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 阮英与弟兄回铁龙 众英雄计议救铁牛_小八义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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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阮英与弟兄回铁龙 众英雄计议救铁牛

 

  诗曰:

  周老夫人居山峰 望子不回暗伤情

  诸位英雄将山下 四外寻找周景隆

  闻听阮英回山寨 必是来了我亲生

  这回一齐把山下 大兵杀进汴梁城

  话说周老夫人,闻听阮英回山,满心欢喜。又听他同着那两个人回来的,内中必有公子周顺回来了,该我母子相逢这山中。铁梁寨主招聚许多的喽兵,无数的粮草,兵多粮足,此时你回来,正好起兵杀进汴梁拿奸相。

  夫人闻听喜气生 正好发兵进东京 拿住蔡京将仇报不枉留你周景隆 不共戴天杀父恨 一家老幼死苦情冤怨相报是天意 若凭人力焉得能 多亏交下好朋友难得几位义气兄 若非他们帮助你 要是自己哪能行单丝怎能绞成线 若是孤掌也难鸣 正是夫人心欢悦门外走进小阮英 众位好汉跟在后 周老夫人细看清几位英雄全都有 就是缺少周景隆 一心欢喜全没有如同烈火化了冰

  周老夫人抬头看见众位英雄同着阮英来到后寨,独没有周顺,一心的欢喜全无。书中交待,这日铁龙山的寨主铁梁正与尉迟肖、孔生、徐振中在聚义厅议事。尉迟肖对着孔生、孔平、孔远、徐振中等讲话。

  好汉座上把话言 几位兄弟听周全 俺们回山这些日不见阮英他回山 明日俺们把山下 去找阮英好回山四路分开把他找 不知阮英在哪边 孔生答应说正是该着下山理当然 还有铁牛未回家 哥俩在外我心倾徐爷这边忙接话 留下铁梁把山看 正是众位商议事喽兵进厅把话传 阮爷回山寨门等 他又领来二魁元众位好汉闻此话 大家站起心添欢 不知领来哪两位俺们迎接的去观

  话说众位好汉,商议要下山寻找阮英、铁牛的下落,喽兵来报:"阮英回来了,又带来两位,在寨门等候。"众英雄闻听了,一齐的站起身形往外迎接三位好汉,众人来到了寨门,留神的观看。

  众位好汉出寨门 个个留神看三人 阮英旁边有二位俱在年幼有精神 眉清目秀面如玉 平顶约有七尺身头戴粉绫巾一顶 绢帕包头拧花深 迎面麻花高撮起打一滚手扎顶门 内穿白绫小夹袄 五根丝条系在身下佩素绢兜裆裤 白底缎靴未沾尘 外罩粉绫百花服三蓝围花朵朵新 此人名姓不知晓 云平花爷在绿林那个岁数也不大 面黄肌瘦没二旬 衣帽光鲜英雄样气概轩昂不同群

  众位好汉看罢,这才上前与阮英问道:"这二位是由何处而来?"阮英急忙与几位兄长见过了礼,然后这才引见。阮英说道:"这位姓花名云平,外号踏雪无痕的便是。这位姓时名长青,外号身形无影的便是。"

  二人名姓先说清 头位引见大盟兄 尉迟肖就是此位这位他名叫孔生 孔平孔远是兄弟 这位姓徐名振中引见已毕往里让 将他二位请到厅 请进大厅忙让坐茶罢放盏把话明 你陪长青要听明 你们二人在此等阮英头尾说始末 作的事情全说清 并未提出搬兵事要到后寨问安宁 阮英对着云平讲 我见干娘把礼行花云平、时长青二人坐在前厅等候回音。众好汉同着阮英来到后寨,阮英上前见过三位老太太。行礼已毕,众位英雄一齐的落座。老夫人问道:"阮英你回来了,唐铁牛他为何未回山寨?"

  周老夫人把话说 铁牛为何不来回 你可见着景隆面快把实话说明白 阮英站起快回话 我访五哥身无着五嫂她倒有下落 如此这般受磨折 身在相府从头讲我将蔡猛用箭射 始末原由说一遍 此时五嫂平安得他在吕府身无祸 单等太平见五哥 我想要杀妖僧命三盗透龙险事多 这般如此丢宝剑 险的一命见阎罗难里逃生遇好友 舍命去到红毛国 偏又铁牛身招祸大难临头命难活

  话说阮英对着周老夫人,将自己所做之事从头至尾,始末原由全都说明。

  三位老太太闻听周景隆虽然未找回来,将来必有见面之日,就是铁牛之事,倘或落到奸相之手,却就难逃活命。

  三位夫人听了愁 对着众位说根由 你们快些下山去大家去救唐铁牛 慢慢再把景隆找 太平之时把根搜景隆之事可以缓 这事缓图不可求 铁牛之事不可缓此事有变一命休 阮英闹过他相府 箭伤他儿左眼眸倘或送到奸相手 铁牛难免不掉头 他的兵营失了盗阮英又把他营盗 奸相他又追根底 三敲六问必细究千万先将铁牛救 急到兵营把他留 众位好汉齐答应三位老娘莫担忧

  众位英雄闻听三母之言,甚是有理。周景隆此时虽未找着他的下落,终须必有出头之日,该可以等得工夫。就是铁牛之事,容不得工夫,要容他们把铁牛送到相府,再到那里去,救他可就费了大事。

  周老夫人量宽宏 先不急念子亲生 快救铁牛事要紧送到相府救不成 周母吩咐你们去 到在前厅议论明众位好汉说知道 阮英站起禀事情 前庭到了两朋友也是孩儿一般同 方才要来见娘面 孩儿拦阻在前厅孩儿回明娘知道 叫他过来把礼行 三母太太知道了阮英带过二英雄 见了三位夫人驾 自己报清姓与名三母英雄留神看 两个豪杰俱年轻 衣自光鲜人出众三母英雄夸连声

  周母、徐母、孔母这三位老夫人,看见了这两位小英雄,不但衣帽新鲜,而且人才出众。三位太太问了他二人家乡名姓,全都说清,三位太太夸奖不尽。众好汉与他二人复又到了聚义厅,商议去救铁牛。尉迟肖主张发兵反进东京,孔生这边接言说道:"还是大哥说的有理。俺们山中聚的兵约有五六千名,足已够用。兵多将广,可以反得了。大哥为元帅,我为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我又能挡头阵。"话说尉迟肖、孔生这两个,愣的遇着好汉了,这两个人一个说一个,接着这么一说,哪能依着自己愿?"

  徐爷接言把话明 二位仁兄且稍停 哪能依着自己愿不要任性乱胡行 造反之事且休讲 去救铁牛是正经只顾你们胡谈论 此就当误大事情 二位闻言忙说道若要依你怎样行 振中说是俺商议 在我一人有何能徐爷复又开言道 兄台弟台留神听 领兵一半把山下留下一半看山峰 铁梁兄妹看山寨 俺们先奔他兵营救得铁牛回山转 还得去找周景隆 弟兄聚齐再商议轻举乱动事难成

  还是徐振中与阮英这二人多智多谋,广有见识。徐振中将话说完,阮英也就接言说话:"徐三哥所说的话,实有情理。这事非是容易的,不是胡闹的事情。俺们先救铁牛要紧。明日就得起兵前去。"

  阮英这边接上言 明日起兵到那边 奸相藏兵有反意应当把他全杀完 藏兵本系犯私事 杀尽不敢奏天颜宋王天子知此事 便问奸相无话言 为何藏兵整十万皇上知道反了天 杀尽他兵不算反 天子得知功大焉云平长青说不错 杀尽他兵理当然 尉迟黑爷拍手怒要杀藏兵交给俺 有勇无谋身招祸 一去就是乱了山欲知好汉胜与败 下回书中细细言

 

 

第八十二回 试御刑小侠经初审 遵钦命内宦会五堂_三侠五义(清)石玉昆 问竹主人改编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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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试御刑小侠经初审 遵钦命内宦会五堂

 

  且说艾虎听包公问他是何人主使,心中暗道:"好利害!怪道人人说包相爷断事如神,果然不差。"他却故意惊慌道:"没有什么说的。这倒为了难了。不报吧,又怕罪加一等;报了吧,又说被人主使。要不,就算没有这宗事,等着我们员外说了,我再呈报如何?"说罢,站起身来,就要下堂。两边衙役见他小孩子不懂官事,连忙喝道:"转来,转来。跪下,跪下。"艾虎复又跪倒。包公冷笑道:"我看你虽是年幼顽童,眼光却甚诡诈。你可晓得本阁的规矩么?"艾虎听了暗暗打个冷战,道:"小人不知什么规矩。"包公道:"本阁有条例,每逢以小犯上者,俱要将四肢铡去。如今你既出首你家主人,犯了本阁的规矩,理宜铡去四肢。来呵!请御刑。"只听两旁发一声喊,王马张赵将狗头铡抬来,撂在当堂,抖去龙袱,只见黄澄澄冷森森一口铜铡,放在艾虎面前。

  小侠看了虽则心惊,暗暗自己叫着自己:"艾虎呀,艾虎!你为救忠臣义士而来,慢说铡去四肢,纵然腰断两截,只要成了名,千万不可露出马脚来。"忽听包公问道:"你还不说实话么?"艾虎故意颤巍巍的道:"小人实实害怕,惟恐罪加一等,不得已呈诉呀。相爷呀!"包公命去鞋袜。张龙赵虎上前,左右一声呐喊,将艾虎丢翻在地,脱去鞋袜。张赵将艾虎托起双足,入了铡口。王马掌住铡刀,手拢鬼头把,面对包公。只等相爷一摆手,刀往下落,不过"(口克)嚓"一声,艾虎的脚丫儿就结了。张龙赵虎一边一个架着艾虎,马汉提了艾虎的头发,面向包公。包公问道:"艾虎,你受何人主使?还不快招么?"艾虎故意哀哀的道:"小人就知害怕,实实没有什么主使的。相爷不信,差人去取珠冠;如若没有,小人情甘认罪。"包公点头道:"且将他放下来。"马汉松了头发,张赵二人连忙将他往前一搭,双足离了铡口。王朝马汉将御刑抬过一边。此时慢说艾虎心内落实,就是四义士等无不替艾虎侥幸的。

  包公又问道:"艾虎,现今这顶御冠还在你家主佛楼之上么?"艾虎道:"现在佛楼之上。回相爷,不是玉冠,小人的太老爷说是珍珠九龙冠。"包公问实了,便吩咐将艾虎带下去。该值的听了,即将艾虎带下堂来。早有禁子郝头儿接下差使,领艾虎到了监中单间屋里,道:"少爷,你就这里坐吧。待我取茶去。"少时取了新泡的盖碗茶来。艾虎暗道:"他们这等光景,别是要想钱吧?怎么打着官司的称呼少爷,还喝这样的好茶,这是什么意思呢?"只见郝头儿悄悄与伙计说了几句话,顿时摆上菜蔬,又是酒,又是点心,并且亲自殷勤斟酒,闹的艾虎反倒不得主意了。

  忽听外面有人"嗤嗤"的声音,郝头儿连忙迎了出来,请安道:"小人已安置了少爷,又孝敬了一桌酒饭。"又听那位官长说道:"好,难为你了。赏你十两银子,明日到我下处去取。"郝头儿叩头谢了赏。只听那位官长吩咐道:"你在外面照看,我合你少爷有句话说。呼唤时方许进来。"郝禁子连连答应,转身在监口拦人。凡有来的,他将五指一伸,努努嘴,摆摆手,那人见了急急退去。

  你道此位官长是谁?就是玉堂白五爷。只因听说有个小孩子告状,他便连忙跑到公堂之上细细一看,认得是艾虎,暗道:"他到此何事?"后来听他说出原因,惊骇非常。又暗暗揣度了一番,竟是为倪太守欧阳兄而来,不由的心中踌躇道:"这样一宗大事,如何搁在小孩子身上呢?"忽听公座上包公发怒,说请御刑。白五爷只急的搓手,暗道:"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好?'咱己又不敢上前,惟有两眼直勾勾瞅着艾虎。及至艾虎一口咬定,毫无更改,白五爷又暗暗夸奖道:"好孩子!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这要是从铡口里爬出来,方是男儿。"后来见包公放下艾虎,准了词状,只乐得心花俱开,便从堂上溜了下来,见了郝禁子,嘱咐道:"堂上鸣冤的是我的侄儿。少时下来,你要好好照应。"郝禁子那敢怠慢,故此以少爷称呼,伺候茶水酒饭,知道白五爷必来探监。为的是当好差使,又可于中取利。果然,白五爷来了,就赏了十两银子,叫他在外望。

  五爷便进了单屋。艾虎抬头见是白玉堂,连忙上前参见。五爷悄悄道:"贤侄,你好大胆量!竟敢在开封府弄玄虚。这还了得!我且问你,这是何人主意?因何贤侄不先来见我呢?"艾虎见问,将始末情由述了一遍,道:"侄儿临来时,我师父原给了一封信,叫侄儿找白五叔。侄儿一想,一来恐事不密,露了形迹;二来可巧遇见相爷下朝,因此侄儿就喊了冤了。"说着话,将书信从里衣内取出,递与玉堂。

  玉堂接来拆看,无非托他暗中调停,不叫艾虎吃亏之意。将书看毕,暗自忖道:"这明是艾虎自逞胆量,不肯先投书信。可见高傲,将来竟自不可限量呢。"便对艾虎道:"如今紧要关隘已过,也就可以放心了。方才我听说你的口供,打了折底,相爷明早就要启奏了。且看旨意如何,再做道理。你吃了饭不曾?"艾虎道:"饭倒不消,就只酒"说至此,便不言语。白五爷问道:"怎么没有酒?"艾虎道:"有酒。那点点儿刚喝了五六碗就没了。"白玉堂听了,暗道:"这孩子敢则爱喝。其实五六碗也不为少。"便唤道:"郝头儿呢?"只听外面答应,连忙进来。五爷道:"再取一瓶酒来。"郝禁子答应去了。白五爷又嘱咐道:"少时酒来,搏节而饮,不可过于贪杯。知道明日是什么旨意呢,你也要留神提防着。"艾虎道:"五叔说的是。侄儿再喝这一瓶,就不喝了。"白玉堂也笑了。郝头儿取了酒来,白五爷又嘱咐了一番,方才去了。

  果然,次日包公将此事递了奏折。仁宗看了,将折留中,细细揣度,偶然想起:"兵部尚书金辉曾具折二次,说朕的皇叔有谋反之意,是朕一时之怒,将他滴贬。如何今日包卿折内又有此说呢?事有可疑。"即宣都堂陈林密旨派往稽查四值库。老伴伴领旨,带领手下人等,传了马朝贤,宣了圣旨。马朝贤不知为着何事,见是都堂奉钦命而来,敢不懔遵,只得随往一同上库,验了封,开了库门。就从朱格天字一号查起,揭开封皮,开了锁,拉开朱门一看。罢咧!却是空的。陈公公问道:"这九龙珍珠冠那里去了?"谁知马朝贤见没了此冠,已然吓的面目焦黄。如今见都堂一问,那里还答应的上来。张着嘴,瞪着眼,半晌说了一句:"不不不知道。"陈公公见他神色惊慌,便道:"本堂奉旨查库者,就是为查此冠。如今此冠既不见,本堂只好回奏,且听旨意便了。"回头吩咐道:"孩儿们把马总管好好看起来。"陈公公即时复奏。圣上大怒,即将总管马朝贤拿问,就派都堂审讯。陈公公奏道:"现有马朝贤之侄马强在大理寺审讯。马朝贤既然监守自盗,他侄儿马强必然知情,理应归大理寺质对。"天子准奏,将原折并马朝贤俱交大理寺。天子传旨之后,恐其中另有情弊,又特派刑部尚书杜文辉、都察院总宪范仲禹、枢密院掌院颜查散,会同大理寺文彦博隔别严加审讯。

  此旨一下,各部院堂官俱赴大理寺。谁有枢密院颜查散颜大人刚要上轿,只见虞候手内拿一字柬,回道:"白五老爷派人送来,请大人即升。"颜查散接过拆阅,原来是白玉堂托付照应艾虎。颜大人道:"是了。我知道了,叫来人回去吧。"虞候传出话去。颜大人暗暗想道:"此系奉旨交审的案件,难以询情,只好临期看机会便了。"上轿来到大理寺。

  众位堂官会了齐,大家俱看了原折,方知马朝贤监守自盗,其中有襄阳王谋为不轨的话头,个个骇目惊心,彼此计议。范仲禹道:"少时都堂到来,固然先问这小孩子,真伪莫辨。莫若如此如此,先试探他一番如何?"大家深以为然。又都向文大人问了问马强一案,审的如何。文大人道:"这马强强梁霸道,俱已招承。惟独一只咬定倪太守结连大盗,抢掠他的家私一节,已将北侠欧阳春拿到。原来是个侠客义士,倪太守多亏他救出。至于抢掠之事,概不知情,坚不承认。下官问过几堂,见他为人正直,言语豪爽,决非劫掠大盗。下官已派人暗暗访查去了。如今既有艾虎,他是马强家奴,他家被劫,他自然知道的。此事也可以问他。"大家称"是"。

  忽见禀道:"都堂到了。"众大人迎至丹墀。只见陈公公下轿,抢行几步,与众位大人见了,说道:"众位大人早到了,恕咱家来迟。只因圣上为此震怒,懒进饮食,还是我宛转进谏,圣上方才进膳。咱家伺候膳毕,急急赶到,所以来迟。"彼此到了公堂之上,见设着五堂公位,大家挨次而坐。陈公公道:"众位大人还没有问问么?"众人道:"等都堂大人。我等已计议了一番。"便将方才商酌的话说了。陈公公道:"众位大人高见不差。很好。就是如此吧。"吩咐先带艾虎。左右一声喊,接连不断:"带艾虎!带艾虎!"

  小爷在开封府经过那样风波,如今到了大理寺,虽则是五堂会审,他却毫不介意,上得堂来,双膝跪倒,两只眼睛,滴溜嘟噜东瞧西看。陈公公先就说道:"哎哟!咱家只道什么艾虎呢,原来是个小孩子。看他浑浑实实,却倒伶伶俐俐的。--你今年多大了?"艾虎道:"小人十五岁了。"陈公公道:"你小小年纪有甚冤屈,竟敢告状呢?大着点声儿,说给众位大人听。"艾虎将昨日在开封府的口供说了一遍。又说道:"包相爷要将小人四肢铡去,小人实在是畏罪之故,并不敢陷害主人,因此蒙相爷施恩,方准了小人的状于。"说罢,向上叩头。

  陈公公听了,对着众人说道:"众位大人俱备听明了。有什么问的只管问。咱家虽是奉旨钦派,然而咱家只知进御当差,这案子上头甚不明白。"只听杜大人问道:"艾虎,你在马强家几年了?"艾虎道:"小人自幼就在那里。"杜大人道:"三年前你家太老爷交给你主人的九龙冠,是你亲眼见的么?"艾虎道:"亲眼见的。小人的太老爷先给小人的主人,小人的主人就叫小人捧着,一同到了佛楼,放在中间龛的左边格扇后面。"杜大人道:"既是三年前之事,你为何今日才来出首?讲!"陈公公道:"是呀,三年前马总管告假,咱家还依稀记得,大约是为修理墓莹,告了三个月的假。我们这里还有底帐可考。既是那时候的事情,为何这时候才说出来呢?你说。"艾虎道:"小人三年前方交十二岁,天日不懂,人事不知。小人今年十五岁,到底明白点了。又因小人主人目下道了官事,惟恐说出这件事情来,小人如何担的起知情不举、隐匿不报的罪名呢。"范大人道:"这也罢了。我且问你,当初你太老爷交付你主人九龙冠时,说些什么?"艾虎道:"小人就听见我太老爷说:'此冠好好收藏,等着襄阳王举事时,就把此冠献上,必得大大的爵位。'小人也不知举什么事。"范大人道:"如此说来,你家太老爷你自然是认得的了。"一句话,问的艾虎张口结舌。

  未知如何,下回分解。

 

 

第八十回 黄面狼细讲途中故 小韩信分说旧衷情_续小五义(清)石玉昆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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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回 黄面狼细讲途中故 小韩信分说旧衷情

 

  且说熊威进了五福门,见屋中三张桌子,当地一个立柱儿。直往前走,不料脚下一软,往上一蹿,用手一抓上头的横梁,两旁出来两个铁叉子,把熊爷的腰一叉,想要动转,不得能够。就听下面咕噜咕噜的一阵乱响,由圆桌旁边钻出来,全是鲇鱼头刀,每个桌面上有刀十八把,底下消息儿弦一动,桌子一转,那刀全有二尺多长,就在熊威的脚面上乱剁,一把跟一把的,如何能够躲闪。仗着熊威身法快当,把腿往上一蜷,脚到桌面子的上头,那刀可就剁不上来了。不料那桌子上金莲花一转,消息儿里面又套着消息儿,莲花随转带柱子连铁叉带横梁,一并全收下来,又是哗喇喇的一声,眼瞧着那根柱子往地里直去。熊威虽蜷着腿,也不行了,那鲇鱼头刀,也够上脚面了,可怜转眼之间,熊威就把下半身,剁得没有了。熊威一死,那桌子仍然还是乱转,等那根铁叉子横担在桌面子之上,桌子也就不转了,那根柱子也不动了,下面金钟当当响起来了。正是徐良等着艾虎、卢珍、芸生赴到,大众来至藏珍楼外,先前一看,打量是南侠展爷。嗣后看出来使的是刀,又一细看,徐良说:"这是熊威。"智爷说:"怎么见得是熊威?"徐良说:"除他之外,没有像我展大叔那个相貌的人。"又一回头说:"更是熊威了,你们看韩良死在这里了。"大家回头一看,何尝不是。就见他胸前有个窟窿,仍然还是噗哧噗哧的冒血哪。正在说话之时,就看见灯球火把奔藏珍楼而来。智爷说:"走吧,咱们还是不露面的为是。"跳出西墙,又奔西面城而来,仍用百练索倒上城墙,从外面下来,众人回公馆。

  走在路上,徐良问艾虎等:"你们到红翠园,瞧见那两个丫头没有?"

  艾虎说:"不但看见,我们还听了一件事情。"智爷问:"什么事情?"艾虎说:"正遇见她们两个人在屋子里说话哪,咱们拿住的那个铁腿鹤赵保,不是把他交给当官了么?叫东方亮托知府的人情给要出来了。赵保与东方亮道劳,他自然就在这里住着,他要与九尾仙狐一处安歇,东方亮看出他们的破绽,把二人给赶出来了。我们到园里时,两个姑娘正说此事,全被我们听见了。那个丫头瞅着可不善哪。"徐良说:"你还没看见那链子锤架,神出鬼入。"艾虎说:"早晚也是拿她。"徐良说:"早晚是你们拿她,我可不行。"芸生说:"这倒是不要紧的事,熊爷、韩爷,死得实在可怜。"智爷说:"你们哪里知道,这两个人是报应。"徐良问:"怎么是报应?"智爷说:"他们三个人,在夹峰山上为寨主,熊威携眷在山上,韩良就为有女眷,出外不便,他硬把一个玉皇阁玉皇爷的圣像丢在山涧里头了。这玉皇阁就算一个后寨,叫妇人居住,熊威他就应当不从着才是,他又不肯伤了弟兄的情面,朋玉倒再三的不教把玉皇阁作为后寨,这二人一定不听。你们看这报应真切不真切?"众人嗟叹,回公馆不表。

  再说东方亮、东方清率领大众执定灯球火把,直奔藏珍楼而来。到了藏珍楼外边,俱都跃墙而过,东方亮往里边一看,桌面子也不动转,就知人已死了,就问东方清:"是你进去,我进去?"除他们二人之外,谁也不会上这个消息儿。东方清说:"待我进去。"带着四个人,打着灯球,先上那个木板桥,进了头道门,奔二道门。教他们跳过去那个坑,到了五福门的里头,拿灯一照,见熊威就剩了半截身体了,东方清把这朵金莲花往回一扳,这朵金莲花反着转起来了,哗喇哗喇的乱响,眼看着那根柱子连横梁带铁叉子往上直走。那三张桌子便咕噜咕噜的翻转,连站鱼头的刀俱都抽将回去,直到原归本位,那朵金莲花也不动了。东方清叫他们在那里等着,复又出来,到门外头往上一蹿,一只手抱住当中那个福字,一只手把东边那福字一转,就听哗喇的一声,东边那铁叉子仍然抽将回去,熊威的死尸扑咚一声摔将下来。自己奔到西边,也是把西边福字一转,西边那铁叉子哗喇一声也抽将回去。教从人把那死尸搭将出去,东方清也就出来,把双门一带。复又到二层门外头,回头叫大哥,叫人找那三枝弩箭。家人提着灯笼,把那三枝弩箭找着递将进来。他在坑的北边,叫人出来,一伸手在坑边上,把东边那根铁链往上一拉,那个大鬼复又上来,用叉往外一抖。这个大鬼本是傀儡头,身上是用藤子绑出来的形象,就是半截身子,那消息儿全在他肚子里头,上面连纸带布糊出来的,涂上颜色,晚间一看,真像一个巨鬼。一伸手从他口中插进一枝弩箭去,把左边犄角一拧,就把那枝弩箭扣住,又插进一枝去,把右边犄角一拧,又插进一枝去,把当中犄角一拧,俱都安好,复又把西边索链一拉,那个大鬼往后一躺,一丝儿也不动了。自己纵身蹿将出来,到了外面,把双门一带,复又把八楞铜华子一拧,就把双门扣住。复至头层门,往上一蹿,用左手把珍字抱住,右手一转那个藏字,东边那扇门就由下面上来了。又一摆手,右手拧住珍字,左手一转那楼字,又是吱噜噜一响,西边那扇门也上来了。两扇门原归旧位,东方清才飘身下来,又抬头看了看,那两条龙须仍然相齐,那也不用再拾掇了。这才顺着那搭的木板下来,到了大众一处,问道:"你们有认识这人的没有?"大众细细看了一看,内中就是黄面狼朱英说:"可惜可惜!这里还有一个死尸哪。"又一看靠着南墙那边,果然有个死尸。大众俱不认得。朱英说:"这两个人,是我要了他们的命了。"东方亮问:"怎么?"朱英说:"我走在半路上,让他们来帮着王爷共成大事,不料他们晚间前来。这两个是夹峰山的寨主,一个叫玉面猫熊威,一个叫赛地鼠韩良。"东方亮说:"可惜,可惜!"张大连在旁说:"大哥别说可惜了,实乃万幸万幸。"朱英问:"怎么讲是万幸?"张大连说:"你知事不确,可千万别往这里带人。我可不认得他们是夹峰山的寨主,这两个人,如今都是校尉,上这里找冠袍带履来了,如今没被他们得了去,岂不是大哥万幸。"东方亮一闻此言,细细的盘问,张大连正要说他们来历,忽见东墙上蹿下一个人来,飞也相似,往前就跑。房书安说:"不好,有人来啦。看看是谁?"大众一闻此言,全都一怔。要问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歧路灯(清)李绿园-第八十二回 王象荩主仆谊重 巫翠姐夫妇情乖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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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王象荩主仆谊重 巫翠姐夫妇情乖

  却说次日正是清明佳节,家家插柳。王氏坐在堂楼,绍闻请安已毕,王氏便叫王象荩来楼上说话。这王象荩怎肯怠慢,急上堂楼,站在门边。王氏道:"前话一句儿休提。只是当下哩过不得。王中,你是个正经老诚人,打算事体是最细的。如今咱家是该怎么的办法呢?你一家三口儿,都回来罢。"王象荩道:"论咱家的日子,是过的跌倒了,原难翻身。但小的时常独自想来,咱家是有根柢人家,灵宝爷是个清正廉明官,如今灵宝百姓,还年年在祠堂里唱戏烧香。难说灵宝爷把一县人待的辈辈念佛,自己的子孙后代,就该到苦死的地位么?灵宝爷以后累代的爷们,俱是以孝传家的,到如今这街上老年人,还说谭家是一辈传一辈的孝道。我大爷在世,走一步审一步脚印儿,一丝儿邪事没有,至死像一个守学规的学生。别人不知道,奶奶是知道的,小人是知道的。大相公听着,如今日子,原是自己跌倒,不算迟也算迟了;若立一个不磨的志气,那个坑坎跌倒由那个坑坎爬起,算迟了也算不迟。"王氏道:"王中,你这话我信。你大爷在世,休说白日做事,就是夜间做个梦儿,发句呓语,也没有一点歪星儿。或有哭醒之时,我问他是怎的了。你大爷说,是梦见老太爷、老太太说话。或有狠的一声醒了时节,我问他,你大爷笑道,方才梦见某人有遭厄的事,'我急的生法救他,把我急醒了。'真是你大爷是好人。争乃大相公不遵他的教训,也吃亏我见儿子太亲。谁知是惯坏坑了他。连我今日也坑了。王中你只管设法子,说长就长,说短就短,随你怎的说我都依,不怕大相公不依。"这正是:无药可医后悔病,急而求之莫相推。

  却说王氏,一向知识介半精细半糊涂之间,怎的前十年,恁的个护短,如今忽然闪出点亮儿来?原来妇人性情,全跟着娘家为依归。二十年闺阁,养成拘墟笃时之见,牢不可破,坚不可摧。若嫁与同等人家,这婆子家兑上半斤,娘家配上八两,便不分低昂。若嫁与名门盛第,样样都看为怪事,如何不扭拗起来。这王氏若不是近日受了难过,如何能知王象荩是个好人。

  这也是俗话说的好,"饿出来的见识,穷出来的聪明"。况且王春宇是个伶俐生意人,一向与姐姐说话,总是推崇谭孝移,不曾奉承自己姊妹。所以今日王氏,才微有个悔而知转的意思。

  倘若王春宇是个倚亲靠故的人,就不能做这宗小小发财的生意。

  到那门户支持不住时,这富厚姊丈,就有些千不是万不是了;这自己姐姐,就女中丈夫,闺阁须眉起来。联成一气打成一块,这谭绍闻家私,王隆吉早领作本钱,并不待王紫泥、张绳祖摆弄,即夏鼎有寻缝觅璺的手段,早已疏不间亲矣。

  闲中旁论,暂且搁过。王氏要叫王象荩、赵大儿母女仍旧进来。王象荩道:"小的还该在那边祝"王氏道:"我今日已知道你是好人,叫你当家,为甚的你不进来?"王象荩道:"小的进来,那菜园子就荒了,鞋铺子生意,也没人照看。"

  王氏道:"你那意儿,怕这两宗我有撤回之意?"王象荩道:"小人从来没有把这当成是赏小人的。如今我若把这宗带进宅来,这一碗水,也泼不下放荒之火。我存留一点儿,后来自有用处。回想我大爷临死时,说我没他虑事深远。今日看来,我大爷原是为我王中的意思。今奶奶没我虑事深远,我王中又何尝是为我自己。"这王象荩口中说着,眼中早已流下泪来。

  从来至诚可以感人,这王氏也不肯再强了。只说:"吃了饭,你回去。闲了就来,何如?"王象荩道:"少闲就来,住下商量办事。小的如何肯不来的。"王氏道:"你叫他娘儿两个来住住,我心里也想他们。"王象荩道:"原说过几日来送韭菜莴苣来,既奶奶想他们,明日早晨就到。"王氏道:"你吃了饭回去,把上坟花糕捎一篮子与闺女吃。"王象荩道:"是。"及王象荩饭后走时,王氏又把来的酒壶,灌了一壶醋。

  王象荩手提一篮花糕,酒壶中陈醋,又喜又悲。贤哉王中,真不愧"象荩"两字也!

  却说王象荩与主母说话,绍闻为甚的一声也不言语?总因自己做了薅毛子孙,一心只怕母亲与王象荩提起坟树两个字,所以一辞不敢轻发。这巫氏在东楼听的明白。绍闻到自己住楼,巫氏道:"你又不是赵氏孤儿,为甚的叫王中在楼上唱了一出子《程婴保孤》?"绍闻道:"偏你看戏多!"巫氏道:"看的戏多,有甚短处?"绍闻道:"像您这些小户人家,专一信口开合。"巫氏道:"你家是大家子,若晓得'断机教子',你也到不了这个地位。"绍闻笑道:"你不胡说罢。"巫氏道:"我胡说的?我何尝胡说?"绍闻有了恼意,厉声道:"小家妮子,少体没面,专在庙里看戏,学的满嘴胡柴。"这巫氏粉面通红道:"俺家没体面,你家有体面,为甚的坟里树一棵也没了,只落了几通'李陵碑'?"

  谚云:"打人休打脸,骂人休揭短。"这一句坟树,恰中绍闻之所忌,伸手向巫氏脸上指了一指头。这巫氏把头一摆,发都散了,大哭大闹。绍闻心有别故,怒从羞起,恶向胆生,脚踢拳殴,打将起来。王氏急忙吆喝道:"小福儿,你要打下祸么?"这绍闻一声喊道:"我是不要命了!"王氏急劝道:"您小两口子,从来不各气,为甚的这一遭儿,就如仇人一般?"

  看官有所不知:大凡人之喜怒,莫不各守分寸。如事有三分可恼,就恼到三分,旁人视之,亦不为怪。若可恼只应三分,却恼到十分不可解,这其中就有别故,对人难以明言之处。绍闻与巫氏虽非佳偶,却是少年夫妇,你贪我爱之时,况且素无嫌隙,为甚的有了"我不要命"这等狠话?这个缘故,一笔写明,便恍然了。巫氏原生于小户,所以甘做填房者,不过热恋谭宅是个旧家,且是富户。如今穷了,巫氏一向也就有"苏秦妻不下机"的影子。这绍闻今卖坟树,是他午夜心中不安的事,对人本说不出,自问又欺心不得,如热锅中蚂蚁,是极难过的。

  所以小两口子一言不合,就如杀人冤仇一般,这个既不认少体没面四个字,那个就不要命。这是人情所必至,却为旁观所不解。自此谭巫夫妇反目难以重好。

  巫氏嚷道:"你就办我个老女妇宗。"绍闻怒道:"我就休了你。咱两个谁改口,就不算人养的!我如今叫一顶轿子,你就起身,再不用上我家来。"巫氏道:"不来你家帮体面,省的死了埋大光地里。"绍闻道:"我家光地,还不埋你哩。"

  火上浇油,即去街上雇了一顶轿子,说:"轿来了,咱们各人散罢。"

  巫氏果然挽了头发,罩了首帕,即便起身。轿夫道:"这样惹气的事,俺们也不敢抬的。"却是王氏说:"到娘家住几天消消气,我在家里擘画这一个。你们只管抬罢。"巫氏果然含怒而去。

  却说巫氏每日看戏,也曾见戏上夫唱妇随,为甚的这样激烈?这也有个缘故。从来傲虽凶德,必有所恃。翠姐未出闺之时,本有百数十金积蓄。迨出嫁后,母亲巴氏代为营运,放债收息,目今已有二百余两。所以巫氏在谭宅,饮食渐渐清减,衣服也少添补,不如回家照料自己银钱,将来发个大财,也是有的。所可虑者,闺女在娘家积私财,银钱少时,这兄弟子侄们说是某姐姐几姑姑的,替他出放长利钱;但积聚渐多之后,将来兄弟子侄,必有"我家怎得替别人做生意,你家银钱是何年何月何日,同谁立约交与我的?"等话,姊妹翻脸,姑侄角口,此势之所必至。从来《女训》上,不曾列此一条,就是"生旦丑末"上,也没做过一宗完本。巫氏何由知后来落空?

  只凭着当下一点忿气,便把"三从"中间一从抹煞。这后悔也不必为之先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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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小说

      

 

第82 回 王天完误走三岔山  杨永太泄机八卦教

 

  诗曰:

  衣上犹存旧驿尘,三年两度此劳辛。

  空抛壮岁为游客,重见名山似故人。

  道路蛇盘难托足,功名鸡肋亦缠身。

  得归便拟国耕稼,却听荒农苦语贫。

  话说二马正哭倭侯爷,自外面进来了王天宠,伸手把那灵牌拿起来,说:"二位大人,莫非我恩兄有什么变故不成吗?"

  书中交代,王天宠因八卦幡伤反复,在后帐养伤,每日倭侯爷总在眼前,自那日晚上 ,不知俟爷往哪里去了 。今天早晨问伺候人说 :"侯爷哪里去了?"下边人说 :" 奉令出差, 上湖广催饷去了 。"王天宠一听不信,心里说 :"我大哥要往哪里去,必要给我一个准信,焉有不给我的准信之理!我今日身上不爽,我到外边访问访问。再者,夜内我梦见我恩兄,浑身鲜血淋淋,说:'我死得好苦也!'我醒来是一凶梦。我何不到那外边问一个实信 。"想罢,自己站起来,到了外边,正要 到前锋营,只见病二郎李庆龙带着四个差官,拉着马,带着弓统,一直往前锋营而去。王天宠紧行几步,说 :"李大人,你 可瞧见倭侯爷往哪里去了?"李庆龙说 :"我听说奉命押折差 

  入都去办事,不知何时回来 。"王天宠还是不信。只见那边左 营参将邓德彪过来,他又问说 :"倭侯爷往哪里去了?你可知 道 ?"邓大人一想,心内说 :"有副帅的令,谁敢告诉他。"

  想罢,说 :"侯爷出差,上四川总督那里去了。"王天宠一想, 更不对了,三个人说了三样。

  他竟奔威远营马成龙这里,那看门的偏巧睡着了,他一进帐房,把灵牌儿抓过来,说 :"二位大人,我侯爷大哥到底往 哪里去了?"二马也料着瞒不住了,就把深山遇害之故说了一遍。王天宠放声痛哭,说 :"我那恩兄啊!二位马大人,为何 王爷不调兵,给我兄长报仇雪恨 ?"二马又把王爷着急吐血、 伊大人不准放人出营之故说了一回。

  那王天宠自己到了神力王大帐,说 :"民子王天宠,请王 爷的安 !"王爷知道他是一个义士,说 :"王天宠,你来此何干 ?"王天宠说 :"王爷不必着急 ,我是来明去白。我自己 入峨嵋山,去刺吴恩,替我恩兄报仇雪恨 !"说罢,站起身往 外就走。那神力王说 :"王天宠不可前往!等你养好了伤,再 入山不迟 !"那王天宠故作未闻,找了一口雁翎刀,站在营内 说 :"大清营众位大人,我王天宠替我恩兄报仇入山去了。三 天之后,你等必知分晓 !"说罢,自己扑奔营门。那神力王传 令 :"不准阻挡他的去路。"那守营门之人也真不敢不开营门。 王天宠连急带气出离了大营,到了正午之时,自己心血一迷,不知东南西北,两眼发直 ,他往正西走了有三十多里路, 到了一座山镇。他一瞧路东有座店,这阵心内明白过来了。进了店 ,小二说 :"客官住东上房吧 ?"自己一瞧,说 :"我给兄长报仇,为什么来到此处?真乃是怪事 !"一急,又迷昏 过去了。进了上房,他把那灵牌儿掏出来,说:"恩兄请坐!"

  那小二一瞧,吓了一跳,说:"哪里有什么人?"泡了一壶荣,

  拿了一个茶碗。王天宠说 :"混帐东西,真不要脸!我们两个 人,为何拿一个茶碗?好哇!你既如此,我要打你这个东西!"

  小二说 :"我不知是二位客官 。"过去又拿来了一个茶碗。见王天宠斟了两碗茶,先端一碗放在那边,说:"恩兄,你吃茶。"

  小二把舌头一伸,说 :"一个人叨鬼话 !"又要酒菜。小二知道是一个人,拿了一双筷子、一个酒杯。那王天宠说 :"这个 东西真要脸!我且问你,你瞧不见两个人吗?"小二连忙答言,又取来了一个酒杯、一双筷子,摆上了菜。听见王天宠在那里嚷说 :"恩兄,吃酒用菜吧 !"小二自己到了柜房内与掌柜的说 :"方才来了一个住店的客人,是一个半疯儿。他在那上房 自己直说鬼话,不知是怎么个缘故 ?"

  那店中掌柜的姓马,名德顺,久赶大营做买卖,为人中正和平,因年月荒乱 ,他自己在这里开了一个旅店。听说此事, 他先到了上房窗外,偷着一瞧,认得是公道大王王天宠。他一见就进去了,给王天宠请了一个安,说 :"王大爷,你老人家 莫非是疯了吗?"王天宠定了定心,自己才明白过来,说:"你是谁呀?你说说我听。"马德顺说:"你老人家不认得我吗?我当初久在外边做买卖,后来我贩卖绸缎,常路过聚泉山,我在那里挂号,遇见过你老人家。后来我赶大营做买卖,在江湖咱们也见过。今天是从哪里来呀 ?"

  王天宠心中说 :"认得我的多 ,我问问他这是什么地方,再作道理 。"遂问说 :"店东,这是哪里?离峨嵋山北口有多远?你知道不知?"马德顺说 :"此去东南二十里,就是北山 口。进我们这村南那一道小山岭 ,近得多。王寨主为何如此? 请道其详 。"王天宠就把那倭侯爷被擒、贼人把侯爷用木板钉 在山岭之上说了一遍。马德顺说 :" 寨主要替侯爷报仇雪恨,也不可这样,那还了得吗?疯疯癫癫,你自己要往宽里想才是。"

  又劝了王天宠半天。那王天宠才心平气和 ,说 :"店东 ,多 谢美意。我再问你,要一入山,都是天地会,是否还有咱们清国的人 ?"那店东说 :"山里都是天地会的贼人 。我明天送 给寨主你些个入山走长路的干粮就是 。"说罢,告辞去了。王 天宠自斟自饮,直吃到二更以后。自己叫人撤去残桌,才安歇睡觉,一夜无话。次日天明起来,掏出一锭银子,算还了饭帐。

  才要起身,马店东出来给王天宠一个白布口袋,里边装着入山的干粮,奉送。王天宠千恩万谢出店,一直往正南,走了有五六里路。前面是高山峻岭,往上有一条小道。王天宠上山往南一瞧,大峰俯视小峰,前岭高接后岭。谁有两条小路,直通正南,一条路通东南,有一条小径往正东。自己一直往正南行走,走了有二三百里路程,天也晚了,也瞧不见山寨,也未遇见一个人。路静人稀,也不见有一个山庄儿。天已晚了,自己也就分不出东西南北来了,迷迷糊糊走了一夜,也不知走了有多少路径。自己坐在就地等候。

  天色大亮 ,又睡了一觉起来,天已巳正之时。站起身来, 一直的往前行走。天气热,怕口袋内的饽饽坏了,前边有一树林子,一旁有无数的石头,天宠把饽饽从口袋内掏出来,晾在石头上,坐在一旁正歇着呢。只听那边有人叫喊说 :"呔!那 边来的肥羊孤雁 ,留下买路金银,放你过去,牙崩半个不字, 定然结果你的性命 !"王天宠一瞧,见有三十多个喽兵,个个 都是花布巾包头撮打工,手像皮咯哒,短衣襟,小打扮。王天宠看罢,说 :"你这一伙贼徒也不睁眼,我乃福建台湾聚泉山 公道大王小白龙王天宠在此!"那些个喽兵不由一阵狂笑,说:

  "我们告诉你,你别不睁开眼瞧瞧,我们这座山可比不得别处,你先别道字号,你听我们告诉你:家住山岭有数秋,飘蓬湖海没闲游。寨中喽罗千百队 ,胜似皇家九龙楼 。"王天宠一听,

  说 :"你这些个狐群狗党,待我结果你的性命 !"一摆手中的刀,扑奔那二三十喽兵,抡刀就剁。那些个喽兵急架相还,如何是王天宠的对手,几个照面,那些个喽兵往正东跑进了山口去。

  不多时,只见从正东山口内出来了一个老英雄,身高九尺,面如蓝靛,两道环眉,一双大眼,花白胡子,身穿蓝绉绸裤褂,薄底快靴,手擎金背刀,说 :"小辈休要无礼,我来也 !"过来与王天宠动手,二人在山场之上一往一来,不分高下。只见从山口内出来了一骑马,马上有一个女子,年在二十以外,五官俊俏,品貌端方;头上有手绢罩头,身穿蓝绸子女汗衫,月白绸子中衣 ,窄窄弓鞋;蛾眉皓齿,杏眼桃腮,手擎绣绒刀, 催马过来,望那老英雄说话 ,说:"爹爹躲开,我来拿他这贼 人!"抡刀照定王天宠就是一刀。王天宠门在一旁,说:"你且慢来!我乃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与你这三绺梳头、两截穿衣之人作对 !"那老英雄说 :"朋友,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王天宠说:"我乃福建台湾聚泉山公道寨主王天宠是也。

  你是什么人?快说名姓!"那位老英雄说:"原来是王天宠王义士!我姓杨,名永安,别号人称虬首龙。吾二弟杨水太先占聚泉山,我听说让给尊驾。甚好,今朝相会,也是三生有幸!请至山寨一叙。"那王天宠说:"老英雄,我有紧急大事,我要入峨嵋山刺杀吴恩,替我顾大哥报仇雪很!"杨永安说:"你既奔峨嵋山 ,走错了路了。你跟我到山寨,我指你一条明白道路, 你去就是了。"

  王天宠跟杨永安,带着那些个喽兵,往正东进了山口。那女子一催马 ,早已奔山寨去了。天宠一瞧那正北有一个山寨, 在半山之中,寨门高大,一带虎皮石的墙。进了大寨门,两旁都是房屋 。正北有一个大厅九间,两旁有两个小角门通后寨, 

  大厅之上摆着刀枪架子 。让天宠上面落座,永安叫人来献茶, 摆在桌上,二人吃茶。

  天宠见这山寨内冷冷清清,也不过有一百多名喽兵。正在说谈闲话之际,外边有人来报说 :"二案主归山,在大寨门外 给老寨主请安,不敢进来 。"杨永安听说,自己站起身来,带 笑说:"王寨主暂且坐着,我到外边去去就来。"自己到了大门,杨永太一瞧,心中说:"我自归天地会,我兄长永不与我说话,这是为什么瞧不起我?"只听他兄长永安说:"二弟,你过来,劣兄有话与你商议。"附耳过来,如此如此。杨永太点头答应,二人进来。王天宠一瞧是故人,说:" 老英雄,你还好啊?你 自哪里来?"永太说:" 我与你别后,天地会内有几个朋友邀 我人伙。我一想,人生在世,一处不到一处迷,是处不到永不知。我就入了天地会,在峨嵋山封为管粮会总之职。今天来看吾兄长,正遇王义士,真乃三生有幸!"王天宠说:"老英雄说我去探山 。"自己带那二百人出营。见马成龙带的都是囚犯营 内的罪人,倭侯爷说 :"成龙,你探北山口,我探南山口,不 探明白,至死也不回营 !"马成龙说 :"大哥,为何出此不吉之言 ?"倭侯爷一直扑奔正东,又往南拐 ,即带那这二百人探山去了。成龙一瞧,天已不早,即带着这二百多人一直进了北山口。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