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回 王敲骨剖孕D_封神演(明)许仲琳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八十九回 王敲骨剖孕D

 

  

  王酷虐古今o,淫酗婪美妹;孕Do辜遭航伲腥擞须y罹赐尽_z苑Q,留人夫;大道悠悠究竟,且峋ㄅBR>
  姚庶良後恚j荒耸巧呔v下起一旋,云鹨F黑,人яR罩住,方出他原形。乃是一l大蟒蛇,把口,吐出一毒猓κ冀黄穑S昏於下,常昊便下取了首,大呼曰:「今拿姜尚,如姚庶良槔!贡侯之龋恢茄行州伯彭祖邸?vu大呼曰:「匹夫敢岽蟪肌!r有驱在袁洪右,常昊立功,忍不住使煽陔p刀,催奔前碓唬骸覆灰_吾!」也不答,沈T相交;刀K,⒃陉前。六百侯,俱在左右,看看二⒔槐鹞岛希驱掩一刀∽撸碜垭S後恚驱乃是蜈蚣精,彭祖⒔S了原形;只一起,黑恚饷匀耍碜垡巡恢耸拢驱一刀唷1侯不知何故,只⒐僮废氯ィ褪且K黑罩住,⒐匐S即命。子牙旁有δ倪冈唬骸复硕⒕悴皇钦人,似有些妖狻N遗c道兄一往何如?」只驱舞刀,奔前大呼曰:「硐揉⑽犭p刀?」哪吒登火,使火尖,三八臂迎怼驱曰:「碚呤钦l?」哪吒曰:「吾乃哪吒是也。你孽畜!怎敢⒀g嶂T侯?」把一[,直刺驱。驱手中刀急架交。未及三四合,被哪吒祭起九神火罩,一,驱罩在面,驱已化道清去了。哪吒用手一拍,及至中,出九l火r,驱去之久矣。常昊哪吒用火罩罩住驱,心中大怒,持大呼曰:「哪吒不要走!吾硪玻 怪灰焓谷獾叮v合,同哪吒鸪j弧3j灰莶缓茫∠玛去;煲膊悔s他,取弓在手,手出金丸,照常昊打怼V灰那金丸不知落於何,哪吒图榔鹕窕鹫郑⒊j徽肿。菜驱化一道赤光而去。袁洪二⒑么司妫南律跏g喜,髁钊擂鼓,袁洪仲⑦^恚蠛粼唬骸附友溃∥遗c你雌雄!」旁有钊危袁洪_恚贝唛_了霞,使雷,匙≡椤鹩形迤呋睾希钊稳〕鑫寤鹕龋赵橐,袁洪已先走了,止浪R一匹。子牙金收,同Iぃ@曰:「可惜硕吩侯,心下不贰!焐ぴ唬骸附袢盏茏涌此耍闶茄种兀凰迫恕钊斡蒙窕鹕龋茏佑媒鹜瑁悴辉够骞舛ァ!怪灰侯也都常昊、驱之,不一。且袁洪回I,ぷ拢常昊、驱⒅],袁洪曰:「哪吒罩海钊蔚纳茸樱愫美Α!驱笑曰:「他那罩扇子,只好降e人,那降得我恚恐皇墙袢罩竿昧私校l知只牧怂侯,也不算成功。」袁洪一面修本往朝歌蠼荩免天子n心。且仁σ蟪尚恪⒗座i、雷□(左「昆」右「」)曰:「弟!今日你等袁洪、驱、常昊,子牙墓饩包N?」人曰:「不知所以。」仁茉唬骸复苏^:『⑴d,必有祥,⑼觯赜醒酢!徊灰匀诵巍=裉煜轮T侯,颂,正是大常M有些妖邪,能拒吵晒σ俊挂蟪尚阍唬骸搁L兄且莫破,看他後砣绾巍!刽仁茉唬骸缚砦崾艹乐鳎M敢有髦恚课┮凰酪!乖差官往朝歌,碇廖龋w廉接本看,是袁洪蠼荩B大叛逆侯彭祖邸⒁κ嫉龋闹写笙玻Τ直旧下古_硪王。官上⒃唬骸赣兄写筇祜w廉候旨。」王曰:「宣怼!棺笥w廉宣至殿前,莓,拜伏奏曰:「今有元袁洪,敕守孟津,以下侯;初匦州侯彭祖邸⒂也κ迹威已振,大挫周兵。自以恚从薪袢罩荩四吮菹潞楦}R天,得此大,可日奏功,以安社稷者也,特具本奏。」王奏大:「元袁洪囟妫闫橙酥,其功莫大焉;麟拗家猓仉藩,以袍金帛.以钇涔Γ砸允皴\百疋,,羊酒等件,以犒⑹壳冢找眯牧侠恚缗涯妫硇蟹至忻┩粒薏皇逞裕J哉特!」廉首恩,旨打,解犒往孟津去不表。且言妲己廉奏袁洪得僮嘟荩硪王曰:「妾氏恭喜陛下,又得社稷之臣也。袁洪有大⒅牛揽爸厝危拼俗嘟荩涯嬷溉湛善剑兼c幸,皇上o疆之福,以⒅=裉鼐哂x,楸菹路Q。」王曰:「御妻之言,正合朕意。」命官於鹿上,治九席,三妖同王共。此r正值仲冬天猓劳C冽,寒馇秩耍徽之,不彤四起,舞梨花,官⒆嘣唬骸干咸炻溲┝恕!辜q王大喜曰:「此r正好雪。」命左右注金樽,重斟杯校交g。怎得好的雪?有樽C:

  彤密布,冷;彤密布,朔CC空中。冷,大雪漫漫地下;真是六花片片,千渲曛暌杏瘛m臾粉,刻成;白失素,皓竟o形。平添四海三江水,旱|西渌桑s便似∮颀三百,果然是退甲M空。但只准掖迳崛玢y砌,里江山似玉D;好雪真是柳絮M颍婊ㄉw舍,柳絮M颉蚍O叟焖蛞拢婊ㄉw舍;舍下老煨茫妥与y沽酒。苦梅,洒洒tt裁蝶翅;剪衣,FFLL荩`冷馔赣XS年祥瑞奶旖担百R人好事宜。

  王妲已共,又大雪,忙髦济骸云趾,待朕同御妻美人看雪。」侍官云鸷幔,打叻e雪,王同妲己、胡喜媚、王人在上,看朝歌城韧猓沏y世界,粉砌乾坤。王曰:「御妻!你自幼W歌曲,何不把按雪景的曲海惶祝闺蘼三杯。」妲己旨,款⒅烀,舒舌,在鹿上,唱一曲海徽媸峭褶D柳外,笙簧嘹亮自大怼G唬BR>
  「燕寨,又洒向城外;盈玉蛉ィ苑怼H寥涟ぐぃ倒把乾坤玉;龅拈L江上,沈雁杳。空林中虎[猿哀,{天降冷胎;六花禁耐。砌漫了白玉,mY冷侵衣袂,那一r暖烘烘日晒,咄四;天大一派,瑞庀楣沓怼!BR>
  妲己唱,悠P,夭唤^;王大喜,三杯。不一r雪俱止了,彤u散,日色烷_。王同妲己{诳闯璺e雪。忽西外,有一小河,此河不是活水河;因王造鹿,挑取泥土,致成小河。雪水注,因此行人不便,必跣足河。只有一老人,跣足渡水,不甚掷洌胁角铱臁S钟幸簧倌耆耍圊凶愣伤掷湫芯,有怯之睢<q王在高之,得其B,於妲己曰:「怪哉!怪哉!有等事?你看那老者渡水,反不怕冷,行步且快。少年的反怕冷,行走甚慢,不是反其事了?」妲己曰:「陛下不知,老者不甚怕冷,乃是少年父母精血正旺之r,交コ商ィ鹾瘢示M,骨髓皆盈;至末年遇寒猓不甚畏怯也。至若少年怕冷,乃是末年父母庋阉ィゾ稍校醣。忍,髓皆不M,是少年,形同老,故寒冷而先畏怯也。」王笑曰:「此惑朕之言也,人秉父精母血而生,自然少牙纤ィM有反其事之理?」妲己又曰:「陛下何不差官去拿恚阒说摹!辜q王髦迹骸该官至西,⒍伤险呱僬呔隳怼!巩官旨,忙出朝,至西,不分老少,即一r一隳玫健@仙倜袢嗽唬骸改隳梦怎?」侍臣曰:「天子要你去。」老少民人曰:「吾等奉公守法,不欠,楹文梦?」那侍臣曰:「只怕今天子有好到你,也不可知。」正是:

  平白行硪蜻^水,知敲骨势渖BR>
  王在鹿上,5榷伤嗣瘢s侍官⒍衲弥僚_下回旨:「⒈菹拢⒗仙俣瘢弥僚_下。」王命:「⒏抽_二民骨,取砜打。」左右把老者少者腿俱砍啵蒙吓_看,果然老者髓M,少者髓\,王大喜,命左右把仆铣觥?zo辜百姓,受此K刑。後人有U曰:

  「∪~落故m,至今自起悲;夫只言D,目下朝歌社空。」

  王妲己加此神,崞浔扯栽唬骸赣拚媸巧袢耍戊`若此?」妲己曰:「妾S女流,少得符之,其勘,o不奇中。嗝髓,此其易者也;至如D女言校灰便知他腹扔自拢悄惺桥嬖诟龋虺|南西北,o不至。」王曰:「方老少人民,嗝嗨瑁缟耠蕻,朕得命矣。至如孕D,再o有不妙之理。」命官髦济耖g:「搜取孕D朕。」奉御官往朝歌城怼U牵BR>
  天降大孕D,成琊⒈Mw周。

  奉御官在朝歌M城ぴL有三名孕D,一往午怼V灰他夫妻危地呼天,哀痛K大呼曰:「我等百姓,又不犯天子法,又不拖欠,楹我等有孕之D?」子不文福覆闻罢卺恚哆M午怼V灰箕子在文浚参⒆ⅰ⑽⒆友堋⑸洗蠓Os,正袁洪ⅲ颂煜轮T侯之兵。不知如何,只得九螋[攘攘,呼天呼地,哀不,人大。出文恚其情由,奉御官扯著扇D女而怼;曰:「是何故?」民D泣曰:「吾等俱是女流,又不犯天子之法,楹我女人做甚?老是天子大臣,槊瘢任业认命。」言哭不。箕子忙奉御官答曰:「皇上夜砺娘娘言,⒗仙俣瘢R骨髓,分e深\,知其老少生育,皇上大喜。娘娘又奏,尚有剖腹胎,知道;皇上信斯言,特命臣等,取此孕D看。」箕子,大:「昏君!方今兵城下,⒅铃┻。社稷不久邱墟,妖D之言,造此o端罪孽。左右且住!待吾面君止。」箕子怒獠幌ⅲ犭S著微子等,俱往鹿硪。且王在鹿,5仍D砜打,只官⒃唬骸赣谢拥群蛑肌!雇踉唬骸感怼!够又僚_上;俯伏大哭曰:「不意成凳乐煜拢坏熟督袢铡6胁恢湫奘。q造此o辜耗酰⒑蚊婺恳先王在天之也?」王怒曰:「周武叛逆,今已有元袁洪,足可常⒏曹,不日奏P,朕偶因雪,朝涉者有老少之分,行步之。幸皇后分e甚明,朕得以Q其疑,於理何害?今朕欲剖孕D,以,有甚大事,你敢面侮君,而妄言先王也。」箕子泣曰:「臣人秉大地之庖陨e五官,樘斓匦噘化,作民父母,未荼毒生,槊窀改刚咭病G胰怂啦荒蜕l不受此血,而以死耶?今陛下不敬上天,不修德政,天怒民怨,人日思y,陛下尚不自省,⒋o辜D女,臣恐八百侯,屯兵孟津,旦夕不保。一旦兵城下,又楸菹率卮硕汲窃眨恐豢上碳易谝幔樗怂铮R被他人所Вm殿樗怂樱傩樗酥瘢樗怂校菹逻不自悔,D女之言,敲民骨,剖孕D。臣恐周武人一到,不用攻城,朝歌之民,自然之矣。民陛下作,只恨周武不能早至,民欲食{以迎之耳。陛下被铮碇然,只可z二十八代神主,被天下屋所В菹麓诵娜讨酰俊辜q王大怒曰;「老匹夫!焉敢面侮君,以亡朕,不敬孰大於此?」命武士:「拿去打死。」箕子大呼曰:「死不足惜,你昏君z世,孝子慈O,不能改也。」只左右武士,扶箕子方欲下,只下有人大呼:「不可!」微子、微子ⅰ⑽⒆友苋松吓_,王俯伏,柩什荒艹烧Z,泣而奏曰:「箕子忠良,有功社稷;今日之,e激,皆是裕菹滦也熘1菹挛羧掌时雀芍模裼终D忠之口,社稷危在旦夕,而陛下不知悟。臣恐姓怨,不旋踵也,幸陛下z赦箕子,褒忠之名,庶兹诵目赏欤煲饪苫囟!辜q王微子等碇G,不得已乃曰:「皇伯、皇兄之,⒒U槭瘛!规Ъ涸卺岬睿龆嘣唬骸副菹虏豢桑赢面辱君,已o人臣,今若放之在外,必生怨望。倘周武k,致生y,那r表受常榛疾恍 !辜q王曰:「⒑翁治?」妲己曰:「依臣妾愚。且⒒犹牦,囚禁榕允ǎ谷嗣癫桓彝椋枷乱嗖桓^奏矣。」王奏大喜,⒒咏糁榕N⒆右如此光景,料天命o挽救之日,即下,微子ⅰ⑽⒆友艽罂拊唬骸肝页^,六百年恚袢找坏┍凰镁В翘焱鑫疑桃玻沃卧眨俊刮⒆优c微子⑿值芏松套h曰:「我你兄弟.可⑻R中二十八代神主,往他州外郡、姓埋名,以存商代祀,不令同日缈梢病!刮⒆⒑I唬骸父也蝗缑!轨r二人,打收拾,投他州自。後孔子他三人曰:「徵子去之,箕子橹雀芍G而死,殷有三仁是也。」後人有@之:

  「噬探及俨菪拢m殿已成m;榕M是延商祀,去幼拥。剖腹丹心成往事,割胎民D又遭;朝歌不日w周主,鹧荚鸦!BR>
  微子三人收拾行囊,投他州去了。王⑷D人拿上鹿,妲己指一D人腹中是男,面朝左;一D人也是男,面朝右,命武士用刀剖,毫厘不爽。又指一D人腹中是女,面朝後背;用刀剖,果然不差。王大道:「御妻妙如神,筮莫场!棺源撕o忌,M行不道,K寒常,民切。日有樽C:

  「大雪宴鹿,夫何苦降模蝗t遁全宗R,孕D身亡可哀。」

  日刳剖孕D,天昏地暗,日月o光。次日,有笫萝笊吓_恚骸赣形⒆拥热坏钕拢饬烁T,不知往何去了。」王曰:「微子年,就在此也是]用之人。微子⑿值扇耍土粼诔瑁沧霾坏秒拗I,他去了反省朕多┬酢<唇裨袁洪医ù蠊Γ现鼙荒茏龅蒙跏隆!顾烊杖栈囊罚灰橹亍T诔奈洌贿^具刀眩Ko可否。那日招榜篷下,砹硕耍孟嗝采跏海面如靛,眼似金簦蘅阝惭溃碥|グ叮灰面似瓜皮,口如血盆,牙如短Γ菟瞥p砂,生角,甚是怪,往中大夫府恚]廉。一甚是畏郑卸Y,廉曰:「二位苁渴悄茄Y人氏。高姓何名?」二人欠身曰:「某二人乃大夫之子民,商朝之百姓,姜尚欺罔,侵天子隘,吾兄弟二人,投麾下,以鳎Q不敢望爵之s,破周兵,以洗王u。子民姓高名明,弟乃高。」通姓名,廉二人往朝龋菀王。午竟往鹿,王曰:「大天有何奏章?」廉曰:「今有二高明、高,求笮ВD爵,敢破周兵。」王奏大:「宣上怼!苟说股硐掳荩┓Q臣;王平身,二人立起,王一,相貌奇,甚是然。便道:「朕二士,真乃英雄也。」在鹿上,俱封樯裎渖④。二人恩,王曰:「大夫朕陪宴。」二人下冠Я耍@c殿待宴,至晚恩出朝。次日,旨意下,命高明、高同J差,解蛴疲辖怼2恢准绾危壳铱聪禄胤纸狻

 

 

第89 回  一班鬼诉冤取命  崔判官秉笔无私-三宝下西洋(明)罗懋登-国学导航

 

第89 回  一班鬼诉冤取命  崔判官秉笔无私

 

  诗曰:

  圆者被人讥,方者被人忌。

  不方与不圆,何以成其器?

  至圆莫如天,至方莫如地。

  天地之大也,人犹有所议。

  人或讥我圆,我圆思以智。

  人或讥我方,我方思以义。

  醒者彼自醒,醉者彼自醉。

  宁识阴司中,报应了无异。

  却说第七宗是一干柴头鬼,像有头又不见个头,像有手又不见个手,像有脚又不见个脚。凹头突脑,乌蕉巴弓,原来是火里烧过来的,故此叫做柴头鬼。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一干人,是罗斛国谢文彬麾下的番兵,共有三五千个。因为谢文彬和南朝争斗,与我们何干 ?被南朝五营大都督设下毒计,把我们连人连船尽行烧死。蛟龙厮战,鱼鳖何干?活活的烧死我们这三五百个的性命。情实无辜,告五营大都督填命 。"崔判官道 :"你只说五营大都督,还是甚人才好对哩?"柴头鬼说道 :"就是唐状元为首 。"判官道 :"若你们委实无辜,这就该唐状元填命。"

  第八宗又是两个小后生。一个驼着个背,口里叫着 :"好疼也!好疼也 !"一边叫着,一边说道:"我是爪哇国苏刺龙。临阵之时,被南朝马游击背空处打一锤,打得腰驼背曲,一命归泉。屈死无辜,告马游击填命 。"一个连肩带背,拎着半边身子,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苏刺虎,临阵败走,暗地里马游击一刀,卸下一边身子来。身死无辜,告马游击填命。"

  第九宗也是两个后生 。一个拎着一副顶阳骨,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一员副将 ,名字叫做哈刺婆。临阵之时,被金都督偷空儿一镜,掉了一副顶阳骨。屈死无辜,告金都督填命 。"一个背着脊梁骨,哭哭啼啼,说道 :"我也是爪哇国一员副将,名字叫做哈刺密。回阵之时,也被金都督背后赶将来,脊梁骨上一,得一命归泉。身死无辜,告金都督填命。"

  第十宗是五百个番兵,站着的就是一千个。怎么这等多哩?

  原来一个人是一刀两段的 ;上一段,下一段。虽是五百个人,上下两段,却不是一千个?一齐儿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叫做鱼眼军,承总兵官的号令,去到南船之下,被王元帅设计,满船底下都是飞抓,抓起一个来,一刀两段。屈死无辜,告王元帅填命。"

  第十一宗是三千名步卒。一个个都是身首两分,皮开肉绽,怨气腾腾,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都是爪哇国上铜板册的军人,跟随总兵官出阵,大败而归,被南朝诸将擒获。可怜我们三千个人,都是砍头,都是剥皮,都是剐骨,都是一锅儿煮吃了。有何得罪,遭此极刑?告郑元帅填命 。"判官道 :"你们原是哪一个擒获的,你们还寻哪一个,怎么要郑元帅填命?"众人说道:"一锅煮吃之时,都是郑元帅主令,故此要他填命。"

  第十二宗是十三个番官。浑身上下,寸丝不挂,连身上的肉都是一条一条儿牵扯着,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是爪哇国国王驾下亲随头目,共是十三员。城池失守,与我等何干?被南朝人拿去,一个人剐了一千刀。平白地遭此锋镝之惨,告郑元帅填命 。"

  第十三宗是一个老大的番官 。也拎着一个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一个总兵官 ,名字叫咬海干,尽忠报国。被南朝拿住,砍了头祭海。孤忠无以自见,反遭毒刑,告郑元帅填命。"

  第十四宗是一个女人声口,苦无甚么头面。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爪哇国一个女将,名字叫做王神姑,舍身为国,被南朝诸将万马踏为肉泥。跖犬吠尧,吠非其主。遭此极刑,告南朝诸将填命 。"判官道 :"你那妇人的状不准 。"王神姑又哭又说道 :"怎么不准?"判官道 :"我这簿上注得有你是自家发下大咒,咒神不肯恕饶,以致如此。下去,再查你前身。"

  第十五宗是一个南朝人。拎着一个头 ,哭哭啼啼,说道:"我本贯南朝人氏,名字叫做陈祖义,来到铝芄偈谏澈笸纺恐啊:靡庥幽洗幢凰墒资局凇6鹘鸨ǎ啦桓市模嬷T蠲!BR>
  第十六宗是一连三个女人。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女儿国一个公主,名字叫做金头宫主。为了唐状元,被妹妹砍了头。树因花发,藕以莲生,告唐状元讨命。"一个挤着个奶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就是金头宫主第二的妹子,名字叫做银头宫主。为因唐状元,致使第三个妹子一刀割了我的奶头,重伤致死。唐状元是个贻祸之根也,告唐状元填命 。"一个捻着一把腰眼骨,哭哭啼啼,说道 :"我就是金头宫主第三的妹子,名字叫做铜头宫主 。为因两个姐姐争风,是我判其曲直,被马太监蓦地里一刀,刺了我的腰眼骨,刺了一个大窟窿,身死无辜,告马太监填命 。"判官道 :"那两个姐姐自己淫乱争风,怎么告得唐状元?这个不准。这个妹妹告马太监,还有三分理,待过会儿再查。"

  第十七宗又是一个女人。拎着一个头 ,哭哭啼啼,说道:"我是女儿国一员女将,名字叫做王莲英,百战百胜。被卖国女贼黄凤仙,一刀砍下了我的头。忠君者身死 ,卖国者反昌。情屈何干,告黄凤仙填命。"判官道 :"一个忠君,一个卖国,再查前身,黄凤仙还填你的命。"

  第十八宗共是五十个没头的鬼。先一班二十五个,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是撒发国总兵官部下看宝藏库的小军,上半夜梦寐之中,吃南朝王明一个一刀,一刀砍下一个头来。身死无辜,告王明填命 。"后一班二十五个,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同是撒发国,同是看宝藏库的小军,下半夜梦寐之中,吃南朝王明一个一刀,一刀砍下一颗头来。身死无辜,告王明填命。"

  第十九宗这个人有些古怪。怎么古怪?合着一个人,分开来又是四架。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撒发国一个总兵官,名字叫做圆眼帖木儿,提刀出阵,被王明暗地里劈了我四刀,开我做四架。屈杀英雄,死不瞑目,告王明填命。"

  第二十宗是一干没头没脑,断手断臂。吆吆喝喝 ,说道:"我们总是圆眼将军部下的小军,被王明暗刀所杀,人不计其数,刀不计其伤。负屈含冤,告王明填命。"

  第二十一宗是两个狐狸精 ,说道 :"我们修行千百多年,为因金毛道长官差,被张天师把我两个 ,一个劈开做了两个。情死不甘,告张天师填命 。"判官道 :"你原先同伴之时,还有四个神道,也劈做两半个,他们偏不告状,偏你们两个会告状 !"两个狐狸精齐说道 :"他们是青龙、朱雀、玄武、白虎之神,已经告在天曹,玉帝也准了他的状,许他取命 。"判官道:"既如此,我这里也准你的。"

  第二十二宗是一干番卒,有小半是带伤的,有大半是没头的。带伤的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是锡兰国的防海水军,被南朝解都督把个甚么赛犀飞,害了我们的性命。死不甘心,告解都督填命 。"没头的哭哭啼啼,说道 :"我们同是锡兰国的兵卒,被解都督拿住,一人一刀,一刀砍了首级。死有何罪?告解都督填命。"

  第二十三宗是一个总兵官,领了无数的兵卒。总兵官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锡兰国一个总兵官,名字叫做乃奈涂,挺身为国,吃南朝刘游击一刀,砍了一个头。又把我的头挂在高竿上,又且将去传示四邻。卫国之臣 ,宁得何罪?遭此荼毒!告刘游击填命 。"那无数的兵卒一齐吆喝,一齐啼哭 ,说道:"我们就是乃奈总兵官部下的兵卒,被刘游击当阵杀死,拿住的又是砍头。身死无辜,告刘游击填命。"

  第二十四宗是一干毛陆秃的白象。也哭哭啼啼,说道:"我们是个守分的中生,奉锡兰国总兵官差遣,被南朝刘游击,把个甚么赛星飞,害得我们伤的伤,爬的爬,以致身死。情理何甘!告刘游击填命 。"判官道 :"你这些中生,原日自不合出阵,今日也不合来缠扰,哪里有这闲工夫准你的状 。"众象说道 :"老爷可怜见,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们狮象之列,都是有德有行的中生,怎么肯白受其死?"判官道 :"既如此,待我再查。"

  第二十五宗又是一个番总兵。手里提着一个头,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金眼国一个总兵官,名字叫西海蛟 ,南兵之难,身经百战,吃金都督一,下我斗大的头来,英雄无效用之处,情屈何甘!告金都督填命 。"道犹未了,后面又跟着无数的番兵,都是些肢体不全,连伤带血的,都是吆吆喝喝,都说道 :"我们一干人,为因番总兵身死之后,吃金都督雪片的来,措手不及,负屈身死。告金都督填命。"

  第二十六宗又是两个番官。一个拎着头,说道 :"我是金眼国水军酋长,名字叫做哈秘赤,海上鏖战之时,吃刘百户设计塞了我的舵眼,坑陷了我海鳅船;又戳我一枪,又致使我砍下头来。此情何恨!告刘百户讨命 。"一个只得上半段,连头带胳膊,站在地上,下半截身子不见,在那里口里说道 :"我也是金眼国一个水军头目,名字叫做沙漠咖,吃了姚把总一刀,挥我为两段,上一段还在 ,下一段远葬沙鱼之腹。此恨何长!告姚把总填命 。"道犹未了,后面一拥而来,就有几千个没头的鬼,都说道 :"我们都是跟随哈酋长、沙头目出阵的,只因他两个身死之后,可怜我们撞着火,烧个死;撞着刀,勒个死;捉将去,吓个死。罪不加众,情屈何甘 !"烧死的告梁把总填命,杀死的告姚把总讨命,捉去的告张百户讨命。"

  第二十七宗这个鬼,生得齐整,青春年少,叫屈连天,原来是金眼国国王的盘龙三太子。一手提着一张刀,一手拎着一个头,气冲冲的说道:"我做太子的为父杀贼,这是理之当然,怎么活活的吃水军大都督陈堂一亏,逼勒得举刀自刎?天下做忠臣孝子的,岂可这等抑郁不伸!到如今没奈何,只得告求阎君殿下,替我做个主张,一定要陈都督偿命!况兼我还有一个忠臣,叫做哈里虎,被他逼勒得溺水身亡。还有八个头目,还有三百只番船,还有三千名番兵,都堆做一坑,烧做灰烬之末。你们不信之时,你看后面都是甚么?"把手一指,只见一个鬼平跳起来,说道 :"我是金眼国国王驾下的驸马将军,名字叫做哈里虎,为因国家有难,不避斧钺,万死一生。哪晓得天道无知,偏使贼人得志,致使我们溺水身亡!割我头的是个游击将军黄彪,我今日告黄游击取命 。"道犹未了,只见八个头目吆吆喝喝,说道:"我们八个头目,活活的火葬在陈都督手里,今日要陈都督偿命 。"道犹未了,只见三千名番兵,一齐的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这一干人,共有三千多个,岂可都是数尽禄终,白白的丧在陈都督火里。情苦何堪!今日要陈都督偿命。"

  第二十八宗是个丞相的样子,一个头提在手里,哭哭啼啼,说道:"我是金眼国国王驾下右头目的便是,名字叫做萧哒口禀 ,为因赍了国书,请了三位大仙 ,就吃南朝二位元帅砍我的头,又把我的头号令各门、各街、各市。君令臣行,这是常理,怎么叫我受这等的苦毒?到今日没奈何,望阎君替我做主,要二位元帅填命。"

  第二十九宗是两个道士。一个说道 :"我在阳世间叫做金角大仙 。"一个说道 :"我在阳世上叫做银角大仙。还有一个师弟,叫做鹿皮大仙。师兄师弟三个同时下山,同时和南兵争斗,怎么我两个就砍了头现了本相?我师弟反做了红罗山的山神?功罪不明,赏罚不正。我两个要金国师填命。"

  第三十宗又是五个柴头鬼。一个口里哼也哼的,说道:"我是银眼国一个总兵管,名字叫做百里雁,活活的吃南朝王尚书一天火,烧得骨碎筋酥。衔冤不尽,告王尚书填命 。"后面四个哭哭啼啼,都说道 :"我们是银眼国四员副将,一个叫做通天大圣,一个叫做冲天大圣,一个叫做撼山力士,一个叫做搜山力士。四个人平白地吃王尚书一餐火,烧得灰飞烟灭。负屈含冤 ,无门控告,特来告上阎君,要王尚书偿命 。"判官道:"你这干人都是吊谎,既是烧得骨碎筋酥,灰飞烟灭,怎么如今还有个形状儿,在我这里告状?"众鬼齐齐的说道 :"禀上判官大人,你有所不知,又是南船上一个金碧峰看见不忍,又替我们安埋骸骨,又替我们念上几卷受生经,故此又得这些形状儿,到这里伸冤诉屈 。"判官道:"既是如此,还说得通。我准你的,再查。"

  第三十一宗又是一个妇人。哭哭啼啼,说道 :"我是银眼国百里雁的妻房,名字叫做百夫人,代夫报仇 ,吃南朝设计,钩牵索捆,砍下头来。夫为妻纲,妻报夫仇,这是个正理,怎么反教我们毒遭刑宪!砍下我头的是唐状元,我如今要唐状元填命。"

  第三十二宗是五六百个没头没脑的鬼。嘈嘈杂杂、吆吆喝喝,都说道 :"我们是跟随百将军、百夫人的两枝军马,共有七百多名,活活的死在南人之手。有屈难伸,要寻他总兵官填命。"判官问道:"可还有么?"下面答应道:"没有了。"阎罗王说道 :"崔判官,这三十二宗人命,事非小可,你仔仔细细把个罪恶簿来,与他对证一番。中间有等恶极罪大的,发下罚恶司,要他周环地狱。有等恶未甚,罪苦不大的,轻恕他,发下左转轮王,与他托生而去。果若是素无罪恶,枉刀屈杀了他,准南朝人一命填他一命。怕他甚么元帅?怕他甚么都督?怕他甚么状元?到了我这衙门,按法而行,毫无所隐。昔日唐太宗尚然填还人命,何况以下之人?"崔判官说道:"是,小臣即时查对。"

  好个崔判官,一手一枝笔,一手一扇簿,从头彻尾,查对了一番,又加一番,怕有差错;再加一番 ,这叫做三思而行,事无不慎。崔判官却才禀告阎君,说道:"某也善,某也未善;某也是,某也未是 。"阎君道 :"既是查对得明白,你当面判断还他们 。"判官道 :"你们仍旧一宗一宗的上来,听我们判断。"众人答应道:"是!"

  判官叫过第一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姜老星,你前身杀人无厌,已经七世为猪,尚且填还不满;你今日出世为人,还是这等为君强战,糜烂民肉,怙恶不悛!依法该送下罚恶司,遍历一十八重地狱 。"姜老星说道 :"容小的分诉 。"道犹未了,阎君传下令来,不许强嘴,强者竟送阿鼻地狱之下,永世不许转身!果有不甘 ,许末后再禀。阎王有令,谁敢有违?只是恭听而已。

  判官叫过第二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姜尽牙,你已经三世为人,只因你为人在世,怒目而视哥嫂,注定了打出你的眼乌珠儿来。姜代牙,你已经二世为人。只因你在世作事机深,抠人脑髓,理合打碎你的脑盖骨。你这两个报应已毕,发左转轮王,许你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三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人,初世为人,前世都是一群马,作践人间五谷,以致今世死于刀兵。苦无大恶,发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判官叫声第四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畜生,已经三世为牛。只因你前生在世,食人之禄,不能终人之事,欺君卖国,你这簿上,该十四世为牛。你们今日受了这一苦,准一世为牛,通前后十三世为牛就满。许牲录司去托生为牛。"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五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畜生,才初世为犀牛 。只因你前世都做道士,游手好闲,又且秽污斋醮,故此出世做个犀牛。你头上这一只角,恰像道士那顶冠儿,昨日那一天大蜈蚣,都是些徒弟徒孙的冤孽。你这簿上,共是六世为牛,今番也免你一世,再五世就满。许牲录司去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六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妇人,前世都是淫奔之妇,背了结发丈夫,私通外人情趣。已经十世为母猪,羞耻不避,秽污异常,还有些余孽未满,却注你做个尸致之鱼,今番受了这一苦,罪恶填满了。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为人。"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七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五千多人,原是五千条毒蛇转世。阎罗王只说你们改行从善,哪晓得你们蛇钻竹洞,曲心还在,故此又注你这一死。你们这簿上,还该一世为猪,再世为牛,三世才转人身。许牲录司去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八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苏刺龙,你已经三世为人。只因前生在世,专一驮人的财物,不肯还人,以致罪恶贯满。故此今日一锤打驮了你的背,命染黄泉。苏刺虎已是四世为人,只因你前生在世,专一破人姻缘,离间人骨肉,以致罪恶贯满,故此今日一刀连肩带背的,分开你的尸骸。却只一件,你两个苦无大恶,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九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哈刺婆,你已自二世为人。只因你前生在世,专一说话过头,行事满顶,故此今日吃这一,削掉了你的顶阳骨。哈刺密,你已是五世为人。只因你前生在世,说话没脊骨,行事没脊骨,故此今日吃这一,掉你的脊梁骨。却你两人又无别恶,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五百个鱼眼军,才是两次为人。初次为人,你就奴群狗党,饮酒输钱,牵扯不断,故此今日注你一个一刀,砍为两段。你第三世为人,方知警省。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又叫声第十一宗,下面应声道:"有!"判官道 :"你这三千个人,都是前生不敬父母,不尊长上 ,不孝不弟之人。已经十二世为牛,砍头剥皮,剐骨锅煮。才然初世为人,罪孽尚且未满,仍旧又是砍头剥皮,剐骨锅煮。你们这簿上,还有四世为牛。许赴牲录司托生。"

  判官叫声第十二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十三个人,也是初世为人。原日为因抵触了继母,六世为驴,受人欺压,遭人鞭扑。才得为人,复又剐你这一千刀,今后罪孽,稍可饶你罢。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又叫声第十三宗,下面应声道 :"有!"判官道:"咬海干,你这个人原没有甚么罪恶,已经八世为人。这一世又是个尽忠报国。只因你前世枉杀了一条大蛇,故此今世不免这一刀之苦,却也不敢偿命。送赏善府受用。"下面没有答应。

  判官叫声第十四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王神姑,你是个不敬公姑,不顺父母,不尽妇道,犯了七出之条的妇人,已经十八世为母狗。今日又犯咒神,故此要遭万马踏为肉泥。送罚恶分司,还历那一十八重地狱。"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五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陈祖义,你已是五世为人,苦无罪恶。只因你呼喝长兄一声,故此不免这一刀之苦。却来生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六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三个女人,前身是个田三嫂,吵家精,在我地狱里面,已是锯开了做三个。教你为人,改心从善,谁知你还是这等贪淫无耻,故此一个人又是一刀。也罢,今番再变一遭母狗,消你那些淫欲之火,却再来托生。许赴牲录司伺候。"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七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王莲英,你原是个孝妇出身,已经三世戴珠冠,穿霞帔。只因有些小不足处。甚么些小不足处?瞒着婆婆吃了一只鸡,故此今生要砍这一下,却不该人来填命。许赴左转轮王托生 。"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八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五十个人,前世都是个出头的好汉。只因有些出头害人,苦没有甚么大善行,故此今世都要砍头。却来生还是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十九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圆眼帖木耳,你为人在世,言不信,行不果,取不明 ,与不明。有这四样不是处,故此今日砍你四刀,开你做四架。你来生仅仅的讨得个人身,却也没有甚好处。赴左转轮王托生 。"下面也不曾答应。

  判官叫声第二十宗,下面应声道 :"有 !"判官道 :"你这一干人,都是前一世在乡党之中,暗箭伤人,暗刀杀人,故此今生遭王明的暗剑。却也苦没有大过恶,还得人身。许赴左转轮王托生。"下面应声:"是!"

  判官叫声第二十一宗,下面应声 :"有 !"判官道 :"你这两个狐狸,一边修行,一边魇污迷人。今日又不合跟随着甚么道长,这正叫做狐假虎威,罪孽重大 !"叫过鬼司来 :"送他到阴山之下,永世不许转身!"下面哭哭啼啼而去。

  判官叫声第二十二宗,下面应声道:"有!"

  不知这个应声道"有",还有些甚么过恶?判官怎么判断?且听下回分解。

 

 

第八十九回 镇妖球云内收蛇怪 飞山虎私夜劫辽营_五虎征西(清)李雨堂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八十九回 镇妖球云内收蛇怪 飞山虎私夜劫辽营

 

  诗曰:

  八百余年苦炼修,花山何不悟回头。

  嘻痴一念前功夫,未证仙班形现收。

  当下飞山虎前往乌鸦关行刺慢表。且言花老祖往幡螺山,一路驾云而走。约有一半路程,前面来了赛花公主。当时公主看见前面云光闪闪,不知何处来了妖魔。说未完,只见一个红脸道人驾云而来,两家各不相识,公主连忙按住云头说:"来者何人?留下名来!"此时花山老祖也认不得是公主,即回说:"贫道乃花山老祖是也!女仙何处来的?也须通个名来!"公主说:"你巳慢问我的姓名,我先问你往何处去的?"花山说:"不瞒女仙,贫道帮助西辽破宋,只因王禅的八卦筒厉害,我的日月帕破他不得,所以特往蟠螺山与道友借宝破他。女仙休得阻着贫道的去路了!"公主听了,怒气冲冲,圆睁凤目,骂声:"逆畜!你八百载修行,功夫不浅,因何不想登人仙班?逆天破戒,妄助西辽,可惜前时功夫,今朝一旦倾了。哀家正除你,速现原形,方可饶你性命。倘再违逆,即教你原形性命难逃。"花山听了,喝声:"女妖!你有何本领,口出狂言!贫道若把你一剑挥为两段,只道我欺你这小女妖无能。如今,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恕你过去,若再胡言乱言,宝剑上断不客气!"公主大喝道:"逆畜!休得夸能,你要哀家让路却也不难,只要你认得哀家是何仙佛,说得分明,立即放行。倘若说不出来历,休想去路!"花山听了大怒,喝声:"无名女妖,本事毫无,敢大胆阻贫道去路,眼见你活不成了!"便把宝剑砍来。公主双刀迎敌,在云头二人刀剑交锋,不分高下的争战。

  花山老祖想来,这女妖倒有些本事,我今要往蟠螺山去,不知与他斗到何时方止,不免用日月帕伤他性命便了,忙伸手向混海囊取出日月帕,祭起天空,一声响亮。黑夜天昏,此时帕光冲起,掩了明月,此帕向公主顶上落下来,公主不慌不忙,向八宝袋取出法宝镇妖球。霞光灿焰,彩色遍空,光辉照耀得犹如白昼,在空中施舞,由你什么妖物见了此球不能收回。当时听得空中响亮如雷,已将日月帕打碎地中央。这帕乃花山道人蛇魔的原神所炼,今日被镇妖球打碎,这花山周身骨节疼痛难当,踏驾云头不稳,跌下地中。正要遁走,岂知镇妖球追下地来,打在妖道后心,即大叫一声现了原形,乃是一条赤火蛇,长有二丈余,浑身犹如火炭一般,翻来滚去。公主落下来,取出五龙绦一搭,捆绑了长蛇,方才不敢作动。却也奇怪,这赤蛇先有二丈多长,被五龙绦捆绑了,其身渐缩至七寸长。公主又向八宝囊取出混元瓶,对着小蛇说:"逆畜!今日本该除你一命,只念你八百载修炼,功夫非浅,暂饶你一死,速归瓶内去罢。"瓶口出一道毫光,蛇儿即进瓶中去了。公主收了五龙绦,收藏镇妖球、混元瓶,手持双刀,依旧驾上云头向七星关而来。按下后题。

  却说莽将飞山虎架席云帕走至乌鸦关,但此时星光灿灿,月色溶溶。只得悄悄向黑处闪入关中,但见两人番将各坐东西桌上,灯烛辉煌,一班士卒在帐外站立,刘庆想来为何不见了花山妖道?趁这番将没有提防,杀个措手不及便了,花山妖道纵有神通也来不及了。按下云头,进关大喝一声:"番奴,今夜活不成了!"两员辽将大惊,被飞山虎一枪刺倒段威。长枪一拨把辽兵副将乱刺,番兵大乱,纷纷逃走,自相践踏。黑吞慌忙唤人取斧来,被刘庆一枪刺进门面,黑吞头不见了。关中虽有番兵副将,但黑夜慌张,又不知宋兵多少,自相残杀,早已大开关门,顷刻四散奔逃。飞山虎一想,这妖精惧怕我的长枪,先已脱身去了,笑说:"妖道哎!虽然你已走去,我已将辽兵辽将杀得好不爽快也。且回关报知元帅罢。"仍驾席云跑走,赶不上数里,前面一朵祥云。刘庆一想说:"莫非花山妖道在空中走了。"即大喝:"来者何妖,往那里去?""刘将军,哀家在此!你快去禀知元帅,说哀家要求见元帅。"飞山虎一闻此言大喜,说:"原来公主娘娘到来,小将只认作妖道,险些冒犯了。如今收了妖道么?"公主说:"正是!"此时二人一同驾云来到七星关,已是二更。

  落下云来,刘庆先进入关中,向元帅呈明乌鸦关兵将已被小将杀得尽绝了,单单逃走了妖道。元帅听了心中暗暗欢悦,假作怒色,喝声:"匹夫!不奉军令私自劫营,倘有差过,死于非命。刀斧手拉出斩首以正军法!"元帅军令一出,刀斧手即上前将飞山虎绑了。刘庆发笑说:"元帅,今夜小将虽未奉军令,然而有益无损之事。元帅将小将正了军法,岂敢逃脱,只是小将杀尽辽兵,也有些功劳,望求元帅鉴察,赦了小将之罪,感恩不浅。"这狄爷原喜除了番将,逐去妖道,并不是真要杀他。只因军法所立,只得掩人耳目,此时又不好自己收科,看看旁地三个兄弟石玉、张忠、李义,萧、苗兄弟一同求恳元帅宽恕。元帅听了,命刀斧手放了刘庆,说:"本帅行兵数载,多是堂堂正大的交兵对敌,从不曾偷营劫寨,侥幸成功的,倘或一时措手不及,你既伤于无名之地,本帅还有疏失之罪。若非众位将军讨情,断难轻恕。死罪饶了,活罪难饶,吩咐捆打四十以正军法!"五将同声说道:"不奉军令,私自偷营,本该治罪,但念他有功于前,平西在即,不可先丧了自家将士,求元帅一并饶了这棍。"元帅本不定要打他,趁众人讨免之时,即喝他起来。

  飞山虎见免了捆打,谢过元帅,又激了众将,说:"元帅,小将杀散辽兵之后,云中遇逢公主。公主说:'已经收除了妖道。'"元帅急问:"公主如今何在?"飞山虎说:"公主先打发小将回来禀知元帅。"元帅听了心中暗喜,难得公主再来收除妖道。一别许久,今朝得会,方慰前日恩情。即吩咐开关,灯球火把照耀如同白日,元帅与众将出关迎接。公主已下云等候,此时接进关中,众将在外堂,元帅与公主见礼坐下,开言说:"公主,下官自与你分离之后,时常牵挂。上年奏知天子,前来旨意宣你,又因国母身亡,所以未得到中原,难得今朝再会,平时想念,略略安慰了。"公主说:"驸马,承蒙挂念,足感盛情。从前分别之后,只道辽邦永服天朝,岂知辽王痴心未改,又向新罗借兵,侵犯天朝,亏得你五人征服新罗国,哀家一闻报才得放心。今日伐西,又有妖道猖狂,哀家未有得知,所以不曾早来相助,以至驸马当灾。来迟之罪,望乞宽恕。"元帅说:"公主,你那里话来!只为下官征服新罗时,曾杀一将,名唤通迷。他的儿子名牙里波,与父报仇,摆了迷魂阵,众将被困阵中,幸得下官师父预赠我开阳镜一面,破了迷魂阵,杀了牙里波。他是这妖道徒弟,故这逆畜特来报仇。仗这旁门法术雷掌,连伤三将,下官也受乾坤砚之灾。亏得师父到来,赐丹吃下,四人才得无虑。师父与妖道赛斗一番,岂知他有日月帕,厉害非凡,师父的八卦筒只能挡他日月帕,斗个平交,不能破得此物。师父只得特到庐山见圣母,借取这镇妖球来除妖道。如今又得公主前来,除了这妖道逆畜,下官深感之至矣!"此时下文不知公主如何答话。正是恩受夫妻,一别已三载,今日叙会,真乃:

  二次平百夫妇会,他年旌诏凤鸾谐。

 

 

第89回 淹女胎村人作恶 查文卷大圣礼僧_扫魅敦伦东度记(明)方汝浩著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89回 淹女胎村人作恶 查文卷大圣礼僧

 

  却说怪狼待二贼去了,乃复变了道人。次日天明,走到善老道家门前坐着,却好善老过了一夜,次早开门,见道人坐地,说:"多亏师父看守大门,夜间偷牛贼不来,牛牵了别屋得保存了。师父可进小堂奉斋?"道人道:"吃斋事小。我小道有愿在先,但听见人说生事行恶,便要问明。这行恶之人好劝化的,便劝化他;不听劝化的,便叫他做出跷蹊古怪事来。"善老道听了,说:"师父,我老道只闻说遇着生事行恶之人,好意劝化,是你我吃斋行善道人的心肠。叫他做出跷蹊古怪的事,不但你我道人不该幸灾乐祸咒人,便是人有古怪的事,你我也不忍见闻。"道人说:"小道却有些豪侠之气,但遇着善人如老翁的,定然扶助些好事。如昨夜与老翁看门防盗;若是遇着恶人,定要计较,叫他做出一场跷蹊古怪。"善老听得,摇手答道:"师父,你这样说来,我这村里并没个生事作恶之家,便是有,我也不说。俗语说得好:'闭门不管窗前月,一任梅花作主张。'又说道:'等闲不管人家事,也无烦恼也无愁。'"道人见善老不说,心性急躁起来,把脸一抹,变了一个凶恶形状,十分吓人。善老见了,吃了一惊,道:"佛爷爷,我善老乃行善之人。你是甚么神灵下降?我善老不说人恶,不指人非,也是好心,却怎么显化吓杀了我?"老道一面说,一面看道人变的。

  豹头环眼甚凶恶,青脸獠牙须倒戳。

  口里腾腾喷火星,手拿一杆狼牙槊。

  善老道见了,心慌胆颤,跪在地下,只是磕头,不肯说生事行恶的,只叫:"爷爷呀!你既显灵下降,自然知哪家生事,哪个行恶,不劳问我。"怪狼道:"这老头子倒也真是个不惹是非,不管闲事,不说人长短的。"乃叫一声:"善老道,你安心吃斋念佛,自是家门清吉,人口平安,灾祸也不来犯你。我不瞒你,乃是显灵庙大圣帐下一个行使。你不肯举出行恶之人,我自去查访也。"说罢不见。

  善老道听了,半晌方定过神来,忙走到舒化家里,备细把这事说与舒化。舒化道:"正为此事古怪跷蹊,我小子家中人口不安,见神见鬼,多因是妻淹杀女之故。已曾修书去请高僧,想必到来。"善老道说:"只怕僧家非法家,驱邪捉怪,他们不来。"舒化道:"我正因此书中只说请斋领教,不曾讲这怪事。"善老道听了,说:"这等料僧人必来。"舒化笑道:"你如何知其必来?"善老说:"和尚家每每闻风斋僧之处,虽远也去,还有上门乞化斋的,吃了斋还想要衬钱的。"舒化笑道:"老善,你倒不像个在佛门的。这样出家人,是浑俗和光,出了家,未了世法的。哪知高僧高道,他自有修行正念,一切外缘,皆视为空幻。莫说他自己不来乞化斋,便是你顶礼焚香去请斋,只怕他还不肯来吃。"善老笑道:"我也是这等说。"二人正讲,只见家仆来报,说:"奉主人之命去请高僧,

  却遇着高僧正才辞别清平院前来。今将到村口亭。"舒化听得,忙与善老道往村口来迎接祖师师徒。一见师徒庄严色相,二人不觉倒身下拜,说:"凡夫俗子,妄请高僧法驾,蒙赐降临,何胜庆幸!"祖师师徒和颜安慰了。进到村间,舒化便邀往他家。只见显灵庙一个庙祝道人,同着几个善信也来迎接,便邀请祖师到庙中居住,说:"久闻列位师父喜居静室,庙里虽小,却有后殿静僻可居。"道副听得,随向师前说:"庙有静处,当暂寓几日。"师徒乃到庙来,进门参拜了神像。入到后殿,却是一尊救苦难菩萨,师徒顶礼拜毕,乃与庙祝众善信稽首。当时舒化乃再拜祖师前,诉出平日妻淹女胎之过,致有疾病妖孽之事。祖师笑而不言。舒化道:"弟子们久闻师父们道行,大发慈悲,演化国度。今此乡村有怪,家户和,乞垂方便扫除,功德无量。"祖师不答,但说五言四句一偈,说道:

  乾坤皆正气,灾害何由作?

  灭怪先灭心,勿留纤芥恶。

  祖师说偈毕,闭目静坐。舒化点首,乃向三僧道:"老师父垂教不差。只是前此作过恶孽,如今已知悔改,而疾病的未得愈,作怪的未得除,如之奈何?"道副师答道:"疾病已深,安能速愈?俗说的:'病来如山倒,病去若抽丝。'但愿人知悔改旧恶,莫虑灾病不能消除。又说:'见怪不怪,其怪自坏。'见怪是作恶招怪,不怪是自正本心。只虑本心不正,不虑怪孽不灭。"只见善老道开口说:"弟子平日却也是纤芥之恶,必扫除尽,不留于心。为何昨夜见一怪,定要我说出村乡生事作恶的,他要去劝化;劝化不得,弄个跷蹊古怪与他。我想若说与他哪家生事,哪个作恶,他定然降个灾病与他,岂不坏了我吃斋的心术?彼时我坚执不说,他即变了面皮,做出怪貌。必定是我不说,灭他去了。"道副答道:"此非怪,定是正气精灵,方才纠察人家善恶,要去警戒善信。你道心中纤芥之恶必除,小僧看你不说恶人与他,倒是一种为恶为害。"善老笑道:"师父,我弟子本是隐恶之意。"尼总持乃正色说道:"老善信,未见你扬那家善。若是当初那怪问你何人行恶,你只答那家行善,他自去扶助善人,便是警戒行恶,自然在其中了。只因你不说出行恶的来,连作善的也埋没了。这种积恶尚未驱除。"善老听得,说:"师父,我若说出行事作恶之家,实不瞒高僧,村中十家有九。眼面前坐着的善信,个个不无。"道副问道:"善信,此是何恶?"善老道:"家家习以为常,便是舒化淹女故事。"道副三僧听了,齐齐合掌起来,道:"善哉!善哉!村家之愚,何至于此!小僧想阴阳感化,男女构精,生成胎孕,中含一点灵光。这灵光出世,离脱幽冥,超生正觉。那长大成人迷了正觉的,造种种恶数,负了天地生成之恩,自转入六道之下,这不必说了。只是得了父祖积功累行,不迷却正觉,由觉生悟,克尽生人的道理,虽未必成佛作祖,也做个顶天立地的完人,何分男女?你却执一时偏见,水淹杀女胎。可怜她也是一世修来,不入畜生道,免投湿化中,却被无情水,怀胎十月空。"尼总持道:"岂但辜了十个月怀胎娘母辛苦,又且负了卫房监生神圣默许与抱送慈恩。冥冥之中,岂无神灵监察?这比杀生罪孽更重,岂无冤孽报复愆尤?"道育师也说:"那女胎被淹,一种苦恼心情、仇恨恶念,怎肯甘休?必定上诉于天堂,下控于地府。这动手的定然生灾;忍心的必须作怪。"道育说罢,合掌向着菩萨道:"善哉!善哉!此菩萨垂慈,日时人间救苦,救的是可怜这海里遂生的灵光,又救的是这不明心地的众生,造此恶孽,受此报应灾殃之苦。"舒化问道:"菩萨却如何不降灾害与这造恶的,乃去救他?"道育说:"菩萨的慈悲,却又怜他这一种不明白愚蒙心情,不知道理造此恶孽,受此苦报。"舒化与众信听了,齐齐合掌,先向菩萨圣者容前礼拜,后却向祖师前顶礼,说:"我等往日所造诸恶孽,惟愿列位师父于菩萨前忏悔改过,以后再不敢水淹众女。"道副师依言,乃为众焚香诵经,忏罪消灾不提。

  却说显灵大圣与二位神司,俱出游朝帝,说的是村间行善作恶的民人,帝令他纠查,善的报以吉祥善事;恶的报以灾殃祸害。三神回归庙宇前殿,只见怪狼蹲在里边,不敢伸头露体,见了三神,方敢见形,却俯伏在地,说道:"业障自知罪孽,堕落畜中,却一念不敢萌恶,即行些小事,皆是扶助好心,驱除恶类。今在演化高僧寄寓后殿,孽畜邪正未分,不敢侵犯,统俟神司垂护。若得沾高僧度脱功果,免入六道末流,百千万劫之幸。"显灵大圣听了,道:"呀,高僧到此,吾等也当听闻至道。"卫圣神君道:"吾神原当拥护。"报应神司道:"吾神也有几宗前因后世文册,在高僧觉察之中。不如乘此月明静夜,把帝令纠查善恶的事迹勘对一番,便请他几位高僧证明,也是一种功果。"乃随叫怪狼充为使者,去请高僧。怪狼奉令,走入后殿。只见高僧四位,上首坐的金光被体,豪气腾空;旁边坐着的也都有祥光外射。狼使正畏而远看。只见上首坐的却是祖师,神目已知怪狼近前,乃口中念了两句,说道:

  狼尚有心从善行,人何肆恶不如狼?

  祖师念毕,闭目入定。三位徒弟只有尼总持未入定静,见后殿阶下,明明一狼现形,乃问道:"孽畜作何究竟?"狼要变人,哪里变得来,却是真僧前,邪自不能混正。尼总持乃说道:"我已知汝来意。念汝本是个豺狼恶类,一念归仁即是仁。已仁当许汝作人。吾师已发慈悲,容汝转变。"狼听僧言,顷刻就变了个走使人形。他也不知是哪个僧人开口,只把显灵大圣邀请的话说了,往殿外飞走。

  尼总持只因说狼这一番话,听了狼说的因由,却不似祖师们入静不扰,他却定而未定之中,发出一宗幽而不幽之境。忽然,阳神走出后殿,见三位神司,笑脸恭迎道:"高僧远来庙宇,吾等公出未迎,料僧心平等,无有愠意。"总持答道:"小僧随师演化本国,唐突至此,有犯威灵,不胜惶悚。"大圣乃设一座于左,请总持坐了。只见报应神司开口说道:"往日曾有诛心文卷,附在高僧,想惩恶化善。今尚留行囊经卷厢中。"总持答道:"惩创恶念,即是诛心;感发善心,即是经卷。小僧们出家,只有这衣遮体,这串数珠儿,也是一件牵肠挂意的。哪里有甚行囊经卷?"卫圣神君乃说道:"高僧到处,吾神时时拥护。虽然拥护外来邪魔干犯,却也鉴察僧家内魔作耗。"总持答道:"外魔扰僧,真也借威垂护。只是出家人内魔作耗,当自用驱除,怎敢劳动神君?"神君笑道:"比如高僧在此,外也无魔来犯,内也无魔作扰,吾神也无处用威。只怕有装皮做面,口念弥陀,世法未清,尘魔时乱,吾神却要鉴察他。"总持道:"似此罪孽,神君且于他远离,如何还用卫护?"神君道:"这样僧人,却尚有真经在口。只怕他忏悔时,更你佛门既大慈悲,我神司岂绝人太过?"只见显灵大圣说道:"吾等屈留在此,非为他事。昨因朝帝,发付几宗善恶文卷,乃是村前村后、远里近里诸色民人善恶,当与高僧共相觉察。"乃叫左右取过几宗文卷来,放在几上,当面开看。总持一目览过,说道:"卷中善事,小僧已知善有善报。这人民享福的享福,增寿的增寿,无后而应有后,贫贱而应得富荣,不必神司觉察了。只是卷中恶事,小僧却不忍他恶有恶报,须借神司警戒他。若是悔过消愆,不堕入恶道,也见我僧家与神司慈悲方便。"显灵大圣依言,即把文卷展开。一宗却是前村一人,名叫蔺公。此人家颇充裕,丰岁多收豆谷,一粒也舍不得用费。亲邻望助的,分毫吝施;童仆仰食的,朝夕忍饿。他自奉甚薄,却还把租赋不输。官长催科,他却奸顽推躲,为此官长被他坏了课殿。仆婢怨恨,巴不得他祸害临身。冥司便把他名下,注着个不忠之报。大圣见了,便恨了一声,举起笔来,注他四句考语,说道:

  蔺恶不忠,怀长欺公。

  报以祸害,终作空空。

  总持见大圣批了四句考语,乃问道:"大圣,此人俭财亦是美德,怎注他个不忠?小僧闻臣子不敬,乃谓不忠。此不过拖欠租赋,贻累官长。"大圣道:"民人拖欠官租,若是个贫苦的,为官长的怜他,把催科法度少宽,虽说纵法,还作慈祥,不叫做不忠;若是富家故吝,不畏官法,官长宽纵了他,官长就是不忠,怎不是蔺公的不忠?这报应,他原为吝财、自然叫他后世家财仍归一空。"报应神君道:"只空其财,还要克减他禄。因他累了官长之禄也。"总持点头。又看一宗,却是后村一人,名叫甘连。此人有一妻一妾,两妇性不纯良,每每欺夫懦弱,更咒骂公婆。已被冥司报应,两妇疾病卧床,苦恼万状。这甘连请医召卜,日夜忧惶,却以恐父母怪他掩护,不使母知。为此,冥司把甘连名下注着不孝之报。神君见了,也恨一声,举起笔来,注他四句考语,说道:

  甘连不孝,纵妇逆亲。

  报以地狱,当堕抽筋。

  总持见神君批了四句考语,乃问道:"恶妇逆姑,应得有罪。不知这甘连可听妻言,不敬父母?"神君道:"若是甘连不敬父母,莫说是父母,便是听了妻妾之言不敬叔伯六亲,这报应都在甘连。盖因父母有罪,坐在夫男。查得甘连却敬养父母,和顺叔伯六亲,只因她不依七出之条,容留不孝之妇,故此把不孝归罪在她,报应地狱,真不为枉。"总持点首。

  又看一宗,却是远里一人,名叫石戒。此人性度慈和,立心阔略,轻财仗义,村乡都称他做仁厚长者。只因他中年生了两子,因爱他聪明伶俐,便随他交结匪人。这两子用心奸险,行事刻薄。村里知道的,说:"一个宽厚老子,生下这两个奸险儿男。"又有说的,道:"聪明的多生懵懂;忠厚的多产精灵。"两子积恶,冥司已昭彰其过,只待恶贯满盈,却叫他受无边苦恼。为此,把个溺爱不明罪过,放在石戒名下。尼总持见了,说道:"父恶当报其子,岂有子恶连累其父?"卫圣神司也恨了一声,执起笔来,注他四句考语,说道:

  纵子不仁,岂无灾戾?

  报应昭彰,溺爱其罪。

  总持见了神司考语,说道:"子恶罪父,于情理可该?"神司道:"比如子恶,为父的教训他不听,惩治他,使他做个善人,多少阴功,在你为父。若是不行教戒,任他倚着伶俐,肆行奸险,做出恶事,损伤天理,是谁乏过?"总持点首,乃逐行逐款看,一宗一宗,都是近里作恶的,却也报应不差,罪孽明白。乃是何人何恶,何样报应,下回自晓。

 

 

第八十八回 汉高帝伪游云梦_西汉演义(明)甄伟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八十八回 汉高帝伪游云梦

 

  却说帝问计于平,平曰:"韩信变诈百出,人不可测。以臣愚见,惟陛下伪游云梦,可以擒信耳。盖古者天子四时巡狩,随东西南北,各有所适,以观民风,陛下命驾出游云梦,会诸侯于东楚西界,传制有出巡而不至者,命将统兵代之。韩信闻陛下驾幸东楚,必出郊侯驾,待渴见之时,即便令武士擒之。此特一人之力耳,不尤胜于诸将劳师动众,然后以决胜负耶?"帝闻平言甚喜,乃降诏告东路诸侯:"朕于庚于六年冬十二月,驾幸云梦,会诸侯,以省方观民,欲采四方风俗著为令典,以示天下。如有不至者,命将统兵征之。"帝同文武群臣,出离咸阳,至陈蔡,英布、彭越等自东路迎接汉帝不题。

  有韩信闻帝诏旨,与左右计议曰:"前日随何传说汉帝知我隐藏钟离昧,有人谗言害我,欲杀钟高昧以塞人口,我念钟离昧乃故旧,不忍加害。不意帝出游云梦,倘知我隐藏钟离昧,决疑我有他意。不若还依随何之言,杀昧以见帝,庶解帝疑,而塞人言也。"于是到后花园见钟离昧,备说:"汉帝出游云梦,恐知汝在我处,决疑我与汝交通,不惟无益于汝,亦无益于我。今欲杀子以献于帝前,以释我罪,此出于不得已也,汝亦不可怨恨。"昧曰:"将军不可自误!今日杀吾,不日即随手杀将军:前日之言,非给将军也。"信曰:"宁帝负我,我决杀汝,以表我无叛心也。"昧乃大骂曰:"胯夫何乃无情如此!全不念我昔日之义!恨我不见汝死之日耳!"遂引刀自刎而死。

  却说钟离昧自杀,韩信遂将昧首,前来云梦见帝,帝曰:"钟高昧隐藏许久;见我出游云梦,事机已露,然后来见,非汝本心杀昧也。"喝令武士将韩信缚了。韩信大叫称屈,帝口:"汝如何称屈?"信曰:"臣乃陛下开国功臣,无罪而缚之,这不是冤屈?"帝曰:"汝葬父母而侵夺民田,使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怨声载道,非所以藩屏王家,其罪一也;无事陈兵出入,以示威武,使四方见之者莫不寒心,其罪二也;钟离昧为楚臣,尔无故隐藏在家,意图为心腹爪牙,其罪三也。有此三罪,反状已露,以此缚汝,汝复何说?"信曰:"葬父母,陈兵出入,隐藏钟离昧,三事皆有分解。臣昔布衣时最贫窘,父母死无葬地,偷殡于他人地上。今受封王爵,正欲荣显父母,遂起造坟墓。相邻民地,修筑墙垣,未免少为侵占,臣初不知,非敢有意侵夺之也。陈兵出入,非敢无事扰民,盖为陛下初得天下,楚之余孽尚在,若不示其威武,则人心不知畏惧,恐复生乱。臣时常领兵出巡,正欲与陛下除残贼,以安地方耳。钟离昧与臣旧交甚厚,臣在楚时,项王屡欲杀臣,深得昧救兔,臣不敢背德,以此隐留在家,正欲面见陛下,开陈其贤,欲期留用。今闻陛下听信谗谤,遂不得已杀之,投见陛下,臣无他意,何为有罪?"帝曰:"汝昔日伐齐,不顾郦生说降之功,必欲矫诏得齐,而求假王,汝意已有擅专之僭;后我被楚兵围困成皋,屡次求救,汝坐观胜负,略无救援之意;既改封于楚,终日怏怏不乐,汝心反复不定,终必作乱,今我出巡云梦,知汝必来相见,就擒之,汝有何说?"信闻帝言,长叹曰:"诚如人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帝闻信言,尚犹豫不决,遂收楚王印。仍缚于车后。

  帝车驾行至云梦,离三十里,天色已晚,帝下车,乘白龙马,按辔行到一大林。方入林,忽龙马咆哮,想林中必有刺客,即令樊哙带百人入林探看。哙入林搜看,见一壮士,年近三十,挽弓带箭,藏于林中,哙即捉住见帝。帝曰:"汝何人?在此隐藏?"其人曰:"臣乃准阴一少年,蒙楚王韩信厚恩,昨闻陛下不知因何罪缚信,以此藏于林中,等信过,欲劫夺之耳。"帝曰:汝非劫信,实欲射我。幸赖龙马示警,未遭汝害,若我误入林中,必遭毒手矣!"令左右击死,左右军举金瓜将壮士打死。韩信在车后,闻少年藏林中被害,甚悼惜。

  于是帝车驾宿翟阳。次日启行,过洛阳,抵关中。群臣朝见毕,大夫田肯上言曰:"陛下得韩信冶关中,以成不世之业,其功甚伟。乃听人言,伪游三梦,械系信以归,臣见之不敢讳。且关中乃秦形胜之国,带山河之险,悬隔千里,持戟百万,秦得百二焉,地势便利,向下而临请侯,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夫齐地东有琅琊、即墨之饶,南有泰山之固,西有浊河之限,北有渤海之利,地方二千里,持戟百万,悬隔千里之外,齐得十二焉。此二国皆信之功,今陛下坐享秦土,他日皆封亲子弟以为齐王,却乃听人言而欲诛信,臣以为陛下甚寡恩也!"帝曰:"大夫之言,诚为有理,但信久怀异志,恐终为乱,朕心不能无疑。"田肯曰:"陛下如疑信,但使住居咸阳,不假兵权,则自然无他虑矣。"帝从其言,即差人押韩信入内,当时释放,复面谕曰:"将军自背楚归汉,朕筑坛拜将,付以重任,朕待将军不薄,后封齐改楚,受封王爵,报功之典,可谓甚厚。不意将军乃蓄养楚臣,意在他图。今系缚于此,本欲重处,念开国元勋,姑免其罪,仍封为淮阴侯,随朝听候,如果洗涤旧行,赤心报国,尚照王爵封赏,决不负将军破楚之功!"韩信遂谢恩而出,悒郁不乐,称病不朝,责羞与蜂侯等同列也!

  自此帝在咸阳无事,命叔孙通典礼,萧何定律,立宗庙社稷,册刘盈为太子,帝五日一朝太公,如家人父子之礼。太公左右家人曰:"天无二日,民无二王。今帝虽为人子,乃天下之王,太公以一家论之,则为父子;以国家论之,则为君臣;岂可以人主而拜臣下耶?"太公始悟失礼,遂于一日帝朝见时,太公拥帚立于门侧。帝见之大惊,急扶太公曰:"大人何乃行此礼耶?"太公曰:"帝,人主也,岂可以我一人,而乱天下之法?"于是帝命群臣,议尊大公为大上皇,颁诏晓告天下,诏曰:

  人之至亲,莫亲于父子,故父有天下,传归于子,子有天下,尊归于父,此人道之极也。前日天下大乱,兵革并给,万民苦殃,朕亲披坚执锐,自率士卒,犯危难,平秦乱,立诸侯,偃兵息民,天下大安,此皆太公之教训也。诸候将军群臣大夫,已立朕为皇帝,而太公未有号,今上尊太公曰太上皇。

  群臣皆称贺。帝设筵宴燕会群臣。

  忽有大使来报:马邑县宰差人飞报消息,言说韩王姬信因匈奴攻急,遂带本部人马同谋反,侵占太原、白土、曼丘,臣王黄等议立故赵将赵利为王,聚兵三十万,抢虏郡县,民不安生,乞请陛下发兵剿除,帝闻奏,急召陈平等会议,有要调临近兵马会同截杀,又有要遣将径往太原征讨,众人纷纷相议未定。帝曰:"汝等所见,未足以制服群凶,朕须亲统大兵到彼,调取各路人马攻击,庶得直捣北地,使贼虏无复猖撅矣。"未知御驾亲征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