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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
山左何生者,富而好义。尝客金陵,遍谒同舍郎。一少年客居西室,首戴长巾,衣甚褴褛,而珠神玉貌如好女子,见人辄扃户避去。何心仪之,投三刺,客瞰亡始来答拜。他日窥其室,曲突无烟,客坐蝇床上,拥败絮而已。退问主人:"客何姓,何许人?"亦弗之知也,乃谓税居半载矣,值弗偿,不能复馆之。何叹息不已,意必避难而穷于途者。乃代为纳值,嘱勿言,间馈之金钱周恤之。客不辞,亦不谢。无何,款其关,则无应;入其室,无人焉,客竟去矣。床下有青布囊,启之,所馈钱悉在,深叹其廉,然心窃怪之。
未几,何还山左。里人诬讦其阴事。县官索贿赂至巨万,始得理,家由是破。遂南游于楚,称贷其故旧之官湖湘者,薄有所得。旋治任经洞庭之野,忽林间逸出一巨兽,红毛锯齿,当途而立,势将搏噬,莫可逃匿。倏有女子飞骑来,锦衣弓鞋,腰剑挟弓矢,即马上举足勾兽鼻。兽狂吼而奔,女逐之,绝尘而去。何虽幸得脱,而所驾马惊于兽,鞭之不肯前。不得已,返辔故道,马乃行。
日已迟暮,不及宿,独止野庙中,不能成寐。夜深月出,起步庙门外,微拂面,隐隐闻笛声,悠扬纤妙。且听且行,笛声止而笑声起,则灯火烂然,甲第大辟,有摄华衣冠者迎门外,揖何而进之,抗宾主之礼。何怀疑,不测其由,乃征其氏族,其人曰:"君忘金陵西室之人与?即我也。"何审视,果是,因问:"向者何去之密,今何遇之巧?"客曰:"余穷而遁去,投止于此。感君旧谊,故特相俟。"何讶其预知,客唯唯。语次,闻客腕钏触几频有声。何窃左右顾,而见其冠下微露鬓梢,心愈疑而不敢诘。客笑曰:"君疑我耶?日间马上驱猛兽、为君除道者亦我也。"因探去其冠而云鬟见。何大惊,亟拜称谢,呼曰:"神人。"女亦答拜之,曰:"吾雄服游戏人间,以贫自晦,遂不为人识。君独助我,故我亦助君,适以相酬,奚足复齿?"
旋顾谓侍者,呼了奴出。乃十三四岁女子,头作双角髻,短袄窄袖,秀若云霞。女与之语,殊隐跃。了奴曰:"诺。"遂拂檐而去。顷之剑声扇弧A伺哑诚拢疵唬骸氨弦印薄E嗣尾停塘⒕撸B街隆R瓜虺浚尾皇ぞ剖常鸫歉嫘小E嗖磺苛簦痪炝抵橐缬谘彰妗S谐ば肱狡锖蛎磐猓春嗡寺恚白室嘣凇BR>
何遂别,至家。家人乃言里人及县官一夕死于盗,而并亡其首。问其时日,适何见女之夕也,始悟即了奴所为,愈感之。及理行箧,则益以厚赆,别一小匣,缄甚固。启之,得小剑长三寸许,淬利如霜雪。试削庭前树,未至,树已断;划石,石解。意所向,掷剑,剑辄往,已复还手中,盖飞剑也。何喜甚,宝之匣中,间出而玩之。
岁馀,剑首之环脱。其夜室中如虎啸,有白光拂牖而出,剑乃亡。何惘惘如丧者累日。时Z寒密雪,忽闻门外马嘶声。出视,有骏马止焉,鞍镫悉具。疑亡而逸者,而鬣间隐系绣囊。解视,得莲花一瓣,书曰:"骑至即发"。并不署款识。何颇疑怪,而马数数昂首跪地,若劝驾之状。试跨之,则东南而驰,绝驶,亦不知里数。既至一处,莲花池相续如带。及第三池上,马止而斯,不复行。乃见高墉袤延,立处当朱户,户内人语曰:"至矣"。户乃辟,有小鬟招之曰:"进。"
何徐徐步入,遽行至内,则曲室银,荧荧发碧,黼帐中有呻而叹者,小鬟前白,曰:"至矣。"则闻铃声锵然,帐徐启,有丽人拥衾而坐,神韵酸楚。何逡巡审视,女也。女见何,讶然色喜,已而跃然起,问:"奚以能来?"何告以故。女顾侍者曰:"此必了奴也。"侍者皆点首微笑。顷之,了奴自外入,红衫翠笠,落花满身,鸦鬟楚楚,已胜雀翘矣。女弹其颊曰:"妹子召客,何得不告我?"了奴笑曰:"吾为姊病甚,趣召之,故不及关白。"女默然低首,已谓何曰:"妾相天下士,每不留盼。云翔电迈,颇亦自豪。不图为君缠绵至此。"于是与何为夫妇。
何以失剑告,女责之曰:"吾赠君飞剑,为君能用之,乃秘藏为弄具乎?彼乃神物,岂长处匣中?宜其亡耳。顾此物怪变非常,非得了奴,莫能收摄也。"何固属意了奴,乃请与之俱。女初不听,何固请,女笑曰:"察君之意,殆非为剑也。"何不能隐,以情告。女曰:"吾固欲之,然事不可骤,当说之,以侦其意。"乃谓了奴曰:"郎剑遁,是物不易驯,须妹子一往,使郎佐汝。"了奴曰:"妹自足了当,何以佐为?"女曰:"虽然,亦使郎一睹其状,聊试勇怯耳!"了奴许诺。女窃教何曰:"君与妹子求剑,见有物青色如龙者,剑也,毋怖毋却,然且伪为怖恐者,而匿就妹子,彼为君畏故,将不忍拒也。"
遂同行,至万谷之间,风声肃肃。了奴顾何曰:"剑在是矣。"果有物长五六丈,蜿蜒于层崖之巅。了奴招以手,物即投下入手中,遽已缩小,依然小剑耳。何忆女教,乘其举手,佯惊呼,走抱了奴腰,作战栗状。了奴大笑曰:"姊亦大愦愦,如此薄胆郎,何必教来。"因以剑授何,何故故畏缩不敢受,而抱持益力。了奴两颊渐发赧,若不自持者,何凝睇送意,迫恳之,遂及于乱。
及还,女既曰:"妹子尝为吾蹇修,吾今报称焉。"于是了奴亦归何。了奴谓何曰:"吾姊妹皆紫兰宫捧剑侍者。与姊窃戏西圃中,拔剑对舞,误伤守宫之鹤,故谪堕人间,使主游侠之事,遇镜而圆,幸托于君。及瓜而代,又将去汝。此后落花明月,万古相思,殆无相见之期矣!"何大悲,二女亦泣。女谓了奴曰:"妹子故善笛,今盍为郎奏之?"了奴笛,为悲凉促遏之音,一时风吼霜飞,肝肠尽裂。乃投笛于地曰:"离绪填胸,安有佳音?不如且已。"遂大恸而别。
何独还乡里,亦能通白猿之术,每为人旁雪不平。或有妖凭魅祟、空宅不靖者,何以剑往,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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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八回 侃将诛峻于石头
九月,却说苏峻心腹路永、贾宁二人,劝峻尽诛朝中诸大臣,更树腹心。而峻雅敬司徒王导,故不许之。于是永、宁二人,以峻不听其计,更贰于峻,乃有离峻之心。王导窃知之,使袁耽诱永、宁曰:"卿二人忠事苏公,苏公无重于卿,故卿等虽进忠言,反见逆耳。今天下兵集,岂能拒之?不久必败,卿为其党,将安归乎?依吾之见,不若早投西军,则身安而家可保也!"永、宁二人默然,至晚皆奔白石西军而降,温峤受之。
峤与峻久相持不决,而峤军食尽,见贷于侃,侃怒曰:"若屡战失利,粮草又尽,焉可以决胜负?吾虽有粮草,留应自军,若少更假于谁?君既食尽,暂且罢兵,吾自西归,任君何如?"峤曰:"凡师克在和,古之善教也!光武之济昆阳,曹公之拔官渡,以寡敌众,仗义故也。峻、约小竖,凶逆滔天,何忧不灭?明公奈何舍垂成之功,设进退之计乎!且天子幽怀,社稷危殆,乃臣子肝脑涂地之日。峤与公尽受国恩,事若克济,则主臣俱存;如其不捷,当灰身以报先帝耳!今之事势,义无旋踵,譬骑虎安可中下哉?以一违众西返,人心必沮,众必败事,则义旗将回指于公耳!"毛宝亦说侃曰:"军政有进无退,惟直整齐三军,示众必死而已,亦谓退无所据,终至灭亡。可试与宝兵,断贼资粮,若不立效,然后公去,人心不恨矣!"
侃然其说,委兵五千遣之,断绝峻之粮道,宝既引兵去了。
金陵太守李阳谓侃曰:"温公贷粮,仁公执不假与,设若不济,公虽有粟,安得而食诸乎?"侃然之,乃分粟五万石以饷峤军,于是峤军得食,众心始安。
却说毛宝引兵五千,使人探知峻军粮草,皆积聚于句容、姑孰,宝率兵直抵句容、姑孰屯所,放火烧之,于是峻军乏食,侃遂不去。
时苏峻使韩晃领兵二万,进攻大业垒。郗鉴参军曹纳曰:"大业,京口扦之蔽也,一旦若不固守,则贼兵至,故请还广陵,以俟后举。"鉴大怒,会僚佐责纳,将欲斩之,久而哀告,众请释放,因此众心固守。使人求救于侃,侃将分兵去救大业,长史殷羡曰:"吾兵不习步战,不如急攻石头,峻必抽回其军,则大业不救自解矣。"侃然之,于是侃督水军二万攻石头。庾亮、温峤见侃向石头,亦率步兵一万,从白石南上攻峻旱寨。
峻见峤、亮步兵南上,自同将匡孝引兵二万来迎。时侃将赵胤当先奄至,峻令匡孝出战,两马相交,不上十合,赵胤败走回阵。
峻见匡孝杀败胤,言曰:"孝能破贼,我更不如?"时峻先未出阵,饮酒大醉,及见孝胜,乃亲自持刀拍马将入,数千人迎战,乘醉突阵。三冲不得入,忙跑马趋至白木坡,马踬,被侃部将彭世、李千等见之,遂率步兵三千追及斩之。众军皆称苏峻死,峻军大溃。
世、千等既斩苏峻,碎割之以焚其骨。世、千持首级来见陶侃,侃令号令军门。
苏峻既死,其部下司马任护等立峻弟苏逸为主,闭城自守。
峻虽已死,其众犹遐。温峤乃创建行台,广招兵马,布告远近:凡故吏二千石以下,皆令赴台,告祭皇天后土及先帝之灵,以期三军要得石头城。于是至者云集,峤与侃、亮祝祭讫,声气激扬,流涕覆面,情动三军,皆欷[愿以死战。
○李司鉴
李司鉴,永年举人也[1].于康熙四年九月二十八日[2],打死其妻李氏。
地方报广平[3],行永年查审[4].司鉴在府前,忽于肉架下夺一屠刀,奔入城隍庙[5],登戏台上,对神而跪。自言:"神责我不当听信奸人[6],在乡党颠倒是非[7],着我割耳。"遂将左耳割落,抛台下。又言:"神责我不应骗人银钱,着我剁指。"遂将左指剁去。又言:"神责我不当奸淫妇女,使我割肾[8]."遂自阉,昏迷僵仆。时总督朱云门题参革褫究拟[9],已奉俞旨[10],而司鉴已伏冥诛矣[11].邸抄[12].
据《聊斋志异》手稿本
"注释"
[1]李司鉴:据光绪《永年县志》二十三,知李系顺治八年辛卯科举人,自残后月余而毙。其他详本篇。永年:县名。即今河北省永年县。清代属广平府。
[2]康熙四年:公元一六六五年。
[3]地方:旧时里长、保正称地方。报广平:向广平府报案。广平府治在永年,故径向府署报案。
[4]行永年查审:由广平府派员行临永年县调查审理。行,行临。[5]城隍庙:奉祀城隍神的庙堂。
[6]奸人:奸邪小人,坏人。
[7]乡党:犹言乡里。《礼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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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回 登莱道文桂陷狱 荒山寨张氏守贞
为子伸冤冤莫伸,无冤受屈到青衿。
德门人事空萧瑟,否极泰来吉曜临。
再说登莱道花园,袁阿牛杀了公子主仆五人,背了刘二姐,逃走而出。天明,园公报与道爷。唬得唐道爷魂不附体,含泪忙入后花园而去,果见孩儿杀死,又杀死养娘两个、家人两个,单单不见了刘二姐,放声大哭。心中想道:"孩儿去了,怎的又回,被人杀死在此?必是周文桂郎舅二人同谋。如今只拿文桂、袁二,便有着落。"便叫家丁备棺衾收殓,一面出令箭一支,差人赶上前途拿捉。又令地方官协同查缉,不提。
再讲阿牛带了刘二姐往南一路而走,打从太平府经过。行至荒山,被那日假虎张三、张四兄弟留住。问道:"袁二哥,你说往登莱道衙门做相公,为何去不多时,便就回来?这个美人又是那里来的?"袁二大笑道:"我到道爷衙门,蒙唐爷十分敬重,将这刘二姐送与我为妻。如今要去苏州干了公事,不日就回。且问你们可寻着我兄,救出林三师未曾?"众人道:"已经打发刘家兄弟前去相请,想不日必到。二哥,你且在此暂时安身,待救了林师父,再去何如?"袁二道:"此却有理!"
那刘二姐本是桃花水性之人,便从袁二在山安歇。
且说那周文桂在饭店等了两日,不见公子、阿牛二人回来,正在迟疑。忽见两个公差手执令箭上前问道:"你这位相公,可是登莱道大老爷署中周师爷么?"文桂道:"正是。你们二位想是道爷衙门里的。公子怎的不来?"两个差人登时变了脸,劈胸揪住,大骂道:"你干了天大的歹事,还要假问公子!"
取出大链,照头便套。文桂忙叫道:"到底因甚大事?也要说个明白。"差人道:"你杀死公子,又杀死养娘、家人四个。奉大老爷令箭,前来捉你,送到地方官审究。如今袁二哪里去了?"文桂听了,唬得魂飞魄散,叫屈连天。差人哪由分说,解到登州府衙门。
知府立刻升堂,差人跪下禀道:"启上大老爷:小人奉登莱道大老爷之命,有令箭一支,文书一角,追究周文桂凶犯一名听审。更有袁阿牛一名,不知去向。乞大老爷一并拘拿审究。"知府拆开文书看了,想道:"署中法地所在,竟有如此大胆凶徒!"吩咐带进。
左右把他拖到阶前跪下。知府道:"周文桂,你为道署幕友,知文识理,怎么心怀不良,纠合妻舅杀死公子主仆五人,席卷金珠,拐去美女?快快报来,免受重刑。左右,取夹棍伺候!"文桂道:"太祖公,生员家住池州府,素守诗书,并无为非作事。因前年上京游学,寓奎光阁得会唐公。蒙唐公青眼,怜我孤寒,请作幕友,去年同到登莱道衙门。只为公子来京会试,要我作伴。我有一个妻舅袁阿牛,强要同行。来到码头,公子说忘带物件,同袁阿牛和两个家人回取。生员在店专等。
忽然来了两个差人,说我同谋杀人。呵,太公祖!这是冤惨弥天,叫生员怎的招供?"知府道:"既然是你妻舅袁阿牛同去,你哪有不知之理?如今袁阿牛哪里去了?速速招来!"文桂道:"自从那日与他别后,并不知他的事情。"知府道:"胡说!哪有不知之理?左右,取夹棍来!"皂役把文桂套上夹棍。文桂大叫道:"冤枉呵!叫生员怎生招得?"知府道:"这样歹人,称甚么生员!打嘴巴!"文桂道:"小人委实不知,求大老爷察情。"知府道:"委实不招么?左右,紧紧收来!"皂役尽力收敲,文桂登时死去。军牢将水喷醒。
文桂心中想道:"这宗事,必是阿牛做的。我今受刑不过,且招他作同谋,暂延性命,或且有伸冤之日。"便招道:"爷爷呵,果是与阿牛同谋杀的。但他不知何故,连杀四命,拐带美女,逃走何方,小人真实不知。"知府道:"既是招了同谋,画供收监。再差快手二十名,各处缉捕阿牛便了。"禁子把文桂上了刑具收监,不表。
再讲袁阿狗自陷害周文玉之后,只在家中闲坐。忽见刘仁、刘义来到,阿狗接入。细说阿牛之事。二人道:"现在荒山相议,要救林三师父出狱,特来请大哥同去相帮。"阿狗听了,满口应承,即同二人起身。不日来到荒山相会。阿牛把前事说了,便叫刘二姐出来拜见伯伯。阿狗一见,魂不附体,说道:"兄弟,你得了此美人,也要与我受用受用。"阿牛道:"那有大伯要弟妇之理?哥哥若要,待我再抢一个送与哥哥。"当日大设筵宴,六人结拜兄弟,各各饮得大醉。次日,阿牛带了张三、张四,扮作老虎下山抢劫。
那周文玉之妻张氏,只为丈夫被盗林三扳害,拘在太平府监中;又行文到本县,顷刻间惊死公公。幸亏赵廷章伯伯十分看顾,假手当官买回,又赠银两做盘缠,先去太平府监中探视丈夫,后到操江海大人处抱状伸冤。只因母子二人未曾出过门,饱受路中辛苦,不觉得了一病,倒在店中。店主倒也好心,亦叫妻子伺候茶汤。看看挣得起床,即欲辞谢店主动身。店主道:"你母子病体未好,就要起身,恐你有要事,我不便阻你。但路上恶人极多,须要小心。"张氏母子再三称谢,背了包袱,出门而去。
一步挨了一步,自早至晚,还走不上十余里,天色已晚。
张氏道:"早晨店主所说之话,不可不信,且挨过山岗,寻个人家投宿方好。"观德道:"母亲说得极是。"遂挽手同上山岗。忽林内大吼数声,跳出四个白额猛虎,拦住去路,唬得母子浑身抖战。只见,两个老虎把张氏背上山去。观德定睛一看,见是人假装的,忙上前喊叫道:"大王爷爷呵!我们是落难之人,包袱情愿送你,还我母亲罢!"一边喊叫,一边追赶。不想心忙脚乱,一跤跌下深坑,未知生死。
袁阿牛兄弟四人,抢了张氏,来到荒山。大叫道:"阿哥,快来迎接嫂嫂!"阿狗听见,把灯一照,果见阿牛抢了一个半老妇人,倒有三分姿色。大喜道:"待我来做新郎。"张氏听了,大怒道:"走狗强盗!我张氏乃是三贞九烈之妇,岂肯无耻偷生?你速速送我下山。若是用强,我便撞死在此。"阿狗正在扯曳,刘二姐走出,看见这妇人十分烈性,便对阿狗道:"你们不可用强,待我慢慢劝她,待她回心,然后成亲罢。"
二姐扶了张氏进房,便把自己在登莱道衙中之事对张氏说出,道:"被阿牛杀死公子,将奴劫来此处,只得勉强相从。
我劝大娘且忍耐,暂时不可轻生。"张氏听见登莱道衙门,触动了心事,连忙问道:"大姐,那道爷署中有个作幕的相公周文桂,你可晓得么?"二姐道:"周文桂就是强盗的妹夫。"
张氏大惊,忙问道:"强盗叫做什么名字?"二姐道:"他姓袁,名阿牛,就是劫皇杠大头目林三的徒弟。如今相议,还要去劫太平府,监中救出林三。"
张氏听了此言,心中思想道:"是了,一定是袁阿牛见我丈夫要登莱道作幕,嘱托强盗扳害丈夫,拘禁监牢,自己入了道署。不知怎样又害了大伯,拐了刘二姐。我今把姓改换,打探强盗动静,再寻出头日子罢。"
且喜前日那周观德跌下山坑,造化不至丧命。次早天明,慢慢爬上山来,沿途求乞,来到太平府衙门,探听父亲信息。
正值知府升堂,比追周文玉。观德在头门观望,只见里面逼打,心如刀割。禁子带出收监。观德跟到监门口,放声大哭,拜求禁子,要入监看视父亲。不知入监如何,下回分解。
土地夫人
桥王炳者出村,见土地祠中出一美人,顾盼甚殷。试挑之,欢然乐受。狎昵无所,遂期夜奔,炳因告以居址。至夜果至,极相悦爱。问其姓名,固不以告。由此往来不绝。时炳与妻共榻,美人亦必来与交,妻亦不觉其有人。炳讶问之。美人曰:"我土地夫人也。"炳大骇,亟欲绝之,而百计不能阻。因循半载,病惫不起。美人来更频,家人都见之。未几,炳果卒。美人犹日一至,炳妻叱之曰:"淫鬼不自羞!人已死矣,复来何为?"美人遂去,不返。
土地虽小亦神也,岂有任妇自奔者?不知何物淫昏,遂使千古下谓此村有污贱不谨之神。冤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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