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还往哪里逃
■ 黄西华
《民间故事选刊》2005年第6期 故事传奇-警察故事
漆黑的夜晚，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在３１６国道上风驰电掣般疾驶。警车上，马楚寅双手戴着手铐，头上缠着绷带，神情沮丧地坐在后座上。挨着他的，是一名年轻的警察。
３１６国道正在维修，路段时好时坏。警车在坑坑洼洼的道路上颠簸着，把马楚寅颠簸得就像腾云驾雾似的。突然，警车剧烈地抖动了一下，然后像一匹脱缰的野马，一下子冲进了路边的水沟。马楚寅猝不及防，被撞得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马楚寅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了看，只见驾车的警察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也不动，看样子受伤不轻；而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年轻警察，也歪倒在那里，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了。马楚寅愣了片刻，猛然间醒悟过来：真是天助我也！他挣扎着爬起来，从年轻警察身上搜出手铐钥匙，颤抖着打开了手腕上的手铐，又把年轻警察腰间枪套里的手枪掏出来，然后费力地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步履蹒跚但却迅速地向黑夜中逃去。
马楚寅在黑夜里高一脚低一脚地跑着，他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如果不在天亮以前逃进山区，他就会重新落入警方的手里。
３个小时以后，马楚寅来到了一个小镇，穿过这个小镇，就可以进入山高林密的大洪山了。马楚寅暗暗松了一口气，躲在小镇外的公路边歇息。突然，他发现前边不远处停着一辆厢式小货车，一个人拿着手电筒，正趴在掀着引擎盖的车前在干着什么。很显然，那辆车出了故障。马楚寅心里顿时大喜：看来是天不绝我啊！
马楚寅举着那支手枪，悄悄地凑近那辆厢式小货车。这时，那司机可能已经排除了故障，把引擎盖放下来后正要上车。马楚寅一个箭步蹿了过去，未等那司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就用那支枪顶着司机的脑袋，命令他把自己送进大洪山里的三里岗。在死神的胁迫下，司机只好战战兢兢地把车发动后向大洪山驶去。
坐在厢式小货车上，马楚寅终于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想起自己这次的失手和脱险，马楚寅心里是又气又恨又感到庆幸。
前天下午，马楚寅和张景善在经过长时间的预谋后，联手抢劫了一家银行。得手后，张景善提着抢得的现金跑了，马楚寅却被一个受伤的保安拖住了右腿。等他挣脱了那个不要命的保安刚要逃跑，却被闻讯赶来的群众围了起来，他的头被打破了，身上也被乱拳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还被扭送给了随后赶来的警察。警察们见他满头是血，伤痕累累，就把他送进医院治疗，并安排两个年轻的警察在医院看守他。昨天下午，他眼珠子一转，对那俩警察交待说，他的同伙就躲在襄樊。没想到那俩警察立功心切，连夜带着他往襄樊赶，要去抓捕他的同伙。没想到路上却出了车祸，自己这才得以逃脱。早在作案前，马楚寅就和张景善约定好了，在抢劫得手后到大洪山里的三里岗会合。想着自己很快就会得到一大笔钱，马楚寅乐得几乎要放声高歌。
厢式小货车在山间公路上一路颠簸，黎明时分，终于来到了三里岗。马楚寅用枪逼着司机把小货车开进了一条进山的岔路，这条路崎岖难行，顺着山势盘旋而上。汽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密林，密林掩映着一间茅草房。
在离那间茅草房还有五百多米的地方，马楚寅叫司机把车停下，然后用枪逼着司机，要他一起到那间茅草房去。司机战战兢兢地哀求道："大哥，我把你送到这里，你就饶了我吧！"马楚寅"嘿嘿"一声冷笑，恶狠狠地说："少跟老子废话！再废话老子一枪毙了你！"司机无奈，只得乖乖地朝那间茅草房走去。
茅草房的门虚掩着，马楚寅用枪顶着司机的后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小小的茅草房里杂乱无章，墙角小床上的被窝里热气尚存，却没有人，显然是刚刚躲开。马楚寅要司机蹲在一边，自己开始在屋里翻了起来，但却什么也没找到。他恨得牙痒痒的，恶狠狠地骂道："狗日的张景善！老子死里逃生地才来到这里，你小子却躲着不见老子！你想独吞，老子偏偏不要你得逞！"骂完，他用枪逼着司机和他一起到后山去找张景善，不料，他俩刚刚出门，就看见张景善手握一支土枪，正狞笑着对着他们瞄准！
马楚寅见势不好，正要举枪射击，却被那司机一把拽趴在地上。就在这时，张景善手里的枪响了，打得茅草房墙土四下飞溅！幸好他俩躲闪及时，要不然两个人都会倒在张景善的枪口之下！
马楚寅恨得咬牙切齿，举起手枪就要还击，哪晓得他抠动了扳机，却没有子弹射出！
张景善见状，赶紧重新装填枪药，准备进行第二次射击。这时，只见那司机猛然从腰里掏出一支手枪，"啪"一声枪响，张景善手里的土枪应声落地，捂着手转身要跑。那司机眼疾手快，"啪"又是一枪，张景善右腿中弹，倒在了那里。
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马楚寅目瞪口呆，未等他回过神来，那司机已经用手铐将他和张景善铐在了一起。
这时，从山下扑上来几个警察，他们见那司机已经制服了两名歹徒，不由得对他赞道："何大队果然神机妙算！"说话间，几名警察已经从茅草房后面的一个树洞里，查获了一大包现金。
原来，那司机正是刑警大队的何大队长。当初马楚寅在医院对两名警察说的话，被汇报到何大队长那里后，经过认真甄别，何大队长觉得马楚寅说的不是真话，而是想将警方的注意力引到襄樊，他好伺机逃跑。为了尽快抓获逃逸的另一名歹徒，何大队长精心安排了一出戏，让两名警察带着马楚寅连夜赶往襄樊，并有意制造了一起"车祸"，让马楚寅"趁机逃跑"。
马楚寅自以为逃出了警方的控制，没料到在他头上的绷带里，早就被警方秘密安装了一个微型卫星定位系统。根据卫星定位系统的指引，何大队长判断马楚寅是要逃进大洪山区，于是便乔装打扮，在马楚寅进大洪山的必经之处等候着马楚寅。马楚寅见到停在路边的厢式小货车后喜出望外，没顾上搜查何大队长的身体，便迫不及待地用那支做了手脚的手枪，威逼何大队长开车送他进山。何大队长将计就计，让马楚寅给他做向导，追踪到劫匪的老巢，从而一举抓获了两名劫匪，并顺利地获取了赃物。
选自《新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