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Details
- Category: 中国古代小说
第九回 冷公子初人符 蛋和尚二袁公法
道法法各一宗，白洞最神通。
有千里能相oγ娌幌喾辍BR>
蛋子和尚在羯较虏菖镏恚５任逶露宋缛侦F忾_r，便去白洞中法。此r已是四月初旬，算矶宋缰挥幸月了，心下十分焦燥。然求法的念甚，在半信半疑，恐怕那僧伴所言，道途，未知是真是假。若是假r，饽茄Y淼模r常跑在山X上打探望，只茫茫的一片白，正不知中是怎庸饩啊BR>
一日，吃了，又些酒恚半醉，道：「得醉之人，坏谩Ｎ翌^著天，踏著地，怕什袁公袁婆，等什端午端六？只管他要天T了。」乘著酒，冒而行，去]有一里，那u猓垡查_不得了。只得身出恚街圆恢。
守到端午日，看看巳牌r分，u。交了午r，天馇逅５白雍蜕械溃骸M愧！果有此。今日被我守著了。」穿一把滑的多耳麻鞋，手提一根檀木棍海\精神，也似的一般奔去。行二三里路，高高低低，都是y山深桑菽久扇祝槐媛剑恢虚g一海杂X平，似曾走破的。依著路行去，莫十里之程，果然有石颍缭局希阌腥啥嚅L，一尺多，蛳虏ィy石M，如刀[列。蛋子和尚初r看，未免然。一念想著，既到此，如何生退避心，死生有命，怕他怎的。把眼睛只看著前面，大著索性走去，不竟一溜的走了。那便是石洞，洞口上面白洞三字。得洞r，好大一片田地，e是天日。但：
平原坦坦，古木森森。奇花草，四r不春。珍果名蔬，q不栽自足。楚王，未。司章，形容不到。避秦假使居斯地，有O郎津。
蛋子和尚之不足，玩之有，行到前去，一座大石峰，峰下供著一白玉t，可邸５白雍蜕械溃骸盖夷天ㄐg，只般景致，般，都是世人粝氩坏降摹＝袢盏酱耍彩撬蘧有幸。」爬上峰，正待玩，忽得香浔牵得一奇怪，早t中一香，已而起。蛋子和尚大道：「莫非午r了，白猿神w硪玻 涞氐奶路孱^，也不回。一心照著砺泛菖埽B根檀木棍和Я恕５降檬蜻，只霏霏，u生。和尚著了忙，在蛏洗，些郝湓谙旅嫒ァＧ蚁策^了石颍便蚜恕７砰_步，十砝锫讽臾走到。方才回看r，一天忪F，把洞依遮藏。回到草棚中坐了一多r辰，喘息方定，心中道：「特地遍辛苦，只看些景致，不得一合ⅲ不知天有也]有。正是看天上中秋月，失s中照夜珠。到那一端午，整整的有三百六十日，怎生愚叩眠^？」又思想了一回道：「一遍生，再遍熟，再等一年，我也不看什景致了。一口馀艿侥前自成竦呐P室，他藏得天喽嗌偕伲M奶羲恚挝袢∮茫s不好。」拇耍⑿南⒁猓久之。把草棚海喈家I。整月整日的四去募化。
一日，行到一地方，名曰永州。其地有石燕山，有浯溪，都有些奇。怎得？其山堆M的零星碎石，钊缪嘧印Ｈ麸L雨r望去，就像燕一般。人若走近，也湓谏砩恚澳玫绞种锌r，s是一K石。息雨止，便不了。那浯溪石崖上，天然嵌下一K石，高一尺五寸，三尺，厚三尺，其色如漆，明澈常。比不得秦r照，把五六腑都照出恚s也一根根眉，朗然可怠５白雍蜕幸圻@商古，在永州多住些r。
一日，又到石崖去看r，s不了石，瘟粝窟窿。正之，只得山坡下，一群人奔前怼５白雍蜕蟹谝恢甏笏渑裕笛塾Ur，槭遵R上的，是一位年少郎君，生得白，戴唐士巾，身穿蔷c道袍，下一匹瓜海崦娓家人。那郎君下了，步到崖。看看窟窿，指天地，不知家人些甚。後四簦坷K鞯目钢K黑色大石怼５白雍蜕行南孪氲溃骸敢欢ㄊ沁@郎君取了那石去了，把石照幼鲆K砬吨迦恕！怪灰籼У窖逻，家人道：「趁索方便，不要歇手。」人一上前助力。也有在上面康模灿性谙旅嫱频模灿子鸵r的。不一r，⒛K石，弄到窟窿跟前，相著荩差D停。慢慢的扯起索，那石恰好嵌下。人起一喊怼Ｔ砟K黑色石，就是石。
郎君姓冷，是木冷W士的公子，然生得酥拢槿丝瘫 名叫做冷皮。有田，只在五里之龋凶隼浼仪f。冷公子一心勰鞘R，地教人偷回上去。知此有神，了石崖，就如黑炭一般，全o半毫光彩。方才送，嵌入，明朗如故。蛋子和尚得人喊，伸出砜r，冷公子早已看。喝道：「兀那和尚！自一在此探探，莫非是剪降拿\？」蛋子和尚只得出身向前，打道：「僧稽首了，僧是泗州城人氏，心要朝各郡名山。地，不知人到恚ъ掇避。」家人道：「行僧o，了大，也不磕海 沟白雍蜕s待回言，到是冷公子道：「出家人不行，老尊姓何名？到敝地r了？齑钤陟逗翁？」蛋子和尚道：「僧在迎山迎寺出家，叫做蛋子和尚。到地然⒓耙辉拢K不曾落寺院，只是餐露宿。」冷公子便道：「得有相遇。敝不，欲屈老到彼素，是必勿拒。」蛋子和尚道：「多承大檀越厚意。」下冷公子上先行。吩咐家人，跟老，後慢怼BR>
s家人在路上﹂L老道：「我大好的是道家，不信佛法。牟辉S一僧，布施一文的。今日了老，便上赴，是十分敬重，破格相待了。」蛋子和尚道：「你家大姓甚？」家人道：「姓冷，百家姓上冷訾辛的冷字。家老在朝，官拜翰林院W士。止生下一位公子，留在家中Ｐ陆⒘小主母在上，以此兹罩辉谶@上住。」之，已到前。蛋子和尚看r，果然好冷家。但：
迎道，山接青，路列著浠标，面χ汇了螓觯狡绞耄悯砬颉７排Ｆ拢苊懿蒌，又堪。泳幔讫R孟L客之居。花，疑石太尉寿e之。定是宦家良eI，非同村粜∏f@。
蛋子和尚到得堂中，冷公子出碇匦轮v看坐。道：「老出家啄炅耍壳啻憾嗌伲坎幌裼心昙o的。」蛋子和尚道：「僧度一十九了。挠壮黾业摹！乖砩也恍螨X，只序。冷公子道：「俗家端的姓甚？道真姓蛋不成？」蛋子和尚道：「僧在佛大，K]有俗家相。只蛋子二字，姓也是他，名也是他。」冷公子道：「得命犯的，定要樯榈溃L老男∪肟臻T，是十二分的硬命了。今年十九q，是那月日生？」蛋子和尚道：「僧是月阮I寺的，起硐袷鞘辉碌墓饩啊Ｈ兆r辰，都不缘谩！拐f只一家人出道：「素已完，[何？」冷公子沉吟了一溃骸[在裆舫。」冷公子先起身道：「老到後@赴。」蛋子和尚道：「多了。」冷公子道：「方才失了，敢也用些酒。」蛋子和尚道：「酒到不曾戒得。」冷公子笑道：「怪道老般雄眩サr，小到也便。」吩咐家人把些成肉之，一大睾镁疲煌佚S送去。又道：「在下有些俗事，不得相陪了。」蛋子和尚道：「不消心，少停拜。」
下e了冷公子，著家人曲曲走到後@。@中有池，莫诞之大，正中三小小亭子，仿著江南船樱豁涸爝M去的。亭子四N些花。此r是深秋天猓m]花了，有些∪~M斜水面。亭上有匾，「裆舫」三字，旁注探花拯。池三大敞d，膳远际敲瘛d前大石砌就一玩月，下一渡船。家人老下了渡船，家人解了，把#58113;著。刻便到亭子，送和尚那裆舫龋老#58113;著渡船去了。蛋子和尚看r，果然船舫o，一都有照壁隔啵际情_得的。第一邮小坐起；第二佑诌M深些，[有桌椅等件，旁都是朱诟耍煜掳咧窈海坏谌铀爸性O小榻，分明是室。蛋子和尚心暗想道：「要我吃，到吃得，如何送我在水池中，敢是怕我走了去不他的盛意？不然，道他不信佛法？怪我僧家，哄我到路死不成？」正在厢逯H，只家人，抬著食盒，了渡船，送到亭子中，桌上[著是一碗，一碗肉，一碗膀蹄海煌膈r，一碗乾，和那香蕈煮的一碗油炒豆腐，一碗青菜，一碗豆角，是四四素。一大鼐啤⒁诲a掇子白米。蛋子和尚叫起樱膊恢t，恣意啖。人等他吃完，收拾了，抹Q了桌子，s待身。蛋子和尚道：「你家大在那？僧作e了好去。」人道：「大]有主意，想是要留老夜哩。」，人下船，又去了。蛋子和尚道：「留我夜是甚意思？我且耐性住著，看恁地？」看看天晚，又是家人，一抱著一副，一拿些茶食心之，下了渡船到亭子上。一面[著茶食，父用茶；一面[具，叫安置，他又下船去了。蛋子和尚道：「且快匪灰梗魅s再理！BR>
夜o，到得天明，家人又硭退[早。整整的扇伤亍５白雍蜕谐粤T，便道：「僧o功食，今日是必要去了。」家人道：「大要老面v些什，兹詹坏霉し颍唤形好生款待老，莫要怠慢，你且心住下r，怕他怎的。」蛋子和尚道：「你大有甚，索性明白，我住在此也安。」家人道：「大肚的事，我手下人怎缘谩ｉL老莫非夜怕冷，要人作伴？若是要r，莫e的，就要婆娘也是容易。去年大全真道人，也在亭子上，甚耜的法海恳股俨坏闷拍锵喟椤４曾具^了三四娼妓陪伴他恚鞒晌也鬼混了一多月，如今往洛去了。道今年又到，不怼！沟白雍蜕械溃骸肛僧牟辉粕洌膊慌吕潇o。只是一件，既承你大美意相留，就放我在@中走走，散澹一r也好。」家人指著南敞d道：「d後一欠浚褪侨⒌男乱套∠拢Ｓ醒诀下窕ǎ峙峦馊诵凶卟槐恪！沟白雍蜕新得，便不口。
分深^，s冷公子生富之家，迷花倬浦拢揭膊辉谄取Ｖ挥幸患焕铣桑玫氖巫邪，四方硇g士，o有不。恰好兹涨埃王忻艿墓铀]一人恚凶鲔Q眼。自言眼睛能神鬼，更有人之，且是害。hr有那巫之事，刻成木人，手持木棍，埋於地下，夜祀鬼?，使木人往羝淙恕Ｌr斡弥诟唏下用事，y政，€~就高一小小身，眼耳俱用物蒙著，藏於中，埋於自己?之下，使他耳目昏y，惟我所制。t今酆Q眼之，又自不同。要那人r，在僻立祭B神ⅲ爱一大圈，圈确乓磁⒛侨诵彰⒓、生年、生月、生日、生r，置放龋，z其生魂。三日z不恚轿迦眨晃迦z不恚狡呷铡Ｉr，一尺二寸，面貌其人o。若走圈龋蚜钆葡z入中，谭猓裰卜剑淙肆⑺馈Ｓ性樽C：
年老耄高，太子曾含巫冤，
若使?人人便死，人不握死生唷BR>
四句言人死生有命，就是魅之弄得死r，也是本人命。俗道得好，棺材，那有?死鬼。然如此，又有一句道：有屈死]有冤生。若是那人福正旺，便天雷也打不死他。若是庸常之，一般也有屈夭的，不然立枉死城，橹觞N。
休提。且冷公子酆Q眼有家法，急欲W他，但未曾得真假何如。蛋子和尚是僧，又不曾落寺院，一心哄他到家，要⑺法。已得他名字、籍了，只生辰就斡心暝s]有日r。便著人到酆Q眼下，他到砩套h此事。酆Q眼道：「若]有生辰，得本人身衣服一件，及或爪甲也是一般。」冷公子道：「s容易。」便吩咐家人取匹新布做成衫核团c那和尚，道大恐怕老身上不Q，教送件布衫，Q下的{洗。又待他Q，吩咐暗地收拾他剃下的砘卦，莫失了。那和尚只作好意，那知就。便家人也不缘弥魅酥狻．下家人哄得他下身布衫一件，又收拾得剃下一短冷公子。冷公子不僦玻屯Q眼到|一收米的}d上，砣绶[觯k下些香T之。只留O小的家人答㈤T扇合骆i，每日下三餐，家人都在口荆餐_接，K不砀Q看，真犬不，甚是密。
s酆Q眼巴不得死那和尚，他法有，魇谂c冷公子，得他一注大，o不用心。下取一幅，下奉法追取生魂一名蛋子和尚，泗州城人氏，迎山迎寺出家，今方到本由。⑺^裹做一包海⑺N肉布衫略S多追魂符在上面，做一束放於Q之取⑹耶大圈，圈下安著Q一。酆Q眼一日行香三遍，夜在，步罡踏斗，每夜弄到二三更。到第三日全o影，那蛋子和尚已有些痛身帷５降谖迦眨纯床〉梗P身不起。酆Q眼圈子外微有黑馔恚阎沁[魂漾。次日叫冷公子取和尚消息，得知病不起，越加用心，做做智的施。到第七日昏以後，那F黑馔砩躅l，不住的在圈打旋。交至三更，果然聚成一尺二寸一小和尚之形，或或退，徘徊圈外。被酆Q眼A怪眼把令牌向案桌上狠粢幌拢鹊溃骸钢等仗ⅲ勤蛲恋兀∵@r候不奉吾法旨，更待何r！」未，那小和尚一LL圈恚χ中便下去。不r可，一下r，忽捌痍怪，空中如霹之，罕砰_了七八K。那酆Q眼口吐血，死於啊？z做了一世的士，到此未能害人，先害自己。有樽C：
邪有害他人，o之rp自身。
圈外魂仍不纾Q眼非真。
法破和Γ人空公子嗔。
事袢诵萦，三尺有神明。
後人又有云：
诉自В人自?。
譬如逆火，放著我先受。
?神如，祈福且厚。
冥冥司命者，大倒授。
平等心，相安庶o咎。
冷公子倒在地，半晌方才醒。十q的安童，得啼哭不止。下冷公子慌忙自去，酒鸺胰耸帐鍪住５沓I下棺木盛。一面c王忻芄樱徽f中荷硭馈Ｒ幻娼腥舜蚵蛋子和尚，那和尚出了一身冷汗，病已好了。冷公子十分]趣，然C不曾漏s也o他之面。封下二摄y子，叫原服侍他的家人打他起身去。自己只推出不相。蛋子和尚只道他有病不留他居住，s不知借他法，些核土生。下蛋子和尚接了子，千恩道：「多承布施了。」他剃著光光的海N肉又Q了一件新布衫，gg喜喜了冷家而行，依先四方去了。
s王忻芄咏拥美浼牛虬l回裁獠坏笈c酆家家小知道。他家也有妻骸⑴骸⒂H骸⒕郝得此信，即上一大冷家恚刂啄究蘅尢涮洹]奈何他，自知事不正，央主文先生出恚些葬之他，又把些伤团c人。戎杏出尖的奸猾老海c主文先生私，得了些偏手於中，一力x掇，抬回棺木方才清Q，也百十摄y子。冷公子一生刻薄，T要算e人，不道一番做了折本的。地方里是宦家，又是有名的皮公子，敢出口，只是背地暗笑。正是大吹倒梧桐洌杂信匀苏f短，不在下。
再蛋子和尚度日，光易，不又是一年。休ⅲ纯醋源憾模址甓岁，已是五月狻５白雍蜕幸辉虑坝洲D到羯较拢⒛遣菖锾砩w完好，依住下。先湫┧丶Z，自初一日起便不出去化，只在棚中打坐，定精神。等到端午，早起扎停，一l搭膊，⒉忌壕o束著，穿一多耳麻鞋。莫午r⒌剑爸F饩妥摺Ｗ叩蕉催，勘M，蛋子和尚喜不自佟＿@是第二回了，越大，信步行去，早了那三丈一尺的不y蛄骸＿M得洞，o心看景致，望著那座供白玉t的大石峰一直走去。原硎μ是天生石屋，有民房五六之大，中空空洞洞，Ko。穿石屋後面，又是小小石洞。蛋子和尚洞龋氡厥前自成癫樱椭^洞去。正是：
不思丈深潭，怎得下珠。
只因一番，竟把蛋子和尚空一番精神，重受一年辛苦。不知r才得法恚衣下回分解。
- Details
- Category: 中国古代小说
第八回 父子聚惨遭刃 君臣讨逆谋定锄凶
却说梁主温还至洛阳，病体少愈，适博王友文，新创食殿，献入内宴钱三千贯，银器一千五百两，乃即就食殿开宴，召宰相及文武从官等侍宴。酒酣兴发，遽欲泛舟九曲池，池不甚深，舟又甚大，本来是没甚危险，不料荡入池心，陡遇一阵怪风，竟将御舟吹覆。梁主温堕入池中，幸亏侍从竭力捞救，方免溺死。别乘小舟抵岸，累得拖泥带水，惊悸不堪。
不若此时溺死，尚免一刀之惨。
时方初夏，天气温和，急忙换了尤袍，还入大内，嗣是心疾愈甚，夜间屡不能眠，常令妃嫔宫女，通宵陪着，尚觉惊魂不定，寤寐厢濉Ｄ茄嗤趿跏毓饴懦掳鼙ǎ辉倨蛟褐鞑〔荒苄耍儆锝嫉溃骸拔揖煜氯辏灰馓嗄酰敝链耍夜鬯静辉谛。匚一迹煊钟嵛矣嗄辏胰粢凰溃疃蛔阌氲校治仪宜牢拊岬亓耍 庇镏链耍煅适怪猎稳ァ＝技泵艟龋诺酶此铡Ｖ慌陆酰霾辉诮丛谙羟街凇Ｋ檬茄傥源踩欤２皇映谡也〔荒芾恚馐赂尴竟柿恕BR>
是年岐、蜀失和，屡有战争。蜀主王建，曾将爱女普慈公主，许嫁岐王从子李继崇，岐王因戚谊相关，屡遣人至蜀求货币，蜀主无不照给。寻又求巴、剑二州，蜀主王建怒道："我待遇茂贞，也算情义兼尽，奈何求货不足，又来求地，我若割地畀彼，便是弃民。宁可多给货物，不能割地。"乃复发丝茶布帛七万，交来使带还。赔贴妆奁，确是不少。奈彼尚贪心未餍何？茂贞因求地不与，屡向继崇说及，有不平意。继崇本嗜酒使气，伉俪间常有违言，至是益致反目。普慈公主潜遣宦官宋光嗣，用绢书禀报蜀主，求归成都。蜀主王建，遂召公主归宁，留住不遣，且用宋光嗣为门南院使。
岐王大怒，即与蜀绝好，遣兵攻蜀兴元，为蜀将唐道袭击退。岐王复使彰义节度使刘知俊，及从子李继崇，发大兵攻蜀。蜀命王宗侃为北路行营都统，出兵搦战，被知俊等杀败，奔安远军。安远军为兴元城西县号，障蔽兴元。知俊等进兵围攻，经蜀主倾国来援，大破岐兵，知俊等狼狈走还，后来知俊为岐将所谗，兵权被夺，举族寓秦州。越三年，秦州为蜀所夺，知俊因妻孥被掳，又背岐投蜀去了。后文慢表。
且说梁主温连年抱病，时发时止，年龄已逾花甲，只一片好色心肠，到老不衰，自从张妃谢世，篡唐登基，始终不立皇后，昭仪陈氏，昭容李氏，起初统以美色得幸，渐渐的色衰爱弛，废置冷宫。应第二回陈氏愿度为尼，出居宋州佛寺，李氏抑郁而终，此外后宫妃嫔，随时选入，并不是没有丽容，怎奈梁主喜新厌故，今日爱这个，明日爱那个，多多益善，博采兼收，甚至儿媳有色，亦征令入侍，与她苟合，居然做个扒灰老。博王友文，颇有材艺，虽是梁主温假子，却很是怜爱，比亲儿还要优待，梁主迁洛，留安文守汴梁。见第五回历年不迁，惟友文妻王氏，生得一貌似花，为假翁所涎羡，便借着侍疾为名，召她至洛，留陪枕席，王氏并不推辞，反曲意奉承，备极缱绻，但只有一种交换条件，迫令假翁承认，看官道是何事？乃是梁室江山，将来须传位友文。还记得乃夫么？
梁主温既爱友文，复爱王氏，自然应允。偏暗中有一反对的雌儿，与王氏势不两立，竟存一个你死我活的意见。这人为谁？乃是友妻室张氏。张氏姿色，恰也妖艳，但略逊王氏一筹，王氏未曾入侍，她已得乃翁专宠，及王氏应召进来，乃翁爱情，一大半移至王氏身上，渐把张氏冷淡下去，张氏含酸吃醋，很是不平，因此买通宫女，专伺王氏隐情。
一日合当有事，梁主温屏去左右，专召王氏入室，与她密语道："我病已深，恐终不起，明日汝往东都，召友文来，我当嘱咐后事，免得延误。"为了肉欲起见，遂拟把帝位传与假子，扒灰老也不值得。王氏大喜，即出整行装，越日登程。这个消息，竟有人瞧透机关，报与张氏，张氏即转告友，且语且泣道："官家将传国宝付与王氏，怀往东都，俟彼夫妇得志，我等统要就死了！"友闻言，也惊得目瞪口呆，嗣见爱妻哭泣不休，不由的泪下两行。
正在没法摆布，突有一人插口道，"欲要求生，须早用计，难道相对涕泣，便好没事么？"友愕然惊顾，乃是仆夫冯廷谔，便把他呆视片刻，方扯他到了别室，谈了许多密语。忽由崇政院遣来诏使已入大厅，他方闻信出来接受诏旨，才知被出为莱州刺史，他愈加惊愕，勉强按定了神，送还诏使，复入语廷谔，廷谔道："近来左迁官吏，多半被诛，事已万急，不行大事，死在目前了！"
友乃易服微行，潜至左龙虎军营，与统军韩兔苌蹋图Τ妓藿锼溃闹姓蛔园玻惴苋坏溃骸俺煌踔赣言！Ｔ甾埃笸跻来蔚绷ⅲ魏畏从胙樱恐魃侠香Ｒ瑁写送耄笸醭弦嗽缤嘉牵 庇质且桓鲂缴咸砘稹Ｋ炫裳辣灏偃耍娲佑勋，杂入控鹤士中，唐已有控鹤监，系是值宿禁中。混入禁门，分头埋伏，待至夜静更深，方斩关突入，竟至梁主温寝室，哗噪起来。侍从诸人，四处逃避，单剩了一个老头儿，揭帐启视，披衣急起，怒视友道："我原疑此逆贼，悔不早日杀却！逆贼逆贼！汝忍心害父，天地岂肯容汝么？"友亦目道："老贼当碎尸万段！"臣忍杀君，子亦何妨弑父。惜友凶莽，未能反唇相讥！冯廷谔即拔剑上前，直迫朱温，温绕柱而走，剑中柱三次，都被温闪过，奈温是有病在身，更兼老惫，三次绕柱，眼目昏花，一阵头晕，倒翻床上，廷谔抢步急进，刺入温腹，一声狂叫，呜呼哀哉！年六十一岁。
友见他肠胃皆出，血流满床，即命将褥裹尸，瘗诸床下。秘不发丧，立派供奉官丁昭溥，赍着伪诏，驰往东都，令东都马步军都指挥使均王友贞，速诛友文。友贞不知是假，即诱入友文，把他杀死。友文妻王氏，未曾登途，已被友派人捕戮，一面宣布伪诏道：
朕艰难创业，逾三十年，托于人上，忽焉六载，中外协力，期于小康。岂意友文阴蓄异图，将行大逆，昨二日夜间，甲士突入大内，赖郢王友忠孝，领兵剿戮，保全朕躬。然疾因震惊，弥致危殆。友克平凶逆，厥功靡伦，宜令权主军国重事，再听后命。
越二日，丁昭溥自东都驰还，报称友文已诛，喜得友心花怒开，弹冠登极，再下一道矫诏，托称乃父遗制，传位次子，乃将遗骸草草棺殓，准备发丧，自己即位柩前，特授韩臀涛乐罹梗邓薰校腿坝勋多出金帛，遍赐诸军，取悦士心，诸军得了厚赉，也乐得取养妻孥，束手旁观。
惟内廷被他笼络，外镇却不受羁縻。
匡国军闻知内乱，都向节度使告变，时值韩建调任镇帅，置诸不理，竟为军士所害。此匡国军为陈许军号，与唐时之同州有别。杨师厚留戍邢魏，也乘隙驰入魏州，驱出罗周翰，据位视事。友惧师厚势盛，只好将周翰徙镇宣义，注见第二回。特任师厚为天雄军节度使。天雄军就是魏博，唐时旧有此号，屡废屡行，梁尝称魏博为天雄军，小子因前文未详，故特别表明。护国军治河中。节度使朱友谦，少时为石壕间大盗，原名只一简字，后来归附朱温，因与温同姓，愿附子列，改名友谦，温篡位后命镇河中，加封冀王。他闻洛阳告哀，已知有异，泣对群下道："先帝勤苦数十年，得此基业，前日变起宫掖，传闻甚恶，我备位藩镇，未能入扫逆氛，岂不是一大恨事！"道言未绝，又有洛使到来，加他为侍中中书令，并征他入朝，友谦语来使道："先帝晏驾，现在何人嗣立？我正要来前问罪，还待征召么？"
来使返报友，友即遣韩偷韧骱又小Ｓ亚俸又薪到蚪蛟＝趵畲酝潮凹保笃屏壕偷茸呋埂？垂偬牛≌庵煊勋的生母，本是亳州一个营娼，从前朱温镇守宣武，见第一回。略地宋亳，与该娼野合生男，取名友，排行第二，弟兄多瞧他不起。况又加刃乃父，敢行大逆，岂诿罪友文，平空诬陷，就可瞒尽耳目，长享富贵么？至理名言。
糊糊涂涂的过了半年，已是梁乾化三年元旦，友居然朝享太庙，返受群臣朝贺。越日祀圜丘，大赦天下，改元凤历。均王友贞，已代友文职任，做了东都留守，至是复加官检校司徒，令驸马都尉赵r，赍敕至东都，友贞与r私宴，密语r道："君与我系郎舅至亲，不妨直告，先帝升遐，外间啧有烦言，君在内廷供职，见闻较确，究竟事变如何？"r流涕道："大王不言，也当直陈。首恶实嗣君一人，内臣无力讨罪，全仗外镇为力了。"友贞道："我早有此意，但患不得臂助，奈何？"r答道："今日拥强兵，握大权，莫如魏州杨令公，近又加任都招讨使，但能得他一言，晓谕内外军士，事可立办了。"友贞道："此计甚妙。"
待至宴毕，即遣心腹将马慎，驰至魏州，入见杨师厚，并传语道："郢王弑逆，天下共知，众望共属大梁，公若乘机起义，帮立大功，这正所谓千载一时呢！"师厚尚在迟疑，慎又述均王言，谓事成以后，当更给犒军钱五十万缗。师厚乃召集将佐，向众质问道："方郢王弑逆时，我不能入都讨罪，今君臣名分已定，无故改图，果可行得否？"众尚未答，有一将应声道："郢王亲弑君父，便是乱贼。均王兴兵复仇，便是忠义。奉义讨贼，怎得认为君臣？若一旦均王破贼，敢问公将如何自处哩？"这人不知谁氏，也惜姓名不传。师厚惊起道："我几误事，幸得良言提醒，我当为讨贼先驱哩！"遂与马慎说明，令归白均王，伫候好音，自派将校王舜贤，潜诣洛阳，与龙虎统军袁象先定谋，复遣都虞侯朱汉宾屯兵滑州，作为外应。舜贤至洛，可巧赵r亦自汴梁回来，至象先处会商，r为梁主温婿，象先为梁主温甥，当然有报仇意，妥商大计，密报梁魏。
先是怀州龙骧军系梁主温从前随军。三千，推指挥刘重霸为首，声言讨逆，据住怀州，友命将剿治，经年未平，汴梁戍卒，亦有龙骧军参入，友也召令入都。均王友贞也遣人激众道："天子因龙骧军尝叛怀州，所以疑及尔等，一概召还，尔等一至洛下，恐将悉数坑死。均王处已有密诏，因不忍尔等骈诛，特先布闻。"戍卒闻言，统至均王府前，环跪呼吁，乞指生路。友贞已预书伪诏，令他遍阅，随即流涕与语道："先帝与尔等经营社稷，共历三十余年，千征万战，始有今日。今先帝尚落人奸计，尔等从何处逃生呢？"说至此，引士卒入府厅，令仰视壁间悬像。大众望将过去，乃是梁主温遗容，都跪伏厅前，且拜且泣。友贞亦唏嘘道："郢王贼害君父，违天逆地，复欲屠灭亲军，残忍已极，尔等能自趋洛阳，擒取逆竖，告谢先帝，尚可转祸为福呢！"
大众齐声应诺，惟乞给兵械，以便趋洛。友贞即令左右颁发兵器，令士卒起来，每人各给一械，大众无不踊跃，争呼友贞为万岁，各持械而去。此计想由赵r等指授。
友贞遣使飞报赵r等人，赵r、袁象先夜开城门，放诸军入都，一面贿通禁卒千人，共入宫城，友仓猝闻变，慌忙挈妻张氏，及冯廷谔共趋北垣楼下，拟越城逃生。偏后面追兵大至，喧呼杀贼。自知不能脱走，乃令廷谔先杀妻，后杀自己。廷谔亦自刭。都中各军，乘势大掠，百官逃散。中书侍郎同平章事杜晓，侍讲学士李，均为乱兵所杀，门下侍郎同平章事于兢，宣政院使李振代敬翔。被伤。骚扰了一日余，至暮乃定。
袁象先取得传国宝，派赵r持诣汴梁，迎接均王友贞。友贞道："大梁系国家创业地，何必定往洛阳。公等如果同心推戴，就在东都受册，俟乱贼尽除，往谒洛阳陵庙便了。"r返告百官，百官都无异辞。乃由均王友贞，即位东都，削去凤历年号，仍称乾化三年，追尊父温为太祖神武元圣孝皇帝，母张氏为元贞皇太后，给还友文官爵，废友为庶人，颁诏四方道：
我国家赏功罚罪，必协朝章，报德伸冤，敢欺天道？苟显违于法制，虽暂滞于岁时，终振大纲，须归至理。重念太祖皇帝尝开霸府，有事四方，迨建皇朝，载迁都邑，每以主留重务，居守需才，慎择亲贤，方膺寄任。故博王友文，才兼文武，识达古今，俾分忧于在浚之郊，亦共理于兴王之地，一心无易，二纪于兹，尝施惠于士民，实有劳于家国。去岁郢王友，尝怀逆节，已露凶锋，将不利于君亲，欲窃窥夫神器，此际值先皇寝疾，大渐日臻，博王乃密上封章，请严宫禁。因以莱州刺史授于郢王，友才睹宣纶，俄行大逆，岂有自纵兵于内殿，翻诿罪于东都？伪造诏书，枉加刑戮，且夺博王封爵，又改姓名，冤耻两深，欺罔何极！伏赖上穹垂，宗社降灵，俾中外以叶谋，致遐迩之共怒。寻平内难，获诛元凶，既雪耻于同天，且免讥于共国，朕方期遁世，敢窃临人？遽迫推崇，爰膺缵嗣。
冤愤既伸于幽显，霈泽宜及于下泉。博王宜复官爵，仍令有司择日归葬。友凶恶滔天，神人共弃，生前敢为大逆，死后且有余辜，例应废为庶人，以昭炯戒。特此布敕，俾远近闻知。
此诏下后，又改名为，进天雄军节度使杨师厚为检校太师，兼中书令，加封邺王。西京左龙虎统军袁象先为检校太保同平章事，加封开国公。这两人最为出力，所以封爵最优。余如赵r以下，各升官晋爵有差。又遣使招抚朱友谦。友谦仍复归藩，称梁年号。惟对晋仍然未绝，算是一个骑墙派人物。梁廷至此，才得苟安。越二年始改元贞明，梁主友贞，又改名为。小子有诗叹道：
多行不义必遭殃，稽古无如鉴后梁，
乃父淫凶子更恶，屠肠截有谁伤？
梁室粗定，晋已灭燕，欲知燕亡情形，且至下回再叙。
----------
淫恶如朱温，宜有刃之祸，但为其子友所弑，岂彼苍故演奇剧，特假手友，以示恶报之巧乎！温为臣弑君，友为子弑父，有是父乃有是子，果报固不爽也。惟友弑逆不道，尚得窃位半年，杨帅厚兼雄镇，擅劲兵，未闻首先倡义，乃迫于均王之一激，部将之一言，始幡然变计，盖当时礼教衰微，几视篡弑为常事。非有大声疾呼者，唤醒其旁，几何不胥天下为禽兽也！然淫恶者终遭子祸，凶逆者卒受身诛。苍苍者天，岂真长此晦盲乎？
老氏谓天地不仁，夫岂其然！
- Details
- Category: 中国古代小说
第九回 王莽选才嗔武丑 崔亭揭榜报苏献
帝见其人勇烈，宜至殿下，问曰："汝何人氏？"答曰："吾乃南阳胡阳人也，姓马名武，字子张，久已立待，未蒙选用。见陛下封小将为状元，愿与略决输赢。"帝宣言令二人比试。马武欣然而起，即穿青锦袍，青龙铠，跨上青骢马，提起青龙刀，跃出教场，大叫："岑彭敢与吾决战否？"二人交锋，共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负。帝见二将势勇并驱，无一高下，乃叫曰："二将暂止。"二人遂下马至殿前。帝谓武曰："状元定于岑彭，封汝为观榜。"马武闻言，心不甘服，复进曰："小人之才，不在岑彭之下，岑彭之才，不在小臣之上，此状元当与小臣，陛下何苦赐与岑彭！愿乞再示，可决输赢。"帝准言，令其再试。道罢，二人齐拍上马，斗至五十合，马武佯败诈走，岑彭赶上，马武提起红锦套索，将岑彭一挽，彭见，接住其索，奋力拖扯，力并，无一折动。两下厮拒多时，不分胜负。忽葵花亭上一人言曰："吾与此二人解战。"遂张弓搭箭，望其套索一箭，射为两段，闪二人落于马下。二人复欲上马，帝急止之曰："状元定矣，不必再争。"武曰："臣不减于岑彭，岂肯屈居其下！"帝曰："论汝武艺，可与并肩，但貌不及于岑彭，固如是也。何苦竞乎？"马武曰："陛下何言！武略选试，并非以貌取人。早知如此，吾致死亦不来也！"帝怒，令赶出教场而去。
时光武在旁，见赶马武，徐徐后从。至午门前，马武怒而言曰："大丈夫当弃暗投明，扬清于后，岂枉名而事贼寇！"
言讫，书下反歌于壁而去。光武跟至柳阴之下，细将实情诉与马武。马武大喜，曰："今日汉家有主，吾屈志可伸！"遂请文叔受拜。礼毕，武曰："主公且回，不可久停于此，恐事露难以展施。臣他日再会，共决谋事。"二人遂别各回。
却说王莽车驾还朝，至宜圣庙前，见十数个书生伏呼万岁。
帝问曰："汝等有何事言？"答曰："臣等于太学中见一后生，困卧榻上，有金龙护体，紫雾遮身，不知是何怪物？请陛下视之。"帝闻奏，大喜，遂下车仗剑，步入庙中。果有一年少后生，游戏讲堂之上。望见帝来，慌忙欲走。王莽急趋，扯住谓曰："汝勿惊惧，与吾到殿为君。"
却说其后生乃王莽之子王禹，自幼分出东宫，离久，至长貌异不识。王莽见书生奏言金龙之现，恐是刘族复生真命，故欲立其为帝，慢图灭之，以绝后患。遂引众文武百官回朝。至殿，安排香烟，更立新君。忽一人忙上金銮奏曰："午门壁上有人书下反歌一十四句，请我王圣鉴。"帝闻奏，急往观之，果然。其歌曰：
胸中万丈虹霓吐，失志男儿愁万缕。
腹怀惠于五车书，十年费尽青灯苦。
谁知天下误儒风，一旦弃文身就武。
吾心勤意学六韬，千里长安来应举。
指恁一跃上金銮，富贵功名谈笑龋
莽贼白眼慢贤人，为嫌丑陋将吾逐。
此间无处可容身，手提长剑归真主。
后写：南阳胡阳县马武谨题。自后有人题者亦多，不似此人胆大，和姓名书下。王莽读歌大怒，急令苏献出街捕获。
苏献领旨，径往歇店搜寻，不知其人奔往何处，即拿店主来问。帝曰："丑汉马武，停歇汝家，今在何处？"店主答曰："早从出外，至今未回，小人不知何往？"帝听其不见，遂放回归。复还前殿，呼出后生为帝。生曰："陛下何言？"帝曰："太学院书生都言汝有金龙护体，紫雾遮身，乃真命天子，是立汝为君，何得推说！"后生笑曰："父王错矣！臣乃东宫太子王禹，父王岂遗识臣哉！"王莽听言，熟视其貌，果然，乃大笑曰："吾儿果有帝王之分！"群臣曰："乃东窗之下一人，姓刘名秀，字文叔，从南阳而来，投赴举者。言曾教场拖折官弓，假说姓名金和，曾于太学读书，见形异者，即其人也："帝曰："卿不早言？"急令苏献领军往太学搜捉。将四围城门闭上，令军卒各巷巡察。再传旨遍晓百姓：如有隐藏妖人刘秀并丑汉马武者，满门诛戮；有拿获献上者，封万户侯。城中百姓悉皆知讫。
却说光武早离太学，往投集贤馆明林巷里居宿。倏知王莽出榜晓谕，闭城搜捉，惊得惶惶无措。但见巡军若虎，哨马如飞。当日天晚，急出逃躲。见一堵高墙，以手攀住，踊身一跳，跃入其内。视之，乃花园也。即喜曰："此处可暂安身，以待天明，再作区处。"至夜深人静，忽一皓首官长步入花前，列案对月烧香。光武恐使知觉，慌忙欲躲，被其望见，拿住问曰："汝何人氏？焉敢夜入吾园盗窃物件？"言讫，拿至花亭之上，勘问来因。光武细将实情告诉。官长听说，不觉双眸泪下，叹曰："我道汉已无人矣！今幸遇汝，可复先王之耻。"文叔曰："官长何故出此言也？"答曰："吾乃汉室刘唐，为王莽篡国，灭吾宗支，故改姓陈，权受太常卿之职。汝父刘钦，乃吾兄也。"文叔听说，急请叔父受礼，各叙话毕。唐曰："汝且权入吾府，停歇数日，待其宁息，再作区处。"
二人话间，被本家厨子崔亭晓觉，急至厅上，揭榜奔投苏献请赏。苏献闻言大喜，即上金銮，奏知王莽。莽闻，传旨：着苏献领军二百，往刘唐府内搜捉。苏献领旨，即至唐府围捕。
唐知事发，急出问曰："丞相何意？"献曰："汝家奴仆崔亭出首，道汝隐藏妖人刘秀，天子传旨着我搜捉。汝急献出，免致祸临。"唐曰："既有是事，请司马往搜。"苏献令军遍室搜捉，并无踪迹。再令搜入花园。光武正在花亭观望，见其军来，忙向后墙爬走，被二人上拿住，推入后巷无人去处，假作刘秀化作金龙脱走，大叫众军急赶。光武回头视之，乃冯异、王霸用计救出。此名调虎离山之计。有诗为证：
凤出丹山暂失梧，频遭野鸟笑身孤。
天教幸际风云会，腾踏飞黄快去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