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孔子获麟作春秋 晋三卿政乱同列_春秋列国志传(明)余邵鱼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八十六回 孔子获麟作春秋 晋三卿政乱同列

 

  晋兵送蒯聩至城下,卫公大惊,谓群臣曰:"晋兵送吾父返国,吾必逊而出迎,敢拒而不纳乎?"大夫高柴曰:"父子之道,人伦所重,明公须出城远迎,奉位与父,焉可拒而不纳?"出公曰:"子羔之言是也!"遂令整驾出接。忽阶下一人,谏曰:"不可!"众视之,乃大夫孔圉之子孔悝也!出公问曰:"孔悝之见何为不可?"悝曰:"蒯聩得罪于父,故先君弃此大位,不传与子而传于孙,今明公欲以大位迎聩,是废先君之命而得罪社稷也!且晋人机变贪暴,若引赵鞅入国,必然社稷倾危。"出公曰:"卿言虽亦近理,然吾父已在城外矣!"

  悝曰:"但公四门坚闭,日久彼必自退。"出公曰:"争奈国人笑孤不孝!"悝曰:"但称先君之命,何为不孝?"出公遂依悝谏,令四门坚守,不许轻放。

  孔悝之母,蒯聩之妹也!灵公之女嫁与孔文子,生孔悝。

  闻孔悝谏出公勿纳其父,乃责悝曰:"蒯聩父也,辄子也,汝为人臣,合正天伦,焉可教人拒父?"悝曰:"吾食君之禄,但知为国,焉知其他?"孔姬令仆人恽良夫从城隙私出迎见蒯聩。良夫前召公子入城商议。蒯聩曰:"承吾妹为谋,无德可报,但四门不通,焉能入城?"良夫曰:"公子倘得归国,赐良夫数钟之禄,则有一计。"聩曰:"能谋我入城,得位即赐尔服冕乘轩,大夫之职。又赐免死铁券,令尔子孙世享富贵。"

  良夫大悦,即献计曰:"目今孔悝守拒甚坚,但可密图,不可扬人,公子可蒙衣而卧于车中,选晋之壮兵二人,扮为引车之仆,我向前入城,倘守城者问,但诈言迎亲眷而入,如此则事可图!"

  蒯聩大喜,遂选壮士石乞、孟厌二人从之,即时装扮上车。

  赵鞅嘱曰:"公子珍重,勿露根芽,公子入城即便开门,与鞅接应,事无不克!"蒯聩与良夫入城,两门守吏罗御拒之。良夫曰:"汝不识吾孔大夫之家人也?"御曰:"后车何人?"

  良夫曰:"大夫之亲眷也!"御曰:"主上防寇甚严!"良夫叱曰:"守城防寇乃吾大夫奏准之事!岂有自谋而自陷者耶?"

  罗御笑曰:"子言是也!"遂开城放车而入。良夫恐孔悝听知,至黄昏与聩密入见孔姬,二人吞声而哭,各叙往情。聩曰:"承妹所谋,必须代成大事,不敢负德!"孔姬曰:"汝且藏于吾室,待其退朝而归,汝必以威挟之,方成大事!"遂令壮士石乞、孟厌执利器以待。

  少顷,孔悝朝回,孔姬问曰:"父母之族孰为至亲?"悝曰:"父则伯叔,母则舅氏。"孔姬曰:"汝既识为母之至亲,何故不纳蒯聩?"孔悝复辞前日之事。孔姬曰:"今日不容不为舅氏也!"即令蒯出,孔悝一见,慌忙下拜。石乞、孟厌仗剑立于左右。聩曰:"孔悝今日尚执迷乎?"悝曰:"愿从舅氏之命!舅氏疑悝,请定盟誓!"孔姬因孔悝尽心为辄,不可与盟,但囚于蟠台,待事已定,然后放之。聩即拘囚孔悝于蟠台,令石乞、孟厌、良夫率甲士。

  次早,鼓噪声言:"蒯聩入朝。"满朝文武无措,辄慌忙从东城门而走,群臣自相奔践。子路时为孔悝之臣,闻孔悝被囚,即操戈杀人,高柴走出,遇子路曰:"门已闭矣!尔尚何往?"子路曰:"食其禄而避其难非仲由之所为!"遂杀奔蒯聩之后,石乞、孟厌上马来敌。子路奋力以战二将,石乞力乏败走,子路追之,石乞躲过,挺枪一刺,则打断子路之缨,孟厌又刺一枪,子路将死,乃曰:"君子死不免衣冠。"乃弃戈于地,结婴而死。史臣有诗曰:孝行著闻出孔庭,涵濡洙泗圣恩深,休夸食禄无忘难,至死儒冠不绝缨。

  石乞斩子路之首,悬于朝外,令群臣有不从者,依律治罪。

  群臣奉蒯聩即位,是为昭公。当时,南子已死,出公外奔,聩亦不究前故,但令放孔悝复职,封恽良夫为下大夫,赐以铁券三道,厚报孔姬,重待赵鞅,以良民五百家谢之。

  却说高柴逃难出城东,门卒拒之,高柴决意欲出。守卒曰:"大夫必欲急出,有一条僻路,可通城外,汝从此而出!"

  高柴辞曰:"吾闻君子行不由径,吾必不往。"守卒曰:"此有空隙之窦,暂且容身。"柴又辞曰:"吾闻君子正而不窦,吾必不隐。"正踌躇间,守卒开门,高柴遂出。守卒曰:"大夫认得吾否?吾乃昔犯罪之徒,告理于大夫座下,大夫曾刖吾左足之人也!"高柴惨然曰:"吾既刖尔之足,正是报仇之日,胡叫我从径而走,从窦而隐。"守卒曰:"大夫刖吾之足者,执公法也!焉敢咎而报怨乎?大夫速行矣!"高柴嗟叹,直奔东鲁,来见孔子。

  当时,孔子告老不仕,著书于家。时有叔孙氏之仆名商者,采樵于城西,见一大兽,身似麇,尾似牛也,商以为怪物,伤折其足,弃于西郊,百姓观者如市。孔子闻之亦往观之,既曰:"此麟也!胡为乎来哉?"悲泣不胜,于贡从旁请曰:"夫子何伤麟也?"孔子曰:"麟乃王者之瑞兽也!必须明王在位,教化风行,然后麒麟始出,今值周室既衰,明王不作,天下诸侯篡弑暴乱,而麟反出,为人折足伤身,何出不逢时,而致自毙,此吾所以泣之也!"遂令弟子掩而埋之。后世史臣有诗云:唐虞世远凤麟疏,何事行行又出都,总是《春秋》褒贬笔,特因拭面泣麟扶。

  孔子归家,感获麟之事,叹当时之乱,遂取鲁国史记,自隐公元年为始,作《春秋》一卷,定褒贬以戒后世臣子。

  忽一日,有人自卫而归者,报卫君蒯聩作乱,孔子谓众弟子曰:"卫国有乱,柴也必逃而归来,由也伤其死矣!"弟子问其故,孔子曰:"高柴知义,必不死非难:仲由昧义,必为孔悝死也!"道犹未了,高柴果然奔归,师弟相见,且悲且喜。

  孔子一日拽杖游于门外,因感而歌曰:"泰山其颓乎!良木其朽乎!哲人其萎乎!"歌罢,趋入中庭,正席危坐。子贡进曰:"泰山其颓,吾将安仰?良木朽,哲人萎,吾将安往也?夫子殆将病欤!"孔子曰:"赐也!明王不作,孰能宗予,吾将死!"遂病,七日而卒。时年七十三岁。时周敬王四十二年夏四月己丑也。宋高宗御制赞曰:

  大哉宣圣,斯文在兹,帝王之式,古今之师。

  志则春秋,道由忠恕,贤于尧舜,日月其誉。

  维时载雍,戢此武功,肃昭盛仪,海宇章崇。

  弟子散在列国者,咸哭奔其丧,葬于城北泗上,弟子皆服心丧三年而去。独子贡庐于墓侧,又守三年之墓而后去。

  却说赵鞅得卫五百户之良民,不奉入晋室,自将此民充入晋阳,使尹铎为晋阳大夫。鞅曰:"子必为我亲爱百姓,坚固城郭,他日吾当以晋阳为赵氏基本也!"尹铎再拜而往。荀寅谓范吉射曰:"我等皆为晋之大臣,而赵鞅得卫民户,犹将充入晋阳,此必有吞并同列之意,今若不图,他日牙爪已成,难为制夺!"吉射然其说。次日谋议吉射,设宴请鞅,埋伏甲兵而杀之。范吉射之族弟皇夷者,素与吉射不和。是夕,闻知此谋,密报赵鞅。鞅大惊曰:"然则若何?"皇夷曰:"先发者制人,后举者为人所制。明公岂不达此?"赵鞅即令良伯鲁与次子无恤,各引精兵,星夜先攻荀、范二家,自率大兵继后。

  当时,荀寅从吉射在中军同榻共卧,夜半二人昏睡正浓,家人急报赵氏兵至,二人慌忙惊起。时伯鲁之兵喊声大至,杀入中军。荀寅与范吉射从后营奔出,无恤从后寨塞住去路,大喊一声斩荀寅于地下,范吉射抽身奔走,被鲁伯一剑斩为两段。赵鞅即灭荀寅、吉射家口,入见晋出公。出公曰:"范氏、荀氏皆先朝功臣,虽有罪恶,不可灭其家口。"赵鞅作色曰:"范、荀二氏,欺陵公室,又残害生民,灭族尚且难保后患,何况灭其家口!"遂愕然下拜而出。

  晋出公谓君臣曰:"赵鞅傲慢如此,他日必有吞灭晋室之患!"右军都护赵稷,右司马涉滨随出公退朝,泣告曰:"明公谓赵鞅有吞晋室之心,以臣等观之,韩、魏皆有此意,公欲诛之,必须密约齐、郑之兵,打入绛州,四家可除。若城中用兵攻之,力不能胜,反招其祸!"公曰:"四卿知吾召齐、郑,必先作乱。"赵稷曰:"明公密修借兵之书,臣与涉滨各带一札,密投二国借兵,则四家不日除矣!"出公大悦,遂密修简札。

  次日,令赵稷、涉滨各带一札,诈言出使。涉滨行至蓝桥,遇赵鞅、韩虎、魏驹会宴而归。鞅问曰:"大夫何往?"涉宾曰:"奉命出使!"赵鞅叱曰:"大夫此行,必有外通之事!"

  令左右搜之,搜出召齐之书。荀瑶亦拿赵稷前来,赵鞅亲搜涉滨,亦得召郑之书,即令囚赵稷、涉滨。四家甲士,鼓噪杀入皇城。出公闻知,仰天叹曰:"此天覆晋室也!"遂单骑出奔,遇荀瑶于城下。瑶大骂:"昏君,我等有大功于晋,尔反召兵攻我!"剑斩出公于马下。遂打入宫中,满朝文武,各个逃命,众卿遂有灭晋之心。赵鞅曰:"不可!宜立新君,我等伏守臣职,方免邻国举兵。"众然之,遂立昭公之孙名骄即位,是为哀公。哀公见四卿强横,不敢登位。赵鞅曰:"先君无道,无故召邻国以攻我国,故臣等同诛之,非臣敢行篡弑,今内乱既定,主公宜嗣大位,不必推延。"哀公方升正坐,鞅等乃率文武朝贺,群臣或有不肯入朝者,瑶谓鞅曰:"群臣不朝者必然谋陷我等,宜斩赵稷、涉滨号令朝门外言:群臣不朝新君者,必与赵稷同谋,我必诛之!"鞅从其言,斩赵涉二人之首,挂于朝外,号令群臣,群臣恐惧,皆入朝哀公。忽报吴王遣使至言:"请会于黄池!"哀公辞不赴会。鞅曰:"吴王伐齐破楚,将与中国争霸,晋为盟主,若不赴会,必失霸权!臣等愿保主公会吴,万无一失!"哀公方备车驾,同文武赴黄池之会。

  时诸侯皆至,吴有矜傲之意,赵鞅告哀公曰:"吴王矜伐齐之威,有独霸之意。大王宜先定盟,不可与其夺我中国之权。

  "哀公曰:"然!"诸侯既登坛序爵而坐,吴王谓众诸侯曰:"寡人先祖乃周室之长,公等皆周室诸侯,今日中国盟主,固当寡人主之。"赵鞅历阶而上,对吴王曰:"吴国周室之长,晋为诸侯之伯,今日主盟还是寡君为之!"吴王不从,晋哀公必欲主盟,二国群争,至日斜不决。忽吴有哨马来报曰:"越王勾践,见主久出,乘虚杀入我国,弥庸引兵出敌,已被生擒,今群臣坚守,拒于笠泽,望王速抽兵保守!"吴王闻知大惊。

  又恐诸侯乘此皆叛,乃诈詈曰:"勾践岁纳贡税,助兵伐齐,焉有此事?匹夫虚张,罪合当诛!左右枭之!"胥门巢仗剑斩却七卒。晋君臣曰:"吴王神采俱失,必有亡国之兆,与争何益?"乃让吴为盟主,诸侯辞归本寨。

  是夜,吴之告急文书连次不绝,吴王召伯阂橹涸唬骸靶且拱嗍Ρ9 蔽馔踉唬骸疤戎詈畛舜俗分蛭夷谕馐艿校癫晃T眨 钡恢庠秸绞氯绾危铱聪禄胤纸狻

 

 

第八十五回 三思大怒斩狐精 秦文出猎遇奇人_反唐演义全传(清)如莲居士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八十五回 三思大怒斩狐精 秦文出猎遇奇人

 

  当下花夫人回到营中,如同大病的模样,见了武三思道:"妾身追赶唐将,路走得多,受了风寒,身上十分不快,要去睡了。"三思闻言,就搀夫人到后帐来,命三军看守大营,自己在后营陪伴夫人,坐在灯下,观看兵书。坐了一会,鼻边只觉阵阵臭气,想道:"有什么死的牲口在此?"拿灯四下照看,并无一物,行到床前,愈觉臭气。将灯向床上一照,忽然被底下拖出一根狐狸尾来,用手去抓,又不见了。把被轻轻揭起一看,唬得魂飞魄散,原来是一个狐狸精!心中大怒,拔出宝剑,斩为两段。鲜血满床。三思想道:"当初不知,误收在房,今日还好,不然性命难保!"就在帐后叫人埋了。

  三思坐在帐中,正愁难以剿灭九焰山,忽然听得一声炮响,唐营人马杀入营来,推开鹿角,砍断栅栏,逢人就杀,遇将便砍。可怜周营这些将士,个个不曾准备,尽在梦中,一闻唐兵杀入,早已慌乱,无一个可以对敌。武三思大惊,急急逃走。薛刚挥动众将,一齐追杀,追得武三思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得领了残兵,逃回长安去了。

  唐将救了乌黑龙、乌黑豹、周成、李定、雄坝、伍荣、郑宝等人,鸣金收兵,上山见庐陵王。众将皆来献功,所得粮草、马匹、盔甲、兵器不计其数,庐陵王大喜。次日,薛刚劝庐陵王领兵杀上长安,"灭武兴唐,正在此时!"庐陵王道:"孤岂无心,且待秋高马肥来迟。"自此薛刚日日操演人马,待时而动,按下不表。

  再表一员勋爵,叫做秦文,乃是秦怀玉之孙,秦汉之子,现为金墉节度使,一日传令三军,次日黎明郊外兴围打猎,众将得令。次日五鼓,秦文带领人马,出城而来。行到龙潭岭,摆下一个围场,飞鹰驾犬,各各搜寻野兽。忽见山坡中跳出一只猛虎,张牙舞爪,十分凶恶。众军见了,一齐呐喊。秦文忙取弓搭箭,望虎射去,正中那虎胁下,遂低头而走,秦文拍马赶来。追到一条涧边,那虎踊身跳过涧去,见对岸有一群羊在草中,那羊一见猛虎,各各乱窜奔走,一羊被虎咬住。秦文见虎食羊,有一人卧在石上,恐虎去伤他,急令军士喊时,那人惊醒,跳起来,把眼揉了一揉,见虎正在吃羊,那人遂跳下石来打那虎。那虎一见人来打他,他弃了羊,对人扑来,那人一闪,虎却扑了个空。那人回身抓住虎颈,那虎因箭着伤,被那人向左胁下着实几脚,又复几拳,那虎就死了。那人正要回身,忽听山嘴上大吼一声,又是一只猛虎,向那人对面扑来。那人抖擞精神,抡拳又打,打了几拳,挽起虎尾,向石上摔将下来。对岸军士唬得呆了。

  秦文道:"此乃天生好汉!"令军士过涧唤他来,问道:"你姓甚名谁,为何在此牧羊?"那人跪下道:"小人叫赵武,金墉人氏,今年十九岁。父母双亡,无处栖身,蒙正南陈太公收留度日,代他牧羊。"秦文道:"我看你管力过人,不知晓得武艺否?"赵武道:"小人曾遇九宫山真人,传授六甲兵书,十八般武艺。"秦文大喜道:"陈太公处,我自着人去说,你今就随我到府,与你结为兄弟。"赵武叩头道:"小人愿跟随千岁。"秦文下马扶起,二人对拜了八拜,结为兄弟。秦文长赵武二岁,称为哥哥,分付军士取银五十两,送到陈太公庄上去。二人遂上马入城回府,赵武拜见夫人窦氏,就在府中住下。未知后来如何,再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五回 甘顾诸贤诛陈敏_续三国演义(明)酉阳野史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八十五回 甘顾诸贤诛陈敏

 

  话说周与顾荣密谋共说甘卓,以图陈敏。乃私往小西门去见甘卓,曰:"公乃清名之士,何得为敏将兵以陷逆节乎?吾观敏实庸才,罔为不道,政令反复,子弟横暴,人心怨怒已极。钱广心异,陈昶授首,今与刘机合兵逼郡,一旦刘准、应詹到此,败可跷足而待。吾等当省其疚,脱使他日江淮平靖,以诸函封解洛阳,题曰'逆臣反贼陈敏恶党甘、顾、周某之首',此乃万年之臭、九原之羞,湘江逝水洗之不净者也。公以吾之愚言为何如?"卓曰:"吾非不知敏贼之不道也,曾坚执不允其亲,奈是山妻再四苦劝,以为宁舍一女,保固一家,因此曲从其请。今果挟吾将兵,终被所累。吾之本心公之所知,公之正论仆之所识,但今吾等皆是权为管事,兵柄不落吾等,谋之实难。"曰:"宗祀为重,何得执理?今顾彦先有兵五千在途,机、广拥兵三万在此,公得此兵,但以忠劝慰,焉有不为我用者?否则以利害说之,必能成事。"卓曰:"今顾公已出牛渚,敏贼势大,倘一不密,宗族难保,且慢图之。"曰:"贼徒反情大露,朝野皆知,若不亟谋,祸将及身矣。公肯舍女讨逆,如脱敝屣耳,与其死于国之臭,孰若背于敏之忠?宜早为计。彦先托吾见公,彼必不去,何用迟为!"卓曰:"吾知之矣。公可连夜疾往江左,吾友纪瞻现掌军马,令其疾来助吾讨贼。遗书彦先,约众慢发,俟南兵到,小女归,一鼓可以即平也。"然而别去。卓即诈写假书一封,持见陈敏曰:"实不相瞒,老妻患病在床,昨以亲家大举,相呼托事,不得不来,今家下书至,促吾归视,若弃而即去,是失大义也。今用功之际,可令小女先归,代吾视疾,庶仆得以放心在此,聊效驽钝耶!"陈敏不知是计,乃再拜曰:"亲家真儿女骨肉也。"遂遣人将船送卓女归侍母疾。周又诈见陈敏,言:"钱广惧公威势,往告琊王求救,已差大将纪瞻将兵渡江来助。明公亟宜召转顾荣之兵,使其阻住南兵,方好擒广。"敏信之,即遣飞使往召顾荣,候敌建康之兵。不知周诳惑之计,复命为参军,协助顾荣,乃奔往建康。行不二日,只见江河中船如蚁至,却是南兵纪瞻、卞祝凭┛冢艹卤螅耸ざ痢+^见旗号,即将小船摇去相见,递上甘卓之书。瞻乃兼程而进,分卞妆首浚托∥髅牛越湍厦拧9巳俳悖趸艹潞甑缺灾踝肌5髑惨驯希首磕嗣逋非帕翰鸹伲〔炊叮远汕⒐酥K焓榘裣透鞅唬BR>
  吴府长史太傅甘卓榜示广陵豫兵众:昨奉圣旨来到,言陈敏兄弟谋为不轨,反叛朝廷,荼毒江淮百姓。东海王自提大军不日出京,先命我会合寿阳刘准、庐江羊鉴、丹阳纪瞻、建康贺循,共兵五路,一齐共剿陈敏。今有襄阳皮初、竟陵应詹已皆顿兵大江之内,司马钱广已诛陈昶,将功赎罪,顾抚军、周安丰悉是诱贼之计。兹三日内天兵云集,吾以大义讨逆,有不从令者,定夷三族,各宜自知。

  榜出,甘卓部下止有五千人马,广陵城中来投者倏忽万馀。卓大喜,即移檄会众攻城。于是贺循、纪瞻进围南门,甘卓与卞坠ノ髅牛愎ケ泵牛巳儆肭Q攻东门。陈敏见众分门而进,急撤湾头回城,广兵亦进。敏上城观看,见四面旗幡将近,鼓炮惊天,甘、顾皆变,心中大惊,急令谷应、谷忠引兵二万,出北门以拒钱广;陈政、羊颖引兵二万,出南门以拒纪、贺;靳茂林、王亨引兵二万,出东门以拒顾荣,自与陈恢出西门以向甘卓,差人催二夏与陈宏、羊奕抽兵一半,回城退敌。相持数日,互相胜败,得钱端在城中指点接应故耳。

  却说陈宏在牛渚与刘准相持,忽见小军传报消息,大惊失色,只得令陈泓、羊奕引兵一万回救。行至中途,正遇刘机兵转,两边排开阵势,机出马叫曰:"陈宏何在?今大兵四集,陈敏就擒只在顷刻,汝尚不降,以求保免宗祀也!"陈泓大怒,挺枪杀出,机挥刀接战,十合之中,泓被刘机横砍下马,军兵四散乱窜。羊奕见队伍不整,乃冲阵而走。刘机不赶,取了陈泓之首,径往牛渚去收陈宏。羊奕回至广陵,无船可渡,驻兵于岸。顾荣使人持书往说曰:"汝祖羊太傅,忠义冠绝百代,立碑岘山,观者思之堕泪。君何不省,以致失身助逆,玷污祖祀乎?今能速改,犹可悔祸,宜自谅度。"奕见荣启,遂解甲以小舟渡见顾荣。

  陈敏救绝,乃布阵请甘卓打话,思欲说之,卓亦整兵相对。敏先高声叫曰:"亲家甘大人听吾一言,敏自刺守扬地,未尝敢轻慢于君,今既结亲,理宜相顾。脱使仆有不德之处,当以明斥指教,安得纠合小人以叛亲戚,而戕贼骨肉乎?且婚姻之家,好恶一体,大人亦宜详之。"卓曰:"不肖素性无敢少忘忠、孝、仁、义四字,初日谓公有救民拯溺之心,相与为婚,冀欲共立萧曹之事。不意君怀不仁,纵子弟横暴,占夺郡县,伤残百姓,致朝廷震怒,下诏讨罪。公又假称吴王令旨,坐罪于仆。今周、顾、钱、羊悉皆归正,吾若有异,则全家为汝所误矣。今琊王上言奏保,待仆申辨,诏下敕吾为谋主,以释吴王之非。今六路军兵在此,仆不得已,明公亦宜自计,小女既回,仆将无改矣。何不上表谢罪,散兵释甲,庶或可全躯命,免致擒戮。"陈敏不答,亦不搦战。顷而顾荣、周自东绕转,以白羽扇挥众曰:"陈敏反叛朝廷,朝廷震怒,下密诏在此,只诛陈敏一人,馀各赦免。有能擒绑陈敏者,奏请加官重赏;散去者,录名免罪;不听谕者,九族全诛。"众兵听言,逃散一半。周横刀谓敏曰:"前者邀吾赴宴,我等来贺,皆是好意。你乃何职,敢强我为官,又欲杀我,今日却要报此之恨,敢战快出马来!"陈恢欲出,兵不肯动,敏知人无斗志,退回城中。未及近门,只见一枝兵马把住要路,乃钱Q也,扬声高叫曰:"老贼监吾家属,还欲思想入城也!"挺戟望敏杀进。恢喝众兵努力杀贼,Q曰:"敢有助逆者,查出九族不遗。"恢怒接战。周从后杀至,敏、恢料难抵敌,落空而走,惟止五百馀人跟随而去。、Q追赶,军知势败,尽皆各自逃遁。敏兄弟二人单马望西驰逸。等见其势孤,紧跟不放,四十馀里无少住足。敏、恢人困马乏,悉被擒转,惟谷应走入城中。靳茂林被羊奕所杀,王亨被乱军刺死。周等回马时将三更,即与钱广等杀入城中。甘卓等入内,禁止抢戮,捉钱端、谷应皆斩之,安慰百姓,开监放出钱广等家属。

  甘、顾得平陈敏,馀党悉擒,惟有羊颖、陈政与纪瞻、贺循拒于南门,互相胜负,官兵不能近城。甘、顾知之,分遣卞住⒅塬^、钱广等将往计。羊颖曰:"不劳诸公被马,某自往彼,召来谢罪。"顾荣曰:"非颖一人,安服汝召?尚有陈政、牛新、王亨俱聚在彼,倘被逃去,岂不误事遗祸?"遂命羊奕一同众将同去,羊颖从招,牛新等欲走,皆被擒获,押进城中。奕求恕颖,周曰:"陈敏谋叛,皆是陈宏、牛新、羊颖、谷应、钱端五人于中倡逆,颖罪深重,例不可免,但全汝并家属,以全羊太傅宗祀,此亦推念祖德甚矣。"奕不敢再言,暗说甘卓,卓曰:"听汝一念归正之心,保全三族,止拟羊颖一人之罪,此至公至幸矣。如若再言,琊王等必请于朝,愈加不美。古云:'祸不可以幸免,福不可以再求。'非吾等为恶也。"奕谢而退。卓命将陈政、牛新、钱谷、王亨六人皆斩之,悬首号令。议差一军往牛渚剿讨陈宏,收复淮泗,忽刘准先遣飞使报到,言:"刘机将陈泓之首至牛渚招谕陈宏,宏不肯服,亦被夹攻逼斩,尽降其军。临淮夏文盛已举城归正,只等泗城夏文华一到,即便送首中军来也。"甘、顾等大喜,使人巡循下县。于是江之东西南北悉皆平靖。甘、顾等使羊奕赍表,解陈敏等首级十函上洛阳谢罪。

  怀帝见表大悦,命东海王设宴庆贺,遍集公卿等观看反贼首级。司马越慕顾荣、周有平石冰、陈敏之能,纪瞻有诛齐万年之略,皆老成宿将,私下诏征荣为侍中,瞻为车骑将军,为亲军司马,升刘准为广陵牧,刘机为寿阳刺史,甘卓为京口尹,钱广为丹阳尹,羊奕为豫章参军,各皆赴任。惟周、顾三人被召,心甚不快,行至徐州,闻知北方正乱,乃商议逃回不去。怀帝见南方大靖,北土未宁,乃日夜焦思,留心国务,亲览万机,参决庶政,日不回宫,凡一应官制,皆仿武帝泰始以前施设。又恐朝野议己,复立清河司马覃为太子。值覃病,乃立其弟司马诠为太子,臣下无有敢弄权者。黄门侍郎傅宣叹曰:"今日复见宣帝之世也。"太傅东海王越见帝如此用心,难肆其奸,且恐不利于己,因与刘洽共谋自安之策。洽劝其出镇许昌,以避祸患,越从之,上表求请。帝准其奏。司马越以帝为己所立,朝臣皆出其门,乃任意择取智士,带往许昌。帝不能制,只得随其所为。越起行,独留腹将何伦在朝辅政,以防外人谋算。时朝中官员多被越选去能者,故何伦得与帝谋议政事,遂逞势横暴,逼辱宫主。帝甚怒之,但无能奈何,只得隐忍,不敢明言。密与文臣王衍议曰:"卿等在此辅朕,何伦若尔无状,尚不能制,倘一旦司马越有异,朝廷孰能当之?"衍曰:"必须预防不测。近处设备,越定见疑,恐激其怒。可密诏南阳王司马模为泾梁雍秦都督,镇守长安,经略西北兵壮,缮甲蓄粮,以备不虞。再下诏至江东,与琊王知道,自然无事。"帝皆从之。南阳王拜命西出,不知后来事竟如何,吕纯阳降乩,有诗叹曰:

  禾黍漓漓满帝京,寻思晋乱转酸辛。闲来屈指从头数,几个清宁到太平。

  时晋朝因宗室构乱,以致中国并无宁土,惟辽之东、江之南稍得安静。中国贤俊之士,近于南者皆避过江,近于北者皆避入辽。辽西段氏匹殚与末杯叔侄,皆恃强犷,不敬贤士,惟尚弓马。独辽东慕容@并长子慕容谦以接士,敬以礼贤,故中土人多就之,有裴嶷、裴开、皇甫岌、游邃、宋该、皇甫真皆俊才名士,相与辅翼用事。辽之属地,有晋臣玄菟太守裴武,东西总督、辽阳校尉封释,共监辽夷。自裴武死,嶷、开入辽之后,封释独任其事,劳心成疾。有鲜卑山土夷素喜连、木丸津二部为众,酋长夙性凶悍,惟惧封释与辽东督护李臻。臻得辽夷之心,各皆敬仰。辽东太守庞本怀妒,以私恨挟仇,谋而杀之。封释有疾,不能救臻。臻死,鲜卑、山酋二部无惧,即乘封释在病,统夷落攻陷金山、义州、海州诸郡县,称与李臻报仇,杀掠甚惨。庞本恐其攻己,与守将袁谦先出兵征剿二部,两战失利,素木等愈肆猖獗,民不胜苦。袁谦密奔封释计议,时释稍可,未能临阵,谦惧寇暴,劝封释斩庞本之首,并赐犒夷礼物,令二部罢侵。夷酋受赏少住,不一月,复行杀掠,百姓不得安业,多走入慕容境内,告诉素喜连等残惨之过,慕容@惟抚而安之。长子慕容曰:"古者诸侯,求霸莫如勤王,图王莫如救民。自来有为之君,靡不仗此以成事业者也。今连津跋扈,屡屡抗拒王师,苍生屠脍,岂吾征镇之所忍视耶?此夷外托报庞本擅杀李臻之仇,内实怀乘衅掳掠之志。封总督已诛庞本而使退,一而复乱,毒害无已。辽东倾陷垂将二周,兹因中原兵乱,无暇剿逆,大人当以勤王挟义,正其时也,岂得坐视不救,以致孽徒猖獗!设使纵彼窃据,则是辽中又添一敌矣。依儿之见,正宜申明九伐之威,救解万民之困。擒灭连津,一可以兼并二部,又可以振我六军。且忠义彰于国朝,利益归于我己,正吾鸿渐之机,岂容挫过!且大丈夫当志与高光齐等,岂效守丘狐兔哉!"@曰:"儿言甚有宏谟,但吾僻居北陲,兵无广盛,粮不丰饶,而欲逞志以成纵横之业,岂不难乎?"曰:"昔者陈胜不偕尺土,尚能首破百二之强秦。我今已有辽东之地,辽西尚畏于我,何况二竖!封公多病,袁谦寡才,不久悉归于我,亟宜振旅以开鸿,希晋朝封职,则自然再无人来监守,岂不任吾行事乎!"@乃然之。次日,大集谋士与诸将共议其事。裴嶷曰:"今山夷为害,士民失望,田业成芜,大人正宜义救拯,收服狂寇,以建大功,收买众心,何为不可?"@曰:"奋剿二竖,尚是易事,但恐一旦出兵往北征进,根本空虚,段氏乘机袭吾,那时进有连津在前,退有段兵在后,两头受敌,不亦危乎?"少子慕容翰曰:"吾闻段氏前与王幽州绝交,通好石勒,今又与石勒构怨,助援刘琨。彼惧二处怀恨吞并,焉敢少离,而罔袭我乎?"慕容仁亦曰:"素连、木丸二部,卤莽强犷之徒,粗而无谋,易于收剿。收其二部之兵,西讨段氏,不出数月,可以吞并全辽。得辽之后,则幽燕云中皆可图矣,何不可行?"@听三子之言,大笑曰:"孺子乃能有此智,量吾家岂不当兴乎?"于是点集军兵,以慕容翰为前部,慕容仁为接应先发,以皇甫岌监军,自率长子与皇甫真为后继,留裴开、游邃守郡,统兵二万,进讨素喜连、木丸津二寇。此去未知胜负如何,后人有诗叹晋朝中否致胡虏得霸,云:

  慕容异族志雄豪,克致贤才伯北辽。嗣儿翰能筹略,多是天公祸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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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回 荣国府贾兰完娶 苦竹岭柳绪立功

 

  话说王夫人瞧见那封书子,心中大喜,对祝母笑道:"我说老太太不能就回去,真一点不错。这封书子喜事重重。"祝母忙问:"什么喜事?"王夫人将书子递与桂夫人,对祝母道:"这是环儿的丈人张亲家寄来的。他信上说桂三兄弟升了岭南兵备道,张亲家就得了廉州太守缺。因海寇作乱,部中催着起身,不准耽搁。他在九月底连家眷同来,要将女儿给环儿完姻,他以便带家眷去到任。催我择定日子,至迟总在十月初间。"

  桂夫人们大喜道:"三兄弟升得好快。张亲家书子上写的很急,咱们也就赶着择日料理,别耽搁他上任的工夫。"

  祝母笑道:"倒被秋琴说着了,他说我住在这儿要等吃喜酒呢。这会儿连他也走不了,好意思不在这里帮个忙儿吗?"

  王夫人乐极,对平儿道:"咱们赶着就办,诸事都照宝玉做亲之例,不必增减。吩咐林之孝请人择日,总在十月初间。"梅秋琴道:"依我说兰哥儿,也可以就势完了姻罢,两边都了一件心事。"王夫人道:"我也想过明年春间给他完姻。"江二太太笑道:"我家是一点儿陪嫁没有,也不要这儿的东西。明年做亲很使得,也必须我回去叫姑娘做点儿针黹。"海珠们笑道:"咱们这些姐妹谁不帮他做些。二大妈不用费心。"江二太太甚喜,说道:"顾二妹妹催着家去,我明日同他就走。"

  祝母道:"也罢,叫你二妹妹带着梦玉们回去收拾收拾再来。对陆四太太们说,他们这几个姑娘跟着我作伴,不用惦记,等着同我家去。"

  桂夫人们答应收拾,次日起身回家。十月间,同着柏夫人及各家至亲太太们都到金陵,看贾环做亲道喜。接着次年正月江姑娘出嫁,贾兰完姻。说不尽王夫人欢乐,喜事重重,贾、祝两府繁华热闹。祝老太太直住到清明时节才回家去。这也不表。

  且说桂廉夫整顿地方教化风俗,民心安乐。谁知海寇窃发,结连×蛮,焚掠村庄,百姓受害。桂廉夫设法擒捕,稍为躲避。

  岭南节度嵇大人奏闻,朝廷将桂廉夫升了兵备道,那廉州太守放了张铭。桂廉夫心中大喜,对金夫人道:"堂儿在柳家念书学习颇有进益。我升任的衙门离柳家也不多两日,很可照应。竟将堂儿留在柳家,不用带去。"金夫人道:"很可使得。那天柳太太也对我说过,堂儿不但念书有进,连武艺弓马都是冯大爷同包勇教的十分精熟。兼着这孩子的膂力过人,我当初生他的时候,原梦见温侯,想来有些来头。冯大爷那样大身材还闹他不过。"蟾珠笑道:"后院子那块大鹅卵石,听说有三百多斤,他端着像个纸做的。那天大姐姐们说,那些有名的烂崽听说大爷来了,连影儿都吓跑了。"桂廉夫笑道:"吕温侯乃一代豪杰,当时不得其主,深为可惜。现今圣世昌期,英雄俊杰皆得展其骥足。"金夫人笑道:"我现在身怀六甲,再生个念书儿子,倒是一文一武。"桂廉夫含笑点头。

  夫妻正论家常,见桂堂同柳绪进来请安,蟾珠见过礼。桂堂道:"外面百姓们听见父亲升任去了,要立什么大碑,还要脱靴。这几天各乡凑分子,连绪哥家也出了一两。"桂廉夫大惊道:"我在此并无丝毫德政,所有听讼办事公正清廉,乃地方官应该如此。有何碑可立?若说脱靴,更是丑事。这都是地方上不安分,匪徒借词敛钱肥己,愚弄乡民,不可不出示严禁。"

  柳绪道:"连绅衿们亦有此举。"桂廉夫道:"可笑!很多事。我就出示严禁。"说毕,走出花厅同师爷们斟酌,剀切晓谕,无许敛钱生事。四乡百姓欢感之至。

  转瞬之间,新太守张铭到任,与桂廉夫向系部中好友,易于交代。连日饮酒宴会。张太守将带来贾、祝两府书信、礼物俱交清楚;又将柳绪、桂堂接来相见,面致贾太夫人、琏二太太同祝府上太夫人及梦玉们的说话。桂、柳两家都知贾环已完姻,祝太太们还在金陵,各人书信看个不了,两家欢喜之至。

  金夫人因要赴新任去,就接了柳太太、薛宝书、冯佩金进城盘桓几日,将桂堂交与他娘儿照应。那新太守的太夫人也是王夫人再三嘱托,待柳太太娘儿们十分亲爱关切。桂廉夫将柳家托张太守照应。诸事完毕,择日起身,赶到新任已是封印时候。

  桂堂、柳绪、薛宝书、冯佩金四人远送一程,看那老幼百姓焚香跪送,何止万人。正是:万民歌名伯,四野颂神君。

  且不言桂观察去赴新任。单讲柳绪们回家之后,料理过年。

  桂堂在后院里跟着冯富兄妹演习武艺。柳太太每日除念经之外,就将贾、祝、薛三家念不绝口。见一子两媳膝下承欢,心中不胜感叹,因此待桂堂倒比柳绪还加几倍的心疼。娘儿们忙过新年,正是元宵佳节赏灯时候,宝书生下一女。柳太太欢喜之至,洗三朝、做满月,事刚完,又是清明时节。

  宝书料理祭品,跟着太太都去上坟,留包勇看家,带着冯富、桂堂看桃花春景。一群轿马先到祖坟祭扫,后至主政坟堂祭扫完毕,一齐离了坟堂,到一处高冈上。正对着大海,在那大树下铺着红毡,摆设炕桌,太太们坐下,将带来春盒果菜一齐摆上,娘儿们对景饮酒。得禄将牲口卸鞍放青,轿夫们各去吃饭歇息。岭南三月初间,早已绿树成阴,草青花谢。柳太太多时未见海天春色,甚觉快心,饮酒欢笑。见那些轿夫吃完酒饭,四散去闲游坐卧,各处走开。

  柳太太娘儿正在畅饮,忽听见喊声大振,有百余个强盗,都是青布包头,手中明晃晃拿着刀斧,一齐蜂拥而来。冯富们大惊,将身站起。此时虽有全身本事,无如手无寸铁,十分着急。桂堂见强人业已相近,无法可施,所谓人急智生,忙将冈上毛竹拔起一根,扯去枝叶。冯富也得了主意,扯起毛竹,同桂堂迎接强盗就打。冯佩金扳下一条大树枝,连枝带叶帮着冯富们迎敌。柳绪、薛宝书并无器械,地下拾起石子,四面帮打,无不应手。

  原来那是一起海洋积盗,被风刮到此间,上岸抢劫村庄。

  见冈上有几个美貌男女,要来抢下船去。一个个手执刀斧抢上来,虽是百十个凶恶强盗,怎禁得冯富们三只猛虎,奋力迎打。

  有二三十倒在地下,动身不得;其余带伤的,见势头不好,逃下海船,扬帆而去。

  得禄同轿夫们瞧见强盗抢来,吓的远远躲避。有两个去报汛官,那外委毛副爷听见,领着五名汛兵各拿鸟枪、腰刀慢慢跑来,正遇强盗窜上船去。毛副爷同五名汛兵闪在大树背后,见强盗去远,一齐大声喊叫。一会带着五个老将,急忙忙赶上冈来,满面流汗。瞧见桂堂,忙上前请安,说道:"外委正领兵在海边巡哨,听见有贼上岸,急忙赶来,强盗俱已逃去,倒叫大爷受惊了。"与柳绪、冯富见个礼。桂堂指地下打倒二三十强盗,"都是活的,交给副爷解上府去。我也进城去见太守,并差人去禀知我父亲,自然有副爷的功劳"。毛外委大喜,连忙拜谢。赶着去办绳索、人夫,将强盗抬去报功不提。

  桂堂完结,来到树下,见柳太太还抖作一团,面色如土。

  众人围着宽慰问安,定了一会,冯佩金道:"不是大兄弟拔起毛竹,咱们一会儿没有了主意。"冯富道:"闲话休提。我怪饿的,吃点儿东西才得。"将半坛冷酒倒在面盆里,伸着脑袋像牲口饮水一样,一口气吸了个干净。柳太太们瞧着都觉好笑,将桌上酒菜让他饱食一顿。

  天至下午,轿夫俱已齐集,伺候娘儿们收拾回家。

  柳绪夫妻同桂堂、冯富、包勇用心演习武艺,日夜设法防备海盗,教练乡勇。光阴迅速,不觉过了半年,又是凉秋天气。

  谁知那些强盗结连×蛮作乱,附近村庄大受其害。各衙门详报上司,请兵擒捕。桂兵备星夜申详节度,一面亲自带兵赶来。

  柳绪们知道,同桂堂一路迎接上去。桂廉夫相见大喜,命柳绪们转去,急募义民。吩咐地方官备给军器,以便随同剿捕。

  柳绪、桂堂答应,不敢耽搁,先赶回家来,将桂兵备召募义民告示张挂通衢。不到三日,共有义民一千余名,都是精壮勇力后生。众人公议请桂大爷为义民首,众人共遵约束调度。

  桂堂那里肯当,立意让与冯富。彼此推了两日,众义民一齐嚷道:"大爷是兵备大人公子,众人敬服。若再推让,我们都要散了。"桂堂见人情如此,难以推脱,只得应允。同冯富商量,立定条规,严整军威。各绅衿富户共捐出钱粮兵米,并将各义民籍贯年貌清册,详报地方官查核。请领军器,建造义民旗帜,以为识认。

  诸事尚未料理妥协,因军情紧急,桂兵备有令,星飞来调,只得刻日祭旗起身。柳太太十分放心不下,差冯佩金、包勇二人作桂堂亲随之人,不拘昼夜寸步不许离开。桂堂大喜,辞了柳太太们星夜兼程。走过二百多路,听说桂兵备被围甚急,吓的魂不附体,恨不能插翅飞到,催攒急行,耳边听枪炮喊杀之声,震动天地。佩金道:"贼人同老爷正在打仗,咱们将兵分作三路进去:我同兄弟作中路,大哥在左,包勇在右,各领兵截杀,方为妥当。"桂堂点头称善,忙出令分兵三路齐进。冯富、包勇遵令,立刻将兵分开,各人领着星飞而去。桂堂、佩金各换了结实战马,浑身结束妥当。姐弟两个领着义民杀进重围,冯佩金跟定桂堂不离左右。那些蛮兵正围着桂兵备打仗,不防后面杀来,一时慌乱,赶忙分头迎敌。

  有个强盗叫做海里鳅,生得身长力大,面似锅底,浓眉阔嘴,一双怪眼,就像两个鸡蛋瞪出外。手中拿着一对大板斧,约有几十斤重,骑着一匹乌鬃马,迎面杀来。抬头瞧见桂堂眉清目秀,美如冠玉,约有十六七岁年纪;头戴束发金冠,身穿绿锦软甲,脚蹬皂靴,腰系丝绦;佩着宝剑,左弯弓,右插箭,手中拿着一枝画戟。旁边有个美人,差不多的年纪,眼如秋水,面似桃花,脸蛋儿上现出一团春色;身穿桃红碎锦甲,两边战裙下露出三寸小战靴;腰佩宝剑,手执长枪。两个人都骑着枣骝铁脚马。海里鳅瞧着不觉酥麻了半边,心中想道:"这一定是夫妻两个,怎么生的这样俊俏!拿下船去享用,真是两个活宝贝。"想定主意,吩咐×蛮们不要伤他两人性命,都给我活捉了回去。说毕,大喊一声,如铁桶一样围将上来。

  冯佩金见贼人们交头接耳说话,就知他们的来意,心中十分好笑。姐弟两个施展平生武艺,尽情大杀。凡是近着他两人的,总没有性命。海里鳅见势头不好,奋勇上前迎敌。姐弟两个撇下那些蛮兵,并力来杀。佩金眼快,逼开海里鳅双斧,照心窝一枪搠去。海里鳅躲避不及,肩窝上着了一枪,大叫一声,落荒逃走。众义民奋勇大杀,蛮贼纷纷逃窜。姐弟带着乡勇,拚命赶杀。

  且说桂兵备被贼人围住,四面受敌,正在危急,忽见贼兵乱窜,知有兵到,忙率将弁追杀。见有一将,拦住贼人,杀的十分得意。看那人一张紫脸,燕颔虎须,威风凛凛。亲从们指道:"那是柳大爷的舅爷冯富。"桂廉夫大喜,使人招呼,合兵一处。冯富在马上参见道:"我妹子同着大爷由中路杀来。刚才有人探信说被贼人围住不能取胜。现在此处贼人已退,正可乘胜剿杀。"桂兵备点头道:"是。"忙令兵将起营追贼。

  命冯富带义民先行,桂兵备同几个亲随在后。

  刚转过一山,被败下来的贼人突然而至,将官兵冲作两截,首尾不能相顾。冯富业已去远。为首一个贼目,正是海里鳅。

  瞧着这几个官兵,那里在他心上,领着蛮贼混杀。知道那马上的是领兵官儿,赶到面前来杀。桂兵备忙勒回马首退避,被海里鳅紧紧追赶,前后两马犹如腾云一样。桂兵备十分着急,在马上尽力加鞭,望见前面一道大河阻住,并无去路,心中惊道:"我命休矣!"相近河边,忽然竹林里跳出一人,只战了一合,将海里鳅擒住,问道:"这人是要活的,还是要死的?"

  桂兵备勒住马定神细看,原来是包勇。心中大喜,忙问:"你怎么一人在此?"包勇道:"我领着三百名义民,由右山杀贼。

  正杀的高兴,忽见贼人解围,纷纷乱窜,我乘势大杀。有一个利害贼头目逃了下来,我一路追到此间,将他杀死。那不是躺在地下的就是。"

  桂兵备回头瞧见竹根下一个死人,约有一丈多长,头如巴斗,相貌十分凶恶。包勇擒着海里鳅说道:"那不是大爷们来了。"桂兵备抬头瞧见桂堂、冯佩金同着三四十人飞马而来。

  刚到面前,姐弟两个下马请安,众人下马磕头。桂廉夫人喜道:"我被这贼人追来,十分危急,幸得包勇在此,将贼擒祝解到营中审问,那杀死的贼人,取下首级枭示。"桂堂们遵令,将海里鳅反缚了个结实;在死贼上取了首级,跟着回营。那些将弁、义民都赶来迎接。

  桂兵备回营安顿,查点兵将,伤了几十名。众将纷纷报功,各记功劳。杀贼最多是冯富一人,包勇、冯佩金俱生擒了几名贼目,忙差人护解到节度衙门审办,并请速发大兵。一面整顿营垒,令桂堂、冯富、佩金为前敌先锋,领义民在山口安营,与贼人相拒;令包勇作亲随,在大营里护卫。相距三四日,嵇节度带着几家总镇领兵前来,安下营盘。

  桂兵备将贼人情形细述一遍,节度道:"听见公子领义民杀贼甚多,现在又为前部先锋,何以簿上倒不记他一功?未免委屈。"桂恕道:"父受国恩,子应报效,何功之有?"节度点头道:"再立大功,亦当稍加鼓励。"传令进兵攻剿。谁知海寇×蛮各处勾连,不计其数。嵇节度兵少将微,几路分头拒敌,难以相顾。差人星夜奏知朝廷,请发大兵前来剿捕;一面多募义民。因此各处村庄俱皆扰动,凡是近海近山的人家,都搬入城去。

  此时桂兵备的金夫人,差人将柳太太们接到衙门同住,彼此相安之至,很可放心。柳太太感金夫人大德,惦着桂堂,命柳绪、宝书夫妻两个,带着新募乡兵前去,兄弟姐妹相帮照应。

  金夫人思夫念子之心甚切,再三叮嘱宝书,命桂堂、冯佩金都到老爷营里照应,不必另自领兵。宝书们连声答应,不敢耽搁,辞别母亲同金夫人、蟾珠妹妹,装束妥当,上马攒行。

  原来薛宝书秋间在家打猎时,遇着当年教弹子的老师父,说道:"眼前要立边功,全凭膂力。尔虽会些武艺,难经大敌。既做我的徒弟,不可玷我宗派。"随取出一粒神力丸,令其服下。又传授几路枪法,说道:"从此我可无忧矣。"老和尚去后,宝书练习的十分精勇,因此柳太太可以放心令其前去。

  夫妻两个领着五百名乡兵走了两日多。路途中遇着风雨,暂且扎营歇息,远远听见四处鸣锣吹角,炮声不绝。宝书差人探听,回称:"今日是腊月二十四日,蛮峒里赛神过年,饮酒作乐。男女们披发挂彩,跳舞歌唱,以此鸣锣吹角。"宝书同柳绪商量道:"×蛮饮酒歌唱,明欺咱们兵少将微不敢惹他。我瞧对面那座大山十分险峻,蛮营密布,一定是他紧要之处。咱们今晚乘着风雨,攻其不备,占着他蛮营,岂不是一件美事!咱们初到这儿,也要立点功,别叫人笑话。"柳绪点头大喜,暗传号令,俱要饱餐。

  候至半夜时分,大雨倾注,四山水如潮至。那些蛮营俱放心醉睡,再也想不到官兵杀来。这苦竹岭乃贼人紧要之所,柳绪夫妻率领义兵以一当十,蜂拥而上,指东杀西,无不奋勇。

  那蛮兵都在醉梦之间,凑手不及,满山乱窜,彼此不能相顾。

  各义民尽力剿杀,忽听山后大炮喧天,火光照映山谷。有一路人马喊杀而来,十分勇猛,杀的男女蛮兵纷纷逃窜。宝书对柳绪道:"已有官兵前来接应,咱们趁势将四面围住,杀他一个干净。"柳绪点头,传令四路截杀,占住紧要险口,抢夺蛮营。

  众义民得令,奋力争先。宝书手执银枪,犹如猛虎。直杀到天亮,蛮兵杀死不计其数,余下的俱已逃散。生擒男女蛮人三百余名。

  此时风雨稍住,那一路官兵还在搜剿。柳绪见一猛将手执双锤,到处无敌,心中十分赞叹。与宝书策马上前,相去不远,看的明白,原来不是别人,就是冯富。连忙高声招呼,一面着人飞马前去知会。冯富听见大喜,跑马过来相见,彼此大乐,无暇叙谈。冯富道:"你们且占住贼营,老爷们的大兵也就快到了。"柳绪点头,领着义兵先将贼营占祝耳边只听炮声不绝。

  不一会官兵四路齐至,纷纷截杀,至下午收兵。领兵的是桂兵备同胡、邓两位总镇。扎下营盘,桂堂同冯佩金正在搜山查营,遇着冯富说柳绪们就在前面,心中喜极,连忙来找。姐妹兄弟相见,那里说得了这番乐处。桂堂听说母亲、妹妹俱好,柳家继母亦相处一家,甚是欣慰。传令造饭歇息,一面查点抢得贼人多少枪炮、军械、粮草、牛马、金银、旗帐,均令登记册档。姐妹们用饭,歇息一会,同着桂堂都往大营参见报功。

  包勇在辕门外瞧见,欢喜非常,忙上前请安问好,并问太太安好。柳绪将家中近况对他说知,包勇放心乐极。随领着姐妹们进大营。上帐参见。

  桂兵备正同胡、邓两总镇商议军情,见柳绪们进来,真是喜从天降。宝书们上前请安,禀过金夫人悬念致意说话,呈上家信,并将昨夜乘雨杀贼抢营之事细禀一遍。桂兵备听说大喜,慰劳几句,命与两位总镇见礼。令将带来义兵五百名,"就着你夫妻统领,在前敌左边扎营为掎角之势,彼此救应。所得贼人粮草、牛马、金银分在各营充公备赏;枪炮、器械、旗帐等项分给各营应用;其余一切物件,尽赏给昨夜出力兵将、义勇"。命中军官查记杀贼最多功劳、名姓;一面差将官将生擒贼人解赴节度大营,听候发落。桂兵备分派已毕,同两位总镇分兵查看山势,将贼人营寨尽行放火烧拆,又派兵各处搜剿不提。

  且说这些蛮贼出其不意,被官兵四面剿杀。抢去山梁、巢寨,伤人甚多,生擒了十几个有名头目。贼人心胆俱落,逃回蛮峒,去见蛮王沙哩雅哭诉其事。沙哩雅大怒,随传令调七十二峒蛮兵,要亲自领兵报仇复恨。被后峒的乌苏夫人知道,连忙来见蛮王,说道:"俺们与官家向无仇恨,因被海里鳅们引诱,替他报仇,惹动官兵,倒伤了多少峒寨。今调七十二峒蛮兵撕杀,胜败难定。况且我在早晚就要生崽,尔忍心丢下我去?

  我有个主意,一举两便。现今人枭悍,往往霸占俺们峒寨。只要差一能言头目去见狗王,叫他们去同官兵撕杀,俺们看光景再去不迟。"蛮王连连点头道:"夫人说的很是。我依尔说,就差人见狗王,叫他去同官兵撕杀。"乌苏夫人大乐,立刻派了一个会说话的头目前去;一面差人去探官兵消息。分派已毕,拉着蛮王同往后峒饮酒取乐。放下不提。

  原来这人就是上古盘古氏的遗种。黔、楚、粤、蜀溪峒之间,滋蔓数千里。所居总在山林深郁,岩谷险峻之处。其人衣斑斓布褐,推髻跣足,言语侏坏橇傧站缏钠降兀坏陡鹬郑奚踝什怀鋈氤皱笈宓叮灿靡┘兄厮溃挥帜苋碳⑿卸罚雒猿莆吠酢<矣谢瘢肥兹松恚晔弊<馈F湫沼信獭⒗丁⒀⒅印⒐叮馕逍兆韵嗷榕洌挥胪馊送ɑ榧蕖F渑浜献茉谌癯暝福信刍幔苹独郑朊娓璩室庹呒聪嗯浜稀Iピ嵩蜃骼指璩街ァO驹蛳嗑郏浠⒅鹇梗瞥磷恚髡聘栉枰晕帧BR>
  喜则人,怒则兽。忿争之际,虽至亲亦手刃。复仇报冤,视死如归。往往啸聚劫掠,朝服夕叛,不可施以恩信。其顽犷较蛮人更甚。因其滋生繁众,遂以狗王为长。沿边一带,深为地方之害。

  这日,狗王正领着一群女婆在深山逐虎。忽见兵绑着一人推到面前,说道:"拿着一个奸细。"狗王问其来历,那人道:"俺是蛮王差来的。因有金银、牛马、粮草等项来送狗王,被官兵抢去,请狗王自去夺来受用。"狗王听说大喜,放起蛮人,就令他引路,点起婆兵,直犯边境。

  此时各路官兵陆续到齐,都在要隘处扎营,以便刻日进兵搜剿。谁知兵大至,?G悍非凡,越杀越多,势如潮涌。官兵抵敌不住,连次失机。又被他抢去几处隘口,丢掉好些军装、粮草。嵇节度在大营十分恼恨,传令四路兜杀,毋许贼兵逼近大营。各处官兵、义勇奋力拒敌。无如贼势枭猛,冥不畏死。各处打仗隘口,得而复失者数次。

  光阴迅速,转眼经年。桂兵备的金夫人,自柳绪们去后不多几天添生一位公子。接着是桂兵备占得蛮人营寨山梁,报捷家书。心中大喜,就将二公子取名桂捷。不觉桂捷业已周岁。

  桂兵备行兵未了,金夫人思夫念子之心,日深一日。又兼柳太太一子二媳,相别经年,想念甚切。因此差人寄信与桂兵备,令他弟兄姐妹轮班来家,彼此俱有照应。此时桂兵备奉旨专管粮饷,不在军营。已将桂堂们调为后队,专司护解粮饷,很可放心。这天正要差桂堂同宝书们回去,忽然接着家信,拆开看了几句,不觉大喜。不知那书中是什么喜事,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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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回 决秦衙内之斩罪

 

  断云:

  酷虐凶横行势要,市曹斩首不容情。

  包公正直无私屈,直断奸顽救庶民。

  话说包公问拟赵省之军,与唐公望陈州而行。经过郑州城前,到泰康县,包公谓唐公云:"行了半日,将近晌午,且在垂杨树下歇息片时,却入城去。"唐公遂放下行李,二人歇于树下。忽有数骑马来到,见伙人牵弓抽矢,赶得一头獐子来。

  田旁有农夫叫道:"秀才,且下路去躲,泰康知县秦衙内采猎,赶得一个獐子来,你若冲散他的,必是死也。"包公听罢,乃云:"此知县名谁,恁地可恶?"农夫道:"姓秦名卿,最是酷虐。他儿子打杀多少人命,没奈他何!"包公听罢,令唐公抽出行李棒立在路边,等那獐子走来,放他过去,却将猎犬一棒打倒了。

  却有前来的弓兵见打倒猎犬,道与衙内得知。衙内大怒,喝令弓兵将包公二人赶捉进衙中见其父。秦知县乃着喝下土牢中取问。公牌却是五老张押狱,押着二人入土牢,用麻绳高吊于两处。唐公泣谓张押狱云:"常言公门好修行,何故恁的苦楚我二人?"张押狱喝道:"你们该死,恼了秦衙内,若要我宽容,只索几文钱来便宽你二人。"唐公目视包公。包公云:"我有些钱藏在腰囊里,你自来取去。"张押狱即近前,揭起包公衣裳,只见腰间有一金牌,却是包文拯行状。押狱张青大惊,连忙解下二人吊绳,扶包公上坐,纳头便拜,云:"小人不识大人经过到此,今押入土牢,非小人之故,乃知县所命也,乞赦死罪。"包公笑云:"尔本不认得,只是莫与秦知县识破,漏泄事情。可将乘驴、行李与唐公带出城,即饶你罪过。"张青即忙取过行李,牵将乘驴,密地送包公出城二十里。

  包公发放张青回去,乃云:"不干汝事,待我到陈州后却来请知县父子,自有处置。"张青再三叩头而还。

  只说包公与唐公迤逦前行,见个老人啼哭过来。包公问老人因甚啼哭,老人答云:"老拙是李家庄人,日前泰康县秦衙内因打猎来我庄中,蓦见小女有些姿色,强夺而去。衰老只有此女,无人侍奉,以此哭耳。"包公云:"何不做状告他取回?"老人云:"他是知县之子,从哪处告理?"包公云:"我写个帖子与你见知县,必放尔女儿回来。"老人云:"秀才莫非包文拯么?只有他做得主。"包公道:"你莫管他,知县与我是人情,只顾将纸笔来我写。"老人于近村借得纸笔与包公,包公写云:"秀才传示知县,好将女儿还人,则免重罪,不然他日来见包呆子。"包写毕,交与老人,即将所乘驴送至县衙。

  老人以帖禀见知县,知县视之大惊,骂云:"不肖子,缘何传此事于包公耳中?怎生逃罪?"张押狱说道:"日前所捉者,果是包公在此经过。"知县连忙差人送女儿还回老人庄上。父女拜谢,来见包公云:"不是大人过此,负屈无伸矣。"包公云:"我即起身,待等知县要来见我,尔只说去远了,待等陈州相见。"吩咐毕,与唐公竟离李家庄而去。后包公到陈州,着公牌拘到秦知县父子当厅勘问。审得秦衙内倚官挟势欺负贫民,奸占人家室女,罪该押赴市曹处斩;秦知县纵子奸恶,苦虐百姓,应杖八十,罢职为民。问讫依拟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