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王敲骨剖孕D
王酷虐古今o,淫酗婪美妹;孕Do辜遭航伲腥擞须y罹赐尽_z苑Q,留人夫;大道悠悠究竟,且峋ㄅBR>
姚庶良後恚j荒耸巧呔v下起一旋,云鹨F黑,人яR罩住,方出他原形。乃是一l大蟒蛇,把口,吐出一毒猓κ冀黄穑S昏於下,常昊便下取了首,大呼曰:「今拿姜尚,如姚庶良槔!贡侯之龋恢茄行州伯彭祖邸?vu大呼曰:「匹夫敢岽蟪肌!r有驱在袁洪右,常昊立功,忍不住使煽陔p刀,催奔前碓唬骸覆灰_吾!」也不答,沈T相交;刀K,⒃陉前。六百侯,俱在左右,看看二⒔槐鹞岛希驱掩一刀∽撸碜垭S後恚驱乃是蜈蚣精,彭祖⒔S了原形;只一起,黑恚饷匀耍碜垡巡恢耸拢驱一刀唷1侯不知何故,只⒐僮废氯ィ褪且K黑罩住,⒐匐S即命。子牙旁有δ倪冈唬骸复硕⒕悴皇钦人,似有些妖狻N遗c道兄一往何如?」只驱舞刀,奔前大呼曰:「硐揉⑽犭p刀?」哪吒登火,使火尖,三八臂迎怼驱曰:「碚呤钦l?」哪吒曰:「吾乃哪吒是也。你孽畜!怎敢⒀g嶂T侯?」把一[,直刺驱。驱手中刀急架交。未及三四合,被哪吒祭起九神火罩,一,驱罩在面,驱已化道清去了。哪吒用手一拍,及至中,出九l火r,驱去之久矣。常昊哪吒用火罩罩住驱,心中大怒,持大呼曰:「哪吒不要走!吾硪玻 怪灰焓谷獾叮v合,同哪吒鸪j弧3j灰莶缓茫∠玛去;煲膊悔s他,取弓在手,手出金丸,照常昊打怼V灰那金丸不知落於何,哪吒图榔鹕窕鹫郑⒊j徽肿。菜驱化一道赤光而去。袁洪二⒑么司妫南律跏g喜,髁钊擂鼓,袁洪仲⑦^恚蠛粼唬骸附友溃∥遗c你雌雄!」旁有钊危袁洪_恚贝唛_了霞,使雷,匙≡椤鹩形迤呋睾希钊稳〕鑫寤鹕龋赵橐,袁洪已先走了,止浪R一匹。子牙金收,同Iぃ@曰:「可惜硕吩侯,心下不贰!焐ぴ唬骸附袢盏茏涌此耍闶茄种兀凰迫恕钊斡蒙窕鹕龋茏佑媒鹜瑁悴辉够骞舛ァ!怪灰侯也都常昊、驱之,不一。且袁洪回I,ぷ拢常昊、驱⒅],袁洪曰:「哪吒罩海钊蔚纳茸樱愫美Α!驱笑曰:「他那罩扇子,只好降e人,那降得我恚恐皇墙袢罩竿昧私校l知只牧怂侯,也不算成功。」袁洪一面修本往朝歌蠼荩免天子n心。且仁σ蟪尚恪⒗座i、雷□(左「昆」右「」)曰:「弟!今日你等袁洪、驱、常昊,子牙墓饩包N?」人曰:「不知所以。」仁茉唬骸复苏^:『⑴d,必有祥,⑼觯赜醒酢!徊灰匀诵巍=裉煜轮T侯,颂,正是大常M有些妖邪,能拒吵晒σ俊挂蟪尚阍唬骸搁L兄且莫破,看他後砣绾巍!刽仁茉唬骸缚砦崾艹乐鳎M敢有髦恚课┮凰酪!乖差官往朝歌,碇廖龋w廉接本看,是袁洪蠼荩B大叛逆侯彭祖邸⒁κ嫉龋闹写笙玻Τ直旧下古_硪王。官上⒃唬骸赣兄写筇祜w廉候旨。」王曰:「宣怼!棺笥w廉宣至殿前,莓,拜伏奏曰:「今有元袁洪,敕守孟津,以下侯;初匦州侯彭祖邸⒂也κ迹威已振,大挫周兵。自以恚从薪袢罩荩四吮菹潞楦}R天,得此大,可日奏功,以安社稷者也,特具本奏。」王奏大:「元袁洪囟妫闫橙酥,其功莫大焉;麟拗家猓仉藩,以袍金帛.以钇涔Γ砸允皴\百疋,,羊酒等件,以犒⑹壳冢找眯牧侠恚缗涯妫硇蟹至忻┩粒薏皇逞裕J哉特!」廉首恩,旨打,解犒往孟津去不表。且言妲己廉奏袁洪得僮嘟荩硪王曰:「妾氏恭喜陛下,又得社稷之臣也。袁洪有大⒅牛揽爸厝危拼俗嘟荩涯嬷溉湛善剑兼c幸,皇上o疆之福,以⒅=裉鼐哂x,楸菹路Q。」王曰:「御妻之言,正合朕意。」命官於鹿上,治九席,三妖同王共。此r正值仲冬天猓劳C冽,寒馇秩耍徽之,不彤四起,舞梨花,官⒆嘣唬骸干咸炻溲┝恕!辜q王大喜曰:「此r正好雪。」命左右注金樽,重斟杯校交g。怎得好的雪?有樽C:
彤密布,冷;彤密布,朔CC空中。冷,大雪漫漫地下;真是六花片片,千渲曛暌杏瘛m臾粉,刻成;白失素,皓竟o形。平添四海三江水,旱|西渌桑s便似∮颀三百,果然是退甲M空。但只准掖迳崛玢y砌,里江山似玉D;好雪真是柳絮M颍婊ㄉw舍,柳絮M颉蚍O叟焖蛞拢婊ㄉw舍;舍下老煨茫妥与y沽酒。苦梅,洒洒tt裁蝶翅;剪衣,FFLL荩`冷馔赣XS年祥瑞奶旖担百R人好事宜。
王妲已共,又大雪,忙髦济骸云趾,待朕同御妻美人看雪。」侍官云鸷幔,打叻e雪,王同妲己、胡喜媚、王人在上,看朝歌城韧猓沏y世界,粉砌乾坤。王曰:「御妻!你自幼W歌曲,何不把按雪景的曲海惶祝闺蘼三杯。」妲己旨,款⒅烀,舒舌,在鹿上,唱一曲海徽媸峭褶D柳外,笙簧嘹亮自大怼G唬BR>
「燕寨,又洒向城外;盈玉蛉ィ苑怼H寥涟ぐぃ倒把乾坤玉;龅拈L江上,沈雁杳。空林中虎[猿哀,{天降冷胎;六花禁耐。砌漫了白玉,mY冷侵衣袂,那一r暖烘烘日晒,咄四;天大一派,瑞庀楣沓怼!BR>
妲己唱,悠P,夭唤^;王大喜,三杯。不一r雪俱止了,彤u散,日色烷_。王同妲己{诳闯璺e雪。忽西外,有一小河,此河不是活水河;因王造鹿,挑取泥土,致成小河。雪水注,因此行人不便,必跣足河。只有一老人,跣足渡水,不甚掷洌胁角铱臁S钟幸簧倌耆耍圊凶愣伤掷湫芯,有怯之睢<q王在高之,得其B,於妲己曰:「怪哉!怪哉!有等事?你看那老者渡水,反不怕冷,行步且快。少年的反怕冷,行走甚慢,不是反其事了?」妲己曰:「陛下不知,老者不甚怕冷,乃是少年父母精血正旺之r,交コ商ィ鹾瘢示M,骨髓皆盈;至末年遇寒猓不甚畏怯也。至若少年怕冷,乃是末年父母庋阉ィゾ稍校醣。忍,髓皆不M,是少年,形同老,故寒冷而先畏怯也。」王笑曰:「此惑朕之言也,人秉父精母血而生,自然少牙纤ィM有反其事之理?」妲己又曰:「陛下何不差官去拿恚阒说摹!辜q王髦迹骸该官至西,⒍伤险呱僬呔隳怼!巩官旨,忙出朝,至西,不分老少,即一r一隳玫健@仙倜袢嗽唬骸改隳梦怎?」侍臣曰:「天子要你去。」老少民人曰:「吾等奉公守法,不欠,楹文梦?」那侍臣曰:「只怕今天子有好到你,也不可知。」正是:
平白行硪蜻^水,知敲骨势渖BR>
王在鹿上,5榷伤嗣瘢s侍官⒍衲弥僚_下回旨:「⒈菹拢⒗仙俣瘢弥僚_下。」王命:「⒏抽_二民骨,取砜打。」左右把老者少者腿俱砍啵蒙吓_看,果然老者髓M,少者髓\,王大喜,命左右把仆铣觥?zo辜百姓,受此K刑。後人有U曰:
「∪~落故m,至今自起悲;夫只言D,目下朝歌社空。」
王妲己加此神,崞浔扯栽唬骸赣拚媸巧袢耍戊`若此?」妲己曰:「妾S女流,少得符之,其勘,o不奇中。嗝髓,此其易者也;至如D女言校灰便知他腹扔自拢悄惺桥嬖诟龋虺|南西北,o不至。」王曰:「方老少人民,嗝嗨瑁缟耠蕻,朕得命矣。至如孕D,再o有不妙之理。」命官髦济耖g:「搜取孕D朕。」奉御官往朝歌城怼U牵BR>
天降大孕D,成琊⒈Mw周。
奉御官在朝歌M城ぴL有三名孕D,一往午怼V灰他夫妻危地呼天,哀痛K大呼曰:「我等百姓,又不犯天子法,又不拖欠,楹我等有孕之D?」子不文福覆闻罢卺恚哆M午怼V灰箕子在文浚参⒆ⅰ⑽⒆友堋⑸洗蠓Os,正袁洪ⅲ颂煜轮T侯之兵。不知如何,只得九螋[攘攘,呼天呼地,哀不,人大。出文恚其情由,奉御官扯著扇D女而怼;曰:「是何故?」民D泣曰:「吾等俱是女流,又不犯天子之法,楹我女人做甚?老是天子大臣,槊瘢任业认命。」言哭不。箕子忙奉御官答曰:「皇上夜砺娘娘言,⒗仙俣瘢R骨髓,分e深\,知其老少生育,皇上大喜。娘娘又奏,尚有剖腹胎,知道;皇上信斯言,特命臣等,取此孕D看。」箕子,大:「昏君!方今兵城下,⒅铃┻。社稷不久邱墟,妖D之言,造此o端罪孽。左右且住!待吾面君止。」箕子怒獠幌ⅲ犭S著微子等,俱往鹿硪。且王在鹿,5仍D砜打,只官⒃唬骸赣谢拥群蛑肌!雇踉唬骸感怼!够又僚_上;俯伏大哭曰:「不意成凳乐煜拢坏熟督袢铡6胁恢湫奘。q造此o辜耗酰⒑蚊婺恳先王在天之也?」王怒曰:「周武叛逆,今已有元袁洪,足可常⒏曹,不日奏P,朕偶因雪,朝涉者有老少之分,行步之。幸皇后分e甚明,朕得以Q其疑,於理何害?今朕欲剖孕D,以,有甚大事,你敢面侮君,而妄言先王也。」箕子泣曰:「臣人秉大地之庖陨e五官,樘斓匦噘化,作民父母,未荼毒生,槊窀改刚咭病G胰怂啦荒蜕l不受此血,而以死耶?今陛下不敬上天,不修德政,天怒民怨,人日思y,陛下尚不自省,⒋o辜D女,臣恐八百侯,屯兵孟津,旦夕不保。一旦兵城下,又楸菹率卮硕汲窃眨恐豢上碳易谝幔樗怂铮R被他人所Вm殿樗怂樱傩樗酥瘢樗怂校菹逻不自悔,D女之言,敲民骨,剖孕D。臣恐周武人一到,不用攻城,朝歌之民,自然之矣。民陛下作,只恨周武不能早至,民欲食{以迎之耳。陛下被铮碇然,只可z二十八代神主,被天下屋所В菹麓诵娜讨酰俊辜q王大怒曰;「老匹夫!焉敢面侮君,以亡朕,不敬孰大於此?」命武士:「拿去打死。」箕子大呼曰:「死不足惜,你昏君z世,孝子慈O,不能改也。」只左右武士,扶箕子方欲下,只下有人大呼:「不可!」微子、微子ⅰ⑽⒆友苋松吓_,王俯伏,柩什荒艹烧Z,泣而奏曰:「箕子忠良,有功社稷;今日之,e激,皆是裕菹滦也熘1菹挛羧掌时雀芍模裼终D忠之口,社稷危在旦夕,而陛下不知悟。臣恐姓怨,不旋踵也,幸陛下z赦箕子,褒忠之名,庶兹诵目赏欤煲饪苫囟!辜q王微子等碇G,不得已乃曰:「皇伯、皇兄之,⒒U槭瘛!规Ъ涸卺岬睿龆嘣唬骸副菹虏豢桑赢面辱君,已o人臣,今若放之在外,必生怨望。倘周武k,致生y,那r表受常榛疾恍 !辜q王曰:「⒑翁治?」妲己曰:「依臣妾愚。且⒒犹牦,囚禁榕允ǎ谷嗣癫桓彝椋枷乱嗖桓^奏矣。」王奏大喜,⒒咏糁榕N⒆右如此光景,料天命o挽救之日,即下,微子ⅰ⑽⒆友艽罂拊唬骸肝页^,六百年恚袢找坏┍凰镁В翘焱鑫疑桃玻沃卧眨俊刮⒆优c微子⑿值芏松套h曰:「我你兄弟.可⑻R中二十八代神主,往他州外郡、姓埋名,以存商代祀,不令同日缈梢病!刮⒆⒑I唬骸父也蝗缑!轨r二人,打收拾,投他州自。後孔子他三人曰:「徵子去之,箕子橹雀芍G而死,殷有三仁是也。」後人有@之:
「噬探及俨菪拢m殿已成m;榕M是延商祀,去幼拥。剖腹丹心成往事,割胎民D又遭;朝歌不日w周主,鹧荚鸦!BR>
微子三人收拾行囊,投他州去了。王⑷D人拿上鹿,妲己指一D人腹中是男,面朝左;一D人也是男,面朝右,命武士用刀剖,毫厘不爽。又指一D人腹中是女,面朝後背;用刀剖,果然不差。王大道:「御妻妙如神,筮莫场!棺源撕o忌,M行不道,K寒常,民切。日有樽C:
「大雪宴鹿,夫何苦降模蝗t遁全宗R,孕D身亡可哀。」
日刳剖孕D,天昏地暗,日月o光。次日,有笫萝笊吓_恚骸赣形⒆拥热坏钕拢饬烁T,不知往何去了。」王曰:「微子年,就在此也是]用之人。微子⑿值扇耍土粼诔瑁沧霾坏秒拗I,他去了反省朕多┬酢<唇裨袁洪医ù蠊Γ现鼙荒茏龅蒙跏隆!顾烊杖栈囊罚灰橹亍T诔奈洌贿^具刀眩Ko可否。那日招榜篷下,砹硕耍孟嗝采跏海面如靛,眼似金簦蘅阝惭溃碥|グ叮灰面似瓜皮,口如血盆,牙如短Γ菟瞥p砂,生角,甚是怪,往中大夫府恚]廉。一甚是畏郑卸Y,廉曰:「二位苁渴悄茄Y人氏。高姓何名?」二人欠身曰:「某二人乃大夫之子民,商朝之百姓,姜尚欺罔,侵天子隘,吾兄弟二人,投麾下,以鳎Q不敢望爵之s,破周兵,以洗王u。子民姓高名明,弟乃高。」通姓名,廉二人往朝龋菀王。午竟往鹿,王曰:「大天有何奏章?」廉曰:「今有二高明、高,求笮ВD爵,敢破周兵。」王奏大:「宣上怼!苟说股硐掳荩┓Q臣;王平身,二人立起,王一,相貌奇,甚是然。便道:「朕二士,真乃英雄也。」在鹿上,俱封樯裎渖④。二人恩,王曰:「大夫朕陪宴。」二人下冠Я耍@c殿待宴,至晚恩出朝。次日,旨意下,命高明、高同J差,解蛴疲辖怼2恢准绾危壳铱聪禄胤纸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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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 回 一班鬼诉冤取命 崔判官秉笔无私
诗曰:
圆者被人讥,方者被人忌。
不方与不圆,何以成其器?
至圆莫如天,至方莫如地。
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议。
人或讥我圆,我圆思以智。
人或讥我方,我方思以义。
醒者彼自醒,醉者彼自醉。
宁识阴司中,报应了无异。
却说第七宗是一干柴头鬼,像有头又不见个头,像有手又不见个手,像有脚又不见个脚。凹头突脑,乌蕉巴弓,原来是火里烧过来的,故此叫做柴头鬼。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一干人,是罗斛国谢文彬麾下的番兵,共有三五千个。因为谢文彬和南朝争斗,与我们何干 ?被南朝五营大都督设下毒计,把我们连人连船尽行烧死。蛟龙厮战,鱼鳖何干?活活的烧死我们这三五百个的性命。情实无辜,告五营大都督填命 。"崔判官道 :"你只说五营大都督,还是甚人才好对哩?"柴头鬼说道 :"就是唐状元为首 。"判官道 :"若你们委实无辜,这就该唐状元填命。"
第八宗又是两个小后生。一个驼着个背,口里叫着 :"好疼也!好疼也 !"一边叫着,一边说道:"我是爪哇国苏刺龙。临阵之时,被南朝马游击背空处打一锤,打得腰驼背曲,一命归泉。屈死无辜,告马游击填命 。"一个连肩带背,拎着半边身子,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苏刺虎,临阵败走,暗地里马游击一刀,卸下一边身子来。身死无辜,告马游击填命。"
第九宗也是两个后生 。一个拎着一副顶阳骨,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一员副将 ,名字叫做哈刺婆。临阵之时,被金都督偷空儿一镜,掉了一副顶阳骨。屈死无辜,告金都督填命 。"一个背着脊梁骨,哭哭啼啼,说道 :"我也是爪哇国一员副将,名字叫做哈刺密。回阵之时,也被金都督背后赶将来,脊梁骨上一,得一命归泉。身死无辜,告金都督填命。"
第十宗是五百个番兵,站着的就是一千个。怎么这等多哩?
原来一个人是一刀两段的 ;上一段,下一段。虽是五百个人,上下两段,却不是一千个?一齐儿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叫做鱼眼军,承总兵官的号令,去到南船之下,被王元帅设计,满船底下都是飞抓,抓起一个来,一刀两段。屈死无辜,告王元帅填命。"
第十一宗是三千名步卒。一个个都是身首两分,皮开肉绽,怨气腾腾,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都是爪哇国上铜板册的军人,跟随总兵官出阵,大败而归,被南朝诸将擒获。可怜我们三千个人,都是砍头,都是剥皮,都是剐骨,都是一锅儿煮吃了。有何得罪,遭此极刑?告郑元帅填命 。"判官道 :"你们原是哪一个擒获的,你们还寻哪一个,怎么要郑元帅填命?"众人说道:"一锅煮吃之时,都是郑元帅主令,故此要他填命。"
第十二宗是十三个番官。浑身上下,寸丝不挂,连身上的肉都是一条一条儿牵扯着,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是爪哇国国王驾下亲随头目,共是十三员。城池失守,与我等何干?被南朝人拿去,一个人剐了一千刀。平白地遭此锋镝之惨,告郑元帅填命 。"
第十三宗是一个老大的番官 。也拎着一个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一个总兵官 ,名字叫咬海干,尽忠报国。被南朝拿住,砍了头祭海。孤忠无以自见,反遭毒刑,告郑元帅填命。"
第十四宗是一个女人声口,苦无甚么头面。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一个女将,名字叫做王神姑,舍身为国,被南朝诸将万马踏为肉泥。跖犬吠尧,吠非其主。遭此极刑,告南朝诸将填命 。"判官道 :"你那妇人的状不准 。"王神姑又哭又说道 :"怎么不准?"判官道 :"我这簿上注得有你是自家发下大咒,咒神不肯恕饶,以致如此。下去,再查你前身。"
第十五宗是一个南朝人。拎着一个头 ,哭哭啼啼,说道:"我本贯南朝人氏,名字叫做陈祖义,来到铝芄偈谏澈笸纺恐啊:靡庥幽洗幢凰墒资局凇6鹘鸨ǎ啦桓市模嬷T蠲!BR>
第十六宗是一连三个女人。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女儿国一个公主,名字叫做金头宫主。为了唐状元,被妹妹砍了头。树因花发,藕以莲生,告唐状元讨命。"一个挤着个奶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就是金头宫主第二的妹子,名字叫做银头宫主。为因唐状元,致使第三个妹子一刀割了我的奶头,重伤致死。唐状元是个贻祸之根也,告唐状元填命 。"一个捻着一把腰眼骨,哭哭啼啼,说道 :"我就是金头宫主第三的妹子,名字叫做铜头宫主 。为因两个姐姐争风,是我判其曲直,被马太监蓦地里一刀,刺了我的腰眼骨,刺了一个大窟窿,身死无辜,告马太监填命 。"判官道 :"那两个姐姐自己淫乱争风,怎么告得唐状元?这个不准。这个妹妹告马太监,还有三分理,待过会儿再查。"
第十七宗又是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头 ,哭哭啼啼,说道:"我是女儿国一员女将,名字叫做王莲英,百战百胜。被卖国女贼黄凤仙,一刀砍下了我的头。忠君者身死 ,卖国者反昌。情屈何干,告黄凤仙填命。"判官道 :"一个忠君,一个卖国,再查前身,黄凤仙还填你的命。"
第十八宗共是五十个没头的鬼。先一班二十五个,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是撒发国总兵官部下看宝藏库的小军,上半夜梦寐之中,吃南朝王明一个一刀,一刀砍下一个头来。身死无辜,告王明填命 。"后一班二十五个,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同是撒发国,同是看宝藏库的小军,下半夜梦寐之中,吃南朝王明一个一刀,一刀砍下一颗头来。身死无辜,告王明填命。"
第十九宗这个人有些古怪。怎么古怪?合着一个人,分开来又是四架。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撒发国一个总兵官,名字叫做圆眼帖木儿,提刀出阵,被王明暗地里劈了我四刀,开我做四架。屈杀英雄,死不瞑目,告王明填命。"
第二十宗是一干没头没脑,断手断臂。吆吆喝喝 ,说道:"我们总是圆眼将军部下的小军,被王明暗刀所杀,人不计其数,刀不计其伤。负屈含冤,告王明填命。"
第二十一宗是两个狐狸精 ,说道 :"我们修行千百多年,为因金毛道长官差,被张天师把我两个 ,一个劈开做了两个。情死不甘,告张天师填命 。"判官道 :"你原先同伴之时,还有四个神道,也劈做两半个,他们偏不告状,偏你们两个会告状 !"两个狐狸精齐说道 :"他们是青龙、朱雀、玄武、白虎之神,已经告在天曹,玉帝也准了他的状,许他取命 。"判官道:"既如此,我这里也准你的。"
第二十二宗是一干番卒,有小半是带伤的,有大半是没头的。带伤的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是锡兰国的防海水军,被南朝解都督把个甚么赛犀飞,害了我们的性命。死不甘心,告解都督填命 。"没头的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同是锡兰国的兵卒,被解都督拿住,一人一刀,一刀砍了首级。死有何罪?告解都督填命。"
第二十三宗是一个总兵官,领了无数的兵卒。总兵官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锡兰国一个总兵官,名字叫做乃奈涂,挺身为国,吃南朝刘游击一刀,砍了一个头。又把我的头挂在高竿上,又且将去传示四邻。卫国之臣 ,宁得何罪?遭此荼毒!告刘游击填命 。"那无数的兵卒一齐吆喝,一齐啼哭 ,说道:"我们就是乃奈总兵官部下的兵卒,被刘游击当阵杀死,拿住的又是砍头。身死无辜,告刘游击填命。"
第二十四宗是一干毛陆秃的白象。也哭哭啼啼,说道:"我们是个守分的中生,奉锡兰国总兵官差遣,被南朝刘游击,把个甚么赛星飞,害得我们伤的伤,爬的爬,以致身死。情理何甘!告刘游击填命 。"判官道 :"你这些中生,原日自不合出阵,今日也不合来缠扰,哪里有这闲工夫准你的状 。"众象说道 :"老爷可怜见,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们狮象之列,都是有德有行的中生,怎么肯白受其死?"判官道 :"既如此,待我再查。"
第二十五宗又是一个番总兵。手里提着一个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金眼国一个总兵官,名字叫西海蛟 ,南兵之难,身经百战,吃金都督一,下我斗大的头来,英雄无效用之处,情屈何甘!告金都督填命 。"道犹未了,后面又跟着无数的番兵,都是些肢体不全,连伤带血的,都是吆吆喝喝,都说道 :"我们一干人,为因番总兵身死之后,吃金都督雪片的来,措手不及,负屈身死。告金都督填命。"
第二十六宗又是两个番官。一个拎着头,说道 :"我是金眼国水军酋长,名字叫做哈秘赤,海上鏖战之时,吃刘百户设计塞了我的舵眼,坑陷了我海鳅船;又戳我一枪,又致使我砍下头来。此情何恨!告刘百户讨命 。"一个只得上半段,连头带胳膊,站在地上,下半截身子不见,在那里口里说道 :"我也是金眼国一个水军头目,名字叫做沙漠咖,吃了姚把总一刀,挥我为两段,上一段还在 ,下一段远葬沙鱼之腹。此恨何长!告姚把总填命 。"道犹未了,后面一拥而来,就有几千个没头的鬼,都说道 :"我们都是跟随哈酋长、沙头目出阵的,只因他两个身死之后,可怜我们撞着火,烧个死;撞着刀,勒个死;捉将去,吓个死。罪不加众,情屈何甘 !"烧死的告梁把总填命,杀死的告姚把总讨命,捉去的告张百户讨命。"
第二十七宗这个鬼,生得齐整,青春年少,叫屈连天,原来是金眼国国王的盘龙三太子。一手提着一张刀,一手拎着一个头,气冲冲的说道:"我做太子的为父杀贼,这是理之当然,怎么活活的吃水军大都督陈堂一亏,逼勒得举刀自刎?天下做忠臣孝子的,岂可这等抑郁不伸!到如今没奈何,只得告求阎君殿下,替我做个主张,一定要陈都督偿命!况兼我还有一个忠臣,叫做哈里虎,被他逼勒得溺水身亡。还有八个头目,还有三百只番船,还有三千名番兵,都堆做一坑,烧做灰烬之末。你们不信之时,你看后面都是甚么?"把手一指,只见一个鬼平跳起来,说道 :"我是金眼国国王驾下的驸马将军,名字叫做哈里虎,为因国家有难,不避斧钺,万死一生。哪晓得天道无知,偏使贼人得志,致使我们溺水身亡!割我头的是个游击将军黄彪,我今日告黄游击取命 。"道犹未了,只见八个头目吆吆喝喝,说道:"我们八个头目,活活的火葬在陈都督手里,今日要陈都督偿命 。"道犹未了,只见三千名番兵,一齐的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这一干人,共有三千多个,岂可都是数尽禄终,白白的丧在陈都督火里。情苦何堪!今日要陈都督偿命。"
第二十八宗是个丞相的样子,一个头提在手里,哭哭啼啼,说道:"我是金眼国国王驾下右头目的便是,名字叫做萧哒口禀 ,为因赍了国书,请了三位大仙 ,就吃南朝二位元帅砍我的头,又把我的头号令各门、各街、各市。君令臣行,这是常理,怎么叫我受这等的苦毒?到今日没奈何,望阎君替我做主,要二位元帅填命。"
第二十九宗是两个道士。一个说道 :"我在阳世间叫做金角大仙 。"一个说道 :"我在阳世上叫做银角大仙。还有一个师弟,叫做鹿皮大仙。师兄师弟三个同时下山,同时和南兵争斗,怎么我两个就砍了头现了本相?我师弟反做了红罗山的山神?功罪不明,赏罚不正。我两个要金国师填命。"
第三十宗又是五个柴头鬼。一个口里哼也哼的,说道:"我是银眼国一个总兵管,名字叫做百里雁,活活的吃南朝王尚书一天火,烧得骨碎筋酥。衔冤不尽,告王尚书填命 。"后面四个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是银眼国四员副将,一个叫做通天大圣,一个叫做冲天大圣,一个叫做撼山力士,一个叫做搜山力士。四个人平白地吃王尚书一餐火,烧得灰飞烟灭。负屈含冤 ,无门控告,特来告上阎君,要王尚书偿命 。"判官道:"你这干人都是吊谎,既是烧得骨碎筋酥,灰飞烟灭,怎么如今还有个形状儿,在我这里告状?"众鬼齐齐的说道 :"禀上判官大人,你有所不知,又是南船上一个金碧峰看见不忍,又替我们安埋骸骨,又替我们念上几卷受生经,故此又得这些形状儿,到这里伸冤诉屈 。"判官道:"既是如此,还说得通。我准你的,再查。"
第三十一宗又是一个妇人。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银眼国百里雁的妻房,名字叫做百夫人,代夫报仇 ,吃南朝设计,钩牵索捆,砍下头来。夫为妻纲,妻报夫仇,这是个正理,怎么反教我们毒遭刑宪!砍下我头的是唐状元,我如今要唐状元填命。"
第三十二宗是五六百个没头没脑的鬼。嘈嘈杂杂、吆吆喝喝,都说道 :"我们是跟随百将军、百夫人的两枝军马,共有七百多名,活活的死在南人之手。有屈难伸,要寻他总兵官填命。"判官问道:"可还有么?"下面答应道:"没有了。"阎罗王说道 :"崔判官,这三十二宗人命,事非小可,你仔仔细细把个罪恶簿来,与他对证一番。中间有等恶极罪大的,发下罚恶司,要他周环地狱。有等恶未甚,罪苦不大的,轻恕他,发下左转轮王,与他托生而去。果若是素无罪恶,枉刀屈杀了他,准南朝人一命填他一命。怕他甚么元帅?怕他甚么都督?怕他甚么状元?到了我这衙门,按法而行,毫无所隐。昔日唐太宗尚然填还人命,何况以下之人?"崔判官说道:"是,小臣即时查对。"
好个崔判官,一手一枝笔,一手一扇簿,从头彻尾,查对了一番,又加一番,怕有差错;再加一番 ,这叫做三思而行,事无不慎。崔判官却才禀告阎君,说道:"某也善,某也未善;某也是,某也未是 。"阎君道 :"既是查对得明白,你当面判断还他们 。"判官道 :"你们仍旧一宗一宗的上来,听我们判断。"众人答应道:"是!"
判官叫过第一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姜老星,你前身杀人无厌,已经七世为猪,尚且填还不满;你今日出世为人,还是这等为君强战,糜烂民肉,怙恶不悛!依法该送下罚恶司,遍历一十八重地狱 。"姜老星说道 :"容小的分诉 。"道犹未了,阎君传下令来,不许强嘴,强者竟送阿鼻地狱之下,永世不许转身!果有不甘 ,许末后再禀。阎王有令,谁敢有违?只是恭听而已。
判官叫过第二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姜尽牙,你已经三世为人,只因你为人在世,怒目而视哥嫂,注定了打出你的眼乌珠儿来。姜代牙,你已经二世为人。只因你在世作事机深,抠人脑髓,理合打碎你的脑盖骨。你这两个报应已毕,发左转轮王,许你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三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人,初世为人,前世都是一群马,作践人间五谷,以致今世死于刀兵。苦无大恶,发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判官叫声第四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畜生,已经三世为牛。只因你前生在世,食人之禄,不能终人之事,欺君卖国,你这簿上,该十四世为牛。你们今日受了这一苦,准一世为牛,通前后十三世为牛就满。许牲录司去托生为牛。"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五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畜生,才初世为犀牛 。只因你前世都做道士,游手好闲,又且秽污斋醮,故此出世做个犀牛。你头上这一只角,恰像道士那顶冠儿,昨日那一天大蜈蚣,都是些徒弟徒孙的冤孽。你这簿上,共是六世为牛,今番也免你一世,再五世就满。许牲录司去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六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妇人,前世都是淫奔之妇,背了结发丈夫,私通外人情趣。已经十世为母猪,羞耻不避,秽污异常,还有些余孽未满,却注你做个尸致之鱼,今番受了这一苦,罪恶填满了。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为人。"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七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五千多人,原是五千条毒蛇转世。阎罗王只说你们改行从善,哪晓得你们蛇钻竹洞,曲心还在,故此又注你这一死。你们这簿上,还该一世为猪,再世为牛,三世才转人身。许牲录司去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八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苏刺龙,你已经三世为人。只因前生在世,专一驮人的财物,不肯还人,以致罪恶贯满。故此今日一锤打驮了你的背,命染黄泉。苏刺虎已是四世为人,只因你前生在世,专一破人姻缘,离间人骨肉,以致罪恶贯满,故此今日一刀连肩带背的,分开你的尸骸。却只一件,你两个苦无大恶,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九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哈刺婆,你已自二世为人。只因你前生在世,专一说话过头,行事满顶,故此今日吃这一,削掉了你的顶阳骨。哈刺密,你已是五世为人。只因你前生在世,说话没脊骨,行事没脊骨,故此今日吃这一,掉你的脊梁骨。却你两人又无别恶,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五百个鱼眼军,才是两次为人。初次为人,你就奴群狗党,饮酒输钱,牵扯不断,故此今日注你一个一刀,砍为两段。你第三世为人,方知警省。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又叫声第十一宗,下面应声道:"有!"判官道 :"你这三千个人,都是前生不敬父母,不尊长上 ,不孝不弟之人。已经十二世为牛,砍头剥皮,剐骨锅煮。才然初世为人,罪孽尚且未满,仍旧又是砍头剥皮,剐骨锅煮。你们这簿上,还有四世为牛。许赴牲录司托生。"
判官叫声第十二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十三个人,也是初世为人。原日为因抵触了继母,六世为驴,受人欺压,遭人鞭扑。才得为人,复又剐你这一千刀,今后罪孽,稍可饶你罢。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又叫声第十三宗,下面应声道 :"有!"判官道:"咬海干,你这个人原没有甚么罪恶,已经八世为人。这一世又是个尽忠报国。只因你前世枉杀了一条大蛇,故此今世不免这一刀之苦,却也不敢偿命。送赏善府受用。"下面没有答应。
判官叫声第十四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王神姑,你是个不敬公姑,不顺父母,不尽妇道,犯了七出之条的妇人,已经十八世为母狗。今日又犯咒神,故此要遭万马踏为肉泥。送罚恶分司,还历那一十八重地狱。"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五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陈祖义,你已是五世为人,苦无罪恶。只因你呼喝长兄一声,故此不免这一刀之苦。却来生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六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三个女人,前身是个田三嫂,吵家精,在我地狱里面,已是锯开了做三个。教你为人,改心从善,谁知你还是这等贪淫无耻,故此一个人又是一刀。也罢,今番再变一遭母狗,消你那些淫欲之火,却再来托生。许赴牲录司伺候。"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七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王莲英,你原是个孝妇出身,已经三世戴珠冠,穿霞帔。只因有些小不足处。甚么些小不足处?瞒着婆婆吃了一只鸡,故此今生要砍这一下,却不该人来填命。许赴左转轮王托生 。"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八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五十个人,前世都是个出头的好汉。只因有些出头害人,苦没有甚么大善行,故此今世都要砍头。却来生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九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圆眼帖木耳,你为人在世,言不信,行不果,取不明 ,与不明。有这四样不是处,故此今日砍你四刀,开你做四架。你来生仅仅的讨得个人身,却也没有甚好处。赴左转轮王托生 。"下面也不曾答应。
判官叫声第二十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人,都是前一世在乡党之中,暗箭伤人,暗刀杀人,故此今生遭王明的暗剑。却也苦没有大过恶,还得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二十一宗,下面应声 :"有 !"判官道 :"你这两个狐狸,一边修行,一边魇污迷人。今日又不合跟随着甚么道长,这正叫做狐假虎威,罪孽重大 !"叫过鬼司来 :"送他到阴山之下,永世不许转身!"下面哭哭啼啼而去。
判官叫声第二十二宗,下面应声道:"有!"
不知这个应声道"有",还有些甚么过恶?判官怎么判断?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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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回 镇妖球云内收蛇怪 飞山虎私夜劫辽营
诗曰:
八百余年苦炼修,花山何不悟回头。
嘻痴一念前功夫,未证仙班形现收。
当下飞山虎前往乌鸦关行刺慢表。且言花老祖往幡螺山,一路驾云而走。约有一半路程,前面来了赛花公主。当时公主看见前面云光闪闪,不知何处来了妖魔。说未完,只见一个红脸道人驾云而来,两家各不相识,公主连忙按住云头说:"来者何人?留下名来!"此时花山老祖也认不得是公主,即回说:"贫道乃花山老祖是也!女仙何处来的?也须通个名来!"公主说:"你巳慢问我的姓名,我先问你往何处去的?"花山说:"不瞒女仙,贫道帮助西辽破宋,只因王禅的八卦筒厉害,我的日月帕破他不得,所以特往蟠螺山与道友借宝破他。女仙休得阻着贫道的去路了!"公主听了,怒气冲冲,圆睁凤目,骂声:"逆畜!你八百载修行,功夫不浅,因何不想登人仙班?逆天破戒,妄助西辽,可惜前时功夫,今朝一旦倾了。哀家正除你,速现原形,方可饶你性命。倘再违逆,即教你原形性命难逃。"花山听了,喝声:"女妖!你有何本领,口出狂言!贫道若把你一剑挥为两段,只道我欺你这小女妖无能。如今,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恕你过去,若再胡言乱言,宝剑上断不客气!"公主大喝道:"逆畜!休得夸能,你要哀家让路却也不难,只要你认得哀家是何仙佛,说得分明,立即放行。倘若说不出来历,休想去路!"花山听了大怒,喝声:"无名女妖,本事毫无,敢大胆阻贫道去路,眼见你活不成了!"便把宝剑砍来。公主双刀迎敌,在云头二人刀剑交锋,不分高下的争战。
花山老祖想来,这女妖倒有些本事,我今要往蟠螺山去,不知与他斗到何时方止,不免用日月帕伤他性命便了,忙伸手向混海囊取出日月帕,祭起天空,一声响亮。黑夜天昏,此时帕光冲起,掩了明月,此帕向公主顶上落下来,公主不慌不忙,向八宝袋取出法宝镇妖球。霞光灿焰,彩色遍空,光辉照耀得犹如白昼,在空中施舞,由你什么妖物见了此球不能收回。当时听得空中响亮如雷,已将日月帕打碎地中央。这帕乃花山道人蛇魔的原神所炼,今日被镇妖球打碎,这花山周身骨节疼痛难当,踏驾云头不稳,跌下地中。正要遁走,岂知镇妖球追下地来,打在妖道后心,即大叫一声现了原形,乃是一条赤火蛇,长有二丈余,浑身犹如火炭一般,翻来滚去。公主落下来,取出五龙绦一搭,捆绑了长蛇,方才不敢作动。却也奇怪,这赤蛇先有二丈多长,被五龙绦捆绑了,其身渐缩至七寸长。公主又向八宝囊取出混元瓶,对着小蛇说:"逆畜!今日本该除你一命,只念你八百载修炼,功夫非浅,暂饶你一死,速归瓶内去罢。"瓶口出一道毫光,蛇儿即进瓶中去了。公主收了五龙绦,收藏镇妖球、混元瓶,手持双刀,依旧驾上云头向七星关而来。按下后题。
却说莽将飞山虎架席云帕走至乌鸦关,但此时星光灿灿,月色溶溶。只得悄悄向黑处闪入关中,但见两人番将各坐东西桌上,灯烛辉煌,一班士卒在帐外站立,刘庆想来为何不见了花山妖道?趁这番将没有提防,杀个措手不及便了,花山妖道纵有神通也来不及了。按下云头,进关大喝一声:"番奴,今夜活不成了!"两员辽将大惊,被飞山虎一枪刺倒段威。长枪一拨把辽兵副将乱刺,番兵大乱,纷纷逃走,自相践踏。黑吞慌忙唤人取斧来,被刘庆一枪刺进门面,黑吞头不见了。关中虽有番兵副将,但黑夜慌张,又不知宋兵多少,自相残杀,早已大开关门,顷刻四散奔逃。飞山虎一想,这妖精惧怕我的长枪,先已脱身去了,笑说:"妖道哎!虽然你已走去,我已将辽兵辽将杀得好不爽快也。且回关报知元帅罢。"仍驾席云跑走,赶不上数里,前面一朵祥云。刘庆一想说:"莫非花山妖道在空中走了。"即大喝:"来者何妖,往那里去?""刘将军,哀家在此!你快去禀知元帅,说哀家要求见元帅。"飞山虎一闻此言大喜,说:"原来公主娘娘到来,小将只认作妖道,险些冒犯了。如今收了妖道么?"公主说:"正是!"此时二人一同驾云来到七星关,已是二更。
落下云来,刘庆先进入关中,向元帅呈明乌鸦关兵将已被小将杀得尽绝了,单单逃走了妖道。元帅听了心中暗暗欢悦,假作怒色,喝声:"匹夫!不奉军令私自劫营,倘有差过,死于非命。刀斧手拉出斩首以正军法!"元帅军令一出,刀斧手即上前将飞山虎绑了。刘庆发笑说:"元帅,今夜小将虽未奉军令,然而有益无损之事。元帅将小将正了军法,岂敢逃脱,只是小将杀尽辽兵,也有些功劳,望求元帅鉴察,赦了小将之罪,感恩不浅。"这狄爷原喜除了番将,逐去妖道,并不是真要杀他。只因军法所立,只得掩人耳目,此时又不好自己收科,看看旁地三个兄弟石玉、张忠、李义,萧、苗兄弟一同求恳元帅宽恕。元帅听了,命刀斧手放了刘庆,说:"本帅行兵数载,多是堂堂正大的交兵对敌,从不曾偷营劫寨,侥幸成功的,倘或一时措手不及,你既伤于无名之地,本帅还有疏失之罪。若非众位将军讨情,断难轻恕。死罪饶了,活罪难饶,吩咐捆打四十以正军法!"五将同声说道:"不奉军令,私自偷营,本该治罪,但念他有功于前,平西在即,不可先丧了自家将士,求元帅一并饶了这棍。"元帅本不定要打他,趁众人讨免之时,即喝他起来。
飞山虎见免了捆打,谢过元帅,又激了众将,说:"元帅,小将杀散辽兵之后,云中遇逢公主。公主说:'已经收除了妖道。'"元帅急问:"公主如今何在?"飞山虎说:"公主先打发小将回来禀知元帅。"元帅听了心中暗喜,难得公主再来收除妖道。一别许久,今朝得会,方慰前日恩情。即吩咐开关,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元帅与众将出关迎接。公主已下云等候,此时接进关中,众将在外堂,元帅与公主见礼坐下,开言说:"公主,下官自与你分离之后,时常牵挂。上年奏知天子,前来旨意宣你,又因国母身亡,所以未得到中原,难得今朝再会,平时想念,略略安慰了。"公主说:"驸马,承蒙挂念,足感盛情。从前分别之后,只道辽邦永服天朝,岂知辽王痴心未改,又向新罗借兵,侵犯天朝,亏得你五人征服新罗国,哀家一闻报才得放心。今日伐西,又有妖道猖狂,哀家未有得知,所以不曾早来相助,以至驸马当灾。来迟之罪,望乞宽恕。"元帅说:"公主,你那里话来!只为下官征服新罗时,曾杀一将,名唤通迷。他的儿子名牙里波,与父报仇,摆了迷魂阵,众将被困阵中,幸得下官师父预赠我开阳镜一面,破了迷魂阵,杀了牙里波。他是这妖道徒弟,故这逆畜特来报仇。仗这旁门法术雷掌,连伤三将,下官也受乾坤砚之灾。亏得师父到来,赐丹吃下,四人才得无虑。师父与妖道赛斗一番,岂知他有日月帕,厉害非凡,师父的八卦筒只能挡他日月帕,斗个平交,不能破得此物。师父只得特到庐山见圣母,借取这镇妖球来除妖道。如今又得公主前来,除了这妖道逆畜,下官深感之至矣!"此时下文不知公主如何答话。正是恩受夫妻,一别已三载,今日叙会,真乃:
二次平百夫妇会,他年旌诏凤鸾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