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吴斌欲放铁牛不走 好汉被捉进了囚笼_小八义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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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吴斌欲放铁牛不走 好汉被捉进了囚笼

 

  诗曰:

  铁牛生来是英豪 只为救人把祸招

  于智勾了大兵到 好汉插翅难脱逃

  孤掌难鸣无人助 被兵拿获困苦遭

  栽赃诬赖盗宝库 群英聚会哪肯容

  话说唐奇正与于家父子打仗,难分难离,忽然间由正东来了许多的人马。

  远远的看见飞沙满天,烟雨昏沉,宇宙迷漫,人喊马嘶,直奔正西而来。

  书中交代,兵营离此才有五里之途,马又跑的快,所以来的急速。于智跨马来到藏兵营外,跳下马走进营门。看门的营兵急忙回禀元帅。

  元帅吴斌正演兵 营兵进营回禀明 吴斌闻听表弟到前来有个甚事情 吩咐一声说去请 进来于智入大厅演武厅内落了坐 吴斌这边把话明 表弟前来何事情快对愚兄话说清 于智坐下开言道 提起这事真算凶家中丢银五百两 叫人偷去理不通 王宝他去找刘禄看见白银正十封 有这黑贼他家住 刘禄窝贼在家中王宝看明回报信 五弟前去也认清 他与黑贼动了手不是黑贼对手兵 被贼一棒打头上 昏迷不省抬家中我们父子一齐去 教习人等有百名 哪知黑贼多骁勇教习被他一命倾 此时打死人无数 你的母舅担怕掠叫我前来急找你 你领官兵莫要停 去的急快还可以若去晚了全死净 吴斌闻听这件事 应当早来把信通这里库银缺无数 出去访贼杳无踪 黑贼既有这本领盗去库银准是他 必是他将库银盗 若要拿住有大功说罢吩咐号令响 令旗令箭手中擎 点齐大兵五百整队伍排齐遵令行 大兵去奔于家堡 前去拿贼把令听官兵一齐说得令 元帅吴斌率领兵 乘跨坐骑前头走于智马上好威风

  话说吴斌元帅领五百大兵来到了于家堡,进了大街,排齐了队伍,一声令下,往前围裹。好汉正在人群之中动手,忽见许多的官兵围裹上来,又见方才见过的那名于智骑在马上喊叫:"于家的人等快些退后。"铁牛瞧于家的打手退回,众兵上来围住,这个来势不善。自己想,那必得决一死战乃可。

  又见迎面一个人,约有三旬向外,身子高大,面似生蟹一般,黑中透青,双手举枪,当头就打。

  迎面一人来迎前 双手举枪喊连天 好个黑贼真要反官兵前来非等闲 你敢拒捕要动手 就要叫你死眼前铁牛回言说慢讲 甚么官兵对我言 官兵莫非愿助恶猛虎吃食到这边 祖宗并没放心上 哪路官兵敢拿俺祖宗我要平五虎 定要把他父子捐 官兵又能怎么样祖宗不怕去见官 刘魁大棍照头砍 好汉铁棒往上前棒碰大棍叮响 震的刘魁手发酸 就知黑汉真骁勇倒在留神不是玩

  兵头刘魁与好汉铁牛动手,战了一合,就知铁牛的力大棒沉真是厉害,他自己就加上了小心。转回身来,将那双手来举上,名曰着刀劈华山的架式,照着铁牛斜肩带背砍将下来了。话说刘魁大战铁牛,不能取胜,吴斌元帅在马上看的心中起火,急忙跳下马来说道:"罢,连这么一个黑贼乃是小小贼寇,都拿不住,这要是去出兵上阵打仗冲锋,哪能行的了呢?"一晃自己手中一柄铁铛冲将上去。

  元帅吴斌着了急 自己提枪往上冲 叫喊刘魁你无用你的本领没出息 连个黑汉拿不住 怎把相爷官粮吃你快退后歇着去 我与黑贼见高低 刘魁闻听元帅话含羞带愧冷气吸 诺诺而退无言语 吴斌铁铛来的急双手托起镔铁铛 照着好汉头上劈 铁牛观瞧这人到身上衣裳甚整齐 面似紫枣三旬外 威风凛凛把铛提自己动手托铁铛 此人必然有膂力 只见铛头往下落铁牛举棒把他敌

  好汉举棒与吴斌大战二十余合,不分胜败,元帅吴斌心中纳闷,哪有这样屡战不胜的贼呢?这分明是一条无敌的好汉。又想道,必然是他父子作霸欺人,这条好汉看见,必是因管不平之事。

  吴斌心中又思量 这件事情要细详 分明是条真好汉本领出众艺高强 有心我要把他救 无奈他把人命伤一边动手想巧计 放他逃命也无妨 对着官兵使暗令叫他快跑去躲藏 官兵会意全得令 大家急忙闪一旁铁牛杀的红了眼 只顾动手气满腔 吴斌着急忙说道黑汉细听留良言 我爱你是真好汉 你要不走定招殃铁牛闻听说胡讲 我要杀人把命偿 我把于家全打死情愿我也一命亡

  这位吴斌喜爱铁牛是条好汉。俗语说的好,英雄爱英雄,好汉爱好汉。

  看出铁牛也不像强盗的样子,这才暗中放他逃走。铁牛他是个豪杰,不肯脱逃,怕的是众人说笑於他,倒像敢作不敢当的那等小辈。

  铁牛作事性情刚 要想留名在这方 人命打死无其数若是逃走不强刚 定要平了他父子 杀人偿命理该当吴斌放他他不走 反倒动怒乱嚎嚷 照着吴斌紧抡棒一定要把元帅伤 吴斌实在无可奈 急忙传令发了慌倘或着上他的棒 呜呼哀哉一命亡 传令预备绊腿索官兵听令着了忙 急速弄开绊腿索 铁牛他也不提防绊在好汉他腿上 咕咚栽倒地当央

  元帅吴斌有放铁牛之心,不料他不去逃走,反来动怒,吴斌不得不拿他了。吩咐众兵,将绊腿索预备过来。两个人抬起来将铁牛脚底下一抖,就将他的腿绊住了。他觉着腿下不得力,哪能躲的开,往后一仰,身形咕咚栽倒在地。于仁举起铁棍要打铁牛的顶门,元帅吴斌急忙上前挡住:"表弟你别打他,这不是你们手下打仗呢,将他拿住捆绑起来再打他,可以复仇解恨,却亦使得。这是经了官兵拿住的,你要把他打坏,就与我惹出了弥天的大祸。"

  吴斌上前忙阻挡 表弟你要听我言 不是手下将仇报我来只算经了官 你要将他打坏了 官济私仇我怎担于仁开言忙说道 将贼只管交给俺 吴斌回言说胡话我领官兵人人观 哪能将人交给你 取出实供才能完于仁不悦忙说道 打死人命非等闲 人命自然有公断要想留人真正难 吴斌传令快预备 木笼囚车整当然装上囚车就得走 吴斌押送回营转

  吴元帅得罪于家父子,可不敢将人留下,又无口供,不知何事他们给打死了,如何的办法?所以急忙的将好汉上了囚车,传令起兵回营。正走半路上,正见了阮英、花云平、时长青三人送金贵回来,撞遇此事。三人问明刘禄,这才知道。

  三位英雄知实情 阮英急忙把话明 舍命我也要搭救云平长青点头应 今日一走要救出 我们杀散众官兵救出铁牛找五虎 准要替他报冤枉 三人抽出刀三把冷不防的往上迎 官兵正然往上走 忽然冲上三英雄并未说话就动手 一把单刀砍的凶 要知三人吉凶事下回群雄战官兵

 

 

第七十九回 智公子定计盗珠冠 裴老仆改妆扮难叟_三侠五义(清)石玉昆 问竹主人改编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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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回 智公子定计盗珠冠 裴老仆改妆扮难叟

 

  且说智化兆兰兆蕙与小爷艾虎送了北侠玉堂回来,在厅下闲坐,彼此闷闷不乐。艾虎一旁短叹长吁。只听智化道:"我想此事关系非浅。倪太守乃是为国为民,如今反遭诬害;欧阳兄又是济困扶危,遇了贼扳。似这样的忠臣义士负屈含冤,仔细想来,全是马强叔侄过恶。除非设法先将马朝贤害倒,剩了马强,也就不难除了。"丁二爷道:"与其费两番事,何不一网打尽呢?"智化道:"若要一网打尽,说不得却要作一件欺心的事,生生的讹在他叔侄身上,使他赃证俱明,有口难分。所谓'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我虽想定计策,只是题目太大,有些难作。"丁大爷道:"大哥何不说出,大家计较计较呢?"智化道:"当初劣兄上霸王庄者,原为看马强的举动;因他结交襄阳王,常怀不轨之心。如今既为此事闹到这步田地,何不借题发挥,一来与国家除害,二来剪却襄阳王的羽翼。--话虽如此,然而其中有四件难事。"

  丁二爷道:"那四件?"智化道:"第一要皇家紧要之物。--这也不必推倭,全在我的身上。第二,要一个有年纪之人,一个或童男或童女随我前去,诓取紧要之物回来。要有胆量,又要有机变,又要受得苦。第三件,我等盗来紧要之物,还得将此物送到马强家,藏在佛楼之内,以为将来的真赃实犯。"丁二爷听了,不由的插言道:"此事小弟却能够。只要有了东西,小弟便能送去。这第三件算是小弟的了。第四件又是什么呢?"智化道:"惟有第四件最难,必须知根知底之人前去出首,不但出首,还要单上开封府出首去。别的事情俱好说,惟独这第四件是最要紧的,成败全在此一举。此一著若是错了,满盘俱空。这个人竟难得的很呢。"口里说着,眼睛却瞟着艾虎。艾虎道:"这第四件莫若徒弟去吧。"智化将眼一瞪,道:"你小孩家,懂得什么,如何干得这样大事!"艾虎道:"据徒弟想来,此事非徒弟不可。徒弟去了有三益。"

  丁二爷先前听艾虎要去,以为小孩子不知轻重。此时又见他说出三益,颇有意思,连忙说道:"智大哥不要拦他。"便问艾虎道:"你把三益说给我听听。"艾虎道:"第一,小侄自幼在霸王庄,所有马强之事小侄尽知。而且三年前马朝贤告假回家一次,那时我师父尚未到霸王庄呢。如今盗了紧要东西来,就说三年前马朝贤带来的,于事更觉有益。这是第一益。第二,别人出首,不如小侄出首。什么缘故呢?俗语说的好,'小孩嘴里讨实话'。小怪要到开封府举发出来,叫别人再想不到这样一宗大事,却是个小孩子作个硬证。此事方是千真万真,的确无疑。这是第二益。第三益却没有什么,一来为小侄的义父,二来也不枉师父教训一场。小侄儿要借着这件事,也出场出场,大小留个名儿,岂不是三益么?"丁大爷丁二爷听了,拍手大笑道:"好!想不到他竟有如此的志向。"

  智化道:"二位贤弟且慢夸他。他因不知开封府的利害。他此时只管说。到了身临其境,见了那样的威风,又搭着问事如神的包丞相,(他小孩子家有多大胆量,有多大智略,--何况又有御赐铜铡,)倘若说不投机,白白的送了性命,那时岂不耽误了大事?"艾虎听了,不由的双眉倒竖,二日圆翻,道:"师父忒把弟子看轻了!难道开封府是森罗殿不成?他纵然是森罗殿,徒弟就是上剑树,登刀山,再也不能改口,是必把忠臣义士搭救出来。又焉肯怕那个御赐的铜铡呢。"兆兰兆蕙听了,点头咂嘴,啧啧称羡。智化道:"且别说你到开封府。就是此时我问你一句,你如果答应的出来,此事便听你去,如若答应不来,你只好隐姓埋名,从此再别想出头了。"艾虎嘻嘻笑道:"待徒弟跪下,你老就审,看是如何。"说罢,他就直挺挺的跪在当地。

  兆兰兆蕙见他这般光景,又是好笑,又是爱惜。只听智爷道:"你员外家中犯禁之物,可是你太老爷亲身带来的么?"艾虎道:"回老爷:只因三年前小的太老爷告假还乡,亲手将此物交给小人的主人,小人的主人叫小人托着,收在佛楼之上。是小人亲眼见的。"智爷道:"如此说来,此物在你员外家中三年了。"艾虎道:"是三年多了。"智爷用手在桌上一拍,道:"既是三年,你如何今日才来出首?讲!"丁家弟兄听了这一问,顿时发怔,暗想道:"这当如何对答呢?"只听艾虎从从容容道:"回老爷:小人今年才十五岁。三年前小人十二岁,毫无知觉,并不知道知情不举的罪名。皆因我们员外犯罪在案,别人向小人说:'你提防着吧,多半要究出三年前的事来。你就是隐匿不报的罪,要加等的。若出首了,罪还轻些。'因此小人害怕,急急赶来出首在老爷台下。"兆蕙听了,只乐得跳起来,道:"好对答!好对答!贤侄你起来吧。第四件是要你去定了。"丁大爷也夸道:"果然对答的好。智大哥,你也可以放心。"智爷道:"言虽如此,且到临期再写两封信,给他也安置安置,方保无虞。如今算起来,就只第二件事不齐备。贤弟且开出个单儿来。"

  丁二爷拿过笔砚,铺纸提笔。智爷念道:"木车子一辆,席篓子两个,旧布被褥大小两分,铁锅勺黄瓷大碗粗碟家具俱全,老头儿一名,或幼男幼女俱可--一名,外有随身旧布衣服行头三分。"丁大爷在旁看了,问道:"智大哥,要这些东西何用?"智爷道:"实对二位贤弟说。劣兄要到东京盗取圣上的九龙珍珠冠呢。只因马朝贤他乃四值库的总管,此冠正是他管理;再者此冠乃皇家世代相传之物,轻易动不着的。为什么又要老头儿幼孩儿合这些东西呢?我们要扮作逃荒的模样,到东京安准了所在。劣兄探明白了四值库。盗此冠,须连冠并包袱等全行盗来。似此黄澄澄的东西,如何满路上背着走呢?这就用着席篓子了:一边装上此物,上用被褥遮盖,一边叫幼女坐着。人不知不觉,就回来了。故此必要有胆量能受苦的老头儿,合那幼女。二位贤弟想想,这二人可能有么?"丁大爷已然听得呆了。

  丁二爷道:"却有个老头儿名叫裴福。他随着先父在镇时,多亏了他有胆量,又能受苦。只因他为人直性正气,而且当初出过力,到如今给弟等管理家务。如有不周不备,连弟等都要让他三分。此人颇可去得。"智化道:"伺候过老人家的,理应容让他几分。如此说来,这老管家却使得。"丁二爷道:"但有一件,若见了他切不可提出盗冠。须将马强过恶述说一番,然后再说倪太守欧阳兄被害,他必愤恨。那时再说出此计来,他方没有什么说的,也就乐从了。"智化听了,满心欢喜,即吩咐伴当将裴福叫来。

  不多时,见裴福来到,虽则六旬年纪,却是精神百倍。先见了智爷,后又见了大官人,又见二官人。智爷叫伴当在下首预备个座儿,务必叫他坐了。裴福谢坐,便问:"呼唤老奴,有何见谕?"智爷说起马强作恶多端,欺压良善,如何霸占田地,如何抢掠妇女。裴福听了,气的他摩拳擦掌。智爷又说出倪太守私访遭害,欧阳春因搭救太守,如今被马强京控,打了挂误官司,不定性命如何。

  裴福听到此,便按捺不住,立起身来对丁氏弟兄道:"二位官人终朝行侠尚义,难道侠义竟是嘴里空说的么?似这样的恶贼,何不早早除却?"丁二爷道:"老人家不要着急。如今智大爷定了一计,要烦老人家上东京走一遭,不知可肯去否?"裴福道:"老奴也是闲在这里。何况为救忠臣义士,老奴更当效劳了。"智爷道:"必须扮作逃荒的样子,咱二人权作父子,还得要个小女孩儿,咱们父子祖孙三辈儿逃荒。你道如何?"裴福道:"此计虽好,只是大爷受屈,老奴不敢当。"智爷道:"这有什么,逢场作戏罢咧。"裴福道:"这个小女儿却也现成,就是老奴的孙女儿,名叫英姐,今年九岁,极其伶俐,久已磨着老奴要上东京逛了。莫苦就带了他去。"智爷道:"很好,就是如此吧。"

  商议已定,定日起身。丁大爷已按着单子,预备停当,俱备放在船上。待客厅备了饯行酒席,连裴福英姐不分主仆,同桌而食。吃毕,智爷起身,丁氏弟兄送出庄外,瞧着上了船,方同艾虎回来。

  智爷不辞劳苦,由松江奔到镇江,再往江宁,到了安徽,过了长江,到河南境界弃舟登岸,找了个幽僻去处,换了行头。英姐伶俐非常,一教便会,坐在席篓之中,那边篓装着站行李卧具,挨着靶的横小筐内装着家伙,额外又将铁锅扣在席篓旁边,用绳子拴好。裴福跨绊推车,智爷背绳拉纤。一路行来,到了热闹丛中镇店集场,便将小车儿放下。智爷赶着人要钱,口内还说:"老的老,小的小,年景儿不济,实在的没有营生。你老帮帮吧!"裴福却在车子旁边一蹲,也就道:"众位爷们可怜吧!俺们不是久惯要钱的。那不是行好呢。"英姐在车上也不闲着,故意揉着眼儿,道:"怪饿的,俺两天没吃么儿呢。"口里虽然说着,他却偷着眼儿瞧热闹儿。真正三个人装了个活脱儿。

  在路也不敢耽搁。一日,到了东京,白昼间仍然乞讨。到了日落西山,便有地面上官人对裴福道:"老头子,你这车子这里搁不住呀,趁早儿推开。"裴福道:"请问太爷,俺往那里推呀?"官人道:"我管你呀,你爱往那里推,就往那里推。"旁边一人道:"何苦呀,那不是行好呢。叫他推到黄亭上去吧。那里也僻静,也不碍事。"便对裴福道:"老头子你瞧,那不是鼓楼么?过了鼓楼,有个琉璃瓦的黄亭子,那里去好。"裴福谢了。智爷此时还赶着要钱。裴福叫道:"俺的儿呀,你不用跑,咱走吧。"智爷止步问道:"爹爹呀,咱往那去?"裴福道:"没有听见那位太爷说呀,咱上黄亭子那行行儿去。"智爷听了,将纤绳背在肩头拉着,往北而来。走不多时,到了鼓楼,果见那边有个黄亭子,便将车子放下。将英姐抱下来,也叫他跑跑,活动活动。

  此时天已昏黑,又将被褥拿下来,就在黄亭子台阶上铺下。英姐困了,叫他先睡。智爷与裴福那里睡得着,一个是心中有事,一个是有了年纪。到了夜静更深,裴福悄悄问道:"大爷,今已来到此地,可有什么主意?"智爷道:"今日且过一夜。明日看个机会,晚间俺就探听一番。"正说着,只听那边当当锣声响亮,原来是巡更的二人。智爷与裴福便不言语。只听巡更的道:"那边是什么?那里来的小车子?"又听有人说道:"你忘了,这就是昨日那个逃荒的,地面上张头儿叫他们在这里。"说着话,打着锣,往那边去了。智爷见他们去了,又在席篓里面揭开底屉,拿出些细软饮食,与裴福二人吃了,方和衣而卧。

  到了次日,红日尚未东升,见一群人肩头担着铁锨镢头,又有抬着大筐绳杠,说说笑笑,顺着黄亭子而来。他便迎了上去,道:"行个好吧,太爷们舍个钱吧。"其中就有人发话道:"大清早起,也不睁开眼瞧瞧。我们是有钱的么?我们还不知合谁要钱呢?"又有人说:"这样一个小伙子,什么干不得,却手背朝下合人要钱,也是个没出息的。"又听有人说道:"倒不是没出息儿,只因他叫老的老,小的小累赘了。你瞧他这个身量儿,管保有一膀子好话。等我合他商量商量。"

  你道这个说话的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七回 史丹无心投员外 天彪假意认干爹_续小五义(清)石玉昆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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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回 史丹无心投员外 天彪假意认干爹

 

  且说智化要上团城子,小四义全要前去,都要看看藏珍楼,智化心内为难,想他们身价太重,怕这几个人倘有些舛错,自己担架不住。蒋平在旁说:"智贤弟,你不用多虑,他们都是准走子午之时,再说本领全都不弱。"智化方才点头。徐良对着卢珍、艾虎说:"蒋四叔说咱们的本领俱都不弱,你们看我的本事如何?"卢珍说:"咱们弟兄五人,要论本领,就算你是头一名。"徐良说:"别看我的本事好,缺典。"艾虎问:"缺什么典?"徐良说:"本领讲的是马上步下,我就会步下,不会马上。"艾虎说:"三哥是未学练过,故此不行。"徐良说:"我也练过,在家中我也一心想买一匹千里马。"卢珍说:"那可不容易呀。"徐良说:"买倒可以买,价钱还不大,就是不教骑上,一上噗咚把我摔下来了,再一上又把我摔下来。后来叫人牵住,我方才上去,它又不走,若要一走,它腿快又把我扔下来了。"冯渊哈哈一笑说:"醋糟,你如何行的了!千里马还得要千里人哪,没有千里人,当然是不走。"徐良也哈哈一笑说:"臭豆腐你还懂得千里马与千里人要相配哪!虽然你得了一口宝剑,是无价之宝,世间罕有之物,乃有德者居之,德薄者失之,故此不能久在白菊花的手内,不如及早做个人情,送给有德之人。你若不信,你就佩着,不但不能长久,还怕要与你招出祸来。"徐良这句未曾说完,把冯渊脸上颜色都气变了,说:"不用细讲,我不配带此物,必是你可以配带。"徐良说:"我也不配带。咱们公举一人,将这人说出,人人皆服,那才可行,倘苦内中有一人不服,咱们重新另举。我说是智叔父。头一件是前辈老英雄,二则声名远震,正大光明,列位请想如何?"冯渊一听,说:"醋糟,你原来是挤兑我,你倒是明要,我双手奉送,你这绕脖子,指着千里马说,谁有你机灵!说的可是马,为的可是剑,绕了六里地的弯子,还是归到宝剑上了。我这个性情,最喜直言,越绕弯子越不行,剑是在我身上带着,你们不能抢我的,凭爷是谁,我也不给,我可是无德,偏要带有德的东西。"徐良道:"我无非是多话,爱给不给,与我无干。"冯渊说:"我就是不给。"徐良往旁边对着艾虎使了个眼色,艾虎也就明白了这个意思,问冯渊说:"哥哥,你把事办完了么?白菊花今天你还去拿不拿?"冯渊说:"今天就不去了。"艾虎说:"你要不去,该把那个东西还我了。"冯渊问:"什么东西?"艾虎说:"熏香盒子。"冯渊一怔说:"叫我丢了。"艾虎说:"那时我要不借,总说我没有兄弟的情分了。我给你时节,嘱咐你千万可别丢了,你也知道我是偷的东西,谁知道你丢了没丢?没有人家的原物可不行。你说过你不是三岁的顽童,小小的一个盒子如何丢失的了?"冯渊说:"我真是丢了。你要不信,我重重起个誓。"艾虎说:"你也不用起誓,你丢了,就得给我找去。"冯渊说:"我上哪里去找?准是被白菊花得了去了。"徐良说:"老兄弟,熏香盒子要被白菊花得了去,他必是熏香采花,那个罪恶全在你的身上。"艾虎一听,更透着急,与冯渊要定了,没有不行。冯渊看了看艾虎,瞧了瞧徐良说:"我明白了,总是亲者厚,厚者偏,就只我是个外人。"一回手,把宝剑摘将下来,双手捧着,交与智化说:"智大爷,我可不成敬意,是叫他们挤兑的,我要不给,准许他们把我害了。"智化说:"你好容易得来的宝物,我焉敢领受,常言君子不夺人之所好。"冯渊说:"你就不用挤兑我了。醋糟与我绕脖子,艾虎与我要熏香盒子,净挤兑我这口宝剑,如今我恭恭敬敬送给与你,你又不要,不信我要拿回去,艾虎又该给要熏香盒子了。不用作这虚套,你收下饶了我罢,不必难我了。"蒋展二位在旁说:"既是冯老爷这一点诚心,你就收卜罢。"智化这才伸手按了过来,深深施了一礼,说:"冯老爷赏给我这口宝剑,应当请上受我一拜。"冯渊说:"那我可不敢当。"回头又与艾虎说:"我把宝剑送给你师傅,你要熏香盒子不要?"艾虎说:"宝剑的事情,我一概不管,你把我的熏香盒子丢失,已然是丢了,我们自己兄弟,难道说我还一定与你要还不成?"冯渊说:"好兄弟,真慷慨。我要不给你师傅那口宝剑,你绝没有这样言语。"大众全都哈哈大笑。智化叫艾虎把店家找来,给预备香案,不多一时,将香案设摆妥当。智化把剑供在桌案之上,点上香蜡,双膝跪倒,祝告:"神仙在上,弟子智化,现今得了紫电剑,必须按正道而行,倘若错用此物,定遭天诛。"说毕,将香插入香斗之内,大拜二十四拜,站起身来,才把宝剑挎上。吩咐店家,将香案撤去,大家轮次道喜行礼,行礼已毕,蒋平叫店家备酒,与智化贺喜。不多一时,设列杯盘,众人落座,大家欢呼畅饮,议论上团城子,暂且不表。

  单说龙滔与龙天彪,在史丹那店内住了一夜。史丹出去,置买衣服,青缎子箭袖袍,皮挺带,薄底快靴,黑灰衬衫,青缎壮帽,穿戴起来,又是一分气象,更透着威风。到了次日,把店内所欠饭账俱开发清楚,吃毕早饭,天交挂午,三人出离李家店,直奔团城子西门,看了看周围城墙,鸭蛋相似,是个长圆的。来至西门北边,一带三间平房,随问道:"里面有人么?"有人答道:"找谁?"史丹说:"有一位姓朱的,给留下话了没有?"那人说:"你莫非姓史叫史丹,打把势的么?"史丹说:"正是。"那人说:"你们先在屋内坐坐,我打发人去请朱大爷去。"

  不多一时,黄面狼朱英从外面进来。史丹过去要行大礼,朱英把他搀住,就问:"这两个人是谁?"史丹说:"你们二人过来见见朱大爷。这是我姨弟,叫龙滔,这是他的儿子,叫天彪。"龙滔要行大礼,也被朱英把他搀住。朱英一打量龙滔,白方面短黑髯,虎臂熊腰。又看那小孩子,是武生公子打扮,面如白玉,生得十分俊秀,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小爷跪下磕头,说:"我叫龙天彪。"朱英把他搀起来说:"好一个聪明小孩子。"回头又问史丹:"你带着他们父子二人,有什么主意?"史丹说:"昨天,我正在街上买衣裳之时,遇见我姨弟,他原是在镖行保镖,皆因把镖行买卖丢下了,没找着事情,也要在此处打把势卖艺。我就把你老人家的话,对他们一说,他们一心就要来求求你老人家,给他们美言美言,那怕就在此处打更,都是情甘愿意。"朱英说:"我昨日见员外,只说得你一人,再添上一人也使得,这个小孩子我怎么去说呢?"龙滔、史丹本是粗鲁之人,教朱英一问,无言答对。还是龙天彪机灵,说:"你老人家不要作难,只管说着瞧去。倘若此处员外爷只要我姨大爷,不要我们父子两个,那也不要紧,我们再找别的事去。万一要留下我父亲,瞧我小孩子无用,不妨教我看看书房,打扫打扫院子,只要给两顿饭吃,我也不要工钱、月钱。倘若一定不用,只要留下我父亲。先支二三两银子,我作盘川回家去。全仗朱大爷举齿之劳。"随说着复又跪下了。朱英见天彪说话这样嘴甜,十分欢喜,说:"小孩儿你只管放心,此处员外爷不要,你伺候我去,非是我说大话,足可以养活起你。"随即带着他们就走进了大门,穿宅越院,来至垂花门外头,叫他们在那里等着,自己去了半天,复又出来说:"你们见了员外爷之时,可想着磕头。"到了里面,进厅房一看,群贼实系不少。朱英带领三人进见,说:"这是大员外。"史丹、龙滔俱跪下磕头。又见了紫面天王,也给行礼,复又引见群贼,也是一一行礼已毕,往旁一站。东方亮问哪个叫史丹?又问龙滔会什么武艺?回答说会使单刀拳脚,问史丹会什么本事?回说会使单刀、齐眉棍、拳脚。东方亮教他们施展施展。先是史丹把衣服一掖,袖子一挽,打了一趟拳脚。又教龙滔练,他也将衣裳一掖,袖子一挽,把刀摘下来,叫天彪拿着刀鞘子,龙滔这一趟刀,大家无不掩口而笑,就是三刀夹一腿,没有别的招数,也不换样儿,也不收住,三刀一左腿,三刀一右腿,砍了极大的工夫,好容易方才收住。砍完了这趟刀,他还是提着刀过去,问说:"员外爷,你们瞧着好不好?"群寇异口同音说:"好,还是很好。"龙滔哈哈大笑,说:"我知道很好么!"东方亮一看,这个人憨憨傻傻,倒也很喜欢。东方清问:"小孩子,你会什么本事不会?"天彪说:"眼前会几手儿,不敢当着众位太爷出丑。"东方清说:"你打一回拳我看,不用害怕,打在哪里,若要忘了时节,有我们告诉你。"天彪先把衣裳一掖,袖子一挽,冲上深施一礼,然后这才一拉架势,往外一伸手,大家就知道他是个行家。正是行家伸出手,便知有没有。再看手眼身法步,心神意念足,绵软矮酥,小腕胯肘肩膝,蹿高纵低,身躯滴溜溜乱转,走马灯相仿,群贼看得连声喝彩。这一回打完,收住架势,东方亮说:"会单刀不会?"天彪说:"会过两三手。"东方亮教他练刀。小爷天彪把刀摘下来,又走了一趟刀。众人无不喝彩,夸奖好刀法。东方亮问:"跟谁学的?"天彪说:"我在镖行里,都是我叔叔大爷们教给我的武艺。"东方亮连连夸奖:"这个小孩子,我真爱惜他。"张大连最能奉承,说:"大哥要爱惜,何不收他作个义子哪?"东方亮说:"怕人家不愿意。"龙滔在旁说:"员外呀,你要收我这小子作义子,我是求之不得哪。"张大连又一奉承:"这孩子的造化真是不小,磕头罢!"小爷赶紧就大拜了四拜,又与东方清磕头,然后又给群贼磕头,全行礼毕,又问:"义父,我义母现在哪里?让我给她老人家磕头去。"东方亮把桌案一拍,说:"不用问那贱婢,她死了,你倒有两个姑姑,叫人领你去见见。"天彪问:"今在哪里?"东方亮说:"现在红翠园。"叫家人带着少爷,见见二位小姐去。家人答应一声,此时天气已晚,家人执定灯笼,带着天彪,刚到后院,忽见前面有个人影一晃。要问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歧路灯(清)李绿园-第七十九回 淡如菊仗官取羞 张类村昵私调谑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歧路灯

      

第七十九回 淡如菊仗官取羞 张类村昵私调谑

  却说及至次日,盛希侨、王隆吉是昨日订明的陪宾,自是早到。夏鼎原不曾去,是不用说的。钱万里、淡如菊亦至。周家小舅爷继至。这程、苏二公及孔缵经,自向碧草轩来。王象荩看座奉茶,极其殷勤,心中有许多说不尽的话,争乃限于厮役,只得把舌头寄在眼珠上,以目写心。程公有旧日与王象荩说的话,此中自有默照,不用再申。

  王象荩只说:"张大爷与张少爷俱来到,在小南院哩。"

  程嵩淑道:"你去请去。"王象荩怎肯怠慢。少焉张类村到,程嵩淑笑拱道:"适从桃叶渡头至?"张类村也笑道:"恰自杏花村里来。"程嵩淑道:"老类哥年纪大了,万不可时时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张类村又回道:"一之为甚,怎敢'重重叠叠上瑶台'。"这满屋笑了一个大哄堂。

  苏霖臣道:"老类哥,你怎的这个会联句。偏偏请你做屏文,你就谦虚起来,只说是八股学问。"张类村道:"我一向原没学问,只因两个房下动了曲直之味,我调剂盐梅,燮理阴阳,平白添了许多大学问。若主司出下《或乞醯焉》题目,我虽老了,定然要中榜首。"程公呵呵大笑道:"此题要紧是截下,若犯了'乞邻'两个字,就使不得了。"正笑间张正心已到门前,行了晚辈之礼。诸公只得把老友的诙谐搁起。

  少顷,谭绍闻来请看戏,那众人起身前往。到后门,绍闻请从内边过去,近些。苏霖臣道:"怕不便宜。"绍闻道:"家中原有请的内客,已令他们都把门闭了,过去无妨。"

  原来所请的堂眷,有另帖再请的,有拿贺礼物件自来的,一个也不少。并东邻芹姐归宁,也请来看戏。

  众客到了楼院,各门俱闭。张类村站住道:"该请出尊堂,见个寿礼。"绍闻恭身道:"不敢当老伯们为礼,况且内边也着实不便宜,请看戏罢。"程嵩淑道:"前边戏已开了,家中必忙,不如看戏为妙。"众人到了屏后,德喜掀了堂帘,俱出来到客厅。戏已唱了半出,大家通揖散坐,擎茶看戏上扮演。

  原来盛公子点的,俱是散出,不过是文则蟒玉璀璨,武则胄铠鲜明;妆女的呈娇献媚,令人消魂;耍丑的掉舌鼓唇,令人捧腹。日色傍午,煞住锣鼓。众客各寻退步,到账房院解手散话。

  迟了一个时辰,厮役们列了桌面,排定座椅,摆上肴碟。

  戏上动了细吹。绍闻敦请尊客到位奉杯,那个肯受,只得行了简便之礼。遵命让座,彼此各谦逊了半晌,少不得怕晚了戏上关目,团团作了一个告罪的揖,只听得说:"乱坐,乱坐,有僭了。"上设三席,中间一席正放,张类村道:"斜着些好坐。"

  绍闻上前婉声说道:"怕遮住后边小女娃们看戏。老伯齿德俱尊,何妨端临。"张类村道:"惭愧,惭悔。"于是坐了首座。

  程嵩淑次座。东边打横是周无咎,西边打横是王隆吉。东边一席,首座是苏霖臣,次座是孔缵经,打横是张正心、夏鼎。西边一席,首座是淡如菊,次座是钱万里,打横是盛希侨,绍闻占了主位。其余众客,俱在两列席坐定。

  德喜儿一班厮役,早换去冷酒,注上暖醇。绍闻站起,恭身同让。这戏上早已参罢席,跳了"指日",各尊客打了红封。

  全不用那穿客场哩拿着戏本沿席求点,早是盛公子排定的《长生殿》关目上来。

  不言众客擎杯看戏,内中单表这淡如菊,心中老大不快活,喟然默念道:"我们在各州府县,休说那刺史、令长,就是二千石官儿见了我们,不称先生,不敢开口说话;不让我们坐上席,还怕我们吃不饱。那曾罕见这几个毛秀才儿穷措大来。看他们嘴上苍髯,那有发达之日;身上布素,曾无绸缎之袍。略说了一个隔省远客,竟不虚让一让,竟都猴在上边了。我若不说起我的身份,叫他们当面错过,还不认的我是谁哩。"这腹中的临帖,早临了一部颜鱼公"争坐位"的稿儿。但话无来由,如何说呢?少时,咽了几杯,问钱万里道:"钱师傅,这两日在衙门不曾?"钱万里道:"到明日就不是我该班了,昨日尉氏秦师傅已到,明日上班替我。"淡如菊道:"汝宁府上来不曾?"钱万里道:"他还是春天上了一回省,到如今总没来。昨十五日,号簿上登了他禀帖一叩。"淡如菊道:"他那西平县那宗事儿不小呀!"钱万里道:"什么事?"淡如菊道:"大着哩!西平有一宗大案,乃是强盗伤主事。西平是个青年进士初任官,且日子浅,诸事糊糊涂涂。内中强盗攀了一个良民,西平硬夹成了案。人家不依,告到府里。府太爷前日委敝东会审,我跟的去办。你说好不难为人,一个年轻轻的进士,咱如何肯不作养他?但他这读书的人,多是天昏地暗的,把事弄错,就错到一个不可动转地位。咱心里又舍不的闹掉了他这个官,想人家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九载熬油,咱再不肯一笔下去闹坏。好不难为死人。"钱万里道:"休怪我说,那西平县是来不哩的人。六月上司来,投手本禀见,还要有话说,到官厅里坐下。那门包规礼,以及内茶房、内上号分子,跟他讨多少气。全不晓的做官的银子是'天鹅肉',大家要分个肥;就是不吃大块儿,也要撕一条小肉丝儿。全不管俺是他一条大门限。难说本司一个大衙门,是他家堂楼当门么?"

  他二人这一个钱师傅,那一个淡师爷,使盛希侨听的厌极了,说道:"布政司堂楼当门,我不但常走,还住在堂楼里边,毫末不为出奇。你不认的我,我在娘娘庙街北哩住,我姓盛。大家看戏罢。"这钱万里觉着风头儿不顺,就趁着一阵锣鼓喧天,喇叭铙钹齐响,住了口看起戏来。

  少焉席已上来,水陆并陈。汤饭将到之时,恰恰两个旦脚,袅袅娜娜在毯上做戏。那盛希侨目不转睛,眼中赏心中还想着席上喝彩,好令管家放赏。争乃一起腐迂老头儿,全不知凑趣,早已心中不甚满意。忽听淡如菊道:"十年离家,全然没见一副好箱,一颗好旦脚。"绍闻道:"这是山东接来的。"淡如菊道:"这都是敝处打下来的'退头货'。"只这"退头货"三字,盛公子肝花上直攮了一大针,心坎内就轰了一声雷。扭头厉声道:"淡师爷淡老先生,眼中看罢,不用口中胡褒贬。像你这个光景,论富,你家里没产业;论贵,你身上没功名。即在贵处看戏,不过隍庙中戏楼角,挤在人空里面,双脚踏地,一面朝天,出来个唱挑的,就是尽好;你也不过眼内发酸,喉中咽唾,羡慕羡慕就罢了。你今日且不要到席上口中说长道短!"

  绍闻见盛希侨出言卤莽,急拦一句道:"盛大哥是怎的,看戏罢。"盛希侨一声喝住戏子道:"退头货,进去罢,休惹人家恶心。这些话,吓马牌子罢,休扫我这傻公子的高兴。"

  这淡如菊现听说布政司堂楼当门一句,早晓知是一个大旧家;兼且隍庙戏楼角看戏,也未免竟有些亲历其境意思。况且当场煞戏,大为无光。只是一溜烟,推小解而去。

  德喜说姓淡的走了,绍闻急忙出赶。这张类村诸公,都微有失色之意。唯程嵩淑笑道:"高极!高极!叫他们还唱罢。"

  盛希侨道:"程爷吩咐,你们还接住唱。"于是锣鼓重响,两旦脚依旧上常盛希侨道:"方才非是晚生造次,实在姓淡的那话,叫人咽不下去:一个进士官,全在他手心里搦着。既然如此,如何只听说贺进士,没听说人家贺幕宾的?即如这两个旦脚,虽不尽好,也算罢了。只到山东、河南,便是他南方打下来的退头货,好不恼人。"程嵩淑道:"世兄不晓,他就是南方打下来的退头货。他本地方好的,不在家享福,便在外做官。惟其为退头货,所以在山东河南,东奔西跑。"盛公子道:"若是晓得老先生们不嗔,就早已动粗了。"

  看官要知,草此一回,非故为雕刻无盐之笔,乃是有一个正论缀在后边。古人云:"文人相轻,自古而然。"莲幕中岂无显于功名、饫于学问之士?但此亦不能恒观。若是短于功名,欠于学问,一遇本官属下但有生员牵入案牍者,这胸中早刻下"草野可笑,律例不通"八个字的印板。既已成竹在胸,何难借笔于手,票拟之下,便不免苏东坡喜笑怒骂之文章矣。总缘"以准皆各其及即若"的学问与"之乎者也耳矣焉哉"的学问,是两不相能的。所以真正有识见的人,断不肯于公署中轻投片纸。若不自重自爱,万一遭了嘲笑的批语,房科粘为铁案,邑里传为笑柄,你也挝不了登闻鼓,雪这宗虐谑奇冤。这是何苦而来?

  更有一段话说。大凡世上莫不言官为主、幕为客。其实可套用李谪仙两句云:"夫幕友者,官长之逆旅;官长者,幕友之过客。"本是以利为朋,也难强人从一而终。所以做官人有主意的,诸事各要自持主张,不过律例算盘在他们身上取齐。

  若说自己虚中善受,朋友们是驾轻就熟,倘有疏虞,只怕他们又同其利而不同其害了。

  闲言已完,再叙戏常绍闻赶不上淡如菊,急忙回来照客。

  席面草率完局,首座张类村,早有离席之意。众人看见,一齐起身。戏子住了锣鼓。这钱万里早向绍闻告别。王隆吉见堂眷一齐回向后楼,也不说再见姑娘。孔缵经亦言家无别人。周无咎知后边人多,催小厮叫轿夫抬轿,要并新妇同归。绍闻一总说了些谢不尽厚贶赐光的话,戏子吹着鼓乐,一同送出门去。

  张类村道:"正心,你该去后院看车来了不曾。"张正心领了伯父之命,也跟出大街,转向胡同口看车。绍闻送客回来,说:"老伯们俱住下看晚戏,小侄万不肯叫走。"张类村道:"我不能坐,这一会儿腰疼的很。不但看不成戏,且不中伺候。"

  绍闻道:"任老伯睡坐自便,一定住下;不然看完戏,小侄即送老伯到胡同口小南院住下。"程嵩淑笑道:"老类哥,老侄留你住下,你今晚暂唱一个'外'何如?"张类村笑道:"休说唱外,就是唱'末',如今也成了'吾未如之何也已矣'。"

  程嵩淑笑道:"这岂不难为了'旦复旦兮'?"张类村笑道:"明日一旦填沟壑,其如我竟不敢自外何。"苏霖臣道:"'旦旦而伐之',岂不怕人!"张类村道:"并不是旦,直是一个白丑,一个黑丑,就叫老生有几分唱不成。"这一群苍髯老友,说起闺阁谑语,不觉的一座皆粲。

  少焉,德喜来说:"张少爷在后门上请张大爷坐车回去哩。张大爷还从后院过去罢。"张类村道:"老侄把果子送我一包,竟是我老来丢丑。"绍闻道:"现成。"程嵩淑道:"直把如君作细君。"张类村道:"卢仝之婢,不如之甚,不如之甚。"

  笑别而去。绍闻引自后院过去。

  男客只有程、苏、盛、夏候看夜戏。这女客也有几位住下的。乃是周家小舅奶,被王氏苦留住不放,周无咎只得仍到前厅看戏。别的是:王隆吉女人韩氏,马九方女人姜氏,地藏庵慧照,巫守敬女人卜氏,巴庚女人宋氏。巫氏母亲,原未去的。

  男客五位,女客七位,准备看起夜戏。

  原来程公因连月雠校书版,有刻上的批语嫌不好,又刊去了,有添上的批语又要补刻起来。一向精神劳苦,正要借戏酒儿疏散疏散,所以同苏霖臣留下夜酌。

  唱过四五出,这巫氏与姜氏,在帘内讲起戏来,笑语之声,颇彻帘外。程公嫌自己有碍,便要苏霖臣同走。盛希侨一连闹了几日夜,这精神也就强弩之末。夏鼎见众人欲去,自己念家中无人,老婆一个伴着灵柩,或怕孤零,也要回去。于是一同要走。绍闻款留不住,送出大门,各踏月而去。

  戏也住了,巫氏偏不依,叫绍闻再点三出。戏子虽不欲唱,却听街上正唱的热闹,少不的勉强从命,却也没心细做。这巫氏一定叫唱《尼姑》一出,调笑了新亲家慧照。帘内笑成一团,方才阕奏。

  这两回书,街上送屏的花团锦簇,厅前演戏的绕梁遏云。

  若论士庶之家,也就算繁华之甚、快乐之极了。我再说一句冷水浇背的话:这正是灯将灭而放横焰,树已倒而发强芽。只怕盛宅那一宗九十两,只满相公事后,送到一片子账单,便扣除开发的所剩有限了。岂不难哉。

第79 回 李庆龙智斩龙飞扬  山东马宝刀对宝剑_康熙侠义传(清)贪梦道人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79 回 李庆龙智斩龙飞扬  山东马宝刀对宝剑

 

  诗曰:

  终疑蜚语属传闻,情极翻期事未真。

  或恐戴逵星处士,误呼阳五古贤人。

  正思黾勉酬知己,同是艰难奉老亲。

  名业无成哀乐逼,中年何事不伤神。

  话说李庆龙刀劈了金景豹,吴恩出来仗着太阿剑,直奔过来,说 :"小辈别走!我来结果于你!"李庆龙抡手中刀就剁, 吴恩用剑往上一削 ,"克嚓"一声,三尖两刃刀削作两段。李 庆龙把那马双腿一磕,一跳有两丈多远。吴恩方要按出八卦幡来,见李游击早回归本队,下马至王爷的跟前,说 :"末将无 能,在阵前斩了两个贼人,后来又败在吴恩之手。"神力王说:

  "算你一件奇功,败在吴恩之手,非你一人不是他的对手 。" 又叫 :"马梦太,你出去把吴恩给我拿来 !"马梦太说 :"得 令 !"拉手中短把刀,一翻身施展陆地飞腾法,跑至了两军阵 前站定,说 :"吴恩,你认得我瘦马马梦太吗 ?"

  吴恩也听见人说过马梦太的名头,今天一见,说 :"马梦 太,山人闻你之名久矣!前者我山人连胜清营四十人阵,未见你出来 。适才我见马成龙宝刀创了巴永太,我特意前来拿他。 

  你来了甚好,山人我结果你的性命就是了!"说罢,抡剑就剁,马梦太急架相还。二人在战场之上有五六个照面,分不出高低上下。吴恩顺太阿剑,一拉八卦幡,梦太说 :"小辈,真杀真 刺,我却不怕;妖术邪法,我实不成 。"抹头往回就跑。吴恩 宝幡一指,一缕青烟直奔马梦太。马梦太早知有此一举,自己就往地下一滚翻身 ,这名叫"就地十八滚"。他吓得浑身立抖, 体似筛糠,跑在神力王马前,说 :"末将马梦太已然回归,实 不是妖道八卦幡的对手,求爷开恩,另派别人前去拿他 。"神 力王带气说 :"你归队吧 !"梦太请了一个安,说 :"谢过王 爷的恩典 。"转身归队。

  只见那马成龙过来 :"求王爷下令 ,卑职前去捉拿吴恩,不知王爷派我去不派我去 ?"神力王说 :"我正要派你前去,须要小心了 。"马成龙那大环金丝宝刀一擎,出离了本队,扑 奔吴恩。 相离了不远,听吴恩在那里问说 :"来者可是马成龙吗?山人等候多时了。你今天前来,我有话与你商议:你在大清国不过是一个武官,前者你失去了宝刀,神力王还要杀你,你要归降我,山人得江山杜稷,我与你裂土分茅,封你为一字并肩王之爵位 。"马成龙一听此言,说 :"妖道吴恩,你既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必细说。我的刀虽被你兄弟盗去,亦被我夜入襄阳城,杀了你四弟吴庆。他在那里喝酒,杀了一个家人。你出来还给他算卦,说有清国的英雄前来行刺,你说是顾焕章与马梦太,我在暗中不住的暗笑。你带着人往后去,我暗跟你去。你住的北上房西里间屋内夹壁墙内,在木床之上那个人,是你用草扎成的。我进屋内一刀,正剁在草人之上。你自夹壁墙内出来,我蹲在八仙桌儿底下藏着。你出去了,我才上房到了前边屋内,把你兄弟杀死,得回了宝刀。那时间我要杀你 ,如反掌看纹。我想男子汉大丈夫处事,讲究名正言顺。 

  今天在两军阵前,你又想劝我归降,你还说裂土分茅,我分了你的茅 ,我又不会捞。依我之见,你早早过来,跑到我面前, 我把你捆上,解进京去。天子开恩,把你给剐了就是 。"吴恩 一听,说 :"原来我四弟吴庆是被你刺死的。好哇,我正要替 我四弟报仇雪恨 !"说罢,抡太阿剑照定马成龙就剁,山东马 用宝刀急架相迎。一个是邪教中创业的豪杰,一个是大清国成名的英雄。两边战鼓直催,杀声一片。二人正在动手之际,吴恩这一番很留心,那太阿剑也不敢挡那大金丝宝刀,怕自己的这口宝剑被人家的宝刀削为两段。马成龙也不敢用宝刀迎那口太阿剑。两个人是"麻秸棍打狼--两头害怕 "。吴恩杀得 性起,那宝剑正迎在那大环金丝宝刀之上,只听"呛啷啷"一声响,妖道往西一跳,说 :"无量寿佛 !"一瞧手中的太阿剑并未伤损。马成龙也往旁边一站,说 :"好家伙 !"一瞧自己的宝刀也未伤损,复又壮起胆子来,说 :"吴恩,你我今天非 得见个死活,我必不能饶恕于你 !"抡刀照定吴恩又动手,妖 道用太阿剑相迎。

  二人战了有一个多时辰,吴恩心中一想 :"我要不结果了 马成龙,也镇不住大清营内的文武众人,我用我的阴阳八卦幡把他给打死 ,以免后患 。"想罢,伸手要拉出那面八卦幡来,只听山东马在那里口中嚷道 :"吴恩,你是一个反叛头儿,我 受国家深恩,我与你也配得过!"抡刀照着吴恩头顶就是一刀。

  妖道一闪,抡剑照定成龙肩头剁来。成龙也不躲,也不用力挡,一摆宝刀,照定吴恩前心就是一刀。吴恩眼快,抽回剑来,往旁边一闪,说 :"马成龙,你为何不用刀挡我的兵刃,是所因 何故?"山东马说 :"咱们两个人今日是打死仗:你的剑刺到 我身上,我也活不成了;我的刀扎在你的胸前,你也必死无疑。

  你是个反叛头儿,你死了,贼无有头 ,他们也乱了。我死了, 大清国像我这样的人,车载斗量 。"说完,抡刀又是一刀。吴 恩自己往后倒退,不敢与他拚命。神力王爷一瞧,心中甚佩服马成龙。连倭侯爷瞧着也甚怪异,说 :"前者吴恩剑削了我的 赶棒短把刀与王天宠的雁翎刀,今天这是为何不是山东马的对手,不知所因何故 ?"

  正说着,只见王天宠自老营内也来瞧,瞧马成龙今天战吴恩,看是胜负如何。他前者中妖道的八卦幡,多亏了倭侯爷有夺命仙丹膏药,方保住了性命。昨夜晚入襄阳盗刀去又累着了,方才在底营内歇着又不放心,故此赶到扎队之处,找着倭侯爷。

  一瞧那战场之上,一片尘沙荡扬,见吴恩直往后退,马成龙直往前追。离着远看不甚真,他与倭侯爷说 :"大哥,你瞧瞧马 大人的武艺,实在你我之上。前者在两军阵前,咱们哥儿两个俱皆受了他的宝剑、八卦幡之伤。今天一瞧马成龙马大人,果然名不虚传 ,真正我不如也。过了今天,我求大哥一个人情: 我要跟马大人学学他这一路的刀法,不知师兄成不成?"倭侯爷说 :"今天晚上我就说与他,叫他教会了你。我那个马大兄 弟,平时我没见他练过什么刀法 。"

  二人正说着,只见战场之上一缕青烟,那妖道一晃八卦幡,冲定马成龙一指,只听得一声响亮,马成龙栽倒在地。倭侯爷一瞧,说 :"可不好了,马大贤弟死在两军阵前了 。"王天宠见了一惊,说:"唉!可惜!可惜!"马梦太直发愣,说 :"罢 了!我马大哥死在他人之手了 。"吴恩在战场之上正怕成龙与 他拚命 ,直往后退,见山东马紧追,他一拉背后阴阳八卦幡, 照定成龙一晃,又一指,马成龙栽倒在地,不能动转。吴恩一阵狂笑,说 :"好一个匹夫!你今天也死在我这八卦幡之下!" 说罢,先将八卦幡还插在背后,又拉出太阿剑直奔马成龙。相

  离了不远,只见成龙站起身来,大骂 :"贼人休要无礼!我今 天结果你的性命!"吓得八路督会总吴恩不住的心中乱跳,说:

  "怪道啊,怪道阿!马成龙,你怎么会活了?"连对阵上神力王与倭侯爷、王天宠一干众将官兵人等都看着发闷,说 :"方 才我们明明的瞧见他被妖道的八卦幡打倒在地,为何又站起来了 ?"

  书中交代,马成龙正追赶吴恩,战场之上有一块石头,正绊在马成龙的腿上,栽倒在地。那八卦幡正从成龙的身上过去,吓了成龙一跳,自己愣上半天站起来,正遇吴恩仗剑来要杀马成龙。马成龙站起来,说 :"妖道,你不必作威,我来结果你 的性命 !"抡大环金丝宝刀就是一刀,吴恩不知马成龙会什么 术法,吓得转回身就跑。成龙随后就追。神力王一晃令旗,催动了大军冲杀过去,两军混战。真是:马成龙抖起威风来,杀大将连人带马,追得小卒弃旗丢枪;得胜的三军横冲直撞,败阵的贼人战马蹄忙。只杀得天昏地暗,日色无光。两军混战至黄昏时候,各自收兵回营。

  神力王他回归大帐,赏功庆贺,专折本入都,保荐立功的将士,又传下号令:"明天在两军阵前,如有人拿获妖人吴恩,本帅表奏圣上,必升侯爵。"又传令 :"胡忠孝带本队保阳军, 今夜守前营门;瑞兴带大名军队,轮流盘查 。"传下口号,又 派春祥护理粮台,又派龄昌查后营,派王绪祖查前营,刘隆查子午营。神力王分派已毕,这是兵书所载 :"得胜须防偷营。" 又派千里马同差官连夜入都。自己才与伊提调、副帅屠海在大帐摆上了一桌酒席,又赏了马成龙一桌席,一个四喜扳指,小刀子、火镰一份。合营众人俱皆有赏。

  诸事已毕,王爷吃着酒,问伊大人与屠海侯爷说 :"本帅 自带兵出都 ,我料想这些个贼不过是乌合之众。既到了湘江, 

  见贼势已成,我也不敢小视他等。前被妖人八卦幡所败,我甚发愁。今日无助成功,杀退了那妖道。明天还要努力攻城,将贼人拿住,上报国家爵禄之恩,下救生民涂炭之苦。不知二位有何高明之计?"屠候爷说 :"依我之见,明日先攻城,看贼 人怎么样。派两队接应兵,在后面扎住,贼人要有人出城之时,那两队接应军与他打仗 。这攻城之兵还是攻城,以备不虞。" 伊大人接口说 :"贼人诡诈万端,攻城预防暗算 。我有一计,使贼人不战自败,要拿吴恩,易如翻掌,一网打尽 。"神力王 大喜,问 :"有何妙计说来 !"伊大人说 :"王爷先发一角文 书,知会湖南巡抚孙宏,派他在本省带兵剿拿,断绝贼人的粮道。此时这邪教之贼,惟四川、云南这两处太多,他的巢穴也在四川。前者四川总督因征教匪革职,后到任的王瑶也死在妖人之手。那广西、浙江、湖南、湖北、江苏、贵州,这几省都有天地会之贼人。再派一支人马,足智多谋之将派他十员,在襄阳正南二十里扎住,日夜防守。一则断妖人之粮,二则以防妖人逃走,一举两得。不知王爷尊意如何 ?"神力王说:"这 一条计甚好。我明天分五万兵 ,伊大人你带去驻扎汉阳就是。 大营内的战将,除去马成龙,我留在此处 ,等着战妖人吴恩; 那余下的战将,任凭你挑就是。明日,屠海你带三万奋勇队攻城,我带马成龙领二万飞骑马队作为接应 。"分派已毕,席散 安歇,一夜无话。

  次日天明,神力王发擂升坐中军帐,大众文武官齐集大帐伺候。昨夜晚派差的胡忠孝等俱各交令。王爷方要传令,派众人去防贼攻城,只见自外边进来了探子,跪倒在地,说 :"报 与王爷,有一宗怪事甚奇 。"那报事人说了一席话,神力王爷 呆呆的发愣。不知所因何故,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