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云文私通国舅 刁虎强聘千金_大明奇侠传(清)无名氏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十回 云文私通国舅 刁虎强聘千金

 

  词曰:

  老樵夫,自砍柴,捆青松、挟绿槐。茫茫野草秋山外,丰碑到处成荒冢。

  华表千寻卧碧苔,坟前石马刁么坏。倒不如闲钱沽酒,醉醺醺,径归来。  右调(耍孩儿〕

  暂剪闲言,词归正传。话说那四个内监捧了圣旨上马,出了彰义门,奔桃花店落贤庄而来。不一时早到庄前,越过壕河,到门前下马。有门公通报太师,太师忙命摆香案接旨。跪听宣读已毕,内监道:"恭喜太师,就同咱家入朝见驾去罢。"太师遂同内监入内廷。山呼已毕,天子命锦墩赐坐。赐茶已毕,天子道:"今有南粤诸王前来进贡讨封,朕思过海封王,乃重大之任,非老卿之才不可。今命卿休辞劳苦,即同来使一行,自当厚赐。"太师奏道:"蒙圣恩差使,臣焉取不遵?只是此去海岭遥遥,不知三年五载方得回朝。臣今家宅落乡,凡一切家事,求圣恩禁止,无许一切朝臣擅入臣庄;倘有小事,亦须俟臣回来发放。"天子道:"既如此。朕降旨一道,赐卿禁止便了。"太师谢恩回家,吩咐公子云文道:"我去后,尔须照应家务,不可乱动。"公子答应。当日,夫人、小姐、公子治家宴饯行。不数日,天子降诏,太师即同南粤王的来使,赍了皇封御札,辞朝上路去了。后自有交代,不表。

  再言公子云文见太师远出,他无拘管,也不陪雁公子在家读书,每日在外游荡。这雁公子转早晚照应家务,侍奉云太太犹如亲母,夫人十分爱惜。这且不表。一日,云文思想:"自到京都,也没有到京城畅快顽耍一次,今日无事,不如顽顽再讲。"遂走进城去看文翰林。辞了夫人,带了安童,骑了骏马,绝早动身离家往城而来。正是:只为一番闲戏耍,从今牵惹是非来。

  话说那云文进得城来,只见大街上闹热非常。正行之时,忽见一座酒楼,十分幽雅,便下马入内,拣一个大座头坐下。酒保上前问道:"大爷还是自饮,还是请客?"云文道:"自饮。"酒保摆上肴馔,左右来了两个少年歌妓把盏。云文一见,骨软筋酥,十分欢喜,便叫并坐而饮。那两个歌妓咽喉娇声滴滴的唱了两套小曲。正饮的情浓,忽听得上下一派吆喝之声,酒保忙上楼向云文道:"小人得罪!大爷让一让,移席在下面吃罢,有位官人来饮酒哩。"云文听了,仗是太师的公子,双眼一转,喝道:"甚么官儿不官儿,他吃他的,我吃我的!"正同酒保争论,听得楼梯声响,上来三个人,第一个头戴紫金冠,身穿大红团龙绣花直摆,腰系白玉带,有二十岁的年纪。第二个头戴大红将巾,身穿宝蓝绣花箭衣,腰系鸾带,也有三十内外的年纪。第三个头戴元色方巾,身穿玉色直摆,有三十五六岁的年纪。

  你道这三个是谁呢?那第一个乃是习国舅的次子刁虎。第二个乃是刑部张宾的侄子张英---本是个武职团练使出身的,因为事坏了官,来求刁国舅代他谋干的。那第三个乃是一位帮闲穷酸,姓包,字成,每日在刁府陪伴刁虎顽耍,却是个无耻的小人。那时三人上得楼来,见云文吃酒半酣,在那里喝骂。刁虎大怒道:"这是那里来的野种?叫左右与我带回庄去!"云文也骂:"你是何处来的恶棍?"叫家人"也与我带上庄去!"那包成在旁,听得云文说话有因,是个有来头的,便劝住刁虎道:"二爷不要动气,这位吃醉了,想是不认得二爷,让晚生问他一问。"便向云文拱拱手道:"请问足下尊姓大名?有个甚么庄子,要带我家二爷去呢?"云文道:"你问着甚?如要我说,你须站稳了。我这庄子,是当今皇上钦踢贤臣养老庄,御笔亲封,告示贴在庄前,连满朝文武也不许擅入,吃你问么?"刁虎听了,哈哈大笑道:"如此说来,是云老先生的落贤庄了。你既知你落贤庄的威风,也该闻我太平庄的利害。"云文道:"那太平在乃是刁国舅的,与我家父相好,怎么不闻?"包成听了,哈哈大笑,道:"既如此,你二人身家相敌,都是公子。不要赌气,来来来,一堆儿饮酒,岂不更畅快些么!"说罢,包成扯了云文,张英扯了刁虎,四人重新叙礼坐下。刁虎吩咐又叫了几名歌妓上楼陪酒。四人传杯换盏,十分欢畅。那刁虎乃花柳行中寨主,这云文乃酒色队里先锋,再加上张英、包成二人益发迎合,谈些风花雪月,说些柳巷花街,真个情投意合。

  饮了半日,包成问道:"云大爷可曾恭喜聘亲呢?"云文道:"只因家父要我读书,尚未联姻。"包成道:"既如此,与我刁二爷一样。只是也要人品出众、门当户对才可呢。"云文道:"正是。"当日尽欢而散。临行,刁虎会了东。道:"云兄,明日来一聚。"云文道;"是了。"当日各回。

  次日,又是刁虎请酒。一连数日,都是刁虎邀众人顽耍。云文想道:"我扰了他几次,也该复他个东才是。"遂命家人拿帖,请他三人到庄饮酒。家童去了。云文遂入内禀夫人道:"今有几位相好来庄看梅花,在后园一叙。孩儿特来禀明。"老夫人道:"在后园看花饮酒不妨,只是不要搭那等不要紧的人来往,与品行名誉有乖,要紧!"云文道:"晓得。"遂命家丁收拾花园,安排筵席,忙忙碌碌,不表。

  那雁公子闻知消息,吃了一惊,道:"不好了,这刁贼是我的对头,倘然知道我在此,岂不也拿去软禁?那时性命不保。等我唬云文一唬,再作道理."遂入花园,见了云文,道:"哥哥,闻你今日请刁虎吃酒,倘若知我在此,那时连你拿去,说你家窝藏反叛,一同治罪,那时怎了?不如我先杀了刁虎这厮再走,又恐连累你呢。"云文这一吓非同小可,连忙插手道:"不要!不要!我又不说出你来,他如何会知道?就晓得,他也不敢来拿,放心,放心!"雁公子道:"如此就是了。"

  不一时,刁虎、张英、包成三个人,带领家丁十数骑马到了云府,云文接进见礼。分宾已毕,茶罢三巡,叙了几句闲话,就到花园。一进花园,只见一片梅花,清香扑鼻,四个人就散坐在梅花树下来观看。那梅花树下有一小亭,名为留香亭,紧对小姐妆搂,下面有耳门通内。那当日小姐不知有客,推开楼窗赏梅。无巧不成词,却好刁虎坐在亭子上,抬头看见小姐推窗探着梅花,真是柳眉杏眼、玉面桃腮,艳如出水芙蓉,十分清丽。那刁虎不见犹可,一见之时,就骨软筋酥、神魂飘荡,仰着脸朝上望。小姐一见有人,连忙将楼窗一掩,同丫鬓闪进去了。这刁虎心中留意。

  不一时摆上酒来;就在留香亭上饮酒。饮酒中间,刁虎有意问道:"请问云兄,尊府有几位亲丁?"云文道:"不敢。就是家父、家母二人,一个舍妹。"刁虎道:"令妹可曾恭喜?"云文道:"昔日家君在酒席上,曾许过那钟鸣珂之子钟山玉。虽有此言,至今数年,并来纳聘。"刁虎道:"莫非那奉旨和番、修长城的北御史钟佩的儿子么?"云文道:"正是。"刁虎道:"好好好,幸而未曾受他之聘,险些儿害了令妹的终身。那钟佩不过是个穷御史,自从出使之后,四五年没有消息,连家小杯无踪影了。这万里长城,那一年修得完?将来是不得归家了。依我愚见,令妹年已及笄,令尊又老了,也该早许一个,门户相当,尊兄也有个照应。"云文道:"正是。蒙赐金石,当铭肺腑。"包成在旁道:"等晚生来做媒,若是许了刁二爷,倒是门当户对,可谓十二分美满姻缘。俗语说:虽打千条火把,只怕还没处寻着呢!在晚生看,十分之喜。况且刁千岁堂堂国舅,将来怕不保举云大爷做个大大的官儿吗?岂不各有照应?"云文道:"如此最妙。只是不知家母意下如何。"那包成道:"云大爷差矣!自古道:家有长子,国有大臣。太师爷不在府上,就是大爷做主了,有甚不妥的么?"张英在旁道:"老包做媒,等我请家叔刑部大堂来保亲。"刁虎道:"只怕高攀不起呀!"四人皆笑。又吃了一会,不防雁公子躲在亭子之后,一一听个明白,大怒,骂道:"我把这淫荡畜生,不知那一日撞在我手里!"遂进去了。四人只吃得酩酊大醉,然后各散不表。

  再言那刁虎回府,同包成商议谋婚。包成道:"明日请云文来太平庄饮酒,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还怕他不写下庚帖不成么?二爷得了他庚帖,便是个把柄,随便择日迎娶就是了,难道还怕他飞上天不成么?"刁虎听了,心中大喜,不住嘴连连赞道:"真真好计!好计!虽诸葛复生,尚万不及一,真教小弟佩服死了!"遂依计各样收拾得现现成成,叫人去请。

  次日,云文骑马清早就到。原来,这落贤庄离太平庄只有四里之遥,一在桃花店北,一在桃花店南。那时云文到庄,刁虎远远来迎,二人并辔入庄,到行宫后院下马。登堂行礼已毕,云文道:"何事又来多扰?"刁虎道:"岂敢,岂敢。屈驾甚为不恭,但今日并无外客,特请尊兄来对面谈谈。"二人遂游玩了刁后的行宫。顽耍了半日,下午时分,就摆上酒来,二人对酌。刁虎道:"昨日所云令妹之姻,不知可曾言及?"云文道:"小弟言及,奈家母不肯,道已许钟生,不便更改。"刁虎冷笑道:"如此就是了!"遂又饮数杯。刁虎道:"哑酒难饮。"遂吩咐道:"叫我那爱姬来饮酒。"不一时,两个小丫鬟引一个歌妓出来,打扮得十分清丽,轻移莲步,到了席前。刁虎道:"这云大爷便是,快来见礼。"那歌姬道了个万福。云文忙道:"不敢,不敢。"送一同坐下饮酒。

  谁料这云文本是个酒色之徒,见了歌妓便十分欢喜,怎当这歌妓又以目送情,他二人只顾眉来眼去,这刁虎只做不知。又饮了几杯.忽屏风背后有丫鬟叫道:"二爷快来.今有千岁的书信到了。"刁虎听了,忙起身道:"爱姬,陪好了云爷,我去去就来。"遂将手一拱道:"得罪云兄,就来奉陪,少怪,少怪。"忙起身出去,正是:空中移下迷魂阵,奸狡多端识不真。

  不表刁虎进内去了,这歌妓同云文对饮,饮了两杯,歌妓故意将眼送情,殷勤劝酒。自古道:酒是色的媒人。这云文本是个不长进的酒色之徒,怎当得这歌妓少年女子,百般献媚,卖弄风流,只顾眉来眼去的引逗,云文心中欲火如焚,那里按捺得住?又见刁虎去了,四顾无人,他就色胆如天,起身向那歌妓道:"小娘子青春几何了?"小娘子故意以两指一竖,复以大二两指慢慢一,似若无限含羞,示以二八年华的意思。云文道:"妙呀,且与小生同庚,倒是天生一对。"那女子带笑道:"只怕不对呀。"云文便一把扯住他的手道:"偏要求对一对。"女子道:"看人进来看见,我和你到那房中去。"云文大喜,遂到厅旁一间暖房内,便解衣带。

  正在半推半就之间,忽闻云母围屏后一声大喝,转出刁虎,带领张英、包成二人,拦住房门。刁虎执剑在手,骂道:"好不识抬举的东西,我把你当为心腹之友,并以上宾看待,谁知你是个衣冠禽兽!胆大包天,公然戏我爱妾!真是不共戴天之仇,如何可恕!"恶狠狠的就执剑砍来。正是:江边撒下钓鱼线,钓得宝鱼入网来。

  欲知后来端的,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回 谒禅师指明正路 刺钦差妄想痴心_续儿女英雄传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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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谒禅师指明正路 刺钦差妄想痴心

 

  话说那顾朗山他教安公子只消如此,做一个疑阵,好教那妖僧摸不着是怎样个主意。"他那时又要防人暗算他的巢穴,恐蹈张七覆辙,又要沿路探听,好来行刺。如今我用个虚张声势,指东杀西,或真或假,令人难测。乘这疑团未破之时,我好勾出功夫,去白鹤山冷泉禅院拜请高僧,亲身前往,他万不能逆料也。这疑阵怎样布法,那可要用着人了。如此地是三府交界,打下公馆,人所共知。如今离此地有一百里远,是青州、泰安交界。那里有个大镇市,名双流村。我而今遣下家人二名,兵丁十余名,壮士一名,去那里打下一个公馆,门口并不贴官衔,却告诉店主人说,是安钦差的公馆。再于兖州、沂州交界地方一个大镇市,往来稠密之处,无过殷家堡,在这地方照样打一公馆。还要于省城相近地方,打一公馆。再命人外面传言,说钦差有时在某处,有时回省,有时领兵去擒天目山白象岭的贼。羊角岭的和尚厉害,不敢去拿。如此一传了出去,贼人打探回山报信,教他怀疑,又怕攻山,又想行刺,他必定要亲自下山行刺。到了这几处,虚无人焉,空费力气。那时我等已去白鹤山过了,得了破他法力之计,然后暗地寄信省城,调齐人马,大将有数员,再加周壮士去请郝、谢等众,大约总有几位来帮助。那时连褚、冯、赵、陆等不下十人,兵多将广,又不怕邪术,那羊角岭自然立破,张七与铁头陀也逃不到那里去了。这事大约要半月功夫,方能奏效。现在东家改扮客商模样,令褚、陆与鲍、毕二人相随,私下动身,五人上路,先到邓庄,再往白鹤山。晚生在这里布置,还要到三处公馆中一走。每处安排遁甲奇门,好教他来则受困。令箭、印信第一要紧。昨日田大人差来一员巡捕,人甚诚实,晚生留他在身边,到处保护。印信东家可带去,令箭给我几支,好到处调遣安排。凡此举动,早已写下细末原委信函,止须寄与卫中丞与田总兵一看,他们就明白了。这事机密,然而不怕漏泄,何故?我所注意者在白鹤山,非羊角岭也。凶僧所怕者我攻山,他防我走冷着也。我不动,他空费力矣。他仗妖法,夜间行刺,我无人,他纵入室,白奔忙也。"

  朗山将这事和盘细说,安公子十分佩服。当下改扮行装,做个客人模样,雇了驴乘骑,次早动身。打听此去二十八颗红柳树有四百余里程途,沿路虽是小路,且喜雇得出驴,亦有镇市可以打尖住宿。那安公子为了王事,说不得改扮客商,五人同行,每日走七八十里,寻个客店住宿。两餐茶饭,止好吃些面食而已。有时候连荤腥都无,也止好充饥,那里还讲究钦差的供应?在路行程,幸遇天晴无雨,路上竟无人认出他五人是钦差。那日离邓庄止差三十里了,褚一官道:"我先告诉老翁,好安排住处。"安公子道:"一哥此去,千万告诉他老人家,不要声张,照寻常客人相待,彼此心照,不可令村庄中人知道是我,传将出去,倘被贼人知晓,反为不美。"褚一官道:"我知道了。此番原是私访,焉有露相之理?"说罢,上前去了。安公子四人随后赶动牲口,直奔邓庄而来。

  且说邓老翁自从打发周三去后,曾接安公子书信数次。就是攻破青云山之事,他也深知。前日周三回来,又接一信,说的是铁头陀厉害,要请郝武等老弟兄再去几位相帮助。老翁也曾与郝武、谢标、金大、韩七商议,请他们拔刀相助。郝武、谢标道:"讲真杀真砍,我们还可以效劳。听说那和尚专会用邪法迷人,凭你有多大本事,也不中用。这事倒得大家想个方法,第一要能破他邪术,就有把握了,不然徒去些人也不济事。"谢标道:"我那女儿会卜卦,他说不久钦差要亲自前来,那时必有机会,但不知她卜的课灵不灵?我等且静候几日,再定主见。谁去谁不去,这是要自己情愿,不好勉强的。比不得两下对敌,各显本事,还可以有个把握。此去是与妖僧对敌,武艺虽好,也是枉然。诸位以我此言为何如?"九公与大家都道:"就依你令嫒之言,静候几日再说。"大家说罢散去。

  原来那谢琼花天生的聪明,不独武艺精通,如弹弓、袖箭,他都会用,百发百中,更能见书必读,止要人教一遍,永不忘记。那谢标之妻,自幼识字,碰见这个女儿过目不忘,兼喜看各种星卜医象以及兵书,他一览就明白,真是天生成的。他最善卜的是大六壬,占断吉凶,毫无错失;他一心要想替父出来立些功劳,博个前程。适逢钦差要请他们去相助,他早已占卦决定将来大家都可立功,大小都有个前程。就是妖僧邪术难破,明中还好用秽物破他,暗地来行刺,真无法可破。据课象是钦差一到,即遇高人。他也猜不出高人是谁,日后方晓。这且慢表。

  却说钦差五人在路奔走,那一天已到邓庄,褚一官先去报信。褚一官到了门口下驴,往里而走,进到了二门内,有人看见,说:"褚姑爷回来了!"一官点点头,直进上房。九公父女正在堂前间说话,姨奶奶是在内房奶孩子。父女二人忽见一官,一齐问道:"你回来了么?他们如今怎样了?这里郝家他们弟兄还未商量出去的人来,大约都是怕那和尚的妖法。"一官忙将钦差同来,不令声张,要教外人不知,此来专为访求高僧下山破法,细对老翁说明。老翁大喜,忙吩咐一切人等:"回来安少大人来了,你们不许向邻舍外人说知,要瞒得紧。"

  大众答应。老翁这才亲自出大门外等候。褚大娘子在里忙端整酒饭菜蔬,又收拾房子。姨奶奶也知道了,忙出来相帮料理。

  不多一会,安公子四人已到,悄悄下驴。九公一见,要想招呼,又怕被人听见,止得低声叫应,拉了手往里走。当有庄丁向驴夫问卿价付讫,赶驴的各自去了。安公子到了内堂,上前与九公行礼,见过褚大娘子与姨奶奶,彼此问好,说不尽那些客套,无非是些常谈而已。叙礼归座,送茶的送茶,不用说打水洗脸,然后才得说话。外面新来这归元、国恩,自有褚、陆照应,在外面歇息,等着用饭。安公子遂说:"张七逃走,正在访拿打听,羊角岭铁头陀处忽有两个人来投诚,说起那和尚妖法厉害非常,要破他法,颇不容易,除非拜求高人。如今侄儿此来,是顾师爷费了许多心机,设下几处疑阵,才敢潜踪而来。请问九太爷,可知茌平县南方有一白鹤山,山上有一冷泉禅院,住持着一位高僧,法号观海,又称静一上人,说他年纪有七十上下。此人能知过去未来,法力无边。因铁头陀妖法难破,他手下人来投诚,才指引这个所在。九太爷以为何如?请他下山行不行?"九公闻言,说道:"不错,这人我前几年就听人说过。我是素来与那僧道不大合式,所以未曾去过。大概这山离此不远,一日可到。此是要紧正事,明早我遣一官同认识路的人同你去走一趟。他既是有道高僧,你又是为国为民,不辞辛苦,亲自访求,他断无不指你一条明路之理。若说要他下山帮助,止怕他不肯从命。"安公子道:"止要指示如何破得妖僧,遵他的话行去,也无不可。"

  说话间,酒饭已齐,九公就让他喝酒吃饭。安公子有事在心,饮了数杯酒,就吃饭,后忙请姨奶奶抱出两个兄弟来,抱了抱,说:"越发肥胖了。"那姨奶奶又问起长姐好否,可惜不便接来久住。褚大娘子又问起京中金、玉姊妹常有信来否,两孩子想必都好。安公子又请九公出外,唤那国恩、归元参见。

  那时归元已改俗,装做个长随模样。九公看了看,问了几句话,称赞二人道:"这两人很有心机见识,日后必有遇合,不愁富贵呢。"二人忙请安叩谢,说:"多承老爷金言,但愿仰托洪福,日后不致冻馁,就是福了,富贵万不敢妄想。"是日下晚是褚大娘子端整的上下接风酒筵,内外饱餐一顿,一宿晚景无话。

  次日一早,安公子起来,收拾行李。邓老翁也是一早就起来,问明庄丁中有认识白鹤山路径者二人,特命他引路前往。

  家中止有两匹马,安公子骑了一匹,褚一官骑了一匹,其余三人与庄丁止好沿途雇驴。大家吃过早饭,就此动身,说定回来再见,因此老翁并不远送,止送至门口而别。安公子马上想道:"此去天晚,止好借宿庙中。但不知那高僧肯下山否,即或不肯下山,但教我破他邪法也就好了。一路心中盘算,不觉走了四十里程途,是一个镇店。褚一官在马上对公子道:"此间有客店,何不下去打个尖,吃些茶饭再走不迟。"安公子答道:"也好。"于是主仆等七人看了一座客店,大家进店。当有店小二出来拉马,迎接入内,让到上房坐下。不用细说,总不过是先脸水打来,然后泡茶,随即问道:"客人们是打尖,还是住宿?"褚一官答道:"我们是打尖的上下客人,止要家常便饭,或面或饭都可,酒也要的。赶快拿来,我们吃了还要上路的。"店小二答道:"知道了。"忙出来向当灶的说明人数,照样端整。不多一会,酒饭已齐,摆将起来,分上下两桌,上席是安公子与褚、陆三人共坐,下席是鲍、毕二人与两个庄丁四人一桌。登时饮酒的饮酒,吃饭的吃饭,那消半时,早已吃完。漱口洗脸已毕,算明饭账,给了钱,又格外给小二酒钱,然后出了店门,各人骑马骑驴,往白鹤山进发。褚一官向人问道:"此去白鹤山还有多少路程?"那人道:"还有四十余里。若要走小路,近七八里,不过路窄难走。"安公子道:"天色尚早,走大路罢。"于是大家或乘骑或步行,直奔白鹤山而来。这且慢表。

  再说那山中高僧与冷泉禅院究是怎样一个所在,先得表明。

  原来这冷泉禅院在白鹤山半中间,庙宇虽不大,也有三十余间房子,内中住着十余个僧人。寺内有余地百余亩,在山之左右,雇人耕种,岁入可敷十余人吃用。山中还有果木树,如春日之桃李,秋冬之柿子梨橘等类,也可卖价一二百千文,足供寺中香灯油盐零星之费,所以寺内僧人止须在山修行,无须下山化缘求乞也。那方丈僧年七十五岁,号观海,又称静一上人,自幼出家,曾游过五台、峨眉,朝过南海、天台,是一个道高德重禅师,能知过去未来。那一天他入定时,早有土地神向他说明,今有安钦差亲身前来拜访,要求下山破妖僧邪法。那钦差不辞劳苦,在马上奔走数百里程途,真是为国为民的一腔苦心。

  禅师听土地神所说,醒来口称:"善哉!善哉!难得他降尊忘贵,不惮艰辛,前来访我,我必然助他一臂之力。但要下山,那却不能。止消给他一封书,几张柬帖,即可成功矣。"那和尚忙吩咐徒弟道:"快将客堂打扫干净,预备出上下六七人住宿的地方。"又叫厨房备下精洁素斋,要够十人饮食。众僧闻言,不知何故,一齐问道:"有甚么人来寺烧香?莫非早有信来,约准日期么?"老僧道:"非也,等客来,你等自知,不必细问。"

  且不言庙中老僧已预知其事,也不言安公子在路行程,而今还要表一件闲文。却说邓翁送钦差动身后,忙来通知周三、郝武诸人,就将"钦差此次亲到白鹤山访求高僧,一路乔装而来,此时瞒人耳目;不便令你们知晓,恐露风声,等访得破法之后,回来通知你们,奉约弟兄们多去几位,好辅佐成功,钦差托我先为致意"云。大家听了,不胜惊异,深服谢琼花占卦果灵,安心等侯钦差回来,再定谁人同去。这话表过,再接上说钦差了。

  那钦差打了尖,重新上路,走到天将傍晚,远远望见一座高山,虽非峻岭奇峰,却也有百丈岩壑。但见树木参差,路径曲折,包着一团清幽之气。山半有寺一座,露出七层宝塔。安公子问庄丁过:"此庙可是冷泉禅院么?"庄丁道:"不是冷泉寺是什么?天要晚了,快快前去罢。"于是催骑上山,不过三里之遥,已到山门口了。那时老僧早已遣座下两个弟子,在门外等候迎接。两个侍者已知来人是钦差,一见安公子下马,二人分左右一齐都合掌道:"贫僧奉师命,在此迎接钦差大人,请大人寺里请坐,家师在方丈恭候。"安公子听了这话,心中惊异非常,心中暗念道:"果是一位活佛临凡,可谓未卜先知了。"连忙还礼打躬,口称:"学生特来参见尊师,怎敢劳动两位师父远接!尚乞引领学生到方丈,参见尊师。"两位侍者于是在前引路,钦差等后面跟随。越过大殿,来至禅堂。侍者道:"尊客且在禅堂中暂坐,止可大人一人同我至方丈,见我家师。"褚、陆等止得进禅堂中坐下静候。安公子独自一人,同两侍者来到方丈门首。但见那老和尚早在门前站立,一见安公子,连忙合掌说道:"大人不辞劳苦,光降荒山,贫僧迎接来迟,多多开罪。"安公子道:"老师说那里话!弟子久仰吾师盛德,今日幸获晋谒,得瞻慈范,胜朝名山多矣。"一面说,已进了里面。安公子登时下拜,老僧连忙拉住,道:"大人如此行礼,折杀贫僧矣。彼此不必拘礼,请坐好细谈。"于是分宾主坐下,侍者随即献茶。

  老僧道:"大人来意,贫僧早知。自古邪不能侵正,任他外道妖法,焉能成事?但趋吉避凶,先事预防,亦是正论。"

  安公子道:"老师先见之明,不用弟子晓舌,可好奉屈下山,助弟子擒拿妖人,以正国法,救民弗国?还望老师慈悲。"老僧道:"贫僧素性喜静,怕入红尘,若要下山,万难从命。若说破妖人之法,也不费难。大人既来此,何妨小住二日。等贫僧仔细详参,代为一谋,书于简册,临时翻阅,照册中办理,决无贻误。然此非二日功夫,不能算定。大人屈驾荒山,暂住二三日,俟贫僧算好,书于简册面呈,与贫僧同去一样矣。"

  安公子闻言大喜,说:"谨尊师命,在此静候,惟诸事骚扰清净法门,殊抱不安。"老僧道:"大人不用客气,所有一切住居饮食,贫僧早已命人安排好了。"于是吩咐看斋,请大人内客堂用斋,特命两侍者相陪;从人自有知客管待。大家止好在寺等候,暂且不表。

  要说那妖僧自从打发归元、鲍国恩下山去后,三日后从前遣去的小卒二人回山报信,说:"曾到省城,正遇着请王命将余虎、李如飞、黄豹三人斩首号令。一路打听安钦差在三府交界地方打下公馆住下,择日要兴兵出征,并未指出何处,请令定夺。"凶僧闻信,尚不怎样,张七听见他三个兄弟都一齐号令斩首,直气得怪叫,吆喝说:"气死我也!"上前跪下,叩求铁头陀下山报仇。铁头陀道:"如今我下山行刺,不知他在何处。那三府交界的大镇市,不过是环道村。我今先去环道村一走,再打听消息。这山林内一切防守的人,一个也不动得。

  好在那摆渡口有法水阻路,他飞也飞不过来。就只山后一条小路,通着阳谷县。那条路须派人看守,格外小心。"张七道:"放心,交与我了。"那铁头陀遂收拾行李包裹,带了戒刀两把,锦囊一个,内藏许多邪法,一心要下山行刺钦差。那知此去空走数百里冤路,仍然无功。要知怎样行刺,下回书分解。

 

 

第十一回 僖宗即位开科取士 文武二场出榜招贤_鬼神传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十一回 僖宗即位开科取士 文武二场出榜招贤

 

  却说宋僖公子,在华轩终日闭户读书,不出外径。那公子昔日以酒为重,诗书少览。恐他误却功名,是故上天遣此山精石灵,发下石女诱人古洞中,留恋三年,苦读力行。石公限其金榜标名,方招其亲。况那石女生得艳质娇容,腰肢美玉,恋他的心情,是以抛高父母,别了家乡,随行此地,愤志读书。若不得石女相留,那功名误之又误矣。一日老媪早来送膳,宋僖起坐相迎,说道:"敢劳老媪朝夕供膳,日日力行。小生若得金榜标名,则不敢相忘大德。"老媪回声道:"老将军亦言此事,但得公子功名成就,自当早结良缘。若不得功名显达,再等十科,亦不与之鸾凤。公子自当谅之。"讲罢,老媪已去矣。撇下不题。

  却说懿宗传至十七代,僖宗即位。僖宗名滚(儇),懿宗少子也,年一十三岁。为宦官刘行深,韩文约所立,建都长安,改元乾符元年。僖宗设朝。诗曰: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紫云楼。九天闾阖门宫殿,万国衣冠拜冕嫁(旒)

  日色才临仙掌动,香烟欲傍衮龙浮。群臣朝罢归来处,一派珂声达凤楼。

  众臣朝毕,僖宗问:"天下饥荒,黎民反乱,何以治之?"言未尽,闪出佞臣田令孜。此人总督三省六部,正是文官的班头,武将的领袖。奏说:"臣闻天下荒乱,贼寇蜂起。男子插刀枪而种田,妇人披衣甲而馈饷。只因民无清官,武少勇将。乞我主开文武二场,选取天下文人勇士,教他为官为将,讨贼安民,则太平可立至矣。"帝准奏,即命次日出榜招贤,天下举子尽到咸阳。

  只因招选诸贤士,竦动英雄杰士心。

  再说宋僖在华轩读书,风闻僖宗皇帝出下榜文,设文武二选场,招集天下英贤勇士。"想俺宋僖文才岂落于他人之后乎。纵文场不就,自当武闱。彼时到了长安,见机而作。倘得功名显达,早步青云。定然碧仙小姐与小生配合姻缘,此其无别也。"即日打叠行囊,不日已到长安。安顿停妥,入了文场,头场七篇,二场三场已定。僖心中暗疑,未知中否。于是揭晓之日,果中了第二十五名文进士。"名登金榜,方遂予心矣。"惟思一念"文场即就,武场亦临,小生文武全才,我也要整顿武场,倘得两榜标名,亦见小生文武全才。他日石老将军见我文武广学,亦足其一番喜悦。可知小生志量力能也。何不美哉。"

  又说黄巢表字巨天。博览经史,武艺精专。是时乾符三年,天下荒旱。

  改为广平元年。于庚子岁,巢闻长安大开武试,招募雄才。即辞父母,竟赴长安入试。试毕果中武状元。次日,朝帝。田令孜引至驾前,请旨。帝问:"那个是状元?"令孜奏曰:"此人是状元。"僖宗一见,黄巢身长一丈,膀阔三停,面如金纸,眉横一字,牙挑二齿,鼻生三窍。唬得魂不护体,半晌方定。僖宗大怒,将黄巢革退不用。当驾官说道:"朝廷嫌你貌丑,故不肯用。"黄巢退出朝门之外,默然叹曰:"明明诏上只说选文章武艺,不曾说拣选面貌。早知昏君以面貌取人,我也不来。"本欲回家,羞见父母。乃叹一声:"大丈夫明人不做暗事。"袖中取出笔来,只见街头一只锦毛雄鸡,望黄巢叫了一声。巢曰:"昏君不识贤,鸡到识贤。"巢说:"鸡呵,我若有天下之分,你大叫一声。"那鸡向巢又叫一声,黄巢大悦。举笔写诗八句云。

  诗曰:鸡公有五德,今朝见我鸣。顶上红冠正,身披紫锦文。

  心中常仗义,大叫两三声。唤出扶桑日,重教天下明。

  黄巢作诗毕,进酒馆饮酒,乘兴又在粉墙上写下反词:昏君失政,宠用奸佞。荒荒难乱,文武无能。唐僖宗有眼无珠,见贤才不能择用。可惜我十年辛苦,到今日不得成名。暗思昔日楚汉争锋:一个力拔泰山,一个量宽沧海。他两个战乌江,英雄抵敌。诣咸阳火德肇兴。某他志高汉斗,气吐虹霓。意欲匹马单刀横行天下,管取那兵刀动处,把唐朝一旦平吞。

  有诗为证,诗曰:浩气腾腾贯斗牛,班超投笔去封侯。马前但得三千卒,敢夺唐朝四百州。

  黄巢写下诗词,即收拾琴剑书箱,出了长安城,对天誓曰:"黄巢若得寸进,定要夺取唐朝天下。"言罢而去,不题。

  再说宋僖得中武场十二名武进士。黄巢中了武状元,帝不任用,黄巢题下反词而去。宋僖谢了圣恩,上本辞驾还乡,完娶。帝准奏"卿还乡完娶。"敕赐双副金银文武执事,又赐金丝灯笼一对,"奉旨荣娶。"准备回乡。不一日已到仙山洞,重游旧地,举目观瞻。但见青山景物依然在,独惜不见旧时人。心中惆怅,自想一会"往常在此曾见高楼大宅,今日如何尽是荒丘?如此旧迹就是华静轩,常常在此读书,今日为何杳无踪迹,并无人影。莫不是仙山洞府留予居之三载,着意读书,今日方得成名。"叫人摆上香案,望空叩谢则了。嘱云:"苍天,苍天!今日小子得志,天天见怜。若无愤志,安得荣显。今日秉烛焚香,叩拜苍天。"嘱罢,乃叹一声:"碧仙小姐呵,今日小生方才身显,不知你在那厢出现。"叹罢,不觉半空中现出一朵祥云。正见碧仙小姐坐在云端。小姐应声答道:"宋公子,宋公子,若不是妾身留恋,今日何得功名荣显。"不觉云端掷下凤钗一股,嘱云:"宋生,收拾凤钗儿,略为清节表记,见此凤钗如见大义。"嘱罢,腾空去矣。这也没奈何。如是打叠行程,复返家乡,归见父母,感爹娘生身养育如天地一体,昊天之罔极也。如此悲叹云云。爹娘说道:"自是我儿去后,游学三年,今日幸得上天垂悯,衣锦还乡。"合家拜谢苍天。一日坐下,父母言知于子:"我儿,当日说道金榜列名誓不婚娶。自从我儿去后,老父母曾在于本乡与刘天泽翰林说合婚姻。今日孩儿荣耀回来,合当卜择良辰,早成鸾凤。"于是拣定本年九月初九迎亲,鸾凤呈祥。此正婚姻父母主,功名天送来。

 

 

第十一回 明假冒囚禁天牢 证欺君辩攻奸佞_大汉三合明珠宝剑全传(清)佚名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十一回 明假冒囚禁天牢 证欺君辩攻奸佞

 

  诗曰:忠良将士人人爱,嫉妒奸臣个个嫉。金殿不须同酌议,公私难昧岂能替。

  却说武帝,问行刺之人,出首驸马不明。文武催驾临朝,公主退后。天子登殿,大开午朝。文武朝参,分班两立。天子问群臣道:"朕昨晚几被刺客行凶,暗入御园。感得昊天眷顾,未至有害。"文武齐声:"俯伏万岁受惊,臣等不知。惟刺客可曾拿住否?"武帝说:"现在偏殿。不是别人,原是丹凤山贼首马俊。朕审问他声声不是刺客。总为出首假驸马而来。朕想当日彩楼之时,料公主自亲见过。着他现偏殿审问,难以处决,尚未皂白。朕问众卿,可有识驸马相貌否?倘识认真假,免朕心烦。"左班丞相屈忠成暗惊:"请驸马宣上朝,待老臣一认,或认得出,亦未可定。"天子命御林军押上来。

  屈方上殿,奸相用眼一瞧,屈方晓意:"臣上大夫之子柳絮见驾。"天子传旨:"众卿与朕认得来。"左相出班:"臣启奏万岁,明明真的,甚么是假?可恨刺客,因刺不遂,胡言阻塞,惑乱圣心,至使君臣不睦,到处宣扬。不若将刺客斩首,以正国法。"右相司马相如出班:"启奏万岁,此是假驸马。"天子问丞相司马相如:"何得知此?""臣昔日奉先帝之旨,出任洛阳,任赴刺史,就近柳家门户。上大夫柳眉,告假回乡,携子柳絮到臣衙门相会。臣见此子,相貌惊人,斯文一表。蒙柳眉将子拜契微臣。臣因告假回乡,两相一别,十有余年。臣奉旨意回京,复命大夫出兵,未曾拜会。前数日,特到驸马衙门相望。不料借圣上口气,有病不能相见。挂出晓谕,大众同知。因今日事情败露,强辩遮瞒。臣观此人,年貌虽似恍惚,惟声音举动,大相殊悬。伏恳皇上,查明谁家之子,应当正法。"奸相上前诘奏:"司马丞相,你本奏差矣。在圣上驾前声说,父子分别十有余年,婴儿之语,难及弱冠之期。况且不是丞相亲生之子,无过拜契之儿。焉分真假,此言岂不谬乎?"二相诘奏。忽间班中,闪出一臣,刑部尚书郝云龙上殿,山呼万岁:"臣有一子,名唤郝联。与驸马四人结拜生死之交。马俊为打不平,误伤人命,在丹凤山为王,非是造反,专望我主招安。今见上大夫柳眉提兵征伐,为着柳絮之情,叔侄不忍交锋。来京打听事情,今见驸马被害,一为兄弟之义,二为国家出力,宫中出首,三为公主免遭陷阱。臣观驸马,正合司马丞相之言。相貌虽似,行藏不同。蛇行鼠步,宄秘之人。但未知真驸马生死如何?恳圣上念君臣翁婿之情,细查究问。公主有福,国家忻幸。"奸相大怒:"郝大人此本奏差矣。细想你私通响马,包藏刺客,有弑君之意,难免灭门之罪。"郝云龙道:"丞相差矣,卑职是两朝元老,官拜尚书之职,焉敢胡为,作奸犯党,以蹈灭门之罪。"武帝传旨:"众卿不必议论相嗔。"大骂:"你个假驸马,还不从头依实说来。"屈方连声喊冤:"臣果是真驸马,焉敢作此灭门之事。望圣上谅之!"圣上大怒,命御林军用起龙头御棍,重责四十,将假驸马打得魂飞魄散,昏迷不醒。奸相心内如刀割,只得忍气吞声,暗暗叫苦:"恳圣上念君臣之情,收禁天牢。旨召柳眉回朝,待父子当面识认,真假立分。"天子准奏,将假驸马收禁牢中。传旨宣柳眉回朝。

  奸相又奏一本,恳皇上将马俊斩首,以安民心,以昭国法。班中闪出一位大臣,谏议大夫张敞:"臣启万岁,马俊原是有功之人。出首未明,不可擅斩。交刑部带回衙门为质,待柳眉回朝认过。果真驸马,把马俊斩首未迟。倘假驸马,有功于国,有恩于公主。赦他响马之罪,封他官爵。以报舍身为国之功。若是马俊走脱,惟刑部是问。"天子准奏,吩咐刑部:"你若不是私通响马,把马俊交付于尔。若是卖放,治罪非轻。""臣领旨。"众卿退班,按下不表。

  又表奸相回府,心如刀割。会齐一班奸党议论。屈忠成长叹一声:"今日事情败露,都是下大夫韩通之过。"命人去驸马府中,着韩通到来商议。家人回禀:"下大夫逃走,不知去向。"奸相大怒:"忘恩负义之人,有日相见,焉能饶得尔过。"有一镇殿将军,姓步名无忌。系奸相保放之官:"启上太师,不用忧愁。吾有一意,差人请穿宫监米元、鸡肃二位公公,到府商议。因他二人智大深远,定有主张。"奸相命家人到米太监府中相请二位到来。说有紧急大事商议。家人领命而行。幸得二监,随从天子回宫,无事转回太监府聚谈。门人回报:"禀上二位公公,屈丞相家人要见。"二监传命家人一见施礼:"禀上公公,我家相爷相请,有事商议。十分要紧,恳祈即来。"二监改装出门,直到相府。群奸迎接,入到大堂,一齐坐下。"请问太师,唤俺家过府,有何盛事?"奸相回言:"一杯薄酒,与列位贤弟一乐。"二监说:"又来生受。"文武一齐进花园赴席。

  再表马俊,到刑部衙中,郝联相会,讲论朝廷审讯之事一番。食过朝膳,心惊肉跳,叫声:"贤弟,我心不宁,要驾腾云,散闷一回。"郝联道:"大哥有腾云之法,不可生事。忍该我父子之名。""贤弟不必忧虑,愚兄就来。"将掩身草押在头上,驾起腾云,半空闲游,不表。

  欲知马俊云头坠在何处?作出何事?且听下文分解。

 

 

第十一回 纯阳游广陵妓馆 纯阳游寺访书斋_飞剑记(明)邓志谟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十一回 纯阳游广陵妓馆 纯阳游寺访书斋

 

  纯阳子一日游广陵,广陵有一妓女,名黄莺,极有姿色,豪客宿之者纷纷填怎见得有姿色?只见:白净净钟乳粉的面貌,妖娆娆红娘子的行藏。黑悠悠的乌头滑腻,轻飘飘的海带飞扬。鬓插着鲜艳艳的红花朵,衣染着芬馥馥的桂枝香。温雅雅的从容态度,浑素素的厚朴梳妆。乖巧巧见重于当家的贝母,俊娇娇爱杀了卖俏的槟郎。

  时纯阳子见这样标致的女子堕落胭花,乃假扮个秀才托宿。此时纯阳子终不然又起了欲心,学那宿白牡丹的旧事不成?只是要点化这个女子,去做个瑶他的素娥,不要做个勾栏的红粉。不想道这个女子交有几个知趣的孤老,罕希甚么穷酸的秀才?这纯阳子三回两转,要与那妓女歇宿。那妓女千推万阻,不与纯阳子交欢。纯阳却也无如之奈,乃题诗二首于壁。

  其一云:

  嫫母西施共此身,可怜老少隔千春。

  他年鹤发鸡皮媪,却是玉颜花貌人。

  其一云:

  花开花落两悲欢,花与人还事一般。

  开在枝头防客折,落来地上请谁看。

  吟毕,未题云:"昌虚中书"。

  时又有一妓,名杨柳,系是黄莺之妹,亦称绝色。怎见得绝色?只见:身服着一领红衲袄,脚穿着一双红绣鞋。香罗带挽着身子儿窄,金钱花插着鬓云儿歪。云鬓儿光光乍,胜人的打扮;金莲儿步步娇,动人的情怀。宛转的歌声,黄莺儿,婆姿的舞态,粉蝶儿徘徊。他接的是倘秀才,人儿俏俏;我爱的此虞美人,我的乖乖。只见这个杨柳,美丰姿,且好吟咏。一见了纯阳子题的诗句,就十分怜爱,乃问着纯阳子,说道:"秀才,我姐姐既不接你,如不弃,只在我这里歇罢。"纯阳子说道:"如此却好。"乃进于杨柳房中。杨柳待之以茶。茶毕,叫鸨儿买肴馔整东道。纯阳子道:"你广陵院的旧规矩,客初来时节,皆要甚么样物相馈?"于是取过了黄金一锭,付与杨柳。杨柳道:"此过于太厚,不敢受。"纯阳子道:"受下无妨。"不移时,只见鸨儿整有酒筵来。纯阳子与着杨柳对斟对酌,饮得个酪酊沉醉。杨柳扶着纯阳子就寝,纯阳子鼾鼾而睡,直到天亮,并不曾与杨柳交合半次夜又寝,杨柳有求合的意思,纯阳子只是鼾睡。第三夜又寝,杨柳有求合的意思,纯阳子只是鼾睡。此正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情恋落花。直至四夜,杨柳逼纯阳子交合。纯阳道:"吾虽秀才,雅慕仙术。吾今坎离配合身中,夫妇内交,圣胎已结,婴孩将生,岂复恋外色乎?内交之乐,过于外交之乐远矣。"竟不与之合,你说这个纯阳子当初宿白牡丹,恁般风情,而今怎恁般老实?盖他的丹田至宝曾被白牡丹夺去,养阳九年,才得如旧。前番已误,岂可再误!

  杨柳问道:"秀才,你先间说着内交之乐,这却是神仙么?"纯阳子道:"差不多。"既而问着杨柳:"仙家好么?娼家好么?"杨柳道:"仙家固好,我娼家吟风弄月,握雨撩云。锦帐重遮,睡到五更犹是夜;洞房深锁,雪深三尺不知寒,似也好快活一般。"此时,纯阳子正要度着杨柳,只因这几句言语,暗想道:"此女子凡心正盛,业债未偿,怎度得他去?只是他意思殷勤,莫若把一粒却老丹与他,使他多寿也罢。"于是取丹一颗,付与杨柳食之。

  杨柳因纯阳子有圣胎之言,如说他是秀才,怎的又说着神仙话儿?如说是个神仙,又怎的花街上戏耍?心下疑惑,乃与一个知趣的孤老,姓萧名九成者,是个大学生,就与他说了一番,如此如此。九成道:"此必是异人!"次日敬来访之。纯阳子知其来,潜入帐后不出。良久寻之,已不见,惟壁上有诗一首。

  诗曰:

  一吸鸾笙裂太清,绿衣童子步虚声。

  玉楼唤醒千年梦,碧桃枝上金难鸣。

  未写着:"昌虚中书。"又萧生玩黄莺处,诗亦写着:"昌虚中书。"始悟"昌"字虚中乃"吕"字也。此岂非吕先生乎?时杨柳大悔恨,黄驾闻得此事,亦悔恨无及。杨柳与黄莺共庚,不数岁,黄莺老而杨柳尚少,及黄莺死,而杨柳精神益旺。此盖服其却老丹而致,此不在话下。

  却说纯阳子复游杭州天竺寺,闻得有一僧法珍,坐禅一十二年,颇有戒行。一日扮作个云游,至其寺,遂造禅堂。只见禅堂中有春夏秋冬四律诗句。其春景诗云:

  烟暖乔林啼鸟远,日高方丈落花深。

  积香厨内新茶熟,轻泛松花满碗金。

  其夏景诗云:

  风定泉声当涧响,雨余山色入楼多。

  老僧减却心头火,一榻松阴养太和。

  其秋景诗云:

  清风拂处叶欲落,碧藓堆时人不来。

  满院秋光浓欲滴,禅门闲向白云开。

  其冬景诗云:

  梅花墙角开新历,松树枝头曝衲衣。

  怕冷老僧嫌朔吹,却教重子掩柴扉。

  却说纯阳子既到禅堂,复入自禅堂之后,又有个方丈之室,法珍却在那个所在坐定。一见了这个道人、疾忙问讯,说道:"先生亦来游敝山邪?"道人道:"宾刹胜景,特来一玩。"既而问取法珍,说道:"尊师坐定禅宗,以为道在坐乎?"珍曰:"然。"道人道:"佛成贪嗔淫杀,为甚方其坐时,自谓无此心矣,及其遇景触物,不能自克?则此种心纷飞莫御,道岂专在坐哉?"因求法珍同历云堂一玩。

  及至云堂,见一僧方酣睡,谓珍曰:"吾偕子少坐于此,试观此僧何如?"良久,见睡僧顶门中出一小蛇,长三寸余,缘床左足至地,遇涕唾食之,复循溺器饮而去,及出轩外,渡一条小沟,绕遍花台,若驻玩之状。复欲渡一小沟,以水溢而返,忽经小径,遇有一小刃在地,蛇见畏缩。寻则往至床右足,循僧顶而入。睡僧欠然一寤,俄见法珍同道人在堂,遂忙起施礼毕,因问珍与道人,说道:"吾适才一梦,与二子言之。"道人道:"是何梦?"僧道:"初,梦从左门而出,逢斋供甚精,食之。又逢美酒,饮之。因褰裳渡门外小江,逢美女数十,予恣观之。复渡一小江,水骤涨,不能往,遂回。逢一贼欲见杀,乃从捷径至石门而入,遂觉。"道人与珍大笑,说道:"以床足为门,以涕唾为斋供,以溺为酝,以沟为江,以花木为美女,以刃为贼人之梦寐,幻妄如此。"

  既而珍扣问道人,说道:"此僧,吾之师弟,为蛇者何?"道人道:"此僧性毒多嗔,熏染变化,已成蛇相,他日瞑目,即受生于蛇中矣,可不惧哉?"法珍问道:"先生姓甚名谁?"道人道:"吾吕公也,见子精忱可以学道,特来教子。盖人之性,念于善则属阳明,其性入于轻清,此天堂之路。念于恶,则属阴浊,其性入于粗重,此地狱之阶。天堂地狱,非果有主之者,特由人心自化成之耳。子尚必精必勤,毋妄尔心,毋耗尔神,毋劳尔形。"言讫,遂隐而不见。法珍不胜怏怏。后法珍得纯阳子点化,亦自得道成真,此不在话下。

  却说芝城郡有一地名碧邛,一人家姓孙,颇殷富,建有一水阁,极虚明幽雅,多聚士人读书。纯阳子云游至其处,士人接见,见其清标有仙骨,风飘逸,皆大忻喜,且曰:"先生云游士也,诗多奇雅,敢求一首见教。"纯阳子吟云。诗曰:

  午夜君山玩月回,西邻小沼碧莲开。

  天香风露苍华冷,云在青霄鹤未来。

  士人闻其诗,清绝高尘,无一些烟火气,各相争抄写。既而,大家商议,说道:"这个道人不是寻常人品,可相待一饭。"及饭毕,再求吟诗一首。纯阳子又吟云。诗曰:

  看山看水历寰中,摆脱烟霞到碧邛。

  一饭笑谈归去后,行云流水任西东。

  纯阳子吟毕,士人争称羡,说道:"此样诗飘飘逸逸,新新雅雅,秦女品凤箫,不过尔尔。"既而士人又道:"先生,此水阁未有佳联,可见赐珠玉几字!"纯阳子乃亲手写一联于柱云:

  夜静月生寒,鹤度疏极疑岛屿;春深花弄影,人从流水认天台。

  纯阳子写了此对,哪一个不啧啧。既而又写着四句于壁上:"

  但患去针心,真铜水换金。鬓边无白发,马去难寻。"

  已而不见,众士人大惊。及看所写之字,笔势伟劲,光彩炫目,皆曰:"此甚么神仙?"及详"但患去针心",患字去却一直并心字,乃吕字。"真铜水换金",铜字以三点水代去金字,乃洞字。"鬓边无白发",鬓字上去却髟字,乃宾字。" 马去难寻",字除去马字,乃是来字,盖寓"吕洞宾来"四字。内有士人曰:"这果是吕洞宾来。不然,凡人口吻,焉得有此妙诗?焉得有此妙对?"时有士人姓关名云祥者,即绘其像,金形木质,翠眉棱层,凤眼朝鬓,头戴道巾,身穿道袍,背上负一剑,至今传之。纯阳子既离了此处,更不知又显化何方。且听下面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