大憨抓狼
■ 张永华
《民间故事选刊》2005年第5期 故事传奇-惊险城堡
豫北山区有个盆地村，方圆数十里，四面皆大山。因山高林密人稀，盆地村时有野兽出没。
这年冬天，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三天三夜，天地一片银白。狼在山里难以找到食物，便到村子里觅食。村南头住的老陈家，辛辛苦苦一年养的一头大绵羊，足有５０公斤，却在一天晚上丢了，他便到村治安室报案。治安员小王悄悄把老陈拉到一边告诉他："别费劲找了，老陈，大绵羊让狼赶走了。"老陈不信，以为小王是在说"瞎话"。小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讲了他看见狼偷绵羊的经过。
"那天晚上，我和一位治安员巡夜，走到离你家四五十米远处想大便，同伴便独自走了。不一会儿，我就见一个黑影奔羊圈来了。月光下，我仔细一瞧，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妈呀，原来是一只牛犊子大的灰狼！我头发立时竖了起来，想喊同伴，张不开口，想跑，又不敢动，吓得提着裤子一动不动地躲在一边。你知道我们治安员不准带猎枪，一人一根小木棒怎么对付得了一只猛兽？我看到那狼进了羊圈，很快把羊赶了出来，羊却一声不吭。原来，狼用嘴叼着大绵羊的耳朵，尾巴抽打着羊屁股，羊服服帖帖地与狼一起出来了"小王讲到这里一再要求老陈不要告诉别人是他说的，免得传到头儿那里骂他是"熊包"。
老陈尽管半信半疑，还是壮着胆子到树林里找羊。果然，他见到了狼吃剩下的羊皮、骨头老陈傻眼了。几天后，村里又有猪丢了，人们心里都清楚，这又是狼干的"好事"。
村里接连丢失猪和羊，治安队加大了防范力度，巡夜的治安员由以前的一班两名变成了三名。但狼还是变本加厉地伤害起大牲畜来。
这天晚上，三名治安队员扛着棍棒绕着村子走，当他们转到村北头时，忽然听到前面有什么动静，借着月光和雪光一看，４０米外，两只大灰狼围着一头大黄牛走马灯一样转，眼里射出绿幽幽的凶光。治安员想冲上去解救大黄牛，又怕不是两只狼的对手，便躲在一边伺机行动。
两只狼围着大黄牛周旋，突然，其中的一只猛蹿上去咬住了牛的脖子，怎奈牛脖子粗得很，咬不牢，大黄牛一甩头将这只狼甩了下来，又狠狠地给了它一脚。狼惨叫一声，连滚带爬地败下阵来。大黄牛正要跑，后面的狼又拦住去路，双双僵持着。这时，受伤的狼退到牛的身后，又猛蹿上来，用尖利的爪子插进大黄牛的肛门。大黄牛受到剧痛回头去用角顶，前面的狼又狠狠地朝它的咽喉咬了一口。大黄牛顾头顾不了腚，顾腚难顾头，如是三番，肠子被恶狼抓了出来。这一来，它没了还击能力，挣扎着想走，可哪里走得了，两只大灰狼一起用力拉牛的肠子，不大一会儿，那大黄牛就软绵绵地倒下了
见此情景，三名治安员才反应过来，他们举棍呐喊着冲了上去，可一切都晚了，牛也死了，狼也跑了。
狼来村里的次数多了，吓得大人小孩晚上不敢出门，孩子白天不敢上学。一时村里人心惶惶，鸡犬不宁。这下可激怒了治安主任李大憨。
李大憨五十出头，长得虎背熊腰。别看他模样憨呆，却勇敢得很。有一年他上山打野猪，枪瞎了火。野猪咬住他的一条胳膊朝前拖，他忍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另一只手从裤角里拔出匕首，一下子划开了野猪的肚皮
这些天，李大憨忙活了一阵子，做了个能装下两只狼的铁笼子，让治安队带上猎枪，全体出动。
太阳落山时，他们找到狼洞口，用事先准备好的铁铲子将洞里的四个狼崽子全掏了出来，用编织袋装好，躲在隐蔽处等着。少顷，母狼叼了只兔子回来了，钻进洞后，马上又跑了出来，可能是因为没看到狼崽子而着急，接着又心思重重地返回洞里等候。
李大憨带领治安队员们忙围住洞口，用手摇鼓风机将大把的辣椒面、胡椒粉吹进洞里，霎时洞里粉尘弥漫，母狼连连打喷嚏，实在受不了了，蹿了出来，正好钻进铁笼子里被关住。正在这时，大公狼叼只鸡也回来了，见情况不好急得直叫唤，在周围来回跑。队员们让大憨开枪，李大憨不同意，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伤害野生动物。母狼被装进铁笼抬回村时，全村人闻讯赶来，都夸李大憨有办法，治安队为村里办了一件大好事。可大伙更揪心的是没有抓住大公狼，恐怕大公狼还要来村里祸害家禽家畜。
果不其然，大公狼嗅出母狼和狼崽子就在村里，天天晚上在村边嚎叫，随后不顾一切地蹿到村里大肆伤害鸡鸭牛羊，弄得比先前还紧张还恐怖。
李大憨经过几天几夜的思索，又想出个抓大公狼的妙计。他让治安队员们在村头挖了个能蹲得下人的土坑，上面盖一块木门板，门板上并排挖了两个小洞。傍晚，李大憨抱着四只狼崽钻进土坑里，治安队员们在村里接应。
一入夜，铁笼里的母狼想崽子，发出凄厉的叫声，狼崽在土坑里也哇哇乱叫。妻儿的声声呼唤引来了大公狼，大公狼箭一样向村里跑去。及至村头时，大公狼分辨出狼崽和母狼的具体方位。它首先就近救狼崽，可到大坑前一嗅，闻到了人的气息，大公狼围着门板转了几圈，用爪子抓了几下门板上的洞，蹲在一旁不动了。这时坑里的李大憨用手掐着四只小狼崽，小狼崽又乱叫起来。大公狼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地冲到门板上，把两只前爪探了进去。李大憨猛地抓住狼的两只前腿，使出浑身力气拉了进去，然后连门板带狼背在背上站了起来。大公狼拼命撕咬挣扎，门板被抓咬出一道道印痕，怎奈李大憨就是不肯松手。十分钟后，李大憨把大公狼背进村里，在治安队员们的帮助下，将大公狼和母狼装进一个铁笼里。很快有人将四只狼崽也送来了，大公狼的一家子算是在铁笼里团圆了。
李大憨空手抓灰狼，一时被村民传为佳话，同时也鼓舞了治安队的士气，再没人害怕野兽了。
后来，李大憨他们将两只老狼和四只小狼崽一齐送给了市动物园，受到了政府的表彰。
选自《上海故事》２００４年第８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