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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刻公余胜览国色天香序
今夫辞,写幽思,寄离情,毋论江湖散逸,需之笑谭,即缙绅家辄藉为悦耳目。具劂氏揭其本,悬诸五都之市,日不给应,用是作者鲜臻云集,雕本可屈指计哉!
养纯吴子恶其杂且乱,乃大搜词苑,得当意,次列如左者,廑廑若干篇,盖甚寡也,彼见遗者,岂必皆蠹鱼。亡得当养纯者,何哉?夫采珠者贵在明月,而群玑非宝耳;伐南山者贵在豫章,而尺箭非材耳。是集也,夫亦群玑尺箭之不顾而有所未暇与且也。悟真者,间举一二示之,将神游牝牡骊黄之外,集固已饶之矣。匪悟真者,即累牍连篇,浩瀚充栋,渠方却臭寻声,不能一一领略,虽多奚补?是以付之剞劂,名曰《国色天香》,盖珍之也。吾知悦耳目者,舍兹其奚辞!
万历丁亥夏九紫山人谢友可撰于万卷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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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
余于戊寅冬得痿疾,阅三载而未就痊,起坐虽可,维不倩人,而步履维艰矣。镇日独坐甚觉岑寂。时文侄可、甥居亭皆课于余家,每为小谈。余告之曰:"如余,将何以自处也?"可曰:"先生胡不评论苍鸟以自娱兮?"居亭亦曰:"甚善。"余则自思:左手惫矣,右手虽尚可磨墨拈笔,然意乱心烦,何能修事笔砚乎?自念苍鸟文章,自古累累繁帙,后之所作者,即珍句奇字,亦不过拾古人牙慧。且余之才,夫何敢与骚人文士驰骋而较邪?若风月佳话,余则有闻之古人者,有见之今人者。余固非钟于情者,窃欲以深情者、过情者、缠绵于情不可解者,又有用情而迷于情、伤于情者,余置之以供余之闲情。或曰余不知情者,余不问也。余之是编,有谓为言之有自者,非也;有谓为言之无自者,亦非也;有谓为在有自无自之间者,更非也。余不过一时信笔略去耳,又何自之足言也!此编成,余招可、居亭观之。可曰:"时值炎夏矣,可为消暑之一策。"居亭曰:"闷坐无聊矣,可为清遣之一方。"余即志之。自为序。
嘉庆庚辰夏仲,爱牖民言略于茹芝小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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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自有文字以来,著书不一。四书五经,文之正络也。稗官野史,文之支流也。四书五经,如人间家常茶饭,可用,不可缺;稗官野史,如世上山海珍羞,爽口,亦不可少。如必谓四书五经方可读,而稗官野史不足阅,是优可用家常茶饭,而爽口无珍羞矣。不知四书五经不外饮食男女之事,而稗官野史不无忠孝节义之谈。
能通乎此,则拈花可以生[冰]之清、雪之洁、柳之秀、雅莲之馨香,可谓无花不飞矣。湖上之逢,舟中之句,啸雪亭寻梅问柳,探花郎跨凤乘龙,可谓无想不艳矣。以至梅、雪二公忠勤王事,竹、杨二子慷慨多情,张、刘二生之诡计阴谋,春花、朝霞二女之慧心侠骨,则叹不必谓四书五经方可读也。发想可以见奇,不必谓稗官野史不足阅也。但华必欲飞,不飞不足夺目;想必欲艳,不艳不足嫌情,必也。无花不飞,无想不艳,亦无花不艳,无想不飞,方足以开人心花,益人心想,以为文士案头之一助。
今传中所载为梅,何花不艳,何想不飞?或阅荪传者,如逮名花,同列艳媚,虽桃李白,而清香胜之。为生奇想,天际飞来,虽水穷山尽,而幻景出之,如逢才子佳人,叹有相对。虽才为司马,慧似文君,而风流喜雅却又过之。此《飞花艳想》之所由作也。虽然花飞矣,想艳矣,亦花艳矣,想飞矣,偏于忠孝节义之淡,而心及饮食男女之事,是何爱拾日用山海珍羞,而废家常茶饭也,是何爱拾只阅稗官野史,而废四书五经也。其可乎!若荪传者,权必胸经,邪必悔正。华飞而气自存,想艳而文自正。令人读之犹见河洲窈窕之遗风。则是书一出,谓之阅稗官野史也可,即谓之读四书五经也亦可。
岁在己酉菊月未望,樵云山人书于芍药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