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博学之,审问之,慎恩之,明辨之,笃行之。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摘自《中庸》[毛泽东读书的笔记和谈话]
仆读《中庸》,日博学之。朱子补《大学》,日:即几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至于其极。表里糟粗无不到,全体大用无不明矣。其上孔子之吉,谓博学于文,孟子曰博学而详说,窃以为是天经地义,学者之所宜遵循。
――摘自毛泽东1915年9月6日致萧子升信(见《毛泽东早期文稿》第2版,第21页)
[解析]
博学、审问、慎思、明辨、骂行,是《中庸》提出的关于学习过程和认识方法的重要命题。意在强调多学深思来增广知识、提高素养。1915年正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读书的毛泽东,恰处于像海绵一样吸收知识的时期,读了《中庸》后,很推崇其所言的治学之道。
在9月6日致萧子升这信封中所说的朱子补《大学》诸语,是指朱喜《大学章句》传五章里“释格物致知之义”一段。《大学》里有“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一段。“格物致知”,是儒家经学中的一个认识论命题,历来解释颇多分歧。简单他说,就是即物穷理,通过接触事物(格物)来获得知识(致知)。朱熹所补的原文是:“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几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于无明矣。”毛泽东在信中引用朱嘉这段话的大意,也是强调广泛学习研究,求得深刻道理,辨别事物表里粗精,提高心性修养。因此,博学不仅是为了求知,也是毛泽东在这封信中所说的:“为学美假乎是?是须有条理有秩序,紊之则无以为条理秩序,以■吾心而缮吾性,为学之道孰大焉。”毛泽东接下来所引的孔子“博学于文”之语,见于《论语・雍也》,是说君子要广泛地学习文献。信中还引孟子“博学而详说”之语,见于《孟子・离娄下》,原文是:“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意即广博地学习,详细地解说,在融会贯通之后,回到简略地述说大义的地步。毛泽东认为,博学的方法,是天经地义的,读书的人应该遵循。
为了说明“博学”之必要性,毛泽东把《中庸》、《大学》、《论语》、《孟子》有关论述都引了。一则说明他读“四书”之仔细,一则说明他当是以“圣人”之言为准的。
在这封信中,毛泽东从“博学”出发,进一步提出了“通识”的命题。所谓“通识”,就是在“观古今之群籍”的基础上,贯通各方面的知识,诸如地理、历史、政治、军事、产业、交通、宗教等等。在毛泽东看来,缺少通识,做起事情来很容易出现错误乃至失败。他在信中还举了王安石变法为例,说他“欲行其意而托于右,注《周礼》,作《字说》,其文章亦傲睨汉唐,如此可谓有专门之学者矣,而卒以败者,无通识,并不周知社会之故,而行不适之策也。”由此,毛泽东表示,自己“系其心于学校,惟通识之是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