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1节 两位军爷有何公干|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1节 两位军爷有何公干


店家请客官吃酒,也算得上是新鲜事,王兴、王盛兄弟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因此店里的客人和四周的闲人全都过来看热闹。刘秀三杯酒下肚与王兴越谈越设机,大有相识恨晚之憾。正喝得高兴,忽听人群外面有人大声喝斥道:"闪开,闪开!都在这儿干什么?聚众闹事!"

看热闹的人们慌忙四散走来,只见两名禁军士兵大摇大摆地走到桌前,打量着刘秀三人。其中一个大声问道:"谁是王兴、王盛?"

王兴一见是官兵,心里就有些紧张,但这些年自己安分守己,再没做过犯法事,,也没有必要害怕,便起身施礼陪笑道:"小人就是王兴,王盛是小人胞弟,有事出去了。两位军爷有何公干?"

那士兵面无表情,道:"请二位跟我们去越骑校尉衙署走一遭。"

王兴吓了一跳,越骑校尉衙署是他这种人去的地方么?长安衙署他倒是去过多次,可那是年少时被官府抓去受审的。现在回想起来都害怕。他脸色灰白,不安地问道:"两位军爷,小人兄弟究竟犯了何事,求您给个明白话。"

"谁说你们犯事了!我们只是奉命寻访叫王兴、王盛的人。你叫王兴,就跟我们走吧。待王盛回来,让伙计告诉他,自己去校尉衙署得了。放心吧,反正是好事。"

王兴哪里相信他们的话,以为是官府还揪住他以前的事儿不放,两条腿像是灌铅一样难以挪动半步。刘秀一直在冷眼旁观,揣摸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见王兴这副样子,也为他不平,忍不住站起身来,对两名兵卒道:"就算是好事,两位军爷也应该给人家一个明白。要知道,官府当众带人,街坊四邻会怎么看,他以后还如何做人。"

两个兵卒一见站起个年轻儒生,本想对他客气点,一听他说话的口气,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立刻恼怒起来,嘲讽道:"你不就是个读书人么,好大的口气,天下事你不明白的太多了,难道还要皇上亲口给你解释吗?"刘秀岂是服输的角色,反唇相讥道:"自古君子行事光明磊落,只有小人行径不敢见诸阳光"

两兵卒大怒,叫道:"狂生大胆,要造反么,爷们抓你见官去。"

说着,竟丢下王兴不顾,一齐来抓刘秀,刘秀先给斯干使个眼色,示意他先逃。自己却端坐不动,专待教训这两个小子。反正入太学已经无望,出口恶气心里也舒服。他一心想出口恶气,可是那两个兵卒的拳头还没有落下,忽听有人大声斥道:"住手,不得对刘公子无礼。"

两名兵卒吓得慌忙收起拳头。刘秀循声看去,却见门内不知何时闯进一伙官兵,为首的是一个高级武官,个头不高,那身校尉官服过于肥大,穿在他身上,十分滑稽可笑。奇怪的是这人好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刘秀在记忆中搜寻,自己怎么会见过校尉大人。正百思不解,那两名禁军兵卒已跪倒在校尉面前。

"小人叩见大人,不知大人有何示下?"

那校尉根本不看他们,昂首走到刘秀跟前,脸上立刻堆满笑意,得意地道:"刘公子,怎么不认识在下了?"

刘秀一看那熟悉的笑容,如梦方醒,张口结舌,半天才失口叫道:"哀章!怎么是你?"

"狂生大胆,越骑校尉大人的名讳是你随便叫的吗?"哀章身边的侍卫突然怒斥道。

"不妨事,不妨事,刘公子是本官故人,你们休得无礼。"哀章约束住侍卫,宽宏地道。

刘秀这才明白,一夜显贵的哀章真真切切地就在眼前。世事难料,他心里一阵感叹,但是人家现在是校尉大人总得给点面子,于是深施一礼道:"原来是校尉大人,小民眼拙,冒犯大人神威,请多多恕罪。"

哀章一屁股生在刘秀对面,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道:"本官执行公务,正巧路过这里遇着刘公子。看来你还是老样子,嘴巴上不饶人。"

刘秀被他说得脸上发热。但是,一扭脸却见王兴正用求助的目光看着自己。心想,不管怎样,自己跟哀章总算有点交情,也许能帮王兴的忙。于是顾不得脸面,低声下气地道:"哀大人,这位店家是小民的朋友,不知犯了何事得罪官府,求大人给小民一点薄面,放过他吧!"

哀章突然哈哈大笑,半天才道:"刘公子,看不出你一个汉室子弟也会低头求人。"刘秀一听,怒火中烧,腾地站起身道:"哀大人,不要一朝得意,就折辱在下。"

哀章依然笑声不止,上前拉着他坐下道:"你听本官把话说完么,王兴、王盛不是犯事,而是他们祖上积德,该他们走运。新皇帝要召他们进宫。新君登基之后,他们就是新朝的辅佐之臣。这样的大好事,你还用得着屈尊降贵求本官吗?"

"是真的吗?"刘秀转怒为喜,重新坐下。

哀章官腔十足地道:"本官从来是一言九鼎,还会骗你不成。"

王兴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惊喜不已,一步跃到哀章面前,纳头便拜,感激涕零地道:"大人恩德,小人全家永世不忘。"

哀章大大咧咧地道:"得了,还是你小子命好,起来,让伙计弄点好酒好菜来,本官要跟刘公子痛饮几杯。之后,带你进宫享受荣华富贵去。"

"小人遵命。"

王兴高兴地一蹦多高,亲自去后房把本店最好的酒菜端上来,给两人斟上酒,侍立一旁。

哀章春风得意,先端起酒杯,笑道:"刘公子,咱们算是有缘,来,先干了此杯。"

刘秀第一次看见他就感到腻味,这种人一身世侩味道,也算是读书人。上天也真是不公平,竟让他伎俩得逞,一夜显贵。可是不管怎样,人家现在是越骑校尉,明日新朝廷的辅佐之臣,而且对自己还算友好,总得给人家点面子,因此他得体地一笑,举起了酒杯。

"谢大人厚爱!"

两人同时喝干,王兴忙又给斟满。哀章扫了周围的侍卫、仆从一眼,一挥手道:"你们想干啥就干啥去,本官不需要你们侍候,退下吧!"

侍从们哪找这样的机会,立刻全跑光了。酒店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哀章又喝了一杯酒,才道:"刘兄,王兴、王盛以后就是我的人,跟我享受荣华富贵。我哀章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帮过我,我今儿个就要帮你。干脆,你也跟他们一起进宫,有我的荣华富贵,就有你的锦绣前程。"刘秀一听,也很感动,但自己跟他不是一路人,还是少往一起掺和,便婉言谢道:"大人美意,小民心领了。说来惭愧,当时小民也没帮大人做成什么事,哪敢分享大人的富贵。"

哀章怪模怪样地一翻眼,连连摇手道:

"得得得,这里没有外人,你怎么还一口一个大人。说句掏心的话,我是想真心帮你。虽说当时你帮我没帮成,可是那是因为刘歆这个老王八旦使的坏,不能怪你。现在不同了,我帮摄皇帝立新朝有功,连刘歆见了,也客气三分。凭刘兄的才华,我稍加拉拽一把,必有飞黄腾达之日。"

刘秀见他满腔热心,说得口沫四溅,心存感激,但更多的却是鄙视、厌恶之情。这种暴发户,一朝显贵,便竭力扶植亲信,搜罗党羽,一心想到的就是享受荣华富贵,从不以天下苍生为念,江山社稷为重。怪不得弄得民不聊生,江山日下。如此营营苟苟之辈,自己决不能同他们同流合污。因此他故作感激地一笑道:"大人感情,刘某感激不尽。可是,富贵有命,也不是大人拉拽刘某就能如愿的。请大人放心,刘某依靠自己尚能搏得荣华富贵。"

"你你这人脑子有毛病。"

"对不起,校尉大人,刘某以酒陪罪。"刘秀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起身深施一礼,转身上楼去了。

王兴一见他竟敢如此无礼,吓得脸色刷白跌倒在地。哀章气得直翻眼,说不出话来。转脸看见王兴那副熊样,气得狠揣一脚,骂道:"早知你这么没骨头,本官就不会选你们了。"

王兴一听,慌了神,爬到他脚前,哀求道:"大人发发善心,小人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哀章又踢了一脚,才道:"起来吧!"

"谢大人!"

王兴哆哆嗦嗦地站起来。哀章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把酒杯一扔,也站起来,闷声问道:"刘秀就住在客栈吗?"

"啊是!"王兴还不知刘秀的名字,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哼!"

哀章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边自言自语道:"刘秀,狂生!你不要我帮你,我偏要帮你王兴,跟老子进宫去!"

"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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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2节 公子太让小妹失望了|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2节 公子太让小妹失望了


王兴欢天喜地,屁颠屁颠地跟着往外走,仿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刘秀在床上翻了一夜的烙饼,临天明时才渐渐有了困意,朦胧中,忽见一个十二三岁的美丽少女飘然而至,刘秀惊喜极了,急忙叫道:"丽华、丽华!"

少女娇羞地一笑,柔声道:"刘三公子,小妹总算见到你了,你还好吗?"

刘秀见问,一时语塞,长安落魄,如何告知心上人。少女上下打量着他,不安地问:"难道公子没求得功名?"

刘秀艰难地点点头。少女脸上的笑容顿时不见了,难过地道:"公子太让小妹失望了。"

刘秀忘情地抓起她柔嫩的小手,哀求道:"丽华,不是我不能求得功名,是上天不给我机会。嫁给我吧,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对不起,刘三公子。"少女用力抽出自己的小手,声音冰冷到极点,"整个新野的人都知道,阴府不招白衣女婿。"说完,突然不见。

"丽华,丽华!"刘秀凄切地呼唤着。

"三公子,快醒醒。"是小斯干的声音。

刘秀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斯干站在床前,慌忙坐起身,问道:"什么时辰了?你今天怎么没贪睡?"

刘斯干咧开小嘴取笑道:"我的公子爷,都辰时了。又梦见阴小姐了吧?"

刘秀一看东边的窗户,果然太阳升起老高,但转念一想,反正进不了太学,也没有要紧的事做。于是,他随手抄起一卷书,读了起来。

刘斯干叫道:"三公子,邓公子、严公子来了,正在楼下等您呢。"

刘秀脸色一沉,斥骂道:"小鬼头,敢哄骗主子。看把你宠的。"

刘斯干急了,一本正经地道:"奴才没骗您。公子几夜没睡好觉了。这会儿好容易睡着了,还梦着阴小姐,奴才怎么忍心打扰呢?"

刘秀这才相信他的话,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刘斯干忙伺候着穿好衣服。顾不得梳洗,两人便往房外跑。到了楼下一看,果然见邓禹、严光坐在一张桌子旁。

刘秀慌忙整理一下衣服、头发,疾步走上前去。邓禹他们也看见了刘秀,慌忙起身相迎。刘秀拉着两人的手,悲从心生,脸色黯然道:"仲华、严兄,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严光也是眼角发红,责怪道:"文叔,你进不了太学,也该去找我们,帮你出出主意,哪能一个人躲在客栈里。"

刘秀沮丧地道:"小弟时运不济,连太学也进不了,实在没有脸面见故人。"

邓禹突然转忧为喜,笑道:"刘兄,你时运来了。我们来就是请你入太学的。"

刘秀摇头叹息道:"你们的心意我知道,可是刘歆老贼不同意,我这刘汉子弟进不了太学。"邓禹笑道:"刘兄何时结识新朝显贵哀章?为什么不愿告诉我和严兄,难道怕我们高攀吗?"

刘秀苦笑道:"我与哀章虽然相识,却不愿仰仗其权势求得富贵。当然也不值得去告诉两位贤君子。"

严光笑道:"好兄弟,你虽然不愿仰仗人家权势,可是人家还是帮你进了太学。我们就是奉了太学许子威师傅之命来请你去太学的。"

刘秀大惊,道:"怎么,是哀章所为!这太学我不能进。"

严光明白他是怕污了自己的品行,顿生钦佩之情,但嘴上却劝说道:"贤弟求学若渴,不远千里来到长安,为的就是进太学,求真知。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却要放弃,岂不有悖自己的初衷吗?依愚兄看来,仰其权势求富贵有污君子品行,可是仰其权势求真知则是君子之智。贤弟何必固执呢?"邓禹也跟着劝说。

刘秀动了心,他不过是自尊心作祟,强烈的求知欲望和求仕欲望使自己放弃了自尊,选择了进太学。三人高兴,一齐欢呼起来。太学中大夫许子威、博士江翁亲自到学宫门前迎接刘秀。许子威因没能留刘秀进太学内心愧疚,因此言辞之间有自责之意。刘秀不以为意,待之谦恭有礼,拜为师傅,习学《尚书》。邓禹拜江翁为师,习学《诗经》,严光钻研《春秋左传》。

太学是当时天下的最高学府,汇集着天下有益的经书,不仅经典众多,而且课业也是五花八门,每一门都有名师讲授,什么《诗》、《书》、《礼》、《乐》,天文图谶等,而尤其以董仲舒的《春秋繁露》最为时兴。

刘秀从小酷爱读书,而且博闻强记,学识已有根基。如今进了太学,更如一只飞进百花园的蜜蜂,不知疲倦地采撷着芬芳的花蕊,他以攻读《尚书》为主,对其他课业也锲而不舍。太学生的课余生活非常丰富,除逛街外,在学宫里可以投壶、格五、六博,也可以奕棋、书画。但是在这里,几乎看不到刘秀的身影。他每天忙于听课、问师、读经,常常废寝忘食。

但是,寒窗之外,风云变幻,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刘秀能不受侵扰吗?太学学宫,庭院深深,绿荫掩映,花木交错,丛林间错落着象征孔子弟子七十二贤人的各具形态的石狮子。刘秀像往常一样,漫步林荫道中,揣摸着经书精义。在这里思路格外敏捷,不屑片刻,他就领悟了。便卷起经书,一任思想的野马自由地驰骋。蓦地,一个熟悉的少女的倩影闪现在脑海之中。丽华,他心底轻轻呼唤着这个深情的名字,思恋的情愫迅速传遍全身每一根神经。情不自禁地低声吟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刘秀刚吟完这首《诗经·关睢》。忽听林荫道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忙转身一看,只见五六个衣衫华贵的太学生正往自己这边奔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书僮侍从。他吃了一惊,这几个人都是王氏子弟,有一个还是王莽的孙子,平时在太学里不习诗书,专门依仗权势,欺凌弱小,横行霸道,连师傅们也让他们三分,刘秀一向对其敬而远之。一见是他们,赶紧向林外走去。可是,这伙人似乎是专门对着他来的,不等他迈步,已有两名护卫打扮的人,快步赶到跟前,拦住去路,冷笑道:"姓刘的,哪里走!"

刘秀只好止住脚步,转身一看,几个王氏子弟已站在身后,当中白脸的年轻公子正是王莽之孙,王临之子王吉。只好含笑施礼道:"小人不知是王公子驾到,恕罪,恕罪。"

王吉的一个侍卫一听,眼睛一瞪,怒道:"王公子是你随便叫的吗?还不跪下磕头求饶。"

刘秀眉头一跳,不卑不亢地道:"王公子,我们一起求学,本是同窗之谊,何故行此大礼?"

王吉把嘴一撇,冷笑道:"姓刘的,你以为还是你们姓刘的天下,敢与小王爷我论同窗之谊。摄皇帝今天即位,家父立为皇太子,小爷出了太学就被封为上公。实话告诉你,今天找你,就是要让姓刘的子弟跪倒在小爷的脚下。"

刘秀一听,脑袋里"嗡"了一声,屈辱使他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今天是王莽正式登基即位的日子,他不是不知道,可是,除了内心有些仇恨之外,他这个破落的皇族子弟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反应。他和其他太学生一样,只管读书,将来入仕朝廷。可是,既便如此,王氏子弟却不放过他,故意折辱他。刘秀不是没有骨气,他不会轻易受辱,面对王吉,仰首正色道:"可是,公子尚在太学求学不在王公之列,没有理由让小人下跪。"

王吉白脸一下子气成青脸,咬牙道:"姓刘的,你想造反不成。再不跪下,休怪小王爷不客气。""同是太学生,岂有下跪之理!"

"好小子,够狂妄,小子们,给我打!"

王吉侍卫早就手痒了,得了主子指令,立刻挥拳蹬腿,一拥而上,来扑刘秀。刘秀一见不妙,慌忙钻进了小树林中,在树木之间躲闪。侍卫们一时之间,竟抓不住他一根毛。按说,刘秀跟随大哥刘縯习武多年,虽然算不上武林高手,但是,对付这几个侍卫,还是绰绰有余。可是他有自己的考虑,虽然对王吉恨之入骨,却不能凭一时之气惹出事端来因小失大。因为自己好不容易进太学,无论如何不能失去大好的求学机会。

王吉见几个侍卫竟抓不住刘秀,气得直跺脚,骂道:"全他妈是饭桶,你们全给我上。抓住姓刘的,重重有赏。"另几名侍卫听说有赏,一齐冲上去。刘秀躲闪着众人,不敢还手,怕王吉看出自己身上有武功。时间久了,躲闪不及,脸上身上挨了几拳几脚。

王吉一看,高兴地直拍手,叫道:"打得好,给我狠狠地打。踢一脚,赏银十两,打一拳,赏银二十两。"


分类:秦汉朝历史 书名: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司马路人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4节 名花有主|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4节 名花有主


路边的刘秀眼睛不眨地注视着威风凛凛的执金吾大将军。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不为人注意。同样是男儿,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像执金吾一样,虎视众人。反倒受王吉之辈的欺辱。况且,美丽温柔的阴丽华小姐非将军不嫁,如果自己不能做将军,如何能娶心爱的阴丽华。

"不,我刘秀一定要做大将军,一定要娶阴丽华。"刘秀暗暗下着决心,口中情不自禁地吟道:

"仕官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严光就在他身边,听得清清楚楚,不禁笑问道:"文叔,阴丽华是哪里女子?"

刘秀从沉思中惊醒,忙红着脸矢口否认道:"不,小弟不认识阴丽华。"

邓禹听见两人的话,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刘兄还是个多情的男儿。严兄,阴丽华是我们新野有名的美女,也是才女,刘兄艳福不浅哟!"

严光啧啧赞叹道:"无情未必真丈夫。严某今日对文叔又多一层了解。"

刘秀不顾他们取笑,忽然脸色一正,道:"严兄不是曾夸小弟胸有大志吗,'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这就是小弟的大志。"

严光也正色道:"人生无志,便没有追求的目标。正如鸟儿没有双翅就不能翱翔太空。仕宦与娶妻就是你的双翅,愚兄愿你越飞越高。"

说话间,执金吾仪仗已经渐渐远去。四人游兴正浓,于是依旧结伴而行,遍观京都长安。

王莽正式登基当上真皇帝,废汉室名号,建立新朝,当年改年号为始建国元年。显贵的王氏家族达到了荣耀的顶点。王莽妻子王氏被立为皇后,小儿子王临(王吉之父)立为皇太子,其余王氏子孙皆封王侯。

新朝依照历朝惯例,开国之初,宣布全国大赦。接着便是按照哀章进献的铜匣金策书排名的次序,赐封辅政大臣。王莽任命王舜为太师,赐封安新公;平晏为太傅,赐封就新公;刘歆为国师,赐封嘉新公;哀章为国将,赐封美新公。此为四辅,位列上公。甄邯为大司马,赐封承新公;王寻为大司徒,赐封章新公;王邑为大司空,赐封隆新公。此为三公。

甄丰为更始将军,赐封广新公;王兴为卫将军,赐封奉新公;孙建为立国将军,赐封成新公;王盛为前将军,赐封崇新公。此为四将。

赐封宗族和辅政大臣的同时,王莽依旧尊重刘汉宗室,因为不管汉室如何衰败,它在绝大多数人的意念中,毕竟占据着正统地位。刘崇、翟义起兵反莽就是打着维护刘汉正统地位的旗号,虽然最终失败了,那是因为王莽正得人心,而且没有触动刘汉宗室的结果。登基之后,皇帝为缓和新汉更替引发的人心震荡,王莽赐封孺子刘婴为定安公,并把原大鸿胪官署作为定安公府邸,王莽的女儿,平帝皇后改称定安太后,太皇太后王政君改称新室文太皇太后。而刘姓皇族中,原为郡太守之类的统兵武官一律调任谏议大夫,官职提升了,却不再拥有兵权,减少了刘姓叛乱的可能性。至于刘姓中称王者,对不起,王莽宣布,天无二日,地无二王,这是历代帝王都奉行不变的准则,新皇帝自然也不例外,着将刘姓诸王都改称为公,四夷外族自称王者一律改为侯。为不引起刘姓的反感,王莽赐封的王氏子弟也称公,不称王。王莽堂堂皇皇地登上真皇帝宝座,一步步实施着他早已思虑成熟的巩固新政权的措施,当无数臣民和孺生虔诚地拜倒在他面前时,一向谨慎、沉稳的王莽有点飘飘然的感觉了,一切都在按照他预定的目标实现着,直到他登上九五之位,竟没有一个人敢公开反对他。这一切都使他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儒生的宏伟抱负激励着他。是的,他决心将汉家破败的天下治理成极盛之世。也许十年、二十年之后普天下的百姓就能感受到新皇帝丝毫不比秦皇汉武逊色。

王莽实际执政已有十年,有着丰富的从政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早就看出汉室天下衰败的根本原因是豪强土地兼并的加剧和平民沦为奴婢的增多。要造就一个新朝极盛之世,就必须从这两个方面着手。摄政期间,他出于自身地位的考虑,不敢触动豪族大姓的利益。如今,他已是真正的九五之尊,天下惟我独尊,还有什么顾忌呢?

经过反复酝酿,新皇帝救世济民的改制措施终于出台了。第一项内容就是针对土地兼并严重和平民奴婢化加剧的"王田、奴婢"政策。凡天下土地都是王田,奴婢称私属,一律禁止买卖。凡男丁不足八人,占田超过九百亩的人家必须把多余的土地分给不足此数的人家,违令者,按律治罪。

王田令一出,立刻引起朝野的震动,最恐慌的当然是朝中官员。这些人谁家也不止良田千顷,奴婢成群。如果按新制处置,就等于夺了他们的封地,断了他们享受荣华富贵的根本。因此,王田令颁布后的第一次朝会上,反对的官员一个个犯颜直谏,请皇帝收回新制。王莽大怒,为表示自己推行新制的决心,也为了杀鸡儆猴,当时将几个闹得最凶的官员推出午门斩首。大臣们一看这架势,再没有人敢说个"不"字。当然,也有支持新制的,哀章、王兴、王盛就赞成,这三个政治暴发户,家中本无多少田产,一心要报效皇帝知遇,在众臣反对新制的时候,他们却称颂皇帝宽恩仁厚,怜天爱民。王莽总算找到知心之臣,对三人更加宠爱。朝会结束,大臣们纷纷退出金殿,惟独太师王舜直奔后宫去找皇帝。王莽在朝堂上见太师一言不发就觉得奇怪,听说王舜单独来后宫见他,心知有事,忙命黄门传入。王舜入见,先行君臣大礼,才道:"陛下,新王田令万万不能颁行天下,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王莽闻听,有些不悦,道:"朝堂之上,太师为何不说,反来后宫劝朕?"

王舜不满地道:"陛下是新君,以恩威立天下,臣不愿有损圣威。而且,臣也不愿为此丢了性命。"

王莽听出他的讥讽之意,确实,王舜说的是实话。今非昔比,自己现在是九五之尊的真皇帝,如果太师当着朝臣的面数落自己的不是,这个面子真的丢不起。但在后宫就不同,自己兄弟之间,说点出格的话,也不算什么。因此王莽变了笑脸,道:"太师有何良言,尽管说吧。"

王舜郑重地道:"陛下,这王田令的颁行非同小可。试想公侯卿相、地方官吏、豪强大户,哪一家不是占田无数、奴婢如云。这一纸王田令得罪了天下官吏豪绅,陛下的江山还能稳固吗?"王莽却道:"朕就是看到新朝江山不稳固,才决心改制,巩固天下。汉室衰败,皇亲国戚官僚豪强争相吞并贫民田产,贪婪卑鄙的事情到处都是,强者占田数以千计,弱者竟穷极无立锥之地。无田者往往沦为奴婢,如同牛马一样,被人家买卖、驱使,性命都朝不保夕。更有些奸诈残暴之徒藉此谋利,甚至强抢强卖人家妻女。朕顺承天命,做了天子。就要保护每一个子民。圣人云,天地之性人为贵。上天也不愿看到越来越多的百姓沦为奴婢。至关紧要的是,民无生路必起而为盗贼,天下不得安宁,江山怎能永固?汉朝的惨痛教训就是前车之鉴。朕推行新制,当然得罪了不少官员豪强,却使更多贫民百姓受益,新朝必赢得万民拥戴,江山得以永固。"

王莽这一番话发自内心,出自真情。王舜听了,也深受感动,他从政多年,见过的汉室皇帝不是贪财好利,就是荒淫腐化,像王莽这样能为天下苍生着想的皇帝,实在难能可贵。当然,他很清楚王莽熟读儒家经典,对儒家宣扬的井田圣制一向深信不疑,而且对儒家治国思想虔诚无比。这从王莽显贵之后,不敛财、贪色,洁身自好上可以看出来,现在,荣登九五的王莽要代圣人实践那些儒家思想了。

"儒生治国!"王舜在给新皇帝的施政措施下着断语。儒生治国最致命的弱点是不切合实际,主观臆断。王舜清醒地认识到危险正在向王莽逼近,自己必须阻止他,于是诤言谏道:"请恕为臣斗胆。陛下圣贤之书读得太多,极易拘泥于圣人之言而不察实情。很多想象中美好东西也是陛下一厢情愿。陛下圣心仁厚,令人钦敬。可是陛下应该明白,朝廷的新法需要官吏们具体实施,王田令触及官僚豪强切身之利,他们必不会认真执行,反而互相串通,欺蒙陛下。新法无法真正落实,万民不能受益,反便会认为朝廷令行不一,欺世盗名。官绅反对,百姓埋怨,新朝既失人心,怎么能稳固?"

王莽却笑道:"太师这是危言耸听。朕已是九五之尊,天之骄子。谁敢对朕阳奉阴违或是抗旨不遵,朕就砍下他的狗头。朕严刑峻法施新政,看哪个狗官不认真执行。不过三年五载,新法便见成效,我新朝极盛之世不远矣,请太师拭目以待。"

王舜看着新皇帝满面红光、志得意满的样子,内心一阵悲哀,想再劝谏下去,却说不出话来。

又是一个醉人的阳春来到,长安城外,飞花喷绿,燕语莺啼。灞水河里,碧水叮咚,杨柳依依。田野间、绿林中,驿道上,到处是人们忙碌的身影。阳春三月,绿肥红瘦,芳草萋萋,正是踏春郊游的最佳时节,可是,食不裹腹的人们只顾在田野里辛勤劳作,无心欣赏这天赐的美景。

当然,对于衣食不愁的人们来说,错过这一年一季的美景实在可惜了。瞧,灞水岸边的驿道上缓缓驰来四匹马,马上四人是太学生刘秀、严光、邓禹和强华。良朋益友相伴品味良辰美景,这是所有文人最高的享受。

四个最好的朋友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时而高声谈笑,时而低语品评,时而赋诗山水,长安城渐渐落在后面,当然他们全骑着马,有备而来,再远的路程也不在乎。

下了驿道,踏上田间小道,灞水尽处揭水坡上,不见了莺飞草长,却是一排排绿叶叠翠的桑树,嫩嫩的桑叶,散发出清淡的香气。穿着绿衣红裙的采桑女穿梭其间,又是一幅别具风情的图画。严光心灵一动,脱口而出道:"万绿丛中一点红!"

"妙极,恭喜严兄又得佳句。"

刘秀、邓禹钦佩地赞叹道。严光却叹息道:"佳句偶得又如何,愚兄并不想做什么文人墨客,今日郊游只为涤化心性,去除身上的污浊之气。"

邓禹深有同感,赞同地道:"世事污浊,天地独清,怪不得古来高士多归隐山林。"

刘秀笑道:"二位高士要归隐,先选一个优美之地作栖身之所吧!"

强华走在最前面,只顾欣赏春景,没听到三人说话。

忽然他回头喊道:"诸位同窗,你们听!"

严光三人勒马停步,侧耳细听,隐约听见前面传来女子的歌声。

邓禹惊喜地道:"山间俗曲,粗旷豪放,不事雕琢,难得一闻,诸兄,快走!"四人执绺急走,那歌声渐渐清晰,是那桑林中采桑女所唱,歌曰:

日出东南隅,照我秦氏楼。
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
罗敷喜蚕桑,采桑城南隅。
青丝为笼系,桂枝为笼钩。
头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
湘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
少年见罗敷,脱帽着帩头。
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
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严光顿觉耳目一新,啧啧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刘秀笑道:"严兄差矣,应该是'此歌只是民间有,长安城内几回闻。'"

邓禹又驳刘秀,道:"刘兄又差矣,小弟在长安就听到过此歌,也听说过长安城南有个美女叫罗敷,不知是真是假?"

强华不与他们争论,却感叹道:"世间真有如此美女,我等能一睹芳容,今生足矣!""强兄莫不是春心动荡了吧!"邓禹取笑道。"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

四人正在说笑,歌声忽然嘎然而止,林中传来女子的斥骂声:"哪里来的野男人,在此乱嚼舌头?"

四人顺声看去,才见一棵高大的桑树上站立着两个年轻女子,绿衣红裙映衬在绿叶之中别有一番风味,强华第一个下了马,深施一礼,温文尔雅地道:"两位大姐,小生有礼了。"

那两名女子嘻嘻一笑嘲讽道:"还是个读书人呢,咋像妇人一般乱嚼舌头。"

强华愈加有礼,正容道:"小生是长安城里的太学生,刚才所言是出于仰慕罗敷小姐的肺腑之言,请两位大姐不要生气。"

邓禹也笑着帮他解释道:"不错,我的这位学兄对罗敷小姐早生仰慕之心,请两位大姐帮他与罗敷小姐引见,我等感激不尽。"

两名女子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好半天一个女子才道:"就凭你们几个太学生,也想向罗敷求亲?去年这个时候,有个朝廷使臣路过这儿,听说罗敷美貌,也想求亲。"

强华颇有些紧张,忙问道:"结果怎么样呢?"

那女子不答,却突然唱道:"使君从南来,五马立踟蹰。使君遣吏往,问是'谁家姝?'"

另一女子对唱道:"秦氏有好女,自名为罗敷。"两女子一唱一和,对唱起来。"罗敷年几何?"

"'二十尚不足,十五颇有余'。"

"使君谢罗敷:'宁可共载不?'"

"罗敷前置辞:'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

"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

何用识夫婿?白马从骊驹;

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

腰中鹿卢剑,可值千万余。

"十五府小吏,二十朝大夫,

三十侍中郎,四十专城居。

"为人洁白皙,鬑鬑颇有须。

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趋。

坐中数千人,皆言夫婿殊。"

一曲歌罢,严光、刘秀、邓禹齐声拍手叫好。

强华却有些沮丧,仰脸问道:"如此说来,罗敷小姐已是名花有主了?"


分类:秦汉朝历史 书名: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司马路人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3节 不愿施展武功还手|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3节 不愿施展武功还手


侍卫们更起劲了。刘秀却累得气喘吁吁,鼻子也青了,脸也肿了,额上也被树枝刮破了,血流满面。照这样下去,自己非被活活打死不可。怒火在心里奔突,但是,不到万不得已,他还不愿施展武功还手。

两下正追逐得不可开交,忽听林外有人喊道:"住手!"

侍卫不知道谁喊,一齐停下了。刘秀却听出是严光的声音,趁机窜到林子外,却见严光、邓禹、刘斯干和一个同舍太学生强华正往这边走来。四个人远远看见刘秀血流满面,吓了一跳,慌忙迎上前去。邓禹忙用衣袖拭去刘秀脸上的血迹,吃惊地道:"刘兄,你受伤了?"

严光用手握住刘秀的手,安慰道:"文叔,有我们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刘斯干从没见过主子受人家欺负,拉着刘秀衣衫哭喊道:"三公子,您怎么会吃亏的呀?"

强华也一面安慰刘秀,一面怒视王吉等人。

王吉一看突然来了三名太学生,吓了一跳。因为汉时的太学生虽无官衔,但经常议论朝政弹劾权臣,连皇上也怯他们三分。王莽显贵,不仅是王政君提携重用的结果,也是他依靠儒生(当然包括太学生)的支持,扩大自己的威望的结果。摄政以来,王莽更加看重儒生,尤其是太学生的作用,而他本身就以儒生自居,崇尚以儒治国。因此王吉一看严光三人,就先害怕了。但是,当着众人,岂肯丢了面子。便色厉内荏地叫道:"这是本公子与姓刘的之间的事,与你们无干,三位同窗不要自讨没趣。"

邓禹一听,气愤难平,一指刘秀脸上的伤痕,怒道:"你仗势欺人,把刘兄打成这样,怎说与我们无干。"

王吉的一个侍卫想讨主子的欢心,把拳头一挥,叫道:"公子说得明白,姓刘的只要跪地求饶,啥事没有。不然,连你们一块儿揍。"

严光一听,怒道:"姓刘的怎么了?新皇帝登基,尚且厚待刘姓,你身为新朝皇帝子弟,竟胡作非为。难道不怕王法吗?而且天下太学生是你们能吓唬倒的吗?若是苦苦相逼,休怪我们不给新朝留点面子。"

强华也冷笑道:"新皇登基,总想以贤德之名闻于天下,我们如果联名将此事上奏朝廷,新皇帝说不定也会大义灭亲的。"

王吉心里猛地打个冷战,十年前他的伯父王宇,即王莽长子因与汉平帝外家卫氏有涉,参与血门事件,王莽竟不念父子亲情,逼杀生子服毒自杀。前辙犹在,皇祖父为了政治的需要,再来一个大义灭亲,不是没有可能的。王吉晓得太学生的厉害。可是,身为新朝皇孙,未来的王公,就这样栽在几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学生的手里,以后如何在下人前发号施令。他骑虎难下,只得干嚎道:"大胆狂生,再敢对小爷无礼,休怪小爷不客气。"

王吉的侍卫哪里理解主子的苦处,以为是要他们动手,于是,又一齐围了上来。刘秀一看,不行,他们几个要吃亏。这一回,他顾不得那么多了,说什么也不能让邓禹、严光吃亏。因此,忙把站在跟前的严光、强华往身后一推,自己挺身挡在前面,双眼紧紧盯住围上来的王吉侍卫,只要对方先动手,他就会施展出武功,毫不客气地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两下眼见着又要动手,忽然,林子路口又传来一声威严的喝斥声:"住手!"

刘秀等人顺着声音一看,心中大喜。原来是师傅许子威来了。许子威是一代儒学名家,连王莽也非常尊敬他。因此,王吉的侍卫们一看见他来了,慌忙收身退到主子身边。刘秀、王吉等太学生则慌忙行师徒之礼。

许子威走到双方正中站定,脸色愠怒道:"太学圣地,岂是争强斗胜的地方,真是有辱斯文。"

王吉恶人先告状,抢先说道:"师傅,不是学生的错,姓刘的目无尊卑折辱学生,奴才们看不下去,上前理论,他们反而愈加蛮横无礼。"

"不,是他仗势欺人,侮辱学生,还命手下奴才殴打学生,学生身上的伤就是他们打的。"刘秀反驳道。

许子威打断了他们的争执,生气地道:"你们都不要说。王公子,你是新朝皇室子弟,新皇帝和新立太子都曾亲口嘱托老朽对你严加管束,悉心传授学识。老朽无心迎合圣意却想把你平安送出太学,以备新朝征用。今日之事,就此了结,若再发生,休怪老朽上奏新君;刘文叔,你目无尊卑,顶撞王公子,为师今天要罚三十戒尺。"

王吉一听,许子威无意上奏,心中得意,冷笑着看了刘秀等人一眼,那班王氏子弟和侍卫书僮也是洋洋得意。刘秀气不过,还想争辩,却听许子威威严的声音命道:"刘文叔,跟为师走!"

刘秀只好跟在师傅身后,邓禹、严光、强华、斯干心里不服,可是不敢顶撞师傅,也一齐跟在后面,想找个机会给刘秀求情,几个人刚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王吉等人得意的笑声。

许子威带着刘秀出了小丛林,转了个弯,走过一片青草地,前面就是督学处。刘秀的心里真不是滋味,他倒不是怕挨那三十戒尺,他是为自己感到难过、委屈,明明是对方仗势欺人,师傅偏要惩罚自己。天下难道就没有公理了吗?也许,师傅也有难处吧。这样一想,心里反倒好受些,不由地揉揉双手,准备接受那三十戒尺的惩罚。眼看快到督学处门口了。许子威突然站住了,目光变得非常慈祥,声音和蔼地说道:"文叔,你走吧!"

刘秀一怔。"师傅,您还没惩罚我呢!"

许子威叹息一声,怜惜地道:"你有什么错,为师凭什么惩罚你?王吉是新皇帝的孙子,当朝显贵,为师不得不给他点面子。你明白师傅的用心了?"

刘秀激动地热泪盈眶,"扑通"一声跪倒给师傅磕头,连声道:"学生明白。"

"明白就好。为师观你才志,必不会久为人下。孟子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你是聪明人,该怎么做人,不屑为师教你!好了,你下去吧!"

"谢师傅教诲!"

刘秀起身离去,正迎着邓禹、严光等人。斯干一看他这么快就回来,忙上前拉着他的双手问道:

"三公子,师傅打得重吗?怎么没肿呢?"邓禹等人也关切地询问。

"师傅根本没有打我。"刘秀满面笑容,把经过说了一遍。大家听了非常高兴。

斯干高兴之余,突然问道:"三公子,你这么好的武功,怎么会被那几个小子打伤呢?"强华还不知道刘秀会武功,闻听惊羡不已。

"怎么,刘兄还懂武功?"

邓禹笑道:"以刘兄的功夫,做个将军也算屈材,可是这种时候,刘兄不会滥用武功的。"

严光点头道:"仲华说得是,文叔胸有大志,岂能因小失大。"

刘秀闻言,自嘲地一笑道:"严兄之言,取笑小弟罢了。刘秀庸禄之辈,有何大志可言。"

严光正色道:"大志自在君心中,何须咄咄逼人。"

刘秀默然了,心中是否有大志,他自己也模糊不清。也许,为了赢得阴丽华的爱,一心求学求仕,就是自己的大志。也许,内心郁积着的对王莽新朝越来越深的仇恨与大哥刘縯一心复高祖之业的理想发生了共鸣,是他的大志。可是,这些在他脑海中还只是些散碎、模糊的东西,不是具体可触,还不足以使他全身心都激动起来。

也许是太高兴了,刘秀忽然提议道:"诸位同舍,何不上街一游,遍观长安胜景?"邓禹第一个响应。

"今天是新朝皇帝登基之日,街上热闹非比寻常,正好游玩。"

严光、强华也笑道:"文叔不读圣贤书,遍观京师真难得。岂有不去之理!"四人结伴而行。太学学宫门前就是京城最热闹繁华的长安街。今天的长安街焕然一新,路面刚刚铺上一层新的黄土,洒上清水,脚踩在上面,既松软又平坦,两旁的店铺房屋全都披红挂花、张灯结彩。尽管一般的百姓对废汉立新并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人人还是装出兴高采烈的样子,表示对新朝的拥戴。

刘秀四人沿着林荫路边走边看,不时相互交谈,谈的大多是长安的灿烂文化,历史的变迁,间或也谈到汉室的衰败,新朝的兴起,但说到新朝时,四人都是低声耳语,惟恐被路人听到,招来麻烦。四人正说笑得高兴,忽然,听到前面锣声响过,有人高喊:"行人闪开喽!执金吾大人到!"

强华忙道:"瞧,新朝当官的来了,咱们回避吧!"

刘秀大为不满,叹息道:"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凭什么要我等让道?"

邓禹笑道:"刘兄,日后你位到公卿,自然也会有人给你让道。"

牢骚归牢骚,四人还是退到路边。街上的行人早已让开道路。只见一队执戟卫士走在最前面,专门驱逐路上的行人或障碍物,后面是全副武装的羽林军,簇拥着甲胄鲜明的执金吾大将军。那执金吾端坐在骠悍的河北马上。一双虎目高傲地扫视着路旁的行人,他的职责就是巡视京师的治安,确保新朝的第一天不发生不利于新朝的事。如果谁敢在他面前说新朝一个"不"字,立刻就会脑袋搬家。


分类:秦汉朝历史 书名: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 作者:司马路人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5节 莫非罗敷姑娘家里出事了| 秦汉朝历史

《刘秀私密生活全记录》25节 莫非罗敷姑娘家里出事了


两女子听了,又是嘻嘻一笑。一女子用手一指,笑骂道:"真是个呆头鹅,那是罗敷姐姐故意吓唬使君的。"

强华转忧为喜,慌忙道:"两位大姐,可否把小生引见给罗敷小姐。"

"对不住,太学生。民女也是只听说罗敷名儿,从来没见过。你要想见她,去罗敷的家里吧。"

强华正想问个明白,忽听桑林中传出一个破锣似的声音骂道:"干什么,干什么,死蹄子,不好好干活,在这儿勾引野男人,看老娘回去怎么整治你们!"

两名女子脸色刷白,立刻消失在绿叶丛中。这时,从桑树林中走出一个矮胖妇人,一脸的嘟囔肉,手里拿着一根藤条。强华一看就知道刚才的骂声肯定出自这妇人之口。便有些恼怒道:"老妈妈何必对女儿们这么凶呢?"

那妇人走到四人近前,斜视着眼睛,冷笑道:"女儿?她们是奴婢,全都是我们老爷的奴婢。老娘不过是看着她们为主子干活,也没把她们怎么样。哎,你们是什么人?来这儿干什么?"

严光忙施礼道:"我们是城里的太学生,来此郊游的。"

"太学生!"

妇人说话的口气客气多了,却又摇头道:"太学生不错,出去大小也能做个官。可是做官又怎样,还不如人家一个做奴才的。"

刘秀听了,心中不解,天下还有羡慕做奴才,而不羡慕做官的,忙问道:"此话怎讲?"

妇人看来是个绕舌的主儿,一听他们感兴趣,便滔滔不绝地说道:"你们这些太学生,就算出去做个县令小吏又有啥意思。瞧我们老爷,虽说是做奴才的,可那是太师爷跟前的红人,哪个当官的想找太师办点事儿,不得先从他手下过。那实惠给个郡太守也不换。如今,这方园几百里全是我们老爷的田产,谁不知道冯八女的名头。"

"冯八女?"邓禹觉得好笑,"怎么像个女人的名字?"

"那是因为太老夫人生老爷之前,连着生了七个女儿,太老爷盘算着这第八个恐怕也多半是个女儿,谁知生下来竟是个男的。太老爷欣喜万分就取了这么个名字--冯八女。"强华对这些不感兴趣,趁着妇人高兴,忙问道:"老妈妈可否告知秦罗敷家居何处?"

"你是说秦家么,哎哟,可别再提起秦家啰!"

四人都是一惊,强华惊奇地问道:"秦家怎么啦?"

老妇人突然脸色一怔,改口道:"对不住,老娘啥也不知道。告诉你们,这儿可是冯老爷的地盘儿,可别管闲事儿。我看你们也别游什么春了。一不小心,脑袋搬家还不知道咋回事儿,趁早回城去吧!"说完,也不管他们,自顾扭着肥臀进桑林里去了。

几句话说得几个人心里像装个闷葫芦。强华皱眉道:"莫非罗敷姑娘家里出事了?"

邓禹取笑道:"多情公子,你还没跟罗敷见过面呢,一曲山歌就把你迷成这种地步了。"

严光却有点愤懑地道:"一个狗奴才,居然占有这么多田地,怪不得天下百姓穷得再无立锥之地,王莽王田令不过一纸空文而已。"

刘秀赶紧提醒道:"严兄,说话小心点。你没听那妇人刚说过的话,弄不好,真能把咱们脑袋丢掉了。"

严光却一转马头,懊恼地道:"不是严某怕掉脑袋,实在是没有了兴致,还是回城算了。"

刘秀忙一拨马头,拦在回路,劝慰道:"严兄,何必想那么多呢!大老远地跑来不尽心而归,岂不遗憾!"邓禹、强华也游兴正浓,忙一起拦在马前劝解一番。严光不忍扫了大家的兴,只好转过马头。强华、邓禹上马,四人四骑顺桑林边小道缓步而行。放眼远眺,光这片森林也有十多里长。一路边走边看,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桑林尽头。桑林尽处,是一片长约数十里的庄院,虽然离庄园还有几里地远,却能清楚地看到绿树掩映下参差的长廊列舍,高高挺立的坞壁,场院门口停放的车辆,庄头老树下,有几个持矛的护院来回走动。四人一看,不用问便知这是豪族人家的庄院。自然是那冯八女的。

刘秀、严光扫视着四周,正考虑着往哪边走,强华突然叫道:"诸兄,请稍等片刻,小弟方便一下。"说着,已跳下马来,朝桑树林里奔去。刘秀、严光一看,除了这片桑林,四周全是没不及膝庄稼,再无方便之地,便同邓禹一齐下马,也往树林奔去。刚到桑林边,忽听强华的声音惊叫道:"严兄、刘兄,快来呀!"

三个一听,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慌忙往里跑,走不到几步,就看见一颗老桑树的枝杈下吊着一个女子,强华正手忙脚乱地去解女子脖子上的绳子。

原来是有人上吊寻短见,严光必竟年长一岁,忙跑到跟前,将女子抱住,一边叫道:"强贤弟,割断绳子!"

强华这才想起自己还带着刀呢,名为防身,却从未用过,情急之下竟给忘了。忙去抽刀,那绳子却突然断了。仔细一看,却是刘秀一步赶到,挥刀割断了绳子。

严光抱着女子,找了块平坦之地,轻轻放下,刘秀忙把女子脖子上的绳套取下,用手一摸鼻息,还热乎着呢。忙惊喜地道:"还有救呢!"

可是,怎么救?四个人都只读过书,哪里救过人?一时不知所措,可是救人心切,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后背,一阵乱忙活。

也许是这女子命不该绝,也许是这一阵折腾起了点作用,一顿饭的功夫,那女子喉咙里发出"咕噜"的声响,不一会儿,竟睁开了眼睛。严光忙扶她坐起,轻声呼唤道:"姑娘!"

女子一睁开眼睛,便显出惊恐之色,可是当她把四个人打量一遍后,惊恐之色不见,双目之中竟滴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女子总算活过来了,四人高兴万分,这才注意到她竟是个绝色女子,瓜子脸,一字眉,大眼睛,一口细牙,看她穿戴,绿衣红裙,不算华贵,却也整洁簇新,不像是贫家女子。

女子终于能说话了,第一句话便让严光等人难过至极。女子埋怨道:"你们为何要救小女子,让小女子多活一天又有何益?"

严光忙问道:"姑娘正值豆蔻年华,为何弃世轻生,可否告知,也许在下能帮你一帮。"

女子艰难地坐起身,她现在已经清醒了,发现自己被四个陌生男子关注着,顿时羞愧不安,半晌才道:"不是小女子不愿意告诉恩公,实在是恩公帮不了小女子。所以还是请恩公们走吧,不用管小女子。"说着,已是泪如雨下。四人面面相觑,人家不肯说,他们也不好再问。可是,如果就这样走了,瞧这姑娘悲痛欲绝的样子,非得第二次寻死不可。真要是这样还不如不救呢。

刘秀寻思半天,终于有了主意,于是,非常郑重地对女子道:"姑娘,我等都是京师来的太学生,平日读圣贤书,晓圣人义。今日郊游,偶遇姑娘寻短,怎可见死不救。如果姑娘执意寻死,我等也无可奈何,可是请姑娘不要陷我等于不义。"

女子大惑不解,止泪问道:"小女子又没做什么,怎会陷恩公于不义呢?"

"姑娘请想,我等若是见死不救,便是不义之人。""恩公救了小女子,怎说是不义呢?"

"可是姑娘被救后却还心存寻死之心,而且明白地告诉了我等。我等明知姑娘还会再次寻死,若是就这样弃姑娘而去,岂不是不义之徒么?"

女子急得捶地泣道:"恩公说得是,这叫小女子如何是好?"

严光已明了刘秀的用意,忙劝慰道:"姑娘死且不惧,又有何不能说出来的,说吧,因何寻死。我等能帮则帮,不能帮则走人,不会再过问姑娘死活。"

女子无奈,只得悲叹道:"小女子是离此五十里地的秦家湾人,姓秦名罗敷。"女子一语既出,惊得四个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强华打断女子的话,惊叹道:"姑娘就是名满长安内外的罗敷姑娘?"

女子对他们的惊讶之色并不觉得奇怪,反而哀怨地道:"小女子的名声是人家给吹捧出来的。关于小女子本人却被这名声所害,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我秦家又怎会遭此厄运。"

刘秀插言道:"姑娘的确貌美如花,并非人们有意吹捧,可是貌美便可寻个好夫婿、好人家。怎说不是好事呢?"

"唉,自古红颜多薄命。小女子便是例证。我秦家原本也有些田产、家业,算得上小康人家。可是,自从小女子长大之后,我秦家便没有了安宁的日子。先是一些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争相登门求亲,小女子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纨绔子弟。后来则是本地赫赫有名的豪族冯八女登门求亲,要纳小女子为妾。小女子执意不从。冯八女便施出奸计,假意宴请我爹,却用蒙汗药将我爹麻倒,之后,在早已准备好的田契上强行按上爹的指印,我秦家田产就这样落入恶棍之手。我爹我娘气得双双一命归阴,哥哥一气之下,去冯家论理,却是一去无回。小女子忧心如焚,无奈只好去冯家找哥哥,不料,冯家又拿出一份卖身契约,说我哥哥和小女子都成了冯家奴婢。小女子一个好端端的家就这样家破人亡。"

姑娘如泣如诉,说得四个男子也泪洒衣襟,严光眼含怒火,沉默不语;刘秀、邓禹以拳击石,咬牙唾骂;强华最是难过,却埋怨道:"冯家是虎狼窝,姑娘既已逃出,为何不远走高飞,却要在此寻死。"

罗敷摇头叹道:"小女子如果能逃脱,当然不愿在此寻死,冯家根本不用关押,小女子也逃不出。因为这方园几百里全是冯家霸占的田地,我秦家就是最后被霸占去的人家。到处都有冯八女的护院家兵。小女子明知逃脱无指望,才来到这片桑林里,想那冯八女早对小女子心存歹念,只因不在家,小女子才得以保全冰清玉洁之躯,如果那恶贼回来,恐怕再也难逃其辱,想想后怕,不如一死了之。"

强华顿足叹道:"姑娘差矣,有一线生机,又何必寻死,再说,你爹娘难道就白死了么,你哥哥又怎么办?依小生之见,还是随我们逃生去吧,日后再想办法报仇。"

"不,小女子不但逃不出来,反倒害了恩公性命。"

严光、邓禹见罗敷身处此境,还为他们着想,心生感动,慨然应道:"姑娘放心,我们就是害了性命也要救姑娘出去。"

刘秀却笑道:"有刘秀在,何必要诸位同窗拿性命一搏,罗敷姑娘请放心,我们一定能平安逃脱的。"

严光、邓禹、强华知道他会武功,更加放心,正要再劝说罗敷,忽听林子外面有人说话:"喂,这是谁的马?"

"总共四匹呢,人到哪儿去了?"

"可能躲树林里去了,恐怕不是好人,小心点。"

"喂,里面有人吗,快出来。"

罗敷吓得变了脸色,颤声道:"不好了,被他们发现了。"

刘秀对严光三人一使眼色,低声安慰道:"姑娘别怕,有我们呢,请姑娘呆在这儿别出声。"

说完,又故意大声斥说道:"喊什么,正方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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