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回 徐东海被迫下野 黎黄陂受拥上台_民国演义(民国)蔡东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百三十四回 徐东海被迫下野 黎黄陂受拥上台

 

  却说吴景濂、王家襄对吴佩孚说曹锟叫他们先行集会,吴佩孚听说是老帅的意见,自然没有话说,叫他们到天津去自行召集了。这时李烈钧、许崇智、梁鸿楷、黄大伟等,奉了广东革命政府的命令,誓师北伐,可惜已迟。江西省内,被他们攻克的地方,已经不少。吴佩孚虽明知他们必有内争,也不敢十分大意,便根据陈光远告急的电报,请政府令蔡成勋为援赣总司令,率领本部军队南下。不过这种事情,吴佩孚并不怎样放在心上,骄气深矣。他所注意的,仍在政治方面。恰好孙传芳因五月十五的电报,无人注意,又打了一个电报给孙中山和徐世昌,原电大约道:

  自法统破裂,政局分崩,南则集合旧国会议员,选举孙大总统,组织广东政府,以资号召,北则改选新国会议员,选举徐大总统,依据北京政府,以为抵制。谁为合法?

  谁为违法?天下后世,自有公论。惟长此南北背驰,各走极端,连年内争,视同敌国,阋墙煮豆,祸乱相寻,民生凋弊,国本动摇,颠覆危亡,迫在眉睫。推原祸始,何莫非解散国会,破坏法律,阶之厉也。传芳删日通电,主张恢复法统,促进统一,救亡图存,别无长策,近得各方复电,多数赞同。人之爱国,同此心理,既得正轨,进行无阻。统一之期,殆将不远。惟念法律神圣,不容假借,事实障碍,应早化除。广东孙大总统,原于护法,法统已复,功成身退,有何留连?北京徐大总统,新会选出,旧会召集,新会无凭,连带问题,同时失效。所望两先生体天之德,视民如伤,敝屣尊荣,及时引退,中国幸甚!

  徐世昌接了这电报,还不十分注意,不想第二天又接江苏督军齐燮元,来了一个电报道:

  我大总统本以救国之心,出膺艰钜,频年以来,艰难干运,宵旰殷忧,无非以法治为精神,以统一为蕲向。乃不幸值国家之多故,遂因应之俱穷,因国是而召内讧,因内讧而构兵衅,国人之苦怨愈深,友邦之希望将绝。今则关外之干戈未定,而西南又告警矣。兵连祸结,靡有已时,火热水深,于今为烈。窃以为种种痛苦,由于统一无期,统一无期,由于国是未定。群疑众难,责望交丛。旷观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对于政府,欲其鼎新革故,不得不出于改弦易辙之途,欲其长治久安,不得不谋根本之解决。今则恢复国统,已成国是,万喙同声,群情一致。伏思我大总统为民为国,敝屣尊荣,本其素志,倦勤有待,屡闻德音,虚己待贤,匪伊朝夕。若能俯从民意之请愿,仍本救国之初心,慷慨宣言,功成身退,既昭德让,复示大公,进退维公,无善于此。

  徐世昌见了这两个电报,知道已不是马虎得过去的事情,便和周自齐商量办法。周自齐道:"事已至此,总统要不声不响的过去,是万万办不到的了,不如借着孙传芳的电报,发一个通电,探探各督军的意见,各督军当然不能贸然决定办法,往返电商,交换意见,必然还要许多日子,捱得一天是一天。我们大可乘此转圜,现在便说得冠冕些,又怕什么。"徐世昌见他说得有理,便也发了一个通电道:

  阅孙传芳勘电,所陈忠言快论,实获我心。果能如此进行,使亿众一心,悉除逆诈,免斯民涂炭之苦,跻国家磐石之安,政治修明,日臻强盛。鄙人虽居草野,得以余年而享太平,其乐无穷,胜于今日十倍。况斡旋运数,搀济危亡,本系鄙人初志。鄙人力不能逮,群贤协谋以成其意,更属求之而不得之举。一有合宜办法,便即束身而退,决无希恋。

  徐世昌发这通电的时候,正是五月三十一日,第二天旧国会的宣言也到了,那宣言的原文道:

  民国宪法未成以前,国家根本组织,厥惟《临时约法》。依据《临时约法》,大总统无解散国会之权,则六年六月十二日解散参、众两院之令,当然无效。又查《临时约法》第二十八条,参议院以国会成立之日解散,其职权由国会行之,则国会成立以后,不容再有参议院发生,亦无疑义。乃两院既经非法解散,旋又组织参议院,循是而有七年之非法国会,以及同年之非法大总统选举会。徐世昌之任大总统,既系选自非法,大总统选举会显属篡窃行为,应即宣告无效。自今日始,应由国会完全行使职权,再由合法大总统,依法组织政府,护法大业,亦已告成。其西南各省,因护法而成立之一切特别组织,自应于此终结。

  至徐世昌窃位数年,祸国殃民,障碍统一,不忠共和,黩货营私,种种罪恶,举国痛心,更无俟同人等一一列举也。六载分崩,扰攘不止,拨乱反正,惟此一途。凡我国人,同此心理,特此宣言。

  当王、吴二氏率领一百多位议员,发表宣言的时候,冯玉祥和刘镇华也有电报请徐世昌辞职,把个徐世昌弄得六神无主,坐立不安,正在欲住不能,欲去不舍的时候,一尝鸡肋风味。忽保定方面,派张国淦来京,有要事见总统。世昌十分忧疑,急教请见。两人见了面,略谈了几句。国淦便开言道:"近日孙馨远、冯焕章各督军的电报,和国会的宣言,徐先生都见到吗?"不称总统而称先生,不承认其为总统之意,在于言外,咄咄逼人。世昌讷讷的说道:"都见到,都见到。"国淦道:"既都见到,不知道尊意如何?"世昌勉强笑了一笑道:"我久想辞职,苦于没有机会,今日能够脱卸仔肩,是最好没有的了。就是当初,我也何曾愿意负这个钜责;都只为曹、吴两帅和雨亭极力劝驾,所以勉强上台,这并非个人私言。张先生洞烛事理,想必知道。"国淦道:"已往之事,可不必再提,徐先生既愿辞职,不知何日让出公府?"咄咄逼人。世昌听了,不觉一怔,接着又笑道:"我也很想早些出京,只恨尚有几件事情未了,待布置了再走何如?"国淦道:"曹、吴两帅吩咐,说得异常响亮。愈速愈好,徐先生倘迟疑不决,多延时日,恐有不利。"一边卑词哀告,一边咄咄逼人。世昌道:"决不过久,一两日内,必当离京。"至此亦决不能不说此语矣。国淦道:"既然如此,明日再来讨取回信。"说毕辞去。

  世昌忧愤交集,无法可施,因想现今掌兵权的,只有京畿卫戍司令王怀庆,彼此还有些交谊,不如请他来商量商量,看有什么计较,主意打定,便急忙派人把王怀庆请到公府里,把张国淦的说话,如此如彼的,说了一遍,请他代为想法。王怀庆想了半晌,方才说道:"这件事,直方要人,都已接洽一致,实在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看总统还是让步些,免得惹气。"世昌见王怀庆也如此说,更觉忧愤,想了一会,又忽然道:"当初并不是我自己愿意干这牢什子的总统,原是他们怂恿我出来的,现在又这样逼我,其实难忍,此军阀之傀儡所以不易为也。我偏不走,看他们怎样奈何我?"王怀庆不做声,想当初亦在劝驾之列。半晌,方才冷笑道:"我看菊老还是见机些罢。他们原不和你讲什么前情,你要不走,他们老实说,合法总统已经复位,用武力来对付你,你怎样抵当得住,到那时仍免不了一走,还坏了感情,失了面子,何苦呢!倒不如趁早让位,倒冠冕得多了。"徐世昌仰首无语,良久,方才叹了一口气道:"我走后,他们难保不仍要和我为难,为后文伏线。与其走而仍不讨好,倒不如现在硬挺了。"王怀庆道:"总统如其果愿下野,所有生命财产,我当负保护全责。"世昌默然不语。王怀庆再三相劝,徐世昌方才答应,当日拟好了一道辞职命令道:

  查大总统选举法第五条内,载大总统因故不能执行职务时,以副总统代理之。又载副总统同时缺位时,由国务院摄行其职务各等语。本大总统现因怀病,宣告辞职,依法应由国务院摄行职务。此令。

  这命令用印发表后,便由王怀庆保护,悄悄出京去了。国务总理周自齐得了这道命令,便也下了一道院令道:

  本日徐大总统宣告辞职,令由国务院依法摄行职务,所有各官署公务,均仍照常进行。京师地方,治安关系重要,应由京畿卫戍总司令督同步军统领、京兆尹、警察总监妥慎办理。此令。

  一面,又由阁员联名致参、众两院一电,大略道:

  自齐等遭逢世变,权领部曹,谨举此权,奉还国会,用尊法统,暂以国民资格,维持一切,听候接收。

  黎元洪处,也去了一电道:

  国事重要,首座不可虚悬,自齐等暂维现状,未便久摄,敬请钧座,即日莅京视事,并推恩洪明日来津迎迓。

  谁知徐世昌虽去,黎元洪却并不曾允许复职。原来黎元洪隐居天津,日子已久,自从奉、直交恶,直方要人和旧国会议员,纷纷向他接洽,他门下的政客,也分头向各方活动。自从恢复法统之呼声一起,素来冷落的黎宅门口,顿时车马骈集,十分热闹起来。每日催他复职的电报,总有几十起。吴佩孚的电报尤多。各方的代表和国会议员,汽车马车,日夜往来不绝。黎氏因怕蹈覆辙,不肯轻易允诺。谁知在这万众欢迎的当儿,忽然接到一份出人意外的反对电报,那电报的原文道:

  徐总统冬电,藉悉元首辞职赴津,无任惶惑。大总统对于民国为公仆,对外为政府代表,决不因少数爱憎为进退,亦不容个人便利卸职任。虽约法上代理协行,各有规定,而按诸政治现状,均有未合。即追溯民国往事,亦苦无先例可援。项城大故,黄陂辞职,河间代任期满,系在国会解散,复辟乱平以后。以故新旧递,匕鬯不惊。今则南北分驰,四郊多垒,中枢尤破缺不全,既无副座,复无合法之国务院,则约法四十二条大总统选举法第五条,代行摄行之规定,自不适用。乃仅以假借约法之命令,付诸现内阁,内阁复任意还诸国会,不惟无以对国民,试问此种免职行动,何以见重于友邦?此不得不望吾国民慎重考虑者一也。闻有人建议以恢复法统为言,并请黄陂复位,国人善忘,竟有率尔附和者。永祥等反复思维,殊不得其解。

  盖既主张法统,则宜持有统系之法律见解,断不容随感情为选择。二三武人之议论,固不足变更法律,二三议员之通电,更不足代表国会。此理既明,则约法之解释援用,自无聚讼之余地。约法上只有因故去职,暨不能视事二语,并无辞职条文,则当然黄陂辞职,自不发生法律问题。河间为旧国会选举之合法总统,则依法代理,应至本任期满为止,毫无疑议。大总统选举法,规定任期五年,河间代理期满,即是黄陂法定任期终了,在法律上,成为公民,早已无任可复,强而行之,则第一步须认河间代理为不法。试问此代理期内之行为,是否有效?想国人决不忍为此一大翻案,再增益国家纠纷。如此则黄陂复位之说,适陷于非法,以黄陂之德望,若将来依法被选,吾侪所馨香祷祝,若此时矫法以梏之,诉诸天良,实有所不忍,此不得不望吾国民慎重考虑者又一也。迩者,民治大进,今非昔比,方寸稍有偏私,肺肝早已共见。伪造民意者,已覆辙相寻,法自便者,亦屡试不清。孙帅传芳删电:"所谓以一人爱恶为取舍,更张不以其道,前者既失,后乱渐纷"云云,诚属惩前毖后之论。顾曲形终无直影,收获先问耕耘,设明知陷阱而故蹈之,于卫国则不仁,于自卫则不智。永祥等怵目横流,积忧成,夙有栋折榱崩之,敢有推抱敛手之心?临崖勒马,犹有坦途,倘陷深渊,驷追曷及?伏祈海内贤达,准法平情,各抒谠论,本悲悯之素怀,定救亡之大计。宁使多数负一人,勿使一人负多数。永祥等当视力之所及,以尽国民自卫之天职,决不忍坐视四万万人民共有之国家,作少数人之孤注也。

  这电报是六月三日,卢永祥从浙江拍发的。其余如上海护军使何丰林,以及主张联省自治的褚辅成、孙洪伊等,也都纷纷表示反对。黎氏本人,因此愈加消极了。这时他门下的政客张耀曾等发起急来,也发了一个通电道:

  约法及总统选举法之规定,总理在任期中,离职之情形,只有三种:一曰死亡缺位,二曰弹劾去职,三曰因故不能执行职务。三者有一,即为合法离职。三者以外,总统不让职于他人,他人不得以离职要总统,若其有之,是非法也。黎大总统于六年七月,被逼离职,尚余任期一年三月有余,其离职原因,与前述第一第二两事无关,即与因故不能执行职务,亦属毫不相涉。盖我大总统选举法第五条二项,所谓因故不能执行职务者,本师美宪前例,专指总统精神丧失而言。纵谓文义浑括,强为宽解,则所谓故者,当然依限于总统本身,所谓不能者,当然限于总统自动。譬如总统久罹重病,或因公远赴异国,援引适用,尚属可通。至于事故之生,出自他人,不能之原,由于压迫,如凭借兵威,使总统不能在职,不敢复职者,是私擅废黜总统耳,非法律上所谓因故不能执行职务也。私擅废除总统,本为法所不许,即当然不在法定因故不能执行职务之列。藉曰不然,则总统选举法第五条二项之规定,不啻明诏为副总统者,时时可驱除总统而代之。败纪奖乱,莫甚于此。立法本意,断断不然。故从法律上立论,自民国六年七月黎大总统之离职,推之法定三种原因,无一而当,是其离职,乃事实上之离职,非法律上之离职也。非法律上之离职,故不发生法律上之效力,惟其离职无效,故冯副总统之代理,乃事实上之代理,非法律上之代理也。非法律上之代理,故亦无法律之效力。在昔大法摧毁,事实相尚,舍法言权,夫复何说?今则尊崇法统,万事资以判断,而法律上固赫然昭示,黄陂黎公,仍在大总统之位,而其行使职权时间,尚有一年三个月有余也。黄陂离职无效,一旦障碍既去,当然继续开会。黄陂继任应竟其未尽之期,亦犹国会续开,应满其前此未满之任。法理彰明,决非曲解,此则愿吾人共加注意者也。兹事体大,解释疑义,权固属于国会,敷陈常理,责仍在于学人。耀曾依法言法,自信无他,国人崇法护法,谅有同感。

  这电发表,各方的议论愈多,但在时势情理各方面说起来,黎元洪实有不能不复位之势。当时黎氏原有这样一个通电:

  自引咎辞职,蛰处数年,思过不惶,敢有他念,以速官谤?果使摩顶放踵,可利天下,犹可解释,乃才轻力薄,自觉勿胜,诸公又何爱焉?前车已覆,来日大难,大位之推,如临冰谷。

  可见他辞意本来很坚,无奈直方各人,已成欲罢不能之势,如国务院代表高恩洪,京兆尹刘梦庚,商界代表张维镛、安迪生,曹锟代表熊炳琦,吴佩孚代表李单率,以及各省代表,共四十余人,都纷纷赴黎宅请黎复职,正是:

  大运忽回春气象,寒门又似市廛中。

  未知黎氏肯答应否,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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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陂起义武昌,首创民国,论革命之功,自属千秋不朽,即以人格而论,民国十余年来,自总统以迄军阀,亦未有洁身自好如黄陂者。故以功业言,以道德论,均不得不为民国完人。惜其才识稍短,不免受人利用,遂以退隐之身,再作一度傀儡,几致身名两败,性命不保。读史至此,不能不哀黄陂之长厚,而痛恨军阀政客之无赖也。

 

 

第一三五回 子远狱谏赵王曜_东西晋演义(明)杨尔增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三五回 子远狱谏赵王曜

 

  却说赵将尹车、解虎谋不一,巴酋氐徐库彭等至,以酒相结谋。至半酣,车与库彭言曰:"今主上不思远图,专宠女色,不久必败。吾欲统所部之兵,出屯平阳,别作良图。恐独力难为,今请阁下同去与议,公意若何?"库彭曰:"吾熟思久矣!无人戮力,故迟至今。既将军亦有此谋,我等愿作前驱。"

  车曰:"既阁下肯相附待,正月元宵夜,同引兵遁去。"言讫,二人饮得大醉,至三更始散。

  时尹车、库彭二人饮酒之间,言来语去,说胜道强,早有察事人窃知,来报赵王曜。曜大怒,次早设朝,文武皆集,君臣礼毕。赵王命武士将尹车、库彭擒下,大骂曰:"朕何负汝,汝今二人谋反?"命武士执尹车斩之,又令太保呼延晏领御林军杀其部下五千人,又令杀库彭。

  光禄大夫游子远告赦不听,又将库彭等部下五千人,囚于阿房。过数日,赵王使领兵欲去杀库彭五千人,游子远固谏:"圣主用刑,惟诛元恶,不宜多杀。巴酋氐徐库彭虽得罪,宜赦之,削其兵权;若杀之,其党必然谋反,关外之地,非复国家之有!"赵王不听,子远叩头流血苦谏。赵王大怒曰:"你亦同谋,故相教耳?"使武士执子远,幽于天牢。命御林军去尽杀徐库彭五千人,于是巴酋氐人闻知尽叛。关中应者三十余万,因此关中大乱,城门尽关,人不敢行。

  子远在狱,不知库彭已杀,又使人上表苦谏道:"若杀库彭,非安社稷之计,巴酋氐人必然为乱。"赵主愈怒,呼左右曰:"速与朕入狱将子远杀之。"中书刘雅、朱纪、呼延晏谏曰:"子远幽狱尚谏,所谓忠于社稷,陛下纵弗能用,奈何杀之?若子远朝诛,臣等亦暮死,以彰陛下过杀之愆!天下人皆当去陛下,蹈西海而死耳!陛下复与谁居乎?"赵王意乃解,赦出子远,封子远为车骑大将军,都督雍、秦征讨请军事,大赦境内。

  赵王曜欲将讨氐,子远又谏曰:"彼非有大志,欲图非望也。直畏刑欲逃死耳。莫若大赦,与之更始;其有罪者,皆纵遣之,使相招引,听其复业;彼得生路,何为不降?若其自知罪重,屯结不散,愿假臣弱兵五千,必为陛下枭之!"曜大悦,从之,即日大赦。遂使子远领兵征讨巴酋氐人。

  大军至雍城,城下屯祝次日,二军相迎,子远单骑出阵,谓氐人部长曰:"前日徐库彭大逆,故赵王诛之,君等如能弃兵前来,倒戈投降,不致灭族之患。若拒逆命,必点倾国之兵,使汝氐人无种类矣!吾不与战,汝等三思回话。"言未尽,氐人皆下马投降,惟句氏宗党保于为阴密县不降。子远率众陷其城,尽执而戍之,于是关外悉平。子远振旅还都,从氐羌二十余万于长安。子远入见赵王曜,曜大悦,以子远为大司徒、录尚书事。子远请立太学,赵王曜从之。立太学,选民之可教者千五百人,择儒以教之。

  赵王曜作酆明观及两宫凌霄台,又营寿陵。侍中乔豫、和苞谏曰:"前营酆明市道,细民咸曰:'以一观之功,足以平凉州矣!'今又欲拟阿房而建西宫,法琼台而起凌霄,其为费万亿,酆明若给以军,则可以兼吴蜀而并齐魏;又营寿陵,周围四里,铜棺金饰,其深三十五丈,殆非国内之所能办也!自古无不亡之国,不掘之墓,古圣人之俭葬,乃深远之虑也!"

  赵王曜大悦,下诏曰:"二侍中恳恳有古人之风,可谓社稷之臣矣!"今悉罢诸役,寿陵制度,一遵霸陵之法。以豫、苞二人领谏议大夫,又省酆水囿以与贫民矣。

 

 

第三回 造假宝大廷充贡 赐宫室乳母荣归_海公案(清)李春芳编次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三回 造假宝大廷充贡 赐宫室乳母荣归

 

  外邦寄宝贡朝廷,巧造工师用意灵。

  不是天心偏眷顾,木否ㄨ搅悄啊BR>
  那外邦使臣来到京师进宝,参见张居正。叙话已毕,就把礼单呈上。内开走盘珠一百粒,珊瑚树一双,猫儿眼宝珠一匣,黄金一千两。这是另送太师的。太师命家人收入,吩咐备酒相待。

  席间,太师问道:"贵使进贡万岁的,不知是何宝物?乞先与老夫看过,方可奏闻。"使臣道:"领命。"便叫跟随的将官:"宝贝扛来!"排列堂上。太师先取一件问道:"这叫作什么名?"使臣道:"名为百喜图。那炉中有一百个'喜'字,炉内有十二个孔,按定时辰放出烟来。这是无价之宝。"太师又指一物问道:"这是何名?"使臣道:"名为醉仙塔。将塔放在金盘之内,将水从塔顶灌下,就变成酒,人饮一杯,立时醉倒。"太师又指一物道:"这是何名?"使臣道:"名为醒酒毡。人若饮醉仙塔之酒,睡而不醒,只消扛在毡上,立刻就醒了。"

  太师大喜道:"真好宝贝也!"须臾酒罢,使臣辞归馆驿。太师道:"贵使此三件宝贝,暂放在此,明日早朝,抬向金殿,老夫代为转奏。"使臣领命回去。

  太师心中想道:"这几件宝贝,万岁库中也没有的,我正是爱它。只是它要进与万岁,这便怎么处?待我连夜传名工巧匠,照样造件假的抽换便了。"叫心腹家人传名工巧匠,连夜做成。次日五鼓,太师带了使臣入朝启奏皇爷。那万历帝怎知真假,命太监收入,着光禄寺排宴赏劳。礼部端正回礼,装点旨意。使臣谢恩回去。

  其年正遇乡试场,居正之子茂修,次子惠修,双双入场。

  试官知是太师之子,双双取中高魁。过了残冬,会试场期又到,二人进场,又中了二名进士。三月殿试之期,居正俯伏金阶奏道:"臣华盖殿大学士张居正启奏:臣子茂修新中进士,乞皇上念臣犬马之劳,赐茂修状元及第。臣结草衔环,以报圣恩。"

  皇爷道:"依卿所奏。赐茂修状元,惠修榜眼,俱入翰林。"

  居正又奏道:"臣在京保驾多年,祖宗坟墓无人祭扫,望皇上赐臣妻回乡祭扫。"皇爷准奏。传旨:"着地方官起造乳母娘娘宫室,设立下马牌,不论文武官员,至乳母宫前经过,必须下马。再赐黄金千两,彩缎千端,以报乳母之恩。"该部奉了旨意,文书行到荆州,地方官员督工起造,三个月方完。巡抚拜本回奏,皇爷龙颜大悦,钦赐乳母驰驿归乡。满朝文武尽送至码头方别。太师密密吩咐道:"荆州婴山我密招一千人马,头目沈勇,是山东人,我已给他总兵札付。夫人回去,必须给他兵粮。"夫人应诺,带了两个儿子,望荆州而去,不表。

  那沈勇自少学得十八般武艺,在山东大路上做个响马,为因犯事解京,蒙太师相救,着他在婴山招集勇壮亡命之徒,以待机会,不知他仍行打劫来往客商。闻得夫人奉旨还乡,由此经过,只得带领部下,向前迎接。忽一日报道:"娘娘车驾已到。"沈勇引众参队跪下,禀道:"小人婴山头领,带领众人迎接娘娘驾。"夫人传下:"免见,仍扎原处。"沈勇退去。

  夫人又行不上十里,只见荆州合城大小文武官员,俱来迎接进城,荆州府城,排列半副鸾驾。迎入府中,诸亲送酒接风,纷纷不绝。忙了月余,方得宁静,按下不表。

  且说万历天子一日登朝,百官朝贺已毕,班中闪出首相张居正奏道:"今有九关口操练人马日久,三边总制拜本来京,乞皇上恩典给粮,以劳兵士。"皇爷道:"既如此,传旨户部,给发钱粮八十万两,以赏边关兵将。"太师领旨谢恩。忽班中闪出大臣奏道:"臣兵部尚书、吏部尚书、都察院有本奏上。"

  内侍取本,摆在龙案之上。皇上举目一观,内中多是陈奏臣相专权误国、纳贿害贤等事。皇上沉吟半晌,道:"三卿本章且留下,候朕批发。但朕昨夜得了一梦,众卿为朕详解之。"未知所梦如何,下回分解。

 

 

第一三四回 刘赵下凉李雄死_续三国演义(明)酉阳野史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一三四回 刘赵下凉李雄死

 

  不说祖约失陷河南郡,且说晋元帝因王敦作乱,害周、戴,破长沙,缢谯王,谋杀甘卓,遂忧愤成病。自知危笃,乃召司徒王导入内议曰:"朕自琅琊得遇卿家,患难同历,必及此际,均各荣幸。近者王敦谋逆,刘、刁亡丧,周、戴被戮,谯王、甘卓遭害,上流尽失,以此成病。朕闻古人以一旅一成能清天下。今朕上不能讨刘赵等以雪二帝之耻,下不能正逆臣而安三吴之民,何颜以居此位?所恨者,不敢见先帝于地下耳。"言讫,泪下而昏,徐徐复醒,顾导嘱曰:"太子笃厚恭谨,可任大事,卿当念朕,悉心辅之,天必佑汝。莫效兄敦所为,改变精忠。"导伏地泣曰:"陛下善保龙体。臣之心,神天可表。宜宣太子与诸大臣入嘱之,臣非敢负陛下者。"须臾,庾亮、温峤等与太子入受顾命。帝时已倦,惟言:"卿等辅助太子,各怀忠义之心,以图刘赵。"嘱毕而崩,时年四十七岁,在位一十六年。帝在,简俭朴质,容纳谏言。有司常奏:"太极殿广室,宜施绛帐以示威仪。"帝曰:"汉文集上书以皂囊为帷,何不效之?"有司承旨,乃冬施青布、夏施青练帷帐于殿。又将册立贵人,有司请市雀钗为饰,帝以为费烦,竟不许。所幸郑夫人衣无绢帛,皆着素练耳。百官举哀已毕,葬于建平,是为元陵。事毕,王导率文武大臣立太子绍为明皇帝,改号大宁元年,谥肃宗,立生母荀氏为建安君。尊王导为太傅,剑履上殿,入朝不起,赞拜不名。其馀百官各加一秩,颁赦国内而去。

  按《晋史》:帝讳绍,字道机,元帝长子。幼聪哲,为帝所钟爱。年数岁,常抱坐膝上,坐于日下。偶值长安有使者至,帝乃戏问之曰:"日与长安,孰远孰近?"对曰:"长安近。"帝曰:"何以知之?"对曰:"只闻人从长安来,那从人自日边至?"帝大异之。他日,元帝宴会大臣,因对众言太子能答日远长安近之语,群臣称贺不已。帝复使中宦官召太子至席,思问之以证其言,乃曰:"我昨问你日与长安之事,还记得否?"太子随口应之曰:"日近长安远,何用记为?"帝大讶失色曰:"汝何异昨日之言也?"太子曰:"昨以使来,云长安近。今使去不见,故以为远,但举头见日,那得见长安乎?"帝由是益奇之。兹承大位,故能任贤使能,听谏明敏,卒继晋业,以隆中兴,能平王敦之乱。惜乎天不与寿,不能恢复中原,以报汉赵大仇耳。再提西赵主刘曜自洮河召平先、刘贡等回救河东,西被陈珍夺陇陕陈安故地,幸得平先、刘岳等大破石虎、石生之兵,后赵失势,退回襄国而去,西赵诸将亦还长安。赵主曜大喜,宴赏犒劳以毕,乃谓众将曰:"叵耐西凉,无故掠我陇西之地,情甚可恶。且渠为吾国之西境,不得不取,以报掠土之恨。欲乘此得胜兵马即去,众卿意下如何?"诸文武曰:"欲取西凉,必须遣使会成兵,两下夹进,一鼓下之,方可成功。"姜发、关心曰:"不然。成凉二处,素相通好者。我今约彼,未必成主即肯来助。且两国合谋,必难协心用命。倘有反复,岂不自惹兵字乎?不如独往伐之,但多发军兵,务要协力成功,何须倩假他人之力哉?"赵主然其议,乃点精兵二十八万,分二阵为前,一阵为后,作两路而进。诈呼五十万,径望梁州,自西转入凉地。飞报迭至河西,晓夜不断。士民等听得此等消息,尽皆震恐。西平公张茂慌聚众将计议其事。参军副使马岌曰:"这回赵兵忿忧而来,其锋非同小可,必须明公亲率大兵与之决战,乃可退敌,以安凉地。只遣兵去,恐被所算,未见美也。"主簿事锏t曰:"近自先公丧后,凉州兵少粮悭,不及赵国十分之一,焉能当得五十馀万大兵?且陈安有雄卒十万,一战而为所擒,不若降附,以安百姓,尚保门户。"马岌又谓茂曰:"锕嗽闫墒樯恢蠹啤C鞴缸佑⒅镪子心暌印=癖酥链耍亲酝端蓝T督肮司伲绷⑿庞轮椋愿鼻芈ぶV诠阉淙徊毁埃ぐ苣芽赡媪希窨晌范怀觯首魍读D之兔乎?"茂曰:"马君之言有理。今吾若不出兵,则百姓奔逃,何以安众邪?"率兵五万,出屯石头山下寨,塞其要道。召折冲将军陈珍回军共议。众论纷纭不一,并无定见,珍独坐听。茂问珍曰:"今赵兵压境,公何不出一言?莫非畏其兵之多乎?"珍曰:"以吾观之,赵兵虽多,不足惧也。且曜御兵无恩,德信不洽,东有石勒之忧,南有李矩之虑,安能旷日持久,与吾争河西之地乎?但坚守勿战,把住要隘。若二旬内,曜痴不退,珍请得精兵万人,保为明公破之。"茂从其议。但闻赵兵有五十万,终是胆怯,心中持疑不释。刘曜等见梁陇一路无阻,径进河西。探知有兵阻道,诸将恃众,争欲济河以击凉兵。赵主问可否于姜发,发曰:"吾兵虽盛,其实疲劳难用,未可卒战。且宜按甲养锐,震之以威,遣人持书以利害陈之。张茂非将帅之才,见大兵至此,心中惊恐。不出旬中,茂之降表必至矣。"赵主曜从其计,下令扎寨,每日操兵打围,虚张兵威,多竖旗幕,联络百馀里,炮声震地,灯光烛天,昼夜不息,甚是可畏。张茂果然疑惧,背取陈珍、马岌,密地使锏t具表,称藩于赵。赵主见茂表至,大喜,命鸿胪卿田崧为使,同锏t至抱罕城,拜张茂为太师,封凉王,加九锡。部下将士,俱授大将军之职。诏至石头山,诸将始知,举皆惊恨。然事已成,无能为也。茂使锏t至军门,献良马一千五百匹,黄金三百八十斤,银七百斤,牛羊五万头,以犒三军。刘赵主受之,振旅还朝。成主川中李雄闻知张茂以河西降赵,乃不忿曰:"凉州密迩吾国,张茂有急,理当告朕求援,方是道理。今乃近不附朕,而远附于赵,情实可恶,必须起兵讨之。"其众臣曰:"我国欲并凉州,亦无难处。但被王逊屯兵间隔于中,以致我兵不得逞。今当先讨王逊,然后再争河西,未为晚也。"

  按《传》:王逊字谦之,王浚从侄,从祁弘洛阳保驾,在成都王处。后从琅琊王渡江,为中郎将。入长安贺愍帝,升执金吾,因西平王张轨卒,张实献玉玺于长安,愍帝念实恪守臣职,不忘晋室,封实为西平公,袭职。帝恐人乘实父丧侵其地,因使王逊督兵一万,为宁州刺史,以掎援张实。逊材智勇略兼备,羌夷怀之,归者数万。在郡十五六年,民安兵盛,贼寇不敢入其境,李成不敢犯其边。实无西顾之忧,皆赖王逊之力也。成主李雄听众所言,即宣太尉李让入问曰:"宁州贴近吾境,朕以其地偏小,向未征并。今思被其隔断河西,为刘赵所得,心甚不平。诸卿劝朕发兵取之,思无一人可以提兵前去。"让曰:"不平之气,人所共忿。臣愿领兵五万,立取宁州,斩王逊之首来献。然后再下河西,兼并陇右,自不难矣。"雄喜,即拜李让为平宁大都督,李稚、雷恒为左右先锋,点马步精兵十万,望宁州而进。早有细作探得消息,报入宁州。王逊听言,即日点集兵马准备出战,使人再探从那一路来,好守险,免惊百姓。忽又报马来到,言成兵已到三坌川屯扎,不日即到。王逊大喜曰:"此郡之民,不当罹兵革之祸矣。"乃命大将姚岳将兵一万,占住险要,使其不得前进,吾再以计破之。岳曰:"成兵十万,何云易破若此?"逊曰:"行兵三要,地利为最。今彼屯于三坌,乃是绝地。吾托将军以兵遏其前路,切记守住,不得与战。吾自以兵绝其粮饷,断塞归路,不过半月,成兵皆饿死矣。"岳喜其计善,忻然领命而去。逊留其子王坚守城,自趋间道抄成军之后,立栅把住要道。李让日往争道,姚岳只是不出,成兵无奈。后面押粮之人到于山隘,又为王逊以奇兵截出烧之。挨至二十馀日,成兵粮尽,饥不堪守。李让下令三军曰:"今被前后守住,粮不能继,必须并力攻破岳栅,直进宁州,方保无事,不然皆饿死于此矣。"众军以从之,拼命向前,亟攻姚岳,岳只守定。捱至日晡,成兵饥倦,轮流更坐,渐觉懈怠,咸催收拾回寨。岳知其疲甚,乘乱动将兵击之。成兵无心抵敌,尽望本寨而走。李让亲喝雷恒、李稚抵住。谁知王逊听得炮响,知是姚岳用计退敌,亦从后面杀来接应。成兵见两头逼至,各自冲阵而走。王逊抵死拒住,欲尽剿让等,不容走脱。李让计穷,乃以毒弩射中王逊,方始得脱。姚岳驱兵追赶近至泸水,不及而还。王逊以为姚岳不肯用命穷追成将,令将姚岳鞭杖四十,不行犒赏。岳心甚恨,与众兵等曰:"吾等以一万人而破五万之兵,以一人而追数员之将,焉能获彼?何其不明而反责我,匿汝众军之赏?"安慰兵卒而散,回至宁州,思欲报恨无由。适值王逊请医人调治箭疮,医言:"箭有毒药,一时难痊,全要将息为上。"姚岳闻知,乃以重赂嘱托医人,更以毒药敷其疮。王逊反加痛甚,舌紧不能言而死。逊子王坚揣知是岳之谋,乃设计请岳议事,使人擒之。再捉医人,鞫勘招认明白。坚将二人一并斩首,遣使驰表至建康,告其事。晋明帝嘉其守晋职,复以王坚为宁州刺史,与张茂相和,世掌其地。李让自三坌川战败,从播州界内而走,见关上挂有武都王旗号,不省其为赵王陈安所逼求和而封,以其为恃强自称,乃回成都言于成主。成主雄怒曰:"寡人年齿未衰,兵势尚盛。而仇池自立河西,不来通好借兵,甘心降赵,是蔑视我成国也。且杨难敌素臣于我,今乃自立为王,反背于朕,若还不行征讨,必使边方效尤,难以威服群下矣。"复遣李稚、雷恒、李颔领兵十万,征伐杨难敌。守界杨家兵飞马报与武都王知道,言:"成国起兵十万,来问自立之罪,已在下办屯扎,只等粮草一齐,即便来也。"杨难敌曰:"既然如此,急起兵马,星夜前去阻住,莫使过此,自可破也。"正议间,只见其弟杨为慌忙奔入,谓兄难敌曰:"成兵来侵我邦,今反自居败地,岂知用兵之道者?只须疾往守其险阻,半月之间彼见无功,必然退去。此处山峻路险,但用精卒万人,掩而击之,可获全胜矣。"难敌曰:"吾亦料定,弟言相合,败彼无疑矣。吾与弟等俱往,看势而行。只此一战,川兵永不再敢犯我了!"于是点兵三万,出武都山,径趋下办。成兵尚未进前。难敌观其地理,归谓杨为曰:"明日成将知吾兵到,必来索战。吾思不须与他厮守,当用埋伏计,以箭射之一阵,可破其军也。"杨为然之,即与生铁丁引兵一万,伏于石壁山东头谷口;杨兼与黄毛松引兵一万,伏于石壁山西头谷口;杨密与铁颈二人引兵五千,伏于狭处山坳之中,分为两边,各执强弓硬弩赤石,但看成兵追至隘所,即便放炮,一齐射之。众皆领计而去。次日,成将李稚遣人责问难敌。难敌曰:"请李先锋自出打话。"即将苗兵一万,离石壁山隘出平坡,与下办隔二十里布阵。成将雷、李等见其回话,怒将兵马出下办峡口来退。李稚出马谓难敌曰:"我主待你不薄,何为叛我称王?"杨难敌曰:"大丈夫相时而动,当立则立。你管你的地方,我管我的地方。难道只是你家做得?"李稚听其所言,大怒喝曰:"小贼敢此无礼!"挺枪杀进,难敌挥刀接住,两个人如虎斗,马如龙争,搅得尘沙遮蔽天日。狠战上三十馀合,李颔知难敌善于劲战,与雷恒一齐杀出相助。难敌巴不得成将并至,好退行计,遂拍马望石壁山而走。成将三人催兵大进,叫曰:"今日已破贼胆,可乘胜追去,连夜直至武都,务要获贼方休!"仇池之兵听得,乃故意望风奔溃,至石壁山口,寂无动静,但见杨难敌头盔俱遗在地。雷恒等不防有计,先进山谷,直前而去。须臾,李颔、李稚亦到,过隘将半,只听得两头谷口山坳中炮声乱震,两头伏兵截出山坳两边。杨家亲将铁头、铁脚、铁颈、铁棍等徒步悬崖,喝令放箭。但见矢石交下如雨,射得成兵无处可躲。雷恒、李稚冲向前去,被杨兼、黄毛松拒住。恒怒,奋身冲战,一声梆响,弩箭齐发,就如飞蝗一般,中者乱倒,活者亦皆为兵马踏死,尸骸叠叠,哭声与喊声相杂,震耳惊心。恒、稚二人见兵折过半,乃回身杀转,又被中隘山顶之兵射下,稚身中四箭,得与李颔相合,议走回川。及至谷口,尽被木石塞住,不能得出。见边旁有路到兵占住,即冲来夺。杨为、生铁丁命击鼓为号,箭手列满两崖,生铁丁叫曰:"汝等至此不降,两边万弩齐发,一个不留,何得徒死无益哉?"成兵弃械奔杨为麾下者二万馀人。李稚手杀数人,禁止不住,见势危近,拚命舍身来破杨为、生铁丁。二将引退三百馀步,再使生力箭手出射。可怜三员川将俱被射死,十万人马,一个不能回国,馀者尽降。杨难敌大胜,唱凯而还。下办守堡军人报入成都,言:"三将悉死,全军覆没。"近臣带其人奏知成主。成主雄自审其实,怒谓众曰:"寡人从幼入蜀,历数百战,未有此败之极,何以能平杨首以报仇恨?"长叹一声,坠座倒地。左右近臣扶起,搀入后宫救醒,自此成疾,卧床不起。雄知难愈,乃召李让、李凤等议曰:"朕自随父叔起兵以来,未尝若今番之不利,宁州丧兵五万,仇池全军尽没,能有几个五万?吾国之不济从此起矣。朕病其能痊乎?卿等可立吾兄李荡之子李班为成主。"李让急谏曰:"陛下是何言也?自古立嫡不立庶,若易位李班,则国家之乱从兹起矣。昔宋宣公、吴诸樊皆可为鉴者。"成主又曰:"不然。昔日吾李氏之得国,皆赖先兄创首之力。今立班以继吾兄,正应立嫡之义。此乃素心,朕意已决,卿等不可逆朕。"众臣又曰:"陛下所言者,德意也。立嫡者,典礼也。典不可坠,礼不可乱,国殄典礼,乃祸乱之阶。今从一朝之爱而乱万世之经,恐国家不得宁耳。"成主曰:"此为争夺之事,料无所妨。卿等勿虑,朕之诸子,平日常面教之。朕决不忍负兄。且李班谦和仁爱,循守礼法,诸卿可善辅之,朕死瞑目矣!"李让等不得已,拜命而出,至外门,谓李凤曰:"自此成固不宁,吾见其坏矣。"流涕而归。次日,成主崩。让等治丧毕,遵其遗命,立李班为成主,颁赦远近。西平公张茂闻知大喜曰:"李雄屡欲图吾,前幸王逊三坌川破其兵。不然,吾已及祸。今渠既死,可无东顾之忧矣。当乘其新丧,会合王逊,先取北汉,后平成都,以通上流,则不惧于刘赵矣。"陇西招讨使陈珍曰:"王逊胜成而回,已被姚兵所害。今晋复授其子王坚袭守宁州,言明公不合附赵,敕王坚紧守边防,恐吾凉与刘赵袭彼,坚御备甚严,怎肯听吾之约?"张茂闻珍之言,流涕大诧曰:"吾被刘曜所迫,势所难敌,不得已而行权,暂附以保百姓,世职未尝一日忘报赵恨也。所以集兵粮缮器具者,正欲雪吾心之大耻耳。今朝廷不知吾之忠心,以为真降于赵,遂命防吾,吾何为哉?"因而叹息不辍,饮食顿废,忧忿成疾,渐至憔瘦。知不得延久,乃谓世子张骏曰:"吾只为被刘赵所迫,一时做出苟安勾当,致成此疾,必无生理。但吾家世以忠孝友爱称著,晋室虽弱,中华正统,不可不守臣节,倾心事之,勿失忠义也。今吾命在旦夕,必不再活,汝可听言,其葬事一概宜从民礼收殓,不可僭罔,使吾得罪于祖宗神。"骏曰:"叔承数世之业,雄镇一方,自有公礼。"茂曰:"不然。吾因顿废祖职,私受伪封,官非晋命,故不可以成礼。"乃自起沐浴,取白袷穿之,再嘱骏等曰:"死后只此收殓,慎勿以公服为之,使吾九冥之中,不敢见祖宗僚属与中原之帝主也。"言讫而卒。骏议葬礼,陈珍曰:"书云:

  父为大夫,子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今有遗命,不可以西平公安厝,但以刺史之服加于白袷之外,再以公礼致祭,刺史之规葬之,斯两尽也。"骏从众议,次日,马岌、韩璞、陈珍等奉骏为西平公,遣人往江东上言陈情。晋主悯之,复赐优礼,以表其被势不忘晋室之忠。后人有诗论曰:

  张门奕世守西凉,效力中州竭晋纲,势衄暂时亏大节,终怀惭忿死尤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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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龙

 

  於陵曲银台公[1],读书楼上。值阴雨晦瞑[2],见一小物,有光如萤,蠕蠕而行[3].过处,则黑如蚰迹[4].渐盘卷上,卷亦焦。

  意为龙,乃捧卷送之。至门外,持立良久,蠖曲不少动[5].公曰:"将无谓我不恭?"执卷返,仍置案上,冠带长揖送之[6].方至檐下,但见昂首乍伸[7],离卷横飞,其声嗤然,光一道如缕;数步外,回首向公,则头大于瓮,身数十围矣;又一折反,霹雳震惊,腾霄而去。回视所行处,盖曲曲自书筒中出焉[8].

  据《聊斋志异》铸雪斋抄本

  "注释"

  [1]於(wū乌)陵曲银台公:曲迂乔,号带溪,山东长山县(今属邹平县)

  人。明神宗万历五年(1577)进士,历官至通政使司通政使,著有《光裕堂文集》。於陵,春秋齐邑名,长山县的古称。银台,通政使的别称。宋门下省于银台门内设银台司,掌国家奏状案牍,职司与明清通政使司相当,故沿为后者代称。

  [2]晦暝:天色昏暗。

  [3]蠕蠕而行:二十四卷抄本作"蠕蠕登几"。[4]蚰:蜒蚰;即蛞蝓,俗名鼻涕虫。是一种无壳蜗牛。一说即蜗牛。二虫过处皆留有状印迹。

  [5]蠖屈:此从二十四卷抄本,底本作蠖曲。蠖,虫名,即尺蠖;行时屈伸其体,如尺量物,故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