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回 鸣鹤峰见师父 天平山访狐仙_八仙得道(清)无垢道人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091回 鸣鹤峰见师父 天平山访狐仙

 

  却说湘水在洞庭湖南,和南方的桂江,同源殊流。当两水共同发源所在,其地乃是自古有名的鸣鹤峰。峰高万仞,樵采罕到,所以有许多走兽飞禽,常到此地藏身,以免陷阱之厄。

  单表鸣鹤峰最高的尖顶上,有棵高入云霄的大枫树。枫树之上,有只通灵识性的白鹤,营巢树桠之中。土人传说,此鹤此巢已有几百年的历史。每于风清月白,夜深人静之际,远近三百里内,可以听得鹤声发自山顶,其声凄厉悲哀,可动思归之愁,能起征夫之感。有人说道:"鹤是仙鹤,鸣非常声。所以自古相传,名其峰曰鸣鹤。实因此鹤而得此名。"这句话,凡是鸣鹤峰下数百里内的居民。但凡听得见鹤鸣的人,也都能说得出其中的缘由。但是鹤未千年,鸣已中止。到了大唐开元之初,这批居民,就听不见鹤鸣之声了。有那肥壮心跳的汉子,为欲探访究竟,特地约伴结侣,跑上最高峰,在那大枫树下一望,果然鹤巢倾圮,鹤影毫无。看来鹤劫已完,归魂天上去了。据作书人所知,此话却是对的。读者诸公看到此鹤的情形,大概还能回忆玄珠子镇守浙江潮诖误远谪情事,又该记得钟离云房对他高弟吕洞宾的约言。几面参证起来,便可知道鹤的来历和去的原因了。

  那天天气刚转秋凉,积雨之后,忽然晴朗,晚上一轮皎月,拥起山巅之上,那鹤从巢中飞出,在各处游玩一会儿,逢到几只飞禽同志,大家围处深林,互诉生平。各鸟中有前生为人不端,此生罚作飞鸟的;有本生修道不诚,罚生双翅,列入飞禽队里,饱受风霜之苦的。论其品性、来头,皆远在此鹤之下,而其遭难历劫情状,大致相仿。那鹤也不敢怨天尤地。但自溯生平,存心忠正,纵没多大功德,也未敢稍存恶念。何意毒蛟肆虐,偶疏防范,几酿杀身之祸,轮回之惨。回想修道千年,结果不免反为禽身,一念及此,恨与泪俱下。平日蛰处树杪,虽建有屋宇,仍不敢稍自暇逸,甚至每晚临睡,必以一足矗立树干而缩其一足。虽非越王薪胆之仇,却有苏秦刺股之志。一则藉困苦以资警惕,来日太长,前途尚远,幸得脱灾归位,免叫再蹈前非。二则身在谪居,心恋仙境,绝不敢一旦废学,立足而睡,取其易于醒悟,可以倍深学力。大凡为学之人,不经困苦,学业每难深造。三教皆然,人禽一致。此鹤能在谪居之际,如此努力,亦为感召天庭、释罪皈真一大原因。后来凡属鹤类,因慕此鹤苦志成仙,大家都要看它的样,作些苦修之功。到如今鹤睡必立一足,其源实滥觞于此。

  那鹤和许多同道谈论了一会儿,因彼此智慧悬殊,品性不齐,觉得绝少谈兴。自己一片苦衷,仍只自己知道,绝不能告诉别鸟。谈了一会儿告辞而退。见月正当中,皎洁可爱,又独自观赏玩了一会儿。不觉堆起一段忧愁,发出它日常功课来,向着一轮皓月,长唳数声。惊得其它各鸟魂胆消亡,相顾失色,道:"这鹤兄又发它呆性了。"大家坐立不住,哄然一声,纷纷归巢安息去了。只剩此鹤笑啼并作,歌哭无常的独自闹了一阵。这弄得月宫诸仙,共表同情,大家替它发起牢骚来,因也索然无味,寂然寡欢。刚巧一阵狂风,吹来大批乌云。它们便捧着皎月,躲入云中而去,再不回过脸儿来,瞧一瞧这可怜之鹤。鹤也知道月意,不觉点头叹息道:"诸位道兄,想是不忍我遭此变故,不愿见我恁般凄寂,所以隐匿云中,不忍再来想见。唉!这也可感极了。"

  一语未完,猛听得耳中有人说道:"世有治乱,运有兴衰,人有臧否之殊,数有升沉之异。你既不昧本来,深通灵性,便当逆来顺受,一切达观。何得小有屈折,便尔悻悻不平。"其声娇婉,好似女子口音。鹤儿大惊,念被谪来此,历时不为不久,从无于深宵中闻女子声气。倘非仙子,必是山妖。妖人哪得有此知识,必为仙人无疑,慌忙屈膝下跪,以首叩地,哀声自责,并求一见仙容。又听仙人笑道:"彼此都是同道,不敢当此大礼。我是月中嫦娥。顷逢铁拐仙师嘱我寄信与你,说你身经贬谪,志自清高,刻苦修持,已动天听。当于本年中秋之日脱灾,届时自有高人相救。你可于申酉之交,在半山坳内等候,见有一老一少两道前来,便是你的师父,可即拜求受业。伊等自有度你入世之法也。"

  鹤儿忙道:"弟子获罪遭贬,苦志虔修。原恐堕入凡尘,不克自援。今得仙师相救,反度入凡世,倒还是不度的好了。"嫦娥笑道:"亏你还是多年有职的上仙,说出的话,竟和初次学道的人一般口吻。你是有罪之身,久已变成禽类,不上人间一走,如何得转人体。即使鹤体也可成仙,成仙之后,终是异类。而且异类修仙,较之人生,难易之别,不晓相去几何?你只晓得一经入世,便成了凡夫俗子,岂不知凡夫俗子,终胜禽兽许多。何况你的本性未灭,更有近功,此等仙姿,虽入人世,不致磨灭。再有仙师护持汲引,转生凡间,不过一霎那间,马上可成真仙。这是铁拐仙师为你老友份上一番玉成的苦心,怎么你反说出那种外行的话来呢?"

  鹤儿听说,这才叩首称谢。嫦娥也不再多说,现出真身,乘云升空,一霎时推去乌云,依然现出一轮皎月,比以前格外精彩得多。鹤儿慌又跪拜。从这晚起,它也不再哀鸣了,也不在山中闲走了。呆呆孜孜眼巴巴地等到八月十五日那天,天色刚晚下来,就急急忙忙遵照嫦娥所指地点,赶下山去,在那山坳内外,飞一会儿,踱一会儿,再向天上山下,四面八方,瞧望一会儿。好容易盼到申时过后,心中想道:"这总该来了吧。"这时它连踱来飞去都不敢了,只蹲在一处较高的地方,既可以上望,又可以俯瞰,专待仙师来到,便好恭谨迎迓。哪知等了许多时,看看未时都要快完了,哪里见个什么人影儿。鹤儿不觉心中发起毛来,莫非是嫦娥误说了时间?不要是今天上午的申未之交,我却失于迎接。因此两位仙师便怪我不诚,不肯和我相见了么?"

  想到这里,不觉入了魔道,忽又疑惑是自己听错了嫦娥的话。那么这轻慢之责,还在我自己身上。深悔今天上午申时为什么不出来瞧望一趟,竟把千年难得的机缘,轻轻地错过,岂不是可痛可惜!如此一想,几乎要向崖下一跳,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正在彷徨悲苦之时,忽听耳中又有人笑道:"男儿作事,为什么偏喜欢淌眼抹泪的?看那婆婆妈妈的样子,岂不可愧可笑?"鹤儿一听人声,便知事情有了指望,也不管什么人?说的是什么话?慌忙蜷着两条长腿子,伏在石上叩头有声,大呼仙师救我!仙师救我!又听耳中笑道:"你也忒老实了。我既对你这般说了,自然还你两位仙师。急些什么?你两位仙师,却是师徒两位,做老师的即是徒弟,从前的学生。而眼前的学生却是老师,从前的师父。他俩是互为师徒的,也算自有神仙以来未有的佳话。如今老师叫钟离权,外号云房先生。学生叫吕岩,字洞宾,是新近出家,刚从庐山就何仙姑学的天遁剑法。师徒俩在三年之前,已有成约,约在此地相会。他俩都该做你的师父,所以说是两位仙师哪。"鹤儿听了,才知道说话的又是嫦娥,不胜欣慰。

  嫦娥又把钟、吕二仙从前的关系,说了一回。最后说到二仙本定此时可到。为因吕仙学成剑法,缺少好剑使用,他师父便带他先到姑胥一转。因同道张果先生云游吴越,望见姑胥地方隐隐有剑气出现,曾至各大名山寻访,访得气所从来,乃在城外天平山内,被一妖人守住,不肯放它出世。但妖人自己也不能动用它。张仙和他商量再四,不得头绪,便去告诉钟仙。

  钟仙却已知道此剑应归吕仙所得。实在还不止一剑,应用起来,可分雌雄二剑,据说是吴越时干将、莫邪夫妻所炼。本为二剑,后来辗转分散民间,至汉朝末年,被一狐妖拾得干将。于是到处访寻莫邪,终究给他访着,二剑归于一手。一夜,忽闻室中有男女对语之声,继之以剑声铮铮,剑光闪烁。到次晨一看,二剑已合为一。狐妖大惧,以为神物,将去藏于天平山下。自己便在山中觅一洞府,亲自守护,即张仙所说的妖人。张仙也知道吕仙的来历,闻他学剑已成,情愿陪同他们师徒前去取剑。因此他们到此,怕要迟一步儿。吕仙原打算先来此地,把你的事情办了,再去取剑,免得你引颈悬望。怎奈张仙另有祖师法旨,须去京中一走,责任更为重大,只好先去取剑。他可早早入京,只好委屈你多等一下。方才我也站在云头,替你发急。后来仍是铁拐仙师派人通信于我,叫我再来通知你一声。大约他们最迟不出黎明,必可赶到此地。"

  一语未了,忽听半空中虎啸之声。嫦娥笑道:"来了来了。这虎便是钟离做小孩子时候,收伏下来。铁拐先生替他养在少室山中,如今方送还他,做个坐骑。现在神仙中骑虎的,只有他一位,不是他到来,还有谁呢?"一面说着,一面早已现身出来。同时天上飞下一五色祥云,将他四围拥住,他便携了鹤颈,立着等候。果然虎声渐近,头上一派乌云,全被冲散。光华皎洁的月光之下,下来两位仙人,同骑一头斑斓狰狞的猛虎。二仙先向嫦娥行礼,吕仙把猛虎系在树上。嫦娥引那鹤儿向二位叩头。钟离笑抚鹤颈道:"倒难为你,贬谪数百年,未昧本真,前程未可量也。"鹤儿又感又悲,细诉谪居景象。二仙都道:"前事都已尽知,不必再述。如今又要带你到人间一走,你可愿意?"鹤儿叩首道:"仙师栽植弟子,焉有不愿之理?"二仙颔之以首。

  嫦娥动问取剑之事,吕洞宾把所得宝剑给她瞧看。嫦娥接了过来,这一递一接之间,觉有万道寒光,霍霍闪动。一种英华之气,直冲霄汉之上,连嫦娥的月光,也东摇西荡的晃了几晃。钟离慌忙伸出一只手,在剑尖上只一拂,方才光敛气平,月色安定如常。嫦娥笑道:"了不得,你有了这剑,简直可以毁灭我的月宫,这还了得。"一句话,说得二仙和鹤都笑起来。嫦娥问道:"这剑自来就有这等厉害么?为什么从前没有听说过?"钟离笑道:"平常兵器,用久则坏。有种宝剑,系神仙亲炼五金之英制成。越到日久,越有光彩。至于此剑,虽非神仙所制,而所采金质,乃上古所遗九州铁铸的一点精气,丽于金英,再加生人精血而成。出世之日,已能飞剑取人。退后干将又以身殉,夫妻二人一生精神心血,尽在区区二剑之中,死后英魂仍依附剑内。又经得道老狐收集一处,夫妻相见,凝而为一,又在山中修炼数百年,得山水日月之气,所以现出光来,可以逼日月而铄宇宙。入水水分,见火火灭。剑之本身,本已成仙。如今又落仙人之手,真可谓古今第一的佳话,天壤罕有的际遇。你想厉害不厉害呢?"

  嫦娥听了,不禁咋舌称奇。钟离回顾吕洞宾道:"此剑乃天地之秘物,宇宙之奇宝,不但寻常人类所不易遇见,就是大罗海外十洲三岛的神仙,也未必有几位能够见到。至于使用之福,更梦想不及了。大凡瑰宝奇珍,不宜自炫。自炫结果,必致贪夫动念,豪客逞强,而战争之祸以起。自来得之人不肯轻易示人,并非如何小气,实也无可如何。何况这等天上无双、人间无匹之至宝,如何可以炫耀于人。此后如遇同道索观,可将所传秘诀,减其光彩,减其气焰,方可出以相示。如你顷间形状,未免要闯出大祸,弄得后悔嫌迟,是大不可的。"

  吕洞宾唯唯遵命,收回宝剑,照旧珍藏。嫦娥又动问张果之事。钟离笑道:"此公也真好笑。他倒是不大喜欢游戏红尘的人,此番偏偏得了一个富贵差使。大约不久现在的天子就要归天。继任皇帝原来也是一位英主,却受他历代先皇之累,恐要身逢惨劫,弄得唐室中衰,乘舆播迁的地步。不过不致于亡国罢了。张果此行,正是奉旨替他们造成劫数的。凑巧为了我徒弟的剑,同去寻那老狐。老狐说:'自己没福,不能使用此剑。剑一入手,其重无比。所以将它藏在山底。但因本身为了此剑,曾费多少心血,得剑之后,又亲自守护数百年之久,实在舍不得离开它。并且他听一位仙人吩咐过,说能用此剑者,必是天上头等金仙。不能享用此剑,而能陪伴它至千年之久,可以得剑之气,受剑之英,再加上自己修炼之功,至少可以成一剑仙。'因此他抵死不肯将剑让人。

  后来经过张果想出来一个法子。他说:'现在正要找一个应劫之人,来得其才。他要肯舍此剑,本人可以保他干此大功。只要他正正当当地安分守己业,不要做到范围以外,或有甚么邪荡不端之事,只待劫数一定,便可立成正果。'老狐听说,十分欢喜,当即把剑和平献出。他本身却由我们将他牒送阴府,转世为一北番胡儿去了。因这过节儿,又把我们拖延了一个时辰。要是不然,我们还可以准时赶到咧。"嫦娥问道:"此番劫数情形如何?可以先谈谈么?"

  钟离点头道:"天机虽难预泄,但我们不比外人。大略说说,却也无妨。大概此狐去后,中国朝内将有内争。内争之事,也和宫闱后妃有关。妇女宣淫于内,胡儿作反于外,方可里应外合,成此浩劫。大略情形,不过如此。但是据我看来,狐性多疑,虽然应劫而去,还在时时防备我们捉弄,设或另生枝节。那就是他自己造孽,还当报应本生,再受轮回之苦。总之应运应劫,同一定数,而应劫之难,每比应运为甚。这是从古以来不易之理。常有特放星官下凡造劫,而一经得势,便入歧途,以致为功不卒,反受其殃的。世人每疑应劫之人,既奉天命而来,何以反致获愆。殊不知他于奉旨的范围之外,必有变本加厉之处。甚至诏命仅及一地,而为祸遍于全国,也有灾降于一时,而贻毒流于永久的。这怎叫上天宽恕呢?特放人员尚且如此,可见应劫之难。而这等人体未成、道心未固的狐妖,更属难上加难了。"

  嫦娥听了,不觉嗟讶了一会儿,又问出一句话来,道:"才听道兄说,将来新主遭劫,还是历代天子所累,此话是何道理呢?"钟离道:"本朝天子英明的多,可惜于伦常上多有欠缺,而淫风也最盛,至今冥中尚有许多悬案。但这还不过是他们李氏家事。最大原因,乃是先皇帝用兵海外,征伐倭邦。那原是得福的子孙,在彼为君,数百年来,被魔教中人把持政治。现在他们国师,乃是一个犀妖,闻得中原兵到,他便作起法来,将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的风,汇在一处,名为飓风,即是具有各方之风的意思,把唐朝战舰,吹得七零八落,死人无算。幸得王昌之子王泰,得何仙姑的点化,修道蓬莱,有许多上仙教他法术,预备将来劈山救母。他年纪虽小,本领甚高。眼见中国兵士死于飓风之下,不觉又愤又悲,便用卷海轰山之术,一面镇住飓风;一面把倭邦所有大山,一起放出火来。火烈土燥,便将大地震动,死亡之数,也就不在少数,而且埋下这火山之根。以后如矮人再有凌犯上国、残暴不仁事情,随时随地,只要他念一遍咒语,可在十二时辰之内,将彼邦繁华之地,轰为瓦砾之场。以我看来,此邦之人,好武喜淫,刁钻古怪,将来为害华夏之事,必然层出不穷。那时触恼这位小爷,只怕还有几次大地震要发现呢。这等都是未来之事,不必说它。若论眼前这场大战,妖人狠毒,罪不容诛,已有帝命,治以应得之罪。而推源始祸之人,两方冤鬼,不下二十余万,皆集矢于今天子一人。此即贻祸嗣君,造成巨劫的大原因。"他说到这里,吕仙忽问王昌之事。

  未知钟仙如何回言,却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回 蟠Xw文化_封神演(明)许仲琳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九十一回 蟠Xw文化

 

  

  力大排山馔潞纾滞习悄究旒语L;行舟地堪及,破I孰敢同?擒虎英名成往事,食牛全饣轻迹豢硖煲w周主,空作蟠X下洪。

  子牙在⑴_上作法,只四猓陟F漫;上有天,下有地,昏天K地,罩住了周I。霹交加,光,火光灼灼,冷馍醉不止,喊大震。各I裙慕驱R,若天崩地塌之睢T跻得?有樽C。曰:

  「麟火茁亮邪妖;桃精柳鬼逃躲,早把封神名姓恕!BR>
  高明、高周I,⑦M中,只鼓大振,三群啊R宦炮,|有李靖,西有钊危嫌心倪福庇欣渍鹱樱笥欤矣许f,一_⒊恚迅呙鞯 E_上有子牙作法,下四人把桃墩樱嫌刑炝_,下有地,上下交合。子牙祭起打神鞭打⑾恚呙鳌⒏哂X逃此,只打得{迸流,二已往封神去了。且袁洪同常昊、驱在後面,催⑦M周I,被哪吒等接住大稹4r夤夜交兵,绍混穑f祭起降魔件泶驱,驱早化青光去了。哪吒也祭起九神火罩碚殖j唬j换坏狼獠灰了。袁洪乃是白猿,得道化多端,把元神念^上出。钊握∥寤鹕袁洪,不意袁洪上白光中元神,手一棍打恚钊渭爸炼r,已是不及,早被袁洪一棍打中,可z自穿w周,至孟津,未受封爵而死,後人有@之。曰:

  「自成w紫,穿下破瘟□(病字ⅰ副Q成「皇」);孟津身先剩闶悄峡粢觥!BR>
  钊伪辉榇蛩溃绍混鹬链竺鳎友励Q金,上率毡W友狸ぃcⅲ阎钊侮亡,著坎灰选焐ぱ栽唬骸附褚勾穑m然亓烁呙鳌⒏哂X,反折钊我T大ⅰ茏右袁洪等,俱是精所化,急切不能成功,大兵阻於此地,何日局?弟子今往南山,借了照妖恚斩ㄋ脑恚娇汕艽搜纫病2蝗唤Ko了期。」子牙之。祀x了周I,借土遁往南山而怼2欢r至玉柱洞前,按落遁光,至洞候。焐r,只金霞童子出恚焐锨盎自唬骸兄借┩螅煲伯。」童子忙曰:「兄少待,容吾通蟆!雇舆M洞,﹄中子曰:「有煸谕饷婧钜。」中子命童子著他怼M映龆丛疲骸父。」煲中子行。曰:「弟子今到此,欲求伯照妖一用。目今兵至孟津,有妖魅阻住周兵,不能前,大觯治,因此上奉姜元⒘睿氐刂链耍萸伯。」中子曰:「此乃梅山七怪也,只你可以擒。」忙取付臁燹o了南,借土遁往周I恚子牙溲裕骸复耸敲飞狡吖郑魅召沟茏忧芩!乖袁洪在I中,常昊、驱⒆h退侯之策,殷破≡唬该魅赵植淮⒁鲆渫固煜轮T侯知道利害,t彼皆不能善解。他延日月,老疲,其中有,那r反椴幻馈!乖钠溲浴4稳眨D,炮大振,碇淋前。子牙亦ьI侯出I,上铝谐申荨T橐获R先,子牙袁洪曰:「足下不知天命久已w周,何阻逆王,令生民T炭耶!速早w降,不失封侯之位,如若不r眨o及矣。」袁洪大笑曰:「料不是溪一叟耳,有何本敢出此大言?」回常昊曰:「吾⒔星芰恕!钩j豢v挺恚比∽友馈0齑唏R舞刀,抵住Pⅲ欢R往恚舵jK,只⒌CC寒,狻T跻得?有樽C:

  「怛v孟津,梅山妖魅ym;臾遁南,取次摧作鬼!BR>
  扇舜穑醇笆搴希j荞R便走;祀S後恚〕稣辗磋a碚眨硎l大白蛇。煲阎斯郑此域v挪?只常昊在上忽原身,有一怪云穑ネPm,秋,冷馍F出一l大蛇。怎得?有樽C:

  「黑漫漫天地遮,身如雪弄妖邪;神光灼搭B性。久住梅山是家。」

  炜匆白蛇,在黑面,臁u身一,化作一l大蜈蚣,身生沙幔w磴Q如利刃。怎得他的模樱坑性樽C:

  「二翅翩翩似片,黑身足饧臃伲浑p淦Γ仡B蛇建首臁!BR>
  熳做一l大蜈蚣,在白蛇上,一剪啥危巧咴诘厣贤φ弁L。土吮鞠啵⒋松刈刀危l一五雷,只雷一,此怪作灰。袁洪知白蛇已死,大怒,使一根棍大呼曰:「好欤「岽ⅲ俊拱心倪傅秋L水,三八臂,使火尖,抵住了袁洪。相交,未及岛希倪讣榔鹁琵神火罩,⒃檫B人яR罩住;哪吒用手一拍,出九l火,⒃楸P旋焚2恢橛衅呤玄功,焉能闹吭榧唇杌鸸馊チ恕驱哪吒施勇,使煽陔p刀鹉倪浮D倪阜斫驱。煸诎θ≌昭a照看,原硎且l蜈蚣。炜v舞刀,驱,驱料鸩贿^,荞R便走。哪吒登火就,煸唬骸傅佬中葳s!吾硪玻 鼓倪嘎,便立住了火,齑唏R追。驱熠s恚船F原形,就下云鹨魂黑,罩住自己。怎得?有樽C:

  「黑布M大,梅山睛怪法o;知治克相恕,千q蜈蚣化罔然。」

  驱熳汾s,即原形,诤诎裰校臁煲此怪恚S即u身一,化作一五色雄。怎得?曰:

  「耳金睛五色毛,翅加ψ烊绲叮或隍冀裼o妙,即原身怎逃?」

  旎饕浑b金,入黑之中,Ⅱ隍家蛔欤淖唷S殖还郑友琅c⒄乒倪MI不表。s殷破 ⒗组_ⅲH自看今日光景,不@曰:「也幌椋醴脚d;今日我T副ⅲM知俱是白蛇、蜈蚣成精,泶嘶笕耍素M是好消息?不若I,主⑸套h何如?」I恚袁洪在中坐,俱至で⒅]。袁洪硪,也]趣,乃Ρ⒃唬骸肝峋筒恢j弧驱,乃是精,缀醣凰`了大事。」⒃唬骸附友滥道德之士,麾下又有三山五[人相,料吾兵不能固守此地;元早定大策,或鸹蚴兀梢灶A;毋令渴掘井,一r何及?眼我兵微⒐眩巢荒埽徊蝗粢啦徊诺扔抟,不如退兵,固守都城,防之法,以老其,此不鹉芮酥摺2恢尊意如何?」袁洪曰:「④之言差矣!奉命守此地方,t此地橹兀唤未瞬皇兀从司芏汲牵榕R寇,未有不≌咭病=窠须m有佐之人,而深入重地,亦不能用武。看吾此地破常嶙杂忻畈撸T⑽鸬枚嘌浴!垢魅讼ぃ仁芘d殷成秀曰:「方今r菀捕甲了,料成琊ⅲK傥麽r今日朝廷不明,妄用妖精ⅲ灿心艹晒χ恚康遗c弟,受荡M可不忠於咳欢退溃岔是死朝歌,吾之忠;不可枉死於此地,妖孽同腐朽也。不若乘C差遣,往而不返可也。」二⒆h定,忽有督偕矸A袁洪曰:「中止有五日行,不支足用,特⒃定Z。」袁洪命政司修本往朝歌催,傍有仁茉唬骸改㈩往。」袁洪之。仁茴I令往朝歌去催不表。且朝歌城砹艘大h,身高嫡桑δ荜地行舟,能食牛,用一恨排扒木,姓名文化,揭招榜投。朝廷差官送文化至孟津I用,碇赁@,左右笈c袁洪。袁洪命令恚w文化同差官至中,,通名站立。袁洪文化一表非俗,恍似金一般,巫"胩煅Y,果是人。袁洪曰:「④此肀衙畈撸拷⒑斡以退周兵?」文化曰:「末⒛艘挥卤煞颍盥}旨送元は抡{用,{指]。」袁洪大喜:「④此恚囟ㄊ捉ù蠊Γ纬罱胁皇谑滓玻俊灌w文化次日清晨上ぃI令出I搦穑坏雇吓虐悄荆兄林I大呼曰:「髋c逆叛姜尚,早至:洗受戮。」子牙在中ぃ吐鸸穆,□(左提手右「」)看,一大h,在半大,⒃唬骸改茄Y砹艘大h子?」人碛^看,果是好大h子,皆大。正欲前,只政官笕胫熊恚骸赣幸淮h,口出大言,令定Z。」有虎出曰:「弟子往。」子牙之。吩咐曰:「你仔。」虎令出I,文化低往下一看,大笑不止:「那砹艘精?」虎□(左提手右「」)看文化,怎生海康有樽C:

  「身高嫡慎览祁^,口似□(u字去提手旁,上加「穴」)裳福徽啥n加拂,尺三草履似行舟。生成大力排山[,食全牛虎彪,地行舟人罕,蟠X上火光愁。」

  文化大呼曰:「周I中淼氖甚|西?」虎大怒曰:「好匹夫!把吾做甚|西,吾乃姜元第二徒虎是也。」文化笑曰:「你是一畜生,全o一些人相,道也是姜尚徒?」虎曰:「匹夫快通名恚⒛阋埠蒙瞎诓荆 灌w文化曰:「不好歹逆畜,吾乃王御前袁元麾下,威武大④文化是也。你快回去,叫姜尚硎芩溃你一命。」虎大怒曰:「今奉令特砬苣悖懈叶嘌裕 拱l手一石打恚w文化一排扒木打下恚虎其,打入土有三四尺深,急自拽起排扒恚坏奖积虎泶笸冗B腰上打了七八石,再身又打了五六石。只打得是下三路,文化身大,身不活。不上一r辰,被虎腿а蛄似甙耸拢虻绵w文化疼痛,倒拖著排扒木,望正|上走了。虎得倩I,硪子牙,溲云涫隆1⒕阋榇蠖o用,子牙也不深究所以,彼此相安不表。且文化∽叨铮谝簧窖律希镣让幸r辰;乃碇赁@,左右笕胫熊曰:「⒃!文化在等令。」袁洪吩附令恚w文化は⒅]袁洪。袁洪之曰:「你今初穑阕允Ю愉h,如何不自小心?」文化曰:「元放心,末⒔褚菇I,教他片甲不存,上蟪ⅲ岷蕖!乖樵唬骸改憬褚菇I,吾助。」文化收拾打,今夜去劫周I。此是子牙士有,故有此失。正是:

  一r不察情事,嗨o辜填孟津。

  子牙不意文化今夜劫I,至二更r分,成I一炮,喊起;文化撞,那r黑夜,人抵常_七勇菇牵卜姆侥九跖啤`w文化把排扒木只是撞蛇,也是周I士有,可z被他_⒌M遍野;血流成池,六十人,在中呼兄镜埽子。又有袁洪f同,黑夜中袁洪放出妖饣\罩在I中,多少大小⒐佟W友缆得大h劫I,急上了四不象,手绦狱S旗,定身子;只得⒙大振,心下著忙。又大h二目如杀K簦人各不相,只⒌妹辖蜓汕S性樽C:

  「姜提兵泻睿槎弥俏茨苓L;朝歌遣⒛艽常苷o是自休。士有慕栽诮伲钟鲭y更何尤;可惜英雄徒浪死,愚o驶w。」

  文化夤夜劫周I,後有袁洪助穑⑹焖秽w文化⑴虐悄蛇y撸豢z柢|,名利何在?袁洪仗邪,_⑦MI,不辨愚;是些少肩o臂之人,都做了破腹o之鬼。武王有四保奔逃;子牙落荒而走;六七徒,借五遁逃去。只是膛凿J之士,怎免一龃蠖颍吭者逃天担猩叨忝。且文化直_⒅玲I,淼郊Z草堆跟前,此乃焓刈o之所,忽得大h劫I,姜元失利。旒鄙像R看r,文化淼蓊^海常诸草。心生一,且救眼下之危,忙下念念有,⒁徊葚Q立在手,吹口猓新「!」化了一大h,翁欤_踏地。怎得?有樽C:

  有城大,二目似水缸;鼻孔如水桶,牙扁。似恕酰ㄉ稀钢瘛瓜隆敢梗韧陆鸸猓淮蠛羿w文化,吾鹨觥BR>
  文化正力_ⅲ艄庥把Y,一大h,比他更大,大呼曰:「那匹夫慢恚硪玻 灌w文化□(左提手右「」)看,得魂不附:「我的砹耍 沟雇吓虐悄净仡^就走,也不管好歹,只是跑。旎恚S後硪怀蹋鲈椋齑蠛粼唬骸负醚郑醺胰绱耍俊故归_三尖刀,奔怼T槭构鞯肿。鹨换兀旒老烊榭匆,化一道白光身回I。且孟津侯,袁洪劫姜元的大I,起南北二侯,砭上禄穑⒌教烀鳌W友T人,ひ武王,收集人,算p折兵,有二十;は抡哿⒐偃T,虎被文化排扒木其性命。士有的剖祝在排扒木上,特此笾W友缆虎被y中⑺溃友坎灰选1侯上武王安,硪子牙,溲脏w文化_ⅲ堑茏尤绱酥沃骄鹊眯屑Zo]。子牙曰:「一r於z,故遭此厄,o非是天刀!剐南卖d不罚{中。且袁洪得倩I,其本往朝歌蠼荩秽w文化大伲鼙辖颍渌橹涣鳌H撼季哔R,自征伐西岐,奈从写舜佟<q王大喜,日日罚灰灾鼙槭隆G艺f硪子牙曰:「如今先⒋h文化治了,然後可破袁洪。」子牙曰:「得如此,方可得此人。」祛I令去到孟津,哨探路剑哂辛铮一所在,地名蟠X,此山,如蟠之荩杏锌臻一l路,X可以出兵。炜戳T心下大喜曰:「此正好行此也。」忙回子牙。溲泽待X地方,可以行。子牙大喜,在於,湔f如此如此,可以成功。熳匀チ恕U牵BR>
  ⑧w文化,得姜公用此。

  子牙令:「武吉、南m适二千人,往蟠X去埋伏;引火之物,中用竹筒引。暗埋火炮、火箭各等物;X上俱用柴薪,引火乾燥物件。渫.,只等文化碇粒憧尚兄!苟㈩I命去。文化得了大功,王命官袍П矶Y等物,文化、袁洪;二⒅x恩,打天使回朝歌不。袁洪︵w文化曰:「荷蒙天子恩,④,我等得忠竭力,以鳎回吾名P於天下也。」文化曰:「末⒚魅帐菇o洌俳趟片甲o存,早早奏P。」袁洪大喜,宴c。正笑,探事笕胫熊,「⒃!今有姜子牙武王在看吾I,不知有何原故,令定Z。」袁洪螅戳钹w文化暗出大I,抄出子牙之後,擒之如探囊取物耳。文化令,忙出後I,撒大步,拖排扒木,如掣而恚蠛粼唬骸附行葑撸〗穹岫ㄇ苣愠晒σ病K偎傧买T受死,免吾力!」子牙武王文化追恚苻D坐;望西南而逃。文化子牙、武王落荒而走,放心走怼W友阑仡文化曰:「④!你放我君臣回I,得w故俨桓矣蟹高界,吾君臣感④大恩不\矣!」文化曰:「今番,千逢。」拚命恚茄Y肯危客摆s了一r辰,姜子牙武王是有力的,文化步行,又得他是急急追,一廒s了五六十里,文化饬ψ苑Γ⒆∧_不了。子牙回看r,文化不,子牙勒坐,大呼曰:「文化你敢砼c吾鹑宵N?」文化大怒曰:「有何不敢?」回身又望前恚友览辙D四不象又走,看看至蟠X了,子牙君臣山口去了。文化大喜:「姜尚!你今似游釜中,肉在几上。」後追山口。不知文化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91回 化善医宗交感脉 客人货出孝廉家_扫魅敦伦东度记(明)方汝浩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91回 化善医宗交感脉 客人货出孝廉家

 

  话表化善变了道人警戒蔺员外,众人问他来历,他说出来历几句,往门外飞走,临走又说:"显灵庙后殿来问。"众人见他飞去不见了,惊叹是个神人,来度化员外,个个回心向善。这化善原奉大圣高僧劝戒村人,离了前村,却走到后村。只见一个仆人,同着一个医者前行。化善走近二人身边,听他彼此问答。医者问道:"你家主召我医谁?"仆人道:"医的是主人妻妾。"医者道:"想是两位娘子有病。不知因甚成疾?"仆人答道:"医家自有手段诊脉看病,问我何用?"化善听了,笑道:"这恶仆晓人不当如是。这必是甘连家妻妾缘故,我如今正要寻他劝戒。"乃摇身一变,也变了个卖药走方的,地上拾起块石头,变个串铃儿。让那医者进了甘连大门,他却在门首摇着铃儿走来走去。仆人见了,问道:"你这医家卖的是甚药,医的是甚病?却是内科外科,方脉大小科?"化善哪里知道,胡乱答道:"是内科。"仆人道:"可会医女人?"化善道:"专门,专门。"仆人听了忙入内说知甘连。甘连随叫请人,正好与地方医家计议用药。

  仆人请得化善入屋,化善与医者、甘连叙礼坐定。这医者便盘问起来,道:"道兄贵处?尊姓大名?却是哪家方脉?"化善哪里答应得出,只是随口混答。甘连却问道:"先生请同医兄进内看小妻妾的脉。"化善道:"小子行的医不与人同,看的脉也不与一样。且请教医兄,是看的哪家脉?"医者道:"小子是王叔和传来,左心小肠肝胆肾、右肺大肠脾胃命这六部脉"讹善道:"佣的是哪家药?"医者道:"是四物二陈、辛温寒热诸样方药。请问道兄是哪家脉?怎么与小子的不同?想起太素脉。"化善答道:"小于诊的是个交感脉。"医者道:"为何叫做交感脉?"化善道:"小子这交感脉,乃妻妾有病,诊夫之脉;若是夫病,却诊妻脉;父病诊子脉,子病诊父脉。"甘连笑道:"先生,你说夫诊妻脉,妻诊夫脉,谓之交感。若是父病自有母,子病自有妻,如何又父子交诊?"化善笑道:"主人你却不知。比如有父无母,自然诊子;有子无妻,自然诊父。若是有母无父,便诊其媳。"医者笑道:"若是父母妻子俱无,却诊何人?"化善道:"便诊弟兄。"医者道:"今有一人,弟兄并无一个,有病却诊何人?"化善道:"但诊朋友。"甘连笑道:"朋友却多,不是一个,又个个亲切,如何诊谁?"化善道:"朋友千个,契合必有一人,如古人管鲍、陈雷。要问病者平日是谁交契,便诊这交契之友。"甘连笑道:"你却与此人说交契,只怕此人不与你交契,却诊也不切。"化善听了,把眉皱将起来,道:"此处不必诊了。你有病,想着此人交契,此人之心却不与你交契。这病不消诊,不必用药,自然在他替你害了。"甘连越发笑起来,说:"你有病,怎么害他?"化善道:"病皆心作,他负你心,便是自病。所以我这诊的叫做交感脉。"甘连听了,道:"果是先生说得有理。小子妻妾有病,便烦先生诊小子的脉。"化善乃诊甘连之脉,说道:"主人,你妻病却不在你发,是你父母身上发的。但用药有三难:医了你妻妾,却医不得你父母;医了你父母,却医不得你妻妾,两不能医。先使你妻妾重病难痊,后却叫你灾殃无药可救。有此三难,便是卢扁复生,华佗再世,也救不得。莫说请这位道兄诊脉,便是王叔和来,也诊不出这一宗冤孽。"甘连听了,道:"先生此话,实关小子肺腑。只是此病,小子知四物无补,二陈枉然,料先生诊脉既神,医药必效,人前一言难尽,少待说此衷肠。"

  甘连乃辞谢了医者,留着化善再求诊脉,说道:"先生既说父病诊子脉,子病诊父脉。小于老父时常有些寒热失调,望先生再诊小子之脉,看我老父之病何因?"化善道:"我曾有言说过,有父无母,方诊其子。主人既有母在,还当诊你母脉。"甘连听了,乃进后屋,说与母知。其母笑而不信。甘连道:"母亲不必疑笑。这先生话亦近理。"其母只得走到堂后,伸出手来。化善哪里诊脉,便说道:"是了,是了。这是为婆的不容媳妇,为公的见理不明,抑郁作病。可怜你父不知,受此灾难。"甘连笑道:"先生既说诊脉,为何老母伸出手,却又不诊便知其病?"化善道:"男女授受不亲,况以二指按妇女之手,若是贤良君子,一心怜病者受苦,那点精神专在按脉中寻病;若是混俗先生,心肠邪慝,自不作主,纵诊得亲切,怕有几分捉拿不住。看你母手,便知母脉;推你母脉,便知父病。总是媳妇不敬孝姑,姑心狭隘,不能宽下。媳妇面前背后,有怨姑之言;姑婆冷言热语,在公前生怪媳之谤。那做公公的,巴不得婆媳和顺,一有违言,抑郁成病。我医家却究根因在此。"化善说了,只见婆子在后堂大笑起来,说:"我先生医人病,枝连藤,藤连枝,虽不是病的原由,却倒也有几分说着。真真是两个媳妇性格不纯,咒公骂婆。我老头子知了,也时常生病。却如今天理昭彰,两上都重病卧床,恹恹待死。这样不孝媳妇,医药怎得效灵?"化善道:"老孺人,休得要说此话。我医家有割股之心,一则要你婆媳相安,二则要你媳妇孝顺。你媳妇必先孝顺,你婆媳自然往后相安。若是媳妇不孝顺,婆媳不相安,公姑致病尚小,你主家之子致病却大。一旦你甘连有病,叫人怎医?"甘连听了,惊慌起来,说:"先生必非凡俗之医。我小子定有调停之法,父母要紧,妻妾一凭存亡便了。"化善笑道:"此固一味良药,还要两味在你内眷。他如不急早发出这两味药来,莫说重病,便是小疾亦难得愈。"

  妻妾有婢传入,说摇串铃的先生如此如此说。妻妾忙叫婢传出,问道:"先生要两味甚药?"化善道:"一味敬公,一味孝婆。这两味药到心便愈。"婢子传入,妻妾你说我,我说你,把平日不是悔悟过来。一个道:"我若病好,把公公当个活菩萨。"一个道:"我若疾愈,把婆婆当个亲生母。"二人只发了这两句,忽然病减几分。甘连深信先生是个神医,乃问姓名住处。化善却也不隐,乃说了五言八句,说道:

  家住显灵庙,高僧即我师。

  但愿有病者,居心自转思。

  种种诸恶业,皆是病根基。

  纲常真药物,背了不能医。

  化善说罢,往门外飞走而去,临去回头看着甘连,说:"这病根都在你脉上。要脉平复,庙殿后来寻我。"甘连口里才叫:"先生慢行,待小子奉几贯药金。"化善道:"我是救人病要紧,不计利积阴功的。"说罢径去。却走到远里,只见一个老者,在田间冒暑热耕田种地,两个后生汉子却安坐在树荫之下,面前放着茶罐,他二人一递一盏儿吃。化善见了,忖道:"这精壮汉子,却不耕田,乃叫那老汉力作,想是少壮的家主,老年的佣仆。可怪他为甚的前世不修,今生造下个老不安闲。但世间有一等道理不明的,爱惜其子,宁自劳筋苦骨;又有一等不知养老孝父的逆子,自却偷安,背了天伦,怎叫冥司肯宽一笔之注?我心爱老,且变一个行路过客,探问他个情由。"化善摇身一变,变了一个客人。怎生打扮,只见他:

  头戴一顶凉帽,身披两截麻衣。一囊行李压肩皮,三耳草鞋脚系。张着遮日小伞,横拖挽手鞭儿。手中油纸扇频挥,口说好炎天气。

  客人走到树荫之下,看着两个汉子道:"天气暑热,途路难行。如你二位在这树荫,乘风吃茶,快活!快活!汉子答道:"耕田种地,吃辛受苦,红汗白流,哪里快活?"客人道:"比如那田间的老者,便就不快活。这等老年,累筋苦骨,有子孙可代,自己该受快活。想必是二位的老力作?"汉子道:"是我老官人。"客人问道:"可叫做石戒么?"汉子道:"不是,不是。客官你问石戒怎么?"客人道:"他也有名,故此问他。"汉子道:"石长者是我亲邻。说起话长,且请问客人贵处,往何地公干过我这村乡?"客人道:"小子远村为客,贩卖些货物,顺过贵村。只因天暑,借此树下乘凉。"汉子忙把茶一盏,递与客人,道:"凉茶吃一盏。且问客官,贩的是甚么宝货?"客人道:"小子贩的是人家必用的一宗宝货,老老小小,少它不得。"这个汉子道:"甚么物件,便老小少它不得?若是少了却怎么?"客人道:"老人少了有灾,少壮少了作病。这不止灾病,性命所系。"那个汉子笑道:"是了,是了,客官必是贩五谷。人非五谷不生活,若是少了它,饥饿成病,性命所关。"客人道:"不是,不是。五谷虽然是一宗宝货,比如你庄家却有,便少了自去设法。我这货物,孝廉君子家蓄积得多,我客人贩买了来,专卖与村乡人家用。"这个汉子道:"是了,是了,张孝廉家织有多布,李孝廉家种有多棉。客官必是贩布帛。人非布帛遮体,必然寒冷成病,亦是性命所关。"客人道:"不是,不是。布帛虽然是一宗宝货,比如张孝廉家,他一家织了自穿;李孝廉家种的是自着,不卖与客人贩买。我客人只好求他个教,传授我个方法。"那个汉子道:"是了,是了,客人贩的是珍珠玛瑙、珊瑚宝石。人心爱他,求之不得多病,谋之不来有命。只是我等庄家,重的是五谷,少了珍珠宝石,也不致灾病。"这个汉子道:"也不是宝石,客官贩的决然是酒。我庄家老老小小少不得它。"客人道:"一个酒,你庄家却怎么少不得?"这汉子道:

  春若少酒花作羞,夏若少酒风生病。

  秋若少酒月徒明,冬若少酒雪无兴。

  早晨少酒怎起床,晚间少酒睡不定。

  时刻少酒便作灾,老小把酒当性命。

  客人笑道:"越发不是我贩的宝货。"二汉道:"客人,你说贩的货,人家老小少它不得,除了衣食,便非性命所关。我两人实不知道,望客官明白说,是何样货物。我庄村人家如少,必定也要奉求买些,怎肯错过客官前去。"客人道:"我的宝货,本为来卖与石戒。他既是你亲邻,如今有何话说?"汉子道:"我这石长者,一个忠厚仗义疏财的人,被两个子男坏了他的行止。如今男不守法度,做了些刁恶事,不但坏他行止,却气成一病,使他伏枕沉疴。"客人道:"一个忠厚老子,生下两个刁恶子男,当初怎起?"二汉道:"人人怪他当年生得子迟,溺爱不明,不曾教训的。"客人道:"这个真真的是石戒自作自受。且问你,比如张孝廉家,可有这等父?李孝廉家可有这等子?"汉子道:"他家老老小小,都有礼节,哪有这等父子。"客人笑道:"我客人贩的,实不瞒你,便是这一宗礼节宝货。我见你二位安坐树下乘凉,却叫一个老父冒暑耕种。礼节没了,此时虽安,只怕一日灾病起来,性命所关最大。故此我来卖这礼节与你。"二汉笑道:"一个礼节?甚么要紧。怎说老老小小少它不得?少了便生灾病,性命所关。客官却又说我乘凉树下,我老父冒暑耕田,便没了礼节。这礼节既说没有,却又灾病报应。如今客官如何卖?我二人情愿奉求买你的。"客人道:"买我礼节,若是假意,便千金难买一字;若是真心要买,便白送与你们。"汉子道:"真心买,客官却如何把来送我?"客人道:"作速请你老父来吃茶乘凉,你却去冒暑耕田,便是白送这宝货与你。"汉子听了,笑将起来,哪里去叫他老父,依旧一递一盏吃茶。化善见他模样,忖道:"这汉子,好意思把礼节送与他,不知听受,视这道理为泛常。可怪他愚而不悟,若不施个小术警戒他,如何使他心服?但使他真心诚服,必须得他平日所喜的是何物,怕的是何事,警动得真心,然后方可戒他。"乃向二汉说道:"我客人讲了一番礼节,白送与你,你纵不喜去请你老父,难道不怕后来灾疾报应?"汉子道:"客官走你的路,这礼节陡然也难行。老父耕田,是从来习惯,也难替他。便是后来灾疾也不怕。"客人道:"你如今可有怕的?"汉子道:"怕便只怕一宗事。"却是何事,下回自晓。

 

 

第91 回  阎罗王寄书国师  阎罗王相赠五将-三宝下西洋(明)罗懋登-国学导航

 

第91 回  阎罗王寄书国师  阎罗王相赠五将

 

  诗曰:

  朝进东门营,暮上河阳桥。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平沙列万幕,部伍各见招。

  借问大将谁?恐是霍嫖姚。

  却说崔判官勉强支起架子,走下殿来,说道 :"你们还是强神?你们还是恶鬼?我这里是个十帝阎君所居之处,怎么容得这等吵闹?这等持枪跨马?"唐状元见他说是阎君所在,也以礼开谈,说道 :"你不要吃惊,我们号为五虎将军,日战阳间夜战阴 。"判官道 :"你这些将军,还是阳世上人?还是阴司里人?"唐状元道 :"你这里还是阳世?还是阴司?"判官道 :"将军说话也好差了。一行告诉你,这是十帝阎君所居之处,岂可又不是阴司!况兼你们一路而来,先过鬼门关,次进酆都城,又次进禁城,却才进我灵曜府。过了这许多所,岂可不认得我这是个酆都鬼国 !"唐状元道 :"大圣人尚且好问好察,我们焉得不问?"判官道 :"列位可是阳世上人?"唐状元道 :"是阳世上人。"判官道 :"还是哪一国?"唐状元道:"是大明国朱皇帝驾下差来的 。"判官道:"既奉朱皇帝钦差,怎么走到我这鬼国来?"唐状元道 :"为因兵下西洋,抚夷取宝,故此轻造 。"判官道 :"我这鬼国是西天尽头处,却也是难得到的 。"

  唐状元还不曾开口,张狼牙就抢着说道 :"胡说!我管你甚么尽头不尽头,我管你甚么鬼国不鬼国,你快去拜上你的黑面老儿,早早修下封降书,备办些宝贝,免受我们一刀之苦。"判官道 :"你这位说话又差。你大明国朱皇帝是阳间天子,我酆都国阎罗王是阴间天子。地有阴阳,职无尊卑 ,礼无隆杀,焉得你反问我们要降书 ,问我们要宝贝 !"张狼牙就急起来,喝声道 :"t!我们兵下西洋,已经三十余国,哪一国不递上降书,哪一国不奉上宝贝?饶他是个勇猛大将军,饶他是个天、地、人、各仙长,也都是这等帖耳奉承 。又何况你这些瘟鬼,敢在我面前摇唇鼓舌,说短道长。"

  判官受了这一席狠话,倒也无奈何,说道 :"你若还说起这西洋二十余国来,就该磕我四个头,拜我八拜 。"张狼牙已经动气,再又加上个磕头礼拜的话,他就心如烈火,胆似钟粗,拿起个狼牙钉来,照着判官头上只是一片筑。张狼牙已自太过了,却加上个金都督又是个卤莽灭裂的,又是一片任君将去。再又加上两个游击也狠起来,一个一条简公鞭,一个一把月牙铲,鞭的锤敲,铲的斫削。喜的判官是个鬼溜下罢儿,也不觉得。四个将军攒着一个判官,就像钟馗擒小鬼的形景,把个判官左走也不是,右走也不是。唐状元连声叫道 :"不要动手哩!且问他一个来历,再杀也不迟 。"判官道 :"正是,我且告诉你一番,看你是?我是?"

  唐状元吆喝得紧,众人只得住手。判官道 :"你们兵下西洋,枉杀千千万万的性命。今日顷刻之间,接下三十二宗告你们填人命的状词,是我把罪恶簿来一查,查他前生今世作何善恶,当得何等报应。善者是我送进赏善行台,快活受用;恶者是我发下罚恶分司,遍历一十八重地狱。还有一等善多恶少者,又送左转轮王托生,并不曾断你们填还性命 。我这一段情由,还叫我不是?你们可该磕头,可该礼拜 !"唐状元道 :"你任何职?能够判断还他 。"判官道 :"我是崔珏判官,有名的阎罗殿下铁笔无私。"

  唐状元道 :"你既是个判官,怎么这等衣冠不整,仪从不张?"判官道 :"说起来,你们又该磕头,又该礼拜 。"张狼牙又恼起来,喝声道 :"t !"唐状元道 :"不消嚷,且待他再说一番 。"判官道 :"为因不曾判断填命,中间有五个强梁之鬼,和我争闹一场,说我徇私曲庇。是我责备他们,他们五个鬼,鬼多手多,反加我以无礼。"唐状元道:"怎么无礼?"判官道 :"倒也不堪提起,把我的巾儿、袍儿、带儿、靴儿都一果儿,连笔儿、簿儿也险些儿。故此衣冠不整,仪从不张。"唐状元道 :"这是你的执法不偏,致令五鬼闹判 。"张狼牙又闹起来,说道 :"谁听他那一面之词,终是要封降书降表,要些宝贝进贡。若说半个'不'字,我这里只是一味狼牙钉,凭你怎么处我 。"道犹未了,就是抡起狼牙钉来,照着判官头上雨点一般过去。金都督又是,两个游击又是一条鞭,一把铲,把个判官又赶得没处跑。唐状元急忙吆喝,他们住手。

  却说阎罗王站在后殿上,听知外面一往一来 ,细问细答,阎君长叹一口气,说道 :"这都是仗了佛爷爷的佛力无边,就欺负上我门哩 !"道犹未了,只见内殿之中闪出一位老者,寿高八百,鹤发童颜。一手一根拄杖,一手一挂数珠儿,走近前来,问说道 :"是个甚么佛爷爷?在哪里 ?"阎君起头一看,原来是个椒房之亲、岳宗泰岱,名字叫做个过天星。怎有这个亲?怎有这个名字?只因他一日走地府一遍,一夜走天堂一遍,脚似流星,故此叫做个过天星;他所生一女,名字叫做净幻星君,嫁与阎罗王,做正宫皇后,他却不是阎罗王的外岳?故此叫做椒房之亲,岳宗泰岱。他问道:"是哪个佛爷爷?在哪里?"阎罗王说道 :"这五个将军是大明国朱皇帝钦差来下西洋取宝的。他船上有个长老,原是燃灯古佛临凡,故此他们仗他的势力,欺上我门来 。"老者道 :"你怎么晓得 ?"阎罗王说道:"他日前到我处来。"老者道 :"来有甚么贵干?"阎罗王道:"因为路上有许多的妖魔鬼怪,他来查问 。"老者道 :"你这如今怎么处他?"阎罗王道 :"倒有些不好处得。怎么不好处得?欲待要多叫过些鬼司来,搬动那一干游魂索、贮魂瓶、锥魂钻、削魂刀 ,怕他们走上天去?却于佛爷爷体面不好看相。欲待将就他们,他们又不省事,轻举妄动,出言无状,却于我自家的体面上又不好看相。这却不是不好处他?"

  老者道:"只知其一,未知其二。"阎罗王道:"怎么说?"老者道 :"这五个人也不是凡夫俗子,你有所不知 。"阎罗王道 :"这个委是不知,请教 。"老者道 :"那持枪的,姓唐名英,是个武曲星。那狼牙钉的,姓张名柏,是个黑煞星。那舞的,姓金名天雷,是个天蓬星。那拿月牙铲的,姓雷名应春,是个河鼓星。那简公鞭的,姓胡名应凤,是个魁罡星 。"阎罗王道 :"既是些天星临凡,却也害他不得。况兼又有佛爷爷在船上,莫若只是做个人情与他去罢 。"老者道 :"你须去自家吩咐他们一番。"阎罗王道:"我还有好些话与他讲哩。"

  好个阎罗王,竟自走出殿上来,只见四个将官攒着一个判官,这边一个连声叫道 :"快住手哩!快住手哩 !"阎罗王却就开口,先叫上一声 :"左右的何在 ?"这正叫做堂上一呼,阶下百诺,左右两边拥出百十多个鬼来。阎罗王站在上面,两边列着百十多个鬼,却不有了些威势。问一声:"下面甚么人?敢持刀骤马,逼勒我判官么?"判官正在没走处,一直跑上了殿。

  唐状元看见殿上问话的是个冕而衣裳,王者气象,心里晓得是阎罗天子,勒住马,高声答应道 :"末将们介胄之士,不敢下马成拜。实不相瞒,我们是大明国朱皇帝驾下钦差来抚夷取宝的。"阎罗王道 :"怎么撞进我灵曜府里来?"唐状元道:"为因不见玉玺,直穷到了底,故此擅入府门 。"阎罗王道:"你们就该抽身回去罢,怎么又威逼我判官?"唐状元道:"非干威逼。判官一言不合,怒气相加 。"判官接着说道 :"都是那黑脸大汉,说要甚么降书降表,要甚么进贡礼物 。"阎罗王道 :"这说话的好差!我和你阳间天子职掌相同,但有阴阳之别耳!怎么我这里有个降书?有个礼物?"唐状元道 :"阴阳虽异路,通问之礼则同。我们今日也是难逢难遇,须则求下一封阴书,明日回船之时,奏上阳间天子,才有个明证 。"阎罗王说道 :"你还讲个'回船'二字,你这个船有些难回了。"唐状元心上吃了一惊,说道:"怎见得难回?"阎罗王道:"你们下洋之时,枉杀了千千万万的人命。他们这如今一个个的负屈含冤,要你们填还他性命。虽然是我崔判官和你们硬断,到底是怨气冲天,无门救解。大小宝船,却有沉覆之危 。"唐状元道 :"事至于此,怎么没有处分?不如就在这里讨个解释出去才好 。"阎罗王道 :"你们自家计处一番,可有个解释之法 。"唐状元道 :"我们苦无解释之法 。"阎罗王道 :"你们回船请教国师,就见明白 。"唐状元听见说到国师身上,心里老大的惊异,晓得回船决有些祸患,却只得把几句言话儿出来,高叫道 :"你们朱皇帝是阳间天子,大王是阴间天子,内外协同,岂可没个互相救援之意。"阎罗王道:"回船请教国师,我这里无不依允。只你们也是进我府门一遭,各通名姓上来,我这里还有一物相赠,以表邂逅殷勤 。"唐状元道 :"末将姓唐名英,原中武科状元,现任征西后营大都督之职。这任君姓金,双名天雷,现任征西右营大都督之职。这狼牙钉姓张名柏,现任前哨副都督之职。这简公鞭姓胡,双名应凤,现任征西游击大将军之职。这月牙铲姓雷,双名应春,现任征西游击大将军之职 。"阎罗王道 :"好一班武将 !莫说阳世上威风第一,就是我阴司里武艺无双。"

  道犹未了,即时叫过左右的,取文房四宝来,写下了四句短札。又叫过管库藏的,取出一件宝物来,盛在朱红匣儿里面,着判官传下,吩咐短札儿拜上国师 ,朱红匣儿相赠五员武将。唐状元连声称谢,跃马而出。

  出了门,金都督道:"好了这个黑脸贼 。"张狼牙道:"你骂我?"金都督道 :"骂适来的阎罗天子 。"张狼牙道 :"你说甚么黑脸贼?我穿青的,你有些护皂 。"道犹未了,这正叫是回马不用鞭,早已到了宝船上,拜见二位元帅。只见王明正在那里讲刘氏是他的生妻,死后嫁与崔珏判官;又讲崔珏判官误认他做个大舅 ,领他进城,看见望乡台、枪刀山、奈河桥、孤凄埂、赏善行台、罚恶分司 ,又是一十八重地狱,锉、烧、舂、磨,各色刑宪。正讲到兴头上,唐状元一干五员大将,五骑马,五般兵器,飞舞而归。见了元帅,都问王明 :"你上哪里去了这些日子今日才来?"王明道 :"我今日不是崔珏判官两场口角,还不得家来也。"唐状元道:"甚么崔珏判官?"王明道:"就是阎罗上的崔珏判官。"唐状元道:"甚么口角?"王明道 :"一日之间,先是五个鬼和他大闹一场,后又是五个天星和他大闹一场。家里闻知这两场凶报,生怕有些差池,故此我拜辞而来。"

  唐状元不觉的大笑了三声。元帅道 :"你笑甚么?"唐状元道 :"原来真是个鬼国,真是个阴司,亏我们硬和他争闹一场 。"元帅道 :"怎么和他争闹?"唐状元道 :"王克新说五个鬼和判官大闹,就是为了我们杀死的魍魉之鬼,一总有三十二宗,都在告状取命。五个天星,就是我们杀到灵曜府里阎王殿下。"

  元帅道:"怎么就杀了这几日?"唐状元道 :"早去晚来,只是一日。"元帅道:"已经三个日子,王明共去了十个日子。"唐状元道 :"可见洞中方七日,世上几千年。阴阳有准,祸福无差。"

  元帅道 :"里面风景何如?"唐状元道 :"阴风飒飒,冷雾漫漫,不尽的凄凉景色 。"元帅道 :"居止何如?"唐状元道 :"照旧有街道,照旧有房舍。有个鬼门关 ,有座酆都城,有座禁城,却才到灵曜之府。中有阎罗王的宫殿 ,朱门宏敞,楼阁颍踩煌跽咚悠蟆TУ馈。骸把致尥鹾稳纾俊碧谱丛馈。骸懊岫律眩踩煌跽咂蟆 !痹У馈。骸翱煽吹谜婷矗俊碧谱丛馈。骸瓣朊嫦嗲祝肝氏付浴 K褂幸环舛淘萆瞎Γ换褂幸患裎铮痛湍┙堑摹!痹У馈。骸肮衷眨」衷眨×跛局幸舱鞯搅耍致尥跻踩〕鼋凳槔矗踩〕霰Ρ蠢础=袢罩拢г仄媸隆!奔词鼻牍Α⑻焓ΑL谱丛萆鲜椋Σ鸱舛林词歉銎哐运木洌凳牵BR>
  身到川中数十年,曾在毗卢顶上眠。

  欲透赵州关捩子,好姻缘做恶姻缘。

  国师见之,心上有些不快活。元帅道 :"国师老爷为可不悦?"国师道 :"贫僧心上的事,一言难尽。只不知阎君送唐状元们是个甚么宝贝?"唐状元道:"是一个朱漆的红匣儿。"即时交上,二位元帅当面开来,原来是卧狮玉镇纸一枚。王爷道 :"以文具而赠武郎,阎君亦不免谬戾之失。"国师道:"彼有深意存焉,岂得为谬戾 。"元帅道 :"请教国师,有些甚么深意?"国师道 :"镇纸原有所自来,相赠则一字一义,却不是个深意存焉?"元帅道 :"何所自来?乞国师见教 。"国师道 :"说起来话又长了些 。"元帅道:"阎君相赠,大是奇事,愿闻详细,哪怕话长。"

  国师道 :"这镇纸是唐西川节度使高骈赠与蜀妓薛涛的,到我朝又为洪武甲戌进士田孟沂所得。今日却又是阎君赠与唐状元,这却不是镇纸原有所自来。"元帅道:"何所考证?"国师道 :"唐时有薛氏女,名涛 。为时绝妓,丽色倾城。又且精研经史、词章、诗赋,绰有大家。彼时有个西川节度使姓高名骈,字千里,来镇巴蜀。诸妓中甚珍爱薛氏女,宠冠一时,将赠甚厚。后来高以病去,薛氏女随亦物故。葬附郭三里许火村之阳。所葬处山青水碧,景色独幽。郑谷蜀中诗有'小桃花绕薛涛坟'之句,后人因此盛栽桃树,环绕其坟。春时游赏,士女毕集,称胜概焉。

  "到我朝洪武十四年,五羊人姓田名百禄,携妻挈子,赴任成都教官。其子名洙,字孟沂,随父任。洙自幼聪明,清雅标致,书画琴棋,靡不旁畅。诸生日与嬉游 ,爱之过于同气。凡远近名山胜景,吟赏殆遍。明年秋 ,父百禄议欲遣洙回籍,母又不忍舍洙,告其父说道 :'儿来未久,奈何遽使之去?又且官清毡冷,路费艰难,莫若再留住许时,别寻一个归计。'其父百禄心上费了一番周折,却谋于诸生中最亲厚者,使他另设一馆,一则可以读书进业,二则藉其俸资,为明年归计。诸生都不忍舍去。

  "孟沂一闻田老师命,唯唯奉承,荐在郭外五里许巨族张运使之家。次年正月半后,择吉设帐,诸生中又多送去。张姓主人大喜,张筵开馆。又一日,宴其父百禄。席罢,主人说道:'令嗣君晚间只宜就宿斋头,免致奔走劳顿不便 。'百禄满口称谢,说道:'愈加体爱之周。'"到了二月花辰之日,孟沂解斋归省,路经火村,只见村野中境界幽雅,环小山之下都是桃树,又且花方盛开,烂烟如锦。孟沂心甚爱之,四顾徘徊,有不能舍之意。忽见桃林中有一所别馆,门里走出一个女人来,绰约娇姿,年方二八,眉弯柳绿,脸衬桃红。孟沂不敢起头,过门而去 。自后每进城去,必过其门;每过其门,美人必在门首。

  "有一日过其门,遗失了所得的俸金,为美人所得。明日又过其门,美人着令婢者追孟沂,还所遗金 。孟沂心里想道:这女子有德有貌,往谢其门。婢者先行报美人,说道 :'遗金郎今来奉谢。'请入内所。美人出,两家相见。美人先自开口,说道:'郎君莫非张运使家西宾乎?'孟沂说道:'承下问,不足便是 。'美人说道 :'好一对贤主佳宾 。'孟沂说道 :'虚席无功,辱承过奖了。请娘行尊坐,容小生拜谢还金之德。'美人说道 :'张运使是贱妾一家姻娅,彼西宾即此西宾,何谢之有 !'孟沂说道 :'敢问娘行名阅为谁?与敝东何眷?'美人说道 :'此贱妾舅氏之家,姓平,成都故家。舅氏存日,与张运使同外氏。贱妾姓薛氏,文孝坊人,嫁平幼子康。不幸康早丧,舅姑随亦终天年。贱妾孀居,茕茕孑立 。'道犹未了,茶至。茶罢又茶,如是者至三至四 。孟沂辞谢欲去,美人说道:'既辱大驾宠临,还愿羁留顷刻 。'孟沂说道 :'不敢留了。'美人说道 :'贱妾若不能留,盛东亦不能无罪,说道:我有此佳宾,竟不能为我一款。贱妾之罪,夫复何辞?

  "道犹未了,即陈设酒肴,分为二席,宾主偶坐。坐中劝酬备至,语杂谐谑。孟沂心里想道:'主家姻娅,何敢放肆?'每敛容称谢。酒至半酣,美人说道 :'郎君素性倜傥,长于吟咏。今日相逢,颇称奇觏,何苦做出这一段酸子的形状来?'孟沂说道 :'非敢寒酸。一则识荆之初,二则酒力不胜,请告辞罢 。'美人道:'说哪里话,贱妾虽不聪敏,亦曾从事女经,短章口律 ,颇得其解。今遇知音,而高山流水,何惜一奏。'孟沂先前叹他有德有貌,说到了经书诗律 ,愈见得才貌双全,纵非惜玉,能不怜才?敛容称谢,说道 :'古有引玉,不佞愿先抛一砖 。'美人说道 :'先奉一玻璃盏,以发诗兴 。'孟沂拿着玻璃盏在手里,口占一律,说道:'路入桃源小洞天,乱红飞去遇婵娟。襄王误作高唐梦,不是阳台云雨仙。'

  "吟毕,孟沂举酒自饮。美人说道 :'诗则佳矣,但短章寂寥,不足以尽兴 。用落花为题,共联一长篇,相公肯么?'孟沂说道:'谨如教。'美人道 :'相公请先。'孟沂说道:'娘行请先 。'美人说道 :'自古男先于女,还是相公。'孟沂道:'恕僭了!'

  孟:韶艳应难挽,美:芳华信易凋。

  孟:缀阶红尚媚,美:委砌白仍娇。

  孟:堕速如辞树,美:飞迟似恋条。

  孟:藓铺新蹙绣,美:草叠巧裁绡。

  孟:丽质愁先殒,美:香魂恸莫招。

  孟:燕衔归故垒,美:蝶逐过危桥。

  孟:沾帙将唏露,美:冲帘乍起飙。

  孟:遇晴犹有态,美:经雨倍无聊。

  孟:蜂趁低兼絮,美:鱼吞细杂潆。

  孟:轻盈珠履践,美:零落翠钿飘。

  孟:鸟过生愁触,美:儿嬉最怕摇。

  孟:褪时浮雨润,美:残处漾风潮。

  孟:积径交童扫,美:沿流倩水漂。

  孟:媚人沾锦瑟,美:瀹茗入诗瓢。

  孟:玉貌楼前坠,美:冰容魂里消。

  孟:芳园曾藉坐,美:长路解追镳。

  孟:罗扇姬盛瓣,美:筠篱仆护苗。

  孟:折来随手尽,美:带处近鬟焦。

  孟:泥浣犹凄惨,美:瓶空更寂寥。

  孟:叶浓荫自厚,美:蒂密子偏饶。

  孟:岂必分茵席,美:宁思上砑硝。

  孟:香余何吝窃,美:佩解不须邀。

  孟:冶态宜宫额,美:痴情媚舞腰。

  孟:妆台休乱拂,美:留伴可终宵。

  "诗联既成,时已二鼓将尽。美人延孟沂入寝室,自荐枕席。孟沂酒兴诗狂,把捉不住,不觉有缱绻之私。

  "次日,孟沂告别 。美人赠以卧狮玉镇纸一枚,且说道:'无惜频来,勿效薄幸郎也 !'孟沂习以为常,绐主人说道:'老母相念之深,必令家宿,不敢留此。'主人信之。"半年后,张运使过泮宫,谒田老师,告诉说道 :'令嗣君每日一归,不胜匍匐,俾之仍宿斋头,乃为便益 。'田老师吃一惊,说道:'自从开馆之后,止寓公馆中,并未有回家也,何言之谬 ?'张运使心上疑惑,不敢尽词而出,归告张夫人。夫人道 :'此必拾翠寻芳耳。'张运使道:'此中苦无歌馆,顾安所得乎?'左右踌躇,不得他的端的。差下一个精细家童尾其归。只见田孟沂行至桃林中,忽然不见。运使心上明白了,差人宿田老师衙舍,俟先生来时,问说道 :'昨夜何宿?'先生道 :'衙舍。'主人道:'小仆适从衙舍来,并不曾见先生。'先生道 :'或从途路上相左么?'主人道 :'小仆宿衙舍,何为相左?'孟沂看见遮饰不过,把美人还金款洽、赓诗各项的事,细说一番。运使道 :'这的不是我亲,是个鬼祟相戏。'即时请到田老师,细述前事。老师道 :'这一定是桃林中有个妖物。'

  "三人同往旧处,只见桃红千树,草绿连天,何尝有个别馆?运使说道 :'不是妖物。这桃林中地名火村,唐妓薛涛葬在这里,此必薛涛精魄相戏 。'田老师说道 :'不消疑了。他说道嫁与平幼子康,乃平康巷也。他说道文孝坊,城中并无此额。文与孝合,岂不是个教字?妓女居教坊司也,非薛涛其谁!'孟沂说道 :'还有一枚玉镇纸在这里 。'运使接过来一看,镇纸之下有'高氏文房'四个字。运使说道 :'这镇纸即西川节度使高骈所赠薛涛者。'经这一场异事,田老师即时谢过主人,遣孟沂还广中。

  "孟沂极宝重镇纸,后中洪武甲戌进士,授山东曹县知县。门子看见镇纸稀奇,窃之而去。孟沂屈赖侍婢,疑其有外,挞之至死。侍婢死后,告于阎君,阎君约集门子偿命,留镇纸入宫。这镇纸却不是唐西川节度使高骈赠与唐妓薛涛,唐妓薛涛赠与我朝田孟沂,田孟沂又为门子所窃,勾留阴司,阎君又把来相赠唐状元,这却不是有所自来!"

  元帅道 :"看镇纸可有字么?"唐状元递与元帅,果是镇纸之下有"高氏文房"四个大字。二位元帅说道:"国师高见,不但通今博古,却又察幽烛明 。"国师道 :"偶中耳 。"元帅道:"又蒙吩咐相赠,则一字一义,再请教一番。"

  毕竟不知是个甚么一字一义?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十一回 西辽臣恳切求和 秋元帅仁慈允降_五虎征西(清)李雨堂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九十一回 西辽臣恳切求和 秋元帅仁慈允降

 

  诗曰:

  无礼西辽屡动兵,贪图中国锦江城。

  奈何天意原归宋,猛将雄师一旦倾,

  话说四位辽官进了白鹤关,走上公堂,恭见元帅,各各通上姓名,站立旁侧。元帅怒容满面,说道:"从前你国兴兵犯上,让本帅杀得人亡马倒,难道不知大兵厉害?就是前时苦苦求降,本帅无非念着好生之德,姑且宽恕,你君臣却假作贡献,欺了本帅。后来又遣飞龙假扮为男混入军中,私投我国。原图行刺,幸得本帅不该死于贱婢之手。后来又往邻国借兵,仍复痴心妄思中原,只道本帅死了,欺着上邦别无勇将,猖狂直抵三关。我且问你,新罗国麻麻罕何在?花山妖道何能?从前求降,可以允许,如今二次抗拒天朝,罪逆更重,今日求降,断难依得你了。"四番臣听了,战战兢兢,齐说:"元帅,这原是小邦狼主无知,冒犯中原,怪不得上邦。万岁龙心振怒,今日又难怪元帅不准归降。如今小邦狼主千差万差,立心痛改前非了,情愿再献降书,永远投伏,不敢再犯了。只求元帅恩准,小国君臣沾思不尽矣!"元帅说:"你君臣将假旗贡献,本帅被你瞒了,还朝呈上,天子验出假旗,本帅有欺君之罪,几乎性命难保。后又遣飞龙行刺本帅,险些性命难逃,本帅尚有客人之量,你狼主容不得本帅,今若不剿除,终留后患。"番员四人听了,无言可答,只是好话苦苦哀求。

  此时,元帅正欲开言,忽有军士报说:"启上元帅爷,关外有一辽民求见,小的前来通报。他说有机密事,必要面见元帅。"狄爷听了,想这番民不知有何机密事,吩咐他进来。小军领命,去一会将番民带进,俯伏在地,口称:"元帅在上,小民秃狼牙叩见。"四位辽官见了秃狼牙吃惊不小,想来前日狼主差他送宝贝与庞洪,以后还邦复命说狄青身死,岂料后来兴兵仍在。狼主责他欺君之罪,将他处斩。亏得我众人保奏,活了性命,罚看牛马。料想来此非为别事,必然记恨狼主,所以特来出首前事,狄青必不准降,狼主不妙了。此时,元帅说:"秃狼牙,你是西辽百姓么?有甚机密事来与本帅说明原因?"秃狼牙说:"元帅听禀,小人并不是西辽百姓,身为武将,职居得胜将军。从前狼主贡献假旗,实是缓兵之计,却不是真心投降的。所惧者,元帅英雄,故以飞龙混进中原,刺杀元帅,然后兴兵。后来飞龙反送了性命,骨还我邦。实乃天子洪恩,岂知小邦狼主心怀不忿,又备了几色宝贝,乃无价之物,打发我混进三关,送与庞洪,说明珍珠旗是假的。庞国丈贪心,收了小邦的礼物,就把假旗之事奏知万岁,害了元帅身亡,然后新罗国借兵。岂知元帅今朝仍在,狼主怪我办事无能,竟要斩首,幸得大臣几人保奏,方免一刀之苦,削职为民,罚看牛马,至今受尽万苦之劳。妻儿不见面,母子不相逢,此仇此恨皆因庞洪哄我。至今日特到元帅跟前剖自,元帅回朝,处决这奸臣,我恨方消。望祈元帅班师必要谨记,奏明天子,除了这奸臣,我死也甘心。"

  元帅听了,一声冷笑,想这番官恨着庞洪,所以前来说明此事。想来庞供原来要害于我,此事还小,私通外国事关重大。前时,师父说他盛时之际,动他不得,如今已应该这奸臣倒运了。必然要带秃狼牙回朝,以作凭证,任他有庞妃势力,到得其间也遮盖不了。忙又吩咐小军把秃狼牙好好收管,又说求降是断然不允准。四位辽官听了,无奈何一同跪下,恳切哀求。狄元帅到底是个仁慈君子,此日是故意不允准,使辽王以后不敢再犯天朝。便说:"若论你邦狼主两次再三欺君、欺上,原不客气,看你四人恳切哀求本帅,如若不准,心也不安罢了。须要将真旗贡献,再备降书,本帅权且收兵还朝。但我也做不得圣上的主,倘若圣上准了投降,就是你狼主的造化。若圣上不准,休得怪着本帅。还有一说,珍珠旗再献假的,本帅即日打破城池,断不姑宽你们。去罢!须请狼主到来相见方好。"四个辽官连声应诺,拜别元帅、众人,出关去了。回至城中,吩咐仍复四门紧闭,禀明狼主不表。"。

  再说狄元帅此日心中喜悦,是时传令众将兵四门人马收回进关,渐停攻打,若无真旗献出,然后破城。帅令一出,众将收兵,一齐缴令。元帅将番臣恳降又得秃狼牙说知众将,众将大悦。刘庆说:"元帅,今有了这秃狼牙出首,乃奸臣倒运了。且还朝奏知圣上,看他怎样分断!若把庞洪正了国法,我们并力同除这害人的奸贼。若除他不得,我们各各归隐,不要住这昏君了!"元帅听了大喝:"休得乱言,且待还朝再作道理!但此事泄漏不得,倘若庞洪藏过西辽这些宝贝,就无凭证了,除不得这奸臣了。"众将应诺。慢表宋将之言。

  再说和平城城外攻打之兵退去,不独他君臣略略放心,就是众居民慌张也减去几分。且说度罗空四人回来,奏知辽王,狼主不觉坠下泪来,说:"珍珠旗乃是孤家镇国之宝,五代留传,已有一百八十五年,若把此旗献出,祖宗在泉下也怪恨孤家。若不献出真旗,宋兵不退,又有失国之虞。"众臣此时也无保旗保国的计谋,齐说:"狼主,这原是从前不该用此计谋,前者已将降表送了狄青,回朝又不该通线庞洪,图害于他,不该借兵邻国,复侵宋境。岂料狄青尚在,早间秃狼牙尽情说知,要出首庞洪。若是狼主不通线庞洪,宋玉怎晓得旗之真假?狄青也不恨狼主了。如今通取真旗,如不献出,必不肯退兵。烦恼不来寻狼主,乃狼主去寻烦恼。臣等别无计策,听凭狼主处裁便了。"

  番王听了,重重发怒,大骂众臣一番,气忿回宫去。只见番后娘娘与妃子哭声喧振,尽怨狼主差见。此时,狼主见此惨情,走近前说:"御妻,孤家自悔不及了,原不该痴心妄想宋朝。至今日马行栈道抽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如今求降已得狄青准了,只为他要真旗万肯退兵。若不献出旗来,恐失国,若舍将此宝归宋,先祖在九泉也怪恨孤家,如何是好?"番后娘娘听了流泪大哭,左右还有几个妃子同声补说:"狼主,你若要保得国不能保旗,若然狼主不舍此物,倘在执迷,动了狄青气恼,旗也归宋,国也失了。"你一言,我一语,狼主心头烦乱,只得又出殿坐下,召齐众文武,问道:"众卿真没有良策为孤家分忧否?"众臣说:"臣等别无良策,只好献出真旗,狄青方肯退兵。"狼主听了,叹声说:"将此旗献出,使孤家生不甘心,死不瞑目。九泉之下,怎见先王之面?"众臣说:"狼主哎!事到如此,若不舍此,他决不肯收兵回国的。与其失国,不若权且失旗,以待五年十载,人马丰盛,再用良谋除了狄青。复兴兵杀上汴京,索这宝旗,以泄今日之耻。"若此,众臣几句说话乃是宽慰国王之意。勿说五年十载,三十年也不能得如此了。当时,众臣别无计策,狼主无可奈何,传旨往库房把珍珠旗取出,又备了许多珠宝金银,降表降书,原命文武四人前往。四人又说:"狼主,并非臣等今日不肯前去,无奈狄青必要狼主亲到关前献旗投降,方为允准,当臣回时有言的。"此时不知狼主肯允亲往宋营如何。正是:

  图利贪赃多取辱,痴心妄想必成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