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回 一尘子劝秀英归诚 徐鸿儒约守仁开战_七剑十三侠(清)唐芸洲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一百四十三回 一尘子劝秀英归诚 徐鸿儒约守仁开战

 

  话说一尘子见问,因道:"本师之意,所谓'两面俱到'者,只因方才听小姐之言,有谓徐鸿儒使今小姐前去助阵,小姐不愿前去。在本师看来,小姐既无附逆之心,不妨将计就计,前到吉安,外行以助阵为名,内却以归正为实。到了那里,不必一定将徐鸣皋送出阵来,只要将他安顿一所好好地方,使他毫不受害;等将妖阵破去之后,小姐便可与他一同出来。那时徐鸣皋知小姐相救与他,人就无情,岂有绝决之理!就便他任意绝决,好在本师等皆在那里,不但本师可以相劝于他,且可禀明王元帅,请元帅作主,那怕他不肯相从么?但有一件,本师奉借之物,可要小姐先交给本师。本师拿了此物回去,就可先在元帅前申明了。不知小姐尚以为然否?还请三思,以定行止。"

  余秀英听了此言,暗道:"此话倒也不错,我何不就如此如此,岂不较为妥当么?"

  因即答道:"蒙老师见教,敢不遵命。但老师既可先代为在王元帅前申明,何不就烦老师引领,先去见了元帅后,当面与元帅约定,克日里应外合如何呢?"一尘子道:"如小姐能如此.那更妙了,本师又何必不为小姐引领?"秀英道:"老师既然允诺,即请老师示知:所需何物?"一尘子道:"本师所借者。系小姐处光明镜耳。"秀英道:

  "此镜昨为宁王借去,现不在此,容向宁王处取回,即便与老师同去便了。还有一事与老师相商:我这两个丫鬟,向来随身相伴,名虽主婢,情同骨肉一般,以后还请老师与鸣皋一言,使他纳为侧室。"一尘子道:"此事更极容易,在我便了。"说罢,便欲出去。秀英又道:"此时老师欲往何处?"一尘子道:"此处不便久留,我先回吉安而去。"秀英道:"老师先回吉安,固是大好,但请老师即与元帅言明,奴家三日后定到。

  日间可不便相见,耳目众多,恐防泄漏,请约定三日后三更进贝便了。"一尘子道:

  "如此更好。"说罢,便即飞身出了宫门,只见一道白光,已不知去向。

  余秀英暗自想道;"此人有如此本领,我师父、哥哥欲与他们比试,不败岂可得乎?"说罢,当日即往宁王宫中见了宁王,说明前日抱病业已痊可,即欲前往吉安,帮助师父、师兄破敌,并将光明镜讨回。宸濠闻言喜不自胜,当下说道:"难得仙姑助孤,共成大事。将来功成之后,孤定不忘仙姑之功便了。"余秀英便反辞说道:"臣妾谁愿千岁早早离了南昌,以图长久之计,非惟千岁之幸,亦薄海人民之幸也。"宸濠大喜道:

  "总赖仙姑之力,与孤成功。"说罢,余秀英告退出来,回到自己卧房,即与拿云、捉月两个丫头收拾了一夜,将所有物件全行带在身旁。到了次日,便同两个丫头出了宫门,前往吉安而去。余秀英虽不似七子十三生有御风的本领,她却有块手帕,名曰行云帕,只要将此帕念动真言,站在上面,这手帕便可腾空飞去,所以叫行云帕。余秀英与两个丫头到了宫外,就将行云帕祭起,三人站在帕上,一霎时出了南昌城,直望前途进发。

  这且按下。

  再说一尘子回到大营,先将余秀英如何思念徐鸣皋、如何弃邪归正的

  话说了一遍,告诉玄贞子等人知道。玄贞子等人听了此言,也甚欢喜。一尘子又将如何借宝,劝他归降,余秀英如何要见元帅的话,又说了一遍。玄贞子等人更是大喜,当下便道;"何不此时就禀明元帅得知,好使元帅也知道其中情节?"一尘子答应,因与玄贞子等人一同来至大帐。

  王元帅见他等进来,当即让了坐,大家坐定。王元帅先问道:"诸位仙师前来,有何见谕?"一尘子便道:"特来为元帅送一喜信。"王元帅道:"两兵相对,胜负未分,妖阵罗列,尚未去破,何喜之有?敢请诸位仙师明以教我。"一尘子道:"此却实是一件极大的喜事。元帅指日即得一员女将,破阵又在此人身上,解救徐将军出阵,亦复此人功劳居多,岂得不与元帅贺喜么?"王元帅听了此言,实在不能明白,因道:"诸位仙师虽如此说,女将却是何人?尚清详细示知。"一尘子道:"此人却是余七之妹,名唤秀英,因仰慕元帅,欲来归顺。"王元帅道:"仙师此言差矣!余七现为本帅仇敌,岂有我之仇敌,而妹欲归顺者乎?本帅却甚不可解。"玄贞子道:"元帅有所不知,其中却有缘故,容贫道说出,元帅就坦然不疑了。"于是玄贞子即将如何与徐鸣皋有十世姻缘,如何一尘子前去盗那光明镜,暗中听见秀英思念鸣皋,如何一尘子劝其归降,余秀英如何要来求见,约期里应外合的话,说了一遍。王元帅这才明白,当下也就大喜道:

  "这总是我主洪福齐天,所以有这般奇事。但不知这余秀英何日前来?"一尘子道:

  "贫道临行也约定:三日后夜半三更,来见元帅。本当日间求见,只以耳目众多,恐有泄漏事情,所以待至夜静,较为妥当,这也是他谨慎之处。不过一件,破阵之后,设若徐鸣皋执意不从,还求元帅劝令鸣皋成其美满,不要辜负余秀英一片血诚。"王元帅道:

  "那个自然,本帅定与他作主便了,而况余秀英在先虽为叛逆之助,现在既有心归诚,又能助成大功,岂有令他大失所望之理呢!"

  玄贞子等人见王元帅满口应承,好生欢喜,当下即欲告退。王元帅又问道。"余秀英既已归诚,他又能相助成事,但不知非非阵何日可破呢?"玄贞子道:"尚须稍待半月,便可去破阵了。现在还有一件宝物不曾取来。贫道本拟欲待傀儡生来,使他前去取此宝物,今余秀英既来归诚,这件宝物便可令余秀英就近盗取了。"王元帅道:"究系何物?"玄贞子道:"此物名为温风扇,却在徐鸿儒那里。贫道也曾使一生子前往徐鸿儒山中去取,后打听得徐鸿儒已经带来;又因他阵内一尘子不便去得,所以要待傀儡生前来。今有余秀英到此,这温风扇便可易得了。惟请元帅于余秀英来见之时,先令他将光明镜交下,然后再令他盗取温风扇,即日送来。想秀英定不有负元帅的钧命。"王元帅听罢大喜。玄贞子道:"贫道明日还要使徐庆去往九龙山,将伍天熊夫妇调来,同去破阵。只因伍天熊妻子鲍三娘怀孕在身,贫道算来将临产,所以要将他调来,使他进阵冲锋;还要使他在产后进阵,这非非阵就便于破了。"王元帅道:"以后破阵之事,应如何施行之处,悉听仙师主裁便了。"玄贞子又谦了一回,这才退出大帐。次日,即命徐庆前往九龙山而去,趁此交代。一宿无话。

  忽然次日一早,守营官拿进一封书信来,递与王元帅观看。王元帅接过拆开一看,原来是徐鸿儒打来的战书,约王元帅即日开战。王元帅知道他有邪术,不敢批准,当下即将玄贞子等人请来,大家商议。玄贞子等不一刻进入大帐,王元帅就将徐鸿儒打来的战书与玄贞子等看过。玄贞子说道:"元帅之意若何?"王元帅道:"本帅非不专主,只因昔日之政,是我为政;今日之政,便是诸位仙师为政了。还请诸位仙师商量,以定行止。"玄贞子道:"元帅若不批准,是见弱于他人。不苦就批准,约他即刻出战。元帅可一面传齐诸将,出全队以击之,先示威严,以挫锐气,亦是好事。贫道当暗助元帅便了。"王元帅答应,当下就将原书批准,交付来人带回。一面传令三军,即刻预备出队。因徐鸣皋陷在阵中,即令一枝梅为先锋。其余英雄如狄洪道、罗季芳、杨小舫、徐寿、周湘帆、王能、李武、卜大武、包行恭等人,皆为随营副将。

  此令一下,即刻各军戎装起来。王元帅亦复戎服戎装。炮响三声,登时一队队出了大营,直望敌寨而去。真个是军容之美,如火如荼。不一会,前队已离贼营不远,一枝梅就令本部兵卒,一字儿摆成阵势。接着大队已到,也就将阵势摆开,只待两军开战。

  未知此战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秦某_耳食录(清)乐钧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秦某

 

  宋某者,直隶玉田人。尝举进士,后以事被罪,配乌鲁木齐。白香幼随其考为边吏,尝从宋受书。时有秦某者,亦配军也,山西徐沟人,与宋特相善。每过宋斋,说往事,故白香闻而熟焉。白香告余曰:

  宋初至配所时,谒关庙,阶下立一人,年界五六十,疏眉而秀髯,目宋而笑,若曾相识者。巳而呼宋曰:"子吾故人也,而不识几?"宋愕然,唯唯莫对。其入乃能道宋郡县族里氏名及事状甚悉,且曰:"田国荣来欤?然当至。"田国荣者,宋之家仆也,时果在道矣。于是宋闻之讶甚,曰:"仙乎哉,仙乎哉!何以能然?"亟叩其姓氏,则曰秦某也。秦谓宋曰:"吾所以识子,乃以梦故。虽然,言长矣,非立谈可讫。"遂与归其所居,述其详。

  秦谓宋曰:"吾向在京师。某年除夕,忽梦为有司逮去,鞫于刑曹。狱成,配于此。亲旧相吊而别也,吏卒相拘而行也,山川关塞道里之所经,水陆舟车步马程宿之所身受,无不尽历。至乌鲁木齐乃惊觉,则献岁而贺客来也。心疑而恶之。至上元夜,忽又续前梦,则至配所以讫于身终而觉。遂信其有以。越三日而事果作矣。得罪以来,事无巨细,率与梦符,莫能强异。适遇子于庙,亦遵梦而行者也,而果遇子。请更言其后,以试吾梦。如子某年某月吉,某年某月当小蹇;某事如志,某事当无成。某月且疾病,某月当愈,某月有获,某月当有所失,某某当来,某某当去。此皆吾梦中事也。梦境渺茫,每不自信,又恐迹涉诡怪,惑人听睹,重取罪戾,深秘不敢言。子厚于我,姑言之,以试吾梦。"

  宋于是遂与定交。然疑其或有他术,久而察之,然后知其果梦也,而非术也。识其所言,无弗验者。梦既久,事以千万计,秦亦不能尽记。事至辄忆之,则娓娓而竟其后,无弗验者。

  秦谓宋曰:"无弗验者。独一事弗验。吾梦居此地时,乃三城品列,今独一城耳,此为不验。"乾隆三十年后,屯田既广,商贾云集,更筑新城以处之。后又移陕西满兵驻防于此,复筑满城。三城之说亦验。

  宋有母年老,岁时诞节,未尝不瞻望涕泣。秦慰之曰:"无伤也。子行遇释,且终养。"后数年,宋果释归,奉母以终,乃卒。秦卒于配所。

  噫嘻!除夕一梦也异矣!越十五日续梦之,其后数十年复履而行之,以至周旋琐杂,语言纤碎,目见而耳闻,无异于己。

  而不相谋者,莫不如印同符合。比于他人,盖不啻两世,亦古今以来仅有之事也。然岂非数哉!白香在乌鲁本齐,年尚少不能具悉,比述于余,又忘其四五。余记之,又逸其四五。盖非其详矣。白香又言:宋晚岁颇明于卜筮,推占后事,往往与秦梦符也。然耶?否耶?

 

 

第一四六回 王导执表涕周_东西晋演义(明)杨尔增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四六回 王导执表涕周

 

  自此王导复预朝政,后因人中书省,行检中书故事,忽见周救己之文,殷勤款至,词意恳切。导执表流涕,归告其诸子曰:"吾虽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幽冥之中,负此良友也!"言讫,子数十人皆信,个个流涕。

  史说周好酒多失,元帝初立时,补吏部尚书。顷之,以醉酒为有司所纠,白衣领职。太兴初,转尚书仆射。庾亮尝谓曰:"诸人咸以君方乐广。"曰:"何乃刻画无盐而唐突西子也?"帝宴群公于西堂,帝酒酣,从容谓百官曰:"今日君臣共集,何如尧舜时耶?"因醉厉声曰:"今虽同人王,何得复比圣世?"帝大怒,诏付廷尉,将加戮,累日方赦之。

  初,以雅望获海内盛名,后颇以酒失为仆射。略为醒日,时人号为"三日仆射"。庾亮曰:"周侯末年,所谓凤德之衰也。"在中朝时,能饮酒一石;及过江,虽日醉,每称无对,偶有旧识从北来,遇之欣然,乃出酒二石共饮,各大醉。及醒,使人视客,已腐胁死矣。而性宽裕,而友爱过人;其弟嵩尝因酒目谓曰:"兄才不及弟,何乃横得盛名?"以所燃蜡烛投之,颜色无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策耳?"

  先王导甚重之,尝枕膝而指其腹曰:"卿此中何所有也?"答曰:"此中空洞无物,然足容卿辈数百人!"导亦不为忤。

  王敦素惮,每见,辄面热,虽冬月,扇面手不得休。敦使缪恒籍没家,收得素簏数枚,盛败絮而已,及酒五瓶、米数石,在位者服其清约。遇害时,年五十四岁,人人尽叹惜之。

  史说祖纳,字士元,乃祖逖之兄也。幼有操行,能清言,文义可观。性至孝,少孤贫,常自炊爨以养母。时王敦闻之,乃使人遣其二婢,代奉养母,辟为从事中郎。时人戏之曰:"奴价倍婢。"纳应之曰:"百里奚何必轻于五羊皮耶?"王敦既为相,以为军谘祭酒。时纳好与人弈棋,王隐言之曰:"禹惜寸阴,不闻棋数。"纳对曰:"以忘优耳?"隐曰:"古人遭逢,则以功达其道,若其不遇,则以言达其道。君少长五部,游宦四方,华裔成败,皆当闻见,胡不记述,而有裁成?何必忧围棋而后忘忧也?"于是纳不复下棋。旦日入朝,乃奏于帝曰:"自古小国之有史官,况于中华安可不置?"帝纳之,使纳修晋史。

  其弟平西将军祖约,领军镇守豫州,不能驭众,边地多叛。

  闻长城戴洋善风角,有才识,使人召至,以为中兴军。永昌元年四月庚辰,有大风起自东南,飞砂折木。洋出闻之,人谓约曰:"今年十月,必有贼狱治罪到谯城,将军宜防之。"约未应,当主簿王振言曰:"天道高远,岂人先知?今戴洋妄造谣言,扇惑民心,宜以洋收狱治罪。"约从之,乃命左右执戴洋收狱治罪,不得与食,待其自死。于是左右执洋入狱中,连绝食五十日不死。左右与说话,言语如昔,左右人报知,祖约曰:"吾知其有神术,安能害之?"乃赦其出,即骂王振曰:"你进谗言,险害神人!"令左右执振斩之,洋急救曰:"若杀此人,臣请归山。"约曰:"振昨日曾诉君于我,何反救之?"

  洋曰:"振不识风,非有夙嫌,振往时垂饥死,洋养活之,振犹尚遗忘;夫处富贵而不弃贫贱者,固其难矣!"约义而释之。

  却说王敦在石头,闻卓起兵大惧。时卓兄子甘印,为敦参军,敦乃遣印归说卓,使旋军。卓虽慕忠义,而多疑少决。及印至说,犹豫逗留;及闻戴渊、周死,流涕谓印曰:"吾之所忧,正为今日。若径据武昌,敦势逼必劫天子,以绝四海之望,不知更思后图。吾据敦上流,敦亦不敢复危社稷也。"于是即令旋军。乐道融曰:"今公兵断彭泽,使敦上下不得相赴,其众自然离散,可一战擒敦也。将军起义兵而中止,窃为将军不取也!"卓不从,道融忧愤而死。卓本宽和,忽更强塞;径还襄阳,意气骚扰,识者知其将死也!

  王敦既得志,改易百官及诸军镇,惟意所欲。将都武昌,谢鲲曰:"公若朝天子,使君臣释然,则物情相和悦服矣。"

  敦竞不朝而去,四月竟还武昌。

 

 

第一百四十五回 避追剿肉票受累 因外交官匪议和_民国演义(民国)蔡东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百四十五回 避追剿肉票受累 因外交官匪议和

 

  却说郭其才听了顾克瑶的话,一时引起旧恨,不禁咬牙切齿,愤怒万分,突然跳起来,把胸膛一拍道:"说起这件事来,真气死我也。诸位不曾知道,我父亲是滕县的大绅士,生平最恶土匪,创办警备队,征剿十分出力,因此引起了土匪的仇视。在大前年的元旦,乘着我父亲不曾防备,纠集三四百人,杀入敝村,把我一家十七人全行杀死,只剩我一人在外,不曾被害。我报官请求缉捕,当地官兵,不但不为缉捕,而且骂我不识时务。山东匪世界也,在匪世界中,而欲与匪为仇,岂非不识时务?诸位想想!这时家中只有我独自一个,如何不想报仇?东奔西走,务要请他们缉捕。他们不曾缉捕之前,先要赏号,我急于报仇,就不惜立刻把家产卖尽,拿来犒赏官兵。谁知白忙了一场,到头还是毫无着落。这时我仇既报不成,家产又都光了,想要低头下去,也是生活为难,我这才无可如何,投奔已故的孙大当家部下,充个头目,于今也总算做到了土匪中的大首领,可是杀父之仇,不知何日方能报得咧。"实迫处此情形,虽与孙美瑶不同,而同因官兵之逼迫则相似也。顾克瑶等几个中国人,听了这些话,都感叹不已。

  在这山中住了两日,又搬到龙门关白庄,郭其才在途中和顾克瑶、亨利等人说道:"这几天苦了你们,现在给你们找到了一个好地方了,那里的房子又大又好,比外国的洋房更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呢?"众人听了,都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好去处,都巴不得立刻到了,好休息一下子。到了白庄以后,郭其才和他们一处走着,到了一所大庙门口,郭其才便踱将进去,穆安素、佛利门、鲍惠尔、亨利、顾克瑶等,也跟了进去。郭其才指着庙里,向顾克瑶笑道:"你看!这庙宇多么大,多么敞朗,就是外国人住的大洋房,恐怕也赶不上咧。"此殆俗语所谓"小鬼不曾见过大馒头"乎?众人一看,只见屋虽高大,却因年久失修,破坏不堪,六七尊佛像,也是金落粉残,现出一种萧索气象,除此以外,就只有几垛墙壁了,不觉哑然失笑。其实可笑。郭其才也笑道:"如何?我说的话不错吗?"亨利道:"好是好,可惜没有床铺,一样还要席地而睡。"郭其才听了顾克瑶的传译,忙道:"有有有,还不曾办到呢!等一会,就可送来了。"正说着,只见一个小喽乓桓龊诤鹤友敖矗洳盼适裁词拢磕切∴溃骸胺钏镒芩玖畹拿睿颜庑展模膊⑷氚肆奔业姆⒙洹!惫洳诺溃骸爸懒耍徒兴≡谡饫锇铡!惫丝搜茨切展模置婢慵趾冢买サ暮右沧阌写缧沓ぃ┳牌凭傻亩贪溃衿购屯练艘话阄薅唤蛋党破妫挛那碧诱疟尽R蛏锨昂退郑仕拿帧⒓帷⒅耙怠D呛诤旱溃骸拔冶镜厝耍泻桢樱褪钦獯谓蚱殖党瞪系某凳帧!惫洳诺溃骸澳隳芄恍醋致穑俊惫桢拥溃骸岸眯F胀ㄎ募不鼓苄础!惫洳糯笙驳溃骸拔艺僖桓鍪榧牵憔妥≡谡饫铮嫖业备鍪榧前铡!BR>
  郭鸿逵领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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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克瑶等在这破庙里住了数日,忽见一个小喽熳乓桓鲂∨⒔矗谌丝词保切矸锉Γ丝搜仕醋鍪裁矗糠锉Φ溃骸敖癯懈鐾夤壬夤壬粗韧夤苍娜绾危恳缴虾Hィ嵌冀写宋胰ツ亍N遗侣杪柙谡饫铮也坏轿遥迨蹇醇敫嫠咚簧滴一厣虾Hチ耍兴鸸夷睢!闭媸呛⒆踊埃欢移嫫涮煺妗9丝搜镆斓溃骸拔矣植蝗鲜赌懵杪瑁形液退等ィ俊毙矸锉Υ袅艘淮簦桢右残ζ鹄戳恕9丝搜τ指ψ潘耐罚参苛思妇洌讲乓酪啦簧岬兀倩囟ァ1荻燃苏馇樾危嘉使丝搜裁词拢抗丝搜盗艘槐椋谌艘傻溃骸安恢撬律饺チ耍课裁次颐蔷姑恢溃俊惫丝搜溃骸澳忝且浪律饺ィ踩菀祝晃使洳疟阒懒恕!彼祷笆保『霉洳沤矗丝搜阄仕溃骸疤涤懈鐾夤讼律饺チ耍侨私惺裁疵郑吭趺纯梢运姹阆氯サ模俊惫洳判Φ溃骸八⑹脑谝恍瞧谀诨厣剑抛妓律饺サ哪兀跛邓姹憧梢韵氯ィ磕鞘歉龇ü耍纸凶鍪裁挫扯叮乙布遣磺宄恕!惫丝搜惆颜饣按敫掳菜氐热颂D掳菜氐溃骸拔艺敕⒁桓龅绫ǜ蘼硪庹咚窍蛑泄现亟簧妫豢上蝗四艽律饺ヅ姆ⅰC芩雇压四芟蚬松塘浚嘉颐钦饫镆才梢桓鋈讼氯ヂ穑俊狈鹄拧⒈荻裁Φ溃骸拔颐且埠芟牒屯饷嫱ǜ鱿⒛亍N蘼廴绾危芤蠊耍筛鋈讼氯ゲ藕谩!惫丝搜蚧赝泛凸洳诺溃骸罢饧肝煌夤腿耍枷牒屯饷嫱ǜ鲂牛筛鋈讼律饺ィ赏炅耸虑楸慊厣剑恢揽刹豢梢裕俊惫洳畔肓艘幌氲溃骸笆虑槭强梢缘摹5窍律饺サ娜耍胗晌抑付ǎ荒苡伤亲约核嬉馀傻摹!惫丝搜颜庖馑枷蚰掳菜氐人得鳌D掳菜氐榷嫉溃骸爸灰芄缓屯饷嫱ㄐ啪偷昧耍氯ノ颐强梢圆还堋!敝谌诵春昧诵藕偷绫ǎ偾牍丝搜凸洳沤忧ⅰ9洳疟阒付ü丝搜秃嗬煌氯ィ衷偃愿烂魅瘴癖鼗厣健BR>
  亨利在路上和顾克瑶说道:"明天我们无论如何,必须回山去,不可失信于匪。"顾克瑶听了这话,一声不响,自己思量道:"土匪并不是讲什么信义的,就失信于他们,也并没有什么要紧。假使我的回去,能够使被难的同胞得益,倒也不去管他,可是我看土匪的情形,对于外人,因想假以要挟政府,所以十分重视,至于对我们本国人,少一个多一个,并不十分希罕,我何必多此一举呢。至于亨利他是个外国人,一方面,有外交团竭力营救,一方面,中国政府因怕此案迁延不决,酿成国际上之重大交涉,不惜纡尊降贵,向土匪求和,所以外国人的释放,不过迟早问题,亨利回山,可保必无危险,象我们这些中国人,百十条性命,哪里值得政府的一顾?将来能否回家,尚属问题,我假如回山,真个是自投罗网的了。亨利所以定要我回去,无非为着我能说外国话,我假如走了,他们就要感着不便咧。"他一面想,一面胡乱答应亨利,到了山下以后,各种事情办妥当以后,亨利屡次催促顾克瑶回山,顾克瑶委决不下,去和几家报馆里的记者商议。那些记者,都以为并无返山的必要,顾克瑶便决定南旋,先由枣庄乘车到临城,在临城车站买了张特别快车的票子,正在候车,忽见有两个人匆匆忙忙的赶来,向车站上的人乱问。车站上的人用手向自己一指,那两个人便向自己这边走来。顾克瑶正在怀疑,那两人已到了面前,打了个招呼道:"这位就是顾克瑶先生吗?"顾克瑶一看,那两人并不认识,因请问他们尊姓。一个中材的道:"我姓史,是交通部派来的代表。"顾克瑶问他有什么事?姓史的道:"我们部长因听说顾先生已经南旋,所以赶派我们赶来,劝顾先生回去。"顾克瑶道:"我已经下山,还要回去做什么?难道苦没有受够,还要再去找些添头吗?"姓史的笑道:"并非如此说,现在政府和土匪,正在交涉之中,假使失信于他,一定要影响外交,无论如何,总要请顾先生保持信用,顾全大局。"到也亏他说得婉转。顾克瑶正色道:"政府于国有铁道上,不能尽保护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的责任,以至出了这件空前劫案,国家威信,早已扫地无余,还靠我区区一个国民的力量,来弥补大局吗?"姓史的再三道歉,非促顾克瑶立刻回山不可。顾克瑶推却不得,只好回枣庄,和亨利一同回山。

  恰好这天江宁交涉员温世珍和总统府顾问安迪生也要进山商量条件,彼此便一路同行。进山以后,郭其才见顾克瑶喜的握住他的手笑道:"你两位真是信义之人,我想你假如不回来,这里便缺少一个翻译了,岂不糟糕?"几几乎做了不是信义之人,一笑。顾克瑶笑了一笑,也不回答。温世珍请郭其才介绍和孙美瑶商议释放外人条件,只提释放外人,果如顾君之语。彼此商议了好多时,还无结果。安迪生道:"照这样讨论,很不易接近,不如双方早些各派正式代表,速谋解决方好。"孙美瑶道:"这件事我个人也未便擅主,须等召集各地头目,各派代表,开会讨论,才好改派正式代表商议条件。"安迪生催他早些进行,孙美瑶答应在两日内召集。

  温、安两人去后,顾克瑶把这消息去报告穆安素等,大家欢喜。正说话间忽见郭其才匆匆进来,叫众人赶紧预备搬场,众人吃了一惊。顾克瑶道:"刚才双方商量的条件,不是已很接近了吗?为什么又要搬?"郭其才道:"他们要我们释放外人,必须先解抱犊崮的围,现在抱犊崮的兵,依旧紧紧的围得水泄不通,谁相信他们是诚意的。"一面说,一面催他们快走。众人只得遵命搬到北庄。顾克瑶知道必有变卦,因装做不甚经意的和郭其才谈及条件问题。据郭其才的意思,必须官兵先撤抱犊崮之围,退兵三十里外,再将所有土匪编为国军,给发枪械,方可议和。倘官兵敢放一枪打我们,我们就杀一外国人,看他们怎样?顾克瑶探得他的意思,便和郭鸿逵去悄悄商议道:"匪首的态度,十分强硬,看来这和议一时必不能成功,我们不知何日方能出险,倒不如现在私下逃走了罢。"郭鸿逵道:"除此以外,也没第二个办法了,好在他们对我两个,素来不甚注意,更兼我的样子,又很象土匪,或者可以逃得出罢。"两人议定,便悄悄的步出庄门。顾克瑶走在前面,郭鸿逵把蒲帽遮下些,压住眉心,掮着一根木棍,在后面紧紧跟着,装做监视的样子。两人很随便大踏步往前趱路,偶然给几个土匪看见,也误认郭鸿逵是自己队中人,绝不盘诘。走了半个钟头,已不见土匪的踪迹,方使出全身气力,往前狂奔,意急心慌,也不知跌了几个斗,一连奔跑了四个钟头,方才跑出山外,两人换过一口气来,休息了三五分钟,方才慢慢的走。

  到了中兴煤矿公司的车站上,恰巧遇见那天催他回山的交通部代表,那姓史的见了顾克瑶,忙着贺喜道:"顾先生!恭喜脱险了。做事情要这样有头有尾,方不愧是个大丈夫。"顾克瑶道:"倘然不幸而至于有头无尾,你又有什么说?"姓史的嘿然。彼此又说了些别的话,姓史的方作别而去。报告总长大人去矣。顾克瑶两人到了枣庄,就有气概轩昂的军官来寻他们,说总长叫他们去问话。顾克瑶和郭鸿逵,就跟着那军官,到了一部辉煌宏丽的蓝色座车里面,只见坐着约有十多个人,都气度昂然,有不可一世之概。可惜只能在车子里称雄。顾克瑶、郭鸿逵两人暗暗估量,大概就是什么总长等等,现在政治舞台上的重要人物了。他俩一面想,一面向他们行了一鞠躬礼。那些人把手往旁边一伸,也不站起来,只向顾克瑶点了点头道:"你就是顾君吗?请坐下谈谈!"顾克瑶遵命坐下,郭鸿逵就站在顾克瑶的背后。那些人把山中的情形和匪首的态度,问了一个详细,也算难为他们能这样的费心。方令退出。真好威风的总长大人。顾克瑶到了临城,要搭津浦车南下,不怕再被俘耶?郭鸿逵住在济南,两人将要分手,想起共患难的情形,十分依依不舍,彼此大哭而别,此一哭,倒是真情。按下不提。

  却说顾克瑶所见的十几个人,都是这时官匪交涉中的重要人物,就是田中玉、吴毓麟、杨以德、张树元、刘懋政、安迪生、陈调元、温世珍、钱锡霖、何锋钰、冯国勋这一批人。当顾克瑶出去以后,又商量一会招抚的办法。田中玉道:"委任状我都已吩咐他们预备好了,明天可教丁振之、郭胜泰再去一趟,顺便把委任状带给他们,他们才不该再闹什么了。"众人都各无话。次日丁振之、郭胜泰二人,带了委任状进山,到了匪巢里面,只见孙美瑶、郭其才、褚思振等都高高坐着,并不理睬,也不说话。丁振之就把委任状交给褚思振,褚思振把委任状向旁边一丢,气忿忿的说道:"兵也没有退,一纸空文,有什么用?老实说句话,你们非将军队退尽,决不能开议,今天可回去对田督说,限三天之内把兵退尽,否则就请田督下哀的美敦书,彼此宣战好咧。"丁振之、郭胜泰说不得话,只得把这情形回禀田中玉。田中玉大怒道:"他妈的!我怕他吗?既这么说,我就剿他一个畅快。"众人劝阻再商量,田中玉犹自怒气不息。

  这消息传入滕、峄两县的绅士的耳朵中,恐怕兵匪开战,累及平民,十分着急,当有刘子干、徐莲泉、金醒臣、梁子瀛、田冠五、刘玉德、陈家斗、陈正荣等二十多个人,开会讨论补救办法,或云此所谓皇帝不急急杀太监,然惟太监处处吃亏,乃不得不急耳。决定推刘玉德、陈家斗、陈正荣三个人为代表,入山和土匪商议就抚办法。谁知土匪依旧十分强硬,刘玉德等再三解释,褚思振才说:"外国人已答应给款千万,所有的人,编成四混成旅,预先发饷六个月,明天由外人派代表向官厅交涉,用不着你们来说。"刘玉德等没法,只得又去见官厅方面的人物。其时田中玉已经免职,山东督军,已派郑士琦代理,所以刘玉德等便向郑士琦接洽。郑士琦道:"他们既然这样强硬,不必再和他说什么招抚了。"刘玉德听了这话,吓了一大跳,忙道:"打仗不要紧,岂不又苦了我们滕、峄两县的百姓?总求督理设法收抚才好。"可谓哀鸣。郑士琦笑道:"也并非我要剿,实在那些土匪太刁诈可恶了。看在两县百姓脸上,暂时缓几天,你们试再说说看罢!"刘玉德等只得又进山去和匪首商议,这样闹了好多天,条件方才渐渐有些接近。最后由安迪生、陈调元两人入山交涉,孙美瑶等恐怕被剿,不敢再硬,只要求剿匪的主力军旅长吴长植入山一会。吴长植因恐谈判再决裂,遂也慨然答应入山,又商量了多天,方才决定编为一旅,以孙美瑶为旅长,周天伦、郭其才两人为团长,先放西票,后释华票,一件惊天动地的劫案方才解决。然而外交团到底还向中国政府提出了许多要求,中国政府对他道歉以外,还要赔偿损失。孙美瑶后来也仍被山东军队枪决,一场大案子,不过晦气百姓受些损失,国家丢个面子而已,说来岂不可叹?正是:

  官家剿匪寻常事,百姓遭兵大可哀。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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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国之为政也,为人民谋利益,于外人则损焉。我华侨在日,在菲,在南洋,在美,固尝受当地军警之虐杀,士民之攻击,匪徒之架劫矣,我国对之除一纸抗议空文而外,未尝见各国有何赔偿与保障,盖其保护本国人之利益,尝盛于保护外人也。我国则不然,于国人之兵灾匪劫,每视属无睹,倘涉及一二外人,则无有不张皇失措,竭力以营救之者。盖政府之畏外人,常过于国内之人民也。使抱犊崮中无外人,吾恐数百华票,至今犹在匪窟中,吾人且淡焉忘之矣。呜呼!中国之为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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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回 三大帅平定苏峻

 

  却说祖约在历阳得苏峻檄文,令攻湓口,即令祖涣带大将桓抚为先锋,帅精兵一万,径趋湓口。守将毛宝探得,急点兵马出寨阻敌。两边成阵,未及打话,祖将桓抚手舞宣花大斧,冲杀过阵。毛宝挺枪接住,二人各逞威风,狠战上三十馀合,未分胜败。祖涣见毛宝武艺精熟,恐抚有失,乃悄地取弓搭箭,驰马而出,一箭射中毛宝左腿。宝令军人拔箭,已为深透二寸馀。取得箭出,血流满靴。宝忿怒,忍痛再进,复战十馀合,一枪刺中桓抚肩坎,抚退入阵。官兵见胜,大喊涌进。祖涣慌自来敌。毛宝马近,大喝:"休走!"涣乃不敢抵战,兵士又皆望风而去。宝叫曰:"天使贼败,不可不杀,各宜用命!"于是兵卒听言奋激,勇气益倍,追二十馀里,杀死五千馀人。涣乃径奔还历阳而去。宝使人献首级一千报捷,陶侃、温峤见胜祖约,即遣人报知郄鉴。鉴气亦励,唯备战峻,却好桓彝使破虏将军王育将兵五千来助。两军方才接刃,育从西边奋力杀入峻阵,峻一时见其骤至,不知何人,中军退动。郄鉴呼曰:"贼兵走矣,努力向前,可擒苏峻!各宜用心!"兵士听言,悉以为真,喊声震地,争竞向前,果获大胜。峻走二十馀里,方敢扎住,折兵二千。探知是桓彝使王育来助,败己一阵,乃深恨桓彝、王育。

  按《传》:王育字伯春,京兆人。少孤贫,每观小学,必[欷流涕。稍长,为人牧羊出郊外,折蒲学书,忘于看守,遗失羊五腔,为羊主所责,将鬻己身以偿羊价。同郡有达士许子章,闻而嘉之,以钱代育赔偿,更给与衣食,使与其子同学,肄业遂博通经史,喜看兵书子章。以兄之女妻育,另立宅舍,分产以养之。本州太守杜宣闻其有能,召为主簿事掾。宣以过慈,被黜为万年令。有杜县新尹过其邑,名王攸,恃才矜族,每欲责人。宣以曾为太守,不出迎迓。攸诣其邑相见,罪宣不迎己,即便肆言曰:"卿往时为二千石刺一郡,吾合敬也。今与吾并职,当以家世才名论,理合迎我。欲以小萑遇我,而使畏死鹞乎?"宣不语。王育相从在旁,怪其欺傲,执刀向前叱曰:"我府君以非其罪黜降,乃日月之蚀耳,不久当升,光被四海。汝乃一小县令,敢辱吾府君乎?此刀能怒狂人者!"杜宣恐其害攸,慌自抱住,育乃止步。自此,人颂其能。有司举于朝,擢武阳令,为政清约,宿盗潜奔他邑。抚院知其有武备,奏迁并州督护,从征有功,升破虏将军,出守桂林。因王敦反,欲勒其从,育乃遁。至是闻苏峻反,桓彝不赴勤王,乃诣宣城涕泣激之。桓彝分兵五千,授先锋,诣温峤听调。至京口,见苏峻攻击郄鉴,乃奋力向前,大破匡孝、路永一阵。

  苏峻闻败气夺。苏峻被鉴、育两头夹进,大败而走,深恨桓彝,又恐其再来势盛,乃命贼将韩晃往宣城攻彝。彝闻知晃至,将兵进屯泾县。听得峻、约迁帝徙石头城,顿足懊恼。从事裨惠曰:"今苏贼势大,又挟天子之令,吾等兵弱,焉能与彼为战?不若以书伪与通和,权免目前之祸,然后径趋温太真军中,共议破贼,方得全美。"彝曰:"吾受国恩,义当效命,焉可忍诟蒙辱,与丑逆相通乎?韩晃小贼,何足惧哉?"乃点兵士五千,付裨将俞纵出屯兰石以拒韩晃,涕泣送之,执手嘱曰:"君先行,吾即自至。当念忠义二字,努力破贼。如其不济,亦是命也。"纵再拜领诺。至兰石一日,韩晃率兵一万五千来到。纵知,出十里要路守住。晃见有阻,布阵出马责纵曰:"桓内史不过区区些小之郡,思欲抗我?前芜湖阻吾入京,昨遣王育京口遏吾兵路,今又抗吾奉诏征庾亮之师,何此结怨?好好从吾,共擒误国之庾亮,万事皆休。否则,立斩汝首!"俞纵大骂曰:"附逆贼奴,欺逼帝主,凌辱大臣,罪当万死,敢此胡言?"晃听之,怒喝而进。二人战有三十馀合,晃兵多,一齐涌上。纵兵少,被其冲败,退屯兰石。晃因初到,地理不熟,亦不追赶。俞纵严戒军士备战。军众曰:"韩晃骁勇,兵皆精锐,战恐难胜。不如退回宣城,再作他议。"纵怒,拔刀砍案曰:"吾受桓侯大恩,临行重托,理合死报,何为惧而退哉?吾之所以不负桓侯者,犹桓侯之不负国家也!有再言退者,乃不义之人,定按军法!"言未已,韩晃又到,俞纵领兵出拒。两下布成阵势,晃恃兵多,轮刀直杀过阵,纵挺枪接住。二人战未十合,苏峻使侄苏颐引兵三千来助。纵兵见之,争相遁走。俞纵独自奋战,一枪刺死苏颐。韩晃大怒,喝兵围上,纵为乱军所杀。韩晃引兵至泾县,桓彝退回宣城,晃即追至宣城,使兵重重围住。相持一月,城中粮尽,兵民自乱,被韩晃攻入。桓彝亲自出阻,为韩晃兵以飞石击死。彝妻刘氏抱其幼子桓温等五人,步走至外母家中,得免其祸。韩晃安慰百姓,引兵还湖阴见峻。峻喜,重赏之。又有亲将路永、贾宁上言,劝峻尽诛朝中大臣,另树心腹,以杜内患,好退外兵。苏峻雅敬王导,又已复西阳王为太宰,钟雅又密语哄诱峻,为此数人乃不允议。宁、永二人见不听其言,乃私谓曰:"今不纳吾二人之劝,异日必为众臣所诛。主帅败可立见矣,何为与之同族乎?"以是贰于苏峻,颇漏于言。王导闻之,揣知其心,密使袁耽往说路、贾二人。二人接见,问曰:"乡里今为何事光降?有甚见谕?"耽曰:"吾因二君忠事苏公,获成极品之贵。今彼恃强忽功,不听二君佳言,拂乃美意。又闻其怪君贰彼,心甚不怿,将有害及。吾以乡中微末,惜君有才枉用,故特干冒相告,思君既与两不相得,则虽日进良谋,将反见逆矣。"路、贾曰:"相从至此地位,一时难异,将焉处之?"耽曰:"智士贵于知机。今晋国忠义之兵云集东西,不下五十馀万,朝中臣宰悉其故旧。峻以为盗发身,附之者少,岂以一人能抵千百之众乎?知其不久必败,败则君安归乎?依吾乡愚之见,不若投见王司徒,以作忠臣,上可保全宗祀以享爵禄,下可保全家眷以留清誉,何为沉滞于乱途之中乎?"二人被耽所说,谢而送之。次日,面诣王导府中求见。王导曰:"吾在此间与苏公共处,兵权在外。二卿可奔白石垒去见陶侃、温峤。吾以书付你带去,达卿之意,必得重用。只要尽忠报国便是。"永、宁求书,悄悄搭民船径至陶、温军中投拜,献上王导荐保之书。侃、峤大悦,即授路永、贾宁为荆江参军,尽得知苏峻强弱虚实。峻闻二人去透漏消息,亦坚守不战。相持累月,温峤乏粮,知荆襄运米至侃营,峤乃托议事,欲求分粮给军。因前有人背谮温峤以先发兵,并毛宝劝等同进之语,侃亦不快于峤。兹因请粮,乃面让峤曰:"君自恃英雄,首先发兵独进,欲夺上功,何乃不预备兵粮?今此有事之时,而反取给于吾,吾虽有些须之至,亦要应自军兵之用,何能假贷君也?脱若向日见余在镇,君又岂可望吾给也?今既食尽,不如释贼,吾且西归,以待再举。"峤大惊,忿谓陶侃曰:"三军合战,贵自克和。昔光武之济昆阳,孟德之拔官渡,皆以寡克众,以和取胜。今峻、约小竖,罪逆滔天,何忧不成?仁公奈何舍垂成之功,误进取之计哉?且天子幽逼,社稷危殆,正臣子肝脑涂地之日。峤与公俱受国恩,事若克济,则君臣同荣;如其不捷,当灰身以报先帝可也。睹今之势,仇怨已结,义无旋踵,譬犹骑虎,安可中下?公今违众西返,人情必沮,沮则必败,败则忿生,恐义旗将回指于公,虑有孙坚遇黄祖之事起耳。"乃竟别去。毛宝因峻不出兵,亦来见侃商议,闻知有对峤西归之语,慌入谓曰:"军政之事,有进无退,但宜戒誓三军,效死而进。设一退散,必被所追,恐致灭亡。至若虑其待守不战,兵心解倦,试再与宝一万人马,烧贼屯粮之所,他亦无所恃,自然思战幸胜。此地水兵利便,我胜彼多矣。若宝不能成功,那时公回,人心无恨矣。"陶侃乃依其言,点精兵七千,益宝使去。竟陵太守李D解粮赴侃,见侃不快于峤,乃亦进劝曰:"温平南乏食,自来求贷于明府大人,大人执而不与。设使大事不济,大人虽有馀粟,安得而食之?"陶侃听言豁悟,分粮米万石,使李D亲送至峤营中去。峤得粮大喜,亲诣侃营拜谢,商议大事。只待毛宝消息一到,即便进攻。

  却说毛宝引兵归湓口,留兵五千守营,自领精兵五千前去劫粮。副将鲍德、洪韬曰:"吾知贼粮皆分积于姑熟、句容二处。主帅若此前去,不但无功,且恐反被所擒戮矣。"宝曰:"若然,何以为计?吾领兵干此一事,岂可歇得?"洪韬曰:"主帅休忧,但共思一计,悄悄而去,可以建功也。"宝曰:"我有主意了。今将民船暗藏兵士,潜到近处,乘夜起岸,先用几个精细人入城,至夜访其仓廒之所,放火烧之。若见烟起,兵士只向城下呐喊,他必惊慌,无心救火,得烧其粮,便是功矣。"洪韬曰:"此谋极妙。只要募求善于飞檐走脊者数人方可。"言毕,有二壮士向前愿去,一名陈风,一名施策。宝曰:"二好汉肯行,有何妙策?聊试言之。"风、策乃向宝前密言曰:"吾乃樵夫,尝在句容、姑熟卖柴,城中认得我的多,尚不知我从军。今乞主帅每处拨精兵三千,使鲍德、洪韬分管,前去授以计策。我两个每人带领十人,挑柴十担,明明入城去卖。身边各藏火药三斤,带银数钱,买一店家,借堆其柴,俟夜暗出其所,十处一齐放着。火焰一起,吾等密地混于人群之中,佯为救火,抢其火料,复丢于他处烧之,彼怎知觉?兵士只须伺候,不用劳力。若只烧粮,我故愿去,有何难哉?"毛宝大喜,许保二人为千军总之职,赏银各二百两。于是鲍、洪、施、陈四人领兵前去。鲍德、陈风引兵三千,陆续以船向姑熟,洪韬、施策引兵三千,作七日到句容四十里山中取齐。施策引人挑柴十担至句容,门上人认得,放使入城。只见粮料使差人来说,此柴不许私卖,二分官价,可挑至草场中堆着。施策暗喜,言:"至草场,无钱亦可矣。"乃诈推曰:"我等靠肩为活的,只不要耽搁我,民家零卖,无有迟误。"其人扯与同去,施策堆下柴薪,即往观看粮仓,精熟于眼内。至三更时分,策于歇店中潜地开门而出,人皆不知。乃分两个于草场柴堆上放火,八个于仓廒四角放火,将硝黄点起,一时透上苫盖,高不可救。比及人起,已烧相连,一片通红,救之不灭。施策等看已成功,皆悄悄以索系垛,缒城而走,径至洪韬军中,回湓口见毛宝报功。宝方颁赏赐酒,忽见陈风、鲍德亦到,言:"被吾早晨带七八人挑柴而入,中时着四五人卖菜而入,三日方能探得的当。至半夜睡浓时,放起十五六处火来,一时冲天而起。贼将调兵来救,火急风猛,人不可近,至天明尽成灰矣。城外守兵入救,我等亦混走出。不曾费张弓只箭,已烧贼百万之粮矣。"毛宝大喜曰:"两处俱得成功,则峻不敢持守,将欲来攻矣。众兵士可各用心思,与陈、施二人同功,自有重赏。"众皆踊跃。宝乃使人往侃、峤处报捷而去。

  苏峻在京口与鉴争咽喉相拒,忽见两处飞使来报,言粮储草料皆被四将毛宝假装樵夫埋藏城中,悉遭烧毁,救不上什五停之一,又是焦苦的。苏峻听言大怒曰:"此贼前番夺吾胡渊之粮,今又焚吾姑熟、句容二处,三军将何为食?"即欲引兵去攻湓口。匡孝曰:"见今郄鉴守住此处,甚难往来,焉可他去?还须破此方好。"峻乃使韩晃进攻大业垒。鉴战不能胜,参事曹讷进言曰:"大业垒乃京口之要路,今贼被烧粮草,不得不争,以通漕运并粮道耳。故贼舍死攻战,难以抵敌。不若舍此暂回广陵,伺观陶、温二公之势,再进未迟。"郄鉴听言大怒曰:"食君之禄不思效命,见贼欲退,是何道理?"唤刀斧手推出斩之,众人哀告求免,乃杖而革其职。使人求救于陶侃,侃议进援,从事殷羡曰:"吾兵不惯陆战,倘去不能与敌,反被所挫矣。不若合兵径攻石头城,以擒苏逸,夺其根本。苏峻见报,恐无退步,必抽韩晃之兵,自来救护,大业可解。"陶侃深然之,即催温峤一同进兵。峤得约,以兵南上,攻苏峻旱寨。陶侃东下,攻其水寨。探军报知苏峻,峻大惊,留韩晃拒住郄鉴,且慢出战,自引大兵五万来破陶、温。温峤旱路先到,贼将匡孝将兵五万屯于城外,见峤兵到,即便布阵叫骂。峤前军是赵胤部领,毛宝为副。赵胤一见匡孝,恨向日之仇,即便挺枪发出。匡孝接住。二人战才十合,毛宝方欲进助,只见苏峻调取祖涣、祖沛引兵赶到,一齐并上。赵胤之兵怯而将走,胤即大叫曰:"今日正乃报国之秋,退后者斩首!"于是众又抵死拒住,被匡孝逼进有五十馀步。苏峻自到,时酒尚醉,即便大言向前曰:"匡孝且能胜人,我何反居其后乎?"因率亲兵八千,挥刀突阵。毛宝与健将齐薪、童立、陈风、施策一力拒住,峻三突不能得入,乃跑马向白木陂攻李D之阵,又被侃上将高宝与龚发拦住,又不能动。峻怒酒发,再带转马头向岸边攻温峤,岂期天将灭叛,未及到阵,马失前蹄,把苏峻一交跌翻仆地,凑遇陶侃牙将彭世、李千二人起船来助,见一人落马,众兵未到,急赶向前来救,认得是苏峻,二人齐挺枪杀去。苏峻大喝跃起,挥刀步砍,早被彭世一枪戳中腋下。苏峻痛怒,还刀劈去。彭世以枪抵住,峻进一步,又遇李千一短刀掷来,打中后脑。峻吃一慌,彭世之枪又到,透胁倒地。八千兵士急赶来救,彭世已找了首级,因兵少复退下船。时陶侃自将近岸,闻说已斩苏峻,挥令一齐上岸,荆兵五万,争竞向前,喊声动地。八千之兵,不勾一刻,尽皆杀死。温峤亦自合进,俱向匡孝。孝见大势人马三面合至,料不能敌,退入军内,于是兵皆乱动。赵胤、魏该、毛宝直捣其中。贼众望风而走,被官兵杀得尸如山积,血似泉流,十万之兵,去其大半,退入石头城,坚闭守住。韩晃探得峻被所杀,只得漏夜弃大业垒逃回石头城,与任护等立苏逸为主,以拒众军,又使匡术将不附己居民官吏迁于后苑禁之。陶侃、温峤、庾亮写文书传入城,劝励百官,词语悲切,看者流涕。光禄大夫陆华与弟陆玩皆在后苑,乃说术以苑城归降温峤。钟雅、刘超知百官得出,亦谋奉帝私奔西军。事泄,苏逸使任护入内,收超、雅二人。成帝抱住任护泣曰:"还我侍中。"右卫护不听,推帝夺而杀之。帝哭痛而不得出。逸使人召祖约将兵入卫,使被陶侃巡军所获。乃与温峤商议先取历阳,以绝内望。委冠军将军赵胤、破虏将军王育将兵一万,先往攻之,将苏峻之头带去吓约。约已知事不能济,乃北走后赵。

  赵胤还兵,侃、峤乃写文书使人入城张挂曰:"今祖约已逃,苏峻授首,城中所存馀魄皆不久纳命。军民人等可各念晋恩,毋得为贼坚守,以致破日,贻累九族。"于是建威长史腾含与中卫将曹据、党福商议曰:"今城中被围三月,粮食渐乏。峻、约已败,众心将变,何不谋杀苏逸,开城放百官进内,保驾还都,以作晋忠臣乎?"党福曰:"此言极善,速宜行之。趁韩晃在城上与匡孝守御,一齐杀入,可成功矣。"遂率劲卒四五千人,乘黑早攻入逸第。逸闻兵乱,急来问故,滕含逼赶而进。逸知势败,奔走欲往溧阳,为将军李D追至骑府前斩之,传首出城,献于峤、侃。任护知变,帅众来捉滕含。含大呼曰:"逆贼反背朝廷,害及万姓,汝等有忠义者,可同尽力破贼,何又自取灭族乎?"李D等又皆叫:"降免罪。"以是贼兵渐散,官兵大集,护正将败。韩晃、匡孝闻知,亦帅兵来杀含、D、据、福等。含见晃至,恐被所杀,乃谓众兵曰:"官兵皆在城外,城上无人把守,何不速疾开门,放外兵同来灭贼?"党福乃砍开城门,赵胤、李千等杀入。韩晃见事败,乃与峻子苏硕等率骁勇数千杀出,奔于曲阿去投张健。管商、弘徽正攻陵亭,与督护李闳相拒。滕含闻知,将兵去助。商、徽战败而走,李闳、滕含随后紧追不舍,前路又被白石垒庾亮将兵阻住,管商等无可逃处,只得投降庾亮。弘徽冲走,亦投张健。时健积财宝三十馀万,见徽言事已大败,恐徽才力胜己,被其所夺,乃谋杀弘徽,以巨舟载其财帛,率大小二万口,自延陵长白塘往北而走。王充之领父命,与李闳、滕含连夜追赶弘徽,探知徽死健走,分头不住,至吕城及之,大破健兵,获男女数千,尽夺其船中宝物。张健逃走,获遇韩晃、马雄合走。李闳、李D、王充之等不放,追及岩山。晃等困乏,不敢战,据山以守。官军极力攻打。韩晃见势危,兵无水炊煮,乃携箭百馀枝,挥双刀冲杀而下。官兵死抵不容,晃左右射之,殊不住手,伤者不可胜数。箭尽,又使双刀奋砍,终不得脱。忽被李D一箭射入马眼,欲退上山,目痛跌倒,被乱军杀死,取其首级。张健与马雄不敢下山,辅苏硕等共守。至半月,兵皆饿死。任护劝众投降,匡孝不肯,欲杀任护。马雄助护共斩匡孝,下山降拜。

  王充之、李D等收兵,解至石头城。众见峻党皆尽,呼欢之声遍满城市。王导命将斩首号令,即日悉车驾回还建康,大赏靖难兵士,论功加秩,以温峤第一,陶侃第二,郄鉴第三,李D第四。赵胤战将等,以毛宝第一,彭世第二,李千第三,鲍德、洪韬第四,陈风、施策第五。外各加二级。降将亦皆赐职。路永、贾宁授顺义将军,匡术授奉义将军,管商亦授奉义都尉,滕含、曹据、党福封子男之职。陶侃与任护有旧,初押到日,即便独将监下,欲保留之。至是,各罪皆定,诸功尽赏。陶侃乃亲奏成帝,请免任护之死。帝曰:"是杀朕侍中刘超、右卫钟雅者也,安可恕之?"侃不再保,亦将斩首。司徒王导命设宴宴赏诸帅,取故节持之,与众官行至建平园中请帝。陶侃笑曰:"苏武节似不如也。"导有惭色。

  时建康宫殿被峻将匡孝放火焚烧,虽然救灭,各皆残毁,不堪居上,故帝在建平园权时驻跸。请看后卷,便知始末。后人有诗叹晋之遭乱曰:

  晋室绵遭国祸殃,中原百二隔天壤。御临无策离西洛,避迹东南寓建康。

  方赖群贤诛贼敏,重罹敦叛起荆襄。迭逢苏峻几移鼎,尚有桓温在后行。更兼齐赵燕秦宋,后卷犹鲜胜此观。

  此书原本共计二十卷,今分作二集而刊,庶使刻者易完,而买者轻易,以成两便。观书君子看此完毕,再买下集自十一卷至二十卷,以视晋汉兴亡,睹前后终始,方合全观,幸为毋吝青蚨而弃后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