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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回 废旧约收回俄租界 拚余生惊逝李督军
却说北方各省军阀家,见了唐、刘两人的通电,就由曹锟、张作霖两使领衔,复电滇黔,也说得娓娓可听。文云:
接读通电,尊重和平,促成统一,语长心重,感佩良深。就中要点,尤以注重法律外交为解决时局之根本,群情所向,国本攸关。锟等分属军人,对于维持法纪,拥护国权,引为天职,敢不益动初心,勉从两君之后。所希望者,关于和议之进行,务期迅速,苟利于国,不尚空谈,精神既同,形式可略。此次西南兴师,揭橥者为二大义,一曰护法,一曰救国。南北当局,但能于法律问题,持平解决,所谓军职问题,民治问题,均应根据国会,及国会制定之宪法,逐渐实施,决不宜舍代表民意之机关,而于个人或少数人之意思,为极端之主持,致添纷扰。是法律问题之研究,当以国会问题为根本,即军职之存废,及民治之施行,亦当以国会为根本。现在新旧国会,怠弃职务,不能满人民之希望;复以党派关系,不足法定人数,开会无期,而时效经过,尤为法理所不许。值此时局艰危之际,欲求救济,舍依法改选,更无他道之可循。果能根据旧法,重召新会,护法之义既达,则统一之局立成,此宜注意者一也。至于中国国家,实因列强均势问题而存在,国际关系,与国家前途之兴亡,至为密切。前次沪会停滞,实以外交问题为主因,即北方内部之纷争,亦由爱国者,与专恃奥援,不知有国,只知有党之军阀,为公理与强权之决战。试问自己良心,果能爱国否?差幸公理战胜,违反民意之徒,业经匿迹销声。嗣后中央外交之政策,应以民意为从违。谈何容易?在南北分裂之际,无论对于何国所订契约,皆应举而诉诸舆论。国本既固,庶政始成,此应注意者二也。若夫和议方式,允宜以早日观成为旨归,军事收束,特设委员会,尤为施行时所必要。此皆中央屡征同意,期在必行,毋容过虑者也。总之时局日艰,民困已极,排难解纷,当得其道。凡我袍泽,果能及早觉悟,不事私争,所谓护法救国之宗旨,均经圆满解决,则同心御侮,共谋国是,人同此心,何敢自外?两公主持和议,情真语挚,敬佩之余,用敢贡其一得,希即亮察。
看这电文,也是斟情酌理,释躁平矜,南北两方,应该由此接近,可望和平。及细览语意,才知两造仍多I格,未尽通融。北方的主张,拟解散新旧国会,新国会为段派所组成,南方原是反对。但旧国会分徙滇、粤,方思恢复立法权,怎肯被他解散?是当然做不到的事情。段氏的武力统一主义,南方向与抗争,此时段派虽去,曹、张犹是军阀家,怎能使南方信服?况徐总统为新国会所产出,南方未肯承认,欲要南北和平,还须改选总统,是又当然不易办到的。所以双方通电,仍是两不相下,怎能遽达和平呢?诠释甚明。
湖南第七师及暂编一旅炮兵各一营,突在武穴骚动,当由冯玉祥率兵弹压,始得平定,即令变兵缴械遣散。旅长张敬汤,系张敬尧兄弟,前曾在湘败逃,经中央明令通缉,至武穴兵变,敬汤适暗中煽动,因所谋未遂,匿居汉中,被湖北督军王占元察悉,派兵将敬汤拘住,讯明罪状,电呈中央,奉令准处死刑,当即就地枪毙。还有张敬尧旧部第二混成旅旅长刘振玉等,曾在宁乡、安化、新化等县,纵兵焚掠,被各处灾民告发,由湖南总司令部,遣兵拘获,审讯属实,亦即处死。叙此两事,证明张敬尧之不职。此外如保定、通县、兖州等境,偶有兵变,多是安福部余波,经地方长官剿抚,幸皆荡平。惟张勋已得脱然无罪,移住天津,因从前段氏檄文,有曹锟私勾张勋出京、重谋复辟一语,便在津门通电声辩。他由张雨帅保护,又想在军阀界中占据一席,所以有此辩论。其实是年力已衰,大福不再,还要干甚么富贵呢?复辟原属非宜,但不忘故主,情犹可原,此次辩论,多增其丑,真是何苦?
且说外蒙古取消自治,已将一年,自徐树铮到了库伦,削夺前都护陈毅职权,见一百十回。陈毅也不愿办事,索性离库南归。及树铮还京主战,事败奔匿,不遑顾及外蒙,政府以陈毅驻库有年,素称熟手,仍令暂署西北筹边使,克日赴库。陈毅尚未到任,那外蒙又潜谋独立,竟于九月十三日夜间,大放枪炮,自相庆贺。幸驻库司令褚其祥,派队弹压,拘住首犯二人,驱散余众,一面电达巡阅使曹锟,详报情形。曹锟便转告中央,请拨饷济助,并促陈毅莅任,政府自然照办。惟闻得外蒙为变,仍由俄人暗地唆使,俄新政府虽已战胜旧党,国乱未平,列强均未承认,并因俄兵四出拓地,扰波兰,窥印度,尤为列强所仇视,所以列强劝告中国,与俄绝交,中政府恃有列强为助,乐得照允,遂由外交部出面,呈请徐总统。徐总统因即下令道:
据外交部呈称:"比年以来,俄国战团林立,党派纷争,统一民意政府迄未组成。中、俄两国正式邦交,暂难恢复。该国原有驻华使领等官,久已失其代表国家之资格,实无由继续履行其负责之任务,曾将此意,面告驻京俄使,并请即日明令宣布,将现在之驻华俄国公使领事等,停止待遇"等语。查原呈所称各节,自属实在情形,惟念中、俄两国,壤地密迩,睦谊素敦,现虽将该使领等停止待遇,而我国对俄国人民固友好如初,凡侨居我国安分俄民,及其生命财产,自应照旧切实保护。
对于该国内部政争,仍守中立,并视协商国之趋向为准。
至关于俄国租界暨中东铁路用地,以及各地方侨居之俄国人民一切事宜,应由主管各部,暨各省区长官,妥筹办理。此令。
驻京俄使库达摄福,闻令以后,即致牒外交部,抗称:中国背约,并责成中政府妥护侨民。政府置不答复。但饬将各处所有俄国租界,一律收还,并向驻京各国公使处声明,各公使均无异言。俄使无可奈何,只得转恳法国公使,代管俄产,法使不允。嗣是俄国租界,陆续由中国长官收受。天津本有俄租界,俄国侨民,虽然不能力拒,却提出抗议条件,欲与中政府交涉。东三省、哈尔滨、海参崴各俄商,且纷纷改挂法旗。俄商道胜银行,亦托词归法国保护,不容中国接收。外交部因特照会法使,提出三事,请求法使履行,大纲如下:
(一)根据于九月二十四日法使拒绝俄使库达摄福请求法使代管俄产之事,证明法国并非希望接管俄产之意。
(二)哈尔滨之法旗,系出于俄人规避接管之一种作用,对于法政府,未为何等让渡之手续,故事实上不彻底。
(三)俄商滥用法旗,若吾国前往接收,转涉及法国国徽尊严,故先行声明,希望转告其撤收法旗,以免因俄人关系,损及中、法完全无缺之睦谊。
照会去后,再由交通总长叶恭绰,与华俄道胜银行经理兰德尔,改订关系中东铁路的合同。此后中东铁路,纯归商办,中国得加入管理,俟至俄国政府统一告成,经中政府承认后,方得另行议定。兰德尔即作该路代表,签字立约,于是哈尔滨道胜银行及中东路公司所悬挂的法旗,拟即撤去。法使亦有公文关照,令他撤下法旗。若俄国人民愿将法旗悬挂,仍听他自行决定。旋由驻京公使团,照会政府,正式承认中国对俄行动,得收回俄租界,惟议定将俄使馆之房屋,仍委前俄使库达摄福管理,外交部不得不允。因此俄使库达摄福,仍得寄居京师,不过国际上无代表资格,做了一个中国寓公罢了。
俄事方才就绪,那东南的江苏省中,忽出了一种骇闻,令人惊疑得很,看官道是何事?乃是李督军突然自戕。事固可惊,笔亦突兀。李督军纯,因和议历年未成,愤极成病,常患心疾,特保荐江宁镇守使齐燮元为会办。燮元方在壮年,曾任第六师师长,颇能曲承李意,李故引为心腹,遇有军国重事,往往召入密问,不啻一幕下参谋。至段系失败,安徽督军兼长江巡阅使倪嗣冲,亦为段系中人,迹涉嫌疑,年亦衰迈,自请辞职归休。徐总统乃命张文生暂署安徽督军,并将长江巡阅使一职,令李兼任。长江巡阅使,本来是徒有虚名,未得实权,李纯不愿就此职衔,遂派参谋长何恩溥赴京,晋谒总统,代辞长江巡阅使一席,且并议和总代表兼差,亦愿告辞,请徐总统另派重员。徐总统不允所请,但已窥透李纯隐衷,特将长江巡阅使裁去,改任李纯为苏、皖、赣巡阅使,齐燮元为副使,李纯始受命就任。但江西督军陈光远,本与李纯比肩共事,蓦闻李纯权出己上,并要听他指挥,当然心中不服,有"情愿归鄂,不愿归苏"的宣言。新署皖督的张文生,久绾兵符,向为张、倪部下的健将,亦抗辞不服李纯。苏省士绅,又谓:"李纯生平,素称不预民政",因即乘机拍电,请他移驻九江、当涂等处。电文中语含有讽辞。李纯受了种种刺激,益觉烦懑不宁。高而益危。江苏财政厅长俞纪琦,为苏人所不喜,屡加讥议,省长齐耀琳,更与李纯意见相左,呈请中央乞许辞职。李纯因保王克敏为省长,苏人大哗,竞称克敏为嫖赌好手,如何得为江苏长官?遂极力反对,函电纷驰。政府顾全民意,不用王克敏,好在荐牍上面,另有王瑚作陪。王瑚曾为京兆尹,尚副民望,故政府特任王瑚为江苏省长,群议乃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李纯以俞纪琦未孚物议,更保张文为财政厅长,惹得苏人又复大哗。相传文原籍江西,夙工谄媚,当李纯督赣时,文得族人介绍,入谒督辕,参见后即呜咽不止。纯惊问原因,文泣答道:"督帅貌肖先父,故不禁感触,悲从中来。"李纯还道他真有孝思,即认为义子,委任他为烟酒公卖局局长,寻复荐任两淮盐运使,至此复举为财政厅长。未免营私。苏人向工言论,并有苏人治苏的意见,乘此寻瑕指隙,大声呼斥,不但痛诟文,并且力诋李纯,拍致府院的电文,络绎不绝。就中有两电最为激烈,由小子节录如下:
江苏公民致大总统国务院文云:直、皖战起,李督借词筹饷,百计敛财,其始违法越权,委议会查办劣迹昭著之俞纪琦为财政厅长,人民惊骇,一致反对;近又报载力保文。查文为李督干儿,其为人卑鄙龌龊,姑不具论,而秉性贪婪,擅长谄媚,若竟成为事实,以墨吏管财政,恃武人为护符,三千万人民生活源泉,岂可复问?报纸又迭载:"李督派员向上海汇丰银行等,借外债一百五十万,以某项省产作抵"等语。借债须经会议通过,为法律所规定,以省产抵借外债,情事何等重大?
如果属实,为丧权玩法之尤,此而可忍,孰不可忍?用特明白宣告,中央果循李督之请,任文为江苏财政厅长,文一日在任,吾苏人一日不纳税。至借债一节,如果以江苏省产作抵,既未经过法定手续,我苏人当然不能承认。江苏人民,困于水火久矣,痛极惟有呼天,相忍何以为国?今李督方迭次托病请假,又报载其力保文,以去就争,应请中央明令,准其休息,以苏民命而惠地方。江苏幸甚。
南汇公民致大总统、国务院、财政部云:报载李督力保文财厅,以去就相要,苏民闻之,同深骇异。文为李督干儿,卑鄙无耻,不惜谓他人父,人格如此,操守可知。财政关系一省命脉,岂堪假手贪鄙小人?如果见诸事实,苏民誓不承认。且江苏者,江苏人之江苏,非督军所得而私。李督身任兼圻,竟视江苏为个人私产,并借以为要挟中央之具,见解之谬,一至于此,专横之态,溢于言外!既以去就相要于前,我苏民本不乐有此夺主之喧宾,中央亦何贵有此跋扈之藩镇?应请明令解职,以遂其愿。如中央甘受胁迫,果徇其请,则直认江苏为李督一人之江苏,而非江苏人之江苏,我苏民有权,还问中央果要三千万人民为尽义务否?三千万人民为之豢养否?博一督军之欢心,失三千万人民,孰得孰失?惟中央图之!
以上两电,攻击李督,语语厉害,原令当局难受。但古人有言:"笑骂由他笑骂,好官我自为之。"近今的热心利禄诸徒,多执此两语为秘诀,李督军果不蹈此习,独知自好,何妨改过不吝,就把张文舍去,否则解组归田,尽可自适,为什么负气自戕,效那匹夫匹妇的短见呢?说得甚是。据督辕中人传言:李纯元配王夫人,为民家女,伉俪甚谐,嗣因叔父无子,由纯兼祧两房,因复娶孙氏为次妻。王夫人产女不育,孙竟无出,乃陆续纳入四妾,名为春风、夏雨、秋月、冬雪。就中惟春风为最宠,貌亦最胜,粗知文字,能佐纯治公事,四妾亦不闻生男。惟纯与元配王氏,始终和好,无诟谇声,苏、浙一役几至开战,亏得王夫人从旁解劝,才得让步罢兵。莫谓世间无贤妇。纯弟字桂山,得兄提拔,官至中将,平时友于甚笃,同床共被,有汉朝姜肱遗风。平时纯自奉俭约,颇好时誉,督赣时深得赣人爱戴,及移节江苏,却也按部就班,并不少改。每闻国家乱事,辄唏嘘不已,尤留心京、沪各报,谓报中所载,毁誉各词,可作诤友,不当屏诸不观。至保荐省长财长两席,大遭苏人反对,诟詈百出,并载报端,纯一阅及,往往泪下。十月初旬,乃弟桂山,由京返苏,纯与言家事,并将来产业布置,详嘱无遗。内弟王某,充某旅营长,由纯召他到署,呜咽与语道:"我的督军不能做,你的营长,亦干不下去。现我令军需课拨洋七千元,给汝回家,汝购置田产,亦可过活,何必在此取咎呢。"王夫人在侧,听他语带跷蹊,不免琐问。纯叹息道:"人心如此,世无公道,我命已活不了,何必多问。"王夫人不敢复言。唯看他气色,甚觉有异,不过随时防范罢了。
十一日上午,纯询左右,谓:"我有勃林手枪一枝,曾送机器局修理,现修好否?"左右奉谕,即电询机器局。少顷,即有局员将枪送来,经纯察视,收藏小皮箱内。下午三时,纯索阅上海各报,报上又载有评斥自己等事,即顿足大哭道:"我莅苏数年,抚衷自问,良心上实可对得住苏人,今为一财政厅长,这般毁我名誉,我有何面目见人?人生名誉为第二生命,乃无端辱我,我活着还有何趣呢?"王夫人闻言,料知自己不能劝慰,急命人请齐燮元等,到来苦劝。纯终不答一词,齐等辞退。黄昏后,纯又召入秘书,嘱拟一电,拍致北京,自述病难痊愈,保齐燮元暂代江苏督军。秘书应声退出。纯又自写书函多件,置诸抽屉,始入内就寝。至四下钟后,一声怪响,出自床中,王夫人从梦中惊醒,起呼李督,已是面色惨变,不省人事,只有双目开着,尚带着两行泪痕,急得王夫人魂魄飞扬,忙召眷属入视,都不知是何隐症,立派人延请军医诊治。医士须藤,至六时始到,解开纯衣,察听肺部,猛见衣上血迹淋漓,才知是中枪毕命。再从床中检视,到了枕底,得着一勃林手枪,即日间从机局取来的危险品,须藤验视脉息,及口中呼吸,已毫无影响,眼见得不可救药了。
呜呼哀哉!年只四十有六,并无子嗣。小子有诗叹道:
无端拚死太无名,宁有男儿不乐生?
疑案到今仍未破,江南流水尚吞声。
李督殁后,谣传不一,或说是由仇人所刺,或说他妻妾中有暧昧情事,连齐帮办也不能无嫌。究竟是何缘由?容小子调查证据,再行续编。所有李督遗书,及中央恤典,俱待下回发表。看官少安毋躁,改日出书请教。
德租界收回后,又得收回俄租界,以庞然自大之俄公使,至此且智尽能索,无由逞威,是真中国自强之一大机会。假使国是更新,党争不作,合群策群力以图之,则三年小成,十年大成,张国权,雪国耻,亦非难事。奈何名为民国,权归武人,垄断富贵之不足,甚至互相仇杀,喋血不休,贫弱如中国,何堪屡乱?即使外人自遭变故,无暇瓜分,恐神州大陆,亦将有铜驼荆棘之叹矣。李纯虽不能无疵,要不得谓非军阀之翘楚,是何刺激,竟至自戕?就中必有特别情由,以致暴亡,若只为和议之无成,苏人之反对,遽尔轻生,想不尽然。然如李督军者,犹不得其死,而一般军阀家,亦可以自反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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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一回 汉以王沈婢为后
中常侍王沈养女有美色,汉王刘聪闻知,立以为其皇后。
当尚书令王鉴、中书监令崔懿之、曹恂上书曰:"臣闻王者之立后也,将以上配乾坤之性,象二仪敷育之义。主承宗庙,母临天下,后土执馈,皇后必择世德名媛,幽娴淑善,副四海之望,称神祗之心。是故周之追母姒氏,以兴'关畀之化,飨祚百世。孝成任心纵欲,以婢为后,使皇统亡绝,社稷沦倾。有周之隆,既如彼矣;大汉之祸,又如此矣!奈何一旦以婢主之?臣恐无福于国家也!"
汉主不纳,鉴又谏曰:"借使沈之女形余却丑,犹不可以尘椒房,况其家婢耶?"聪大怒,命王沈收鉴等三人诛之。鉴等临刑,沈以杖叩之曰:"庸奴复能为恶耶?"鉴嗔目叱之曰:"竖子!灭大汉者,正汝鼠辈与靳准耳!"懿亦叱准曰:"汝心枭獍,必为国患!汝既食人,人亦当食汝!"言讫而死,朝中无不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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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逃性命会司审案
不说指挥使听得海瑞所说,吃了一惊,急急传令左右两旁游击,各带百五十名官兵,前往捉拿周大章。再说周大章睡到五更酒醒起来,唤醒余氏点灯。余氏自从放走了海瑞,哪里去睡得着?今忽然听儿子叫唤,故意不即答应,装成熟睡的光景,周大章叫了好几声,方才应道:"好端端的睡了,又叫什么?"
大章道:"快些点个灯来。"余氏方才爬起床来,打着了火,点上灯,拿将过来。
周大章即便接过,自拿到小房面前开眼一看,只见两扇窗门儿开了,不觉大惊。急忙进内瞧看,不见了海瑞。大章复到后门来看,只见门已开了。忙转身到房细看,说道:"不好了!这厮亦会此道,怪不得走了,这就是我酒醉误事。"转问余氏:"可曾听得其动静否?"余氏道:"三更以后,我还与你说话;想必是四更走的呢。"大章懊悔不已,急忙到房内检点各物,惟是不见了书札,跌足道:"不好了,这书被此人盗去,这还了得!我料他亦走不远,势必追回,着他取到书札,才免祸根。"正欲出门时,天色已明。
忽然,一派声叫,前后门打将进来,拥了一屋官兵。大章见了,自知不好,急忙要走,早被军兵拿下。大章大叫道:"你们拿我做什么?"官兵道:"你是个积匪大盗,怎么不拿你去见官爷?"说罢,蜂拥而去。余氏与兰香此际亦无可如何,只是哭泣,请人探听消息而已。
这里,海瑞辞了指挥使,回到店中。那地方有司早已知道,顷刻之间,多来问安参见。海瑞吩咐:"回衙理事,候上了任,然后接见。一切供应俱免。本部院并无眷属,只携一仆,日常两餐蔬菜下饭已足。"地方官听了,不敢照常供应,惟略具而已。
次日,海瑞清晨起来,梳洗已毕,穿起那件大红布圆领,戴了乌纱。不多时,就有地方官领着仪从来到。三声炮响,海瑞升舆。一路鸣锣喝道,来到巡按公署。海瑞下轿,拈香祭门,行了大礼入衙后出正堂。两旁书差各役整齐,分班站立。掌印使捧上印盒,跪请开印。用印毕,当即有司道府各官进上手本禀见。海瑞看了,吩咐单请两司入见。
须臾,两司趋入,行了庭参大礼。海瑞吩咐另设两张公案,请两司左右坐下,独传本地知府关上遥进见。那知府只道有体面,得意洋洋的趋进大堂,朝上唱衔行礼毕,侍立于旁。海瑞道:"贵府荣迁此任,有几年了?"知府道:"卑职前年调补来任的。"海瑞笑着说道:"贵府令望久闻,衡民倚之如父母者,正贵府之功德也。"知府忙打一躬道:"卑职无才无识,谬蒙圣恩知遇,并荷列位大人培植,饬守此郡,自愧有负圣明与列位大人鸿恩。"海瑞道:"本院钦奉圣旨,按临此地,在路稔闻本处匪类甚多。贵府在此已经二年有余,郡内颇有著名匪类否?"
知府说道:"湖广民情犷悍,性好勇武,多有不务正业者,惟长沙、贵阳一带为最。敝属前有数名颇肆枭张,自卑府到任,概已拘拿,立置之法,今幸宁静,无烦大人挂怀。"
海瑞道:"多亏贵府设法卫民,驱除奸徒,百姓得以安枕,皆君之力也。但闻本地有周大章,其人不守本分,又好结党横行,现在码头开摆'阎王渡"贵府可闻乎?"知府说道:"周大章不过一渡夫耳,何得有此强暴?渡名'阎王'者,以大章面黑似阎王也,惟大人察之。"海公道:"大章面貌亦不甚黑,身体颇见魁伟。本院昨夜曾在他家歇宿,承他照拂。现有一札托本院转致,惟君收看便知。"即令海安,将一纸书札传与他看。
知府接书到手,不觉吃了一惊,认得是自己手迹,寄与大章的。此际正是:三魂飘海外,七魄在天边。知府自思:"此书如何得到他手里?"只得免冠叩头说道:"这非大章之书,亦非卑职之笔。此必有人栽祸,还望大人明鉴。"海瑞道:"既非贵府笔迹,想必名姓相同者,而本院错传了,可将此札交回本院。"知府此时不敢怎的,只得原札仍复呈上公案。
那海瑞接回,又对两司道:"两位大人有所不知,只因本院昨过周大章家中,大章将此书札托本院转致于他,谁知倒错了。今烦两位大人看是如何。"遂令海安将书札递与两司看。
两司同立起来共看。可怜知府此际恰如热盆上蚂蚁一般,不知所以,浑身汗下,跪在阶下,只是叩头,口称:"该死。"两司看毕,共说道:"这知府同贼交通,瞒禀大人,实罪无可逭之理,求大人参办就是了。卑职等有失稽查属吏,亦难免咎,并求大人处分。"说毕退立阶下。
海瑞道:"二位且请复坐,本院自有话说。凡为府州县者,乃民之父母;更沐皇上殊恩,当以爱国保民为本务。何期身膺四秩,位列黄堂,而乃与贼交通,抹案贪墨,纵盗行凶,殊觉有负天子厚恩。似此何以居民之上?本院若不正之以法,则将来效尤者不一而足,只恐民不聊生矣。"两司躬身道:"该府有罪应得,惟大人施行。"海公便对知府道:"你平日只是为盗,今日有何话说?"知府叩头自说:"死罪,求大人格外施恩!"
海瑞道:"害民纵盗之贼,哪里还有恩典与你!"吩咐左右将知府穿服剥下,且带往狱中监禁,听候奏办。左右答应一声,如鹰拿虎抓一般,早把知府簇拥下去,押往司狱收管去了。
少顷,人报指挥使大人委中军官押解周大章到了。海公大怒,吩咐"标滚"进来。施刀手答应一声,飞奔出头门而来,将周大章一滚三标的滚到大堂阶下伏着。海公问道:"周大章,你可认得我么?"周大章道:"小的乃是村民,怎么认得大人?"海公道:"你且抬头一看,本院是谁?"大章道:"小的有罪,怎敢抬头?"海公道:"怨你无罪,你且抬头一看!"
大章抬头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呆了半晌,自思:"这位大人,我昨夜不该得罪了他。"遂叩头如捣蒜一般,说道:"小的真是不曾会过金面的。"海公笑道:"昨夜二更之时,你曾在家将利刃交我自决。怎么这时候就不认得本院了?你的款迹本院是晓得的。你从实招来,免受刑法之苦。"大章道:"小的本来不肖,今已被拘,生死惟大人操之。"海瑞怒道:"本院怎敢擅主人之生死!因你犯法,特此会二位大人在这公堂勘问,怎么说这话来?快些招供,如迟刑杖立加矣。"大章只是不承认。
海瑞大怒,即对按察司道:"这厮不承认,还要相烦大人刑讯,务取实供归案为要。"说罢拱一拱手,退入内堂去了。
当下二司送过了海公,也退回司法所来,唤了差役人等将周大章提到案前严讯。大章只肯招称:"平日不守本分,所作所为之事业多不正道。至于抢劫杀人,实系小的不敢。"乐臬司道:"胡说!你的所为早已被巡按大人访得确切。昨夜大人宿在你家,搜出书札。如今吴知府已经监在本司监狱,听候奏办。谅你一犯人,何敢屡屡不招!岂坚强不供,即可漏网?"
立即吩咐左右动刑,先取皮巴掌尽力重打一百。
左右答应一声,即将大章扯到阶下,掌了一百个皮巴掌,大章还不招供。臬司大怒,命取夹棍上来。左右将大章上了夹棍,收了紧紧的绳子,把这周大章昏了过去。忙用冷水喷面,少顷醒来。周大章被夹得五内皆裂,打一百个嘴巴掌,虽则口吐鲜血淋淋,这夹棍比他苦痛十分。将此夹棍渐渐提起,绳子松开,大章坐在阶地。臬司又问道:"你今可愿招供么?"此际大章思想:"如不招来,又恐夹棍起来,五内迸裂。"慌忙道:"小的情愿招了。"臬司道:"不怕你不肯招承!"令左右授他笔砚,令其自己写供。
周大章无奈,只得执笔亲供。一共认了一十二款,写完呈上堂来。臬司接过一看,只见上写着道:具供招人周大章,只因自幼不肖,不思学习正业,与那匪类朋友商议,要做无本钱事业。业已犯过一十二案。
今在大人台前,切实供明,并不敢隐瞒,求乞开恩!案款列左:一案犯白日强奸幼童黄阿檑,未经告发。一案犯夤夜入劫梁阿兴家衣服、银钱,业经屡控,院司未破。一案犯酗酒打架,伤任阿六,到案。一案犯摆渡行劫,在本郡河面摆渡,每遇黑夜便劫掠行客衣物。一案犯白日持刀,杀死本街吴错元妻女两口。一案犯殴毙茶坊小乙胡亚六,经控未获。一案犯伙窃本城刘大绅家衣服、首饰物件,拒捕伤家丁。一案犯拦街截抢屠户古阿珍买猪银两,经告未获二司看了笑道:"你何止犯一十二条案件?还有与那知府通贿这一案,怎的不承认?快些一并写来。"大章道:"小的自己犯法,宁甘万死。怎忍连坐公祖之官?"臬司道:"该府自己均已供明旧案,你何苦独欲拌煞?只恐他亦不能为你救也。"
周大章无奈,只得提笔再写。正是:平时贪贿赂,一旦见诸书。
毕竟大章供了知府,后来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第一二回 靳准灭汉乱平阳
汉主刘灿昌平元年,靳准谋害刘景、刘骥,朝中再无柱石之臣,游光远又被诳帝差出,代巡各处州郡,监视钱粮,考察官吏。一应军国大事,兄弟三人分掌。内宫之事,又是亲女月华并腹党王沉所统,知无阻碍。外兵见得曹嶷、李矩、祖逖三处从其所约,代为阻援,遂乃放心肆行逆谋,密召心腹将官毛勤、孟汉、丘麻、方实等共议曰:"今汉主不道,淫乱太后,人皆怒之,乃天亡之时也。我若不为,必被他人所谋。吾为国戚,亦皆不好。你等皆是家将,可助一臂之力,除此昏君,毋落人后。事成之后,富贵共之。"毛、孟等曰:"丞相有用,某等当效犬马之力,以报豢养之恩,何言助邪?"靳准大喜。次日,诸葛宣于寿旦,准先命靳术、丘麻等将兵一万伺候,把住外门。靳明与毛勤、孟汉引兵五千,候于内。只待众官赴宴,即便杀入,将汉主与刘氏子孙尽行诛之,不许生擒。众人受命,各去打点。准乃故同游光远、呼延实等文武官员,俱往诸葛府赴宴,靳明等即与毛、孟带兵一齐杀入。其时只有东宫卫将叶聚、龚通在内,见外门喧嚷,慌出看时,兵已拥入。二将向前喝问曰:"此间乃禁门之内,你乃何人,辄敢擅入,欲造反耶?"靳明曰:"汝不知宫中有变也?"聚未及答,早被毛勤一剑砍倒。龚通大叫曰:"有变即此贼辈,兵士可急擒之!"挥刀亲出阻杀,毛勤、孟汉向前抵住。三千卫卒怎当得五千点选精兵?靳明亦自从后抢进,一刀砍中其肩,龚通遂为乱军杀死,众皆走散,明等冲入内宫而去。宦官刘广、刘胜出问曰:"汝是何故?不得无礼!"言未毕,已被打倒于地,混踏而亡,众兵排闼竞进。汉主见其凶狠,走入翠华楼上叫曰:"汝诸后妃尚在梳妆,宫中有变,不知何故,兵势甚猛,朕故避之。"靳后曰:"可召吾父速捕之。"帝曰:"无人可出传旨。"须臾,兵士涌上,帝曰:"汝等敢是造反也?"兵曰:"奉丞相令,命收无道。"刘灿方知是靳准谋乱,指月华曰:"汝父子忘恩负义,意图作歹,谮害二王,今又如此,朕命岂能保乎?朕虽遭于贼手,汉之臣宰肯又轻放贼也?"月华曰:"逆子污吾名节,无父母君臣之礼,死罪难逭,尚敢责吾!兵士可速擒下!"靳明乃令将诸后妃尽皆捉出,一并杀之。刘聪诸子诸孙并妃嫔大小皆被诛戮,殆无遗类。靳术见内事已成,提兵往宣于府,去请靳准与百官议事,众犹不知。见说宫中兵变,一时皆至,惟独靳明督甲士列满殿庭。忽然帘卷,太后靳氏月华亲出,谓诸大臣曰:"刘灿无道,欲污吾等,杀害樊后,挟制刘、王侍寝。是以丞相辅国公谋使司马、司寇二人将兵收讨,以除昏暴。特请文武共议大事。"靳准曰:"娘娘且自回宫,待吾等从缓计议。"游光远曰:"圣上何在?吾当见之。"靳术曰:"翠华园中。"光远听言,飞疾就行,众官将随后共往。靳明以剑止住曰:"无道已死,去亦无益,且定大议。"众官被阻,怕惧靳术、靳明似有相害之意,皆不敢行。准曰:"游大夫不在此间,列公高见何如?"众曰:"既是丞相奉天行讨,一凭张主便是。某等管见庸才,焉可谋议?"准曰:"吾欲去迎始安王来继大位,汝众官心下如何?"众官知其意,恐怕加害,皆不敢答。靳术曰:"始安王勇而好杀,兄今诛其刘氏老幼,此仇深如河海,重似山岳,岂得再立刘氏,自寻灭门乎?"准曰:"然则可立何人?"王沉、郭猗、靳术、毛勤等齐齐上言曰:"今观举朝文武,无有能当此大位者,惟相国为之,方可制服群下。"靳准假意谦辞,命百官举有德者立之。百官知其建此逆谋,必为篡位,忤者定遭谋害,惟曰:"相国且权时居摄,访而立之可也。"靳准然之,乃称大将军统汉天王,以权国事。游光远哭吊汉主而出,不面靳准,悄地归府,乘夜奔往诸葛修之处告言其事。诸葛武开门接入,问曰:"大人慌张至此,有何紧急?"光远曰:"一场变异,天大海深,可同进见老相议之。"遂与同至榻前相见。光远曰:"靳准、王沉作乱,汉帝子孙诸妃亲党共计三百馀口,无少长皆被所杀。自称大汉天王,总摄国政。"宣于曰:"两日以来,心神恍惚,睡卧不宁,原来有此大事。吾等抛家弃祖至此,少立功业,以图永远富贵。今一旦眼见贼奴作逆,被其殄灭汉裔,我等扶助之劳,悉成画饼矣。恨吾病不能杀此逆贼,枉费初心经营尽瘁。奈何!奈何!"长叹一声,昏然而逝。诸葛武哭倒于地。游光远流血恸曰:"吾欲倚老相国为主,共图惩逆,汉室怎如是之不幸也!"内中夫人众家眷等听得哭声,一齐浑至,哀声震闹。宣于忽然复苏,顾谓妻子曰:"吾今痛愦而死,平阳必丘墟。汝可奉吾灵柩,归葬于祖茔武侯之侧,庶俾子孙常温暖,皆亦不缺,是吉壤也。惟初下有二十年大杀之凶,已应过了,宜谨记之。"又谓光远曰:"吾今一气,痛入于心,多应即死,不能与君共尽报国之忠矣。宜善图之。"言讫而薨。光远再拜哭曰:"汉仇休矣,再有何人能谋贼乎?"诸葛武曰:"都城中当事者满是贼党,一二人亦难谋彼。公有忠义之心,乞念先帝厚恩,急奔长安,报知始安王,起兵来剿此贼。吾知不能,亦奔丧离此去矣。"游光远善其言,辞出,觅一伴侣,却好撞遇呼延实将家眷逃走,遂同偷出,奔往长安而去。靳准探得游光远等走,知其必往合兵问罪,乃使毛勤、孟汉、丘麻、方实四人,带亲信家丁,发掘刘渊、刘聪并各亲王后妃之墓,取其宝物,送与李矩、祖逖,买其兴兵阻截刘曜。惟汉太弟刘义不在其地获免,馀者棺椁悉焚毁。《晋书?历年图》断曰:
惟皇不范,尔甸居穷。丹朱罕嗣,冒特争雄。胡旌?月,朔马腾风。尘朦淮浦,秃艉庸N囱氤牛泼徘铱铡9罩牵矣兄帧<染踊模肥Ш枘!:笏靡#侣壹曳纭=贾洌且啾ㄐ住W院毫瓯换僦螅窖舫侵谐峭猓砜拗庞谏钕铮督酝鸫锏┎幻穑蠡惹Ю铮嚷笫持妇 W济抖裰俗常纸宰暄ǘ觯弈艿孟ⅲ嗣窈趴唷R蝗赵绯腥鞴诖┮拢诘圩饺彗罚⒂谄洳唷V鹬碌睿媵Р患L旖笛ⅲ涑嗌缰欤湫绕豢晌拧J蔽┲挥谢瞥肌⒒泼虾撼荚诮鹆乇呦芯友希氤鞘铩L萌搜猿写舐遥砜蕹挂梗闹写笠伞J谷舜蛱剑乇ń寄倍岷杭姨煜拢本∽铀铩⒕蚍厣展字剩寄伺畲罂拊唬骸氨氐笨谀銎淙猓较撕蓿 泵唬骸拔医窀胬瞎樘铮治薇恚倚帜曷酰盍σ阉ィ赡芫≈疑痹簦勘匦胨伎梢病!背荚唬骸凹热蝗绱耍以诖思涫帐跋鹊鄣群」牵钊损谇惩痢5芸杉蓖骞ㄖ琶纤铩⑹玖龋先」刂兄怖唇颂郑跃∥业戎摹!被泼恢慈掌鹇怼3寄怂阶酝毫瓯撸魇侵鸶鍪帐埃酝裂谄稹V罡鹞湓诩矣敫赴才湃沓盗殍眩腥吮ㄑ院毫瓯换僦拢⒉灰选S挚旨榈澈昂褐罟示桑炝棺笆醒运烷氤龀牵吧セ卮ǎ锻阎菥刂两饬罕ㄓ牍丶倚值苤馈U事罚沼龉睾由淞远兀慌橹耍寺砼腔菜墓耍素⑹焓樱皇辈皇 V罡鹞淙系梅路鹚坪樱呗硐蚯敖性唬骸袄凑吣枪厮荚逗酰俊焙蛹羝渥郑街俏洌琶ξ试唬骸鞍补尤缢构诜泻问鹿剩控┫啻笕税卜瘢俊蔽湓唬骸坝院磉欤钍甯嬷!庇谑遣⑧渭补椋厣健⒐匦某鲇肽凇@癖希涓嬉越济鹁×跏献铀铩⒒俜俜毓住⒗细钙乐剩喂庠短幼呷牍氐纫颍油匪盗艘槐椋焕崛缬晗隆9厣脚て涫郑僮愦罂拊唬骸拔岬劝僬蕉⒑阂担约套娓竿椋际朗榔砉哺还蟆R蛐骰恼蚀嗽荽牵淠疃诠饰丛度ァK氤幸坏┏纱舜蟊洌踩涛旁眨 惫匦脑唬骸跋蛟诔ⅲ阎醭痢⒔急鼗岛杭姨煜拢虿蝗逃朐舫疾⒘ⅲ且云氨芪弧9淘缰湮蓟鲋暌樱上淙缡侵疽玻俊鄙皆唬骸叭粑岬仍诔袢菰襞纱舜竽妫克湮嶙源恚率斯橐说本逦嵘写妫灰巳绱索枉恕F哿跏希雌畚乙『褐髁傩辛袅抵榘苍冢孔娓干乐搴未妫靠砂焐羌览瘢莸熵┫嘤牒旱壑椋髟缛氤朐幔蜕贝嗽粢员ù蟪穑桓核尬粢玻 惫睾釉唬骸敖裨羰坪拼螅帜训媒岩徊淮眨易寰隳驯R印!鄙接衷唬骸巴跹舨皇⒆樱踝癫簧页肌N峤衲杲哐啦晃玻嵘肀ê阂粤裘 敝罡鹞湓唬骸凹贪泊笕顺嫌泄恐荆笳煞虻比缡且病V皇且患律矶雷杂纱耸拢治抟妫蝗羯儋故及餐醣粒ケǜ矗恢挛笠病!鄙皆唬骸拔嵋蚜⑿亩ㄒ樱略诒匦小!惫匦牡仍咨杓溃娜诵鹨炼ⅲ┒乐灰槌贾薄4稳眨厣皆缙穑指吨罡鹞湓唬骸鞍补嘤嘘⒅兀飞锨靠艹雒徊怀#谐掳病⒀钗涞让棵吭谕馇缆樱赏岬芄匦牟⒘钪蹲霸丶揖欤煌氪ǎ皇估戏蛉说仁芫梢晕却锸裰幸印L扔斜闳耍右恍胖辽系潮ㄖ嬷依ブ伲钇渫跤烂鹘烁雌窖簟N岽酥ィ曳裎雌冢医裎鞅敝性粒痪孟さ贝舐遥┏勺允兀锌删右病!敝罡鹞湓唬骸白鹗逯允且病R乐队蘖希沟币煌氪ǎ凉刂薪缟希蹇删锻ぐ玻岜次僖病!鄙皆唬骸安蝗弧W怨殴觯杂兄页妓澜谥浚裎液好煳抟蝗耍呈道⒀伞N粼ト靡挥率慷芪遣ǔ穑锤床槐埽裘嗍贰N嵛辖剞找幻媳ㄏ鹊垡孕Ч恐遥戮∥嵝囊匀丶抑濉V饰阆嗳白琛H甑壬票@闲。猿尚⒚钗嵋病!壁椭谝哑肽干┢拮拥苤兑煌鞅穑谑悄缸用潜反罂薅稹D搜乩叮砉抑匦ⅲ屹祝寺沓雒牛宋街谠唬骸翱杉词帐捌鹕恚豢沙僖病!毙摹⒑佣巳骼崞汀I皆唬骸叭私杂兴溃疾坏闷渌窝Ф又酰俊毙猩匀簦锻窖舳ァ5降贸侵校僖涣忌乒示扇思野残嘤胍剑指对唬骸袄戏虼诵校蚰衙鳎涝蛴形赡钕蚯椋艽≠祝瘴崾祝嵊诙种唷D鞘焙炮ぃ泄乱印!逼淙似逝怠S谑前捕俾砥ィ巳氤爰=嘉疟ü厣揭蝗耍笥朐岷旱壑詈」牵仄溆幸澹嗣爰试唬骸袄辖幌蚓佑诤未Γ俊鄙皆唬骸白婢咏饬骸!弊荚唬骸跋鹊坳碳菀院螅醪硬坏溃橐群螅夜牵羯被誓福钠荒哨裳裕棵袂谐荨N嵋蛱烊酥胫谝槎镏G淠酥匾寰樱文钗薜轮佣煞酰俊鄙皆唬骸傲醪硬坏溃豢沙淠嫣旒楹笾幼阋印F湎铝跏献谧澹下濉⒓帽敝钔酰钟泻喂院χ壳蚁鹊垡淹觯碓诘叵拢址テ溱!⒎倨涔祝嗍羌橐笠玻俊弊嘉抟远裕嗽唬骸按私祭罹亍⒆驽咽刮嵛!鄙皆唬骸叭晷胧澈褐唬挝怂梗看说饶嬖簦嗣媸扌模部扇莺酰俊蹦顺榈断蚯按讨=磐谱赖肿。蠼性唬骸肮厣叫写蹋苤俊惫厣酱笈疑显倏骋坏叮蛔栏糇。恢屑缟希纪蟮梗郊背兜米揽醇熬俚叮诟系剑澈罂持I侥嘶厣淼猩泵冢诒豢持凶蟊邸2黄诿虾撼殖で勾晾矗猩奖凵希和辞澜ê蕖=酢⑶鹇榱毂粒黄氡忌希肚乖芗毂宦疑倍馈?闪乙澹鞘烙⑿郏坏┥ビ谛∪酥帧:笕擞惺拊唬BR>
为国摅忠死不难,从容赴义重如山。遗亲辞弟何其勇,生砍奸凶始羡关。靳准得众救应,杀死关山,乃命将尸暴于市上。靳术曰:"宜碎其尸,以戒将来。"准曰:"不可。此忠臣义士,但抬出使众略看,以为惊惧耳。理宜葬之。倘有人来收者,不可阻他。"以此店主孔延寿得与小僮殓葬山尸。二僮知关心等已行,即帮孔家开店,早晚烧祭关家之坟。靳术又谓兄曰:"关山被杀,关心、关河在解梁,必要集兵前来报仇,可先剿之,以绝祸根。"准然之,使人探其消息,回报已皆彻家逃往蜀中去了。靳准曰:"彼既遁入川中,吾无忧矣。只有诸葛老臣、呼延实、黄臣兄弟尚在此间,还是祸根。可试召之,好行祛除,以清肘腋。"百官等曰:"诸葛丞相已死,其子护丧不知何往。呼延实与游光远月前便走,俱不在此矣。黄良卿老将军尚在金龙池边养身,可以召之。"准使人去见黄臣,臣曰:"吾弟保护家眷入川,半年馀矣。吾以老病不能驱驰车马,使儿黄龙瑞同去。老拙乃待死平阳,以守先帝陵寝。昨收诸王骸骨安厝,恸哭几声,回家半月不能出门矣。可拜上丞相,亟请始安王来此继位,免致上党公张孟孙等来争。吾命只在早晚矣,不能入朝共丞相同谋大事,望惟察之。"靳准不知其诈,信以为然,乃与腹党辈议曰:"今平阳无一汉臣故旧为鲠,可以自立矣。"王沉曰:"事已大定,正宜建立百官,分掌庶政,使本根牢固,好拒外兵。"准曰:"爱卿之言是也。"即以靳术录尚书事;毛勤、孟汉分掌禁卫内军;丘麻、方实分掌京营外兵;靳明管大司马印,都督中外诸军事;王沉掌司礼,监出入表章;以月华为上皇太后,垂帘听政,诳昧汉臣;改号绍平元年,冕旒朝见百官;以靳康为侍中,理钱粮军仗等事。凡有汉之外姓旧臣,进谏被黜者,悉召补任委用,以正刘聪、刘灿二帝之失。赴命者授之厚秩,不应者杀之,前后所害十馀人,受禄者止四五人。有前光禄大夫王延,因劝汉主言"靳准、王沉皆小辈出身,不堪大用,恐坏天下",刘聪不听,延乃面斥靳准,被黜其官,闲住在家。准知其忠而有才,不忍加害,遣使三复勒之。延不得已,乃入朝见准。准曰:"王公何见却之甚,再请而不一顾,还有怪也?向日并无拂情之处,是帝自讹。吾今故以相召。"延曰:"非也。丞相见召,不过欲与老臣一秩之荣,以旌愚直也。臣受汉禄已重,年历六十,安忍忘背其恩?故不敢奉命。愿假馀年,以终田野。"准曰:"大夫念汉有恩,我岂可无寸恩以待大夫乎?必须要就职,毋再固拒!"延曰:"人各有所事志。我本汉臣,国既灭亡,理合以死,肯再徼禄以作骂名乎?"准曰:"你以死吓我,而谓我惧怕也?吾以恩宽汝,汝复藐吾,何无知之甚!"喝令牵出斩之。王延曰:"死,吾之愿也,不须发性。但将吾左目挂于西阳门,以观相国赵王曜之来;以右目置于建春门,以观大将军石世龙、燕公张孟孙之来。"言讫,引颈就刃。人皆怜之。刽子以延言入告靳准,准始惊惧,乃遣人以宝物送与李矩、祖逖,告言:"刘渊以屠丑亡奴,窃寇中土,使失洛阳,二帝幽辱致死,天人久怒。吾今故尽戮其子孙,以伸大义。仇耻虽得小雪,但梓宫在此难来,为臣者可无忠孝之思,而不令人迎还以甘弃乎?书到日,当即整兵至界候迎,庶见公等忠义。"使至二处,李矩、祖逖不敢擅兴兵马,使人往江东请旨行移。晋元帝见二镇表至,看之大喜,再差太常卿韩胤赍敕,命祖逖、苏峻将兵于路俟候,以防石勒邀夺。即日与邓攸径往平阳迎回二帝梓宫。后人见靳准谋乱,欲思结晋为援,以拒汉兵问罪,有诗一首叹曰:
汉夺平阳血未干,又逢凶祸起家园。无端逆准思通晋,欲拒仇兵曷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