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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裘教唆硬证报仇 陆夫人酬恩反目
诗曰:
半七灵丹子母全,岂知秘术出真传。
酬恩盼天书降,会看潜龙离九渊。
话说公差毕大临出门作别,又絮了一回闲谈,看看讲到着己的话来,当下笑道:"尊处所许的心事,冷火放流星,速速速!足见大雅。"一齐大笑,相别去了。数日后,刘浣亲送三百贯钱与了公人。皮廿九又几次禀官催番,二公人怎敢耽搁,分投拘集原被告干证等,齐入县堂听审。裴大尹唤皮廿九上前,细鞫前情。皮廿九将瞿天民同妹夫兔儿往河南讨帐致死他乡,又因妹子皮氏理论踢腹身死情由,细说一遍。大尹又唤瞿天民鞫问,瞿天民也将前因后迹一一说了;又唤干证裘五福、耿直审问。裘五福道:"瞿天民与耿兔儿取帐一事,小人并不知情。
但瞿天民于某日到耿家报知路途被盗,兔儿身死,彼时皮氏闻报情极,奔出堂外,问瞿天民丈夫致死根由,因瞿天民言语支离,两下争竞起来。瞿天民激怒,一脚踢伤皮氏小腹,以致堕胎身死。小人是耿家贴邻,的系目击,并无虚妄,只求老爷天判!"瞿天民道:"皮氏因报丈夫身死,跌撞恸哭,夜间小产,血崩而死。他与小人内外相隔,何由争闹?这裘五福是皮廿九买出来的硬证,虚捏情词,诬害贫儒。爷台不信,但问耿直,小人到他家报信时,曾见这裘五福么?"大尹点头道:"也是。"
就叫过耿直,问其备细。耿直道:"向日瞿先生来报兔哥被盗杀死,彼时嫂子颠狂痛哭,抵死追究不已,以致两下角口一场,委实有的。直至夜深,嫂子小产身亡,并不见裘五福在小人家里。"大尹冷笑道:"这狗才果是个硬证了!"裘五福争道:"那一日瞿天民与皮氏争闹时,小的几次劝解,双手推瞿天民出去,他回转身把皮氏一脚踢倒,血晕在地,又是小人搀扶进去,耿家男女都是瞧见的。况瞿天民与小人水米无交,何故将人命枉去害他?老爷问及小人,小人怎敢不说?再不信时,恳爷台亲去检验皮氏尸骸,若果小腹无伤,小人情愿反坐。"大尹寻思了半晌,喝皂甲将耿直拖翻,左足放上夹棍。这耿直年方弱冠,又自生得瘦小,足上被夹棍收拢,苦痛难禁,恰似杀猪的一般喊叫起来。瞿天民心下大是不忍,忙跪向前厉声道:"踢死人命是实,小人情愿招认,不必妄害他人受苦。"大尹令将耿直松了刑具,对瞿天民道:"汝既读书,岂不知男女不敌,怎么踢死皮氏?从实招来。"瞿天民道:"小人从河南被盗,空手回家,心下万分烦恼,怎当那皮氏秽言骂及母亲,小人思寡母孀居二十余年,何忍遭小人之诟?因而一时怒发,将那妇人踢了一脚。彼既身毙,偿命何辞!为母伤身,死而无咎!"
大尹道:"本该重刑惩责,然为母杀人,慷慨认罪,亦有丈夫气概,今且姑耍"责令画招毕,上了手,发下大狱监禁,待检尸伤的实,定罪施行。皮廿九、裘五福、耿直摘放宁家,俟后发落。这一行人出了县门,一路上耿直啼哭,埋怨裘五福恶毒害我受苦。裘五福笑道:"好兄弟,你年纪小,不知当官对理的利害。若不是我口舌利便班驳你时,险些儿夹棍移在区区脚上了。兄弟不要发恼,请你吃一壶消释罢!"三个人且到店中吃酒,不在话下。
且说刘浣当日在县前探望,已知瞿天民下狱,乘晚奔出城外,报知元氏。婆媳的啼哭苦楚,自不必说。次早,刘浣又赍银两亲自往狱中上下使用,故瞿天民不受凌辱,早晚饭食茶水又得到刘浣令人赍送。世上这样的朋友也是罕见的,有诗为证:
但知锦上添花,谁肯雪中送炭。
果能患难相扶,方是铮铮铁汉。
话说裴大尹于次日委县尉带领忤作人等出郭外检看皮氏尸首,瞿家又无钱财使用,忤作等照伤填报县尉,复了堂上,裴大尹依律拟绞。皮廿九见官事已结,央免裘五福去见濮员外,取那前项银子。员外和女儿商议,濮氏道:"据我主意,这一股银子不要与这厮,看他怎生奈何我?如今县官审结,瞿先生已自成狱,还怕那禽兽告我不成?"濮员外道:"这事怎么行得,那泼皮游手好闲,惯于无赖使诈。若措银不与,彼必空中生有,寻衅图害,你孤儿寡妇家,怎与那破落户挣得洁净?只索赏他罢了。"濮氏不敢违拗,依数称兑银两。濮员外令裘五福交契付银,两下明白。皮廿九得了七分,裘五福得了三分,欢天喜地,备办三牲酒果,酬神化纸毕,遍请日前帮打的那一班儿弟兄散福不题。
且说耿寡妇初时见皮廿九单告着瞿天民,心下老大不忍。
暗想我感他一念志诚,赖完节操,实指望托彼索取账目回时,厚赠以报其德。谁想他恁地命薄,途逢盗劫,复遭淫妇之死,累及大讼,这是我的罪孽。每每欲暗中资助救他,奈因皮廿九预先说破,又虑人命干连,掣肘难行,郁郁不乐。此时见讼事已结,谅来无碍,令家僮不时馈送柴米菜食列瞿家来,又常拨人赍盘缠进狱中探望,瞿生不胜感激。自天民入监之后,捻指间又早秋去冬回,正值早春时序,有宋贤王介甫古词为证:
平岸小桥千嶂抱,柔蓝一水萦花草。茅屋数间窗窈窕。尘不到,时时自有春风扫。午枕觉来闻语鸟,欹眠似听朝鸡早。忽忆故人今总老。贪梦好,茫茫忘了邯郸道。
话说裴大尹有夫人陆氏,身耽六甲,此际已及临盆。当日午后,大尹正在厅上与同僚赏春公宴,忽衙里报说夫人一时腹痛难禁,发晕不止。老裴惊骇,别了同僚,急入衙来。只见夫人面青气喘,手足发颤,昏迷不醒,势甚危迫。大尹慌张,忙差人唤官医看视,一面叫稳婆守生。医官诊了脉息,禀道:"夫人六脉皆沉,此是胎气上激,所以发晕。胎下即生,不然难保。医生止有一剂顺气催生散,庶几可疗,不敢擅用,乞老爷钧旨。"大尹道:"既有对症之药,怎么不用?"急教煎汤调药,又令稳婆入房内试汤。稳婆看了,禀道:"奶奶胎气不好,竟无门路可以下手,多分是逆而冲上,怎么得他下来?"大尹忙灌汤药,夫人发晕不受,合衙人慌做一团。自午至晚,连接十余个医人看视,议论不一,不敢下药。眼见得奄奄垂绝,裴大尹乘晚差人往铺户取办棺木段匹伺候。这消息传入狱中来,说夫人如此如彼,病危将死。瞿天民听了,满心欢喜,对牢子道:"夫人病体虽危,我有妙剂,手到成功。"牢子道:"衙里用了若干医士,奈何药不下咽,故不能治。你虽有妙药,也无用处。况奶奶病势十分危笃,命在须臾,兄莫要惹祸,拖累我受竹片。"瞿天民道:"我这药比仙丹还胜十倍,医过了千百人,无有不验。止消半匕入口,管取母子团圆。禁子哥相烦一禀,倘夫人无恙时,也同吃一杯喜酒。"牢子大着胆奔出狱门,忙到衙前击梆禀知。裴大尹听了,急令牢子请入衙里来。
瞿天民跪下叩头,大尹扶起道:"仓忙之际,不须行礼。"瞿天民道:"待犯人细诊夫人脉息,方好随症用药。"大尹带进卧榻前,瞿天民将夫人六脉诊了,禀道:"夫人贵症虽危,犯人之药可疗,爷台宽心,不须忧虑。"裴县尹大喜。
瞿天民袖中取出一包细黄末药,称了分两,又用陈年好酒烫热,将末药调匀,用盏子缓缓灌下。初下咽时,微微作呃,及至药尽,频频作嗳,一股热气直冲将下去,夫人才得苏醒,开眼见了瞿天民,对丈夫道:"腹中坠下紧急,多应分娩,这人且教回避。"大尹发付瞿天民回狱。少顷,夫人产下一个孩子,合衙欢喜。次日,同僚官吏并缙绅大户都来庆贺。有诗为证:
拘病奄奄势渐危,岂知狴犴隐仙机。
青囊秘术人能解,半匕柑瓤可作医。
却说瞿天民用药救醒了夫人,入狱中对众人说了,众囚犯、禁子都称庆道:"老爷必有重赏。"次早,又闻知产下的是个公子,合狱欢喜无限,眼巴巴望着赏赐,一连十余日不见动静,瞿天民怀疑不乐。原来夫人陆氏年过三旬,未经孕育。
有次室花氏已生二子,当下见夫人产下一个男儿,心生嫉妒,暗中悒怏不平,深恨这罪犯用药救了他母子二人性命。裴大尹几次要唤瞿天民进衙酬谢,被花氏阻拗住了,故此径不提起。
忽一日,夫人晚酒之间,见乳婆抱着孩子,站在桌旁,夫人将指甲挑酒,滴在孩子口中,径能舔嘴咂舌咽将下去。夫人欣然欢笑,猛省起日前昏愦之际,亏那人灵药救了性命,生下此子,万分侥幸,问丈夫道:"向日用药医士是何处人氏,有此妙剂,相公曾谢他否?"大尹笑道:"那里是甚么医生,乃大狱里一名死犯,偶尔凑巧,何功之有?"夫人道:"彼时妾身临危,若非这人灵药,我母子二人已登鬼,汝言无功,何矫僻无情之甚!"大尹笑道:"自古说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这一服药,终不成是九转灵丹,恁地灵效,还是卿命不当死,所以偶中耳!况这厮是本县的罪犯,夫人如要谢他,不过赏其酒食,宽其比较便了。"夫人怒道:"我母子二人,止值得一餐酒食么?我晓得了,你只重着心上人那两位贤公子,巴不得我那日坐草身亡,汝等好一窝一处的享福,省得我碍眼,故用药有功之人,反迟延不行酬谢,好薄情的畜类,奸险的冤魂,我好气也!"不觉敲桌打凳,哭将起来。裴大尹没做理会处,忙忙劝道:"我的奶奶,不必发恼,适才言语乃戏谑耳,我毕竟还要重重赏他。"夫人不理,只是啼哭,一时间心腹作痛,蓦然晕倒。大尹懊悔不迭,急向前扶抱,彻夜未曾合眼。
至晓,病愈沉重。大尹又差人遍请医士诊视,医人道:"夫人因怒气所触,致使恶路阻涩,不能通彻,因而作痛。若用顺气行血的药饵,庶几宁贴。"大尹速催煎药,亲手奉与夫人,夫人将药碗一掷,泼了做官的两袖,呻S吟Y道:"还用甚药,不如死休,你二人好自在快活,不必恁的虚撮脚、假心忙,这药断然是不吃的!"大尹甜言劝解,夫人闭口不睬,拖缠三日,汤水不进,一丝两气,看看待死。大尹埋怨花氏道:"都是你这花嘴贱婢,误我大事。早知赏了那厮,也免见今日之祸。"
花氏笑道:"男子汉自无主意,反怨着我妇人!阎王处先注死、后注生,死生有命,恨我无益。我想那死囚既能医得难产,则产后诸病亦能治疗,何不唤他入进诊看脉息,老爷再委曲劝谕服药,或者救得也未可知。如不能救,只系大数已定,何须嗟怨。我也是受不得凌逼的,再若落寞我时,须索寻一自尽,落得耳根清静。"大尹听了,不敢多言,踌躇一会,差门子拿顶旧巾,道袍鞋袜,往狱中取监犯瞿天民讲话。不移时,瞿天民进私衙,礼罢,大尹令丫鬟与夫人说知。夫人昏晕中听得说是狱犯瞿生问安,心下明白,忙分付请进来。瞿天民到卧榻前跪下,夫人开眼见了,急唤丫鬟扶起,移过椅子来坐地,夫人双手按着疼痛,呻S吟Y道:"日前赖先生妙剂,母子得以全生。奈我那做官的不知恩德,一眯地糊涂吝啬,故我殴气染疾,多分不起。我死之后,做官的放先生出狱,只索罢休;不然,九泉之下,决不放他!"瞿天民道:"奶奶宽心,不要为罪犯淘气。奶奶贵恙是瘀血刺痛,不死之症,犯人有药可疗,何须过虑。"
夫人道:"我已誓不服药,何必先生费心!"瞿天民劝道:"奶奶千金之躯,岂可自弃?况公子初生,正要奶奶抚育成人,以待皇诰荣封,受享天禄。奶奶设有不测,则公子何依?纵有人伏侍看管,焉能如奶奶贴心着意?罪犯苦口相劝,乞奶奶及早服药病痊,抚养公子则个!"夫人听了,潸然泪下,带泪道:"谢先生良言,敢不敬听!愿赐灵剂,以救残喘。"大尹在旁听了,心下才撇下一块。瞿天民令取砂仁煎汤,袖中拿出一包黑细末药调和了,大尹递与夫人吃罢,顷刻间腹中作响,漉漉之声不已,渐觉疼痛稍定。瞿天民辞退,夫人留住侧厅待饭,令二公子相陪。大尹细问前后所用药饵是何物件,如此灵异,瞿天民道:"前次夫人临产的药,乃柑子之瓤,今日用的是干荔之核耳。"大尹道:"这二物乃平常果实之类,非药品也,何以有验?"瞿天民道:"此二品虽非异物,实产门之要药。这柑子别名木奴,中国虽有,不如西域者佳。其木婆娑,其叶纤长,其花香韵,其实圆正,肤理如泽蜡,皮薄而味珍,脉不粘瓣,实不留滓,名为乳柑,性寒顺气,最能治产前诸症,疗胎气上冲者更验。此荔枝闽中者为第一,蜀州次之,岭南为下,总不若出于西戎之为奇异。本如帷盖,叶如东青,花如桔而春荣,实如丹而夏熟,朵如蒲桃,核如鸡舌,壳如红缯,膜如紫绢;瓤肉洁白,如冰雪浆液,甘美如醴酪,气味纯阳,多食能令人醉;实能止渴,善生心血,通神益智,健气补脾;核入厥阴,行散滞气,故能治产后诸疾,气壅血滞、刺痛烦闷者用之最效。此二品乃海外丹方,其妙无比。夫人贵症相合,服之无有不痊。"大尹令公子誊写书上。
正谈论间,丫鬟报说:"夫人痛定腹饥,欲进饮食,问瞿先生可用否?"瞿天民道:"气行血散,自然思食,用些无害。"
大尹欣喜道:"贱荆之命,赖君得以再生,岂忍君久困囹圄而不拯救?但日前拟罪审单,已行申详各处上司,今仓卒间难以更换,只候省院复刑官长到临,君令寡母赍冤状拦街叫屈,天幸批得词状到本县时,君罪可脱矣。"瞿天民跪下道:"感老爷再造之恩,使犯人重见天日,倘得寸进,敢忘衔结?"大尹扶起道:"以德报德,出于自然,彼此不必称谢。"当下瞿天民拜辞回狱。不觉又过月余,忽报朝廷饮差天使到来。不知有何圣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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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回 争意气二龙抢珠 闹上界玉帝求贤
却说飞龙见那道童不过十几岁光景,便喊他一声小哥,自谓客气极了。不料因此大触道童之怒,竟说他的年龄作得飞龙头代祖宗。这一来,倒把飞龙说得怔了一怔,忽然大笑起来道:"小哥,你这话才是替我说的,那真一些不错,你打量我还不配做你头代祖太太吗?哈哈,这真是可笑极了!"飞龙这话,原打算自己从篾缆修成人身,再变成龙体,至少也有二千年,的确比到普通人类,委实长个十七八辈不为过分。谁知那道童却大不以为然,也和飞龙一般,禁不住呼呼狂笑,说:"天下原来真有这等不知长幼、不识进退的狂妄女子。不要走,吃我这一戟,试试你老祖宗的法宝!"说时早已掣戟在手,向飞龙劈面刺去。飞龙见道童攻来,当然不得再让,只得抽剑应敌。
两人就在这山脚下大路旁,对战起来。才一交手,双方都觉对方的家伙有些分量,彼此不由都吃一大惊,不敢轻敌,都施出全力,拼命刺击。一来一往,战有二十几个回合,却把道童杀得性起,纵身一跃,起在半空,喝声:"兀那小妖,瞧祖宗的宝贝来也!"飞龙一看,原来是一粒红珠,在空中碌碌滚着。
一霎时,便有万道红光,向飞龙身上扑下,把飞龙一个身子围在红光之内。飞龙只觉得浑身如火烧一般。渐烧渐热,渐不可当,不由心中大怒,喝道:"好小子,怎敢寻你祖太太开心!你有宝,难道别人就没宝么?"一面喝,一面也把口中珠喷出,立时满天金光,将红光敌祝二光相斗,弄得半空中全是金红之光,闪闪烁烁,来来往往。
这时虽当正午,那强烈的阳光,早被二光掩住,一点都现不出来。倒吓得许多百姓惊疑害怕,大家关起门,躲在家中,不敢出头。这飞龙和道童相持有个把时辰之久,兀是不分胜负,心中又不晓得那红珠是什么东西,居然和自己的龙丹有同样的力量呢?想道:"不如用个法术,将他这珠子抢到手中。一则可以除那道童;二则自己的龙珠,有了配对,却也好玩得很。"想着,便暗中念动真言,伸手向红珠一招,果不其然,红珠应咒而至,落在自己手中,红光亦渐渐散了。飞龙正在大悦,忽觉自己所发的金光,也变成了游丝一缕,渐不可见,不禁吓了一大跳。抬头一望,可不是,她这龙丹,也已到了道童手中,好笑二人却似双方交换了一颗珠子。虽说胜负不分,但物各有主,别人不能使用。他俩都把自己之物,换了别人的东西,须知这是本人精气魂魄炼成之宝,在他们本人,可以说人即是丹,丹即是人,大小变化,指挥如意。若换了别人,怎有这等效力。这时二人才都懊恨起来。
又是道童先发火性。只见他摇身一变,变成一条大龙,头尾相去可三十多里,两只眼睛乌溜溜向着飞龙,张开血盆似的大口,奋然向飞龙扑下。飞龙这才看出那道童原来也是同道,便扭身从道童身边钻出地面,原来也是一条极大的真龙。两龙相见,互相盘旋,只把大块青天,弄得忽明忽暗,雾散云飞。吓得那下界众生,家家闭户焚香,人人磕头礼拜。这一场双龙恶斗,各把自己修炼的大丹失去。世上相传,叫做二龙抢珠,就是这段故事。
那双龙苦战一天,兀自拼命相持不肯罢手,不道越打越上,已经打过中界,看看要到天上,正值玉帝升座灵霄,和许多仙官谈论天曹公事,先见金红二光直冲霄汉,已觉奇怪,后来二光渐散,忽又有一股腥臭,触人鼻官,更觉怀疑,便问众仙道:"这是什么兆头,为什又有那种臭味。朕为一天之主,统治三界真仙,怎有这等妖气上冲宝殿。卿等可快去查明下落,速行奏报,以便遣将前来诛戮。"当有太白金星李长庚出班俯伏,口称愿去查明妖人,即行奏陈。玉帝允可。
李长庚奉了玉旨,出了南天门,推开云头,向下一望,见那两条孽龙苦苦相拼,都打得鳞飞甲裂,头破血淋,想是打得昏了,不向下面降落,反逐步上升,赶赶闹闹,一直到了南天门外。李长庚忙按剑高喝:"孽畜不得无礼!抬头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如此撒野!还不快退下去!"二龙听了,不觉都吓了一惊,各自住手一望,见是一位老道立在云端,大声叱责。二龙本来不曾上过天庭,虽见云雾之中隐现琼楼玉宇,都只认作什么国王所居,并不十分惊惧,因见长庚说话无礼,都大怒道:"老奴才,怎敢无礼骂人,我们自打自,与你何干!要你管这些闲账什么?好得很,你既口出狂言,我俩却先收拾了你这驴头,再来比较胜负!"
两龙也不等长庚分辩,齐向南天门飞舞而来。把个李长庚吓得回身飞跑,忙至宝殿,奏称:"下界有两条妖龙造反,如今杀上宝殿来也!请陛下快快发兵防守。"玉帝大惊道:"什么妖龙,怎一向也不听人说起,如今该宣谁人前去除妖。"一语未了,猛听得殿前一阵风响,两条不知死活的孽龙,真个闹将上来,口中齐呼:"快把老头献出,饶你一国性命!若是不然,我们作起法来,一时三刻,淹死你们全国!"玉帝听了,慌说:"妖龙已至,快宣把守天门各将,挡住关口,一面召朕甥二郎,速带天兵前来降妖。"李长庚忙又奉旨到灌口去召二郎,这里有邓、辛、张、陶四将,各执兵器来打二龙。二龙大怒,使出浑身神力,头撞殿庭,尾击天门,身子一扭,早把四将摔去几千百里。慌得玉帝和许多仙官,赶紧退入后殿。但听得天崩地塌的一声,两龙早把一座殿角,打得坍将下来。把殿上许多陈设的器具,打得七坍八倒,四分五裂。那两龙口口声声,仍要找那老头出去送死。
玉帝不觉龙颜震怒,道:"朕忝为上天之主,统辖三界文武万仙,如今妖龙造反,竟敢打上宝殿,毁损殿庭,也不见一人和朕分忧,岂不愧死羞死!"一句话说得一班侍从仙官,一个个面红口噤,相向无言。此时外面两龙越闹越凶,竟要飞入后殿。当有玉帝左右的八大仙官,出至前殿,高唤道:"兀那两龙,你等出身何处?如何得道?因什事由,反上天庭?快请一一讲明!须知此间乃是通明殿上,玉帝所居,岂容尔等如此妄为?今玉帝有旨,怜尔等修行非易,若肯悔过伏罪,还可原情一二!如再狂妄执迷,只怕天兵一至,骸骨成灰,却不枉费了千年功行?"
二龙听说,这才知道是天曹灵府。此祸闯得真不小,没奈何口吐人言,一同陈说此番如何闹起,如何相打,因恨老兄无端责辱,心有不甘,故齐心合力,要把老道捉来,将他沉于东海之中,饱鱼虾的肚子。不道老道一进此地,就不见出来,心中大怒,闹出事端。可并不知道是玉帝殿上。如今已知罪,不敢再有妄为,还求大仙代求玉帝恕以无知,赦其大罪!但却不肯说出自己出身和修道年代、潜修地方!仙官听见,把心放宽,回 来奏闻玉帝。玉帝道:"凡修道之人,必有师父,两畜师父何人?再去问明!朕却找他们师父来,治以应得之罪。"八仙官再来传谕时,不道两龙已知得罪于天,不敢再留,已逃至下界去了。
玉帝重行出殿,召见各级仙官,正商议善后和剿捕之事。却有李长庚带来灌口二郎,率领全体兵将前来听命,并面奏:"微臣治下,也有老龙成妖,日前忽然施用妖术,移来土山一座,将灌口海面压住,改水为陆。夺天地造化之功。正拟发兵擒拿,恰被先事脱逃。现奉明诏逮捕孽龙,不知是否即是灌口之妖!"玉帝见说,自有一番慰问。即着率领本部天兵,下界讨逆。二郎奉旨去讫。玉帝见那殿角倾圮,庭柱歪斜,许多器具都是九洲四海之宝,被他们糟得不成模样,不由心中不悦。对那李长庚问道:"朕为诸天之主,乃万仙领袖,天庭之中,多少才能出众、法术精通之士,如何被这两妖横行无忌,如入无人之境,难道满朝仙吏,竟都没有赶得上两个小妖的吗?如此情形,往后下界畜生,稍有本领,都可任性横行,目无法纪,甚至朕这通明宝殿,也有一天被妖人魔鬼拆毁净尽,片瓦不存,那还成个什么样子!这三界之上,也用不着朕这有名无实的玉帝了。卿等看有什么法子,可以保得玉宇澄清,天庭安晏。其各抒怀抱,直言无隐。"
只见李长庚出班奏道:"久治则乱,乱则劫生,治乱安危,皆有定数。微臣前在八景宫,听老君和元始论劫,曾言今年通明殿上,当有小小灾变,微臣窃思上帝领袖万仙,主持劫运,纵有灾变,何能惹及道明,因此窃笑两位仙长所言之迂。疑事所必无,不复置念。不料如今却有此妖龙之祸,果应二仙之语,可见劫运之理,虽大圣上仙,明知其故,而无能避免。臣又闻老君预言,下界不久有洪水大灾,人畜淹没,数在亿万以上。幸有应运圣人业已降生人世。不久当膺下界圣主之命,出任首辅,将来即行治水之事,尔时水陆两界,重新订界限。陆上之事,自有人君治理,水中之事,须得两条有术有才的龙神,方能制治得下。已派他大弟子火龙、缥缈两真人,收度两条真龙,潜伏水底待时应召。"又说:"两龙一雌一雄,还有姻缘之分,将来匹配夫妻,诞育龙种,以为东南西北、大小内外各海之主,辅助人君,受命上天,保得四海平安。妖精匿迹,虫鱼之类各遂其生。这事非常重大,所说莫非就是这两个怪畜所以有此本领。要是世间凡龙,休说道行毫无,只怕一个顽壳,还到不了中、上两界咧。微臣想,要知此事端的,只须前去请教老君祖师,必能晓得明白也。"玉帝道:"话虽如此,想那两龙既为老君弟子所度,待诏治水,正该恭谨小心,预备应诏才是,怎敢如此妄为。即使劫数前定,而二龙负如此大罪,如何还能再予录用?岂不令天上群仙,笑朕赏罚不明吗?"长庚又奏道:"老君为众仙之祖,火龙、缥缈两真人为上界金仙,他们必知此中因果。微臣即去请问明白,却再奏闻。"
玉帝准禀,着速前去。又道:"治乱安危,虽关劫运,而登庸贤才,终是帝皇应分之事。朕观左右辅弼之臣,多非应变之才,此后拟培植人才,任用贤士,卿当为朕代询老君,可有此等才德仙人,请他保举上来,以备干城之眩即使一时不得其人,却应如何培养裁成之处,亦请他悉心指点。"李长庚衔命出殿,驾云至八景宫,下落云头,见那宫殿情形,又和通明殿上不同,幽静非常,庄严无比。宫外奇花异草,怪鸟彩禽,不一而足,玩之不荆长庚因奉有玉旨,不敢贪看景物,一步步向宫门急行向前。才到宫前,早有白鹤童子迎住笑道:"祖师早晓得你这老道一定要来的!"长庚骂道:"孽畜,不得无礼!快去通报,说我求见祖师爷!"童子见长庚骂他孽畜,便扭头笑道:"我把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你才骂了人家孽畜,吃了大亏,只辨得东逃西躲,几乎连累玉帝,不得安坐,如今刚得安闲,又敢来这里骂人哩!好好!你有面子,你自进去,见我祖师,用不着我这孽畜替你通报!"说罢,赌气儿坐在岩石上,撮口呼鸟,一声甫起,百鸟齐来。红的、绿的、黑的、白的,大大小小,雌雌雄雄,飞下一大群,一齐拥住童子,围成一个大圈儿。童子动一动,群鸟也跟着他往来围绕。那童子自顾寻他的开心,再也不来理那李长庚。
李长庚看了一回.不觉好笑道:"你瞧,这孩子如此没道理!如今正要用得着他的时候,少不得赔他一个礼儿,回来见了祖师,却再和他说话。"因即上前一步,赔笑说道:"老弟,笑是笑,玩是玩,正经还是正经,你可知道我此番前来,为了甚事?乃是玉帝有旨,着我来请教祖师的。误了旨意,不但我一身受罪,祖师要晓得了,老弟面上须也不大好看。好兄弟,快快替我通禀罢!莫再取笑了。"童子听说,"呸"了一声道:"你别拿你那玉帝来吓人,我这里只晓得祖师,凭你比天还大的面子,要见祖师,还得卖我一个情儿!我要不通报啊,哪怕玉帝亲来,也见不到祖师,休说你这老头了。"长庚笑道:"你这孩子,越发胡说了,你如此慢怠,祖师知道了,难道不会责打么?但如今总算我来求你,我也没工夫和你多缠,就赔你一个罪如何?"说时,真个向童子打了一躬。童子才大笑起来说:"也没见你这家伙,恁地没中用,一吓就吓成这个样子。看你可怜儿的,就替你通禀一声吧!"说时,立起身,举手一挥,群鸟四散,他便一跳一跃的进去了。
好一回,又出来向长庚一招手儿说道:"老头来吧!祖师着你进去呢!"长庚整一整衣襟,恭而且敬的跟随童子,走到里边。见了老君,拜将下去。老君命他起来,笑道:"你不是来查那两条孽龙的事情吗?"长庚叩头而起,传过玉帝旨意。老君又笑道:"说起这两条孽龙,却是我派人将他们收度起来的。初得人身,便列仙班,原是我的特殊恩典。不过野性未驯,礼仪不习,而且未登天府,也竟不知灵霄宝殿是什么所在。凑巧你口舌之间,触了他们怒气,所以闹出这么一场大祸。虽然如此,也总是数有前定,玉帝该在此时要受一场闲气,遭一重虚惊,也算小小一桩劫数。事已过去,不必再说。现在却正要用着他们建功之时,暂时可且由他。至于他们的罪孽,将来仍不免有一种报应。此时不便预言,你可回去上复玉帝吧!"
长庚又叩问玉帝因两龙闹事,天府诸仙竟无人收伏得住,为此圣心不悦,拟请祖师派门下有德行神道的大仙,前去襄助天政,保卫天庭。此事可能行得。"老君笑道:"我门下诸仙各有职事,且和玉帝无缘,怎能做得他的辅弼。但玉帝身边甚少道德才能之士,也不是事,我早替他算定,该于三千年内,连收八大金仙。其中也有已经出世的。不过未成人体,久后须得我陆续派人收度,成其正果。尔等也须随时随事听我指使,或属天府,或在凡间,扶助他们,陆续成道,也是尔等极大的功果呢!"长庚叩头称谢。拜别老君,自回天宫复旨去了。
未知后事如何,却看下回分解。
第六回 王o道造炮烙
王o道⒅伊迹K奇怨上天;b烈灰a纾掌蚪m旋。朝歌曲檀板;暮宿涎吐碧;取次催□散,孤魂o返家@。
王牧随Ъ海琶o措,即髁钍逃伲⒋α⒖谭А2恢δ耸撬芍Γ不得火,立r焚。侍御官回旨,妲己焚了此Γ烷L,依精神。正是有樽C:
「火焚χ呛斡梗庖廊煌妇胖兀豢上潭汲僧,五更月运狻!BR>
妲己依侍君,[宴在m中g。且此r中子尚不曾回南山,在朝歌,忽妖光推穑_照m。中子首@曰:「我只欲以此︽p妖氛,稍延成},孰知大狄讯ǎ⑽掖ΨАRt是成纾t是周室,三t神仙遭逢大劫,四t姜子牙合受人富,五t有神欲封。!也是道下山一觯粝露淖郑则後人。」中子取文房四,留在司天照上。
「妖夥xym廷,德播P西土;要知血染朝歌,戊午q中甲子。」
中子,回南山去了。且言朝歌百姓,道人在照上,俱砜茨睿唤馄湟狻HD,聚不散。正看之,值太杜元回衙;只多人@府前,蛇侍娜撕乳_。太:「甚事?」管府役老:「有道人在照上,故此人砜础!苟旁在上看是二十四字,其意深,一r解,命役用水洗了。太府⒍淖旨推,究幽微,是莫解。暗想:「此必前日朝Φ廊耍f妖庑@m,此事倒有些著落。日我夜乾象,妖馊帐ⅲ@禁,定有不祥,故留此。目今天子荒淫,不理朝政,嗉樾M惑,天愁民怨,眼A危。我等受先帝重恩,安忍坐?且朝中文武,n思,人人危郑徊蝗舫舜司咭槐菊拢χG天子,以臣。非是直沽名,抑y。」杜元夜修盛疏章,次日至文浚恢呛稳丝幢荆拷袢s是首相商容。元大喜,上前,叫曰:「老丞相!昨夜元司天,妖饫n深m,难炅⒁天下事可知矣!主上恍蓿V不理,朝g暮罚慕稻粕R社稷所,治y所,非同小可,得坐?今特具奏章,上千天子,敢谪┫⒋颂剡_天,丞相意下如何?」商容言曰:「太既有本章,老夫有坐之理?只日天子不御殿廷,於面奏;今日老夫太韧⒁面奏何如?」於是商容九大殿,德殿、c殿、喜善殿,再分m恰I倘菀了奉御官,奉御官口:「老丞相!巯m乃禁所在,躬室,外臣不得擅於此。」商容曰:「我有不知?你我⒆啵骸荷倘莺蛑肌!弧狗钣龠Mm⒆啵骸甘紫嗌倘莺蛑肌!辜q王曰:「商容何事纫朕;但他是外官,乃是三世之老臣也,可以命他。」命:「宣商容。」商容m,口陛下,俯伏前。王曰:「丞相有何急奏章?特m中朕。」商容⒆啵骸陶扑咎炫_官杜元,昨夜仰乾象,妖饣\照金,难炅⒁。元乃三世之老臣,陛下之股肱,不∽。王陛下何事不朝,不理拢慷俗m,使百m日夜n思。今臣不避斧之,干冒天威,非楣林保虼固炻。」⒈精I上,侍御m接本在案,王展看。略云:
「具疏臣陶扑咎炫_杜元,奏楸裁瘢除魅邪,以安宗社事:臣:『⑴d,祥必;⑼觯醣厣!怀荚夜乾象,怪不祥,妖光於鹊睿K饣\罩深m。陛下前日躬大殿,有南山中子,妖庳於m特木Γ貉取B陛下火焚木Γ宦大之言,致使妖耄帐⒁辉唬_霄牛,患不小。臣思:自人之後,陛下朝不整,御案生m;丹墀下百草生芽,御前苔痕。朝政紊y,百官失望。臣等近天,陛下倜郎障g剩疾珉蔽日。何日得歌喜起之盛,再太平天日也?臣不避斧,冒死上言,稍臣。如果臣言不,望陛下早下御音,速施行。臣等不倩蹄ご粒≈具疏以。」
王看,自思:「言之甚善。只因本中具有中子除妖之事,前日缀醢烟K美人市悦天庇佑,焚Ψ桨病!菇袢沼盅匝庠m之地,王回首妲己曰:「杜元上痔嵫认嗲郑搜怨呛喂剩俊规Ъ荷锨肮蚨栽唬骸盖叭针中子乃方士,假捏妖言,蔽惑,uy民,此是妖言y=穸旁又假此轭}。皆是羽惑,架言生事;百姓至愚,一此妖言,不慌者自慌,不y者自y;致使百姓皇皇,莫能自安,自然生y。究其始,皆自此o稽之言惑之也。故凡妖言惑者,o赦!」王曰:「美人言之O。」髦家猓骸赴讯旁n首示,以戒妖言。」首相商容曰:「陛下!此事不可!元乃三世元老,素秉忠良,真心r血披肝;o非朝笾髦鳎撼晡峋拢黄嘈模坏靡讯灾r且掌司天,照吉凶,若按而不奏,恐有司⒄。今以直,陛下反其死;元死不,以命缶w冥下,自分得其死所。只恐四百文武之中,各有不平,元o辜受戮。望陛下原其忠心,z而赦之。」王曰:「丞相不知,若不卦,言o已r,致令百姓皇皇,o有宇矣。」商容欲待再,怎奈王不模罘钣偎蜕倘莩m。奉御官逼令而行,商容不得已,只得出怼<暗轿浚杜太俟候命下,不知有⑸碇。旨意已下:「杜元妖言惑,拿下n首,以正ā!狗钣傩x旨意,不由分,⒍旁摘去衣服,索,拿出午。方至九颍灰一位大夫,身穿大袍,乃梅伯也。看杜太而恚蚯道:「太何罪至此?」元曰:「天子失政,上本韧ⅲ匝饫n於m中,男橇⒆於天下,首相,有犯天。君臣死,不敢旨。梅先生,功名二字,化作灰m;递d丹心,竟成冰冷!」梅伯曰:「且住,待我保奏去。」竟至九蜻,逢首相商容。梅伯曰:「丞相,杜太有何罪犯,天子特其死?」商容曰:「元本章,槌ⅲ蜓饫@於禁,怪庹沼m。今美人之言,坐以妖言惑,慌民之罪。老夫苦,天子不模缰魏危俊姑凡,只獾梦屐`神暴燥,三昧火亍=械溃骸咐县┫噗评黻,和鼎鼐,奸者即兀呒凑D,者即荐,能者即褒;君正而首相o言,君不正以直言主。今天子o辜而⒋蟪迹曝┫嘀坏茹Q口不言,委之o奈,是重一己之功名,朝戎呻拧E滤镭生,垩庵④|,志踔痰洌苑秦┫嘀橐病!菇蛇:「且住了待我丞相面君。」梅伯y商容大殿,韧ⅰ2送夤伲爸巯m首,便自俯伏。奉御官⒆啵干倘荨⒚凡蛑肌!雇踉唬骸干倘菽巳乐铣迹M瓤缮狻C凡眠M韧ⅲ蛔ā!髦迹骸感!股倘葜燎埃凡S後,m俯伏。王曰:「二卿有何奏章?」梅伯口:「陛下!臣梅伯具疏:杜元何事干犯ǎ蚂顿n死!」王曰:「杜元方士通,架捏妖言,u惑民,播y朝政,污朝廷;身榇蟪迹凰蟊境甓鳎衷p言妖魅,蒙蔽欺君,律法,除奸嘭o故耳。」梅伯王之言,不奏曰:「臣蛲踔翁煜拢於人,言於文臣,撵段ⅲ蝗找怀沧h治裁裰ǎプ色,共诽健=癖菹掳胼d不朝,缝渡m,朝朝宴,夜夜g剩焕沓蝗葜G官。臣:『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t手足正,心不正t手足歪邪。古有云:「君正臣邪,茧y治。」杜元乃治世之忠良,陛下若卦,而U先王之大臣,妃之言,有抑。臣主公赦元毫末之生,使文武仰君之大德。」王言:「梅伯元一,法m,不分韧狻1井元一例典刑,奈前侍朕有冢妹馄渥铮髌渖洗蠓颍啦恍蛴谩!姑凡大言曰:「昏君妲己之言,失君臣之!今卦,是卦,爻枞f民。今梅伯之,如灰m,何足惜!但不忍成蛋倌昊I,熟痘杈帧=衤太北征,朝o,百事混淆,昏君日佞之臣,左右蔽惑。妲己在深m,日夜荒淫,眼天下y,臣o面先帝於泉也。」王大怒,著奉御官:「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繇。」蛇待邮郑Ъ涸唬骸赣凶嗾隆!雇踉唬骸该廊擞泻巫嗾拢俊埂告⒅鞴∪顺剂⒌睿眉目,詈侮君,大逆不道,y反常,非一死可者也。且⒚凡嘟蜞簦我恍蹋沤瞥贾^奏,除邪言之y正。」王曰:「此刑何樱俊规Ъ喝眨骸复诵碳s高二丈,A八尺,上中下用火三,€~造成如柱一般,用炭火t,s⒀曰蟊,利口侮君,不遵法度,o事妄上奏章,般法者,跣官服,㈣F索身,裹~柱之上,只炮烙四肢筋骨,不臾骨消,悉成灰a,此刑名日:「炮烙。」若o此酷刑,奸猾之臣,沽名之,玩弄法,皆不知儆帧!辜q王曰:「美人之法,可善美。」即命髦迹骸⒍旁n首示,以戒妖言:⒚凡多蜞簟!褂髦家猓骸刚釉炫诶有叹撸拮魉偻瓿伞!故紫嗌倘萦^王肆行o道,任信妲己,竟造炮烙。在m前@曰:「今天下大事去矣!只是成簇实拢黄⌒模刑煊烂回M知髦廉今天子,一旦o道,眼七R不守,社稷邱墟,我何忍?」又妲己造炮烙之刑,商容俯伏曰:「臣⒈菹拢√煜麓笫乱讯ǎ胰f事康,老臣衰朽,不堪重任,恐失於倒,得罪於陛下;┢蚰畛际叹溃递d揆席,愧素餐。陛下不即斥,其如臣之庸老何?望陛下赦臣,放w田里,得含哺鼓腹於光天之下,皆陛下所之年。」王商容官,不居相位。王慰谠唬骸盖潆m暮年,倘自矍,o奈卿苦苦固;但卿朝苦冢递d殷勤,朕甚不忍。」即命侍官麟拗家猓骸更c文武二T,四表,送卿sw故里;仍著本地方官不r存。」商容恩出朝,不一r,百官俱知首相致仕sw,各磉h送。有虎、此干、微子、箕子、微子ⅰ⑽⒆友芨鞴伲阍谑镩L亭e。商容百官在亭等候,只得下。只七位王,把手一:「老丞相今日固是sw,你橐希绾蜗碌眠@般毒手?就把成琊一傍,P鞭而去。於心安乎?」商容泣而言曰:「列位殿下!位先生!商容粉骨碎身,鳎@一死何足橄В蛋补睹猓〗裉熳有湃捂Ъ海o端造海u造炮烙酷刑,拒⒅遥倘萘χG不,又不能挽回意,不日天愁民怨,y日生。商容不足以君,死足以彰。不得已位待罪,俟材俊笳菇,以救y。此容本心,非敢君而先身也。列位殿下所,商容立一杯,此e料後有凇!鼓顺直髟一首,後冢BR>
「蒙君十里送w程,把酒亭I已A;回首天成隔世,w眍爱神京。丹心化逄血,赤日空消夏桀名;锥仍矶嚆ㄣǎ文曛卦Ve情?」
商容作已,百官o不I而e。商容上前去,各官俱回朝歌,不表。王在mg罚y。不一日,造炮烙官,⒆喙ね辍<q王大,妲己曰:「柱造完,如何置?」妲己命:「取磉^目。」造官⑴诶油恚S澄澄的高二丈,A八尺,三踊痖T,下有二活推雍眯小<q王之,指妲己而笑曰:「美人神鞯z授奇法,真治世之符。朕明日朝,先⒚凡诶拥钋埃拱俟僦郑圆桓易闲路ǎ_。」一宿不。次日,王朝,鼓,聚砂辔奈洌R已。武成王虎殿|二十根大柱,不知此物,新何用?王曰:「髦及衙凡贸觥!痰罟偃ツ妹凡q王命把炮烙柱推恚⑷踊痖T用炭架起,又用巨扇那炭火,把一根柱火耐t。官不知其故。痰罟⒆啵骸该凡阎廖玳T。」王曰:「拿怼!砂辔奈淇疵凡该媾铑^,身穿素,上殿跪下。口:「臣梅伯⒁陛下。」王曰:「匹夫!你看看此物,是甚|西?」梅大夫看,不知此物。王笑曰:「你只知鹊钗昃棠憷冢_言ЯR朕躬,治此新刑,名曰:『炮烙。』匹夫!今日九殿前炮烙你,教你筋骨成灰,使狂妄之徒,如侮人君者,以梅伯槔!姑凡言大叫曰:「昏君!梅伯死如毛,有何惜哉!我梅伯官居上大夫,三朝臣,今得何罪,遭此K刑?只可z成煜拢熟痘杈忠樱∫葬⒑蚊婺浚汝之先王乎?」王大怒,⒚凡去衣服,赤身㈣F索其手足,抱住柱。可z梅伯大叫一,其庖呀^。只九殿上烙得皮筋骨,臭不可,不一r化榛a。可z一片忠心,半生赤,直言君,遭此K。正是:「一丹心w大海,芳名留得年P。」後人看此,有@曰:
「血肉化灰,丹心耿耿T三;生平正直o偏,死後英魂亦言眨×已婢汶S亡M,芳名多傍史官裁;可j太白移烊眨跛葡壬@才?」王⒚凡诶釉诰砰g大殿之前,阻塞忠良之口,以樾滦滔∑妫坏恢奈湓砂嘤^此刑,梅伯K死,o不恐郑巳擞型丝s之心,有不楣僦狻<q王回巯m不表。且言大臣俱至午外,扔形⒆印⒒印⒈雀ξ涑赏觞S虎曰:「天下荒荒,北海u,太h征;不意天子信任妲己,造此炮烙之刑,害忠良,若使播P四方,天下侯之,如之奈何?」虎言,⑽寰^釉谑种校笈唬骸溉坏钕拢夷⒖⑵恚伺诶硬皇桥诶哟蟪迹死拥氖羌q王江山,炮的是成琊ⅰ9湃说赖煤茫骸壕臣如手足,t臣君如腹心;君之臣如土芥,t臣君如寇。』今主上不行仁政,以非刑加上大夫,此乃不祥之兆;不出的辏赜械y。我等忍坐⊥鲋恚俊贡官俱各嗟@而散各w府宅。且言王回m,妲己迎接。王下,y妲己手而言曰:「美人妙策,朕今日炮烙了梅伯,使臣不敢出,口舌,唯唯而退;是此炮烙,乃治也!」髦迹骸冈O宴美人功。」其r笙簧奏,管。王妲己在巯晒侔侔阕罚o限g剩徊挥X枪慕嵌仿不息。有⒋芬羲偷街m,姜皇后尚未,只仿聒耳,左右官人:「r候那作罚俊蛇官人⒛锬铮骸高@r是巯m美人天子宴未散。」姜皇后@曰:「昨天子信妲己,造炮烙,害梅伯,K不可言。我想人惑,引人君肆行不道。」即命乘:「待我往巯m走一遭。」看官,此一去,未免有峨眉妒之意。怕是非拇似穑牡目前生。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