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回 万人口张俊应誓 杀奸属王彪报仇_说岳全传(清)钱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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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万人口张俊应誓 杀奸属王彪报仇

 

  诗曰:休言是是非非地,现有明明白白天。试看害人终自害,冤冤相报总无愆。

  话说岳夫人听得外边呐喊,即着家将出去查看。牛皋道:"敢是有人来劫法场么?快将我的兵器来!"正待要立起身来披挂,家将已进来禀道:"众百姓为那张俊在临安奸人妇女,占人田产,今日许多受冤之人,都来看他行刑,想要报仇,故此喧嚷。"岳夫人道:"既有此事,那百姓众多怨恨,这一刀,怎能报得许多仇来?

  也罢,如今可传我之命,将张俊赏与众百姓,随他们怎么一个处置罢!"

  家将领命,传出这句话来,那些众百姓齐齐跪在外面叩头,谢了岳夫人起来,七手八脚,一窝蜂把张俊拥到湖塘上。也有手打的,也有脚踢的,乱个不止。内中走出一个人来,叫道:"列位且慢动手!我们多感岳夫人将这奸贼赏与我们报仇。

  若是张家报仇,李家不能报,就有许多争论了。况且受害之家尽多,他一个人,如何报得完?我们不如把他推到空阔之处,众人立在一边,逐个走来,将冤仇数说他一遍,就咬他一口,如何?"众人齐声道:"妙极!妙极!"即时将张俊推在空处,绑在一棵柳树上。先是一个走过来,骂声:"奸贼!你为何强占我的妻子?"就一口咬下一块肉来,就走开去。让第二个上来骂道:"奸贼!你为何谋我的田地?"

  也是一口。又一个来道:"奸贼!你为何贪赃把我父亲害死了?"也是咬一口。你也咬,我也咬,咬得血肉淋漓。咬到后头,竟咬出一场笑话来。不知那里走出一个无赖,有甚冤仇,竟把他阳物都咬掉了!

  当时牛皋命将张俊斩首,袅了首级。然后命将秦熹、万俟l、罗汝楫三人斩了。

  将四颗首级,一并摆在岳爷面前,祭奠一番,焚化了纸钱。太夫人起身进城,同了牛皋、众将、公子等,入朝谢恩已毕,回归府第。次日,周三畏差解官将各奸臣家属,起解岭南而去。

  且说过不得两三日,又有告急本章进朝说:"兀术大兵已近朱仙镇,十分危急,请速发救兵!"张信抱本上殿启奏。孝宗随传旨,宣岳雷进朝。岳雷听宣,即行进朝,朝见已毕。孝宗面封岳雷为扫北大元帅,牛皋为监军都督,诸葛锦为军师,众位英雄俱各随征,有功之日,另行封赏。岳雷谢恩,辞驾出朝。次日,张元帅调拨人马。岳雷拜别了母亲妻小,到教场中点齐各将,带领二十万人马,浩浩荡荡,离了临安,望朱仙镇而来。有诗曰:恩仇已了慰双亲,领受兵符宠渥新。克建大勋同扫北,行看功业画麒麟。

  慢表岳雷带领三军来迎兀术。再说到当年铁面董先在九宫山落草,遇见了张宪,一同前去投顺了岳爷。其时不便携带家小,将妻子钱氏安顿在九宫山下一个村庄居祝所生一于,取名耀宗,年纪尚幼。后来董先死于金营阵上,岳元帅常常着人赠送金银抚养。不道这耀宗长成起来,只落得好一副长大身材,面如锅底,力大无穷,惯使一柄九股托天叉,重有百十余斤。那一村人惧怕他,俱称为"卷地虎"。那日和同伴中顽耍闲讲,提起岳爷父子被奸臣陷害,心中忿忿不平。回到家中,收拾行李,别了母亲,竟望临安小路,要与岳家报仇。

  在路行了几日,这一日来到列峰山下,天色已晚。正愁没个歇处,急步乱走,忽见前面树林内走出一个人来,生得身长九尺,年纪不上二十,面如黄土。头戴包巾,身穿青布扎袖;脚下缠着卷腿,穿着一双快鞋,手执一根铜棍。看见董耀宗近前,大喝道:"快拿买路钱来!"董耀宗哈哈大笑道:"朋友,要什么?"那人道:"要买路钱,要什么!"董耀宗哈哈大笑道:"朋友,这个路是你几时挣的,却要我的买路钱?"那人道:"普天下的路,老爷撞着就要钱,若不与我,休想过去!"

  耀宗道:"你问我老爷要钱,岂不是虎头上来抓痒?不要走,且赏你一叉,发个利市。"便举叉望那人搠来。那人大怒,舞动熟铜棍招架。二人战了五十余合,不分个高下。耀宗暗想:"这个人本事倒好,不如收伏他做个帮手也罢。"便将九股叉架住了铜棍,叫道:"朋友,与你杀了半日,不曾问得你的姓名,且说与我听。"

  那人道:"老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王名彪。因我有些力气,这些人都呼我做'摇山虎'。"董耀宗道:"你既有这样本事,为什么不去干些功名,倒在这里剪径?"王彪大喝道:"放你娘的屁!我父亲乃岳元帅麾下将官,我岂肯为盗?只为要往临安去,少了盘缠,问你借些,什么剪径!"董耀宗道:"你父亲既是岳元帅的将官,不知叫甚名字?"王彪道:"我父亲王横,那处不闻名?"董耀宗道:"如此说来,我和你俱是自家人了。我非别的,乃铁面董先之子,董耀宗是也。"

  王彪听了,便撒了熟铜棍,慌忙作揖道:"啊呀!原来是董公子,方才多多得罪,休要见怪!不知公子为何到此?"董耀宗把要往临安与岳爷报仇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道:"不想在此处得遇王兄!"王彪道:"不瞒公子说,父亲跟随大老爷来至临安,到了平江驿,大老爷被众校尉拿了。那时我父亲不服,正欲动手,大老爷喝住,被众校尉乱刀砍死。我在家闻得此信,不知真假,别了母亲,赶到平江探听。半路上遇着跟随军士,将此铜棍还我,方得实信。又闻得将大老爷拿进京去,只得回来。

  不道今年母亲亡过,舅舅又死了,只剩得单身独一。故此要往临安去,打杀那些奸臣,为大老爷、父亲报仇。不想带少了盘缠不能前去,所以在此做这勾当。"二人大笑。耀宗也把心事说了一遍。各各欢喜,就在山下撮土为香,拜为弟兄。赶到前村,寻个歇店,歇了一夜。

  次日,同望临安上路。一日,来到九龙山下,只听得一棒锣声,松林内走出几十个喽罗,一字排开,大叫:"快拿买路钱来!"董耀宗对王彪道:"三兄弟,你的子孙来了。"王彪大笑,走上一步,喝声:"狗弟子孩儿!老爷正没盘缠,若有,快快送些来与我。"喽罗道:"可不晦气么!两天不发利市,今日又张着个穷鬼!

  滥不济,把身上的包裹留下,也当杀水气。"众喽罗也不晓得利害,七手八脚,向他二人背上来把包裹乱扯。王彪大怒,把熟铜棍一扫,跌倒七八个。董耀宗把九股叉略略一动,又叉翻了四五双。众喽罗见来得凶,都飞奔上山去了。

  董耀宗叫声:"三兄弟,你看那些喽罗逃上山去,必然有贼头下来,我与你在此等一等,替他要些盘缠去也好。"王彪道:"董哥说得有理。"话犹未了,只见山上飞下一骑马来,董耀宗抬头一看,只见马上坐着一位英雄,生得脸自身长,眉浓唇厚,两耳垂肩,鼻高准阔。身穿一领团花绣白袍,头戴一顶烂银盔,坐下白龙马,手提双铁戟。近前来大喝一声:"那里来的野种!擅敢伤我的喽兵,爷爷来取你的命也!"董耀宗大怒,也不回话,举手中托天叉劈面就搠。那将使动双戟,如雪花飘舞一般的飞来,马步相交,叉戟并举。不上二十来合,王彪见董耀宗招架不住,提起手中熟铜棍上前助战。那人使动手中双戟,犹如猛虎离山,好似恶龙戏水。

  二人战不过,只得往下败走。那人紧紧追赶。

  二人大叫道:"我等要紧去报大仇,和你作甚死冤家,苦苦的来追我?"那将道:"既是你要去报仇,且住着,说与我听。若果有什么大仇要紧去报,便饶你前去;倘说不明白,休想要活。"董耀宗道:"俺乃岳元帅麾下统制董先之子,名叫董耀宗。这个王彪,是王横之子。因岳爷爷被秦桧、万俟l等众奸臣杀害,我两个要到临安去杀尽奸臣,故此要紧。"那将听了,哈哈大笑,连忙收戟下马道:"不知是二位兄长,多多得罪!我非别人,乃杨再兴之子,杨继周是也。当日家父归顺了岳爷,小弟幼时,就同家母住在寨后。不料家父被兀术射死在小商河,我母亲日夜悲啼,染成一病而亡。小弟本欲到朱仙镇投奔岳爷,去杀兀术报仇,不想元帅又被奸臣陷害。故此小弟招集旧时人马,复整山寨。今日得退二位,既要报仇,请二兄到山寨商议。"二人大喜道:"原来是杨公子,怪道这等好武艺!"二人重新见礼。喽罗牵过马来,三人坐了,一同上山。

  进寨坐定,各把心中之事诉说一番。继周道:"临安既为帝都,自有许多人马,我三人不可莽撞,反误大事。二兄权住在此,且招揽英雄,粮草充足,那时杀进临安,方可报得此仇。"二人称言有理。三人说得投机,摆下香案,结为兄弟,就在这九龙山上落草,分拨喽罗四处探听张罗。

  一日,三人正在寨中闲谈,忽有巡山小喽罗报道:"山下有一起官家,解犯在此经过,打听得有些油水,特来报知。"王彪起身道:"待小弟去拿来。"随提着铜棍,带领喽罗,大步飞奔下山。只见四个解官、五六十个解差,押着三四十个犯人,男男女女,已到面前。王彪大喝一声:"拿买路钱来!"那些解官、解差吓得魂不附体,战兢兢的叫声:"大王!我们并非客商,乃是刑部解差,解些罪犯,往岭南去的。求大王放我们过去罢!"王彪道:"我也不管这些噜苏。"叫众哄罗:"都与我拿上山去!"众喽罗一声呐喊,就把众人推的推、扯的扯,推着车,挑着担,一齐押上山来。

  王彪进了山寨,对杨继周道:"小弟拿得这些罪犯,我们审他一审,看内中如有冤枉的,便把解官杀了,放他们去。"众犯听得了,齐声叫道:"冤枉的。"四个解官慌忙跪下道:"大王爷爷!这班都是奸臣家属,并没有什么冤枉的事!"董耀宗便问道:"是那个奸臣的家属?细细说来。"那解官道:"这是秦桧的媳妇、女儿,这是万俟l、罗汝楫、张俊等众奸臣的子女、媳妇,一共有四十多名,现有文书为证。"杨继周道:"这班所犯何罪?你可说来。"解官即将高宗崩驾,孝宗登极,兀术起兵,张信进宫启奏,赦回岳氏一门,岳公子应袭父职,圣上亲往岳王坟前祭奠,又差官招安了牛皋老爷们,将各奸臣处斩,子孙、眷属尽流岭南充军之事,细细述了一遍。三个大王听了,一齐呵呵大笑道:"这一班奸贼,不想也有今日!"吩咐将万俟l、罗汝楫、张俊之子,取出心肝,另行枭首。众喽罗将这班人推到剥衣亭上,一齐绑起来,剐出心肝,又把他们首级砍下,排在桌上。设了岳爷父子、张宪的牌位,将心肝人头祭奠已毕。王彪又把父亲王横的牌位供着,亦将心肝人头祭奠过了。那解官吓得魂飞胆丧,只是磕头求告。杨继周道:"你休得害怕。

  俺且问你,如今那岳家少爷,还是在朝为官,还是在那里?"解官道:"岳家公子,今朝廷封为扫北大元帅。牛皋老将,封为监军。一班老小英雄,尽皆随征。起了二十万大兵,迎请二圣回朝,扫灭兀术去了。"杨继周吩咐:"将众奸臣罪犯的财物,赏了解官,打发他下山去罢。"那解官等磕头谢恩,没命的奔下山去,赶路回临安复旨去了。

  杨继周对董耀宗道:"既然岳二公子提兵扫北,我们何不弃了山寨,统领人马,去助他一臂,何如?"董耀宗道:"大哥之言,正合我意。"继周道:"但是我们与岳公子并未相识,带了许多人马,恐怕动人疑惑。敢烦二位贤弟,先往朱仙镇大营去通达岳二哥;我却在此收拾人马粮草,随后就来。"王、董二人道:"大哥所见极是。"次日,辞了继周,只带两个小喽罗作伴,星夜望朱仙镇而来。正是:心忙似箭犹嫌缓,马步如飞尚道迟。

  再说那岳雷领了大元帅印绶,统领大兵二十万,到了天长关。即有本关总兵郑材,出关迎接。岳雷过了天长关,直至朱仙镇上,放炮安营。

  那金邦探子。报进牛皮帐中来道:"启上狼主,宋朝差岳南蛮的儿子岳雷,统领二十万人马,已到朱仙镇上扎营了。"兀术道:"呀,有这等事!那南蛮皇帝,叫这后辈小儿来拒敌,想也是命尽禄绝了!再去打听。"探于应声:"得令!"出帐而去。

  到了次日,岳雷升帐,诸将参见已毕,即传下令来道:"今日那一位将军去见头阵?"说还未了,旁边闪出一将,应声:"小将愿往。"岳雷一看,却是欧阳从善。岳雷即命带领三千人马,往金营讨战。从善答应一声:"得令!"出营上马,手提双斧,带领军士直至番营,大声喊道:"快着几个有本事的出来试斧头。"那探事小番报进帐中,兀术问道:"今日有南蛮讨战,谁人去与我拿来?"但见帐下闪出一员番将应道:"小将土德龙愿往。"兀术遂点三千人马,叫土德龙出去迎敌。

  土德龙得令,手提镔铁乌油棍,出营上马,带领番兵,来到阵前。欧阳从善抬头观看,但见来的番将:金盔插雉羽,蓝脸爆睛红。金甲袍如人,黄骠马似熊。

  手执乌油棍,腰悬满月弓。金部称大将,名为土德龙。

  欧阳从善看见番将相貌凶恶,暗暗的道:"我在江边海口,见了些粗蠢蛮汉,却是从未见过鞑子的。不要初发利市,倒输与他了。"便喝道:"来将何人?快通名来。"

  土德龙道:"俺乃大金国昌平王平南大元帅完颜兀术四太子麾下前哨平章土德龙是也。你乃何人,敢来阻我大兵,自寻死路?"从善道:"我乃大宋天子驾前都督天下兵马扫北大元帅岳帐下统制欧阳从善,名唤'五方太岁'的便是。何不自下马受缚,省我老爷动手?"土德龙大怒,舞动乌油棍,当头打来。欧阳从善摇动双斧,劈面相迎。两马跑开,斧棍并起,一来一往,不上十二三个回合。这个番贼,原来中看不中吃的。从善是拚命的,把双斧没头没脸的乱劈,他那根乌油棍竟有些招架不住了。又战了三四合,被从善左手这把斧挑开乌油棍,右手这把斧砍去,正砍个着,土德龙好好一个头竟劈做两片,死于马下。枭了首级,掌着得胜鼓,回营缴令。

  岳雷命军政司上了欧阳从善第一功。

  那边小番飞风报进牛皮帐中:"启上狼主,土元帅失机了!"旁边恼了土德虎、土德彪、土德豹弟兄三人,一齐上前禀道:"南蛮杀我哥哥,小将弟兄们前去擒那岳南蛮来,与哥哥报仇。"兀术依言,拨兵五千,同去讨战。三人得令,上马领兵,来至宋营前喊骂。小校报进中军。岳雷即传请老将吉青,协同宗良、余雷,带领三千人马,一齐迎战。三人领令,出营上马,来到阵前。但见对阵马上,齐齐排列着三员番将,怎生打扮?但见正中间那将:脸似赤霞红,怪眼赛灯笼。铁甲生光焰,皮带嵌玲拢。

  骏马追风电,狼牙出海龙。将军土德虎,出阵显威风。

  左首马上坐着的,生得来:

  一张铁扇嘴,胡须乱更虬。两只铜铃眼,睁开鬼神愁。

  大刀横马背,杀气满心头。若问名和姓,金邦土德彪。

  右首马上坐着的,越发生得凶恶:

  头如笆斗大,青脸爆双睛。身长一丈二,膂力几千斤。

  叱咤风云变,暗哑山岳崩。番邦土德豹。俨似巨灵神。

  吉青大喝一声:"你们这班狗养的!一个个排齐了,报明名字,把颈脖子伸长些,好等我来排头打去,省些气力。"那土德虎大喝道:"你这狗南蛮,休要乱话,尚不知某家大名厉害哩!某乃大金兀术四太子帐下前哨平章士德虎。这是俺三弟土德彪、四弟上德豹。你杀了我大哥,特来拿你去,挖出心肝来祭奠。"吉青道:"啐!

  张三入了你娘,却问我李四要钱!不要走,吃我一棒罢!"举起金顶狼牙棒,当头盖下,土德虎忙把铁搠狼牙榻相迎。

  二将一样狼牙棍,棋逢敌手相交进。来来往往手无停,下下高高心不定。一个棒来心不善,一个棒去真凶狠。直杀得:天昏地暗鬼神愁,倒海翻江波浪滚!

  两个战了二三十合,土德虎有些招架不住了。土德彪摇动手中雁翎刀,出阵助战。

  这里宗良举起镔铁棍,接住厮杀。土德豹挺着丈二蛇矛,飞风出马。余雷舞动双铁锤来迎。六个人捉对儿厮杀。但见:两阵齐鸣战鼓,六人各逞英豪。长枪铁棍乱相交,雁翎双锤闪耀,这场恶战果躁跷,莫作寻常闲闹!

  六人大杀了一阵。土德彪手中刀略略一松,被宗良挡腰一棍,打下马来。三军一声呐喊,土德虎着了忙,来不及,吉青的狼牙棒早从头上盖将下来,把个天灵盖打得粉碎。土德豹见两个哥哥俱死,不敢恋战,拨转马头败走。这里三人也不追赶,取了首级,回营报功。

  那土德豹败回金营,来见兀术,哭禀道:"南蛮厉害,两个哥哥又丧于南蛮之手,特来领罪!"兀术大怒道:"有这等事!"便问帐下:"有何人敢去与岳南蛮打仗?"当时恼了大元帅粘得力,上前来禀道:"小将愿往。"兀术便道:"将军若去,自必成功。"遂命领军三千,去宋营报仇。

  粘得力领令出营,手提一百二十斤重的紫金锤,跨上骆驼,直至宋营讨战。小校报进中军:"启上元帅,营门外有番将讨战!"岳雷传令:"命罗鸿、牛通二人,带领三千人马迎敌。"二人得令,出营上马,来到阵前。抬头观看,但见来的番将:头上金冠雉尾飘,身穿金甲象皮绦。腰悬秋水青风到,背插螭头雁翎刀。

  面似红铜无二色,满口黄须如蜡胶。俨似金刚无二样,胜却波斯国内豪。

  牛通大喝一声:"你这蛮子,叫什么名字?说明了,好上帐。"粘得力道:"某家乃金邦大元帅粘得力便是。你是何人,敢伤我的先锋?"牛通道:"老爷叫做'金毛太岁'。你撞着太岁爷,也是阎王注定你的寿限了,且吃我一刀!"粘得力举起紫金锤,架开刀,还一锤打来。牛通举刀一架,格当一声响,震得两臂麻木。牛通叫声:"好家伙!"粘得力又是一锤,牛通一闪,落了空,跌下马来。罗鸿见了,飞马上前,抵住了粘得力,大战了四五个回合。宋营军士将牛通救回营去。罗鸿战不住粘得力,也只得败回。

  岳雷在帐中闻报番将厉害,忙令宗良、余雷、欧阳从善、郑世宝田将,一齐出营接应。正值罗鸿败回,宗良就抡动铁棍,从善舞开双斧,余雷抡起铁锤,郑世宝排开铁方槊,上前迎住粘得力,走马灯相似,团团转的厮杀。粘得力毫无惧怯,舞起紫金锤,左插花,右插花,上三路,下三路,战了四十余合,越斗越有精神了。

  四将看来不搭对,只得败回。粘得力见天色已晚,呜金收军回营,来见兀术报功。

  兀术大喜道:"元帅今日辛苦了,且请回营将息。"粘得力谢了,自回本营。

  次日,粘得力又到宋营讨战。岳雷传令王英、吉成亮、施凤、汤英、伍连、余雷、韩起龙、韩起凤、岳霆,共是十员小将,出马迎敌。众将得令,各拿兵器出营,来到陈前。也不通名道姓,一窝蜂上前,将粘得力围住核心,刀枪并举,锤斧齐奔。

  粘得力大喝:"你们有多少?索性一齐来受死!"使起紫金锤,左遮右架,前挑后搠,那里在他心上。早有小番报知兀术,兀术随命撒离罕、孔彦舟、孛堇哈哩。鹃眼郎君四员骁将,出马助阵。呀!嘎嘎!这场恶战,好不怕人!但见:光烁烁,旌旗荡漾;骨冬冬,战鼓齐挝;昏惨惨,冥迷天日;渐索索,乱撒风砂;唿啦啦,箭锋似雨;密锵锵,戈戟如麻。

  直杀得黑洞洞双眼乱飞花,但只见轱辘辘人头滚落。

  那粘得力犹如离山猛虎,出海蛟龙;更有这四员猛将,帮助威风。那十员小将都有些招架不住,一个个拨马奔回。粘得力率领众将兵卒,随后追来。将近宋营,亏得未营军士鸟枪喷筒,强弓硬弩,飞蝗一般放来。粘得力等只得鸣金收兵,打着得胜驼皮鼓,回营缴令去了。

  到了次日,岳雷升帐,齐集众将商议。诸葛锦道:"元帅不必忧心!小可夜来细观乾象,袖卜阴阳,不日有将星来克他,必有大将来帮助成功扫北也。"正在议论之际,忽有小校进帐来报元帅:"番将粘得力,又来营前讨战。口出大言,说要踹进营来,踏为平地。还有许多不好听的说话,小的不敢说。"岳雷皱了眉头,想:"那番将如此骁勇,如何擒得他?"吩咐:"且将'免战牌'挑出,待我商议一计,然后开兵。"那牛皋在旁边听了,便大叫道:"且慢着!我想你父亲当日出征,出阵当先,真个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从不曾打过一阵败仗。今日轮到你做元帅,一个番将擒他不住,还想要去扫北,真正出尽了父亲的丑了!待我为叔的出去拿来。"

  说罢,就提了双锏出营,上马冲出阵前,大喊道:"呔!你可就是什么粘得力么?"粘得力道:"既知某家的大名,就该逃避。你是什么人,这等大胆,来送死么?"牛皋道:"你这冒失鬼!牛皋爷爷还是认不得,亏你做什么将官!赏你一锏罢!"扑的就是一锏打去!粘得力提着紫金锤,扑的一声,枭开钢,还一锤,当顶门打来。牛皋双锏望上一架,那锤来得狠,把牛皋两手虎口都震开了,叫声:"不好!"回转马头就走。只因在岳雷面前说了大话,不好意思往本营败走,只得落荒而逃。粘得力道:"牛南蛮!你待走到那里去?"登开骆驼,紧紧追赶:好似皂雕追紫燕,浑如猛虎逐赢羊。不知牛皋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五回 孙武子演阵斩美姬 蔡昭侯纳质乞吴师_东周列国志(明)余邵鱼 冯梦龙(清)蔡元放等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七十五回 孙武子演阵斩美姬 蔡昭侯纳质乞吴师

 

  话说庆忌临死,诫左右勿杀要离,以成其名。左右欲释放要离。要离不肯行,谓左右曰:"吾有三不容于世,虽公子有命,吾敢偷生乎?"众问曰:"何谓三不容于世?"要离曰:"杀吾妻子而求事吾君,非仁也;为新君而杀故君之子,非义也;欲成人之事,而不免于残身灭家,非智也。有此三恶,何面目立于世哉!"言讫,遂投身于江。舟人捞救出水,要离曰:"汝捞我何意?"舟人曰:"君返国,必有爵禄,何不俟之?"要离笑曰:"吾不爱室家性命,况于爵禄?汝等以吾尸归,可取重赏。"于是夺从人佩剑,自断其足,复刎喉而死。史臣有赞云:

  古人一死,其轻如羽;不惟自轻,并轻妻子。

  阖门毕命,以殉一人;一人既死,吾志已伸。

  专诸虽死,尚存其胤;伤哉要离,死无形影!

  岂不自爱?遂人之功;功遂名立,虽死犹荣!

  击剑死侠,酿成风俗;至今吴人,趋义如鹄。

  又有诗单道庆忌力敌万人,死于残疾匹夫之手,世人以勇力恃者可戒矣。诗云:

  庆忌骁雄天下少,匹夫一臂须臾了。 

  世人休得逞强梁,牛角伤残鼷鼠饱。

  众人收要离肢体,并载庆忌之尸,来投吴王阖闾。阖闾大悦,重赏降卒,收于行伍。以上卿之礼,葬要离于阊门城下,曰:"藉子之勇,为吾守门。"追赠其妻子。与专诸同立庙,岁时祭祀。以公子之礼,葬庆忌于王僚之墓侧。大宴群臣。伍员泣奏曰:"王之祸患皆除,但臣之仇何日可复?"伯阂啻估崆氡コc劂淘唬骸百姑鞯┑蹦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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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曰《始计》篇,二曰《作战》篇,三曰《谋攻》篇,四曰《军形》篇,五曰《兵势》篇,六曰《虚实》篇,七曰《军争》篇,八曰《九变》篇,九曰《行军》篇,十曰《地形》篇,十一曰《就地》篇,十二曰《火攻》篇,十三曰《用间》篇。

  阖闾顾伍员曰:"观此《兵法》,真通天彻地之才也。但恨寡人国小兵微,如何而可?"孙武对曰:"臣之《兵法》,不但可施于卒伍,虽妇人女子,奉吾军令,亦可驱而用之。"阖闾鼓掌而笑曰:"先生之言,何迂阔也!天下岂有妇人女子,可使其操戈习战者?"孙武曰:"王如以臣言为迂,请将后宫女侍,与臣试之。令如不行,臣甘欺罔之罪。"阖闾即召宫女三百,令孙武操演。孙武曰:"得大王宠姬二人,以为队长,然后号令方有所统。"阖闾又宣宠姬二人,名曰右姬左姬至前,谓武曰:"此寡人所爱,可充队长乎?"孙武曰:"可矣。然军旅之事,先严号令,次行赏罚,虽小试,不可废也。请立一人为执法,二人为军吏,主传谕之事;二人值鼓;力士数人,充为牙将,执斧刀戟,列于坛上,以壮军容。"阖闾许于中军选用。孙武吩咐宫女,分为左右二队,右姬管辖右队,左姬管辖左队,各披挂持兵,示以军法:一不许混乱行伍,二不许言语喧哗,三不许故违约束。明日五鼓,皆集教场听操。王登台而观之。

  次日五鼓,宫女二队,俱到教场,一个个身披甲胄,头戴兜鍪,右手操剑,左手握盾。二姬顶盔束甲,充做将官,分立两边,伺候孙武升帐。武亲自区画绳墨,布成阵势。使传谕官将黄旗二面,分授二姬,令执之为前导;众女跟随队长之后,五人为伍,十人为总,各要步迹相继,随鼓进退,左右回旋,寸步不乱。传谕已毕,令二队皆伏地听令。少顷,下令曰:"闻鼓声一通,两队齐起;闻鼓声二通,左队右旋,右队左旋;闻鼓声三通,各挺剑为争战之势。听鸣金,然后敛队而退。"众宫女皆掩口嬉笑。鼓吏禀:"鸣鼓一通。"宫女或起或坐,参差不齐。孙武离席而起曰:"约束不明,申令不信,将之罪也!"使军吏再申前令。鼓吏复鸣鼓;宫女咸起立,倾斜相接,其笑如故。孙武乃揎起双袖,亲操⒁曰鞴模稚昵傲睿欢Ъ肮薏恍φ摺K镂浯笈侥亢稣牛⑸铣骞冢峄剑骸爸捶ê卧冢俊敝捶ㄕ咔肮颉K镂湓唬骸霸际幻鳎炅畈恍牛镆玻患纫言际偃坎挥妹恐镆樱∮诰ǖ比绾危俊敝捶ㄔ唬骸暗闭叮 彼镂湓唬骸笆磕丫≈铮镌诙映ぁ!惫俗笥遥骸翱山映ふ镀局冢 弊笥壹镂浞⑴矗桓椅チ睿憬笥叶О蟾俊c劂淘谕铺ㄉ峡此镂洳傺荩黾笃涠В笔共撼纸诔劬戎钤唬骸肮讶艘阎帽埽硕坦讶私龛危跏使讶酥猓讶朔谴硕В巢桓饰叮虢庵 彼镂湓唬骸熬形尴费浴3家咽苊诰渚坏檬堋H翎呔陀凶铮我苑冢俊焙攘钭笥遥骸八僬抖В 辫善涫子诰啊S谑嵌庸薏还衫跏桓已鍪印K镂溆诙又性偃《耍笥叶映ぁT偕炅罨鞴模阂还钠鹆ⅲ男校暮险剑鹗站W笥医耍匦矗灾猩练⒉徊睿允贾林眨湃晃奚D耸怪捶ㄍㄎ馔踉唬骸氨颜耄竿豕壑┩跛谩K涫垢疤赖富穑嗖桓彝吮芤印!摈孜逃惺剿镂涫员略疲BR>
  强兵争霸业,试武耀军容。 

  尽出娇娥辈,犹如战斗雄。 

  戈挥罗袖卷,甲映粉颜红。 

  掩笑分旗下,含羞立队中。 

  闻声趋必肃,违令法难通。 

  已借妖姬首,方知上将风。 

  驱驰赴汤火,百战保成功。

  阖闾痛此二姬,乃厚葬之于横山,立祠祭之,名曰爱姬祠。因思念爱姬,遂有不用孙武之意。伍员进曰:"臣闻'兵者,凶器也。'不可虚谈。诛杀不果,军令不行。大王欲征楚而伯天下,思得良将,夫将以果毅为能,非孙武之将,谁能涉淮泗,越千里而战者乎?夫美色易得,良将难求,若因二姬而弃一贤将,何异爱莠草而弃嘉禾哉!"阖闾始悟。乃封孙武为上将军,号为军师,责成以伐楚之事。伍员问孙武曰:"兵从何方而进?"孙武曰:"大凡行兵之法,先除内患,然后方可外征。吾闻王僚之弟掩馀在徐,烛庸在钟吾,二人俱怀报怨之心。今日进兵,宜先除二公子,然后南伐。"伍员然之。奏过吴王,王曰:"徐与钟吾皆小国,遣使往索逋臣,彼不敢不从。"乃发二使,一往徐国取掩馀,一往钟吾取烛庸。徐子章羽不忍掩馀之死,私使人告之,掩馀逃去。路逢烛庸亦逃出,遂相与商议,往奔楚国。楚昭王喜曰:"二公子怨吴必深,宜乘其穷而厚结之。"乃居于舒城,使之练兵以御吴。阖闾怒二国之违命,令孙武将兵伐徐,灭之。徐子章羽奔楚。遂伐钟吾,执其君以归。复袭破舒城,杀掩馀、烛庸。阖闾便欲乘胜入郢。孙武曰:"民劳未可骤用也。"遂班师。于是伍员献谋曰:"凡以寡胜众,以弱胜强者,必先明于劳逸之数。晋悼公三分四军,以敝楚师,卒收萧鱼之绩,惟自逸而以劳予人也。楚执政皆贪庸之辈,莫肯任患,请为三师以扰楚。我出一师,彼必皆出,彼出则我归,彼归则我复出,使彼力疲而卒惰,然后猝然乘之,无不胜矣。"阖闾以为然。乃三分其军,迭出以扰楚境,楚遣将来救,吴兵即归,楚人苦之。

  吴王有爱女名胜玉,因内宴,庖人进蒸鱼,王食其半,而以其馀赐女,女怒曰:"王乃以剩鱼辱我,我何用生为?"退而自杀。阖闾悲之,厚为殓具,营葬于国西阊门之外,凿池积土,所凿之处,遂成太湖,今女坟湖是也。又斫文石以为椁,金鼎、玉杯、银尊、珠襦之宝,府库几倾其半,又取"磐郢"名剑,皆以送女。乃舞白鹤于吴市之中,令万民随而观之,因令观者皆入隧门送葬。隧道内设有伏机,男女既入,遂发其机,门闭,实之以土,男女死者万人。阖闾曰:"使吾女得万人为殉,庶不寂寞也。"至今吴俗殡事,丧亭上制有白鹤,乃其遗风。杀生送死,阖闾之无道极矣!史臣有诗云:

  三良殉葬共非秦,鹤市何当杀万人? 

  不待夫差方暴骨,阖闾今日已无民!

  话分两头。却说楚昭王卧于宫中,既醒,见枕畔有寒光,视之,得一宝剑。及旦,召相剑者风胡子入宫,以剑示之。风胡子观剑大惊曰:"君王何从得此?"昭王曰:"寡人卧觉,得之于枕畔,不知此剑何名?"风胡子曰:"此名'湛卢'之剑,乃吴中剑师欧冶子所铸。昔越王铸名剑五口,吴王寿梦闻而求之。越王乃献其三,曰'鱼肠'、'磐郢'、'湛卢'。'鱼肠'以刺王僚;'磐郢'以送亡女;惟'湛卢'之剑在焉。臣闻此剑乃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然人君行逆理之事,其剑即出。此剑所在之国,其国祚必绵远昌炽。今吴王弑王僚自立,又坑杀万人,以葬其女,吴人悲怨,故'湛卢'之剑,去无道而就有道也。"昭王大悦,即佩于身,以为至宝,宣示国人,以为天瑞。

  阖闾失剑,使人访求之,有人报:"此剑归于楚国。"阖闾怒曰:"此必楚王赂吾左右而盗吾剑也!"杀左右数十人。遂使孙武、伍员、伯郝适Ψコ8辞彩拐鞅谠健T酵踉食N从氤豢戏⒈K镂涞劝纬倍兀蚝蟊患蹋彀嗍Αc劂膛街煌诜コ8茨狈ピ健K镂溱稍唬骸敖衲晁晷窃谠剑ブ焕!便劂滩惶旆ピ剑茉奖李,大掠而还。孙武私谓伍员曰:"四十年之后,越强而吴尽矣!"伍员默记其言。此阖闾五年事也。其明年,楚令尹囊瓦率舟师伐吴,以报潜六之役。阖闾使孙武伍员击之,败楚师于巢,获其芈繁以归。阖闾曰:"不入郢都,虽败楚兵,犹无功也。"员对曰:"臣岂须臾忘郢都哉!顾楚国天下莫强,未可轻敌。囊瓦虽不得民心,而诸侯未恶。闻其索赂无厌,不久诸侯有变,乃可乘矣。"遂使孙武演习水军于江口。伍员终日使人探听楚事。忽一日,报:"有唐蔡二国遣使臣通好,已在郊外。"伍员喜曰:"唐蔡皆楚属国,无故遣使远来,必然与楚有怨,天使吾破楚入郢也。"

  原来楚昭王为得了"湛卢"之剑,诸侯毕贺,唐成公与蔡昭侯亦来朝楚。蔡侯有羊脂白玉佩一双,银貂鼠裘二副,以一裘一佩献于楚昭王,以为贺礼,自己佩服其一。囊瓦见而爱之,使人求之于蔡侯。蔡侯爱此裘佩,不与囊瓦。唐侯有名马二匹,名曰"肃霜"。"肃霜"乃雁名,其羽如练之白,高首而长颈,马之形色似之,故以为名。后人复加马旁曰,乃天下希有之马也。唐侯以此马驾车来楚,其行速而稳。囊瓦又爱之,使人求之于唐侯。唐侯亦不与。二君朝礼既毕,囊瓦即谮于昭王曰:"唐蔡私通吴国,若放归,必导吴伐楚,不如留之。"乃拘二君于馆驿。各以千人守之,名为护卫,实则监押。其时昭王年幼,国政皆出于囊瓦。二君一住三年,思归甚切,不得起身。唐世子不见唐侯归国,使大夫公孙哲至楚省视,知其见拘之故。奏曰:"二马与一国孰重?君何不献马以求归?"唐侯曰:"此马希世之宝,寡人惜之!且不肯献于楚王,况令尹乎?且其人贪而无厌,以威劫寡人,寡人宁死,决不从之。"公孙哲私谓从者曰:"吾主不忍一马,而久淹于楚,何其重畜而轻国哉。我等不如私盗,献于令尹。倘得主公归唐,吾辈虽坐盗马之罪,亦何所恨!"从者然之,乃以酒灌醉圉人,私盗二马献于囊瓦曰:"吾主以令尹德尊望重,故令某等献上良马,以备驱驰之用。"囊瓦大喜,受其所献。次日,入告昭王曰:"唐侯地褊兵微,谅不足以成大事,可赦之归国。"昭王遂放唐成公出城。唐侯既归,公孙哲与众从者,皆自系于殿前待罪。唐侯曰:"微诸卿献马于贪夫,寡人不能返国,此寡人之罪,二三子勿怨寡人足矣。"各厚赏之。今德安府随州城北,有陂,因马过此得名也。唐胡曾先生有诗云:

  行行西至一荒陂,因笑唐公不见机。 

  莫惜输令尹,汉东宫阙早时归。

  又髯仙有诗云:

  三年拘系辱难堪,只为名驹未售贪; 

  不是便宜私窃马,君侯安得离荆南?

  蔡侯闻唐侯献马得归,亦解裘佩以献瓦。瓦复告昭王曰:"唐蔡一体,唐侯既归,蔡不可独留也。"昭王从之。

  蔡侯出了郢都,怒气填胸,取白璧沈于汉水,誓曰:"寡人若不能伐楚,而再南渡者,有如大川!"及返国,次日,即以世子元为质于晋,借兵伐楚。晋定公为之诉告于周,周敬王命卿士刘卷,以王师会之。宋、齐、鲁、卫、陈、郑、许、曹、莒、邾、顿、胡、滕、薛、杞、小邾子连蔡,共是十七路诸侯,个个恨囊瓦之贪,皆以兵从。晋士鞅为大将,荀寅副之,诸军毕集于召陵之地。荀寅自以为蔡兴师,有功于蔡,欲得重货,使人谓蔡侯曰:"闻君有裘佩以遗楚君臣,何独敝邑而无之?吾等千里兴师,专为君侯,不知何以犒师也?"蔡侯对曰:"孤以楚令尹瓦贪冒不仁,弃而投晋,惟大夫念盟主之义,灭强楚以扶弱小,则荆襄五千里,皆犒师之物也,利孰大焉。"荀寅闻之甚愧。其时周敬王十四年之春三月,偶然大雨连旬,刘卷患疟,荀寅遂谓士鞅曰:"昔五伯莫盛于齐桓,然驻师召陵,未尝少损于楚。先君文公仅一胜之,其后构兵不已。自交见以后,晋楚无隙,自我开之不可。况水潦方降,疾疟方兴,恐进未必胜,退为楚乘,不可不虑。"士鞅亦是个贪夫,也思蔡侯酬谢,未遂其欲,托言雨水不利,难以进兵,遂却蔡侯之质,传令班师。各路诸侯见晋不做主,各散回本国。髯仙有诗云:

  冠裳济济拥兵车,直捣荆襄力有馀。 

  谁道中原无义士,也同囊瓦索苞苴。

  蔡侯见诸军解散,大失所望。归过沈国,怪沈子嘉不从伐楚,使大夫公孙姓袭灭其国,虏其君杀之,以泄其愤。楚囊瓦大怒,兴师伐蔡,围其城。公孙姓进曰:"晋不足恃矣。不如东行求救于吴。子胥伯褐畛迹氤写蟪穑啬艹隽Α!辈毯畲又<戳罟镄赵蓟崽坪睿餐段夤璞云浯巫庸忧省N樵币劂淘唬骸疤撇桃陨诵闹梗肝惹7蚓炔滔悦瞥窭M跤脎嘶豢墒б病!便劂棠耸懿毯钪剩硪猿霰惹补镄展楸āc劂陶鞅急ǖ溃骸敖裼芯λ镂渥越诠椋惺虑蠹!便劂陶偃耄势淅匆狻K镂湓唬骸俺阅压フ撸允艄诙啵匆字贝锲渚骋病=窠钜缓簦斯杭谥谐隆⑿怼⒍佟⒑运馗接诔嗥咏诵脑钩欢捞撇蹋顺乒轮币印!便劂檀笤谩J贡焕胱ㄒ愀ㄌ硬ň邮亍0菟镂湮蠼樵辈焊敝椎芄臃蚋盼确妫由阶ǘ搅糕谩Oて鹞獗颍盼颍铀范苫矗钡植坦D彝呒獗拼螅馕Ф撸挚治獗犯希倍珊核讲磐驮蚣北ㄖ鳞几婕薄BR>
  再说蔡侯迎接吴王,泣诉楚君臣之恶。未几唐侯亦到。二君愿为左右翼,相从灭楚。临行,孙武忽传令军士登陆,将战舰尽留于淮水之曲。伍员私问舍舟之故。孙武曰:"舟行水逆而迟,使楚得徐为备,不可破矣。"员服其言。大军自江北陆路走章山,直趋汉阳。楚军屯于汉水之南,吴兵屯于汉水之北。囊瓦日夜愁吴军济汉,闻其留舟于淮水,心中稍安。楚昭王闻吴兵大举,自召诸臣问计。公子申曰:"子常非大将之才,速令左司马沈尹戍领兵前往,勿使吴人渡汉。彼远来无继,必不能久。"昭王从其言。使沈尹戍率兵一万五千,同令尹协力拒守。沈尹戍来至汉阳,囊瓦迎入大寨。戍问曰:"吴兵从何而来,如此之速?"瓦曰:"弃舟于淮I,从陆路自豫章至此。"戍连笑数声曰:"人言孙武用兵如神,以此观之,真儿戏耳!"瓦曰:"何谓也?"戍曰:"吴人惯习舟楫,利于水战,今乃舍舟从陆,但取便捷,万一失利,更无归路,吾所以笑之。"瓦曰:"彼兵见屯汉北,何计可破?"戍曰:"吾分兵五千与子,子沿汉列营,将船只尽拘集于南岸,再令轻舟,旦夕往来于江之上下,使吴军不得掠舟而渡。我率一军从新息抄出淮I,尽焚其舟,再将汉东隘道用木石磊断。然后令尹引兵渡汉江,攻其大寨,我从后而击之。彼水陆路绝,首尾受敌,吴君臣之命,皆丧于吾手矣。"囊瓦大喜曰:"司马高见,吾不及也。"于是沈尹戍留大将武城黑统军五千,相助囊瓦,自引一万人望新息进发。

  不知后来胜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 猗庐大破铁弗氐_东西晋演义(明)杨尔增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七十六回 猗庐大破铁弗氐

 

  初,匈奴刘猛死,刘虎代领其众居新兴,号"铁弗氐",与白部鲜卑皆附于汉。并州刺史刘琨将讨之,恨力不及。史说刘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少得隽朗之目,自负志气,有纵横之才,而颇浮夸。与范阳祖逖为友,俱以雄豪著名。永嘉元年,惠帝以为并州刺史。至是白部、铁弗为乱,意甚忧之。

  却说北胡白部大人结连铁弗刘虎,共计狄兵十万人,大掠边城。刘琨闻知,白部大人并铁弗氐刘虎为乱,连兵扰境,急忙写表,令人申奏朝廷。晋怀帝闻知,发诏回并州,令刘琨随便起军征讨。琨大惊,恐寡不敌众,与王平商议。平曰:"今北魏穆帝拓跋猗庐部下雄兵百万,战将千员,与本朝和亲,不如割西河地与之,料穆帝必从,起兵前来助战,里应外合,可擒白部大人矣。"琨曰:"恐他不肯动兵。"平曰:"可使君公子前去为质,彼自肯动兵。"琨曰:"既如此,事急矣,我就作书,汝与公子导即行。"言讫,即唤刘导出曰:"今白部大人统兵犯境甚急,你可同王平去北魏处为质,借兵征讨,候杀退白部,我即将西河之地换汝而还,汝宜小心。"导垂泪与王平便行。不数日,到北五原,呈上文书,代主看讫,即留刘导,当作回书与王平回去。乃聚集文武计议,起兵五万,乃使太弟之子郁律为将,出并州助战。

  却说郁律姿质雄壮,甚有威略,后号为平帝。今奉命救援,以蒋琰为参军,以江夏律为长史,以赵延为大将,总督军马,用西渠为副将,又用北将数十员,共起两部甲兵,总计十万,前往并州。起发大队人马,各依队伍,夜住晓行,所过之地,秋毫无犯。

  却说白部听知平帝自引兵来,与铁弗共议分兵二路迎敌。

  铁弗取左路,白部取右路,共有五万军马。且说铁弗氐一军前来迎敌,为头先锋姓郎名唤,使支大戟,有万夫不当之勇。生得身长九尺,面貌丑恶,离了大寨而来拒战北兵。

  却说平帝大兵已到境界,前部大将西渠、副将张疑抵前入界首,与焕军马相遇,列成阵势。张疑出马与焕交锋,战数合,疑诈败,焕随后赶来。走不数里,西渠、王兴齐出,绝其后路,疑复回,三将夹攻,生擒郎焕。解至大寨,来见平帝,平帝教斩。

  却说铁弗、刘武见部将被捉,大惊,急来与白部大人商议进兵。当白部大人令金单、花奴、阿会三大人各领兵五万,分三路迎敌平帝军马。三人得令,即出营寨。金单大人领兵取左路进,花奴大人以兵取中路进,阿会大人以兵取右路进,各带五万胡兵,分路而进。

  却说平帝军行五十里下寨,三路左右中各有报马报胡兵三路而来迎敌。平帝在帐中见说,唤赵延至帐前,却待吩咐,故不开言。又唤西渠至帐前吩咐,又不开言。却又唤王平、伯恭至前,吩咐曰:"今胡兵分三路而来,吾欲使赵延、西渠二人去敌,为此二人不识地理,吾不敢用。王平汝可往左路迎敌,伯恭汝可往右路迎敌,吾令赵延、西渠随后接应。汝二人今整顿了军马,来日平明进兵。"王平、伯恭听令而行。又唤张疑,吩咐你领一支军马取中路,去敌胡兵。今日整顿军马,明日平明约会左路王平、右路伯恭一齐进兵,赵延、西渠随后接应,皆听令去了。赵、西二人面有怒色,平帝曰:"吾非不用汝二人,恐失锐气也。"赵延曰:"倘我等识得地理如何?"平帝曰:"若如此,吾用汝为大将。"赵、西二人辞退,平帝随即唤回,吩咐曰:"你二人是中年人物,休被胡兵算计,自宜小心。"赵延二人到自己寨中,商议曰:"吾二人是中年人,不用我等为先锋,却用后生,言吾二人不知路径,因此羞辱于我辈,真可气也。"西渠曰:"我二人各上马亲自去探路,拿住土人,教他引路。"赵延从其言。二人上马径取中路而来。行不数里,远远望见尘头起,二人策马上山坡看时,早见胡兵哨马数十骑来往巡哨。赵延、西渠分两路冲出去,胡兵见了,大惊而走。

  赵延、西渠各生擒一人回寨,问其路径。胡兵曰:"前面是金单元帅大寨,正在山口寨边,东西两路却通五溪元帅花奴寨,并诸洞使阿会之寨之后。"赵、西二人听知这话,当晚点起五万精兵,教擒来二人引路。二更左右,明月当空,赵、西二人同去劫寨。来到金单寨边,已及四更,诸胡方起造饭,准备日间厮杀。赵延、西渠两路杀人,胡兵大乱。延直到中军,正遇金单,交马只一合,刺杀金单于马下,割了首级,余军溃散。

  赵延便分一半军与西渠,抄东路花奴寨,自领一半军投西路抄阿会寨。赵延二人却从胡兵寨后杀出,将及到寨时,天色微明。

  却说西渠杀奔花奴寨,花奴已自知了,引军出寨后拒敌。

  只听前寨门大喊,原来王平军马已到,两下夹攻,胡兵大败。

  花奴冲条路走脱,背后西渠追赶不及。

  却说赵延杀到阿会寨时,伯恭引军先到,内外攻击,胡兵乱窜,阿会死战得脱。白部知三路败亡,遂引本部兵迎敌。北兵四下围裹将来,左右冲突。白部铁弗又逢刘琨引大兵拦住去路,后兵赶着白部大人、铁弗、刘武,众将一涌齐上生擒,押赴大寨来见平帝,兵降者无数,平帝尽收之。命将白部大人、铁弗氐、刘武尽斩之。

  次日,并州刺史刘琨一班儿将官,以牛酒粮米来北寨谢平帝,犒劳北军。平帝大悦,留坐,备酒相待,就要索西河之地。

  琨答曰:"大王暂且引兵还国,吾写表奏过晋帝降诏,前来交割其地,必然有丹诏来封赠殿下矣。"平帝曰:"君言亦是,来日退兵还国,不可失信。"于是送刘琨还州。次日,自领众军还国,朝见穆帝去讫。刘琨归州,即时使人上表入朝,奏与晋帝,盛称拓跋助国,大破白部大人及陷铁弗、刘武之功。怀帝大悦,使人奉诏入北,进穆帝为代公,封为大单于,国割西河五县马邑、阴馆、楼烦、畴崞、陉南与北单于。穆帝大喜,置酒相待来使,就请刘导同饮。次日,各以珍宝贡贺晋帝,又使刘导与使归还并州。因此穆帝又得其地,东接代郡,西连西河朔方数千里。其时与白部争战,五县人民逃散,猗庐乃徙人十万家充之,于是大霸匈奴之地。

  时北地属幽州王浚管,穆帝遣人来守代郡,王浚方知刘琨表以地割猗庐,浚由是与琨有隙,深恨之。乃以兵出拒猗庐之众,被猗庐杀败,走回幽州,不敢复出。猗庐既得志,以封邑去国悬远,民不相接,乃迁部落万余家,自云中入雁门,从琨求陉北之地,琨不能制,且欲倚之为援,以其地与之,由此猗庐益盛。琨遣使入朝,言于太傅越,请兵共讨刘聪。越忌苟为后患,遗书不许。

  时京师饥困日甚,太傅越使人以羽檄征天下之兵入援京师。怀帝亲谓使臣曰:"为我诏征诸镇,今日尚可救,后则无及矣。"使人去了,卒无至者,止有荆州都督山简遣人以兵五千入援,又被汉王如败走还。王如遂大掠沔、汉,直进逼襄阳。

  时怀帝大惊,急召文武商议迁都以避其难,惟王衍坚执为不可,乃令卖车牛以安众心。汉石勒以兵击并州,王如以兵寇襄阳。

  十一月,太傅越见胡寇益盛,内不自安,乃戎服入内,见帝曰:"今石勒以胡寇占去州郡日甚,臣请出讨石勒。"帝曰:"今胡虏进逼郊畿,公岂可远去以孤根本?"越对曰:"臣出而幸破贼,则国可振,犹强于坐待困穷也。"言讫,乃出率甲士四万向许昌,留何伦防察宫省,以行台自随。用王衍为军师,朝贤素望悉为佐吏,名将劲卒咸入其门。于是宫省无复守卫,饥死日甚,盗贼公行,府寺营署,并握堑自守。越既出,东屯项城,自领豫州牧。

  初,李毅死,其子李钊自洛往宁州,人奉之以为主州事,遣人诣京师,求为刺史。朝廷不许,乃以王逊为宁州刺史。逊奉诏至宁州,复表以李钊为朱提太守,朝廷许之。时宁州外逼于城,内有夷寇,城邑丘墟。逊乃自恶衣疏食,招集流散,数年之间,州境复安。又诛土豪不奉法者十余家,州境大治。逊乃点所部兵三万余,出击五苓夷。五苓夷无备,被王逊入其营垒,尽灭五苓之族。因此内外震服,宁州始安。

  却说汉王聪自以越次而立,忌其兄恭为乱,乃密使人杀之。

  时单皇太后有美色,汉主聪A焉。其子刘V屡以为言,单氏惭恚,至是死,V之宠由是渐衰。呼延皇后言于刘聪曰:"父死子继,古今之道,太弟何为者哉?陛下百年后,粲兄弟必无种矣。"聪心然之。刘V舅冲谓V曰:"疏不间亲,而主上有意于河内王矣,殿下何不避之?"V曰:"天下者高祖之天下,兄终弟及,何为不可。粲等既壮,犹今日也。且子弟之间亲疏距几,主上宁有此意乎?"遂不听。

  五年,汉嘉平元年正月,汉曹嶷以兵五万寇青州,苟以六万人出拒险隘。曹嶷不能入境,乃还归汉。被追出赶杀,嶷大败,走回去讫。石勒寇江夏,吏民闻风皆逃,江夏遂被其陷。勒意初欲保据江汉,张宾以为不可。会军中饥死者大半,乃渡沔,寇江夏守之。

  却说谯周之子居巴西,为成太守马脱所杀。其子谯登逃,请刘弘诣兵复仇。弘乃表登为梓潼内史,使其自募民兵去讨。

  于是谯登募巴蜀流民,得二千人,西上攻岩渠。马脱无备,被谯登陷儿获之,遂斩马脱,哭祭其父而食其肝,遂据涪城。成主李雄遣五节以兵一万来攻涪城,屡为谯登所败。至是连围三年,谯登食尽援绝,士民熏鼠食之,饿死甚众,无一人离叛者。

  及是成兵攻陷其城,登被成兵所获,来见成主雄。雄欲宥之,登词气不屈,遂遇害。

  却说巴蜀流民在荆湘间,为土民所困苦。湘州将军冯素与蜀人汝班有隙,言于刺史苟眺,欲尽诛流民。流民大惧,四五万家一时俱反。以醴陵令杜|为湘州刺史,以领其众以拒苟眺。

  却说扬州都督周馥以洛阳孤危,表请迁都寿春。太傅越恨馥不先白己,大怒,使人召馥。馥惧不行,太傅越密使人命琅邪王睿攻之。于是睿遂引兵攻馥,馥大败而走。琅邪王遂以王敦为扬州刺史,都督征讨诸军事。

  三月,苟恨太傅越易其镇,移檄诸州,陈越罪状。怀帝亦恶越专权违命,所留何伦等抄掠公卿,逼辱公主,密使人赐诏使讨之。由此兴兵,欲来讨越,越亦知其檄罪状。领兵攻越,先令骑兵收越党尚书刘曾、侍中程延斩之。越忧愤成疾,乃召集诸将士王衍等至卧所,谓曰:"吾自起兵陷颖、至今,得卿等戮力,攻战必克,今为强汉所困,无能解救。是以忧愤成疾,量必不起。汝等各效忠义之心,毋怀懈怠之意,杀退汉兵,保辅少主。"言讫,泪下如雨,遂以后事付王衍,而次日卒。

  越既卒,收硷讫,众将士共推王衍为元帅。衍不敢当,奉越丧,欲还葬。何伦闻知越卒,以裴妃及世子司马毗自洛阳东走,城中之民争随之,来奔越丧。时怀帝亦知越卒,乃追贬越为县令,诏以苟为大将军,都督青、徐、兖、豫、荆、扬诸军事,得志焉。

 

 

第七十六回 选将才独任吴明彻 含妒意特进冯小怜_南北史演义(民国)蔡东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七十六回 选将才独任吴明彻 含妒意特进冯小怜

 

  却说周主邕亲政以后,进太傅尉迟回为太师,柱国窦炽为太傅,大司空李穆为太保,齐公宪为大冢宰,卫公直为大司徒,赵公招宇文泰第七子。为大司空,柱国辛威为大司寇,绥德公陆通为大司马。此外如宇文神举、宇文孝伯及王轨等,亦皆进秩有差。又因庾季才一再谏护,特赐粟帛,升授大中大夫。当时老成宿将,如燕公于谨,郑公达奚武,隋公杨忠等,并皆去世。忠子名坚,曾为小宫伯,宇文护见坚非常相,屡欲引为腹心。忠密嘱道:"两姑之间难为妇,汝宁勿往!"坚谨遵父训,故护伏法受诛,坚得不坐。忠于天和三年逝世,坚袭爵为隋公,后来便是篡周的隋文帝。特笔提出。

  卫公直以勋旧沦亡,自己为诛护首功,益怀奢望,偏是三公名位,已被别人攫去,大冢宰又授齐公宪,大司马更授陆通,政权兵权,一些儿没有到手,心常怏怏。齐公宪曾任大司马,至是进官大冢宰,名为超擢,实夺兵权。开府裴文举为宪侍读,周主邕尝召入与语道:"昔魏末不纲,太祖辅政,及周室受命,晋公护乃起执大权,积久成常,便以为法应如是,试思从古到今,有三十岁的天子,尚须懿亲摄政么?《诗经》有言:夙夜匪懈,以事一人,一人就指天子。卿虽陪侍齐公,不得徒徇小忠,只知为齐公效死。且太祖以后,尚有十儿,难道可都登帝位么?卿须规以正道,劝以义方,辑睦我君臣,协和我兄弟,勿令自致嫌疑,再蹈晋公覆辙哩!"周主邕亦煞费苦心。文举拜谢而出,便即告宪。宪指心抚几道:"这是我的本心,公岂不知!但当尽忠竭节,何必多疑!"卫公直与宪有隙,宪因此格外容忍,且因直系周主母弟,每加友敬。直无从寻隙,暂得相安。

  周主邕追尊略阳公觉为孝闵皇帝,立皇子鲁公为太子。系后宫李氏所出,从前于淮平江陵,掳取李氏入关,周太祖泰,因李氏容貌端好,特赐与邕,乃遂生。性嗜酒色,周主邕因他居长,所以立为储贰。平时约束甚严,尝命东宫官属,录言语动作,每月奏闻,尚有所惮,不敢妄动。但江山可改,本性难移,父在时勉循礼法,父殁后谁作箴规?周主邕择嗣不慎,铸成大错,终不免贻误宗社了。都为后文写照。这且待后再表。

  且说陈主顼即位后,转眼间已两三年。应七十四回。这两三年内,还算没有大事,只广州刺史欧阳纥,于太建元年冬造反,逾年即得荡平。欧阳纥是欧阳子,与同定广州,欧阳事见前文。因得袭职。自华皎叛命奔周,见七十三回。陈主顼不免疑纥,征为左卫将军,纥不禁惶惧,竟举兵造反,出攻衡州。陈廷遣使谕旨,怵以周迪、陈宝应故事,见七十二回。纥仍不服,乃续命车骑将军章昭达率师往讨。昭达未至,纥却诱引阳春太守冯仆,至南海同抗陈军。仆系故高凉太守冯宝子,前见文。宝殁时仆才九岁,赖宝妻冼氏,怀集部落,安境息民,数州宴然。冼氏亦见前。陈调仆为阳春守,至是仆赴南海,遣人告母。冼夫人怅然道:"我两世忠贞,不意出此不肖儿,今怎可惜子负国呢!"深明大义。遂发兵拒境;率诸酋长迎章昭达。昭达至始兴,纥出屯冢⒄ざ掠U汛锒奖ィ⑵扑ぃ稣桨芗ǎ当祭镄恚徽汛锎雍笞非埽邓徒ǹ担妒资局凇S直砩腺蛉斯停轮髑彩钩纸冢岱赓夏缸樱肫偷梅庑哦己睿ㄊ兀衔蛉耍卮托逶安车,鼓吹卤薄,如刺史仪。冼夫人应该受封,仆曾潜通叛人,不应滥赏。章昭达得胜班师,顺道攻后梁。后梁主岿,岿嗣位见七十二回。与周总管陆腾,会军抵御,陆腾就峡口南岸筑城,横引大索,编苇为桥,借通饷运。昭达令军士并驾楼船,各施长戟,仰割大索,索断粮绝,遂得攻入城寨。后梁又向周告急,周使将军李迁哲往援,与昭达鏖战数次,昭达失利,方才引还。会陈太后章氏逝世,陈主居丧营葬,不复举兵,齐使人南下吊丧,独周使不至。已而章昭达病殁,陈主因新失大将,恐周伺隙来侵,乃遣使至周聘问,周始答使报聘。

  好容易过了五年,仲春下浣,夜间有白气如虹,自北方贯入北斗紫宫。陈太史占验星象,谓北齐将要乱亡。陈主顼忽动雄心,拟起兵伐齐,公卿多有异言,惟镇前将军吴明彻,决策请行。陈主顼乃语公卿道:"齐主荒乱,不久必亡,推亡固存,古有常训,朕已决计北伐,无庸疑议!但何人可作元帅,应由卿等公推。"大众都应声道:"莫如中权将军淳于量。"仆射徐陵独抗议道:"吴明彻家居淮左,谙齐风俗,且将略人才,亦无过明彻,臣愿举明彻为元帅。"尚书裴忌亦接入道:"臣意亦同徐仆射。"陵复续说道:"裴忌亦是良副,愿陛下委任!"陈主遂授吴明彻都督征讨诸军事,裴忌为副,统师十万,北向伐齐。

  明彻出秦郡,另遣都督黄法出历阳。齐遣军援历阳城,为黄法所破,齐更命开府尉破胡、长孙洪略与侍郎王琳,率兵救秦州。齐主纬仍召入西兖州刺史赵彦深,拜为司空,封宜阳王,命参军机。彦深密向秘书监源文宗,谘询方略,文宗道:"朝廷精兵,必不肯多付诸将,若止有数千人,徒供吴人刀俎。尉破胡人品卑劣,谅亦王所深知,此去必败无疑。为今日计,不若专委王琳,招募淮南三四万人,风俗相通,能得死力,并命旧将出屯淮北,自可固守。况琳与陈积衅甚深,必不肯反颜事陈,若不推诚用琳,更遣他人制肘,必成速祸,军事更不可为了!"彦深叹道:"此策诚足制胜,我已力争数日,终不见从;时事至此,尚复何言!"因相顾流涕。文宗方受调为秦陉刺史,泣辞而去。彦深实亦无能。

  尉破胡等出发邺都,特选长大有力的武士,充作前队,号为苍头犀角大力军。又募得西域胡人,控弩善射,箭无虚发,陈军颇加畏惮,未敢轻战。齐兵到了吕梁,直逼陈营,陈都督吴明彻,麾兵布阵,立马扬鞭,指语巴山太守萧摩诃道:"敌军所恃惟胡人,若得殪此胡,彼必夺气,君名当不让关羽了!"摩诃道:"胡人形状如何?愿为公力取此胡。"明彻乃召前时降卒,令他指示,又自酌酒饮摩诃。摩诃一饮而尽,即上马冲入齐军,专向胡人前闯去。胡人亦有头目,方挺身出阵,弯弓未发,摩诃取出小凿,遥掷过去,正中胡额,应手立仆,余胡骇散。齐军阵内的大力军,忙向前拦截摩诃,被摩诃执刀乱斫,立毙数人,大力军又复溃走。巨无霸尚不可恃,遑论大力军。王琳忙语尉破胡道:"吴兵甚锐,不可力敌,宜速收军退回,别用良策决胜。"破胡不从,尚驱部众迎战。吴明彻见摩诃摧敌,把鞭一挥,陈军大进,好似万马奔涛,无人敢敌。齐军大败,长孙洪略战死,破胡单骑驰免,王琳亦孤身走入彭城。

  吴明彻分兵进攻,连下瓦梁、阳平、庐江等城,黄法亦攻破历阳,进拔合肥。陈军势如破竹,齐城多望风迎降,所有高唐、齐昌、瓜步、胡墅诸城垒,次第入陈。又攻克口、青州、山阳、广陵诸城,齐遣尚书左丞陆骞,统兵二万人救齐昌,遇陈西阳太守周炅,即与交锋。炅用疑兵挡住前面,自率精兵绕出骞后,掩击骞军。骞顾后失前,被炅杀入阵中,一番蹂躏,骞军垂尽,独骞抱头窜去。齐令王琳移守寿阳,与扬州道行台尚书卢潜,刺史王景显等,共保寿阳外郭,吴明彻料琳甫入寿阳,众心未固,亟乘夜率兵往攻,果然一鼓得手,破入外郭,王琳等退保内城。明彻攻扑不下,乃堰肥水灌城,城中多病肿泄,十死六七。齐右仆射皮景和,率众数十万救寿阳,距城三十里,顿兵不进。陈军闻报,都向明彻面请道:"坚城未拔,大敌在迩,元帅将何法对待?"明彻拈须微笑道:"救兵如救火,彼乃结营不进,显是不敢来战,怕他甚么!我料这座寿阳城,定然旦夕可下了。"越日早起,令部兵饱餐一顿,自己亦亲擐甲胄,上马誓众,决破此城。当下出马督攻,四面攀援,鼓噪而上。守兵本来单弱,更且死亡甚众,怎能面面顾到。陈军既得登城,便即杀下,王琳、卢潜、王贵显等,巷战至暮,均力屈被擒。琳轻财爱士,得将卒心,虽尝流寓邺中,齐人多说他忠义,共加爱重。我说未必,试看前营三窟,便见一斑。及被擒后,明彻军中,尚有王琳旧属,皆相见唏嘘,莫能仰视。明彻恐在军为患,即命将琳等押送建康,嗣又防他道中遇劫,遣使追诛。远近闻琳被戮,哭声如雷。有一叟赍酒脯奠尸,哭亦尽哀,收琳血而去。

  齐廷屡促皮景和进兵,景和反抛戈弃甲,逃回邺中。齐主纬颇以为忧,穆提婆、韩长鸾等语齐主道:"寿阳本南人土地,何妨由他取去,就使国家尽失黄河以南,尚可作一龟兹国,龟兹音周慈,为西域国名。人生如寄,但当行乐,何用多事愁烦哩。"齐主遂转忧为喜,酣饮鼓舞。至皮景和入都,反称他全师北归,进为尚书令。糊涂可笑。

  齐仆射祖先尝媚事权幸,及得预政柄,也思黜退小人,沽名市直,因与陆令萱母子,互有龃龉。暗嘱中丞丽伯律,劾主书王子冲纳赂,事连提婆,欲因此并及令萱。令萱请诸齐主,释子冲不问,更令群小相率谮,令萱又在齐主前,自言老婢该死,误信祖,乃令韩长鸾检阅旧案,得伪敕,受赐等十余事,此时即非作伪,亦不患无辞!请加死刑。齐主尝与设誓,终身免刑,因特从轻谴,出为北徐州刺史。适陈军下淮阴,克朐山,拔济阴,入南徐州,直向北凉州进发。城外居民,多欲叛齐应陈。即大启城门,但禁人不得出衢路,城中寂然。叛民疑人走城空,不复设备,蓦闻鼓噪声自城中传出,祖竟督领州军,出城巡逻,叛民不禁骇走。会陈军前驱,已到城下,叛民复联合陈军攻城。猛见跃马迎战,弯弓四射,屡发屡中。叛民先闻失明,料他不能行军,哪知他有此绝技,又复惊退。再加参军王君植,挺身善斗,所向辟易,陈军倒也胆怯,不敢遽逼。且战且守,相持旬余。又遣部兵夜出城北,翌晨张旗擂鼓,向城南驰来,陈军疑是援兵,无心恋战,竟撤围退还。实有小智,能善用之,却也可使建功。穆提婆已经恨,故意不发援兵,总道他城亡身死,偏上表奏捷,真出意外。但终不得迁调,未几即病死任所。还算幸免。

  齐主纬丧师失地,毫不知愁,反阴忌兰陵王长恭,有意加害。长恭自邙山得胜,威名颇盛,见七十三回。武士相率歌谣,编成兰陵王入阵曲,传达中外。齐主纬尝语长恭道:"入阵太深,究系危险,一或失利,悔将无及。"长恭答道:"家事相关,不得不然。"齐主闻得家事二字,几乎失色,因令出镇定阳。长恭颇受货赂,致失民心,属尉相愿进言道:"王既受朝寄,奈何如此贪财!"长恭不答,愿又道:"大约因邙山大捷,恐功高遭忌,乃欲借此自秽么?"长恭才答一是字。愿叹道:"朝廷忌王,必求王短,王若贪残,加罚有名,求福反恐速祸了!"是极。长恭泣下道:"君将如何教我?"愿复道:"王何不托疾还第,勿预时事!"上策莫逾于此。长恭颔首称善,但一时总未甘恬退,遂致蹉跎过去。至江淮鏖兵,长恭恐复为将帅,喟然太息道:"我去年面肿,今何不复发呢?"自是佯称有疾,尝不视事。齐主纬察知有诈,竟遣使赐鸩,逼令自杀。长恭泣白妻郑妃道:"我有何罪,乃遭鸩死?"妃亦泣答道:"何不往觐天颜?"长恭道:"天颜岂可再见?"遂饮鸩而死。齐主闻长恭自尽,很是喜慰,但表面上还想掩饰,追赠长恭为太尉。长恭一死,亲王中又少一勇将了。自折手臂,亡在目前。

  且说陈都督吴明彻,奏凯班师,陈主顼加封明彻为车骑大将军,领豫州刺史。又召入仆射徐陵,亲赐御酒道:"赏卿知人。"陵拜谢道:"定策圣衷,臣有何力?"陈主大喜,勉慰有加,遂命将王琳首级,悬示都市。琳有故吏朱,独致书徐陵,愿埋琳首。书中略云:

  窃以典午将灭,徐广为晋家遗老,当涂已谢,马孚称魏室忠臣。梁故建宁公王琳,当离乱之辰,总方伯之任,天厌梁德,尚思匡继,徒蕴包胥之志,终遘苌弘之眚,致使身殁九泉,头行千里。伏惟圣恩博厚,明诏爰发,赦王经之哭,许田横之葬。不使寿春城下,唯传报葛之人,沧洲岛上,独有悲田之客,岂不幸甚!

  徐陵得书,即为启闻,奉诏将琳首给还亲属。遂就八公山侧,掘地殓埋。亲故会葬,多至数千人。葬毕,从间道奔齐,别议迎葬。旋有寿阳人茅智胜等,潜送琳柩至邺,齐赠琳开府仪同三司,录尚书事,予谥忠武,特给车送葬。究竟王琳忠梁与否,读史人自有定评,毋容小子哓哓了。言下有不满意。

  齐主纬有庶兄名绰,与纬异母,俱于五月五日建生,惟绰生在辰时,纬生在午时。乃父高湛,因绰母李氏为嫔妾,不得与嫡相比,特降为次男。绰才十余岁,留守晋阳,酷爱波斯狗,开府尉破胡略加谏阻,即斫杀数狗,狼籍地上,破胡惊走,不敢复言。旋封为南阳王,领冀州刺史,每使人裸体,画为兽状,纵犬令噬,以为快乐。及左迁定州,专登楼上弹人,有妇人抱儿趋过,避入草间,绰发弹不中,不觉怒起,叱左右驰夺妇人手中儿,饲波斯犬。妇人号哭不休,绰又嗾犬使噬妇人。妇人为犬所伤,当然倒地。犬不欲食,由绰命涂上儿血,犬始争啮,顷刻而尽。齐主纬闻他残暴,锁绰入讯,绰谈笑自若,竟蒙赦宥。纬问他在定州时,何事最乐?绰答道:"取蝎置器,再加粪蛆,蛆被蝎螫,蠕动不已,最是好看。"纬即夕令左右取蝎一斗,及晓,才得二三升,置诸浴盆,他却用人代蛆,迫令裸卧盆中,霎时间蝎集人身,竟体乱螫。可怜体无完肤,累得那人辗转哀号,纬与绰临盆注视,反手舞足蹈,乐不可支。不知具何心肠,大约为戾气所锺,故兄弟同一暴虐。纬顾语绰道:"如此乐事,何不早驰驿奏闻!"遂进拜绰为大将军,朝夕同狎。韩长鸾嫉绰残虐,特令绰党诬告绰反,纬尚不忍加诛。长鸾奏言绰犯国法,断不可赦,纬乃使宠胡何猥萨,与绰相扑,把绰~死。瘗诸兴圣佛寺,经四百余日,方才大殓,颜色毛发,尚如生时。俗言五月五日建生,脑可不坏,是真是假,亦无从证明。

  纬盛修宫苑,穷极庄严,后宫皆锦衣玉食,竞为新巧。先尝为胡后造珠裙裤,费在巨万,为火所焚。寻复为穆后续制,并命造七宝车,真珠不足,向各处采买,不惜重价。当时童谣有云:"黄花势欲落,清觞满杯酌。"穆后小名黄花,欲落是说不久,清觞满杯酌,是说齐主纬昏饮无度。其实纬与穆后,虽然宠幸,那后宫的佳丽,却逐日增添,除上文所述左右两娥英外,还有乐人曹僧奴二女,也蒙纳入。大女不善淫媚,被纬剥碎面皮,撵逐出宫。小女善弹琵琶,又能得纬欢心,册为昭仪,甚且封僧奴为日南王。僧奴死后,又封他兄弟妙达等二人为王,并为曹昭仪别筑隆基堂,极尽绮丽,整日流连堂中,竟把穆后疏淡下去。穆后含酸吃醋,密托养母陆令萱设法,除去曹氏。令萱遂诬曹氏有厌盅术,平白地将曹氏赐死。哪知纬失了曹昭仪,复得一董昭仪,再广选杂户少女,纳入毛氏、彭氏、王氏、小王氏、二李氏等,并封为夫人,恣情淫欲,通宵达旦。穆后更弄得没法,每与从婢冯小怜,相对唏嘘。

  小怜非常伶俐,貌亦可人,能弹琵琶,且工歌舞,独替穆后想出一计,情愿将身作饵,离间诸宠。也无非自己卖俏。穆后倒也赞成,就于五月五日,令小怜盛饰入侍,号曰续命。要断送高氏命脉了,还想续甚么命?齐主纬见她冰肌玉骨,雾f轻绔,不由的神魂颠倒,巫山一梦,爱不胜言,从此坐必同席,出必并马,尝自作无愁曲,谱入琵琶,与冯氏对谈,嘈嘈切切,声达宫外。时人号为无愁天子。纬深幸得此冯美人,册为淑妃,命处隆基堂。冯淑妃虽奉命迁入,但因为曹昭仪旧居,恐非吉征,特令拆梁重建,并尽将地板反换,又费了许多金银。齐主纬毫无异言,纵教冯小怜如何处置,一体依从,所有内外国政,都交与陆令萱、穆提婆、韩长鸾、高阿那肱等人,眼见得上下相蒙,渐致乱亡了。小子有诗叹道:

  天生尤物最招殃,桀纣都因美色亡;

  况似晚齐淫暴甚,怎能长此保金汤!

  欲知齐朝乱亡的情形,再从下回申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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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用吴明彻为元帅,北向攻齐,势如破竹,似乎徐陵之推荐,可号知人。然其时齐主淫昏,不问国事,皮景和出救寿阳,有众数十万,尚不敢进,是乃齐之自取其败,非吴明彻之果能败齐也。惟王琳之被陈擒戮,当时俱以琳为梁室忠臣,惜其一死。夫忠臣不事二主,宁有事齐事周事陈,尚得为忠臣乎?即以梁事论之,湘东得国,名亦未正,琳徒以姊妹后宫之宠,甘心效力,是其委身之始,固亦非深明大义者,何足尚焉!齐之追赠高官,特给膊~车引葬,亦未免失之滥赏。然如高纬之淫荒失德,喜怒无常,尚何赏罚之足言!黄花欲落,小怜续命,而齐之不亡亦仅矣。吾于高纬无讥云。

 

 

第七十六回 吴楚军汉江大战 吴王五战拔荆州_春秋列国志传(明)余邵鱼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七十六回 吴楚军汉江大战 吴王五战拔荆州

 

  当时,孙武攻巢,巢城上滚木石灰火炮打下如雨,吴王不能近前。孙武正设计攻城,忽报楚将子常引救兵将至。孙武即令专毅引五千兵伏于城南,令夫概引五千兵伏于城北。是夜传令三军,密退五十里。子常闻之鼓掌大笑曰:"固知孙武村夫怯我久矣!闻吾兵至,速退五十里,本欲举而击之,争奈三军劳苦,暂入巢城安歇,来日必破此贼!"米繁见吴兵远遁,乃出城迎接子常。行不十余里,忽东南角上,金鼓震天,哨马报吴将专毅打入巢城,米繁即便抽马杀回,囊瓦闻知慌忙杀出来救,夫概从西北杀出,把楚兵冲作两断,专毅又抢入巢城,登城将木石火炮乱抛下来,囊瓦拍马来取夫概,战不十合,孙武引大兵从后塞住去路。囊瓦杀开血路,从僻路追奔豫章,夫概追之不及,抽兵杀回,正遇米繁,二人战不五合,夫概抢入怀中,活捉米繁,专毅开城,迎吴王驾入城,夫概解米繁见吴王。

  吴王令斩米繁,大劳诸将。忽报伍员杀败囊瓦,吴王令夫概出接入城。君臣大喜。孙武曰:"兵贵神速,不可迟缓,楚人闻我奄至,必然无措,克敌之势,在此举也!"大军欲从淮水而渡,子胥曰:"我师众多,难以舟楫相持,不如竟奔豫章,夹汉水下寨,楚人止防我从舟而来,必不守豫章。"孙武从之。

  即弃水舟五百艘于淮上,从陆路打出豫章,夹汉水下寨。

  却说囊瓦被杀败,不敢渡汉水,以残兵屯扎南岸,连上急表请救。昭王闻吴兵屯于汉水,大惊无措。子西曰:"事急矣!子常骄傲,速令右司马沈尹戍领兵拒吴,不然社稷难保!"

  昭王即与沈尹戍大军五万,出守汉江,尹戍引兵飞奔汉江而来。

  子常迎入大寨,戍曰:"吴兵从何而来?"子常曰:"弃舟于淮泊,从陆路杀向豫章而来。"尹戍连笑数声曰:"入言孙武用兵如神,以此观之,不啻儿戏矣!"子常曰:"何谓也?"

  戍曰:"吴人惯习水战,今乃舍战船而奔豫章,所谓出吾不意,此吾所以笑之也!"子常曰:"吴兵现屯江左,何计可破?"

  尹戍曰:我分兵一万与子,子即以轻舟旦夕游于江汉之上,以阻吴兵,勿使渡汉。我即星夜从息抄出淮I,烧吴兵所弃之舟,塞住大队,直辕冥厄,然后引兵渡汉江,攻其大寨,我乘其后,困上数旬,吴兵粮饷不继,欲从陆路而走,我又据住三处险道,欲奔汉江而走,我又焚其舟楫,两下夹攻,不数日吴君臣之命,皆丧于吾之手矣!"

  子常大喜曰:"子成之见,真有鬼神不测之机,吴兵虽勇,吾何惧哉!"于是,子成分兵从息地而来,子常以轻舟数百,旦夕沿于汉江之上下,又不挑战,相持数日,子常之谋士名史皇者谓子常曰:"楚之军民好令尹者少,爱司马者多,司马引兵烧吴之舟,塞吴道路,则破吴之功彼为第一,令尹官高名重,初领兵救巢则失巢邑,今又不能收第一之功,何以立于百僚之上?"子常曰:"奈何?"史皇曰:"吴人深入我境,不知道路,我若渡江一战,必得全胜!"于常即令吴军渡江,屯于小别。孙武令先锋迎敌,夫概引兵战于小别山下。子常马失前蹄,夫概正欲斩首,部将武黑杀出,力救而归。夫概大杀一阵,夺其旗鼓;子常归谓史皇曰:"子令我渡江建功,今丧兵折将,此事奈何?"史皇曰:"战不斩将,攻不擒王,非兵家大勇。今吴王大寨扎在大别山下,不如今夜往劫大寨,斩却吴王,以立大功!"子常然之,遂令三军衔枚从间道抄出大别山后,诸军得令,依计而行。

  却说夫概初战得胜,众皆相贺。孙武曰:"史皇乃斗筲之辈,彼兵初败,今夜必来劫王大寨,不可不备。"令夫概、专毅各引本部伏于王寨之外,听哨角为号,方许杀出。又密遣小卒递书于保驾将军伯海钇浣魃髦芯鸬镁拧S至钗樵币迩П鲂"鹕剑冉僮映V:帕钜哑钡比模诔9由胶蟪觯馔醮笳募盼奚词贝蠛吧比胫芯樗巡患馔酰捎新穹背觥N帕较律诮瞧朊ㄒ恪⒎蚋抛笥彝怀觯泄プ映#映M笊背觯航刈。镀洳拷浜冢笊币徽蟆W映=宋藜疲紫驴祝煊谛∽涠又校降锰幽眩獗嗖蛔肪浚崞淦餍担掌浣底洹W映W卟皇铮黄鹗卣∽淅幢ǎ驯晃饨樵彼伲缶蚯吧崩础W映4缶斜尤肷搅郑樵北焦樾"鹕健J坊实纫鼙嘟ソス橹粒映A苁螅庸椤J坊试唬骸傲钜衤蚀蟊芪猓羝椋獗欢珊航虺驯#蝗缤讼虬鼐伲媳砬刖龋矫夂蠡肌!弊映S淘ゲ痪觥I偾辏跚惨淮蠼淳群航映3稣印BR>
  子常延入,原是大将军斗莠也。莠曰:"主上闻令尹连战不利,故命莠来相助,不知令尹今设何计破吴?"子常曰:"囊瓦正困无计,将军高见,愿闻指教?"莠曰:"事急矣!何不退于柏举,以待子成截住江口,与之前后夹攻,不然则楚国之危,吾不敢保。"子常曰:"正合我意!"令三军拔寨屯于柏举。当时,楚兵虽屯柏举,然子常自恃己为主将,不敬斗莠,斗莠又以子常为无能,两不相睦。子常每欲出战,斗莠不从曰:"令尹轻敌,无使再战,再败此阵,乃决楚国之兴亡,若非子成知会之书来,焉可动兵?"于是,子常与斗莠各居一寨,二人连日不议一事。

  却说吴之先锋夫概,探知楚将不和,乃入见吴王曰:"楚将囊瓦矜傲不仁,斗莠虽引救兵至,其自相逞能,诸将不遵约束,三军皆无斗志,若乘此一战,必能长驱入郢。"吴王不从。

  夫概退回本寨,自思:"主上不许出战,失时势也!我必击楚,胜而待罪。"次日,遂引本部精兵,杀奔子常本寨而来。子常悉兵出敌,战不数合,孙武闻先锋出战,急调伍员、专毅出救,三将围住子常,斗莠全不救护。子胥拈弓搭箭,射中子常左膊。

  史皇杀入重围,斗莠望见势危,方引本部杀来,救出子常。吴兵大至,杀得楚兵尸横柏举,血流汉江。子常引败兵屯于江口,吴兵渐渐迫至,欲乘势击之。夫概曰:"不可!困兽犹斗,况于困人乎?若困之太甚,必激其怒,不如暂屯江口,待其半渡汉江,然后击之,必然大败!"众军皆服。

  及夜半,楚兵果然造饭,及天未明,皆走渡汉江,将及一半,夫概引军从上流杀下,专毅引军从下流杀出,楚兵自相践踏,死于江中者,不计其数。夫概与专毅更不动手,但引劲弩,交射于上下江口。子常走上西岸,夫概拍马来追,子常叹曰:"早不纳沈尹戍之谋,遂至如此,今日有何面目再入楚朝乎?"

  遂奔入郑国,夫概迫之不及,但追斩史皇,会集大兵追赶。斗莠引残兵走至雍避,将卒饥困,不能奔走。莠令在泽中埋锅炊饭,诸军将食,夫概引兵杀至,夺其粮食,斩其饥卒,如切草芥。斗莠奋力杀出,走入荆州,来见楚王。楚王大惊,弃城逃走。子西哭泣谏曰:"社稷陵寝,尽住都城,若弃而外奔,焉可再入?"王曰:"吴楚所恃险者江汉而已,今吴兵已据汉水,楚失其险,焉能束手待擒?"子西曰:"城中壮兵,尚有十余万,大王可亲出城,激励士卒,深沟高垒,火速求告汉东小国,以借救兵。吴深入我境,粮饷必然不继,延至数旬,各国救兵若至,必能破吴!"

  昭王便召子西守东门,斗辛守南门,申包胥守西门,王孙由守北门。亲自巡抚城池,激励士卒,踊跃数倍,皆愿争先。

  不移时,哨马报:"吴兵已渡三江口!在外百姓,扶老携幼,争先奔入荆门,势如山崩地震,波涛激怒之状,其老弱被践踏而死者,枕积于道路,号哭之声,彻闻十里之外。"昭王忙令殿前将军子箴、固引兵拒吴。须臾,吴兵大至,箴、固不能抵敌,奔入城中。吴兵屯扎乌合,四面八方,日夜攻打不息。城上木石火炮,堆积如山,吴兵不能近前。又过数日,吴王恐延日久,乃令伯焊嫠镂湓唬骸霸ё岳胛岫迹倍珊核懊追闭桨苣彝撸逭蕉刖[迫缙浦瘢裰罹昧Γ空χ保廴展ヒ怀疾黄疲艟瘸恢粒鼙Hず酰俊彼镂涞泌缶骱梗慈照偌罹钭玉愎ザ牛蚋殴ノ髅牛ㄒ愎ツ厦牛ケ泵牛恍斫埃恍硗撕螅心芟鹊浅钦撸绰嘉瞥谝还Γ肮ト氤牵心茏降妹渍湔撸喙馔酰夤倬簦磷降贸淮蠓颍捶馕蠓颉S谑牵罱屏φ龋找构ゴ颉3侵惺亟帕钜嘌希净遗谑胰缬晗隆S止眨怯植黄疲镂浯笈呗碚探#鬃匝灿诔窍拢搅钍孔洌鸺惫コ恰BR>
  却说南门主将专毅,胆量过人,见四门攻城不破,亲披重铠,引数十众攻之。士各执铁牌一面,长枪一把,抵城大呼,相继投入,城上将砖瓦炮石,对面乱打,专毅与从者皆被重伤,毅咬住伤疼,杀奔向前,连斩数十卒,从者不敢便退,随后杀至上城。城外吴兵擂鼓呐喊,一齐拥上,楚将王孙由,见吴兵登城,弃戈而溃,城上大乱,三门守将闻南门已破,各无斗志,吴兵四门一齐打入。楚君臣将士,各自逃生,昭王闻吴兵入城,慌忙奔入后宫,告其母伯嬴曰:"吴兵入城矣!母速上马外奔!"伯赢曰:"吾为万民主母,岂忍以先王宗庙社稷一旦弃之,汝勿虑我,可与群臣速奔外国,起兵以复邦家,但季芈是我爱女,汝念手足之情,可引同出!"于是,昭王放声大哭,遂与季芈及数文武,从西门杀出,慌乱间不知投走何处。不知楚王奔向何处,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