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回 日公使保留众罪犯 靳总理会叙两亲翁_民国演义(民国)蔡东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百十九回 日公使保留众罪犯 靳总理会叙两亲翁

 

  却说徐总统迭下命令,黜免段系,至通缉罪魁以后,已与段系不留情面,遂又陆续下令,罢免湖南督军,兼长江上游总司令吴光新职,并将长江上游总司令一缺,饬令裁撤,所有吴光新旧辖军队,由王占元妥为收束,借节军费。同日,又褫夺吴炳湘原官,及勋位勋章,说他党附徐树铮等,不知远嫌,有背职务,虽经免职,未足蔽辜,应褫夺陆军中将原官,暨勋位勋章,以示惩儆云云。过了数天,已是八月三日,复由徐总统下令,解散安福俱乐部,令云:

  政党为共和国家之通例,约法许集会结社之自由。安福俱乐部,具有政党性质,自为法律所不禁。近年以来,迭据各省地方团体,函电纷陈,历举该部营私误国,请予解散。政府以为党见各有不同,自可毋庸深究。乃此次徐树铮、曾毓隽等,称兵构乱,所有参预密谋,筹济饷项,皆为该部主要党员。观其轻弄国兵,喋血畿甸,肆行无忌,但徇一党之私,虽荼毒生灵,贻祸国家,亦若有所不恤。是该部实为构乱机关,已属逾越法律范围,断不能容其仍行存在。着京师卫戍总司令,步军统领,京师警察厅,即将该部机关,实行解散。除已有令拿办诸人外,其余该部党员,苟非确有附乱证据者,概予免究。

  其各省区,如设有该部支部者,并着各该省区地方长官,转饬一律解散。此令。

  再进一步的办法,就是撤换王揖唐了。徐总统不遽下令,但使国务院电致江苏,将王揖唐的议和代表,即日撤销,改派江苏督军李纯,为南北议和全权总代表,与广东军政府接洽和议。李纯本与王揖唐有嫌,遂有一篇弹劾王揖唐文,电达中央。徐总统乃申令道:

  据江苏督军李纯电呈:"王揖唐遣派党徒,携带金钱,勾煽江苏军警及缉私各营。并收买会匪,携带危险物,散布扬州、镇江省城一带,以图扰乱,均有确凿证据,请拿交法庭惩办"等语。王揖唐经派充总代表职务,至为重要,乃竟勾煽军警,多方图乱,实属大干法纪,除已由国务院撤销总代表外,著即褫夺军官,暨所得勋位勋章,由京外各军民长官,饬属一体严缉务获,依法惩办。

  此令。

  王揖唐寓居沪上,距京甚远,不比那小徐等人,留住京师,一时不能远,权避日本使馆中。所以命令虽下,一体严缉,他却四通八达,无地不可容身;就使仍居上海租界内,亦为中国官吏势力所不能达到的地点,怕甚么国家通缉呢?这叫法外自由。但徐总统承认曹、吴要求,除新旧国会未见解散明文外,余已一律照办。更因段派中尚有数人为曹、吴所指劾,因复连下二令道:

  前以安福俱乐部为扰乱机关,业有令实行解散,所有籍隶该俱乐部之方枢、光云锦、康士铎、郑瞻、臧荫松、张宣,或多方勾煽,赞助奸谋,或淆乱是非,潜图不逞,均属附乱有据,着分别褫夺官职勋章,一律严缉,务获惩办。其余该部党员,均查照前令,免予深究,务各濯磨砥砺,咸与维新。此令。

  边防军第一师师长曲同丰,第三师师长陈文运,陆军第九师师长魏宗瀚,第十五师师长刘询,谦威将军张树元,于此次徐树铮称兵近畿,甘心助乱,以致士卒伤亡,生灵涂炭,均属罪有应得。曲同丰、陈文运、魏宗瀚、刘询、张树元,着即褫夺军官军职暨所得勋位勋章,交陆军部依法惩办,以伸军纪。此令。

  令申所布,徒有具文,各犯官统闻风避去,近走津门,远赴沪渎,津、沪均有外国租界,非中国法律所能及,鸿飞冥冥,弋人何篡?外人讥中国为纸糊章程国,端的是不谬呢。章程国尚有章程,现今中国朝令暮更,并章程国三字,尚有愧辞。惟曹、吴所最痛恨的乃是小徐,小徐与段芝贵、曾毓隽等匿居日本使馆,曹、吴必欲外人交出,按法惩办,因即迭呈徐总统请与日使馆严重交涉。徐总统申饬外交部照会外交团,索交祸魁徐树铮等十人。当经英、法、美三国公使分别复称引渡罪魁事,引渡二字系含有交出意义,语本《日本法典》。各使曾开会商议,意见不同,结果由各使自复,但称:"本国使馆,并未收纳此项人等"云云。外交部乃直致文日本使馆,问他有无收留?日本公使竟据实答复,略云:

  徐树铮、曾毓隽、段芝贵、丁士源、朱深、王郅隆、梁鸿志、姚震、姚国桢等九人,咸来本使馆恳求保护。本公使鉴于国际上之通义,及中国几多往例,以为事情不得已而予以承认,决定对于此等诸氏,加以保护。刻将此等诸氏,悉收容公使护卫队营内,并严重戒告,在收容所内,万不得再干预一切政治,且断绝与外部之交通。兹本使特通告于贵代理总长之前。此时外交总长陆徵祥称病请假,由颜惠庆署理。本使此次之措置,超越政治上之趣旨,即此等诸氏所受之保护,决非基于附属政派之如何,而予以特别待遇,恰以该氏等不属于政派之故,是以本使馆不得拒绝收容。本使并信贵部对于此等衷意,必有所谅解也。八月九日。

  外交部接到日使复文,又致书日使,与他辩论。略云:

  敝国政府,不能承认贵使本月九日通告之件,至为抱歉。刻敝国政府,正从事调查各罪犯之罪状,一俟竣事,即将其犯罪证据,通知贵使,请求引渡,并希望贵使勿令诸犯逃逸,或迁移他处藏匿为荷。

  日使得书,隔了数日,又复词拒绝道:

  贵总长答复敝使,本月九日,关于收容徐树铮等于帝国使署兵营之通告回文,业已领悉。据称:"贵国政府,不能承认敝使上次通告之件,且将以根据法律之罪状,通知敝使"云云。惟贵国大总统颁发捕拿该犯等之命令,系以政治为根据,故敝使署即视为政治犯,而容纳保护之。

  敝使并声明无论彼等将受何等刑事罪名之控诉,敝使不能承认贵总长所请,将彼等引渡也。

  自经日使两番拒绝,徐总统亦无可奈何。就使曹、吴恨煞小徐,也不能亲到东交民巷中把他拿来,只好忍气吞声,暂从搁置。惟直、奉两派,既并力推倒段系,自然格外亲昵。当由两派军官,代为曹、张作撮合山,联为婚媾。张有庶子,为第二姨太太所生,曹有庶女,亦为第二姨太太所出,年均幼稚,好似一对金童玉女,先后下凡,特为两豪家隐绾红丝。后来张家行聘,曹家受聘,两造礼仪,非常华丽,比那帝王时代的王侯,还要加倍,中外报纸,传为艳闻,这且无容絮述。

  且看后来何如?

  第三师师长吴佩孚,因时局纠纷,连年未定,特欲公诸国民,拟开国民大会,解决时局,草定大纲八条,胪列如下:

  (一)定名。为国民大会。

  (二)性质。由国民自行招集,不得用官署监督,以免官僚政客操纵把持。

  (三)宗旨。取国民自决主义,凡统一善后,及制定宪法,与修正选举方法及一切重大问题,均由国民解决,地方不得借口破坏。

  (四)会员。由全国各县农工商会各会各举一人,为初选所举之人,不必以各本会为限。如无工商会,宁缺勿滥。

  再出全省合选五分之一,为复选。俟各省复选完竣,齐集天津或上海,成立开会。

  (五)监督。由省县农工商学各会长,互相监督,官府不得干涉。

  (六)事务所。先由各省农工商学总会公同组织,为该省总事务所,再由总事务所电知各县农工商学各会,克日成立各县事务所。办事细则,由该所自订。

  (七)经费。由各省县自由经费项下开支。

  (八)期限。以三个月内成立,开会限六个月,将第三条所列诸项,议决公布,即行闭会。并主张将南北新旧国会,一律取消,南北议和代表,一律裁撤。所有历年一切纠纷,均由国民公决。

  看吴佩孚这番论调,本来是一篇绝好章程,不但编书人绝对赞成,就是全国四万万同胞,也没有不赞成的心理。试想中国自革命以来,既已改君主为民主,应该将全国主权,授诸国民全体,为何袁项城要设筹安会,想做皇帝?为何徐树铮等要组安福部,想包揽政权财权军权?这种行动,都为全国民心所不愿。结果是袁氏失败,洪宪皇帝私做了八十三日,终归无成。徐树铮频年借款,频年练兵,也弄到一败涂地,寄身日本使馆。可见军阀家硬夺民权,终究是拗不过民心,民心所向,事必有成,民心所背,事无不败。不啻当头棒喝,奈何各军阀家尚然不悟?吴佩孚师长,既有此绝大主张,绝大议案,岂不是中华民国一大曙光?无如他曲高和寡,言与心违,所以国民大会四字,仍是个梦中幻想,徒托空谈。又况段派推倒,权归曹、张,曹、张也是武力主义,顾甚么国民不国民?

  更兼西南一带,党派纷歧,若粤系,若桂系,若滇系黔系,倏合倏分。哪一个不想扩充地盘?哪一个不想把持权利?四川全省,地肥美,民殷富,不啻一长江上源的金穴,三五军阀,你争我夺,搅得七乱八糟,周道刚为刘存厚所逐,刘存厚为熊克武所挤,已如上文所述。至直、皖战后,熊克武又被吕超排出,川军即推吕超为总司令。熊克武心有不甘,复向刘存厚乞得援兵,再入川境。川民连遭兵燹,倾家荡产,不可胜计。他如滇、黔、桂、粤各派,分裂以后,也是兵戈相见,互哄不休。此外各省督军师长,表面上虽没有如何争扰,暗地上实都是怀着私谋。天未悔祸,民谁与治?欲要实做到民权主义,恐前途茫茫,不知再历若干年,方好达此目的呢。

  慷慨而谈,仿佛高渐离击筑声。

  且说段派失势,靳阁复兴,靳云鹏复由曹、张推举,徐总统特任,起署国务总理。阁员亦互有参换,外交总长陆徵祥,内务总长兼署交通总长田文烈等,并皆免职,即任颜惠庆署外交总长,张志潭署内务总长,周自齐署财政总长,董康署司法总长,范源濂署教育总长,王乃斌署农商总长,叶恭绰署交通总长,靳云鹏自兼署陆军总长,内阁又算成立了。靳氏二次登台,更欲收揽时誉,力谋和平,特请徐总统不究既往,赦免安福部余支。徐总统乃有胁从罔治的赦文。靳氏复思履行前议,为南北统一计划,请命总统,召曹、张两使到京,商决时局问题。曹锟、张作霖并皆应召,各乘专车入都,与靳相见。三亲翁并会一堂,和气融融,自然欢洽。嗣经徐总统下令,裁撤四川、广东、湖南、江西四省经略使缺,改任曹锟为直鲁豫巡阅使,与张作霖职权相同,副使就令吴佩孚升任。张作霖与吴佩孚,虽未免猜忌,但此时尚没有甚么恶感,所以中央超擢吴氏,张亦不加异词。独吴氏主张的国民大会,被张作霖极力批斥,谓政府自有权衡,用什么国民大会,因此靳氏转告吴佩孚,就把他一时伟议,无形打消。吴氏之与张反对,激成后来之武力统一政策,实自此始。只靳氏提议的南北统一,张作霖还表同情。曹锟是个无可无不可的人物,也即同声附和,尽令靳氏一力做去。两巡阅使驻京半个月,分电各省督军,采集时议。这是表面上的虚文。各督军派遣代表,趋集天津,曹、张就此出京,由靳云鹏送至津门,即与各省督军代表,晤商一宵。各代表统顺风敲锣,何人敢持异议?那时曹、张喜气洋洋,分道自归原镇,靳总理也即还京,各代表亦统回本省去了。

  自靳总理还京以后,便想把南北统一计划,积极进行,无如南方军阀,已是党派纷歧,比前次议和时候,还要为难。滇、黔、粤、桂各成仇敌,旧国会一部分议员,离粤赴滇,自开国会,议决取消岑春煊政务总裁职务,补选贵州督军刘显世为政务总裁。一国中有三国会,如何致治?刘本为广东军政府选入,未曾就职,仍与唐继尧唇齿相依,不愿合入桂系,旋经北京靳总理,及南北议和总代表李督军,一再电劝,敦促和平,唐、刘二人乃通电各省,表明意见。文云:

  西南护法,于今三载,止兵言和,业已二周。因法律外交两问题,迄无正当解决之法,以致和会久经停顿,时局愈益纠纷。夫维持法纪,拥护国权,此吾辈夙抱之主张,亦国民应尽之天职。顾大义所在,虽昭若日星,而时势变迁,则真意愈晦,是非莫辨,观听益淆。吾辈救国护法之初衷,将无以大白于天下,而佥壬假借,得以自便私图,恐国家前途,益败坏而不可挽救。吾辈为贯彻主张计,谨掬真诚,郑重宣言,以冀我全国父老兄弟之共鉴,特立条件如下:(甲)关于收束时局之主张。

  (一)南北和平办法,应由正式和会解决。(二)和议条件,以法律外交两问题,为国本所关,须有正当之解决。

  (乙)关于刷新政治根本救国之主张。(一)宜将督军以及其他特设兼辖地方之各种军职,一律废除,单设师旅长等统兵人员,直隶于陆军部,专任行兵及国防事务。

  (二)全国军队,应视国防财政情形,编为若干师旅,其余]兵,一律裁汰。裁兵事宜,特设军事委员会,计划执行。(三)实行民治主义,虽在宪法未定以前,宜先筹办各级地方自治,尊重人民团体,以确立平民政治之基础,而实现国民平等自由之真精神。上列各条,继尧、显世,谨决心矢志,奉以周旋,邦人诸友,其有与我同志者乎?吾辈当祷祀以期。至地方畛域,党派异同,非所敢择也。

  据这电文,似乎有条有理,一些儿不存私见,于是北方各省军阀家,也有复电相答,表示同情。正是:

  岂必心中期实践,何妨纸上作高谈。

  欲知复电中如何措词,持至下回录明。

  刑赏为国家大典,无论若何政体,要不能有功无赏,有罪无刑。独自民国成立以来,法律已处于无权,冒功邀赏者,实繁有徒,而祸国殃民诸罪犯,则往往为法律所不逮,就使中央政府,煌煌下令,而逋逃有薮,趋避有方,乌从而缉捕之?试观日本公使之容留九人,拒绝引渡,无论日使之是否依法,但即中国之刑律而论,已等诸无足重轻之列,有罪不能加罚,何惮而不为乱耶?吴佩孚之主张国民大会,此时尚有意求名,故倡议正大,但言之非艰,行之维艰,即令吴氏坐言起行,恐未必能达目的,况掣肘者之群集其旁也。若夫靳翼青之主张统一,计非不善,滇黔二督之发表意见,语亦甚公,但终不得完满之结果者也,吾得而断之曰:

  "言不顾行,行不顾言。"

 

 

第一二○回 李矩遣将夺汉营_东西晋演义(明)杨尔增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二○回 李矩遣将夺汉营

 

  却说荣阳太守李矩,闻洛阳太守赵固率兵攻汉,被汉太子粲兵所败,乃遣将军郭默、郭诵领军一万,来救赵固。诵等既领兵出,谓部将耿稚曰:"今汉太子刘粲,屡胜赵固,必不设备,更谓困穷无救,不知我等动兵;你可引精骑八千,晓行夜伏,去到汉营,待夜举火烧其积垒,擂鼓呐喊,称道晋兵百万在此劫营,彼必自相残杀;乘乱而入,可得汉营,彼必逃溃。若得其险要,则刘粲可擒。"

  稚得令即出,引精骑八千,依计而行。来到汉营,果无准备,至夜耿稚令诸将放火,鸣鼓呐喊。汉太子刘粲闻知晋兵劫寨,乃引心腹逾营先走,奔据阳城。汉兵无主,俱各不知是计,以为晋兵已杀入营,又黑夜并不相认,俱各自相残杀,乱窜逃溃,耿稚等乘势杀散其众,入掳其营,救灭其火,于是稚等获汉器械军资,不计其数。

  汉王聪闻知大惊,急使太尉泡隆率骑二万来助太子刘粲,合兵围住其营,稚见李矩大兵不至,令军士杀所获牛马而食之,放火焚其军资,以兵突围而出,奔武牢关屯住,于是赵固得此一军为救,徐徐而退屯祝朝廷闻知李矩遣将大破汉太子刘粲之兵,使人特诏,以矩都督河南三郡诸军事。

  却说都尉陈安与相国司马保,举兵逼上县,保便使告急于张实,实遣步骑一万救之。军至新阳,闻愍帝崩,司马保欲谋称尊号。破羌都尉张诜知而言于实曰:"南阳王轻忘大体,而亟欲自尊,不能成功。晋王近亲,且有名德,当率天下以奉之。"实从之,遣牙门将军蔡忠奉表诣建康。及至,晋王已即帝位,重赏蔡忠而还。然实竟不用江东年号,自称建兴。

  四月,帝加王导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于是,导使从事顾和等行扬州郡国从事,去而复返。各言二千石官长得失,独顾和无言,导问之,和曰:"明公作辅,宁使网漏吞舟,何缘采听风闻,以明察为政耶?"导咨嗟称善。

  时汉"螽斯则百堂"火焚,烧死刘聪之子二十一人,聪痛哭不已。

 

 

第四十八回 黄堂守结连贼魁_海公案(清)李春芳编次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四十八回 黄堂守结连贼魁

 

  却说余氏怜念海公孤旅无依,慨然动念,遂将海公唤到家中,留其过宿,周济酒饭。当下海公谢了,便随着余氏进了茅屋。余氏提水进来,复来问道:"适间忙了,未曾请教尊姓大名。"海公道:"小子姓钟名生,乃是广东海康人。"余氏道:"原来是个大边省人,不远数千里而来,亦云苦矣。那边小房空着,请贵驾到里面暂屈一宵,少顷茶饭便到。"海公再拜谢之,便随着余氏进内。只见一间小小茅房,正面铺着一张土炕,两边摆了竹椅,壁上有架,上面放着许多枪刀器械,白闪闪的锋利无比,令人心胆俱寒。海瑞想道:"这就是贼人凶器了。"

  少顷,余氏拿了一碗饭,四碟荤菜出来,俱系些珍惜之品。

  海瑞谢道:"多承妈妈厚惠,小子何以报德!"余氏道:"偶尔方便,何须介意?"海瑞便将菜物略用了些,就罢了。余氏道:"你既苦饥,为什么只用这些?难道是嫌粗粝,不堪下咽耶?"

  海瑞道:"我闻古人有云:'饥食过饱,必陨命。'小子已饿三天,若是饱餐一顿,未免有累,故宁可少食。"余氏笑道:"这也说得有理。"徐徐将家伙收了进去,掌出灯来,放在桌上,说道:"你且在此安歇,明日用了早膳才去。"海瑞道:"今已打搅不安,哪敢再扰尊厨?"余氏道:"行得方便且方便。"带笑而去,把房门反扣了。

  海公坐在灯下,自思:"余氏为人还近人情,可怜其子法外营生,波及其母。将来破案之时,我必格外宽恕,报以一饭之德。但如今坐在这里,也是无用。对着这个客堂有何益处?我却来错了。"辗转沉思,愈加烦恼,哪里睡得着?忽见案头放着一札,海公便拿起来看,只见上面有"周大章老兄手披"数字。海公便取出书笺来看。上写着:前者接得尊谕云云。但此案现据失主黄三小称,伊夜过渡船,背负纹银七百两,过了对岸时已三更。正行之际,忽闻后面追呼之声,转瞬十余人直至,将彼银子抢去净尽。

  月光之下,惟认得足下面貌。供词坚甚,似不肯于甘休者。

  弟深以彼昏夜搭船,何得独负多银,使招匪人眼目?意欲移重就轻。奈彼坚执不从,以抢为劫。弟实无奈,暂批候访拘追。但此案若以三限期满,不能破获,彼必上控,似此如之奈何?愚见欲烦足下留心,察其出入,乘便刺之,以缄其口。否则赃情重大,必须勒限严缉,深恐上宪添差会营访缉,似有不利于足下。惟祈高裁,弟不胜幸甚!专此布达,并请近安。

  呈大章老兄台鉴关上遥手书海公看了,暗自怒道:"那关上遥乃是衡州知府,怎么反与贼通?不肖劣员,其罪实堪发指!"乃收其书札于袖内,以为他日质证。

  少顷,忽闻扣门之声甚急,海公伏在门里窃听,里面余氏答应,出来开了门。又听得男子之声说道:"什么时候了?如何恁早关门!"余氏道:"又到哪里吃得这等大醉回来?今夜又作出不好事来呢?"那人道:"你且休管,扶我到里面睡罢。"

  余氏道:"你且在草堂上坐着,待我说与你听。"那人道:"且到里面睡了,再说罢。"醉得紧了,就要呕吐出来。余氏道:"里面有一位迷路的客人在那里借宿,这时必定睡了,休要惊动他。你且在这里睡罢。"

  大章听了母亲一席话,不觉吃了一惊,说道:"我的房里有许多要紧的东西在内,怎么留过客在里面?"便带着醉,一步一跌的,走到房门口。此际海瑞大惊,听他口气分明就是周大章无疑,又听得脚步响,要进来,此时欲退不得,欲往不能。

  正在惊疑之间,忽然一声响亮,那门被周大章挨倒,连人跌进来了。那余氏便拿灯来照。周大章已爬了起来,不见犹可,见了海瑞,不觉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不分清白,把海公抓住骂道:"你是什么人,敢来窥探我的事情!"海瑞道:"请快放手,待我说来。"大章将手放开。海瑞被其一推,早已跌在地下。那余氏急来挽起道:"勿惊,勿惊。他是吃醉了的人,休要见怪!"海瑞犹未及回答,那周大章厉声大叱道:"还不快说!敢是要叫我动手么?"海公道:"勿怒,勿怒!"

  只吓得战战兢兢的道:"我是个过路赶不上站头的,承蒙老太太好意,唤我进来歇宿。不知壮士回来,有失回避,幸勿见怪!"

  大章道:"你是失站的,怎么不向大路上走,却来向我家这条断路上来?这明明是来窥伺我家消息。好呀,你却不知老子的厉害!到这里来,是个自来送死的了。正是:天堂有路多不走,地狱无门却要来!到底你是什么人?快快说来,如有隐瞒,受我一刀!"说罢,身上取出把利刀,掷在地下道:"你还是说不说?"海瑞道:"小子实系迷路的;若是认得路途,就不会走进这条断头路来了。"余氏亦在旁代为分辩,求他宽恕,大章哪里肯听?余氏自进里面去了,他却将房门反扣着说道:"老子此时精神困了,明早再来与你算账!"说罢,带醉的把一张大椅顶住房门躺着,不觉呼呼的睡去了。

  再说海公看见明亮亮的利刃掷在地上,又见门已扣了,听得大章呼呼的鼻息如雷,正在房门之处,自料不能得脱的,对着利刃道:"再不想我海某今日是这般尽头的了。"不觉惨然悲泣起来。

  且说余氏回房见了女儿兰香,说道:"往日你哥哥却不回来,今夜留了这人歇宿,偏偏他跑回来。如今将利刃丢在地下,又将房门反扣了,岂不是明明要他性命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却被我断送了性命,于心不安。"说罢竟掉下泪来。兰香道:"明明知哥哥这般性气的,怎好留那人在家过夜?这就是母亲少了打点之处。况且哥哥平生心最多疑,哪肯放了过去?这般光景,如何是好?"余氏道:"虽然如此,还要想个计儿救他才好呢。不然这罪孽是了不得的。"兰香说道:"有什么计儿能放走他就好了。"余氏道:"救他出来不得,把那人关在房内,你哥哥又顶住房门睡的,如何救得他出来?"兰香道:"既如此,待我想个计策出来。"正是:眉头方一皱,妙计上心来。

  兰香思了一回说:"却有了!如今趁哥哥未醒,可将外窗门撬开,母亲轻轻唤此人跳出,带至后门口放了,回身把窗门放在地上。哥哥醒来,只道他晓得此道的,却不连害我们的了。"余氏听了大喜,即时走到小房门口,细听大章呼呼鼻息,正在黑甜之中。余氏将窗门解脱,悄悄的轻唤海瑞跳出。海公一听,连忙向窗门跳出,上前求救。余氏道:"且勿高声,若要活命,快些随着我来。"海公便紧紧的随着余氏。黑夜之中,不辨东西,只是随步而行。约略转了两三个弯,余氏止步,把门开了,说道:"你只从此条路转过西去,急急前进,如有迟延,恐难逃了性命。"海瑞得了活路,谢过了余氏,便依着余氏所指的路,飞奔而去。正是:鳌鱼脱了金钩钓,摆尾摇头再不来。

  后人读史至此,有诗赞海公忠心为国。诗曰:

  为国忧民不惮劳,几经凶险几多遭。

  身危虎穴终难祸,命寄县梁亦脱牢。

  信是忠诚能感格,焉知正直不须逃?

  海公幸有余婆救,否则黄粱熟已糟。

  又有赞余氏心诚慈善,终有好报,诗曰:余妇贤良女,心存恻隐时。

  怜穷施碗饭,恤寡寄栖迟。

  孰料儿为梗,翻凭女巧思。

  一朝疏密网,万载羡功奇。

  有心怜性命,无计束顽儿。

  吾钦余氏女,千古令人思。

  又有人以诗赞兰香慧心巧思,诗曰:二八深闺女,胸中有巧思。

  能施活命计,慷慨胜男儿。

  只恨兄心毒,翻怜自好姿。

  赤绳何日系,谁画妾双眉。

  令女钦叹赏,当赠五言诗。

  当下海瑞得脱了性命,急急的望西而走,幸有微月引路。

  时已五更天气,海公只顾狂奔,乃至天明,已见城开。便走回店中,叫海安伺候,穿了衣服,来至指挥衙门,正值衙门才发头梆。海安上前,向那把门的军官说道:"新任巡按到拜,有机密事要见你家大人。"

  那把门的军官听了,即忙进内通报。指挥急忙出堂迎接,携手入内。海瑞亦无暇告诉别事,便将"阎王渡"事情,如此如此,这般这般,逐一说知。立即请去拿人。指挥听罢,吃了一惊,喜得巡按未遭毒手。即令中军官点兵三百,前去拿人。

  正是:

  只因平日作邪人,惹起官兵动杀声。

  未知官兵此去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第一一九回 刘聪死靳准谋汉_续三国演义(明)酉阳野史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一一九回 刘聪死靳准谋汉

 

  再说汉主刘聪,自刘约带皮囊、玉简来后,一应国事不理,惟日夕与后妃等于宫中宴乐淫戏,醒而复醉。将一年馀,约果应其所言之期而死。聪信其灵,遂思忆成病,至摄提岁秋,史官不上,众皆忽之。聪复梦亡儿刘约入奉,言:"法驾已备,迎者将到,陛下尚不整装,忘摄提之约也?"觉来悟曰:"约死一载矣,既来邀催,在所不久,焉能自免?"乃使使召刘曜、石勒入受顾命,二人皆推托不赴。聪乃遗诏改封刘曜为一字王,以赵王都督关西并山右八十四郡大小诸军;石勒为襄国公加王冕,都督关东山左五十一郡大小诸军事,各兼征讨大将军;以御弟上洛王刘景、济北王刘骥二人共录尚书事;加大司徒靳准为辅国公左丞相,靳术与靳明为大司马司寇,典左右禁卫兵马,兄弟三人并领枢要,总文武大权。升黜才完,汉主病笃,乃召太子刘灿、靳准、刘景、刘骥、游光远等入托后事。先谓靳准曰:"朕与卿相共事二十馀载,岂今一旦诀别,虽系大数,不无遗恨。太子愚暗,卿系国丈,可善辅之。"靳准跪地俯伏曰:"陛下善保龙体。臣当竭尽驽骀之力,以佐太子,不劳圣虑。"又谓刘景、游光远等曰:"朕今不豫,以太子托付卿等,卿等宜尽忠王室,以保宗社。"景等叩头曰:"臣等敢不鞠躬尽瘁,以肝脑涂地乎?"聪摇首以目直视众人曰:"今南北大定,何用言此?但教曜、勒在外谨守边防,朝中大臣择才任事,毋得妄动兵戈,非比朕在日也。"言讫,使众出宫,明日再叙。是夜聪崩,在位九年,改元者三。次日,太子与百官等举哀治丧。靳准曰:"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先正大位,然后行事。"于是群臣奉太子刘灿即位,改号昌平元年,官秩皆照刘聪遗命,封定品例,悉不更易。颁赦国内,报讣于长安、襄国、青州三大镇而去。汉主既立,以靳准国戚至亲,委以钧轴,凡一应军国重务,皆先白准而后行,自是靳氏权倾中外矣。秉任之初,悉心咨访,朝野无议。汉主灿以为大政可托,遂亦肆志宴乐,荒淫无忌。缘其习于胡风,好杀无德,人多畏之,挟父后靳氏、刘氏、樊氏、宣氏、王氏五人共饮,欲淫之,樊氏不从,立命勒死,馀皆模糊承顺。有侍者将此事报知王沉、靳准。准乃原系边胡悍子,横暴多残。一听此音,即便怒曰:"吾女月华,先帝之后,逆子若此无礼!"王沉急止之曰:"国公不可躁罔,汉主好杀,未宜谏斥。今君上丧伦失德,累月不出。公掌大政,当去其心腹,方可制压朝臣,以规君过。否则恐有不测也。"靳准从之,乃大树党与以为爪牙,将旧日崛强鲠直之臣,皆诬以罪过,罢除其官,阴谋杀之。只有刘景、刘骥二人乃皇叔重臣,不敢妄动。准心忌之,又惧其忠勇多谋,乃设一计,密入宫中奏与汉主灿曰:"近者外议纷纷,皆言上洛王同济北王阴养死士,日夕练兵,共议陛下淫乱太后,不理朝政,早晚欲行伊霍之事。亦宜察之,早为提备。"汉主灿曰:"朕为国君,率土之人,生死由朕,况作乐乎?彼见寡人少出,即便诬为淫乱,必须杀此妄言之人,众方知畏,不然甫能威令中外也。"准曰:"陛下轻言。二王位尊势重,宗党广盛,若有少泄,即为齑粉矣。莫累老臣家族。"汉主曰:"朕写密诏付卿,除此二人,何如?"靳准假意推托曰:"臣系外戚,敢谋亲王?且虑素无谋略,一有不密,反先招祸。陛下且三思之,莫谓臣为妄也。"靳准辞出,暗喜计谋已中。复又暗使其女月华,教之谮诉二王,以征所言之实。后闻父嘱,乃问计于王沉。沉为画智如此如此,靳后依之。见召侍宴,推拒不赴。汉主自往就后,让之曰:"错已在先,今复乃尔作忤,欲贱朕也!"靳后跪奏曰:"非敢逆旨,但宦官传言,外议我等顺旨贪淫,惑乱圣躬。上洛、济北二王十分不悦,使人密至宫中打探,欲要尽除我等,并废陛下。是以惧诛避嫌,不敢与陛下同行坐耳。乞恕万死,免致负累龙体。"汉主曰:"内侍皆宫中心腹,分付谨守,不许闲人擅入,何惧他乎?"靳后曰:"二王已知其情。若在一日,奴身一日不敢近驾。若在一年,奴身一年不敢近驾。宁可拂情死于圣前,不愿被责死于二王之手。此实心也。"汉主曰:"这有何难,明日就去此二贼,以绝汝怕惧之念。"后曰:"万岁何误矣,岂可因吾一丑之妇而废二社稷之臣乎?"帝曰:"朕不先事下手,则梓童与朕皆被其害矣。"即便出宫,召靳准、王沉入内商议曰:"昨卿言二王之事,朕欲委卿区处,卿不肯承旨。今又听得宫中内外咸各云有,何又隐忍以罹其祸?朕已写诏在此,卿可带领羽林军马,围住上洛、济北二府,捉住即斩,莫付法司,朕思难拟其罪。勿得有误!"靳准得令,乘夜分各军俱散,唤弟靳术、靳明带诏,率领心腹亲兵三千,围住二府,一时打入,谁能搪得?以是二家老幼尽被所害。斯时汉之亲王重臣刘曜、刘雅、石勒、张宾皆在外镇,二王暗被诬害,百官惧势,俱不敢明言,任靳准兄弟坦行无遏。靳术、王沉曰:"今汉朝大政与兵马皆属丞相,郡邑又皆多半是吾等所置心腹,何不乘此汉主荒淫,杀母乱伦,废而除之,假伊霍以立晋魏之基,不亦可乎?"准曰:"内事不足虑。但惧刘曜、石勒、曹嶷三镇大臣在外,必然兴兵问罪,恐争战迭生,不能如愿耳。弟等有何计策退得外兵,则可为矣。"术曰:"当日汉刘左国城起手,不过兵马数万,尚能干成事业。吾今住此都城,合外郡共计大兵四十馀万,虽曰汉军,实在吾手,就使刘曜、石勒连衡而来,不过二三十万,何足畏哉?吾有一策,孔苌、桃豹在石勒部下,曾与兄长结为莫逆,暗以书去求其为助,或为说阻石勒,则一路不足忧也。曹嶷远在青州,素与石勒相忌。观其所为,虽曰汉臣,实怀睥睨之意。昔与吾亦是邻里,当遣心腹人奉书,与之结纳,必定相从。"准然其议,即便先往二处探试可否。使至孔苌处,达准之意,苌笑而受其书,不言可否。再至青州,曹嶷拆书看云:

  林下旧友靳准奉书三齐大都督曹公麾下:仆闻履盛满者,当思忌嫉出于不虞。将军今擅百二山河之地,石世龙屡屡奏请讨伐青州,仆亦坚执谏帝,谕使不许自相吞并。迩来探得石公嗔吾之甚,欲谋攻黜仆之兄弟。细思愚又孤立于朝,将军又无援于外,念惟将军昔在敝境,忝为邻里,今特遣使奉渎,欲与将军相为结援。勒犯青州,则吾出兵以议其后;勒攻平阳,则将军起兵以挠其中。如此,虽勒有韩彭智勇,亦不能展其能矣。公其详之,以订忠盟。曹嶷看书大喜,乃谓诸副将等曰:"吾所虑者,狂勒兵强,屡有吞并之心。今得靳公肯协力同拒石兵,则吾有所倚矣。"即唤使者上阶,谓之曰:"惟靳公之命是从,倾心依附,不苟变也。"乃作回书,与定盟约,遣人同上平阳回话。靳准见书大喜,重赏其人,遣还青州。复唤靳术议曰:"今汝一计而制曹、石二强敌,东北路可以无惧矣。西北路刘永明系他亲王,又将何以处之?"术曰:"石勒有曹嶷从吾之盟,谅不敢擅离襄国,恐嶷袭其根本矣。其他命将到此,何难退哉?但刘曜一路之兵亦还利害,弟有一计可以遏彼。今荥阳李矩有兵数万,界于长安、平阳之中,祖逖在于豫州,堪为吾援,可修书二封,遣人到彼,明言欲杀刘灿,以山西归晋,惟惧刘曜在长安,要兴兵征讨,是以不敢。二公若肯相从,为吾阻住其兵,吾必为汝愍、怀二帝报取仇恨,送还梓宫,永为附庸。二人定然听从矣。"靳准听言大喜,乃选能言利辨之人一个,持书往二处而去。使至荥阳,李矩召入,问其故,使者呈上书札,又将靳准分付之意道上一遍。矩看书中之意,遣使出外,与其甥谋士郭诵议曰:"刘渊、刘聪残恶中州士民过多,无处可报,莫非天使靳准作此事也?当应允之,待其为吾雪耻,不亦可乎?"乃召使者入内,谓之曰:"你可回平阳,多多拜上靳公,一意行移。长安兵来,吾自阻住,不容前进。设彼势难阻遏,吾必径取长安,夺其根基,使人去邀祖豫州来救平阳,不须惧也。"使曰:"祖爷那里,我主亦有书启在此,小人特故一并带来。先至此间求见老爷,然后再去。今蒙老爷许诸,但恐祖爷不从。望爷赐小人帖子一个,聊为吹赞,则大事方可成就。"李矩听之,修书一封,另差使者同往豫州去见祖逖。祖逖召入,先看靳准求成之书,再看李矩吹嘘之启,乃暗喜曰:"汉寇僭窃已久,兵威尚旺,欲雪仇耻,一时难卜。今靳准得专大权,谋篡之心是实,但惧刘曜在外,故不敢耳。"遂与参军等议曰:"今汉靳准来求我等为援,思欲谋位。虽是为己之私,于我亦有少幸,允其所请,使祸伪汉,纵不能尽殄贼类,其坏乱从此始矣。"众皆曰:"大人明见是已。此非与贼交通之例,有益无损者,亟宜应承,使其安心行事。脱彼有故,吾自相势而作区处,成败是彼自当也。"逖亦然之,召使入,谕曰:"汝主既来托我阻拒外兵,一从李荥阳老爷之议,若只荥阳界上阻得住,我亦发兵助之,若阻不住,李爷向长安,我即向平阳,助你主公,有何惧哉?汝回拜上靳爷,放胆为之。平阳我晋久弃,亦不愿得,定是汝主所掌,但二帝梓宫可要送来与我,不可负信。"使者求讨回书,祖逖曰:"不须用此,大丈夫一言为定。途次之中,倘有人见,反致漏泄矣。"使乃辞去,回至平阳,将李矩、祖逖从允,并阻兵袭长安救平阳二计之说,从头细讲一遍。靳准大喜,乃决意干事以害刘灿矣。祖逖既得靳准之书,言奉梓宫还晋,遂亦使人至江东上言其事。晋主见奏甚悦,即议使人去豫州,令祖逖暗催靳准行移,速还梓宫。王导以邓攸乃南阳人,使为行人,往豫州候迎,朝廷从之。

  按《史》:邓攸字伯道,南阳人。其祖邓殷常与诸葛孔明为邻。因梦闲行水边,见一女子洗手,身旁有大囊一个,囊上画一兽头。忽有一猛兽走来,咬破其囊,以头撺入。欲趋救其女,忽然惊觉。醒来起问于人,人皆不解其意,乃造孔明问之。孔明贺曰:"他日当为太守,主宰万民也。"殷曰:"何以知之?"孔明曰:"兽者,守也。女在水边,乃汝字也。洗手者,握掌也,应为汝守以掌一方也。囊者,袋也,即同代字,外兽撺袋兽头而入,是新守代旧守也,非君代汝州守,则汝州守代君任也。"殷谢而识之,后果代邓叔升为汝南太守。殷子生攸兄弟二人,父早丧,与弟孤居,自教以书籍,又先为弟娶妇,自宁鳏居。镇南将军贾混闻而嘉之,厚遇邓攸。攸诣混府致谢,值混与民断讼,不能明决,混言于攸。攸详而剖之,曲折中理。混依拟断之,各皆快服。混甚称赞其能,攸曰:"孔子称:'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何若爱民公赋,使得安生之为上也?"混愈加敬重,使人作伐,以女妻攸。后混死,石勒攻掠河北郡县,人民逃窜。时攸弟已丧,妻亦痛伤而故,惟存孤子邓绥。攸乃亦以牛马负妻贾氏并侄,徙避刀兵,思故旧父执与父祖故主琅琊王俱在江东,亦欲南行。将过淮,陡遇石勒之军,牛马盘费悉为所掠,衣囊一空。攸夫妻乃徒步携子侄而走,因无粮资给,日食一餐,艰苦特甚。攸无奈,投大户求寄小儿,其人不纳,问以来历,知是宦门忠良子弟,赠银一两而别。奈乎舟船不通,日行不过三十馀里,以贾氏素生宦族,不曾历此艰辛,又有二子为累,耽迟日月,银又用乏将尽。贾氏曰:"江东尚远,身无馀资,何时能到?"攸曰:"再行五七日,可搭船去矣。但无船钱可还,又思你们不能耐苦趱程,二子呱呱哭泣不已,我抱向前里许,返转再来顾你二人,以此耽阁,期还未定也。"贾氏曰:"今我夫妻流离止此,进退无倚,多因是死,走他则甚?"攸曰:"我亦步步思想,一死俱了,必然死不为难。但虑邓、贾二氏祖先不得血食,吾之罪也,故此忍死强捱。若得老天见怜,延至江东,琊必定垂念先人,讨得一官半职,上可以光显祖宗,下可以不绝祭祀,中可以酬汝半世相从劳苦。只得勉强,图后少冀耳。"贾氏曰:"言虽如此,我们一身自不能顾,有此二子初离襁抱,俱要背负,你一人焉能保全而去?"攸曰:"吾背一子,扶你共行,犹可以往。但多一个,恐终不能兼济也。"贾氏曰:"然则勉舍邓绥,可能度得性命否?"攸曰:"骨肉悉难割舍,且吾弟少亡,止遗此子,安可使他绝祀?我思和你年方四十,尚可再生,理当弃子存侄,以全大义。或者神明默佑,稳达江南,赐育好子在后,未可谅也。且叔子吾养,即吾之子一样。"贾氏泣而从之,乃撇儿于道而行,其子大哭,随叫不止,贾氏痛哭,攸以言绐之。转步以带将儿缚于树上,诳妻以为适见有一老人在于田间,将儿把与他去了。妻信之,相与南走,又历无限苦楚,饥至一二日,无饭亦行。得到江东,不待人引,竟至朝中求见元帝。帝念其祖父世为琅琊府旧臣,遂任为中书簿署。见攸贤而有才,改授东宫庶子。以王导所举升行人正,往豫州候迎梓宫,回朝伏命。因吴郡缺守,就补攸为吴郡刺史。到任莅事,一清如水,使亲人载米自给。三年任满当迁,人民遮道攀留,拥住舆马,不肯放之登舟。攸乃只得转辔至府,唤父老辈分付,慰使往上讨保,肯准即住。至夜悄悄出府,开船而去。百姓乃作歌颂曰:"如(值更吏也)打五鼓,鸡鸣天欲曙。邓侯绾不留,谢令推不去(言前官之贪污也)。"因无子,再娶一妾,见其乃南阳乡音,问以备细,是攸之表甥女也。遂择选良家,作亲女嫁之。自此不复再娶,竟然无子。贾氏因念子成癯而死。时人哀之,咸为语曰:"天道无知,使邓伯道无儿,不分好歹也。"议者以为邓攸不当缚子于树,恐致饿杀,是其失于忍也。否则随其自走,倘遇有人收去,得保躯命,未可逆料。若此天或报之,使其然耳。邓攸奉命至豫州,见祖逖,道以帝意。逖乃密使人至平阳,说促靳准。准遂分布牙爪,将平阳城中衙门尽行贿嘱停当。选定日子,以诸葛丞相寿旦之期,百官庆贺赴宴,不在朝堂,即便动手。靳氏奸谋已成,汉朝平阳数十载之基,于兹将毁。后人有诗叹曰:

  方阅刘渊破洛阳,又生恶逆降平阳。嗣孙不肖终三世,辜负先雄战百场。委政贼徒依蝮蟒,诛除元叔拆篱墙。自原冢父无规训,故把江山付晓霜。

 

 

第一百一十八回  哭祖庙一王死孝 入西川二士争功_三国演义(明)罗贯中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百一十八回  哭祖庙一王死孝 入西川二士争功

 

  却说后主在成都,闻邓艾取了绵竹,诸葛瞻父子已亡,大惊,急召文武商议。近臣奏曰:"城外百姓,扶老携幼,哭声大震,各逃生命。"后主惊惶无措。忽哨马报到,说魏兵将近城下。多官议曰:"兵微将寡,难以迎敌;不如早弃成都,奔南中七郡。其地险峻,可以自守,就借蛮兵,再来克复未迟。"光禄大夫谯周曰:"不可。南蛮久反之人,平昔无惠;今若投之,必遭大祸。"多官又奏曰:"蜀、吴既同盟,今事急矣,可以投之。"周又谏曰:"自古以来,无寄他国为天子者。臣料魏能吞吴,吴不能吞魏。若称臣于吴,是一辱也;若吴被魏所吞,陛下再称臣于魏,是两番之辱矣。不如不投吴而降魏。魏必裂土以封陛下,则上能自守宗庙,下可以保安黎民。愿陛下思之。"后主未决,退入宫中。次日,众议纷然。谯周见事急,复上疏诤之。后主从谯周之言,正欲出降;忽屏风后转出一人,厉声而骂周曰:"偷生腐儒,岂可妄议社稷大事!自古安有降天子哉!"后主视之,乃第五子北地王刘谌也。后主生七子:长子刘,次子刘瑶,三子刘琮,四子刘,五子即北地王刘谌,六子刘恂,七子刘璩。七子中惟谌自幼聪明,英敏过人,余皆懦善。后主谓谌曰:"今大臣皆议当降,汝独仗血气之勇,欲令满城流血耶?"谌曰:"昔先帝在日,谯周未尝干预国政;今妄议大事,辄起乱言,甚非理也。臣切料成都之兵,尚有数万;姜维全师,皆在剑阁,若知魏兵犯阙,必来救应:内外攻击,可获大功。岂可听腐儒之言,轻废先帝之基业乎?"后主叱之曰:"汝小儿岂识天时!"谌叩头哭曰:"若势穷力极,祸败将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也。奈何降乎!"后主不听。谌放声大哭曰:"先帝非容易创立基业,今一旦弃之,吾宁死不辱也!"后主令近臣推出宫门,遂令谯周作降书,遣私署侍中张绍、驸马都尉邓良同谯周赍玉玺来雒城请降。时邓艾每日令数百铁骑来成都哨探。当日见立了降旗,艾大喜。不一时,张绍等至,艾令人迎入。三人拜伏于阶下,呈上降款玉玺。艾拆降书视之,大喜,受下玉玺,重待张绍、谯周、邓良等。艾作回书,付三人赍回成都,以安人心。三人拜辞邓艾,径还成都,入见后主,呈上回书,细言邓艾相待之善。后主拆封视之,大喜,即遣太仆蒋显赍敕令姜维早降;遣尚书郎李虎,送文簿与艾:共户二十八万,男女九十四万,带甲将士十万二千,官吏四万,仓粮四十余万,金银各二千斤,锦绮彩绢各二十万匹。余物在库,不及具数。择十二月初一日,君臣出降。北地王刘谌闻知,怒气冲天,乃带剑入宫。其妻崔夫人问曰:"大王今日颜色异常,何也?"谌曰:"魏兵将近,父皇已纳降款,明日君臣出降,社稷从此殄灭。吾欲先死以见先帝于地下,不屈膝于他人也!"崔夫人曰:"贤哉!贤哉!得其死矣!妾请先死,王死未迟。"谌曰:"汝何死耶?"崔夫人曰:"王死父,妾死夫:其义同也。夫亡妻死,何必问焉!"言讫,触柱而死。谌乃自杀其三子,并割妻头,提至昭烈庙中,伏地哭曰:"臣羞见基业弃于他人,故先杀妻子,以绝挂念,后将一命报祖!祖如有灵,知孙之心!"大哭一场,眼中流血,自刎而死。蜀人闻知,无不哀痛。后人有诗赞曰:"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后主听知北地王自刎,乃令人葬之。次日,魏兵大至。后主率太子诸王,及群臣六十余人,面缚舆榇,出北门十里而降。邓艾扶起后主,亲解其缚,焚其舆榇,并车入城。后人有诗叹曰:"魏兵数万入川来,后主偷生失自裁。黄皓终存欺国意,姜维空负济时才。全忠义士心何烈,守节王孙志可哀。昭烈经营良不易,一朝功业顿成灰。"

  于是成都之人,皆具香花迎接。艾拜后主为骠骑将军,其余文武,各随高下拜官;请后主还宫,出榜安民,交割仓库。又令太常张峻、益州别驾张绍,招安各郡军民。又令人说姜维归降。一面遣人赴洛阳报捷。艾闻黄皓奸险,欲斩之。皓用金宝赂其左右,因此得免。自是汉亡。后人因汉之亡,有追思武侯诗曰:"鱼鸟犹疑畏简书,风云长为护储胥。徒令上将挥神笔,终见降王走传车。管乐有才真不忝,关张无命欲何如!他年锦里经祠庙,《梁父》吟成恨有余!"

  且说太仆蒋显到剑阁,入见姜维,传后主敕命,言归降之事。维大惊失语。帐下众将听知,一齐怨恨,咬牙怒目,须发倒竖,拔刀砍石大呼曰:"吾等死战,何故先降耶!"号哭之声,闻数十里。维见人心思汉,乃以善言抚之曰:"众将勿忧。吾有一计,可复汉室。"众皆求问。姜维与诸将附耳低言,说了计策。即于剑阁关遍竖降旗,先令人报入钟会寨中,说姜维引张翼、廖化、董厥等来降。会大喜,令人迎接维入帐。会曰:"伯约来何迟也?"维正色流涕曰:"国家全军在吾,今日至此,犹为速也。"会甚奇之,下座相拜。待为上宾。维说会曰:"闻将军自淮南以来。算无遗策;司马氏之盛,皆将军之力,维故甘心俯首。如邓士载,当与决一死战,安肯降之乎?"会遂折箭为誓,与维结为兄弟,情爱甚密,仍令照旧领兵。维暗喜,遂令蒋显回成都去了。

  却说邓艾封师纂为益州刺史,牵弘、王颀等各领州郡;又于绵竹筑台以彰战功,大会蜀中诸官饮宴。艾酒至半酣,乃指众官曰:"汝等幸遇我,故有今日耳。若遇他将,必皆殄灭矣。"多官起身拜谢。忽蒋显至,说姜维自降钟镇西了。艾因此痛恨钟会。遂修书令人赍赴洛阳,致晋公司马昭。昭得书视之。书曰:"臣艾切谓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此席卷之时也。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宜留陇右兵二万、蜀兵二万,煮盐兴冶,并造舟船,预备顺流之计;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吴可不征而定也。今宜厚待刘禅,以致孙休;若便送禅来京,吴人必疑,则于向化之心不劝。且权留之于蜀,须来年冬月抵京。今即可封禅为扶风王,锡以资财,供其左右,爵其子为公侯,以显归命之宠:则吴人畏威怀德,望风而从矣。"司马昭览毕,深疑邓艾有自专之心,乃先发手书与卫,随后降封艾诏曰:"征西将军邓艾:耀威奋武,深入敌境,使僭号之主,系颈归降;兵不逾时,战不终日,云彻席卷,荡定巴、蜀;虽白起破强楚,韩信克劲赵,不足比勋也。其以艾为太尉,增邑二万户,封二子为亭侯,各食邑千户。"邓艾受诏毕,监军卫取出司马昭手书与艾。书中说邓艾所言之事,须候奏报,不可辄行。艾曰:"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吾既奉诏专征,如何阻当?"遂又作书,今来使赍赴洛阳。时朝中皆言邓艾必有反意,司马昭愈加疑忌。忽使命回,呈上邓艾之书。昭拆封视之。书曰:"艾衔命西征,元恶既服,当权宜行事,以安初附。若待国命,则往复道途,延引日月。《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专之可也。今吴未宾,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兵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以损于国也。先此申状,见可施行。"

  司马昭看毕大惊,忙与贾充计议曰:"邓艾恃功而骄,任意行事,反形露矣。如之奈何?"贾充曰:"主公何不封钟会以制之?"昭从其议,遣使赍诏封会为司徒,就令卫监督两路军马,以手书付,使与会伺察邓艾,以防其变。会接读诏书。诏曰:"镇西将军钟会:所向无敌,前无强梁,节制众城,网罗迸逸;蜀之豪帅,面缚归命;谋无遗策,举无废功。其以会为司徒,进封县侯,增邑万户,封子二人亭侯,邑各千户。"钟会既受封,即请姜维计议曰:"邓艾功在吾之上,又封太尉之职;今司马公疑艾有反志,故令卫为监军,诏吾制之。伯约有何高见?"维曰:"愚闻邓艾出身微贱,幼为农家养犊,今侥幸自阴平斜径,攀木悬崖,成此大功;非出良谋,实赖国家洪福耳。若非将军与维相拒于剑阁,艾安能成此功耶?今欲封蜀主为扶风王,乃大结蜀人之心,其反情不言可见矣。晋公疑之是也。"会深喜其言。维又曰:"请退左右,维有一事密告。"会令左右尽退。维袖中取一图与会,曰:"昔日武侯出草庐时,以此图献先帝,且曰:益州之地,沃野千里,民殷国富,可为霸业。先帝因此遂创成都。今邓艾至此,安得不狂?"会大喜,指问山川形势。维一一言之。会又问曰:"当以何策除艾?"维曰:"乘晋公疑忌之际,当急上表,言艾反状;晋公必令将军讨之。一举而可擒矣。"会依言,即遣人赍表进赴洛阳,言邓艾专权恣肆,结好蜀人,早晚必反矣。于是朝中文武皆惊。会又今人于中途截了邓艾表文,按艾笔法,改写傲慢之辞,以实己之语。

  司马昭见了邓艾表章,大怒,即遣人到钟会军前,令会收艾;又遣贾充引三万兵入斜谷,昭乃同魏主曹奂御驾亲征。西曹掾邵悌谏曰:"钟会之兵,多艾六倍,当令会收艾足矣,何必明公自行耶?"昭笑曰:"汝忘了旧日之言耶?汝曾道会后必反。吾今此行,非为艾,实为会耳。"悌笑曰"某恐明公忘之,故以相问。今既有此意,切宜秘之,不可泄漏。"昭然其言,遂提大兵起程。时贾充亦疑钟会有变,密告司马昭。昭曰:"如遣汝,亦疑汝耶?吾到长安,自有明白。"早有细作报知钟会,说昭已至长安。会慌请姜维商议收艾之策。正是:才看西蜀收降将,又见长安动大兵。

  不知姜维以何策破艾,且看下文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