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伍子胥抉目待齐 吴鲁吴艾陵大战_春秋列国志传(明)余邵鱼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八十五回 伍子胥抉目待齐 吴鲁吴艾陵大战

 

  次日,吴王宴群臣于姑苏台,文武皆在,独子胥称疾不至。

  王曰:"孤欲发兵伐齐,而伍员务要灭越,寡人昨夜得梦不祥,实有不欲伐齐之意!"伯涸唬骸按笸跛魏问拢吭肝牌湎辏哉技住!蓖踉唬骸白蛎紊沓稣旅鞴斯盟仗ǎ蠊庸恼穑婷聿菽厩唷!辈憾偈缀卦唬骸按舜笸蹩似氤刹滓玻 蓖踉唬骸昂我匝灾俊涸唬骸吧沓稣旅鞴送跫莩鑫獬且病K斯盟仗ǎ似敕唇狄病:蠊庸恼穑夤缰病W婷聿菽厩啵庑虏党伞R允钦贾羌缀酰俊BR>
  吴王笑曰:"诚如是言,寡人何虑?"遂决次日伐齐。

  忽台下一人大声曰:"伯汗笪祝痪影倭胖希私谮闹裕跞绮徊欤琊⒔R樱 敝谑又俗蟠蠓蛘谷缫病M跷势涔剩空谷缭唬骸巴跛握撸圆幌橹祝耗朔葱孜跞绮恍牛嵌幸幌褪棵锸フ撸懿庋粽济危笸醣卣俅巳耍娇啥霞住!蔽馔跫戳钔跛镄壅俟锸ィ弁妒フパ尤胂嗉试唬骸按蠓蛞蚝味粒俊毙奂匆郧胝几嬷Jノ剩骸八魏问拢俊毙巯ぞ偎沃乱远浴Jッψ呷牒筇么罂薅淦拊唬骸拔崦本∫樱 逼拊唬骸拔馔趵蹿笕酥币玻『挝闯龃搜裕俊笔ピ唬骸拔崞缴弥保裎馔跛文似萍彝龉祝胰糁毖裕厝患保 逼拊唬骸版盘撞海新鞑餮蕴吧雍尾环葱孜匝还螅俊惫锸ゴ笈唬骸拔嵝院弥抑保退蓝豢下餍模旆餍涠觯胪跛镄弁氤馔酢N馔蹙偾懊瘟钍フ贾Jザ偈自唬骸俺几猛蛩溃虼笸跞莩妓啵旅鞴舜笸跛沃紊沓龃斯斫刀恍橐病9盟仗舜笸跤瓮嬷嗡氪颂ǎ抢旨病:蠊庸恼穑魃琊⒈酪病W婷聿菽厩啵髯诿砘囊病K恼撸源蟛幌橹祝〈笸醢辗テ胫窦透僦危蚬倚疑酰 蓖醺┧疾欢浴2鹤嘣唬骸肮锸ヒ匝字酰淌ッ危砗洗φ妒局冢 BR>
  公孙圣即叱之曰:"太宰居首贵,不思尽忠,惟思误国,他日吴国灭亡,大宰能独保无祸乎?"吴王大怒,曰:"匹夫廷辱大臣,有司押出枭之!"武士即将公孙圣推出朝门,圣仰天叹曰:"吴王偏暗,听信谗臣,吴国社稷不出三年矣!"

  时子胥称疾不朝,闻街市吵闹,斩公孙圣,止住武士,慌忙入朝面见吴王,问其坐圣何罪?吴王以其妄诽圣梦,辱大臣之事告之。子胥曰:"伯呵笆芄醇福⌒谋F涔楣裼帜善浔ζ鳎驶蟠笸醴テ耄艄始遥鹾尾徊欤凑段薰夹∶瘢俊辈鹤嘣唬骸拔樵痹关璩ⅲ肫牍嗤ㄗ髀遥首璐笸醪环テ耄跞绮恍牛樵鼻叭赵淖佑谄氪蠓虮┟髦遥斯棠狈粗餮椋佳筛衣艄始液酰俊蔽馔醮笈炝钗涫拷樵毖撼觯牍锸ゲ⒄丁H撼冀宰嘣唬骸拔樵庇肫胪ǎ浼N凑茫椅俺铣迹妥畲螅豢杉有蹋 蔽馔跞恢肷危钗鹫蹲玉悖徽豆锸ィ献玉愎僦啊BR>
  子胥脱还衣冠,即日推病不出,群臣出朝,伯好茏辔馔踉唬骸拔樵苯唤嵊谄耄裢跞舨凰僬叮捌氡恢粒邢嚷遥琊⒛驯# 蔽馔踉唬骸叭撼冀在刹豢杉又铮耸履魏危俊涸唬骸巴跞绮豢弦孕躺痹保虻贝徒#蛊渥载兀跃蠡肌BR>
  不然缓数日,员奔入齐,则齐难敌矣!"吴王然之。即取属缕之剑,令使臣赍送子胥,使者至其宅,以剑付予胥曰:"吴王今赐相国属缕剑一口,他无所赐。"子胥接剑叹曰:"吾知之矣!吴王信奸佞而斩忠臣,吾非敢辞,但恨我死之后,吴国其亡乎!"谓家人曰:"我死,汝可抉吾之目,悬于东门,以观越兵入吴也!"又谓家人曰:"吾死之后汝可植树于吾墓上,树成材,越兵即至矣!"言罢。自刎而死。家人悲啼不胜,亦自伤死。

  使者取员之首级回报。吴王问使者曰:"伍员临死曾怨寡人乎?"使者曰:"否!但令家人抉目悬于东门,以观越兵灭吴!"吴王大怒,令取鸱夷皮作一囊,将伍员首级投于江中。

  国人哀其忠直,救其尸葬子胥山,为之立庙,春秋设祭。胡曾先生有诗云:子胥今日委东流,吴国明朝亦古丘,堪笑夫差诸将相,更无人解守苏州。

  东屏先生《咏史诗》云:

  败越夫椒绩用收,越人谋我事堪忧。

  子胥墓损成材日,慎冒何人死抱羞。

  宋乖崖张咏先生题庙诗云:

  生能酬楚怨,死可报吴恩。

  直气海涛在,片心江月存。

  隋王通先生《大江东词》云:吴山万叠,望钱塘注目,寒波清彻。追想当初,倾猛楚此地,曾施英烈。破楚奇才,兴吴妙算,分郑重图越。谁知吴王偏暗,难显豪杰,愚迷谁比浮搓。蠢浊怪迹,淫志同辛蹶。顾把贤沉绿波,肌肉尽遭鱼鳖。负锥言,终朝暮视,使尽英明烈。

  空流痛泪,泪珠弹尽清血。

  明玉山吴学先生有《钱塘潮词》云:钱塘发泄不平气,万雷怒奔声动地,雪山白日依依,雨乱洒,千秋子胥泪。江花自开落,江月闲升坠,悠悠千古恨,天终恨未消。

  潜渊读史至此有《古风》一篇云:

  将军本是衣冠族,声名自幼驰英武。

  宝剑横挥敌万人,雄才磊落超千古。

  一旦平王杀父兄,襄流誓济吞荆楚。

  荆楚孤穷出奔时,茫茫四海欲何之。

  越陈适宋羁糜晋,千里神驹困捷蹄。

  征袍夜染泥途水,震耳晨惊战马嘶。

  轻舟匹马从东渡,吴渐高兮楚渐低。

  嘉谟妙算为吴筹,苦志劳心为复仇。

  一朝饮马襄江水,楚国君臣俱失谋。

  旌魔扫尽江南雾,五战长躯拔郢都。

  鞭尸抉破平王目,席卷冤仇复转吴。

  英雄再举匡吴策,非伐强齐东伐越。

  霸业未成西子至,姑苏台下生民血。

  忠臣忍见色倾城,谠官刿切披肝膈。

  谗谄未除国未安,身躯先裹鸱夷革。

  君不见,胥山月,东方升出西山没。

  溶溶深夜满吴江,照见忠臣寒骨白。

  又不见,吴江湖,朝朝汹涌激波涛。

  波涛怒激如山大,犹似忠臣恨未消。

  潜渊居士先生有《胥山铭》云:

  子胥鞭平,为人为父。十死一生,矫矫伍员。

  执弓挟矢,仗其宝剑。以谒吴子,稽首楚罪。

  皆中纣理,蒸服子妻。歼直士,赫赫王闾。

  实听奇谟,锡之金鼓。以号以诛,黄旗大举。

  右广皆诛,戳墓非赭。瞻昭乃鸟,后王嗣立。

  执书不泣,颠越言润。宰翰骷讲阶俜伞BR>
  姑苏待执,吾则切谏。抉眼不入,投于河上。

  自统波涛,昼夜雨至。怀沙类骚,洗涤南北。

  箕荡东西,夷蛮卉服。罔敢不来,虽非命祀。

  不让E齐,帝帝王王。代代明明,表我忠哉。

  吴王既杀伍员,遂以胥门巢为元帅,姑苏、王孙雄为左右翼,以专毅为先锋,又遣王孙骆会鲁兵,共伐齐国。大兵至艾陵下寨。次日,鲁大夫仲孙何忌、季孙肥率师来会吴王。吴王召入中军相见,礼毕,忽有哨马驰入帐下。

  吴王与鲁大夫季康子正议事,忽有哨马来报:"齐将田常引兵十五万杀至!"吴王谓季康子曰:"今吴伐齐因为救鲁而来,次日大夫可引兵先敌一阵,以观齐兵强弱,然后我兵方可接应。"季康子领命而出。次日,即调先锋颜羽引兵出战,齐将国书曰:"鲁与齐乃山东表里,今不相和,反降吴而伐齐?"

  颜羽答曰:"汝齐侵陵鲁国,启我投吴,今举二国之兵至,汝不下马就戮,尚复何言?"国书拍马直取颜羽,抡刀便砍,国书抢入怀心,斩却颜羽。冉求、樊迟杀出,国书前遮后架,斗至二十余合,齐将闾丘明杀出相救,四马交战,冉求力不能敌,往本阵逃回。樊迟独困于阵,左股被射一箭,翻落于马下,孟之反挺枪杀入重围,救出樊迟,齐兵一齐追至,冉求抽兵杀回。

  孟之反曰:"齐兵甚锐,子不能敌,汝可保出樊迟,我自挡住一阵。"冉求力保樊迟归寨,孟之反勒住马头,架起弓弦,望闾丘明左目射一箭,丘明落马,孟之反挺枪刺死,杀入齐阵,纵横撞突,如入无人之境,齐兵披靡败走,坚闭不出。孟之反夺其器械,缓缓而归,鲁兵踊跃,喝采曰:"好个将军孟之反也!"孟之反闻众军声扬己勇,故掩功绩,乃抽矢以鞭其马曰:"非吾之勇敢,在战之后,乃马不奋进也!"后人有诗曰:堪羡孟之反,英雄不伐功,战败能为胜,犹谦马缓踪。

  鲁兵初败,季康子入见吴王曰:"齐兵甚锐,不能对敌,昨日一阵,若非孟之反,鲁兵几无片甲矣!"吴王问计于群臣,伯涸唬骸俺嘉盘锍2肯轮挥泄殒缬拢山饴持陀诎辏笥乙宰麝鹘侵疲笸跚鬃猿雎恚槿艏厝簧敝粒笸跤杖胝埃沽秸考泄ィ楸厝槐磺埽橐磺埽锍2蛔闫埔樱 蔽馔跞恢K炝疃陀诎曜笥摇4稳眨鬃耘页雎恚蠼性唬骸拔獗嚷常锍:尾怀稣山担俊惫槭又街罱唬骸按朔虿钜玻〗癫簧埽写稳眨俊焙岬锻馔醣憧常馔跬菊蠖撸樽分庹怀鲎ㄒ悖秤怀雒现矗榧泄ト嗪希椴荒苷诩埽幻现创蚵涓昝ㄒ闱廊牖持谢钭蕉椤L锍<绷钪罱淳龋狻⒙炒蟊猿觯镀氡缲撞萁妫锍J虮ビ诎辏Р凶涔檎帐鞍嗍ΑBR>
  吴王令诸将追之,伯阂忝懦沧芳埃锍O侣戆萦诘琅云蛎2涸唬骸叭炅⒐彼拔淖郑易辔馔酰舛菝 背T唬骸肮彼爸樵谄牒睿:胃易ǎ蛉墓楣嗥牒罘罟彼爸槿胄唬 辈捍笈q忝懦惨锍9榧馔酢N馔跏苤盘锍#戳畎嗍Α2涸唬骸拔庵税栽诖艘痪伲跷鸢嗍ΑBR>
  "王曰:"何谓也?"涸唬骸爸泄酥魑┰诮⒊癯逊家嘧宰髀遥跞舫舜说檬ぶ陀诠薪缟希曰嶂詈睿钊糁粒胝豆橹祝帕盍泄冉豢鲜苊耍蚬谋比腌荩财渚迹煜滤也淮樱 蓖踉唬骸疤字痰保淮吮嫌诤未Γ俊涸唬骸俺脊刍瞥囟!⑽溃鹘咏⒊拢肆泄纾蹩梢票陀诖舜Γ匝詈睢!BR>
  王即令斩却国书,相合鲁兵,进屯于黄池,遣人遍告列国,约期赴会。却说使者来至晋国,当时晋侯遂弱,赵鞅简子独专国政,卫公子蒯聩被逐在外,欲杀其母南子,灵公欲杀之,蒯聩奔投于赵鞅府中,及闻灵公死,国人立辄,蒯聩告鞅曰:"聩虽得罪君父,而卫之大位当传于聩,今国人立辄,而辄专位,此事奈何?赵鞅曰:"公子勿忧,自当发兵送公子返国。"聩顿首谢曰:"大夫诚能送聩返国,以正大位,则公名震于天下,而聩亦不敢少置也。"次日赵鞅率壮兵五千,甲士八百,送聩归卫。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 月姑出阵行妖法 薛蛟交战逢野合_反唐演义全传(清)如莲居士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八十四回 月姑出阵行妖法 薛蛟交战逢野合

 

  当下败兵飞报入营,说罗昌改名黄明,假投我营,破了火鱼,杀了何昌,同薛刚上山去了。武三思听了,怒气塞胸。正愁营中无有能将,难以剿灭九焰山,忽见军士来报,说夫人奉旨领兵前来助阵,已到营前,三思大喜,遂迎接入营,分付备酒接风。武三思与花月姑对饮,把交战之事一一告知。饮罢,二人同入罗帷,共会旧情。

  次日,花夫人领兵至山前讨战。山上闻知,放炮下山,闪出大队人马。那花夫人一马上前道:"今日天兵到此,速速就缚,免吾动手,不然,即杀绝尔等,不留寸根!"那唐阵内乌黑龙一马冲出,大骂:"淫贱人体走,吃我一刀!"花夫人即与交战。战无三合,花月姑回马便走,乌黑龙随后赶来,被花夫人回身把口一张,喷出一口白气,乌黑龙一连几个寒噤,手脚酥麻,跌下马来,被周兵抢去绑了。周成急急出马,也救不及。花夫人复又交战,战不三合,花夫人把口一张,冲出一口白气,周成眼黑身麻,毛骨竦然,也跌下马来,被周兵捉去。乌黑豹大怒,举钅党打来,花夫人用刀敌住,战不三合,一口白气吹来,乌黑豹两足登空落马,亦被周兵捉去。李定出马,亦被捉去。薛刚大怒,正欲出马,忽见周营鸣金收兵,薛刚要杀入周营,徐美祖道:"胜败兵家常事,何必性急!且待明日,再设计破他。"薛刚恨恨而回。

  到次日徐美祖领众将下山,摆开阵势,花月姑亦领兵出来,冲杀过阵。唐阵上雄坝、伍荣一齐杀至,花月姑见雄坝铁方槊打来甚凶,连连吹出两口冷气,把雄坝、伍荣吹得昏迷不醒,被周兵捉去。郑宝急忙出马杀来,与花月姑大战十余合,郑宝正要设计拿他,不想被他一口冷气吹来,跌于马下,活捉而去。

  薛刚一见大怒,正要出马,忽见薛蛟跃马挺枪冲出阵来。花月姑一见薛蛟 生得面白唇红,眉清目秀,十分风流,不觉淫心顿起,想要引他到无人之处,漏他元阳,就对薛蛟 吹一口温和气,薛蛟 一个寒噤,着了风魔。花月姑回马落荒而走,薛蛟 随后赶来。

  看看有十余里,见一所古庙,花月姑照薛蛟面上吹一口冷气,薛蛟跌下马来。花月姑下马,把薛蛟 抱入庙内,到无人之处,代他解开衣甲,露出下身。薛蛟年纪虽小,那件东西却大,宛如铁棒槌一般粗硬。花月姑看了,欲火难禁,浑身发痒,忙忙解开自己的裙裤,露出那件宝贝来,把薛蛟 紧紧抱住,嘴对嘴,腮对腮,十分亲热,口中只叫:"我的亲亲,我的乖乖!"不断声。此时薛蛟已醒,开眼一看,见一个绝色的女子楼在怀中,一阵浑身酥麻,不觉按捺不住,那一点元阳竟直冒出,一时走尽,四肢绵软,口内吁吁,看看将死。花月姑收了元阳,立起身来,说道:"本该取你首级,我因与你情分一场,总是一死,饶你一刀罢!"遂穿了裙裤,上马而去。见了武三思,假言被他走了,三思再不想妻子被人淫去,按下不退。

  再说薛刚,见侄儿追下去,要发将去帮助,徐美祖道:"不必帮助,且回山去,料然不致有损。"众将回山不表。

  且说薛蛟 倒在地上,不能动身,停了一会,忽见一个道人走至面前,叫声:"公子,我特来救你,快快开口。"薛蛟 开口,道人取出一粒红丸,放在他口内。不-时,只听得肚中一声响,就说得话了,立起身来,便问道:"老师何名?"李靖道:"吾乃香山李靖是也。"薛蛟 道:"原来是药师老爷。"连忙跪下磕头,口称:"愿拜老师为师,救救弟子!"李靖在袖中又取出一粒金丹,付与薛蛟 道:"你明日再与他交战,引他到此,同他交情,把此金丹暗含在舌下。你看他四肢不动,口内吐出一物,其形如玉,你竟吞在肚内。他是多年狐狸精迷人精血结成的,若吃了,后来可以长生不老。切记不可伤他性命,等他回营自死,到三更时分,叫令叔点齐人马,劫他营寨,可以成功。"说罢,飘然而去。薛蛟 也就上马回山,见庐陵王把李靖之言一一奏明。

  次日下山,直到周营,指名要花夫人出战。花夫人闻知,冲到阵前,一见薛蛟 ,吃了一惊,暗想:"昨日取尽精血,今日又能至阵前,真乃天仙了。"忙笑道:"郎君,我竟看你不出,有些本事。"薛蛟微笑,即与交战。不上三合,花夫人丢个眼色,落荒而走,薛蛟 紧紧追来。到了原处,花夫人跳下马来,把马拴好,薛蛟也跳下马来,二人同进庙中,相抱亲嘴,解下小衣,云雨起来。薛蛟 暗把金丹含在口内,极力奉承,花夫人四肢不动,口中吐出一物,其白如玉,被薛蛟 一口吞入肚中。花夫人惊醒,只叫:"郎君,妾身此宝,非一日工夫,曾经过一百人,有二百年的工夫,今日被郎君吞了,妾命休矣!"薛蛟道:"本该取你首级,念你昨日不杀我之情,也饶你一刀罢!"遂上马而去。花夫人坐到日夕,方能起身,勉强上马回营。不知对武三思说出甚话,欲知端底,再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 刘弘死陶张回兵_续三国演义(明)酉阳野史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八十四回 刘弘死陶张回兵

 

  话说陶侃得刘弘书报,以起发粮草应付,遂整兵马,差人约会张光、夏陟、皮初、应詹一同齐进,忽见小舟飞奔来报,言:"陈敏遣弟陈恢与大将何有将兵五千,粮船十馀艘,往助陈斌、钱广,即日从此经过,主公亟宜防之。"陶侃见说,慌集诸议曰:"贼兵五千,运粮到此,可往夺之,以资军用。奈费深运船未至,无可为用。"正在踌躇计议,忽报子又到,言:"江中来的兵船,乃是荆州总帅所差。将军名李兴,运粮应付张顺阳之军者,亦须以兵护之。今知贼兵并发,特打到此,以就我军。"陶侃听之大悦,曰:"吾事济矣!可即去将李兴粮船搬起,借来一用,夺取陈恢之粮,以济我兵之饿,此天助也!"众将曰:"前日荆州诸官,皆疑主公与陈敏有故,此时一去夺船搬粮,倘兵士奔回说知,岂不与张、刘二公成怪戾乎?"陶侃曰:"借官船击官贼,夺贼粮济官兵,有何疑怪?吾自往见李兴。"侃以小船邀兴共议其计,兴欣然从之,即将粮草移起。朱伺与童奇居先,龚登与李兴居后,齐往候之。闻得谍言陈恢已过,四将分两路如飞追赶。陈恢虽知广兵在岸,悄然偷过,却不虞其有船追赶,惟缓缓而去,并无防虑之心。及至未时,侃船将近,乃大鸣金鼓,发喊而进。陈恢听得大惊,急叫:"何有住船,摆开伺候!"陶侃与李兴先到,兴亦欲逞英勇,即便当先接战。陶侃亲持利刀相助。陈恢与兴对敌,有一个时辰,未分胜败。朱伺闻得鼓震,船如箭发而至。何有见其接应兵到,独驱一船,直冲李兴。兴急抵住,二人奋战未久,不防陶侃亲自从旁夹进。正是吉人天相,一刀砍去,正中何贼左臂,断手堕水。贼兵退败。陈恢知之,慌押粮船逃去。又被朱伺、童奇两面逼至,杀得大败而走,广兵乘风追去,恢不能遁,乃弃船上岸,空身奔往长岐,以见钱端。陶侃得船三十馀只,战船十艘,粮米千斛,心中大喜。拨二百斛付李兴,兴曰:"吾奉荆州命部粮自有限目,今公粮未至,可都留下。今与朝廷出此小力,何足受赏!"即将原粮装载辞去。侃谢而送之。兴至张光军中请罪,言将船与陶公共破陈恢,致违限期。光曰:"将军于途能假便宜破贼,功可赏矣,何言失限?"乃厚待兴,谢而遣之。兴曰:"今陈恢败走长岐,锐气新挫,可亟会陶、皮二公,乘势速进,贼易破也!"光然之。

  别归,即召大将夏庠与众等议曰:"今陶公已建头功,吾军密迩长岐,何不趁此疾进,与国干绩扫贼,免落人后。"众皆应诺,于是引兵密趋长岐。伏路贼兵飞报与钱端知道,端托陈恢守营,乃与羊类等悉众拒光。两军相遇于途,各排阵势,张光亲自全装出马,手执长枪,指谓钱端曰:"迩来胡汉侵边,朝廷多故,正臣子尽忠效节之时,陈敏受国重禄,何为反生叛心,谋为不轨?汝等皆是晋朝良臣,岂得从逆为乱,以贻臭名乎?"钱端对曰:"我主非为反叛,因见晋室自残,胡戎犯阙,不日洛阳失守,故奉吴王令旨,起兵保守江淮,拯救百姓,全晋祚于江东耳!"张光听言大怒曰:"贼奴敢此妄言,谁先出马擒之?"道声未了,夏庠挺枪杀过,陈阵钱端接住。二将刀枪并举,人马交驰,一连战上三十馀合,并不住手。钱瑞恐兄有失,抢出相助,看见张光在阵头上指点,挥刀直取张光。光亦挺枪抵战,不及十合,忽见钱端被夏庠杀败,追近马旁,瑞慌弃光去敌夏庠,救兄脱身。才得转身,被光赶上,一枪戳入左胁,瑞即坠马而死。端心愈惧,恸不能救,只顾逃命。却得羊类向前战住夏庠,端乃得脱。羊类被张光并进,为庠生擒过马,张光催兵齐进,杀得陈兵望风奔逸,直逼长岐。钱端知势不振,从间道奔往历阳而去。陈恢探知兵丧十之七八,料难守敌,亦引众遁去。光遂夺了长岐,分遣使命会合陶侃、夏陟,并解羊类盔甲与钱瑞首级,往荆州报功。刘弘见檄大喜,命备礼物,犒赏三军。忽见李兴回报,言陶公夺粮,斩大将何有。光乃重赏李兴,复遣东行。偶有陈敏亲人见张光成功,乃往荆州,纵间谍曰:"张光从河间王挟持天子,凌辱王妃,大人不从其诏,以兵属东海王,破长安,害河间,是拂之谋,其心每不怿,今若得志,必于公有不美。趁此受公节制,乘机图之,以断后患,不亦善乎?"刘弘曰:"否也。向者张光与刘沉合兵为国,共征河间,只因失手被擒,河间念忠,待以不死,光勉强从彼,岂恶党之列?且危人以自安,君子勿为也。"乃上表奏光败钱端、擒羊类、斩钱瑞、复长岐等项,陶侃败陈恢,杀伪将何有,前后共获首二千级,乞颁赏赉,以旌大功。人皆伏其雅量,有诗赞曰:

  不以危人保自安,刘弘峻德扩天渊。释嫌举士明功伐,万古荆襄仰大贤。

  不说刘弘奏陶、张功赏未下,且说钱端败阵,逃至历阳驻扎,差人星夜报至广陵。陈敏见说,心中大惧,急聚众将商议。牛新曰:"今可急发使命,传令各处,牢守关隘,不可与战。但老其师,自然兵粮不继,数月必皆退去。那时以兵乘之,可一战而胜矣。"陈敏从之,下令诸处,攻急则敌,攻缓则守。自此陶、张兵虽互进攻击,多不得战。相拒弥月,间或接刃,亦各相胜负。二人忧之,正欲遣使见夏陟,托其催粮。忽陟使先至,告云:"昨日荆州飞命来召,刘大人病作危笃,欲托后事,烦二公谨防贼敏,仆且暂回侍疾,再来听调。"侃、光听言失色,乃将军事托付朱伺、夏庠,一同夏陟诣弘视疾。弘见三人至,垂泪叹曰:"正欲与公等戮力王室,剪除逆敏,再清中原。不期染此危疾,料难起矣。莫非天不欲致太平,而使鄙躯先丧,以长群寇之乱乎?"侃、光曰:"公但且保重贵体,贼寇之事,某等自当竭力征讨,毋庸介意。"弘不能答,惟点其首而已,命送二人还军备贼。越日而卒。皮初、夏陟谋于僚佐,上表请以弘子刘蟠为荆州牧。帝见表,问于东海王,东海王曰:"不可,若从其请而即任之,则是升降不由朝命,致起边方之效尤矣。"改以侍郎山简为荆襄都督,往代弘职。简好嗜酒,不勤政事,日多饮宴,由是人皆不畏,复起为盗,百姓无宁。或举刘蟠可以制服,朝廷仍授蟠为顺阳内史,使安群盗,盗闻弘子复任荆地,皆相率归化。山简嫉其胜己,恐有迁改,阴使人上表言:"蟠不行征剿,悉用招纳。恐盗心不善,异日生乱,为祸非浅。宜敕陶、张等讨之为上。"东海王信简,改蟠为越骑校尉。蟠去任,陶侃、张光军皆乏粮,不堪征进。钱端知之,频出挠战,官兵反怯。张光曰:"今山公忽于军事,不以叛寇为念,我等粮少,不若暂且回镇,聚集兵粮,再来破贼。"陶侃曰:"奉命讨乱,焉可无功而退?"光曰:"公言固是,但我等倚仗荆襄钱粮,方可用兵。今刘公奄弃,朝廷不用其子,而用山简。简惟宴饮自安,又劾奏刘蟠调去,明是忌功。军无粮付,何能为事?若陈敏仍旧坚守,旷延日月,则三军悉为饿莩矣,尚望成功乎?"于是侃从其言,各自回兵。

  陈敏知二人退去,下令莫追,乘机分讨附近郡县,大江之北,自淮至泗,南接三吴,遂皆被并。子弟倚势,狂罔行暴,侵凌肆虐,民不堪命。顾荣密见周议曰:"仁者以救民为心。向时石冰作耗,得陈公平剿,咸谓其有救民之心,将为可倚。今观如此所行,吾等俱是绕树藤萝,不久将与共倒矣。"正在叹论,忽有庐江内史羊鉴遣人持书来至。荣、拆开视之,曰:"陈敏盗据吴会,危如朝露,今皇舆东返,俊?盈朝,行将大举六师,以靖逆子。那时诸贤君何颜复见中州之士耶?"二人见书怀愧,遂密谋图敏之计。周曰:"陈敏思欲吞并寿阳,尝责刘准不合复收,反任刘机为将,勾引石冰馀党,昨闻起兵袭准,喜得准战胜,今已两家成仇。现且屯兵境上守界,何不密写矢书约准,令其起兵袭敏,我等为之内应,再通甘公,赂说钱广反戈为国,归正免祸,二人必从,一得广兵,陈敏可即平矣。"顾荣曰:"此言极善。"乃密修书一封,剪发为誓,遣亲信人持往寿阳见准。准即使使召刘机商议。机怪敏目己为叛人,乃一意赞成,愿为前锋。准曰:"陈贼势大,焉可独进?"机曰:"吾等以朝廷诏命讨贼,理气俱壮,兵士用命,且有周、顾内变,何所不克?"刘准知机肯为效力,即假机为扬州总管,带兵二万,向广陵界上应助周、顾,自引兵一万,诈称三万,至瓜步为后继。又扬言应詹领兵三万,随后就到。

  境内守兵将此消息飞报陈敏。敏见此说,乃大惊曰:"吾谓陶、张退去,冀得有事江左,不意刘准负义之贼又来生祸,阻吾东征兼并之意,甚为可恶!"亟乃召羊奕、牛新、顾荣等商议对敌之事。顾荣曰:"此小可耳,何难之有?明府但遣二公陈昶引兵万馀,屯于乌江,三公陈宏引兵万馀屯于牛渚,刘准虽有十万之众,亦不为惧,况数万之兵乎?"陈敏听言大喜,即令陈昶与行军司马钱广引兵二万,前往乌江,陈弘与大将羊奕引兵二万,前往牛渚。三弟陈宏于中议事,两路军兵起发。顾荣密令周往说钱广曰:"今朝中新立贤君,俊杰在位,调度有法。今刘准北来,琊王南来,应詹西来,不日陶、张俱到,东海王亲统大军已将出京,六路来征,豫章公焉能为敌?昨朝下暗旨,教吾与甘、顾及将军弃敏归正,免陷叛逆之名,尊意何主?"广曰:"吾观其所为,亦知不得人心,事在无成。但彼倾心倚任,背之不义。"曰:"将军误矣。今陈公刑政无律,子弟横暴,人民皆怨,败在反掌。将军可以命世才,致贻臭青史也?"广曰:"若此,公有何计教我,可以脱离此祸害哉?"曰:"助恶为乱,不若与国除暴。今陈昶出兵,皆仗将军为主,设肯效忠伐叛,在公反掌间耳!不惟转祸为福,且可以拯救万民,建不世之大功,千载流芳矣。"广曰:"吾在外图谋此贼,诚是易事。但恐敏贼嗔怪,害吾家属,老小俱为我死矣!"曰:"有吾与顾抚军在内,必然无妨,自有救豁之计。将军但先除陈昶,一面诈他刘机旗号,连夜提兵回剿陈敏。敏救敌不暇,焉能仓卒害公家属哉?"钱广领命,到乌江时,预使亲信密通刘机。机得消息,未知真假,乃严兵布阵以待,陈昶亦出军向对。

  两边擂鼓约战,刘机勒马问曰:"汝兄弟受此厚禄,为何造反?今朝廷震怒,发大兵五路来,命我为先锋,到此问罪。辄敢抗拒官兵,自取灭族乎?"陈昶曰:"你居寿阳,我居江淮,何得来侵我地?"机曰:"因汝陈恢侵我,故此请于朝,奉诏来剿汝等,速宜早降,申辨以保宗祀,或可得免。稍若迟延,大兵一到,悉为齑粉矣。"陈昶大怒,亲自杀出,刘机从容抵住,二人刀枪戛戛,铃勒铮铮,左转右回争胜负,横冲直撞逞雄强,斗不上三十馀合,陈昶力怯,拍马而走。刘机驱兵赶去,钱广向前抵住,以头挥令刘机退去。机会意,乃扎住不追。

  广乃收兵入寨,计点人马,折有千馀,密谓众军曰:"刘机骁勇,若不是我们杀出接应,汝等多是死矣。"内有亲党并部属等曰:"今后全望司马遮庇。"广曰:"今此还是小战,明日大兵俱到,犹恐难保也。"众曰:"若此,将军亟宜早用良策。"广曰:"我思朝廷威福深重,今陈公区区以兄弟数人,而即造反,事必无成。若不杀昶以归官兵,则我等必被其祸,九族全诛矣。"所与议者咸曰:"司马高见是也。"广遂意决,乃设宴与昶解闷。席间,钱广曰:"二主公明日请再出兵,待小将活拿刘机回寨,以报此阵之恨。"昶大喜,开怀畅饮,沉醉而散。是夜,广推帐中议事,分付众军解甲而睡,乘醉将昶斩之。次早升帐,下令众军曰:"陈敏弟兄造反,朝廷下诏,命我收斩陈昶,共剿叛逆,如有不从朝命者,以昶为例。"众军见昶已死,皆齐声应曰:"愿从司马之命。"惟昶亲随心腹,密地奔回。广将昶首去邀刘机,一同进兵。机有广助,即便起发。广打刘准旗号,引兵回扎湾头桥东,刘机引兵屯于桥西,各止离城五里。广欲乘势攻城,探得敏已紧闭坚守而住。陈宏见两路兵到,急叫:"兄驰檄召回钱广、羊奕二处之兵,里外合攻,可一战而破刘准,何虑之有哉?"敏曰:"弟言有理,彼兵已至,乌江、牛渚亦不必守,即当速召使回。"正在写檄,忽小军至府哭报言:"钱广杀了二主公,今与刘机分两路来取广陵矣。"陈敏听说大怒,遂传令将钱广家属收斩,然后再擒钱广诛戮。顾荣向前说劝曰:"今刘机与广屯兵,只在五里之外,未可便杀家属,使彼致死报恨。且部属有家小在内者多,一知此事,只道明府残暴,各属难免,必皆舍命攻城,恐未易敌也。莫若且将收入监中,候拿钱广,破退刘机,那时一齐枭首号令,则人自畏惧矣,何必杀此无用之人,以起敌众之怒哉!"

  陈敏是无智之人,不知荣是援党诡计,乃即从之,将家眷收入监中,令人请甘卓至,商议曰:"今钱广负义畜生,我以大任托彼,往退刘机,他反将吾兄弟杀了,又引兵进逼湾头,将欲攻城。吾少亲信之人谋议,亲家可代吾将一兵出小西门拒住刘机,顾抚军同弟陈宏将一兵往牛渚帮助陈泓,阻住刘准,吾与牛新、钱端自出小东门,先擒钱广,再行别计。"卓、荣皆应命。敏喜,又差飞使往淮泗召回夏文华、夏文盛之兵,又使去请夏文、夏正。文与正闲居在家,心常不快,及见敏召,正乃对其使曰:"前收石冰、复扬州,皆吾二人之力,陈敏专功独贵,我与周贺诸贤,一赏不及,未闻代吾申保半职。今汝为乱,欲召吾兄弟陪彼受戮也。"推使者出,乃避去。顾荣将起,复设计诳敏,使陈宏、牛新、钱端三人先发,自引一军后继,于中观望。牛渚急,则救牛渚,湾头急,败攻湾头。敏然之,命选精锐七千以行。临行,又假卖忠言曰:"钱广多智,刘机多勇,我今外出,明公宜善觑方便,吾亦未即远去,须要战守俱备,以防不然。"敏曰:"卿等出外为吾用心,钱广小贼吾自能取之。"荣乃别出,于路扎下人马,密唤周相议曰:"敏贼其无知者,今吾惑兵缓兵二计,一一皆从,诚易与也。公可密往小西门,劝说甘公执住军马,催刘机、钱广速恼激之,功可成矣。甘公一从,即使人过江,往琊王处再请一兵前来,破贼如探囊矣。"周领诺而行,未知诸贤谋诛陈敏成否若何。后人有诗赞曰:

  甘顾皆为清世源,肯随叛逆害黎元?合谋反旆诛狂敏,方表江南有大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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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财色两空还孽报 火光一片断情根

 

  话说梦玉见那舱里的艳妆妇人抬头瞧见,连忙闪开将窗关上。那脸蛋儿很有些像秀春。心中十分可恨,又兼惦着珍珠、芙蓉,一腔心事,随着众人闷闷不乐转回家去。这且慢表。

  原来那小江船里果然是秀春。他怎么又到这里来呢?其中有个缘故。自从同桑进良撇下桑奶子,将他的东西骗了个精光一跑,到汉江地方赁下一间房子,夫妻两个住下,买个丫头服侍。这桑进良比谁也受用,终日饮酒取乐,神仙还不如他快活。

  使尽风流本事奉承秀春。两个人虽是如胶如漆,你贪我爱,但粗蠢性格,反面无情,秀春甚不如意。在桑进良心满意足,以为这一世总要乐死而后已。谁知冥冥之中,自有一定的报应,断不肯叫坏良心人坐享安乐,自然要给他想出法来。

  他间壁住着一个破落户子弟,姓姚名言,排行第三,年纪不过二十来岁。父母亡故,并无妻小,与一个当家子的哥嫂同祝终日在花柳场中帮闲,拉个皮条,学了一身风月本事,吹弹唱曲,无所不会。那青楼中粉头倒还不嫌他,因此在家日少。

  这日回家来看兄嫂,正走到桑进良门首,见个艳妆堂客站在门口望街,见人也不回避。姚言瞅他两眼,那堂客笑了一笑,关门进去。正是五百年前的风流冤孽,姚言一个魂灵儿被那妇人摄去了。走回家来向着哥嫂打听间壁这家是谁。嫂子道:"前日他家丫头过来,借个大盘子使用。我问他家姓桑,不知是做什么行业。夫妻两个成天的喝酒睡觉,听说手头很有个分儿。

  咱们也询不出他的来历。"姚言笑道:"我瞧着有些怪异,等我过去拜望,探个信儿。"说毕,辞了哥嫂往桑家来敲门。

  桑进良出来开门,问道:"你找谁?"姚言道:"我是间壁街坊,过来拜望。"桑进良道:"好说,家里请坐!"让姚言到堂屋里,也不见礼,拉个手儿坐下。向着里面嚷道:"煨开水倒茶!"问姚言道:"没有领教尊姓,在那儿发财?咱们好面熟,像在那儿见过?"姚言道:"我姓姚,行三,名叫姚言,就住在间壁。常在花柳场中拉拢个买卖,成天的也没有个空儿。我瞧你尊驾,也是个热闹朋友,仔吗的总在家里坐着?咱们一同去逛逛,也有个趣儿。"桑进良大乐,说道:"我初到这儿,又认不得一个半个人,地面儿又生。知道有尊驾在间壁,我早过来拜望,我也最爱相与个朋友。这么样罢,咱们也不用客气,磕个头儿,你算是我兄弟就完了。"姚言大喜,不等说完,忙跪下磕了两个头,桑进良站着受礼。姚言拜毕,桑进良道:"我该回你一个头。"忙跪下去,向着姚言一拜,彼此大乐。桑进良叫道:"大嫂你出来见二兄弟!"

  秀春满面春风出来道:"这就是二兄弟吗?"姚言赶忙磕头,秀春过来亲自扶他。姚言闻着一股香味儿,骨软筋酥,故意磕头,伸手在金莲上捻了一下,站起来心中十分得意。桑进良道:"二兄弟又不是外人,咱们到屋里去喝个酒儿。"三人进去坐在一炕,将些现成酒菜摆上,彼此畅饮。桑进良是个酒徒,不醉不休,并不知道那些风流家数,尽着傻喝。姚言向着秀春极意温存体贴,送情逗趣,又兼人物清秀,十分可爱,不像桑进良粗俗讨嫌。秀春很看上姚言,瞧着桑进良愈形其丑,心中想道:"当初上了桑奶妈的当,跟他逃到这里。同他又不是花烛夫妻,每常酒醉,趁他的高兴,稍不如意,就要红脸。虽是一日不离,到底是个蠢物。我何苦呢?还图他个什么?"

  想的心酸,不觉掉下泪来。

  姚言瞧那神情,早已猜着几分,故意让桑进良饮酒,分外加意殷勤秀春。不多一会,将桑进良饮了个大醉如泥,歪斜两眼,身子乱晃,对姚言道:"兄弟!叫你嫂子陪着,多坐一会子再去。我要躺一会儿才得呢。"说着,身不由己躺在炕上,姚言故意道:"大哥睡着了,咱们不便在这儿喝酒。我家去,改日再来。"说毕,走下炕来。秀春正在心旌摇曳,见姚言要去,连忙拉住道:"让他睡觉,咱们到屋里去坐。"姚言正中其意,在秀春手上捻了一下。秀春会意,对丫头道:"你将这两碟儿菜同这些果子收到厨房去吃,等着大爷睡醒了,咱们收拾吃饭。"丫头答应,各人自去。

  姚言同秀春走进卧房,两个人成就了一段佳话。秀春被姚言无数风情,倾心吐胆,只恨相见之晚。两人依依不舍,海誓山盟。秀春道:"你想着法儿,咱们长远才好。"姚言点头道:"横竖我也丢你不掉,等着我慢慢的再想主意。明日且将他骗了出去,咱再来说。"秀春大喜道:"你骗他出去,我有话同你商量。"姚言应允,辞回家去。

  次日一早,来约桑进良上街去逛,同到一个门前冷落的窑子里,照会了那个粉头,有意将他灌醉留宿。姚言抽空儿到桑家来,将个丫头支开,两个人比昨日大不相同,极尽人间之乐。

  姚言道:"嫂子!我相与的不少,再没有你这样知情有趣,只可惜我不能够同你做个长远夫妻。况且大哥满脸凶气,也难同你相与。昨晚上想了一夜,只好空过来同你亲热。又兼着你家这丫头,十七八岁的人,什么不懂?刚才支他开去,他很明白。

  将来有个言三语四的,咱们都要受累。"秀春道:"那丫头,我想着你不如将他拉上,咱们作一路,也就无碍。倒是老桑怎么想法才好?实对你说罢,我同他并不是花烛夫妻。我是他拐来的,还骗了我些东西,没奈何同到这儿来。对兄弟,你想出什么法,将他去掉,我情愿嫁你。咱们夫妻两个够过一辈子。"

  秀春一夕话说的姚言喜从天降。真是才色动人心,竟同桑进良有些势不两立了。

  两人正在说话,丫头送茶进来,秀春故意走出房去。姚言是个惯家子弟,将个三言两语轻轻弄上了。秀春进房,故意发气不依。姚言道:"咱们都是一路的人,以后谁也管不住谁。"

  秀春坐在一边,瞅着他们完结。此时三人并无避忌,姚言就在桑家过夜,三人一炕尽兴极欢。

  次日一早,听见桑进良回家,姚言赶忙往后门出去。秀春十分动气,哭骂了一天。桑进良自知理短,不敢开言,自此十几天总不出门。姚言虽常常过来,总不能上手,偷空儿只好同丫头做些勾当。秀春深恨入骨,见桑进良就如眼中钉。这天饭后,桑进良一人上街闲逛。秀春忙命丫头去找姚言来,两人无暇叙谈,先尽兴颠狂了一会。秀春道:"好兄弟,我叫你想个法,做长远夫妻。你总丢在脑后,白丢掉我一片爱你的心肠。"

  说着,流下泪来。姚言捧着秀春的脸说道:"我的心肝嫂子!你叫我想个什么好法,除掉杀了他,就没有别的好法。我知你疼他,那里肯呢?"秀春道:"他又不是我的男人,杀掉了也不算谋死亲夫。这算什么,只要你会下手,帮着你都使得。"

  姚言道:"恐杀他不死,喊叫起来不是玩的。也须拿定主意才得。"

  丫头道:"依我说,杀人怪怕的,倒不如等他喝的醉醉的,拿条绳儿勒死掉,倒还简绝。"秀春点头道:"这主意很好,倒难为你想。"丫头笑道:"我还是八九岁时候,我爹喝醉了回来,就找着我妈打。实在我妈打急了,同着我后爹商量,拿条绳儿一头一个将我爹勒死了,就嫁了我后爹。因是家里过不上来,将我卖在这儿。"姚言道:"很好,咱们也是这样办法。先将他两脚捆住,再绊住他两手。你们娘儿两个一边一个将绳头儿拴在身上,背着身子狠勒。我坐在他身上,用被窝握住他的脸。不怕他是铁金刚也要活不了。"秀春们听了大喜,约定日子下手。

  谁知桑进良被两个粉头迷住,一连几天不回来。姚言们三个落得快活。这日下午时分,桑进良吃的大醉,来到家里。犹恐秀春盘问,他先发起标来,大喊大叫,将个茶碗砸了个稀糊脑子烂,瞧见丫头也踢上两脚。秀春气的发抖,恨不能一下打死了才解恨。

  姚言间壁听见,又不敢过来探信,怀着鬼胎往街上闲逛。

  听见背后有人叫道:"姚三,有什么过不去的事,同我商量。"

  姚言回头,见是向来的赌友严秃子背着几吊钱,笑嘻嘻走过来。姚言问道:"你几时来的?我到江口找过几磨儿,也总没有瞧见。"严秃子道:"春间在洞庭湖遭风,将船打破。一会儿修造不起,就将我舅舅家的那只湖划子买来装载,送了一起客人到汉口。这会儿又装了些桐油来。我瞧着你这一程气色很好,想是得点儿什么彩。咱们到那儿去坐会子,喝四两。"姚言道:"很好。到甘家酒店去,后屋子里很可说个话。"严秃子大喜,两人竟往甘家来。拣了后面小屋的坐头,叫四海摆下酒莱,将门带上,两人饮酒谈心。

  姚言道:"我一向在那些门子里闲逛,也总捞不出点什么。谁知那天在**寺拈香,无意中遇着一个多年不见的姨妈,同着我的一个寡妇姐姐也去烧香。见面很乐,就叫我常到他家照应。姨妈说我这孩子很有出息,喜欢的什么似的,就将那个寡妇姐姐给了我做老婆。虽有点子衣服首饰,也算不了什么。我这会儿成了家,那里过得上来呢?我有个亲叔叔,在扬州做古董行业,挣有万贯家财,没有儿子,稍信儿来叫我几磨儿,我定了主意要去,又丢不下新娶的老婆。要带我的姐姐去,姨妈又不肯。这几天我很难为,你给我想个什么主意。"

  严秃子道:"自然你去投奔叔叔是个正道。扬州地面咱们也有个照应。若说是你丈母老太太不叫姑娘跟去,就很容易,咱们悄不声儿给他一溜就完了。我就在这一半天开船,往镇江交卸桐油。你夫妻两个坐上我的船一走,躲在舱里,别说是你夫妻两个,就是杀人的强盗也找不着。到镇江卸了载,送你们到扬州。这不是一点乱儿没有?"姚言大喜道:"不知你的船一准在几时要开?我好预先收拾,说定日子以便上船就走。"

  严秃子道:"我也没有什么耽搁,打量着后日下半晚儿开船,就多等你一半天也使得。"姚言心中甚喜。两人放量大喝,不觉俱入醉乡,严秃子会了酒帐,拉着姚言去打茶围,被几个旧婊子缠住不得脱身。

  且说桑进良直闹到了上灯,又吃些酒饭,倒下身子,就在大炕上酣呼大睡。秀春气的水儿也不曾沾口,同丫头商量这空儿正好下手,快些去找姚言过来。丫头去了一会,回来说道:"姚大奶奶说,他三爷打早半晌儿上街去逛,也总没有回来。

  说来不来也不定。"秀春气的眼泪纷纷,长吁短叹,呆呆的等到更深人静,不见姚言。看桑进良睡的犹如死人一样,主仆两个又气又恨,想着趁空儿下手,又胆怯害怕,一直坐到五更,桑进良酒也渐醒,见秀春对灯闷坐,心中很过意不去,起来拉进卧房,尽兴奉承一回,相抱而睡。这是桑进良尚有一宵恩爱未曾了结。

  次日,害酒不能起来。秀春刚梳洗完毕,见姚言探头探脑用手乱招。秀春又气又恼,走出外来,将手在他头上一指道:"没良心的杂种!你跑到那儿去?叫我等了一夜。"姚言忙捧着他的脸儿,对着耳朵说道:"我去雇下船,咱们好走。今日晚上下手,你将他灌醉睡着,我自然过来,不用心焦。"秀春点头,再三嘱咐而散。

  桑进良命丫头做两碗酸辣汤解酒,觉着心惊眼跳,总不舒服。刚走到院子里,两眼黑晕,栽倒地下。秀春故意走开,丫头将他扶起道:"大爷不去躺下,走到这儿干什么?"桑进良道:"好孩子,等着大爷发财,赏你一个元宝。"丫头笑道:"元宝锞儿你留着自己使用,谁也不要你的。"说着,将桑进良扶到大炕上,昏昏沉沉睡了一日只是不醒。又是黄昏时候,秀春将他推醒道:"你也起来吃口饭再睡。"桑进良答道:"任什么也咽不下,只想着要睡。"秀春道:"有瓶子好酒,你热热的喝两杯,也睡的舒服。"桑进良被缠不过,扎挣着坐在炕上。秀春将他抱在怀里,将个大酒杯送到他嘴边殷勤相劝,一杯不了,又是一杯。

  桑进良一连喝了七八大杯,对秀春道:"咱们在这儿喝酒,倒叫他一人坐在那儿,怨不得动气。"秀春道:"谁在那儿动气?"桑进良指着笑道:"那不是你干妈桑奶奶吗?那犄角儿上站的是谁?我可瞧不真。"秀春不觉寒毛直竖,勉强笑道:"喝不多的酒,就说醉话。叫丫头也上炕来,咱们三个人喝个团圆酒,喝醉了一炕儿睡。"桑进良点头道:"使得,你们两个都靠着我坐。不知怎么,今日只是害怕。我瞧着那半拉很像站着个人,你瞧这半拉又来一个。"秀春同丫头吓的冷汗如雨。

  秀春道;"姚三弟怎么一天也不见个影儿?丫头去找他来喝酒。"丫头答应,忙走后门去不多会,同姚言过来。见桑进良坐着不住的打晃,歪斜着两眼问道:"你仔吗不来?"姚言上炕,靠着秀春坐下,说道:"今日有个亲戚搬家,去帮个忙儿。刚才到家,还没有敬大哥一个盅儿。"说着,斟上一大杯送到口边。桑进良作两口吸尽,摇头道:"今日实在不能了,过两天再同你喝罢。我可是要躺下了。"秀春忙道:"你代我喝这一杯再睡。"桑进良勉强咽了一口,倒在炕上,昏迷不醒,秀春推着叫唤几声,并不答应。

  三人忙跳下炕来,点着亮子,将前后门关上。听街上无人走动,秀春将一条捆箱子的粗麻绳子取出,中间打了一个活扣,同丫头一边一个拴在身上。姚三用带子将桑进良两手向背后轻轻拴住,又将他两脚捆紧,取床被窝连身带脸给他盖住,忙将绳子套住桑进良颈项里。秀春在炕里边,丫头在炕下,姚三压在胸口,握住他脸,一齐使劲勒紧。只见桑进良两脚乱蹬,手不能抓,身子乱挣乱晃,浑身发抖,约有一顿饭时,直挺挺呜呼哀哉,做了一个风流恶梦。秀春同丫头汗下如雨,抖个不祝姚三捂住他的脸使劲压住,恐他活了过来。三个拉了有半夜,这才放手,各将绳头儿解下,将被掀开,见桑桑进良两眼掉出在外,舌头拖出有五寸来长,齿露嘴张,面皮青紫,鼻孔有血,其形凶恶可怕。三个人胆战心惊,吓的要死。

  秀春道:"快些拆开这炕,将他埋在里面,天明了就难收拾。"姚三点头,一齐动手,将里边炕面揭掉,搬出多少砖土,里面甚深。将桑进良推入炕里,用土填盖结实,依然砌上砖炕,面上收拾干净。三人坐着歇息一会,心中害怕,都到卧房里共枕而卧。此时毫无避忌,极尽人间之乐。秀春因丫头出力有功,将他做了姨娘。次日给他几件衣服首饰,开了脸。两个人打扮的像个妖精一样,同姚言夫妻三个吃了一天团圆酒,说不了那一番恩爱。

  姚言道:"我已搭下一只船,咱们都到扬州去住家。我在盐务里做个清客,带着卖古董,夫妻三个好不自在!咱们今日晚上悄悄的下船,谁来也找不着。"秀春们大喜,赶忙收拾。

  姚言去船上叫了几个水手,将箱子行李全搬上船去。等到夜深,三个人点个灯笼,彼此扶着走到江口,严秃子接引上船,将夫妻三个安顿舱里。次日五更,正是顺风,扬帆南去了。

  这桑家房东包家,第二天见这边大开着门,一直往里瞧去,不像有人。仗着胆子进去,里外看了一遍,才知道他们已搬去了。忙到家中写一张租帖,贴在门上,写的是:出赁吉瓦房五间,灰棚一间,家伙俱全。如要者,东间壁小胡同内第三家,问包史仁领看速成。

  从此人来人去,并无一家整房修炕,做了桑进良的热闹坟堆。这话表过不提。

  姚言夫妻三个不分昼夜彼此欢乐,说不尽那般恩爱,三个人寸步不离。严秃子船到镇江,将桐油卸掉,要将他夫妻们送到扬州。秀春也因连日不敢露面,听着船已离岸,想来无碍,夫妻两个并肩站在窗前,看江口往来船只,不提防与梦玉之船相对,秀春一眼瞧见,吓了一跳,忙闪开将窗关上。只说怕风,姚言也不理会。谁知到了瓜州,正值运粮船挤,江船不能进去。

  只得另雇小拨船,重谢严秃子同几个水手。

  夫妻三个坐了小船来到扬州,人生路不熟,找不着赁房子地方。就在码头上面一个灯笼铺里,暂赁他后面一间小屋子权且安身,再去找房另搬。姚言每日上街,东寻西找,总难合式。

  晚上回来,三个饮酒取乐。一连住了十几日,秀春催着搬房。

  姚言这日下午回来,满脸喜气说道:"无意中遇着个相好朋友,现在盐务门子里做清客。他在这里成了家,就住在辕门桥,房子很好,还闲着几间,我同他到家瞧过,赁给我三间。咱们明日就搬。"

  秀春们大喜,收拾些精致饭菜,三人狂饮,大醉如泥。彼此脱得精光,乐不可解。闹到半夜,四无人声,夫妻三个醉极倦极,相抱而睡。谁知烛花烧将起来,引着窗纸。外面檐下挂的尽是灯笼,房门外又皆是纸张、桐油、蔑丝、竹片一切引火之物。几阵风来,内外上下一齐俱着,霎时间火光烛天。

  那灯笼店的人俱在睡中惊醒,已不能抢救。有两个力大些的,推倒间壁板隔逃命。左右前后人声鼎沸,火大风狂,不一会烧了几百间房屋、铺面。可怜那知情知趣、海誓山盟、如胶似漆、花容月貌的秀春们夫妻三个,烧的乌焦巴弓,将个红粉佳人、风流浪子都变成了一段黑炭。

  这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使秀春当日安分守己,何至到这样结果。只因一念之差,至于如此。你看桑奶子同桑进良的结果,可见祸福两途,惟人自取也。从此完结他三人之事。

  且说平儿、珍珠、芙蓉三人回到金陵,薛姨太太、李宫裁们欢喜无限。连日贾环病已大减,日就痊愈。李宫裁厚谢叶老爷,专人送回祝府,并禀知太太放心。平儿接收一切各帐。林之孝领着执事家人到宅请安。核对一切事务,真是忙个不了。

  幸有珍珠、芙蓉相帮查核。李宫裁带着友梅、宝月、巧姑娘料理家务。因此诸事俱有规则,并不繁乱。芙蓉同珍珠住在一房,巧姑娘多添一闺门好友。薛姨太太同王舅太太姑嫂们常相往来,甚觉有趣。又见宝月能干可喜,十分得意。外面有贾兰主持门户,贾环养病,内外一切都听平儿调度。

  转眼之间,已近端阳佳节,先将各处水礼节敬,早早四路差人分送完毕。与李宫裁商议专人去接太太并祝府各位太太们来看龙舟,顺将送祝府内外礼物、赏封,以及汪、郑、顾、江、陆、鞠、周、竺诸家礼节。宫裁们商办妥当,派了四家媳妇,外面派三个家人、四个小子同往镇江送礼,迎接太太。

  谁知祝老太太十分高兴,要看秦淮河的龙舟,带着桂夫人、梅秋琴、荆、朱两姨娘,修云、汝湘、九如、海珠姐妹、梦玉、梅春,又拉上贾兰的丈母江太太、探春的叔婆周太太,几家小姐、姑娘们同王夫人、宝钗共有二十几号大船。五月初一在六如阁拈香后起身上船。王夫人差彩凤夫妻先上前知会。伺候迎接。

  平儿们商量将春晖堂请祝老太太住,梅姑太太住紫芝阁,江太太、周太太同几家小姐们住藤花斋,若是一处住不开,再在宝钗们姐妹几个房里分祝梦玉、海珠们都在太太上房对过,两位姨娘在紫芝阁的后轩,其余一切姑娘、嫂子俱有住处。将内外各处灯彩铺垫全行更换。吩咐林之孝传齐大小家人,俱在码头迎接伺候。料理停当,大学士宅里王舅太太差家人远接。

  李宫裁带着芙蓉、珍珠、友梅、薛宝月、巧姑娘过桃叶渡,一直迎上前去。平儿在家预备一切事务。贾府上内外人等无不加意料理。连冢宰第亦备下祝母房屋,收拾体面。

  初三日下午,祝老太太们船到码头,平儿同贾环出城迎接。

  满城俱知祝母船到,节度田大人探闻祝太夫人到金陵看龙舟,住在贾府,忙差官远接。金陵文武各官俱来迎接,又都到贾府请安。祝母差梦玉带着家人往各衙门请安道谢。贾府里摆宴接风,内外热闹。

  桂夫人们情同手足,姐妹并无客气,跟着祝母也就像在家一样。贾、王两府在秦淮河赁下一溜儿几间体面房屋,请祝老太太看龙船。平儿备下多少花红、酒鸭、赏封,请老太太放赏。

  端午这日,更说不尽富贵热闹气象。接着各衙门挨次相请,祝母们真是乐而忘返。又被冢宰第沈夫人再四款留,不觉一住两月。接着贾、王两宅给老太太做生日唱戏,直闹过了六月,早已新秋天气。

  祝母这日正商量着回去,只见平儿拿着封书子笑嘻嘻进来,对王夫人道:"太太请瞧,这不是喜从天降!"王夫人接着看了一遍,对祝母笑道:"我说老太太回不去,一点不错。"不知这是谁的书子,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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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 判赵省沧州之军

 

  断云:

  刁恶肆狂欺寡弱,包公断拟问充军。

  恢恢天眼疏无漏,赵省焉逃此日刑?

  话说包公辞帝出朝,计点上任公差,排下仪具,侵早离东京赴陈州。出城三十里,地名万松林,馆驿中坐下,唤过随衙只候人吩咐云:"尔众人且回,待我到陈州十日后却来跟随。"

  众人各领诺而去。包公只带吏胥名唐公一人同行,与之私议曰:"今赴陈州,可装作白衣秀士模样,不要从馆驿经过,只去茶坊酒店寺观之处采访不平之事。"唐公承命,牵着包公所乘驴子而走。

  将近天晚,来到一庄门,包公道:"休去人家打扰,就在此车蓬旁边安歇。"唐公依听,解下了行囊,安顿包公歇息一夜。侵早有管庄人赵省,最是个刁徒,横行乡曲,人皆惧之。

  呼称其小名为赵大郎。那日赵省见车蓬下有人安歇,大骂不息。唐公答云:"庄主休怒,我官人要往东京赴选,到此天晚,暂投宝庄车蓬下借宿一宵便去,望乞恕罪。"大郎听罢喝道:"昨夜庄上不见了两只水牛,无寻处,想是你两个偷了,好将来还我,便放你二人去,不然绑缚送官,以作盗论。"唐公云:"我是出路之人,水牛偷去何用?"大郎怒云:"不打不肯认。"

  即令庄客用麻索吊起二人,要送去官司理问。赵太公听知此事,乃云:"大郎休得屈人,岂有过路秀才偷牛之理?待我自去访问个明白。"太公出得院来,见吊二人在杨柳树下,抬着头早认得是包文拯。太公见大惊,连忙着人解下麻索,纳头拜云:"老拙顽子已合死罪,万乞赦宥。"包公云:"尔乃家主,不训诲儿子守礼法,白昼指平民做贼,当得何罪?且幸是我来,若是客商到,不被尔儿所陷耶?国法难容。"即具手本呈知本处县官,拟问赵省沧州充军,登时起行。太公哭道:"顽子得罪大人,责治不差,只可怜老拙只有此儿,乞宽其罪。"

  文拯云:"律法朝廷设立,我岂敢私?"竟发配不恕。乡人皆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