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回 十节度议取梁山泊 宋公明一败高太尉_水浒忠义志传明崇祯刘兴我刊本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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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十节度议取梁山泊 宋公明一败高太尉

 

  当日戴宗往京,刘唐禀曰:"小弟同去。"宋江大喜。当时两个收拾下山去了。却说童贯、毕胜引残兵回东京入城,通报高太尉相见,请入后堂坐定。童贯把败军要由,结果八路都监说一遍。高太尉曰:"枢相休要烦恼。我和你去禀太师,再作道理。"童贯、高俅迳投太师府参见,泪如雨下。蔡京曰:"且休烦恼。我已知你折军之事。"高俅曰:"贼居水泊,非船不能征讨。枢相只以马步军征啵虼耸Ю!辈叹┰唬骸澳阏鄱嗑恚醺医淌ド系弥 蓖嵩侔菰唬骸巴蛱φ诟牵 辈叹┰唬骸懊魅罩蛔嗍钊龋坎环粒ㄇ野照交乇!备哔丛唬骸叭舻锰媳W辔仪兹フ啵还目汕堋!辈叹┰唬骸叭籼究先ィ魅毡D阄А!备哔丛唬骸叭舻檬ブ迹阍祠唬讲⒔溉粘晒Α!辈叹┰唬骸罢馐氯菀住!闭导洌爬舯ǎ骸佰好阑亓恕!贝笫浇势湓倒省[好腊莅眨鹚担骸八谓腔钭缴仙降模∈呕兀豢仙焙ΑR虼诵〗眉铡!备哔丛唬骸罢馐窃羧斯罴啤=窈蟛坏憬恚蓖蕉⒑颖奔鹧【!辈叹┲谌思埔橐讯ǎ髯曰馗BR>
  次日早朝,蔡京奏曰:"昨命童贯统率大军,征进梁山泊草寇。近因天时炎热,军士不伏水土,权且罢兵而回。"天子曰:"似此炎热,不复去矣!"蔡京曰:"童枢密着於太乙宫待罪,别令人为帅,再去征伐。乞请圣旨。"天子曰:"此寇乃腹心大患,不可不除。谁与寡人分忧?"高俅奏曰:"微臣愿效犬马,去啻嗽簟!碧熳釉唬骸凹忍究先ィ吻溲〉骶怼!备哔从肿啵骸傲荷讲捶皆舶税儆嗬铮鞘怪鄞荒艿媒3计蚴ブ迹诹荷讲唇Γ煞ツ局玻浇吃祠蛴霉偾章蛎耵晕鞣ブ谩!碧熳釉唬骸按忧浯χ谩!备哔从肿啵骸爸蝗菘硐蓿酝汲晒Α!碧熳用〗跖劢鸺祝陀敫哔础T窦粘鍪Α5比粘ⅲ哔从氩叹┰唬骸扒罢哂惺诙仁梗嘣牍医üΓ湟站臁G敕⑹付文书,仰各部所属兵一万,前赴济州调用。"那十个节度是谁: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

  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

  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云〖零〗陵节度使张〖杨〗温,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

  琊彭城节度使顾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刘忠。

  这十节度使,旧日都是绿林丛中出身,后受招安,得就此职。中书省发十道公文,调这十路军马去了。金陵建康府有水军统制官,唤做刘梦龙。那人初生之时,其母梦见一条黑龙入腹中,感而遂生。及至长大,善知水性。旧在西川峡江破贼有功,升授都统制,部领一万五千水军,守镇江南。高俅取这支水军前来听调。又差步军太尉牛那喜,拘刷河道舡只,来济州调用。高俅帐前有两员名将党世英、党世雄,兄弟二人见做统制官。又去御营内,选精兵一万五千,通共各处军马一十三万。诸路差官供送粮草。高太尉连日整点军伍。

  戴宗、刘唐打听消息,回寨报说。宋江闻报大惊,吴用曰:"仁兄勿忧。昔日诸葛武侯用三千兵,破曹操八十万军。小生久闻十节度的名,多与朝廷建功。只是当初无他对手。如今一班好弟兄,兄长何足惧哉!他十路军来,教他吃我一惊。"宋江曰:"军师如何惊他?"吴用曰:"他十路军马都到济州取齐。先令两个去济州界上,先杀他一阵。这是报信与高俅知道。"宋江遂令张清、董平各带一千军马前去。又拨水军头领,准备泊子里夺船。调拨已定。

  却说高俅先拨御林军马出城,又选教坊司哥儿舞女三十余人,随军消遣。吉日祭旗登程,大小官员都在长亭饯别。高太尉戎装披挂,骑一疋金鞍战马拥在中军。后面许多殿帅、统制、官军提辖、兵马防御、团练等官,军马十分齐整,望济州进发。于路上纵容军兵,掳掠黎民,来到济州。有节度使王文德,领一路军马奔济州来。到地名凤尾坡,听得锣响,一彪军马,当先一将乃是董平,喝曰:"来的那里兵?早下马受缚!"王文德大怒,骂曰:"反国草寇!"拍马提枪,直取董平。董平挺双枪来迎。到三十合,不分胜败。王文德见嬴不得董平,分付众军直冲,喊杀过来。董平后赶王文德,正走之间,前面又撞出一彪军来,当先张清,大喝:"休走!"手起一石子,打在王文德头盔上。文德伏鞍奔走,两将追上,侧首冲出一军来。王文德看时,却是江夏节度使杨温军马救应。董平、张清两路军去了。王文德与杨温同入济州。太守张叔夜接待各路军马。数日之间报来:"高太尉大军到了。"十节度迎接入城安歇。高太尉传令,教十路军马城外屯扎,近山下寨。砍伐木植,搬掳人家门扇窗,搭盖窝铺,十分搔扰。高太尉在帅府内定论:无银两使用者,都充头阵。有银两者,留在中军,虚功滥报。似此奸弊,非止一端。有诗为证:

  无钱疲卒当头阵,用精强殿后军。正法废来真可叹,贪夫赃吏竞纷纭。

  不数日,刘梦龙战舡到,参见。高俅便唤十节度使商议。王焕等禀复曰:"太尉先令马步军去探路,引贼出战,然后却调水路战舡,去嘣舫玻钇淞较虏荒芟喙耍善埔印!备咛敬又<床ν趸馈⑿炀┪安浚煌跷牡隆⒚氛刮虾螅徽趴⒀钗挛揖缓姹!⒗畲蛹缶还嗽颉⒘踔椅昂缶扔κ埂5呈佬垡Ь趺瘟弧5昧睿髡附环妗4稳掌矫鳎哔辞鬃猿龀牵讲⒔荷讲蠢础BR>
  且说董平、张清回寨说知。宋江与头领统率大军下山,见官兵到,前军射住阵脚,。先锋王焕出阵,使一条长枪,马上大樱骸拔薅瞬菘埽系么蠼趸厉幔俊彼谓雎碓唬骸巴踅诙龋隳昙透叽螅钟胁钗螅髁艘皇狼迕!蓖趸琅睿骸澳阏馕泼嫠桌簦哺业志芴毂 蓖η股崩础K谓砗罅殖宄稣螅铰硐嘟唬降蕉希环质ぐ堋A奖呙穑鞴楸菊蟆V患诙仁沽踔衣砩锨飞恚魈驹唬骸靶〗妇鲆徽健!备咛颈闶沽踔页稣健K谓砗蠛粞幼评从A踔沂挂豢诖蟾说丁6环妫奸k二十合,呼延灼隔过大刀,一鞭打死刘忠于马下。高俅见折一个节度使,急差顾元镇拍马出阵。宋江背后董平出战。两个不到十合,顾元镇勒马,望阵而走。董平拍马赶来,顾元镇拈弓搭箭,番身射来,正中董平右臂,弃枪而走。顾元镇赶来,呼延灼、林冲两骑杀出,救董平归阵。高太尉挥军混战,宋江人马敌不住,四散走。高太尉直赶到水泊边,却调人去接应水路舡只。且说刘梦龙和党世雄驾舟望梁山泊来,正行之间,只听得山坡上炮响,芦苇里埋伏小舡齐出,冲断官舡,前后不应。刘梦龙和党世雄急回舡时,浅港内都用小舡装载草木填塞断了,那橹桨竟摇不动。众军弃舡下水,刘梦龙赴过水岸。党世雄教水军寻港汊深处摇去。只见三只小舡,是阮氏三雄,各执蓼叶枪杀近前来。党世雄立在舡头,与阮小二交锋。阮小五、阮小七逼近身来。党世雄见不是路,跳下水去,只见水底下钻起张横来,匹〖劈〗头揪住,提上岸来。高太尉见舡只,都被梁山泊收去,舡上缚的都是刘梦龙水军。传令收兵。比及要退,听得四下里火炮齐响,不知几路军马杀来。毕竟高俅怎的脱身?且听下回分。

  新刻全像水浒传卷之十六

 

 

第七十五回 丢差使太爷心急燥 比衙役解开就里情_小五义(清)石玉昆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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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回 丢差使太爷心急燥 比衙役解开就里情

 

  诗曰:

  身居县令非等闲,即是民间父母官。

  一点忠心扶社稷,全凭烈胆报君前。

  污吏闻名心惊怕,恶霸听说胆战寒。

  如今断明奇巧案,留下芳名万古传。

  且说太爷升夜堂审问,指望要他的清供,谁知晓打房上蹿下一个贼来,手中拿定一宗物件,使一个细长冷布的口袋,把白灰泼成矿子灰细面,用细罗过成极细的灰面子,装在冷布口袋里,用时一抖,专能迷失人的二目。江樊瞧着他进来,就要拉刀,被他一抖口袋,二目难睁,还要护庇老爷,焉得能够。先把自己双睛一按,净等着眼泪把矿子灰冲出,这才能够睁开眼睛;再瞅,连老爷也是双袖遮着脸面,不能睁眼,也是眼泪冲出矿子灰,这才把袖子撤下。大家睁眼一看,当堂的差使,大概是被贼人盗去了。江樊暗暗的叫苦。太爷吩咐叫掌灯火拿贼。大众点了灯笼火把,江樊拉出利刃,一同的捉贼,叫人保护着太爷入书斋去。

  江樊带领大众,前前后后寻找一遍,并无踪迹。复又至书斋面见老爷。邓九如把大众叫将进去,问众人可曾看见贼的模样。大家一口同音说:"小的们被他的白灰迷失了二目,俱都未能看见。"内中有一个眼尖的说:"小的可不敢妄说,微须看出一点情形来。"江樊说:"你既然看出一点情形来,只管说来,大家参悟。"那人说:"这个贼不是秃子,定是个和尚。"太爷问:"怎么见得?"那人说:"小的在二堂的外头,贼一下房,我往后一闪,他先把那些人眼睛一迷,我正待要跑,他又一抖手,小的眼就迷了。看见他戴着软包巾,鬓间不见头发,想来不是秃子,就是个和尚。别人鬓边必要看出头发来,此人没有,小的就疑惑他不是个秃子,就是和尚。"江樊说:"不错,你这句话把我也提醒了,我也看着也有那么一点意思。"知县就赏了一天的限期,教他们拿贼--拿秃子、和尚。

  到第二天出去,连秃子带和尚,把那素常不法的就拿了不少。升堂审讯,俱都不是,把那些个人俱都放了。又赏了一天的限,让他们拿贼,仍然是无影无形。整整的就是数十天的光景,一点影色皆无。那些差人比较的实系也是太苦,索性不出去访拿去了。每天上堂一比。这天打完了那个班头,将往堂下一走,一蹶一颠的还没下堂哪,就有他们一个伙伴说:"老爷一点宽恩的地方没有,明天仍然还是得照样。"那个受比的班头就说:"九天庙的和尚,那是自然。"邓太爷又把他叫回去问他:"你方才走到堂口,说什么来着?"就把那个班头吓了胆裂魂飞,战战兢兢说:"小的没敢说些什么。"大爷说:"我不是责备于你。你把方才说的话,照样学说上来。"那名班头说:"乃是外面的一句匪言,不敢在老爷跟前回禀。"太爷说:"我让你说的,与你无干。"班头复又说:"这是外面一句歇后语,说了前头的一句,后半句人就知道了,故此谓之歇后语。小的说的是九天庙的和尚,他们就知道是自然。缘故是离咱们这石门县西门十里路,有个庙叫九天庙,里头的方丈叫自然和尚,很阔,是个外面结交官府,认的许多绅衿富户;穷苦难窄的,他也是一体相待,有求必应。故此高矮不等的人,皆都认识于他。就是前任的太爷,与他还有来往哪。"邓太爷听了这句话,沉吟半晌,叫他下去,从此也不往下比较班头了。吩咐掩门,一抖袍袖退堂。

  归后书斋内,小厮献上茶来。江樊总不离邓太爷的左右。邓九如又把江大哥叫来,说:"那个鬼所说的那四句,明显著情理,暗中还有点事情,我方才明白了。横着要念哪,就是'自然害死'。方才那个班头说,九天庙和尚叫自然,此事难辨真假,咱换上便服去,到九天庙见了和尚,察言观色,就可以看出他的虚实。"江樊说:"老爷,使不得。老爷万金之躯,倘若被他人看出破绽,那还了得。不然,我一人前去,查看查看他的虚实,回来再作道理。"邓九如不听,一定要去,两个人前往。江樊也不敢往下拦阻,只可就换了便服,太爷扮作个文生秀士的模样。叫人开了后门。

  二人行路,出了城门,扑奔正西,逢人打听九天庙的道路。原来是必由之路。直到九天庙前,只见当中红庙门,两边两个角门,尽都关闭。让江樊到西边角门扣打,少刻有两个小和尚开了角门,往外一看,问道:"你们二位有什么事情,扣打庙门?"邓九如说:"我们是还愿来了。"小和尚说:"什么愿?"邓九如说:"我奉母命,前来还愿烧香。"那个小和尚问这小和尚说:"奉母命前来还愿,母亲许的是什么愿?"那个小和尚答言说:"哎哟!是的,老太太许的是吃雷斋,这方才上雷神庙还愿。"说毕,两个小和尚哈哈一笑。邓九如也觉着脸上发赤。本来这是九天应元普化天尊雷神庙,那有母亲许这个愿心的。也就憨着脸往里就走,叫和尚带路,佛殿烧香。见那个小和尚一壁里关门,一壁里往后就跑。太爷带着江樊到了佛殿,小和尚开了隔扇,把香划开。江樊给点着,太爷烧香。小和尚打磬。太爷跪倒身躯,暗暗祝告神佛,暗助一臂之力,办明此案,每逢朔望日,庙中拈香。烧香已毕,在殿中看了看神像,出了佛殿,直奔客堂。

  正走着,就听见西北上有妇女猜拳行令、猜三叫五的声音。邓九如就瞅了江樊一眼,江樊就暗暗会意。来到了客堂,小和尚献茶。江樊出去,意欲要奔正北。由北边来了一个小和尚,慌谎张张把江爷拦住,说:"你别往后去,我们这里比不得别的庙,有许多的官府中的官太太、小姐;倘若走错了院子,一时撞上人家,我们师傅也不答应我们,人家也不答应你。"江樊说:"走,我管什么官府太太不官府太太呢。他若怕见人,上他们家里充官太太去。庙宇是爷们游玩的所在,不应使妇女们在庙中。"一定要往后去。那个小和尚那肯让他往后去。

  两个正在口角互相分争之间,有一个胖大的和尚,有三十多岁,问道:"什么事情?"那个小和尚就把江樊要往后去的话说了一遍。那个僧人就说:"你怎么发横,你别是有点势力罢,你姓什么?"江樊说:"你管我姓什么!"那个僧人说:"拿着你这个堂堂的汉子,连名姓都不敢说出。"那个和尚说:"你就是不说,光景我也看出个八九,你必是在县衙里当差的。"江樊一听,就知道事要不好,无奈就先忍了这口气,此时要让他们识破机关,老爷有险,那还了得?自己说:"似乎你这出家人说话,可也就太强暴了,谁与你一般见识?我就是不往后去,也不大要紧。我还要看看我们朋友,大概也要走啦。"那个和尚一笑,说:"走?大概够走的了罢!"江樊一听,更觉着不得劲了,急忙得回来,奔了客堂,与邓九如使了一个眼色,邓九如就明白八九的光景。

  正要打算起身,就听外边如巨雷一般,念了一声"阿弥陀佛",忽然间打外边进来了一个和尚,身量威武,高大魁巍,面如喷血,合掌当胸,说:"阿弥陀佛!原来县太爷到此,小僧未能远迎,望乞恕罪。"邓九如说:"师傅是错认人了,那里来的太爷?"和尚微微的一笑,说:"实不相瞒,那日晚间盗出我那个朋友来,就是小僧。我就知道太爷早晚必要前来寻找小僧,小僧久候多时了。"太爷将要折辨,僧人一阵狂笑,说:"我不去找你,你自来找我,分明是'天堂有路你不去,地府无门闯进来'。"吩咐一声:"左右绑了!"打外面来了许多小和尚,围裹上来,不容分说,过来就揪大爷。江樊一瞧地方窄狭,先就蹿在院内落丛中,把刀亮将出来。早有人给和尚拿了一条齐眉棍,就与江樊动起手来。要问胜负输赢,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 割帐绦北侠擒恶霸,对莲瓣太守定良缘_三侠五义(清)石玉昆 问竹主人改编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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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割帐绦北侠擒恶霸,对莲瓣太守定良缘

 

  且说马强担了一天惊怕,到了晚间,见毫无动静,心里稍觉宽慰,对众人说道:"今日白等了一天,并没见有个人来。别是那老苍头也死了吧?"众光棍道:"员外说的是。一个老头子有多大气脉,连吓带累,准死无疑。你老可放心吧。"众人只顾奉承恶贼欢喜,也不想想朝廷家平空的丢了一个太守,也就不闻不问,焉有是理。其中独有两个人明白:一个是黑妖狐智化,心内早知就里,却不言语,一个是小诸葛沈仲元,瞧着事情不妥,说肚腹不调,在一边躲了。剩下些浑虫糊涂浆子浑吃浑喝,不说理,顺着马强的竿儿往上爬,一味的抱粗腿,说的恶贼一天愁闷都抛于九霄云外,端起大杯来,哈哈大笑。左一巡,右一盏,不觉醺醺,便起身往后边去了。见了郭氏,未免讪讪的没说强说,没笑强笑,哄的郭氏脸上下不来,只得也说些安慰的话儿,又提拨着叫他寄信与叔父马朝贤暗里照应。马强更觉欢喜,喝茶谈话。不多时已交二鼓,马强将大衫脱去,郭氏也把簪环卸了,脱去裙衫。二人刚要进帐安歇,忽见较帘唿的一声,进来一人,光闪闪碧睛暴露,冷森森宝刀生辉。恶贼一见骨软筋酥,双膝跪倒,口中哀求:"爷爷饶命!"北侠道:"不许高声。"恶贼便不敢言语。北侠将帐子上丝综割下来,将他夫妇捆了,用衣襟塞口。回身出了卧室,来到花园,将双手"拍""拍""拍"一阵乱拍。见王恺张雄带了捕快俱各出来。

  他等众人都是在瘟神庙会齐,见了北侠。北侠引着王悄张雄,认了花园后门,叫他们一更之后俱在花园藏躲,听拍掌为号。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跟了北侠来到卧室。北侠吩咐道:"你等好生看守凶犯。待我退了众贼,咱们方好走路。"

  说话间,只听前面一片人声鼎沸。原来有个丫环从窗下经过,见屋内毫无声响,撕破窗纸一看,见马强郭氏俱各捆绑在地,只吓的胆裂魂飞,忙忙的告诉了众丫环,方叫主管姚成到招贤馆请众寇。神手大圣邓车、病大岁张华听了,带领众光棍,各持兵刃,打着亮子,跟随姚成往后面而来。

  此时北侠在仪门那里持定宝刀,专等退贼。众人见了,谁也不敢向前。这个说:"好大身量!"那个说:"瞧那刀有多亮,必是锋快。"这个叫:"贤弟,我一个儿不是他的对手。你帮帮哥哥一把儿。"那个唤:"仁兄,你在前面虚招架,我绕到后面给他个冷不防。"邓车道:"你等不要如此,待我来。"伸手向弹囊中掏出弹子,扣上弦,拽开铁靶弓。北侠早已看见,把刀扁着。只见发一弹来,北侠用刀往回里一磕,只听'当啷"一声,那边众贼之中有个就哎哟了一声道:"打了我了!"邓车连发,北侠连磕。此次非邓家堡可比,那是黑暗之中,这是灯光之下,北侠看的尤其真切。左一刀,右一刀,接连磕下弹子,也有打在众贼身上的,也有磕丢了的。

  病太岁张华以为北侠一人可以欺负,他从旁边过去,嗖的就是一刀。北侠早已提防,见刀临近,用刀往对面一削,噌的一声,张华的刀飞起去半截。可巧落在一个贼人头上,外号儿叫做铁头浑子徐勇。这一下子把小子戳了一个窟窿。众贼见了,乱嚷道:"了不得了!祭起飞刀来了。这可不是玩的呀!我可了不了!不是他的对手,趁早儿躲开吧,别叫他做了活。"七言八语,只顾乱嚷,谁肯上前。哄的一声,俱备跑回招贤馆,就把门窗户壁关了个结实,连个大气儿也不敢出。要咳嗽,俱用袖子握着嘴,嗓子里撇着。不敢点灯,全在黑影儿里坐着。

  此时黑妖狐智化已叫艾虎将行李收拾妥当了,师徒两个暗地里高,瞧到热闹之处,不由暗暗叫好。艾虎见北侠用宝刀磕那弹子,迅速之极,只乐得他抓耳挠腮,暗暗夸道:"好本身!好目力!后来见宝刀削了张华的利刃,又乐的他手舞脚蹈,险些儿没从房上掉下来,多亏智化将他揪往了。见众人一哄而散,他师徒方从房上跃下,与北侠见了,问马强如何。北侠道:"已将他夫妻拿获。"智爷道:"郭氏无甚大罪,可以免其到府,单拿恶贼去就是了。"北侠道:"吾弟所论甚是。"即吩咐王恺张雄等单将马强押解到府。智化又找着姚成叫他备快马一匹,与员外乘坐。姚成不敢违拗,急忙备来。艾虎背上行李,跟定智化欧阳春一同出庄,仿佛护送员外一般。

  此时天已五鼓,离府尚有二十五六里之遥。北侠见艾虎甚是伶俐,且少年一团英气,一路上与他说话,他又乖滑的很,把个北侠爱的个了不得。而且艾虎说他无父无母,孤苦之极,幸亏拜了师父,蒙他老人家疼爱,方学习了些武术,这也是小孩的造化。北侠听了此话,更觉可怜他,回头便对智爷道:"令徒很好,劣兄甚是爱惜。我意欲将他认为义子螟岭,贤弟以为何如?"智化尚未答言,只见艾虎扑翻身拜倒道:"艾虎原有此意。如今伯父既有此心,这更是孩儿的造化了。爹爹就请上,受孩儿一拜。"说罢,连连叩首在地。北侠道:"就是认为父子,也不是这等草率的。"艾虎道:"什么草率不草率,只要心真意真,比那虚文套礼强多了。"说的北侠智爷二人都乐了。艾虎爬起来,快乐非常。智化道:"只顾你磕头认父,如今被他们落远了,快些赶上要紧。"艾虎道:"这值什么呢。"只见他一伏身,"突""突""突""突",顿时不见了。北侠智化又是欢喜,又是赞美,二人也就往前&步。

  看看天色将晓,马强背剪在马上,塞着口,又不能言语,心中暗暗打算:"所做之事,俱是犯款的情由,说不得只好舍去性命,咬定牙根,全给他不应,那时也不能把我怎样。"急的眼似銮铃,左观右看。就见智化跟随在后,还有艾虎随来,肩头背定包裹。马强心内叹道:"招贤馆许多宾朋,如今事到临头,一个个畏首畏尾,全不想念交情,只有智贤弟一人相送,可见知己朋友是难得的。可怜艾虎小孩子天真烂漫,他也跟了来,还背着包袱,想是我应换的衣服。若能够回去,倒要多疼他一番。"他那里知道他师徒另存一番心呢。

  北侠见离府行不远,便与智爷艾虎煞住脚步。北侠道:"贤弟,你师徒意欲何往?"智爷道:"我等要上松江府茉花村去。"北侠道:"见了丁氏昆仲,务必代劣兄致意。"智爷道:"欧阳兄何不一同前往呢?"北侠道:"刚从那里来的不久,原为到杭州游玩一番。谁知遇见此事。今已将恶人拿获,尚有招贤馆的余党,恐其滋事。劣兄只得在此耽延几时,等结案无事,我还要在此处游览一回,也不负我跋涉之劳。后会有期,请了。"智化也执手告别。艾虎从新又与北侠行礼叩别,恋恋不舍,几乎落下泪来。北侠从此就在杭州。

  再言招贤馆的众寇听了些时,毫无动静,方敢掌灯,彼此查看,独不见了智化,又呼馆童艾虎,也不见了。大家暗暗商量,就有出主意:"莫若上襄阳王赵爵那里去。"又有说:"上襄阳去缺少盘川,如何是好?"又有说:"向郭氏嫂嫂借贷去。"又有说:"他丈夫被人拿去,还肯借给咱们盘川,叫奔别处去的么?"又有说:"依我,咱们如此如此,抢上前去。"众人听了俱各欢喜,一个个顿时抖起威风,出了招贤馆,到了仪门,呐一声喊道:"我等乃北侠带领在官人役,因马强陷害平民,刻薄成家,理无久享,先抢了他的家私,以泄众恨。"说到"抢"字,一拥齐人。

  此时郭氏多亏了丫环们松了绑缚,哭够多时,刚入帐内安歇。忽听此言,那里还敢出声,只用被蒙头,乱抖在一处。过一会儿不听见声响,方敢探出头来一看。好苦!箱柜抛翻在地。自己慢慢起来,因床下有两个丫环藏躲,将他二人唤出,战战兢兢,方将仆妇婆子寻来。到了天明,仔细查看,所丢的全是金银簪环首饰衣服等物,别样一概没动。立刻唤进姚成。那知姚成从半夜里逃在外边巡风,见没什么动静,等到天亮方敢出头,仍然溜进来。恰巧唤他,他便见了郭氏,商议写了失单,并声明贼寇自称北侠,带领官役,明火执杖。姚成急急报呈县内。郭氏暗想丈夫事体吉少凶多,须早早禀知叔父马朝贤,商议个主意,便细细写了书信一封,连被抢一节并失单,俱各封妥,就派姚成连夜赴京去了。

  且说王悄张雄将马强解到,倪太守立刻升堂,先追问翟九成朱焕章两案。恶贼皆言他二人欠债不还,自己情愿以女为质,并无抢掠之事。又问他:"为何将本府诓到家中,下在地牢?讲!"马强道:"大老爷乃四品黄堂,如何能到小人庄内?既是大老爷被小民诓去,又说下在地牢,如何今日大老爷仍在公堂问事呢?似此以大压小的问法,小人实实吃罪不起。"倪太守大怒,吩咐打这恶贼。一边掌了二十嘴巴,鲜血直流。问他不招,又吩咐拉下去,打了四十大板。他是横了心,再也不招。又调翟九成朱焕章到案,与马强当面对质。这恶贼一口咬定是他等自愿以女为质,并无抢掠的情节。

  正在审问之间,忽见县里详文呈报马强家中被劫,乃北侠带领差役明火执杖,抢去各物,现有原递失单呈阅。太守看了,心中纳闷:"我看义士欧阳春,决不至于如此。其中或有别项情弊。"吩咐暂将马强收监,翟九成回家听传,原案朱焕章留在荷中,叫倪忠传唤王恺张雄问话。不多时,二人来到书房。太守问道:"你等如何拿的马强?"他二人便从头至尾,述说一遍。太守又问道:"他那屋内物件,你等可曾混动?"王凯张雄道:"小人们当差多年,是知规矩的。他那里一草一木,小人们是断不敢动的。"太守道:"你等固然不能,惟恐跟去之人有些不妥。"王张二人道:"大老爷听管放心。就是跟随小人们当差之人,俱是小人们训练出来的。但凡有点毛手毛脚的,小人决不用他。"太守点头道:"只因马强家内失盗,如今县内呈报前来。你二人暗暗访查,回来禀我知道。"王张领命去了。

  太守又叫倪忠请朱先生。不多时,朱焕章来到书房,太守以宾客相待,先谢了朱绛贞救命之恩,然后把那枚玉莲花拿出。朱焕章见了,不由的泪流满面。太守将朱绛贞誓以贞洁自守的话说了,朱焕章更觉伤心。太守又将朱绛贞脱离了仇家,现在王凤山家中居住的话说了一回,朱焕章反悲为喜。

  太守便慢慢问那玉莲花的来由。朱焕章道:"此事已有二十多年。当初在仪征居住之时,舍间后门便临着扬子江的江岔。一日见漂来一男子死尸,约有三旬年纪,是我心中不忍,惟恐暴露,因此备了棺木,打捞上来。临殡葬时,学生给他整理衣服,见他胸前有玉莲花一枝。心中一想,何不将此物留下,以为将来认尸之证。因此解下交付贱荆收藏。后来小女见了爱惜不已,随身佩带,如同至宝。太尊何故问此?"倪太守听了,已然落下泪来。朱焕章不解其意。只见倪忠上前道:"老爷何不将那枝对对,看是如何?"太守一边哭,一边将里衣解开,把那枝玉莲花拿出。两枝合来,恰恰成为一朵,而且精润光华,一丝也是不差。太守再也忍耐不住,手捧莲花,放声大哭。朱焕章到底不解是何缘故。倪忠将玉莲花的原委,略说梗概。朱先生方才明白,连忙劝慰太守道:"此乃珠还壁返,大喜之兆。且无心中又得了先大人的归结下落,虽则可悲,其实可喜。"太守闻言,才止悲痛,复又深深谢了,就留下朱先生在衙内居住。

  倪忠暗暗一力撺掇,说:"朱小姐有救命之恩,而且又有玉莲花为媒,真是干里婚姻一线牵走。"太守亦甚愿意。因此倪忠就托王凤山为冰人,向朱先生说了。朱公乐从,慨然允许。王凤山又托了倪忠,向翟九成说合锦娘与儿子联姻,亲上作亲。翟九成亦欣然应允,霎时间都成了亲眷,更觉亲热。

  太守又打点行装,派倪忠接取家眷,把玉莲花一对交老仆好好收藏,到白衣庵见了娘亲,就言二事已齐备,专等母亲到任所,即便迁葬父亲灵枢,拿获仇家报仇雪恨。候诸事已毕,再与绛贞完姻。

  未知后文如何,下回分解。

 

 

第七十六回 张教习丢脸欲搬救兵 于信死去全家放悲声_小八义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七十六回 张教习丢脸欲搬救兵 于信死去全家放悲声

 

  诗曰:

  父子行凶霸一方 倚雄豪横欺善良

  遇了铁牛遭恶报 龙虎连败必遭殃

  好汉真的把名显 去恶安良逞刚强

  人为利名身招祸 英雄不怕见阎王

  上回书中,话表铁牛问了教习张大量的名姓,这才说是来要平于家父子。

  教习闻了铁牛之言,不由的动怒,好个黑小子,真正的可恶。真要逞能,俺俩较量较量。你是眼空四海,目中无人。你又不是项生三头,身生六臂,也无非仗着你的血气之勇,量你又能怎样本领显出来了?

  教习闻言怒气发 瞪圆双睛紧咬牙 小子真要把能逞量你又有何杀法 无非仗你有猛力 工夫长了也有乏不用人多齐动手 待我独自把你拿 铁牛闻听说是好这边反倒笑哈哈 你这是个好小子 敢与祖宗把口夸俺俩文战又武战 你快对我将话发 教习他就忙问道文武怎分说根芽 铁牛接言急说道 文战你先把我砍砍我三刀不还手 然后我再照此发 俺们将你砍三下谁若不能就被杀

  教习金翅鹏张大量闻听此言,满心喜悦,想道这真是一桩大便宜的事情,我先拿刀砍他三刀,他又不能回手,哪有不破他的呢?不管砍何处,也就把他砍倒省的费事。真要拿他,未必能将他拿住。说是张大量与铁牛当面说明,他先把铁牛砍三刀。张大量铁棍放在尘埃,急忙由自己腰中抽出了一把牛耳尖刀,约一尺五寸长,宽有寸余,白亮亮钢刀拿在手内。

  铁牛观瞧取出刀 双锋快的放毫光 好汉看罢不怠惰两把铁棒插在腰 赤手空拳挺肚立 含春带笑更不愕叫道小子快动手 先把祖宗砍三刀 我要怕刀眨眨眼祖宗不是真英豪 大量见他这光景 必是练过金钟罩对准铁牛他肚腹 将刀真入命全消 往前一跑使上劲对着肚腹把刀摇 铁牛看见刀砍到 早就留神仔细瞧练成工夫哪要怕 不慌不忙一闪腰 大量将刀使的猛往前失身跌一交

  铁牛为人,看他像个粗鲁的样子,哪知他粗中有细。他也没练过铁布衫与金钟罩,身上也不能搪的住刀,他是练这能躲刀的工夫。他是先骂这个大量,使他生气,必然使劲砍他的肚腹,看刀砍到,往旁里一闪身形,大量的刀就砍过去了。

  大量使刀猛又凶 自己闹个倒栽葱 往前一冲嘴按地将脸跌破青鲜红 铁牛鼓掌哈哈笑 小子你真算无能拿刀砍我未砍准 小子反倒栽川平 你快起来再动手看看祖宗惊不惊 大量翻身快跑走 一把尖刀地上丢有心再把刀拾起 自觉惭愧不可行 无奈丢刀振起棍举火烧天架式精 照着铁牛顶上打 两眉紧皱瞪眼睛双手展力落下棍 恶狠狠的下绝情

  话说张大量不但没砍着铁牛,往前反栽倒,把尖刀松了手,也落在地。

  他一翻身,跑起来了,哪能再去拾起刀来呢?况且是众目所视,真也惭愧。

  出於无奈,这才抓起他齐眉大棍,正照着铁牛的正颈梁打下来了。铁牛看棍落下来了,立刻架住往上一磕,只听的吧嚓的一声响,将棒与棍相碰。张大量背膀即觉得发麻,震的疼痛,几几乎将棍松了,自己倒抽了一口冷气,暗中担惊害怕。

  教习震的两膀麻 头晕手疼眼发花 暗中害怕说利害光景我也难敌他 不怨他来找五虎 真也不是把口夸黑汉果然真勇猛 这样怎么将他拿 我如这样就败走是无脸面回到家 也得与他战几回 用尽气力往前压复又拿起齐眉棍 波风险里用棍法 铁牛喊叫说无脸还敢瞎眼真动手 我倒与你留活命 并不真要把你杀方才砍我你栽倒 那时拣刀将你砍 我倒叫你快跑起决非与你打哈哈

  铁牛说道:"你是一个无耻无能的东西!我与你是无有仇恨,我倒不肯伤你,就应知道避退才是,你怎么还来动手?如要逞能,你可就难保性命,祸到临头,悔之晚矣!"这回教习自己分明知道不是铁牛的对手,皆因带来这些打手,都在这里看着,无法可走,只得拿了棍又来动手,先使棍头来点铁牛的命门。好汉早看出来了,这是个虚手,并不用棒,一歪脑袋将棍躲过。

  并未用棍去招架 知道此棍另有法看他棍头来切近一歪脑袋躲过他 教习反棍往下打 从上打下把头扫铁牛脱棒往外打 铁棒碰棍响吧嚓 大量松手丢了棍震的两膀发了麻 手脚疼痛难脱手 痛的咧嘴又支牙回头拣棍回身跑 惹的众人笑哈哈 跑回人群说利害对着王宝把话发 这个黑汉真勇猛 我也不能将他拿快把五爷来抬起 急速送回他的家 快把四虎全请来报仇好把黑汉杀

  教习把齐眉棍也丢了,跑回人群内,对着王宝说道:"你叫人快把五爷抬回家去,请那四虎,再带领来那四个教习,也同来帮助,好拿这个黑小子。五爷昏迷不省的,卧着要死了。"

  大量跑去把言明 五爷若死了不成 急速把他抬家去快对他哥说分明 也得回禀他的父 这事真正别小看倘若五爷要死了 他的爹爹焉能容 此是理当称回禀省的他们落怨声 王宝点头说是理 派了四人回家中取来软床不怠愣 快将五爷抬起行 急将于信放床上四人抬起到院门 于仁正在上房坐 看见抬进人一名王宝跟随也来到 于仁急忙问一声 是把何人抬俺院王宝进屋来说清

  王宝叫与四个人,抬起于信到院内,放下软床,才要将于信往屋中抬呢,忽听于仁问道:"王宝你把谁抬来呢?"王宝急速进了上房,在于仁的面前,将于信受伤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于仁闻听吓一跳 急忙走出屋外边 来在床前留神看于信头上血洞穿 面如金纸一般样 口眼闭紧不能言于仁顿然眼落泪 手足之情心痛酸 不住喊嚷叫五弟为何落得是这般 你对哥哥来说话 我好给你报仇冤问着十声九不语 于仁着忙喊连天 于仁喊叫声音大惊动三哥到面前 于义于智并于礼 三虎来到睁眼观看见于信床上躺 大哥于仁泪连连 大家一齐忙问道大哥快对兄弟言

  于仁着急,哭叫于信,声音过大,他兄弟正然在花园同着两个教习操演兵器呢,忽听西院之中他大哥喊叫如雷,这三虎都放下刀,一拥来到西院。

  看见了于仁守着于信放声痛哭,三人看见都吓了一跳。

  三人留神细睁睛 看见大哥放悲声 守着于信嚎啕哭三人不知为何情 急忙进前齐问话 所因何事说分明于仁正哭说反了 何处来个愣头青 是个黑汉膂力大打的于信一命倾 你们三人仔细看 头上有个大窟窿血流不止伤痕重 要想命活怕不能 弟兄四人正讲话外面走进于成龙 老龙动怒惹大祸 铁牛难逃身招凶欲知铁牛吉凶事 下回书中说分明

 

 

歧路灯(清)李绿园-第七十六回 冰梅婉转劝家主 象荩愤激殴匪人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歧路灯

      

第七十六回 冰梅婉转劝家主 象荩愤激殴匪人

  且说谭绍闻回至家中,邓祥、蔡湘、双庆已各分门路去赶那老道。德喜病愈,也向曹门追寻。那里有个人影儿。惟有邓祥出的南门,得了一个老者担着箱子的信息,迈开大步,加力追赶。赶了二三十里,望着就在前边不远,果似一个老者。飞也似赶上。担箱子的,乃是一个自省发货摇小鼓子的,那担篓子的,乃是一个卖柿子的。邓祥好不怅然,只得松了回来。

  那绍闻家中,恰似失了盗一般。但失盗之家,这个看越墙的踪迹,那个看扭锁的影响,这个说狗缩如猬不中用,那个说人睡如死不会醒,还有话可说。这被丹客拐的,并无话柄可执。

  绍闻听了各路回来的话,惟有邓祥前半截略有可听,说到后半截乃是扯淡。又听得人人埋怨,好不扫兴。欲待向巫氏房中一睡,还有喂奶剪脐之事,只得上的楼来,把钱样子放在冰梅梳匣之内,向冰梅床上,蒙头而睡。

  冰梅上楼,来问茶水,绍闻答道:"不吃。"冰梅却早见梳匣内放了一枝钱树,取来向明处一看,甚为可疑:钱儿甚新,且联在一处,从来不曾见过。那道士会烧银子,或者又会铸钱,必是一件犯法的东西,好待醒时再问来历。这绍闻睡了一觉醒了,就在楼上胡乱吃些点心,又与兴官同睡。挨至黄昏,冰梅伏侍奶奶安歇已毕。点上灯来,陪着小心,到绍闻跟前加意款曲。绍闻被这柔情温润,渐渐有了喜色。冰梅方才问道:"这五个钱怎的成了一树,也是那道士撇下的?"绍闻道:"不是。"因提起早晨在城隍庙,夏鼎叫到他家,商量铸钱的话:"这是他给我的钱样子,叫我酌夺行的行不的。"冰梅细声道:"只怕行不的。"绍闻道:"犯法的事,我心里也想着行不的。"

  这冰梅见有话可入,急忙将床上被褥抖擞干净,替绍闻脱去鞋袜,着令坐在床上,盖上半截被儿。双手搦住绍闻右手,笑道:"我想与大叔说句话儿。"绍闻不觉神安心怡,笑道:"只管说。"冰梅道:"我是咱家一个婢女,蒙大叔抬举,成了咱家一个人。这个兴官儿,也还像个好孩子。前边孔大婶子待我好,没有像张大爷家,弄的出乖露丑。我虽说是大叔二房,却也年纪相当。一个穷人家闺女,卖成了丫头,还得这个地位;生的孩子,将来还有盼头,我背地常说,这就是我的福。只是大叔一向事体,多半是没主意,吃亏夏鼎们百生法儿,叫大叔不得不上他的船。这也怨不的大叔。我一向也想劝劝大叔,只因身分微贱,言语浅薄,不敢在大叔面前胡说。不过只是伺候大叔欢喜,便是我的事。倘若说的一遭不听,再一遭一发不敢张嘴。大叔你说是也不是?"绍闻也不觉把左手伸过来,四只手搦做一团,说道:"我一向所做的事,也知不合你的心。你从来不唐突我一句,你心里受屈,俱是我的没成色。"冰梅道:"大叔休这样说,我一个女人家晓的什么?况且我原该如此做。这也不是我能通晓此理,俱是前边婶子临不在时,嘱咐我的话。"绍闻附耳道:"可惜了,这个贤慧人。你这个婶子,人材也略让些,心里光景,便差位多着哩。"此时绍闻、冰梅早已两体相偎。冰梅见绍闻这个亲爱,料得自己话儿,有受无拒,便笑嘻嘻道:"这铸钱的事,我心里竟想着劝大叔哩。"

  绍闻道:"犯法的事,我心里早拿定主意,是不敢做的。"冰梅道:"既然不敢,为何拿他这钱样子?只有一点儿沾泥带水,那夏鼎便会生米做成熟饭。"绍闻道:"铸钱的事,我万万不做,你不用在心。只是目下负欠太多,索讨填门。济宁这宗银子,又被人拐了。盛大哥还欠咱一百二十两,他又不在家。这当下该怎的一个处法?"冰梅道:"我虽什么也不晓,却也为日子不行,心中胡盘算下三四条儿。说与大叔,看使的使不的。"绍闻道:"你说。"冰梅道:"第一件是叫王中进来。王中是个正经人,有了他早没烧丹的事,何况铸钱?他这个人,能杜百样邪玻即令奶奶不喜欢他,咱大家周旋;大婶子不容他,我慢慢哩劝。只叫赵大儿用心抱着新生小相公,这事就八分可行。"绍闻道:"第二件呢?"冰梅道:"第二件,把这一干人,开发了,叫他们各寻投奔。当日咱行时节,个个下力做活,还个个小心;如今咱不行时节,个个闲着,却又个个会强嘴。况且咱家也养活不了。自古云,添粮不如减口。他们又不愿跟咱,不如善善的各给他们几句好话,打发他们出去。与其水尽鹅飞,不如留些水儿,叫他们先飞罢。"绍闻道:"第三件呢?"冰梅道:"第三件,把前院截断,拣欠哩多的客户,租与他,每年以房租扣账。咱并不要这前院子惹闲事。"绍闻道:"第四件呢?"冰梅笑道:"第四件,如今'先生'分娩了,得大叔教学。这兴官,不是因我生的我夸他,大叔也见这孩子是个上材。舅爷前日让的,句句都是正经道理。"绍闻道:"这话俱好。只是日子当下难行。"冰梅道:"只要王中进来,诸事便行。王中不进来,诸事要犯着大叔打算。如今咱家过活,头一件是千万休少了奶奶的腥荤。夏天只要凉快地方。冬天炉中炭火,床上棉褥。剩下的人,粗茶淡饭都可行的。只要大叔叫兴官念书,即如做豆腐卖,生豆芽卖,我也情愿在厨下劳苦。"绍闻笑道:"谁去卖哩?"冰梅道:"王中可以卖的。若是邓祥、蔡湘,俱不肯卖。至于双庆、德喜,那一发不相干。"绍闻叹道:"将来我弄的有几天豆腐、豆芽子卖哩!灯油已尽,咱睡罢。明日再商量。"

  于是解衣就寝,那栖埘栖桀的鸡儿,早已高唱起来。

  却说次日早饭后,已有几个索讨的,绍闻无以为偿。那催账的奚落,只得受了几句。

  又过了一天,却早夏鼎在门前推敲。双庆开门,夏鼎带了一个小炉匠,挑着担子进来。双庆道:"这是做甚的?"夏鼎道:"你家大叔要做几件铜器家伙,托我代寻的匠人。你向后边说去。"双庆到东楼前说:"前边有客。"绍闻在楼窗里伸出头来,向下问道:"是谁?"双庆道:"不过是隍庙后,还有谁哩。还跟了一个小炉匠。"冰梅扯住绍闻道:"你就说你没在家,叫双庆开发了他罢。"绍闻向双庆道:"你就说我没在家。"那知楼高声远,已透到夏鼎耳朵里。双庆出来到客厅,方欲开言,夏鼎道:"楼上叫你说他没在家,是也不是?"双庆道:"好耳朵!"夏鼎道:"也不是我耳朵尖,是你大叔天生贵人,声音洪亮。快出来罢,你就说立等着说话。你家也没有可拐的东西了,怕什么?"双庆回来说:"他不走,一定要见大叔哩。"冰梅在楼上说:"真正没在家,你回复不了?"

  这夏鼎早在东角门口嚷道:"出来罢,不必推三阻四的。"巫氏听见,叫老樊对说:"小孩子日子浅,不用惹生人喊叫,你出去答应他,就在前边说话罢。"绍闻只得下楼,来到厅上。

  夏鼎道:"你前日把两个破军星圈在家里,惟恐人知。今日正经增福财神到了,你却又推故不出来。你今日没一个钱,你会怕。等盛大哥回来,还了你银子,到那时你再怕,怕的也有个道理。你跟我上账房来。"

  到了账房,铜匠正在那里端相墙垣高低,门户曲折。见了绍闻,为了个礼儿。夏鼎道:"此人姓何,名叫许人。你要什么铜器,碗、盏、碟、匙,都会做的奇巧。"绍闻道:"旧的已坏,新的又做不起。"铜匠道:"旧的用不得,正好销毁。放着没用,毁了却有用。我渴了,取盏茶吃。"绍闻即叫双庆取茶。铜匠见无人在前,说道:"此处可挖炉,这边可以开洞。锁住前门,正好动手。"绍闻道:"这话我俱明白。但我听说铜烟厉害,不能遮藏。兼且铜臭薰人,恐四邻不依闹出事来。我万万不敢。"夏鼎道:"铜臭是至香的,四邻都占光彩,倒不好么?何老哥,你把新钱取出,叫谭贤弟看看。"何铜匠果然取出二百钱来,绍闻看见轮廓完好,字画分明,心里又有些动火。铜匠道:"相公不必害怕。我不过占住这所房院,出锁入锁,每日在街上赶集做生意。到晚回来,你有铜,我便与你铸,算我的房租。每夜不过做百十文,又不开大炉,怕甚的。"

  夏鼎道:"还有一处大乡宦宅子,此时主人不在家。等回来时,只用俺二位举荐,大大做一番:办铜的办铜,买铅的买铅,贩钱的贩钱,那时才大发财源哩。如今不过小敲打儿,够谭贤弟每天买青菜就罢。"

  绍闻本是一个心嫩面软的性情,况且利令智昏,人情难免,心中便觉前夜与冰梅所说的那话,有些过火。又想盛公子回来,此事有八九分必做,他的门头儿大,宅院深邃,满相公又诸事通融精乖。此时若打断了,盛宅大做的事,便难接绪推许。胸中一转,不觉说入港来。

  却说冰梅怕有铸钱之事,见双庆回来,便问:"你忙什么?"双庆道:"前边要茶哩。"冰梅道:"你且往前边听听,是说什么。我叫老樊与你送茶。"双庆即到账房窗外听的明白,回言隍庙后是说铸钱的话。冰梅心中害怕,却也无之奈何。

  方欲叫双庆请大叔回来说话,恰好王象荩提了两个罐儿,送来腌的咸菜,又一篮柿子。冰梅有了主意。王象荩到堂楼,把菜交与王氏,说:"这菜园的茄子,俺家用醋酸了一罐子。这是一罐子酱黄瓜。送与奶奶下饭。"王氏道:"叫你家费心。小女儿长的高了?"王象荩道:"也会改畦薅草。大叔哩?"

  王氏道:"前边有客。"王象荩道:"兴相公哩?"王氏道:"在东楼上念书。"王象荩道:"好,好。我还与兴相公漤了一篮柿子哩。"遂走到东楼门,听见兴官果然在楼上念书,喜之不胜,叫道:"兴相公歇歇罢,下楼来吃漤柿。"冰梅计上心头,拉着兴官来接柿子。近到王象荩身边,悄悄一句道:"前账房要铸钱。"兴官已接柿子在手,冰梅亦拉的上楼去了。

  这王象荩听这一句话,打了一个冷颤。心中想:"这该如何处的?"却见双庆提着茶,说:"王叔好呀!"王象荩道:"前边是何处客?"双庆道:"隍庙后哩。"王象荩道:"隍庙后是谁?"双庆道:"瘟神庙邪街。"王象荩方知是夏鼎。

  王象荩拉住双庆道:"他又做什么哩?"双庆道:"我不说,你去看看何妨。"王象荩道:"还有什么人?"双庆道:"还有一个铜匠。"王象荩已知冰姐之言不虚,即随双庆上账房来。

  进门向绍闻道:"大叔好。"夏鼎早吓了一跳。王象荩看见有几根炭,一堆青灰,又有两三个锅子。却不知那是前日烧丹灶上灰,只说见了当下的钱炉。又见桌上有二百钱。取钱在手一看,不大不小,真是一个模出的,且又新的出色。走到夏鼎面前,一手揪住孝衣,劈面就连钱带拳打去。夏鼎往后一躲,这拳已到鼻子上,早已双孔滴衄。何铜匠急忙拉住手。若不然,再一拳时,便不得了。王象荩骂道:"好贼子,真正忘八的,把俺家的家业送了,还要送俺家性命么?我今日就与你把命兑了罢。"绍闻道:"王中,你疯了!怎撒起野来。"王象荩道:"大相公呀!我打死这个忘八的,坐监坐牢,我情愿与他偿命。我不打死他,他要叫大相公坐监坐牢哩。这私铸制钱,是何罪名!不如我打死他,除了目前之害,报了往日之仇。我这个命算什么,死了全不后悔。"举手又打将起来。夏鼎道:"王中爷!我走了就是了,再也不来你家何如?"王象荩道:"你这忘八的,如何能走。只以出首到官,先把您两个忘八的下到牢里,再说割头的话。"那何铜匠听说出"出首到官"四个字,早已提过箱炉,插上扁担,一溜烟儿跑了。绍闻架住手,说道:"你说出首,岂不难为了我?"王象荩道:"我叫代书写上大相公状子,我是抱呈家人,原就是大相公出首,告这狗的。"拉住夏鼎往门外捞。夏鼎见铜匠走了,便道:"你说出首,有何凭据?"王象荩道:"这二百钱就是刚帮硬证。"夏鼎道:"这是我每年积攒的。"王象荩道:"你还强口!你说是每年积攒的,如何这样新,这样涩?咱们只宜当官去说。你不跟我去,我就喊起乡约地保来。"夏鼎急了,说道:"王中爷,你就饶了我这忘八的罢,我再也不敢如此了。"绍闻气道:"王中,王中,足够我听了。双庆,你还不把这疯子拉回去?"双庆用力拉住,说:"王叔走罢。"王中兀自不放。

  绍闻掰开手,双庆拉开。出的账房门,还骂道:"这个活埋人看送殡的东西!我再遇见他,只以刀子攮死他完局。"

  双庆拉住王象荩去了,绍闻作揖就跪,说道:"算我得罪,只磕头罢。"于是陪礼。夏鼎也跪下,把头点了几点,说:"我有啥说哩,罢了,罢了。只拿水来洗洗我的鼻子,我走就是。"绍闻叫双庆拿来盆水,夏鼎洗了,说:"贤弟,你看我这孝衣上血点子,这如何街上走?有人问我,我该说被谭府上盛价打的?我这乌龟脸,不值三个钱,可惜贤弟家法何在?"

  双庆道:"你脱下来,我与你老人家用水捏一捏,不过洗净了就罢。"夏鼎道:"胸前带着样子极好,这才叫做为朋友的心血不昧。"双庆忍不住笑了。这夏鼎见双庆笑,自己忍不住嗤的一声也笑了。绍闻也笑了,说:"双庆快换水来,作速洗洗罢。"夏鼎道:"这现成的水,不用换。"绍闻道:"快脱下来。"夏鼎果然脱了孝衣,递与双庆。双庆接过来,只是不洗。

  夏鼎道:"你不洗,我自己捏捏罢。"双庆道:"洗了不好。"

  绍闻道:"怎的不好?"双庆道:"夏奶奶才不在了,这只算夏叔哭的血泪,留着一表孝心。"绍闻吆喝道:"通成了没规矩。"

  要知双庆敢于如此嘲笑者,一来夏鼎人品可贱;二来见王象荩打了客,也没甚的意思;三来是自己想出笼,也就不怕主人烦恼。

  不言夏鼎洗了脸上的血,捏了衣上痕,自己松松的去讫。

  且说王象荩到后院,王氏问道:"前院吵嚷什么?你脸上怎的白哩没一点血色?"王象荩道:"夏鼎在前院铸私钱,这是大犯王法的事儿。我真真恨极了,把他打了。"王氏道:"你遭遭如此硬性。他在咱家,有不好处,也有好处。"王象荩道:"他在咱家,全是不好处,半厘好处并没有。我知晓,奶奶不知晓。大相公也极知晓。"王氏道:"你为甚的前四五天不来,若早来时,把那道士打一顿,省的他拐咱二百三四十两银子。"

  王象荩道:"这话我不懂的。"王氏道:"大相公请了两位道士,说是看阳宅哩。不知怎的就烧起银子来,说一两可烧十两,十两可烧百两。到了黑夜间,撇下道衣道帽,把银子拐的走了。"

  王象荩方晓知有烧银之事,咳了两声,说道:"这铸私钱比那烧银事大。烧银子不过拐了银子。这铸私钱,是犯法的事。官府晓知,就要坐监坐牢,还要充军割头哩。所以我一定打他。况奶奶只守着大相公一个儿子,上关祖宗,下关儿孙。即是家业不胜从前,还可改悔,另为整顿。若是犯了私铸。官府定了罪名,就万不能改悔了。"

  正说间,绍闻已到,说道:"王中,你太莽撞,万一打下人命,可该怎的?"王象荩道:"我本意就是要打死他,我与他抵命。大相公就不必怕他再来引诱了。"冰梅此时进了堂楼,向王氏道:"王中总是一个向主子热心肠。若是别个,出了咱家门,就不肯再管闲事。看他为咱的事,破上偿命,岂不是一个难得的么?"王氏也心下少动,向王象荩道:"大相公楼下生了一个小学生儿,到后日请客吃面,叫你家赵大儿来撺撺忙。把小女也引来我瞧瞧。"王象荩道:"我也该来伺候客。"绍闻道:"南关菜园邻居少,你要也来了,怕人家扭开锁。我也怕你性子不好,得罪客。只叫他母女两个来罢。"王象荩道:"我先一日送些菜来,送他母女两个,我就在家看门。"王氏道:"这就极好。"

  因留王象荩吃饭,这冰梅又夸了王象荩几句好处,想拨动王氏心回意转。

  阅此一回,看官休疑王中这样卤莽猛撞,好生无礼。正是邪道曲径,义有不容。有诗为证。

  国家第一要忠臣,义愤填胸不顾身;

  试看唐朝擎笏手,廷殴朱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