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焦穆诡施伪圣旨 李通验识假金牌_白牡丹(清)洪琮编次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五回 焦穆诡施伪圣旨 李通验识假金牌

 

  话说文贵把周殷打出,即令退堂。那周殷被逐,心挟愤恨,赶紧回京直投。日来到太监府候令,恰遇刘瑾与焦、穆议事。闻报,即唤进。周殷来至后堂拜见,将文贵毁书逐使,撺掇许多不逊之言。刘瑾曰:"知道了。"令退出,越想越恨曰:"可恨文贵欺吾太甚,待奏旨擒捉来京处治,方消我恨。"

  穆宏曰:"文贵势力颇大,掌朝国老三世老臣是他的父亲,世袭英国公、天下兵马大元帅张茂是他岳父。文贵年四旬余,汗马出身,在昔先帝手内,屡立战功。升山东全省提督军门。公公虽奏旨宣召,文贵必不进京。"刘瑾曰:"他怎敢不遵圣旨?"焦彩曰:"山东大同关乃水陆重镇,听召不听宣。虽有参奏,他既触公公,圣旨若往宣召,彼必托辞重镇,不肯遵旨进京,虽奏无益。"刘瑾曰:"若是,此恨怎报了?"穆宏曰:"若不结果这狗官,别省文武倘不望山东武将银两乎?若害他不得,岂不是一马不行,百马忧?"

  刘瑾曰:"正是。但怎能结果这狗官之命?"穆宏曰:"昔明太祖洪武皇帝定鼎后,讨金牌十三道。此牌除非国家大故,方可给发。无事藏于内库。今当假造金牌,诏称朝内急事,现无能臣,特召文贵进京重用。彼见金牌,必星夜进京,拘而杀之。但是假造金牌,朝庭知道,其罪不小,恐公公不敢行耳。"刘瑾笑曰:"咱家谋反尚敢,何在于假造金牌。"

  即发出足色赤金召匠,令穆宏监造。穆宏领命。不一日金牌造成,又令绣匠制牌囊。过了月余,俱各完备,送与刘瑾观看。果然黄灿灿毫光耀目,牌囊是黄绫周金线绣就二龙斗珠,好不齐整。刘瑾大喜,并假一道诏书,令金牌官带去。以及校尉衣官收下包裹,着心腹家将方德,带家丁二十三名前往,文贵若是起程,算晕何日得到京:须预差人来报,好再假诏书半道开读,就城下擒杀之,方不有误。"

  方德领命收拾起程,来至山东地界,即扮起差官服式,驿站军士问明,忙来到提督府投进后衙去了。

  且说提督文贵,闻知诏到,即令通知满城文武伺候接诏。三日过了,诏到,文贵率领文武百官,合城出城迎接,拜伏道左。带诏官欠身曰:"奉朝庭圣旨,请帅府开读。"文贵即起立,让带诏官及金牌官过后,方同百官进城。来至帅府,备过香案,文贵跪听诏书,差官读曰:"奉天承运,皇帝召曰,贤臣乃邦之根本,实国之栋梁,能制治于未乱,足保邦于未危。朕今朝鲜忠良,国多稗政。兹尔山东提督文贵,文能安邦,武足定国,以置远方,朕甚惋惜。特差金牌宣召面见,委以重任,诏到随使星夜进京。勿负朕意钦哉!"

  文贵接诏已毕,望北谢恩。只见十三面金牌官,各负一面金牌。原来文贵身虽居提督,从未曾见金牌,但见黄灿灿毫光耀目,连声喝采,令家将把诏书及金牌在东花厅上,用香案供奉,俟进京缴旨。一面与差官相见,分宾主礼坐下,进上筵席。文贵问曰:"朝中许多大臣,何故宣召本帅?"方德曰:"此乃大人禄位高升,故圣上念念,望大人作速进京,以慰圣怀。"文贵曰:"本帅准于十日内起程。"筵中说此言语不表。

  筵罢,即令人送差官到馆驿安歇。文贵回衙,同关草令备行囊、笼杠,收衣装,又着该房书事赶造钱粮军马册籍,以便交代。只因大同关有一中军官,名唤李通,今年亦不过三旬,生得白净。武艺高强。作事精细,先亦在京充当一任金牌官,后发到大同关任用,文贵视为心腹。近日奉差出外,数日后方得出来,文贵欲候其回来,将提督事务交他代理。到了是日绝早,先把笼杠发出府庭,俟候至夜牌时候,李通才回,见桌上俱插黄旗,写着奉旨升见。即向辕门官问曰:"大人何故进京?"辕门官就说金牌宣召,候将军前来交代。李通闻言,心中十分疑惑。辕门官入内禀曰:"中军官李通候令。"

  文贵令进。

  李通来到后堂,参见缴令毕。文贵慰劳曰:"难得将军勤劳,本帅奉旨进京。专候将军到此,收掌提督事务,即要起程。"李通禀曰:"末将甚有疑心,这金牌除了军国大变,从无给发。今无故发出金牌,事属可疑,况朝中有无数大臣,何故来召大人?我想大人平日正直不阿。现今刘瑾当权,大人不肯趋媚,莫非刘瑾挟私恨诈发此金牌,此未可量。"文贵笑曰:"若论刘瑾,本帅实有触犯,只是他怎敢诈发金牌耳。"李通曰:"未知大人何事触犯刘瑾?"文贵只把毁书之事言明。"谅他吃了老虎胆,豹子心,亦未敢如此作为。"李通曰:"这谓之'一马休',山东全省武将银两不少,别省又难收取。目今他奸党极多。既已痛恨,怎不诈发金牌!况老爷乃听召不听宣的职任,故用此计。但不知大人把金牌安在何处?可令末将观看。"说罢,既引了李通来至花庭。

  方到庭中,早见庭上香案正供着金牌,那黄绞囊袖起。李通住步,回顾文贵曰:"不出末将所料,不但诈发,连金牌多是假造的。"文贵吃惊曰:"将军何以知其真假?须要细看。倘是真的,欺君之罪便不小了。"李通曰:"怎不细看!大人是未曾见过,故不知真假,末将乃曾见过的,如何瞒得?你道那真的金牌,因正统天子年间,于路上第七面缺了一角,差官即用银镶补至回朝。正统天子恐再补金,不能取信于天下,故此第七面镶银。但金每一寸四方重一十六两,银每寸即四方重一十三两。此牌故减重二两有余。今一十三面,尽皆周全,其假可知。自太祖至今百余年,金色已老,这新的金色灿烂,非假造而何?此不待智者而后知。"文贵省悟曰:"非你明言,吾几乎被骗了。"李通上前把各金牌提起,放下笑曰:"莫说大人难识真假,连这造金牌的,亦不知委曲。当时太祖制铸金牌,因天下两京十三省,金牌每面两斤十三两,此乃天秤较准。今每牌轻重不一,看来连这造假金牌的人,委实不知其详。大人不信,可秤看便知。"

  文贵即令家将,取天秤前来,把金牌逐面称过,极重者每面只得二斤八两,其余或二斤七两、极轻者二斤五两零。文贵大怒曰:"若非将军指点,吾进京去,性命必定断送了。但这伙狗才敢来捋虎髯,待吾立差官速擒来跟究,自然招出真情。"李通曰:"不可,那假钦差,必有差人打听。若闻大人调兵,彼定逃走。今行李已出,可令人请来,诈说一同起程。彼必深信前来,岂不是好。"文贵曰:"说得是。"立差家将往请钦差前来,"说本帅候一同起程。"家将领命而去。文贵即时升堂,只听得聚将鼓响,三声大炮,一片鼓乐。文贵坐在堂上,九营四哨,众将上前打恭,分列两旁。军民俱在门外观望,刽子手立在甬道上。

  且说方德在驿中。亦恐文贵认破假金牌,时时打听,已知行李发出,心中暗喜中计。忽把门人进报曰:"文提督下帖,请老爷到衙,好得起程。"

  方德便同金牌官并武士上马。来到提督府前,见文贵升坐大堂。方德暗想:狗官死已临头,还这等做作。只得下马候令。辕门官报上堂曰:"启上大人,差官方德在辕门外候令。"文贵令传进辕门,高叫曰:"大人传差官进见。"

  方德疑惑:"只叫传进,何无'请'字?莫不是有走漏风声哩!"却又见笼杠俱在。方德才得安心。便对金牌官曰:"尔等随后候见。"便从东角门丹墀来到大堂。打拱曰:"大人在上,下官参见。"文贵曰:"免礼,请问这金牌何人所发?"方德吃惊曰:"大人差矣,金牌自是朝廷御物,岂有别人代发之理?"文贵变色曰:"我岂不知真金牌是朝廷所发的?至若假金牌亦岂是朝廷所发么?"方德曰:"此乃内库发出,如何有假?"文贵大怒,拍案喝曰:"呸,狗官!汝死在眼前,还敢争辨!"喝令家将;取出金牌来看,又着取出天秤伺候。家将领命进去。

  且说那面金牌官,在辕门外等候,闻知势头不好,一齐上马逃遁不表。

  不一时,取到金牌,文贵对方德曰:"狗官,这金牌真假,怎瞒得本帅?那真的金色已老,且每面原重二斤一十三两,其第七面损失一角,用银攘补,减重二两余。你这十三道焕然新式,且又重轻不等。极重的只得二斤八两,轻者只得二斤五两零。你自行秤看,便晓的我没冤屈于人。"方德只得上前逐面秤过,惊得魂飞天外。暗想为何轻重不一?这分明是害我性命。战栗跪下叩头曰:"轻重虽是不一,实是天子颁发,大人不信,俟面君时,奏闻便知是真。"文贵喝曰:"我若进京,性命难保。实是奸监差使你来,骗我进京,你可据实招认,免你死罪。不然就要得罪了。"命武士取各样刑具前来伺候。武士一声吆喝,带上各样刑具,分列两旁。

  文贵曰:"方德着实招认来。"方德叩头曰:"实是冤枉,教卑职怎样招认?"文贵曰:"匹夫还不招认!常言马不吊不肥,人不拶不招。"喝令将狗官拿上夹棍,武士答应一声,吆喝把方德按翻在地,脱去靴袜,双脚扯八夹棍。执刑人将绳子一收,才收得五分,方德大叫一声,晕绝于地。执刑人上禀曰:"启大人,犯官晕绝了。"文贵令取冷水喷面。不一刻,悠悠醒来。大叫:"痛杀我也。"文贵曰:"狗官,招也不招?"方德曰:"实是冤枉,教我怎招?"文贵喝左右,与我将刑收足。方德曰:"待招罢。"文贵曰:"快招来。"方德曰:"此乃大人毁书逐使,刘公公憎恨。奈大人听召不听宣的职任,故造假金牌宣召。此乃上命差遣,卑职身不由己,非关小人之事。"文贵曰:"你乃何人,焉敢助奸行险?"方德曰:"小人系刘公公家丁。"文贵曰:"本帅若同尔进京,要怎谋害?"方德曰:"刘公公主意,大人到京之日,即假诏旨下,毋容大人面君。"

  文贵听罢,即命辕门官带军五百,圈住驿馆,擒捉金牌官。武士及辕门官禀曰:"适才金牌官,在辕门外等候,知风已经逃遁。"文贵令辕门官前往馆驿打听。不多时,回报曰:"果然逃遁。"文贵曰:"便宜了这伙狗才。今将方德上了镣锁,发禁本府牢狱,令牢官小心看守,无容疏脱。令笼杠仍收入衙。其金牌收上,候另日解京。"袍袖一拂,退堂。官军退出,尽称奸监好生利害。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被迷执家将留神 遭大难刘庆得救_五虎平南(清)李雨堂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六回 被迷执家将留神 遭大难刘庆得救

 

  诗曰:

  南蛮少女法高强,拒家开兵斗战场。

  异术灵符迷将士,英雄一命险遭亡。

  当下段小姐说毕,段洪闻言大喜说:"女儿既有法力,即可施行了。"当下命刀斧手把宋将押回关内,仍在丹墀之下,这刘庆还是怒目圆睁。此时段小姐吩咐手下兵丁取得净水,沐后拈香,告禀已毕,取出朱砂灵符一道拿在手,口中念真言,命人安放在刘庆顶脑之内。这刘庆的魂魄一时间离了位舍,邪符恶气归心,两眼见人的相貌,个个多是狰狞凶恶,认不出一人,又呼唤不出话来。此时段小姐令左右松他绳索,另与他装扮,改换盔甲,还他原马兵器,复又念咒一回,喷水一口,向刘庆面上一喷,口念真言:"真火速降!刘庆还不快往宋营讨战,烈火烧你!"此时刘庆在马上只见两边烈火飞腾,不知往哪里走,心中恍惚,只得拍马加鞭,飞跑而出,五百蛮兵连忙随后出关,排开阵势,来宋营中喊杀如雷。按下慢表。

  且说狄元帅败回营,查点众兵丁,伤了千余人,幸得众将保护。独有刘庆被擒,心中纳闷,便对众将弟兄说道:"刘将军虽心粗,乃真性的硬汉,今日被擒,必然骂贼而死。思量当日结拜一场,不异同胞,想来也觉令人伤感。"张忠、李义说:"元帅,刘将军虽被擒,此时还不见号令,或者苍天怜悯他是忠君之汉,逢凶化吉也未可知。"元帅说:"众位将军啊,这刘将军直性之人,定然有死无生了。想忆从前布衣起首,行伍出身,今日立下汗马功劳,才得玉带横腰。如此结局,看来富贵如同春梦浮云耳。"

  正在言谈之间,有军士报上说:"刘将军投降于南蛮,领兵前来讨战。"元帅与众弟兄闻报,俱吃了一惊。元帅说:"刘庆与我几人在大光山结义,直至今日,甘苦同乐,义重情长,焉肯投顺叛党?分明是你这狗才报事不明!"吩咐左右拿出营前斩首。刀斧手一声答应,正要上前绑拿,军兵大呼冤屈。元帅大喝:"奴才,你报事不真,妄哄本帅,还敢呼冤叫屈!"这报军急呼:"元帅爷,小的报事并无差错!这刘将军果然带领南兵数百,在营前喧哗讨战。元帅若还不信,可差人出营一看,小人若有一字虚词,甘当军令,死而无怨!"元帅听了,正要开言,又见来报刘庆讨战,一连几次,把元帅气得目瞪喉塞,叹声:"刘庆,我与你自相义结金兰,情同手足,甘苦与共,刀枪中不知见尽多少英雄,才挣得玉带横腰。岂知你今日改变心肠,投降了叛逆,贪生畏死,背主忘恩,结交之情,今付于流水。真乃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反了又来讨战,本帅若不亲自出马,真假尚然狐疑。"

  想罢,吩咐放了报军,盔甲戎装已毕,正坐下军中大帐,忽有下面一将声如巨雷呼声:"元帅,正须小将出马,包管将刘庆拿来!"狄元帅抬头一看,原乃张忠。便说:"张贤弟,你此去观看他真假,生擒回营,还是伤他的性命。"张将军高声说:"元帅,如今刘庆既降了敌人,即是仇敌。他背反了朝廷,罢了家乡妻子,全然不念圣上之恩、朋友之义,这等奸险小人,古今少有。小将出营,只须走马抡刀,碎砍其尸,方消我恨!"狄元帅闻言说:"张贤弟,你休逞一时之气!想这刘庆平生为人性刚质鲁,乃硬直无私,焉肯背反投顺敌人?其中必有缘故。今贤弟逞一时之忿,不思彼平日为人,倘然万一错误,伤残了他性命,岂不有误了大事么?你且退后,待本帅亲自出营看过明白,果然他背反了,然后擒拿回营,定罪斩首未迟。"此乃狄青细心,体谅刘庆平日为人,乃一硬直汉子,况日久见人心,古言不错。这狄青不为众将之言所惑,细察参详,犹恐屈陷了将土,智量深高,搜求仔细,非人可及。当时不独张忠忿忿不平,就是李义,石玉与一班偏将,焦、孟二将,见元帅如此说来,俱各敢怒不敢言。张忠也不敢多说,便说:"元帅不用小将出马,我等前去观看如何?"元帅点头应允。此时与众将兄弟领了三军,俱备上马提刀,三声炮响,大队军马冲出营前。

  狄元帅远远在旗门下把眼一瞧:对面数百南兵中,果然刘庆也。元帅使人呼:"刘兄弟,大宋天子待你不薄,你因贪生畏死便甘心降敌,姓名遗臭。本帅与你结义一场,也觉面无光了。"一连说了几次,刘庆只不回言,在马上瞪着双眼看着元帅。当时元帅看他如此光景,想一会又对众将说:"好生奇了。刘庆既投顺南蛮,领兵来讨战,为何本帅问他数次,一言不答?令人可疑。"张忠冷笑说:"元帅,你看刘庆头戴雉尾,领着南兵,耀武扬威前来挑战,分明投降了南人,元帅何必多疑?小将不才,自愿出马,立刻擒拿。何必与他再讲?"李义说:"元帅,你看刘庆,羞脸变成怒容,元帅问他的话一言不语。不如我们上前擒了这无义之人吧。"众兵也是纷纷谈论,亦要出马。

  狄元帅细想:"刘庆如此痴呆模样,必有蹊跷了。若从众将出马对敌,抑或伤了他性命,如何是好?"想了一番,又见众将人人愤怒,个个摩拳擦掌,俱要出马擒拿。元帅一想,呼声:"众弟兄将军等听着!"手提金刀向地下画了一条刀界,说:"你等若无将令,出了本帅此条刀界之外,立刻斩首,决不姑宽!"说罢,一拍现月龙驹,与刘庆仅隔二丈之遥,细呼:"刘兄弟,你实因何意投降了南蛮,须说知本帅。"岂知刘庆全然不理,双目看着元帅,手舞双斧,砍来劈去。元帅把金刀拨开,又大叫:"刘庆,你因何反了?见了我们弟兄等如同陌路之人,倘若你中了敌人之毒计,捉弄于你,故而如此"他也不回言,又把双斧砍来,又不发一言。元帅此时发怒,还刀急架相迎。二人刀斧交加地大战,此刻一班宋将在刀界之内勒马观瞻,见二人战杀一堆,众人纷纷讲论说:"刘庆为人一生硬直,谁知今日其心改变,投降南蛮。竟与元帅对敌,真乃狼心狗肺之徒了。只恨元帅画此刀界,不然,我们上前擒了他,碎尸万段,方得消恨也。"不表众人之言。

  当时元帅与刘庆来往冲锋三十多合,只管把刀虚架于他,见双斧一慢,即赶上一步,将近马头,伸开猿臂将他肋下甲带一扯,即拿过马来,往本阵而走。众南兵见刘庆被擒,一齐奔走回关去了。众将见元帅拿了刘庆,俱已大喜,一同回营。元帅将刘庆放下,众将把他捆绑了。元帅上了虎帐中一看:刘庆面上血色全无,照前二日圆睁,呆呆立看。元帅开言呼声:"刘庆,你食朝廷俸禄,就应该尽忠报国,因何贪生怕死,投降了敌人?你有何面目立于人世?"一连问了数次,刘庆只是二眼睁着,并无一言。元帅复又细看,只见他如凶神附体,乱跳乱舞,忽然高身跳跃,或呆呆立着。元帅细看,疑心不定,说:"莫非此女用什么妖法乱了他的灵性不成?"说完忙下了帐,至刘庆跟前,将他浑身上下一看,只见他盔头上露出一点黄纸角来,心中早已明白。即伸手除了他头盔,揭开发际,果然有朱砂书成符一道。元帅看罢,不觉点头嗟叹一声:"将军啊,你果然中了妖贱婢之毒计,险些伤了性命!"吩咐左右用火将妖符焚化了。

  忽闻半空中有巨雷之声,众将惊异不已。又见刘庆此时大气喘了一声,真魂回归本体,又倒地下把身子一翻,二目一开一闭,往周围一看,只见众将与元帅弟兄俱在两旁,即开言说:"奇怪了,莫非我刘庆在梦中不成?分明早间被女将擒回关内,我在他帅堂骂贼一场,甘心一死,以报圣上之恩。岂知如今仍在本营,此事好不明不白也。莫非我做了无头之鬼,身入黄泉,游魂至此?"说罢立而不言。停息一会,呼声:"元帅,望乞将情由说知小将!"元帅点头叹声:"刘贤弟,若不亏得本帅知你平日忠硬,为人必不贪生畏死,就中了丫头的毒计!今日托上苍庇佑,天子洪福,全了你性命。"刘庆闻言一想,又见身上却被绑了,不悦说:"元帅,小将犯了甚军令,把我捆缚!"元帅冷笑说:"原来刘庆弟你被妖术所迷,所行的事全然不晓理法。"吩咐手下军兵放了绑,然后细将前事一一说明。刘庆闻言说:"元帅,我早间所行之事全然不知,这贱丫头真好厉害也!倘非元帅如此留心细察,小将性命休矣。我刘庆若不拿得这丫头,报了此辱,恨断难消也!"说罢,即将南人的戎装盔甲拿来扯得粉碎,重新装束。

  元帅又吩咐军中大排酒宴,与刘将军压惊。此日众弟兄将士俱各开怀畅饮,另有一番言语谈论,原乃是交锋对垒之事。刘庆得全性命,皆由元帅察看,却说起来,众将弟兄深服其能,大赞其智。闲话不多题。不知来日交兵,何人胜败,欲知详细,下回分解。

 

 

第五回 姚道行借卜访主 黄子澄画策劝君_续英烈传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五回 姚道行借卜访主 黄子澄画策劝君

 

  当时燕王见道衍去了,然后宣宗泐上殿,赐坐赐茶,又宣近前,密语道:"国师,这位道友哪里人氏?是何法号?甚不寻常。但此间属国之地,寡人不便领教。敢烦国师,为寡人道意,得能辱临敝国,则厚幸矣。"宗泐道:"此人俗家姓姚,名广孝,法名道衍,长洲县人。实抱经济之才,可备顾问。既蒙殿下令旨,当图机会,送至贵国。"燕王喜道:"如此则国师之赐也。是必留意,不可忘了。"宗泐领了令旨,起身辞出。燕王也就发驾去了。

  宗泐回来就将燕王旨意细细与道衍说了。道衍欢喜,因又叹息道:"老师在上,不是弟子好为倡乱。因看燕王天生一个王者,如何教他不有天下!"宗泐也叹息道:"天心气运如此,你我只好应运而行,岂可强勉?此事当图一个机会为之。"

  过了数日,恰好太祖夙病初起,坐在便殿,有旨召宗泐入侍。宗泐奉旨入朝,赐坐殿上,讲谈许多佛法。太祖大喜,因说道:"治天下,固有圣人之道,然佛法微妙,亦不可不闻。朕诸子俱分封在外,虽贤愚不等,未有不教而善者。卿秉教沙门,如有高僧能助教者,可荐数人来,待朕分遣诸王,使他们闻些佛法也好。"宗泐领旨退出。过了数日,就将几个高僧,分荐各地,因将道衍荐作北平庆寿寺住持,入侍燕王。

  不数日,奉了圣旨,道衍拜谢宗泐,扬扬得意,竟往燕地而来。到了燕国,便报名来朝见燕王。燕王闻知大喜,但因想:"这和尚疯疯癫癫,有些自侍。如今若厚意待他,恐他一发狂妄,且挫他一挫,看他如何。"遂宣他进见,并不加礼。道衍也不放在心上。虽然做了住持,全不料理佛事,只疯疯癫癫,到处游戏。

  却说燕府有一个心腹指挥,姓张名玉,是河南祥符人。在元时曾做过枢密知院。后元君北遁,归顺太祖。生得虎头燕颔,智勇兼备。太祖爱之,因燕王分封北平,与胡相近,边防要紧,故赐与燕王,练兵防守。燕王知其为人,遂待以心腹。一日,有酒在庆寿寺请客。客散了,张玉问道:"我在这寺里半日,住持是谁,何不来见我?"管事僧答道:"住持法名道衍,有些疯癫,每日只是游行,寺中应酬之事,全不管帐。因他是皇帝差来的,无人敢说他。"张玉道:"就是皇帝差来,不过是一个和尚,如何这等大?可叫他来见我。"管事僧道:"如今不知往哪里去了。"说完,只见道衍偏袒一领破衣,歪戴一顶僧帽,高视阔步,走进寺来。管事僧看见,忙迎着说道:"燕府张爷在此,老爷礼当接见。"道衍道:"燕府张爷,想是张玉了。他是个豪杰,我正要见他。"遂走进殿来,对着张玉拱手道:"张老先请了。"张玉此时听见叫他名字,又说他是豪杰,心下已有几分耸动,因假怒道:"你大则大不过是一个和尚,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如何这等放肆?"道衍笑道:"你这老先儿,也算是一个人物,怎么不达世务?我虽是一个和尚,若无隆中抱负,渭水才能,也不到这里来做住持了。"张玉听了,忙离席施礼道:"老师大才,倾慕久矣。此特戏耳。"说罢,二人促膝坐谈。道衍文谈孔孟,武说孙吴,讲得津津有味。把一个张玉说得心花都开,连连点头道:"我张玉阅人多矣,从未曾见如老师这等学问。明日当与千岁说知,自有优待。"

  张玉别了道衍,到次日来见燕王,说道:"殿下日日去天下求访异人,如今有一个异人在目前,怎不刮目?"燕王道:"谁是异人?"张玉道:"庆寿寺住持道衍。臣昨日会见,谈天说地,真异人也。"燕王道:"此僧寡人向亦知他,故招他到此。但他疯疯癫癫,恐他口嘴不稳,惹出事来,故暂时疏他。"张玉道:"此人外虽疯癫,内有权术,非一味疯癫者,决不至败事。殿下不可久疏,恐冷贤者之心。"燕王点头道:"是。"燕王因命人召道衍入内殿相见。燕王问道:"张玉说你有文武异才,一时也难验较。寡人闻古之圣贤,皆明易理。你今既擅才艺,未知能卜乎?"道衍道:"能卜。臣已知殿下要臣卜问,现带有卜问之具在此。"随即于袖中取出三个太平铜钱,递与燕王道:"请殿下自家祷祝。"燕王接了铜钱,暗暗祷祝了,又递与道衍。道衍就案上连掷了数次,排成一卦,因说道:"此卦大奇!初利建侯,后变飞龙在天。殿下将无要由王位而做皇帝么?"燕王听了,忽然变色,因叱道:"你这疯和尚,不要胡说!"道衍又病癫癫答道:"正是胡说。"也不辞王,竟要出去。燕王道:"且住!寡人再问你,除卜之外,尚有何能?"道衍笑道:"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无所不知,任殿下赐问。"此时天色寒甚,丹墀中积雪成冰,燕王因说道:"你这和尚专说大话,寡人且不问你那高远之事,只出一个对,看你对得来否?"道衍又疯疯癫癫的道:"对得来,对得来。"燕王就在玉案上亲书两句道:

  天寒地冻,水无一点不成冰;书毕,赐与道衍。道衍看见笑了笑道:"包含着水字加一点方成冰字,这是小学生对句,有何难哉!"因索笔即对两句,呈与燕王道:

  国乱民愁,王不出头谁是主?燕王看见,王字上加一点,是个主字,又含着劝进之意,心内甚喜。但要防闲耳目,不敢招揽,假怒道:"这和尚一发胡说,快出去罢。"道衍笑道:"去,去,去!"遂摇摇摆摆,走出去。

  张玉暗暗奏道:"殿下心事,已被这和尚参透。若只管隐讳,不以实告,岂倾心求贤之道?"燕王道:"参事已至此,料也隐瞒不得。"遂于深夜,悄悄召道衍入内殿,对他实说道:"寡人随皇上东征西战,立了多少功劳。若使懿文太子在世,他是嫡长子,让他传位,心也还甘;今不幸薨了,自当于诸子中择贤继立,如何却立允梢恍∽游侍铮讶诵氖挡黄健;噬先舨换冢讶司霾荒苤晔爻甲又弧O颓淝霸诰跫奔此狄园酌毕嘣讶讼杆迹褚盐酰跎霞影祝且换首帧W蛴植纷龌实郏粗颓涫窍费裕故鞘狄猓俊钡姥芤蛘溃骸肮腋母铮狄跹羯狄淮蠊兀鼐阜铰荆蟠蠖āNㄎ页磺性垂槊诶聿熘朴幸环甭驹诤螅侥苄挂跹舨痪≈芷=窆弁饣迹莆蘅捎荩驶噬喜涣⒌钕拢⑻铮煨牧舸艘酝昶艘病9食几衣怕沤浴H粢猿嘉罚运既√煜潞蔚仁拢钕潞稳缰鳎己稳缛耍筛蚁泛酰 毖嗤跆耍笙驳溃骸跋颓渌郏詈瞎讶酥摹5止讶宋尢熳又#荒苌暇犹煳欢!钡姥艿溃骸耙猿脊鄣钕拢髅魇翘熳游抟伞5钕氯舨恍牛技鲆幌嗍浚钕率哉偎匆幌啵憧删鲆梢印!毖嗤醯溃骸跋嗍渴撬俊钡姥艿溃骸跋嗍啃赵睿帕缂缟瘛!毖嗤醯溃骸肮讶艘嗑梦牌涿恢斡诤蔚兀僦幢乜侠础!钡姥艿溃骸罢獠荒眩肯鹿刑泳疃啵幌な烦鲆坏拦淳氖椋罴父瞿苁氯艘郏氖橹写嗽婷郑还醇蠢矗易璧病!BR>
  燕王大喜,遂命长史行文,差人往南方一带去勾摄。原来袁柳庄名重天下,人人皆知,差人容易访问。去不多时,即将袁柳庄勾到燕国。燕王想到:"道衍既荐袁柳庄,自是一路人;我若召他相见,他自然称赞,如何辨得真假。莫若我私行,去试他一试,看他如何?"遂先命一个心腹侍臣,引袁柳庄在酒肆中饮酒。又在宿卫军士中,选了九个体格魁梧的。自家也取军士的衣服穿了,与九人打扮做一样,共凑成十人,一同步行到酒肆,就坐在袁柳庄对面吃酒。袁柳庄忽然抬头看见,吃了一惊,忙起身看着燕王道:"此相,帝王也。如何在此,莫非是燕王么?"因拜伏于地道:"殿下他日贵不可言,不宜如此轻行。"燕王假惊道:"你这人胡说,我十人皆宿卫长官,甚么殿下!"袁柳庄又抬头一看道:"殿下不要瞒我。"燕王笑一笑,就起身去了。不多时,即召袁柳庄入见,因问道:"寡人之相,果是如何?汝当实言,不可妄赞。"袁柳庄道:"殿下龙形凤姿,天高地阔,额如圜壁,伏犀贯顶,日丽中天,五岳附地,重瞳龙髯,五事分明,二肘若玉,异日太平天子也。"燕王道:"汝之称许,虽不尽妄;但天子之言,则未足深信。"袁柳庄道:"殿下若果应天子之相,请自看脚底有两黑痣,文尽龟形,方知臣言不妄。"燕王喜道:"寡人足底,实有两黑痣,从无人知。卿论及此,真神相也。但寡人如今守王位,何时能脱?"袁柳庄道:"必待年交四十,须过于脐,方登大宝。"燕王大喜道:"若果如卿言,定当厚封。"赏赐千金,命出不题。

  且说燕王原有大志,时时被道衍耸动,又经袁柳庄相得如神,便满心欢喜,决意图谋。因命心腹臣张玉、朱能,暗暗招兵买马,聚草屯粮。只候太祖晏驾,便行好事。时时差人入京察听。

  此时天下太平。太祖虽则虑皇太孙不能常有天下,却见他仁孝异常,十分爱他,竟为他图谋万全。一日视朝,因问各边将官名姓。兵部对答不来,太祖又问道:"诸臣中也有知道的么?"只见礼部主事齐泰出班,将各边名姓,一一奏明,不遗一个,又且随并方略陈之。太祖大喜,就升齐泰为兵部尚书。因顾谓皇太孙道:"朕事事都为你处置停当,你只消安享太平。但要修身齐家,敬承天命。"

  皇太孙叩头谢恩退出。因思皇祖之言,不觉忧形于色。就坐在东角门踌躇,适遇太常卿黄子澄走过。这黄子澄,曾为皇太孙侍读过。看见了,遂问道:"殿下为何在此,有不悦之色?"皇太孙道:"适才皇祖圣谕,说事事为孤处置停当,遗孤安享,真天高地厚之恩。但孤思之,尚有一事未妥,孤又不便启奏。"黄子澄道:"何事?"皇太孙道:"方今内外,俱安无事,独诸王分封太侈,又拥重兵,加以叔父之尊,倘不肯逊服,何以制之?"黄子澄道:"昔汉文帝分封七国,亦过于太侈,太傅贾谊痛哭流涕上书,言尾大不能掉,后来必至起衅。文帝不听,至景帝朝,吴王濞果警跸出入,谋为不道。赖晁错划策,渐渐消夺浸弱。后虽举兵,便易制也。此前事也,异日若有所图,当以此为法。此时安可言也!"皇太孙听了,方欢喜道:"先生之言甚善,孤当佩之于心。"说罢,各各回去。只因这一语,有分教:君亲无仁义之心,骨肉起嫌疑之衅。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石郡马沙场斩将 多花女雪恨兴兵_五虎征西(清)李雨堂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六回 石郡马沙场斩将 多花女雪恨兴兵

 

  诗曰:

  烈烈轰轰逞勇强,番军难免阵中亡。

  与夫雪恨多花女,未报夫仇先被伤。

  当下狄元帅将焦廷贵推出关外斩首,焦廷贵心下着急,高声说:"元帅请息雷霆之怒,末将还有分辩!"元帅吩咐推他转来,大喝道:"有辩快些讲来!"焦廷贵说:"元帅,你责小将走差了路途,元帅与四虎将军还有多少兵丁在后,难道内中没有一人惯熟路途的?若内有知者,应该说一声不是这条路上走的。为何号炮一声不响,随着这条错路而来?若说众将兵皆不熟路途,众人多要杀了,连元帅也要斩首。此时到了安平关,营尚未安,就有秃天龙杀到营来,也不问明缘由,难道此时由他割去首级不成!他又不说这里是单单国,不是西辽。此时他不说明,小将那里知道?所以大战起来,斩了秃天龙。元帅说小将不奉将令,私自开兵,赖了我的头功。次日应该差末将前去建二功才是,为何元帅差张忠、李义去出马?这两人又不是真材实料的英雄,自然一并拿去。此乃元帅行兵不通、调将不是之故。若今朝杀了我焦廷贵,众夷邦外国闻知,也耻笑着元帅屈杀将士的了。"

  狄元帅听了他这些七颠八倒的鬼话,不觉呆了,答应不来。旁边闪出笑面虎石玉、飞山虎刘庆,上前打拱说:"元帅在上,焦将军走差路途,理该问罪,但秃大龙不说明缘故,混行交战,也难分辨谁是谁非。错走路途,望元帅法外从宽,饶他初次犯界,留在军中将功赎罪,望乞元帅准末将之言。"元帅见二将讨饶,便喝道:"饶了匹夫死罪,活罪难饶!"吩咐捆打四十大棍。小军领令,把他打了四十。焦廷贵起来谢了元帅不斩之恩,往后营去了。

  且说元帅十分烦闷,只因误杀秃天龙,几番劝解,自认差错,秃天虎总是不允相和,反被他捉去了张忠、李义,倘有差迟,失了英雄两弟兄,如何是好?便与刘庆、石玉商议此事。二将同声说:"元帅今日阵上认了多少差处,秃天虎总是不依,如今没有别的什么打算,且到来天待小弟二人杀败秃天虎,他自然和伏了。"元帅说:"二位兄弟,算来实是我们理亏,杀了秃天龙,怪不得秃天虎不允。虽然焦廷贵这匹夫走差了国度,算来原乃本帅之过,不该点这鲁莽之夫为向导。如今主上得知,本帅罪已非轻。"二将说:"依元帅的主意如何?"狄元帅说:"本帅欲意修书一封,着人送与秃天虎,再依理讲。他如若允从,便收兵往西辽;若不允从,另行计较便了。"二将说:"元帅之意不差。"此时元帅定了主意,即日修书一封,连忙差军士送到番营。秃天虎接过书一看,上写:

  平西总帅狄青书拜秃总戎麾下:伏以大宋、单单,天朝偏国,向

  日相和,毫无构怨。缘因征代西辽,误来贵国,乃本帅之差错。杀

  无辜将士,乃本帅之失,追悔无及。将军胞兄与各番兵皆非可杀之

  人,本帅好生不忍。既死难生,平西还国之日,奏闻我主,墓顶前

  封,以偿无辜被陷;免贡三年,以修向日相和。伏望将军海函允诺,

  不较前非,足见情长。肃参投达,翘望好音。

  秃天虎细细看罢来书,不觉呵呵冷笑说:"这狄青如此胆怯,那里做得主帅!"就在书后批回:

  哥哥复活,两国相和;既然不若,永动于戈。

  写罢打发来军回复狄元帅去了。原来这狄青乃是依理而行,所以修书讲和;岂知这秃天虎说他胆怯,也是意思会差了。

  且说狄元帅观见回书大怒,说道:"秃天虎如此狂妄,全无一些理律之言。本帅只为自知理亏,所以忍气求和。谁知他执一不悟,无理逞强,我何惧也!也罢,明日必要与他见雌雄。但得张忠、李义二将无害,本帅才得放心。"是夜不必细表。

  且说次日各将士饱餐战饭,又有秃天虎前来讨战。元帅命石玉领兵出马,笑面虎便一马当先,冲到番军阵前,把双枪一起,喝声:"番奴看枪!"秃天虎门回,举手急架相迎。二人犹如龙争虎斗,杀得天昏地暗,沙卷尘飞。战了八十余回,石将军看看抵敌不住,败将下来,飞马逃走。秃天虎拍马赶去,喝声:"你那里走!"紧紧追上。早有飞山虎在关前看见,连忙驾上席云帕,看定一箭射去,正中秃天虎的左颊,负痛一声,转马逃走。石玉在马上一枪刺去,中他肋下,疼痛难当,翻身跌落马下。石将军拔剑取了首级。刘庆叫声:"石四弟,趁此打破营盘,杀散番兵,放了张忠、李义,去见元帅罢!"石将军说声:"有理!"喝令众兵杀上前去,二虎将一同杀去,把番兵犹如砍瓜,各自逃生四散。二将打入番营,放出张、李二人,说明缘故,四人哈哈大笑,命军士放火把番营烧得干干净净。张忠说:"众哥弟,趁此天色尚早,我们带兵去赚了正平关,你道如何?"石玉说:"不奉元帅将令,不可妄动。且自收兵交令,再行区处才好。"三将说道:"即然如此,且收兵罢了。"众将收兵回关,下马人见元帅交令,说明杀了秃天龙情由。

  元帅听了纳闷昏昏,说:"走差国度,妄动刀兵,连伤两员番将,只怕番国君臣怀恨,不肯休息干戈。本帅千军万马,何足畏惧!只忧征错无辜单单国,纵然得胜还朝,本帅终须有罪。想到其间,实难处置。"说罢,低首不言。无奈只得吩咐秃天虎首级不必号令,配尸骸备棺盛殓,与秃天虎的棺柩安放在一处,杀的番兵好生掩埋。等候三天,如若番兵没有动静,然后回兵,复往西辽;若他又有兵马到来,再作道理。

  闲话休题。再说正平关秃天虎的夫人名唤多花女,在关内心中不安:"狄青兴无名之师,杀害我邦兵将,相公起兵前往进敌报仇,不知胜败如何?"夫人在关正在思想,只见众小军报说秃总兵阵亡。夫人一闻此报,悲哀大哭,骂声:"狄青,杀害我亲夫,我与你誓不两立!"原来这多花女是番王驾下兵部尚书脱伦之女,也有些武略。他闻得丈夫阵亡,要报仇雪恨,等不到明日,连夜点齐人马杀奔安平关而去。两关相隔有一百五十里之程,一夜不能得到。

  且说狄元帅在安平关候了几天,忽有探子报知多花女杀奔前来。元帅闻报,长叹一声,传令四虎弟兄且不必开兵,以礼讲和为妙。四虎将齐说:"元帅之言有理,末将等焉敢不遵!"忽闻号炮震响连天,停一会有小军报上:"元帅爷,多花女讨战!"元帅即差石玉出马,吩咐先以礼讲和为是。石玉得令,连忙上马提刀,英气凛凛,领兵杀出关前。跑到阵中,看见这番女手持双刀,满面怒容,石将军暗说道:"元帅叫我与他讲和,料想杀他丈夫,焉能听从?说之无益,不必讲,不免与他见个高低罢。"提起手中双枪刺过去。多花女双刀架开,一男一女战杀,一去一来,胜负不分。这多花女虽然是将门之女,有些本事,到底不是石将军的对手。这石玉一则见他丈夫已亡,二则他是女流之辈,所以让他几分。岂知这番女要报夫仇心急,认做石玉本事平常,被他舞起双刀战到六十余合。石将军一想,如此看来,让他不得了。忙把双枪一连挑了几枪,多花女两臂酸麻,眼花力微,却难抵挡,被石玉一枪正中心窝,翻身落马而亡。李义、张忠大喜,假传元帅有令,快些前往抢关。三将喝令众兵杀上前来,把番兵大杀一阵,四散奔逃,尸横遍野,满地鲜血成河,死者甚多。大小三军进了关中,满城百姓四散逃生,不必多谈。

  石玉连忙安了众民,然后恭迎元帅进关,要把金银粮草点查。元帅说道:"错杀番邦无辜将士,抢占他的城池,本帅已经差之万倍,悔之不及。关内之物,不可妄动,尽数交还才是。"元帅军令森严,谁敢不遵!此时元帅心下十分烦恼,双眉紧皱,面带忧容,说道:"如此罪名越大了,如何是好?种下祸根,乃是这莽夫弄来的,纵将他斩首,也不中用的。本帅之罪,仍复不免,好不令人烦难也。"只得吩咐将番兵尸首好生埋葬,又把多花女的尸首一体备棺盛殓,与秃天虎的安放在一方,待等干戈平定,再行超度灵魂,少尽本帅之心。是夜,狄元帅闷闷不乐,不知后事如何,正是:

  胜败已分终有碍,战征虽是不为功。

 

 

第六卷 谐私愿六浑得妇逼承幸元怿上蒸_北史演义(清)杜纲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六卷 谐私愿六浑得妇逼承幸元怿上蒸

 

  话说内干因昭君欲嫁六浑,屡次劝之,执意不改,杨氏又痛惜女儿,恐其忧郁成疾,因想女儿家最贪财宝,不若以利动之。商议已定。其时正值春光明媚,天气融和。夫妇同在那西厅,摆列长几数只,几上多设金银珠翠、首饰异宝、绫罗锦绣、珍奇玩器等物,英英夺目,闪闪耀人。乃召昭君出厅,谓之曰:"汝肯从亲择配,当以此相赠。"昭君目不一视。又谓之曰:"汝若不从父命欲归高氏,当一物不与,孑身而往,汝心愿否?"昭君点头曰:"愿。"内干大怒道:"既如此,由你去。但日后莫怨父母无情。"昭君不语归房。内干将金宝一齐收起,便唤前日王妈到来,教她通知高家,聘物一些不要,竟来迎娶便了。王妈道:"这又奇了。前日嫌老身多说,今日却先自许。可见姻缘原是天定的。"欣然来至高家,先在高树夫妇前称喜,备说内干之言。亲事不劳而成,夫妇大喜。即择了聘娶日子,打点娶媳。六浑悉听父母主张。昭君临行,内干不与分毫,只有兰春随往,当日成亲。两人相见,分明是一对豪杰聚首,更觉情投意合。昭君 入门后,亲操井臼,克遵妇道,不以富贵骄人,见者无不称其贤孝。

  一日,六浑出其前日所赠,谓昭君曰:"此卿所赠者,事若不成,决当还卿,至今分毫未动。"昭君曰:"今君身居卑贱,当以此财为结纳贤豪之用,以图进步。"六浑从之,遂货马二十匹,以结怀朔诸将,升为队主。杨氏嫁女后,怜其贫苦,日夜哭泣。内干曰:"昭君我女也,何忧贫贱。恨其不听我言,暂时受些苦楚。"娄昭亦劝其父道:"姊身已属六浑,何必嫌其贫贱。且六浑终非久居人下者,愿以财产给之。"内干乃遣人去请六浑,欢不至。复命娄昭亲往请之,欢亦不至。于是内干夫妇亲至其家,接女归宁。六浑始拜见妻之父母,遂同昭君偕来。内干见其房屋破败,出钱数千贯,为之改造门闾。又拨给田产、奴婢、牛羊、犬马等物。自此六浑亦为富室,交游日广。欢尝至平城投文,镇将段长子段宁见之,笑曰:"此娄女所嫁者耶?奚胜区区。"盖段亦曾求婚于娄氏,娄氏不就,故以为言。归而述诸父,父曰:"六浑志识深沉,器度非凡,岂汝所能及。"一日六浑来,尊之上坐,召宁出拜,曰:"儿子庸懦,君有济世之才。吾老矣,敢以此儿为托。"欢谢不敢当。宁自此敬礼六浑。六浑归,昭君语之曰:"吾前夜梦见明月入怀,主何凶吉?"欢曰:"此吉兆也。"后产一女,名端娥,即永熙帝后也。未几,镇将以欢才武,又转之为函使。今且按下不表。

  再说胡太后临朝以来,乾纲独揽,臣工无不畏服,尊荣已极,志气渐盈。以天子年幼,摄行祭礼,改令为敕,令群臣称陛下。又魏自太武以来累世强盛,东夷西越贡献不绝,府库充盈。太后尝幸绢藏,命王公大臣从行者百余人尽力取 之,少者不减百余匹。尚书令李崇、章武王融负缉过重,颠仆于地,李崇伤腰,章武折足。太后恶其贪,令内侍夺之。空手而出,人以为笑。侍中崔况只取二匹,太后问:"所取何少?"答曰:"臣只两手,只持两匹。"众皆愧焉。又差内侍宋云、僧惠生往西域取经,临行之日,太后自饯于永宁寺。百官毕集,赐金银百斤、名马二十匹。中尉元匡奏侍中侯纲掠杀羽林军士,请治罪。太后以其旧恩不问,纲益骄横。又奏冀州刺史于忠前在朝擅杀尚书裴植、郭祚,请就冀州戮之。太后亦以旧恩不问。未几,召忠入朝,录尚书事,封灵寿县公。及卒,追赠甚厚。太后父秦国公没,葬以殊礼,追号曰太上秦国公。谏议大夫张普惠以太上非臣下所得称,力争于朝。太使使人宣令于普惠曰:"封太上,孝子之心,卿所争,忠臣之义。已有成议,勿夺朕怀。"普惠遂不敢言。孝明帝年九岁未尝视朝,群臣罕见其面。普惠有疏,每欲面陈之而不可得。一日,帝临前殿,群臣朝参礼毕。方欲退朝,普惠出班奏曰:"臣有短章,冒渎天听。"其略曰:

  慎帝业之不易,饬君道之无亏。减禄削俸,近供无事之僧;崇饰虚无,远邀未然之报。皆非所以利天下而安社稷也。臣谓修朝夕之因,求劫之果,未若亲郊庙之典,行朔望之礼。撤僧寺不急之务,复百官已缺之秩。收万国之欢心,以事太后,则孝弟通乎神明,德教光乎四海。节用爱人,臣民惧赖。

  其言皆深中时病。帝览之而可其奏,遂怀疏入见太后。太后口虽以为然,然念此儿才一临朝,便有朝臣向他哓哓,日后 必夺吾权。乃下诏曰:"天子年幼,不堪任劳,俟加元服,设朝未迟。"自是帝益罕视朝矣。

  神龟元年九月,太史奏天文有变,应在二宫。太后惧,欲以高太后当之,乃遣内侍杀之瑶光寺中,以尼礼葬之,命百官不许服丧。群臣皆言宜崇其礼,太后不听。时武号森列,羽林军横行都市。征西将军张彝上封事,求削铨格,排抑武职之人,不得预于清选。武人皆怀愤怒,立榜通衢,大书张彝父子之恶,约期某日会集羽林虎贲之众,屠灭其家。张彝父子全不为意。至期,共有三千人众聚集尚书省外,大声辱骂,声言要杀张家父子,以泄众怒。官吏大惊,不敢禁止,把省门紧闭。于是众势益张,拥入张彝府中,焚其第舍,曳彝堂下,捶辱交加。其子民部郎中张始均初见凶势难犯,逾垣逃走,闻父被执,走还众所,拜请父命。众就殴击,投之火中,活活烧死。次子张仲,重伤走免,凶徒始散。张彝仅有余息,越宿而死。远近震骇。太后以天子侍卫之卒,惧有变乱,不敢穷诛。只收为首者八人斩之,其余不复治罪。越三日,复大赦以安之,令武职依旧入选。其时高欢在京,闻之叹曰:"宿卫羽林相率焚大臣之第,朝廷惧而不问,为政如此,时事可知。天下之乱不久矣!"

  你道高欢何以在京?欢自熙平二年转为函使,凡有表章函封上达帝都,皆函使之职。神龟元年,欢奉使入京,进过表章,不能即时批发,在京中等候。魏制:凡各镇函使未经发回者,给与贵官大臣家为使。六浑派在尚书令史麻祥门下。祥自恃贵显,待下甚严。一日,祥坐堂上,命欢侍立在旁,问其一路风景山川形势何处最好,欢一一对答。闲谈良久,祥甚喜,因令从人取肉一盘、酒一壶,赐与高欢。祥虽 命食,料欢不敢便坐。奈欢素性不肯立食,竟即坐下。祥大怒,以为慢己,叱令跪于阶下,命左右杖之。欢自杖后,郁郁不乐。一日,闷坐无聊,走出街上,观看禁城景象,见一将军坐在马上,前呼后拥,喝道而来,威仪其肃。细观其人,好似叔父高徽。尚恐面貌相同,不敢叫应。那将军停鞭回顾,便向高欢叫道:"你莫非吾侄贺六浑么?为何在此?"欢于是上前拜于马上。要知欢到京时,徽正出使在外。欢不知其已有家室,尚未去望。今日相遇,如出意外。至家,各述别后情事,皆大喜。徽曰:"尔娶娄家女,足慰兄嫂之心。吾娶康氏妇,已生一子,取名归彦。以路远尚未通知兄嫂也。"领入后堂相见,设酒共饮。至晚,欢辞去。徽曰:"你欲何往?"欢曰:"身在麻祥家给使,此人性恶,不去恐被责。"徽道:"无妨,我以书去回他便了。"欢自此耽搁徽家,不觉月余。一日,忽闻军士擅杀大臣,不禁浩叹。又欢在京尝梦身登天上,脚踏众星而行,醒来私心自喜。见时事如此,隐有澄清天下之志。

  再说胡太后年齿已长,容颜如少,颇事妆饰,数出游幸。一日,驾幸永清寺,侍中元顺当车而谏曰:"《礼》,妇人未没,自称未亡人,首去珠玉,衣不文采。陛下母临天下,年已长矣,修饰过甚,何以仪形后世?"太后惭,左右皆战栗。及还宫,召顺责之曰:"前年卿贬外郡,吾千里相征,乃众中见辱耶?"顺曰:"陛下不畏天下之笑,而耻臣之一言乎?"太后默然而受,游幸稍衰。清河王元怿官太傅、侍中,贤而多才,美丰姿,风流俊雅,冠绝一时。太后每顾而受之,苦于宫禁深严,内外悬绝,无由与之接体,而私幸之意未尝一日去怀。时值中秋,召集诸王赐宴宫中。清河王 坐近太后之侧,容貌秀丽。太后顾之愈觉可爱。宴罢,乃诈称官家之意,召王入宫闲话。于是诸王皆退,清河独留,只得随了太后入宫。走至宣光殿前,王失惊曰:"至尊在南宫,何故至此?"太后曰:"天子随处皆往,不独在南宫也。"王信之。随至崇训后殿,太后下车,召王上殿曰:"天子不在此,是朕欲与王聚谈清夜,消遣情怀,故召王至此。且有一言,朕倚卿如左右手,欲与王结为兄妹,以期终始无负。"王闻言大惊,伏地顿首曰:"臣与陛下有臣主之分,兼叔嫂之嫌,岂宜结为兄妹。臣死不敢奉诏。"太后道:"卿且起,兄妹不结亦可。今有玉带一条、御袍一领、温凉盏一只,皆先帝服用之物。吾爱卿才器不凡,取以相酬,卿勿再负吾意。"清河见说,益添疑惧,苦辞不受。只见宫娥设宴上来,太后命王对坐。王谢不敢。太后南面,清河西面,坐下共饮。言谈语笑,太后全以眉目送情。饮至更深,犹复流连不歇。王苦辞欲出,太后不许。赐宿翠华宫中,命美女二人侍王共寝。王复顿首辞。太后曰:"是朕赐与王者。王明日出宫即带家去,何必坚却。"王不得已受命,遂入翠华宫来。宫中铺设华丽,珍奇玩器无不备列。宫人曰:"此太后将以赐王者。"王大不乐,和衣独寝,令二美人秉烛达旦。太后闻之曰:"此人果是铁石心肠。"然口虽叹服,心中割舍不下,留住清河不放出宫。是夜更余,王方就枕,只见太后随了四个宫女悄悄走入,对王道:"卿知朕相爱之意否?良缘宜就,无拂朕怀。"清河心慌意迫,伏地叩头曰:"臣该万死,愿陛下自爱。"太后亲手相扶道:"我与卿略君臣之分,叙夫妇之情何如?"

  哪知太后越扶,清河越不肯起,竟如死的一般伏着不动。太后见了这般模样,又好气又好笑,默然 走出。宫娥报王道:"太后回宫了,王起来安寝罢。闻太后明日放王出宫了。清河闻言大喜。但未知太后此去果能忘情于王否,且听下回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