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孙兵部回朝到案 包龙图勘断群奸_五虎征西(清)李雨堂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九十八回 孙兵部回朝到案 包龙图勘断群奸

 

  诗曰:

  罪恶满贯是庞孙,枉有前时扼佞权。

  奸党瓜连同败露,龙图勘断罪推原。

  当下张忠听了苗显说招亲之言,便说:"既蒙过爱,且待下官建立了府衙,再作此事便了。"苗显大悦。萧天凤说:"如此媒人,喜酒多吃数杯的了。"众英雄正在谈笑间,忽闻报道:"天波府差人来请千岁同列位老爷。"原来这是佘太君的美意,备了酒宴,相邀列位英雄将士。狄爷与八将一同前往赴宴。太君着令玄孙文广奉陪,杨府中又有一番热闹。当时,又有众王侯大臣各个陆续请宴。狄千岁领的领,辞的辞,劳劳顿顿,又十余天。

  兔走鸟飞,光阴迅速。孙秀到京后,将他囚禁天牢,致差回复圣旨。是日,包龙图奉旨审问,回府即日升堂。排军带出众犯,王驿丞已先唤到,包爷询问秃狼牙。这秃狼牙口供,与前日圣上跟前一样,包爷喝他退下。又传王驿丞。前时,包公在游龙驿已知王正是好人,今日问问口供,无非证实庞洪之罪。便呼:"王正!你是游龙驿,也食朝廷的俸禄,如今听了庞国丈的计谋,把狄王亲陷害,受了国丈多少贿赂?须当说明,招认上来!"王正的主意早已定了,暗想:"国丈今番料不能逃脱,我今不怕他再起波澜,须当将情透白,何容遮瞒!"便呼:"包大人在上听禀,从前狄千岁到驿之时,卑职焉敢轻慢?以后,太师爷连连发书一十三封。要卑职摆布千岁身亡,许升我一个正印官,七品之职。斯时狄千岁乃大宋保护江山的得力之臣,焉可将他暗害了?是以卑职亦不贪图想升这七品官,情愿我王正不活,抑或弃官逃遁。倘大人不信卑职之言,现有狄王亲可以对质,望大人参详!"包爷说:"这十三封书如何在?"王正说:"来书多是庞府来人带回,卑职那里有字留的?"

  包爷又喝退一旁。又挪孙秀上来,左右答应一声,登时绑上,推扑在地。因他有罪欺君,故以如此。包爷呼声:"孙秀!想你身为司马,厚享国恩,不思报效,屡次暗害狄王亲,到底与你有何仇怨?且从实说来!"孙秀说:"包大人,念下官身为司马,一点丹心报国,并不曾暗害狄王亲。大人勿听旁人谗言,无凭无据,冤屈了下官。"包爷喝声:"胡说!若是他人说话或者假的,这封书是何人笔迹?你且看来!"即将书丢下。孙秀一看,顿觉呆了,暗自说:"这封书乃我上年在雄关写的,差人送与岳父,要把这冤家算计。岂知这年老糊涂如何落到包黑子之手?今日叫我怎生推说?"便说:"包大人,这封书不是下官亲笔,大人休得错疑。"包爷喝道:"此书在你岳父书房搜出来,真名实姓俱在,你还抵赖么?!"吩咐:"夹起来!"孙秀说:"包大人,下官求你开一线之恩。乞看同朝之谊,何苦如此认真的?"包爷喝道:"你要做奸臣欺君卖国,若念同朝之谊,一殿之臣,也该不生屡害狄王亲之心了!倘若留你,就要砍折擎天柱,我主江山付与西辽了!你翁婿串通一党,丧尽良心,全不思报国君。你可知本官断不以情面相容的。纵然王亲国戚,不在我心头。究竟如何你须要老实招认的。"喝声:"快将孙秀夹起!"这孙秀从来不曾受过苦楚的,那里经得夹棍之刑?忙叫:"不要行刑,待我招说便了。"包爷听罢,命松去夹棍。孙秀说:"大人,只为前时平西王之父狄广与下官父亲结下冤仇被杀,所以犯官欲报父仇,屡屡图害狄王亲。从前只望他战死沙场,岂知又被他征服西辽。自料不能下手,是以传书与岳父,摆布于他的。"包爷听了怒道:"好奸臣!因着宿怨,不愿辅主。枉你身为司马,道理全无,立心不善,名秽千秋!"骂得孙秀无言可答。包爷要他将口供写上,又询他私通外国,放进秃狼牙。孙秀说:"大人啊,这也是冤枉的,只求大人明察才好。"包爷说:"你又抵赖么?若不私通外国,如何放进秃狼牙进关?你还不讲真言说明么?"孙秀说:"包大人,前番官一到雄关,犯官也要盘问。他说,奉了狼主之命,进贡上邦天子。犯官即以为真,是以放进这秃狼牙,如今现有番官可对。私通外国,果是冤屈,疏失之罪,犯官愿承。"

  包爷吩咐退开一旁,取国丈上来。如今不必前时,两旁无情汉,将这奸臣一推而上,曲跪丹墀。包爷呼声:"国丈,因何你私通外国,图害功臣?不要含糊隐讳,须要实言招供的!"原来庞洪早已立下主意,心想:"判官分断,可以强词夺理。这黑子厉害非凡,料想抵赖不得,况且秃狼牙口供实招,赃物搜出,并有私书为凭,若要抵赖,反吃他刑法之苦。受了刑法仍要招的,不着说明,省得受刑。"国丈一到堂,便低头叫声:"大人,这原是我犯官之差,见识全无,屡思陷害狄王亲,受了西辽礼物,说明不是真旗,奏知圣上,好歹杀了狄青。"庞洪说到此间就住口了不言。低头细想:"这样事情乃是孩儿飞虎苦谏于我,所以自己不便奏圣上,进内通线于女儿。今日若说来,连累亲生女儿了。"包爷看见,喝声:"你想什么机关,不说下去?快把真情透说来,本官才不动刑的。"国丈说声:"大人,这是犯官贪了西辽礼物宝贝,奏明圣上重新验旗,要把狄青处斩了。"包爷喝声:"胡说!从前你并无启奏天子的,乃是你做党蒙君,你女儿陈奏的,本官记得清清白白。你敢推脱女儿,希图自己一人抵罪么?"庞洪一想道:"如此不得强假了。"便呼声:"包大人,犯官若自己陈奏天子,犹恐天子动疑,所以入宫通线女儿,要他奉明天子,害了狄王亲。岂知又害不成。问罪游龙驿中,暗通王正,连发书一十三封,方得狄青中害身亡。后来又被包大人救活他。如今句句真实,并无一字虚言的。万般也是犯官所为,伏乞大人开恩,放松一命!"包爷听了,摇头说道:"你欺君误国,屡次陷害功臣,贪赃卖国,深负君恩,不顾朝廷,希图私己。今日奸谋败露,抵赃一刀两段,何必畏死贪生?你真禽兽不如也!"当下,包爷对着庞洪痛骂。庞洪又呼声:"大人,如今犯官痛改前非,永不再犯了。求念一殿为臣,笔下超生,感恩非浅了。"包爷冷笑说:"如今来不及了!纵然本官容情与你,只恐圣上不依。正所谓'马行栈道收缰晚,船到江心补漏迟',本官且问你,到底你与狄王亲有何甚冤仇?明明说与本官知道!"庞洪说:"与他也无甚冤仇,只为前时考武,他伤了王天化,我女身亡了,女婿孙秀与他有冤仇,是以屡屡同谋,将他摆布。岂知谋害不成,这冤仇越结越深了。今求大人笔下超生,得归故里,足感深思。"包爷说:"只要你画上招供来!"

  又传手下带上王仁,喝声:"你因何前往庞府去通藏赃宝?"王仁终于不肯招供,即将夹棍夹上了,痛甚难当,登时死了还魂,抵受刑法不起,只得将实情禀知。包爷说:"松去夹棍抄指,将供写上!"众犯奸臣,一齐收入天牢去了。吩咐退堂。有夫人说:"相公哎,方才此案情由可审断明白?望相公说与妾得知。"包爷接过茶一杯,将情由细细说明。夫人听罢,长叹一声说道:"庞洪作恶过多,方不能逃脱,两次三番计害狄青。如今画虎不成,反为狄青害了自身;又来私通外国,罪大如天,只落得当朝一品,做了犯人。天道报应不差,焉能草草可混淆的?"夫妇言谈一会,天色尚早。是日,包龙图进口书房内,仔细将几人之罪,依照国法,细细议实。又备了本章一道,待来日奏复圣上,但不知如何除得众犯人。欲知详细,且看下回。正是:

  试看此日诸奸佞,方见今朝尽网罗。

 

 

第九十七回 四皓羽翼定太子_西汉演义(明)甄伟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九十七回 四皓羽翼定太子

 

  汉帝被恶气冲倒,左右急扶帝入寝室,诸将到帐下问安,帝卧病不起,命医调治,数日方愈,帝重赏吴臣,遂封为忠毅候:仍行手敕,晓谕吴芮,用心把守江夏一带。以刘仲之子刘濞就封为吴王,镇守江东。

  十一月,帝过鲁,闻阙里乃生孔子之处,有孔子之庭并孔林,帝即率文武群臣以太牢之礼祀之,并封其子孙,遍游泰岳胜境,复询问孔颜遗址,祀孔庙毕,还过丰沛,置酒沛营,悉召故人父老子弟纵酒笑乐,又招致沛中幼童得二百人,教之歌舞,竟日作欢饮酒,酒至半酣,帝起,击筑自为歌曰:

  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令歌儿皆和习之,帝乃自起歌舞,慷慨伤怀,泣数行下。谓父老曰:"游子悲故乡,想吾幼时,终日与乡人同处,眷恋不相舍,后起兵丰沛,遍游海内,乃经百余战,遂有天下。至今不觉老矣!尔等亦皆皤白。追思往日,情甚伤感。吾今虽极贵,万岁后,吾魂魄犹乐思丰沛。"遂以沛县为帝汤沐邑,悉免租税。父兄诸母敌人日与欢乐,帝恐太劳扰,欲启行,父兄又固请留帝,帝曰:"吾人马众多,沛具乃小邑,恐供给不敷,无久为民苦也。"帝不得已,又往三日,大兵起身,一日过洛阳,直抵关中,吕后、太子、戚姬、如意,并文武群臣迎接车驾入内,大排筵宴,犒赏诸将,自此天下无事。

  帝宠爱戚姬益甚:吕后每怀嫉怨,因寻事喧怪咸姬,姬不能自安,一日帝有疾,入姬宫,见帝一向多疾,因奏曰:"陛下春秋渐高,若圣意不早以定议,吾母子恐他日无葬地矣!"帝曰:"此事亦甚易,待朕徐徐图之。"姬命左右置酒,与帝欢洽,帝大醉,枕姬膝上,遂熟寝。吕后密令探看,知帝在姬宫饮酒,后乘兴即过西宫,有守宫门近侍报姬曰:"吕娘娘至矣!"姬因帝枕膝熟睡,不敢惊扰,坐床未起,后忽至,大骂曰:"贱婢每见我,恣肆无状,今入尔宫,尚高坐不起,是何道理?"姬曰:"妾见后,岂敢不远迎?因帝熟睡,不敢惊寝,以此失礼。"后曰:"贱婢每见我,便以帝为辞;他日万岁后,定着汝为粉!"遂大怒骂詈而去,戚姬半晌无言,惟咂咽堕泪,不意泪点滴于帝面上,帝觉来。酒醒,见威姬堕泪,帝惊问曰:"爱卿缘何垂泪?"姬曰:"适间陛下枕妾膝睡熟,不料吕后自外来,臣妥恐惊陛下寝,不敢动身,后怪不起,嗔怪而去,欲侍陛下万岁后,致臣妾力齑粉:妾因此啼泣,误以泪珠污陛下龙颜,妾该万死。"遂跪伏在地,娇容愁貌。万种风姿。帝急以手揽衣抚之曰:"汝放心!管教汝无事,明日出朝,与群臣会议,定易太子,汝必为皇后,如意为太子,吕后岂能害汝耶?"戚姬叩首拜谢。

  帝商议已定,次日出朝文武群臣朝参毕,帝遂手敕,着令群臣再议更易太子,务台公论,勿执已见。帝遂命群臣,赴丞相府商议。

  吕后知觉,因召吕泽人内议曰:"帝宠戚姬,不念旧德,累次诏群臣,要易太子,此事如何?"吕泽曰:"臣识见浅小,不足以谋大事,娘娘若要筹策,须差人密问张子房,看他有甚识见。"后曰:"张子房导引辟谷,一向不出,岂可为我筹画?"吕泽曰:"臣与子房之子张辟疆交好,央他转与子房通达,料子房一言之间,便可主意。"后即命吕泽同辟疆往问张良:初不欲言,吕泽曰:"泽奉后命,来问公画计,今公不言,臣何以复后?今泽但有死而已,必不能出公之门也。"良曰:"此事非敢不言,但不可以口舌争也。"泽曰:"出公之口,入泽之耳,何不可言之有?"良乃附耳谓泽曰:"帝平白所重者有四人,一向征聘,其人坚志不欲来,隐于商山之南,此山离长安三百里,山势最险,多出芝草,间来采芝而食,凿泉而饮,飘然与世相忘,帝深慕其人,而不能力致,每欲除之,又恐天下人非议,亦且阻塞贤路,遂任彼自乐。今娘娘差人卑礼厚币,辞意恳切,务求此四人,以羽翼太子,帝一见之,则自然不敢言废立矣。若得此四人来,胜百员强将,抵十万精兵,不动声色,而太子有磐石之固矣。"泽曰:"愿求四公姓名。"良曰:"此四人一人姓唐,名宣明,居东园,遂号东园公;一人姓绮,名里季,邯郸人,初隐商南,后与东园为友;一人姓崔,名黄,字少通.齐人,隐居夏黄,遂号夏黄公;一人姓周,名术,字元道,河内人,号角里先生,尔就将此四人奏知娘娘,急早恳求,若得他下山,太子之福也。"

  吕泽闻张良之言,拜谢,急来奏知娘娘,吕后随差内使李恭等四人预备西蜀锦四十疋,黄金四千两,名马四匹,前赴商山,求见四皓,四皓方由山中采芝而归,见使命各备厚礼,跪于山坡之下,俯伏而言曰:"方今皇太子仁孝诚敬,著闻于天下,素仰四公之名,特差某等卑礼厚币,乞请四公下山,辅教太子,以成太平之治,他日嗣登宝位,富贵与公共之,愿公勿辞焉。"四皓初有难色,见使命哀求恳切。拜伏在地不起。遂将礼物收下,留使命在山中暂歇一宿。次日,四皓收拾行囊,同使命下山,来见太子。吕后即传命,排设筵席,款待四人。四皓自此朝夕与太子相伴不题。

  却说帝升殿召群臣曰:"朕前日命卿等会议,更易太子,连日未见回奏。"叔孙通、周昌等谏曰:"昔晋献公以骊姬之故,废太子,立奚齐,晋国乱者数十年。秦以不旱定扶苏,令赵高得以诈立胡亥,自使灭祀,此陛下所亲见,今太子仁孝,天下皆闻之,陛下必欲废嫡而立少,臣愿先伏诛,颈血污地也。"帝遂拂袖而入,群臣皆散。

  帝正欲幸长信宫,过便殿,适见太子自文德殿而来,四老人随太子后行,帝怪问曰:"此四人,自何而来?"四人近前各言其姓名,帝乃惊曰:"吾久以卑礼敦请,四公皆逃避不欲来,今公何从吾儿游乎?"四人曰:"陛下轻士骂,臣等义不受辱,故恐惧而亡匿之:闻太子仁孝恭敬,礼贤下士,天下莫不延颈愿为太子死者,故臣等愿委身以事太子。"帝曰:"烦四公幸调护太子。"四人各为寿,望帝拜伏,衣冠甚整,器度奇伟,真当世之神仙也。帝相望而去。

  帝至长信宫,戚姬接见,帝备道叔孙通、周昌等力谏不欲更易,又且太子有四皓为之辅佐,羽翼已成,难动摇矣,戚姬不觉泪下,帝谕之曰:"吾封如意都善地,料根本已固,定无事矣。"姬拜谢,不知帝封如意何处去?且看下回分解。

 

 

第九十五回  因旧恙筵上谈医 结新之庭中舞剑_镜花缘(清)李汝珍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九十五回  因旧恙筵上谈医 结新之庭中舞剑

 

  话说那个女道童手中拿著两封信递给林之洋道:"是唐、颜二位仙姑家书,拜烦顺便替他寄去。"林之洋把信接过,正要细细盘问,那个女童忽然不见,迎面却站著一个青面撩牙宛如夜叉一般,吼了一声,奔了上来。林之洋连说:"不好!"直向山下飞跑,那夜叉也随后跟来。林之洋跑到船上,忙叫放枪。众水手放了几枪,虽打在他的身上,那夜叉只当不知,仍是吼叫连声,要向船上撺来。吓的众人慌忙开船。林之洋连日上山辛苦,又吃这一吓,竟自浑身发烧,卧床不起,足足病到次年三月回到岭南,还未大好,吕氏把两封信送交林氏,林氏看了,知道闺臣看破红尘,不肯回家,只哭的死去少来。颜崖接了妹子之信,也是诉说看破红尘之话,并嘱哥哥即到小瀛州投奔洛承志,日后勤王,立点功业,好谋个出头之日。颜崖得了此信,约了婉如丈夫田廷一同前去,并托小峰向洛红蕖要了一封家信。

  原来小峰自闺臣起身后,日日跟着颜崖、田廷习武,甚属投机。去年同多九公说了,把秦小春配了颜崖。今见颜崖、田廷要到小瀛洲,即向母亲说知,也要跟去碰碰机会,颜崖把家眷托多九公照应了,同了小峰、田廷向小瀛洲进发。路上恰好遇见廉亮、尹玉、魏武、薛选,都因武试落第回来,一路同行,颇不寂寞。

  大家谈起行藏,小峰把实情说了,廉亮等四人都有愿去投奔之意。颜崖道:"咱正愁人少不能壮观,若得四位兄长同去,添了许多威风,那更妙了。"

  七人晓行夜住,这日来到小瀛洲山下,颜崖把信交小卒投了,史述同洛承志、宋素迎下山来。大家见礼,彼此同了名姓。颜崖把众人来意及大家姐妹都是同年的话说了。史述见七个人相貌堂堂,威风凛凛,如同七只猛虎一般,十分欢喜,即请上山。小卒在前引路,进了山寨,只见里面有两个少年大汉迎了出来,一个面如重枣,一个脸似黄金;都是虎背熊腰,相貌非凡。彼此也见了礼。洛承志指著红面少年道:"这位是我们各家姐妹的世兄,乃礼部尚书之子,姓卞名璧,那黄面的乃新科才女燕紫琼之兄,名叫燕勇,我们虽然初会,但各家姐妹却久已相聚多时了。"史述把七人名姓来意也向二人说了。大家聚谈,甚是相投。颜崖问起后寨有无家眷在内。洛承志道:"史家哥哥嫂夫人就是新中才女,姓宰名银蟾;

  燕勇哥哥娶的是史家嫂嫂令妹名宰玉蟾;宋素哥哥娶的是燕勇哥哥令妹燕紫琼;

  卞璧哥哥尚未定婚;小弟贱内是宋家哥哥令妹:都是前岁在此完姻,家眷都在后寨。后面房屋甚多,略为消停,七位哥哥自应也将家眷接来在此同居,才觉放心。"

  众人点头。

  史述命人摆了酒席,十二位公子各按年齿坐了。酒过数巡,颜崖道:"卞家哥哥为何不随任京华?到此几年了?"卞璧叹道:"提起此话甚长:小弟于三岁时染了惊风之症,一病垂危。彼时合家正在悲泣,适值有一道人化缘,问知此事,把我看了,说尚有一分可救,如肯给他抱去,等他医好,再抱来送还。那时我家父母因我业已无救,只好随他抱去。谁知他竟把我治好!"廉亮道:"这个道人也就非凡,莫非是位仙家么?"卞璧道:"此人并非真是道人,乃陇右寒士,当年上京不第,流落京师。家父念他斯文一脉,延请管理书启,时常周济;后来他父母殡葬各事,也是家父帮他办理。此人更为感念,只恨无以报答。那年小弟染了惊风,他原有奇方可以疗治,无如当年先兄也于三岁时染患惊风,此人献方,我家父母听了医家之语,竟不肯用,以致耽搁无救;所以到了小弟染患此症之时,不敢再去献方,只好托了一个道家,暗用此计,把小弟骗出。他即替我推拿眼药,竟自医好。他辞了家父,把小弟带到陇右,就在他家住了多年。"薛选道:"此人是何名姓?那时既将哥哥治好,为何不送还伯伯,却带回他乡,是何道理?"

  卞璧道:"这人乃史家哥哥族兄,名叫史胜,素精岐黄。他因母病不能治好,立誓不再谈医。他将小弟疗冶,实因要报家父之情。乃至治好,不将小弟送还,更有深意。至今谈起,犹令人感激涕零。田廷道:"不知有何深意?"卞璧道:"他因惊风一症固因受热、受寒、受风,以及伤食、痰火,皆可染患。但富贵人家惟恐小儿受凉,过于爱护,莫不由于受热而起。他恐把我送回,日后再染此症,即难医治,同此特将小弟带到他家,相待如同手足。好在他自从做了这件好事,凡百事务,莫不如心,连那从不生草的不毛之地也都丰收起来,家运大转。起初延请西席教我念书,过了几年,又请教师教我骑射,习学武艺。他本要将我送到史伯伯麾下谋一出身,因我年纪尚小;后来因闻史、洛二位哥哥在此,才把我送到山上。到此已三个年头了。"

  魏武道:"那时哥哥所服是何妙药,可能百发百中么?"卞璧道:"我那史家哥哥说:小儿惊风乃第一险症,医家最为棘手,历来小儿因此丧命的固多,那疗治讹错的也就不少。即如今人凡遇小儿惊风,不论寒热,不问虚实,总以一派金石寒凉之药投之,如牛黄丸、抱龙丸之类,最害人不浅。即使百中治好一个,那知受了金石之毒,就如痴呆一般,已成废人。他说:你要晓得小儿惊风,其症不一,并非一概而论,岂可冒昧乱投治惊之药。必须细细查他是因何而起。如因热起,则清其热;因寒起,则去其寒;因风起,则疏其风;因痰起,则化其痰;

  因食起,则消其食。如此用药,不须治惊,其惊自愈,这叫做'釜底抽薪'。再以活蝎一个,足尾俱全的,用苏薄荷叶四片裹定,火上炙焦,同研为末,白汤调下,最治惊民抽掣等症。盖蝎产于东方,色青属木,乃足厥阴经要药。凡小儿拙掣,莫不因染他疾引起风木所致,故用活蝎以治其风,风息刚惊止。此史家哥哥因伤了儿女无数,临症极多,方能得此不传之秘。如无活蝎,或以腌蝎泡去咸味也可,但不如活蝎有力。小弟只吃了数十个活蝎,又服了几剂清热的药,并未吃过牛黄、抱龙之类,病倒好了。当日在家,那些小儿科用的总是一派惊风的药,那知越吃越离'鬼门关'近,这样治病,无怪又生出斗殴的事来。"小峰道:"这却为何?"卞璧道:"那大方脉对小儿科道:'我把年纪大的都医的变成小孩子给你医了,你为何总不教他长大给我医呢?'因此把小儿科痛打。岂非又生出斗殴的事么?"大家不觉大笑。颜崖道:"小弟向有便血之症,不知这位史家哥哥可有妙方,拜烦便中替我问问。"卞壁道:"凡便血以柏叶炒成炭,研末、每日米汤调服贰钱;或以柿饼烧存性,亦用陈米饮调服贰钱:连进十服,无不神效。

  这也是目睹的秘方。"

  饭罢散坐。洛承志道:"燕家哥哥向来饭后总要舞一回剑,今日为何把这工课蠲了?"燕勇道:"刚才俺见他们七位哥哥所带器械莫不雄壮精致,想来技艺必是高强,所以不敢班门弄斧。"尹玉道:"小弟向在海外只知读书;因前岁廉家哥哥到了舍下,忽要习武,家父请了教师,小弟这才随著学了两年。虽然勉强进了武学,其实并无一技之长。向日在家屡要学剑,奈教师此道不精,不过敷衍教了两个势子,却是一毫无用。哥哥既精此技,倘蒙指点,情愿拜从为弟子。"

  燕勇道:"大家弟兄相聚,原该彼此切磋,兄长为何说这客套话?若是这样,小弟倒不敢乱谈了。"众人道:"燕家哥哥说的不错,以后都不准客气,才见我们弟兄亲热。"

  燕勇道:"尹家哥哥向日既学过两个势子,何不给俺们看看呢?"尹玉道:

  "小弟正要求哥哥指教。"即将衣服结束,掣出宝剑,就在庭中使了几路,燕勇道:"哥哥身段倒是四平八稳,并且转动盘旋极其轻捷,手脚亦极灵便,真是绝好质地。可惜被这庸师欺骗,诸法全未讲究。如果要学,小弟倒可指点。但必须把旧日这些步法、势子尽都弃了,从头另讲究一番,慢慢学去,才能日见具妙。"

  尹玉道:"当日那教师原说过他不谙剑法,不过胡乱学两路欺那外行,若进战斗,必须另求明师才能有济。今听哥哥之言,果然不错。可见教师并非有心欺人,竟是苦于不谙。应加何习学之处,尚求指示。"

  燕勇道:"古之剑可施于战,自古帝王各有剑士,至剑士之多,莫过我朝太宗。太宗有剑士千人,都有万夫不挡之勇,惜其法不传。断简残编中虽有一二歌决,亦不详其说。近有好事者得之朝鲜,其势法俱备,小弟略知其详。即如初学先要晓得眼法、击法、刺法、格法、洗法,这些势子,俺都有图,哥哥且看了,小弟再慢慢指点,自然就能领会。还有两首剑决,可惜后面一首遗失二句,现在只存得十四句,待俺念来:

  电掣昆吾晃太阳,一升一降把身藏。摇头进步风雷响,滚手连环上下防。左进青龙双探爪,右行单凤独朝阳。撒花盖顶遮前后,马足之中用此方。

  第二首是:

  蝴蝶双飞射太阳,梨花舞袖把身藏。凤凰展翅乾坤少,×××××××。×××××××,(以上迷失二句〕掠膝连肩劈两旁。进步满发飞白雪,回身野马去思乡。"

  把诗念完,手中执剑,即照上面势子舞了一回。尹玉惟有佩服。小峰、廉亮在旁看著甚觉眼热,也都跟著习学。一连学了几日,莫不心领神会。

  众人看见魏武、薛选放的连珠枪竟是百发百中,个人称奇。大家住在山上,不是操练人马,就是各人习学武艺。众人因闻燕勇、颜崖都会剑侠,意欲跟着习学,谁知二人胸襟都不能至公无私,遇事每存们袒,所以此术久不灵了。

  过了几时,七位公子暗暗回去,都把家眷陆续接来。不知不觉,过了一年。

  这日洛承志因文府久无消息,不知何时才起义兵,要到淮南探听一番。

 

 

第九十七回 莽朱博附势反亡身 美董贤阖家同邀宠_前汉演义(民国)蔡东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九十七回 莽朱博附势反亡身 美董贤阖家同邀宠

 

  却说朱博赵玄,登殿受策,闻得殿上发出怪声,都是提心吊胆,匆匆谢归。哀帝也觉有异,使左右验视钟鼓,并无他人搏击,为何无故发声?乃召回黄门侍郎扬雄,及待诏李寻,寻答说道:"这是《洪范传》所谓鼓妖呢!"名称新颖。哀帝问何为鼓妖?寻又说道:"人君不聪,为众所惑,空名得进,便致有声无形。臣谓宜罢退丞相,借应天变,若不罢退,O年以后,本人亦难免咎哩。"哀帝默然不答,扬雄亦进言道:"寻言并非无稽,愿陛下垂察!即如朱博为人,强毅多谋,宜将不宜相,陛下应因材任使,毋致凶灾!"哀帝始终不答,拂袖退朝。内有祖母主张,小孙何得擅改?

  朱博晋封阳乡侯,感念傅氏厚恩,请上傅丁两后尊号,除去定陶二字。傅太后喜如所望,就令哀帝下诏,尊共皇太后傅氏为帝太太后,古今罕闻。居水信宫。共皇后丁氏为帝太后,居中安宫。并在京师设立共皇庙,所有定陶二字,并皆删去。于是宫中有四太后,各置少府太仆,秩皆中二千石,傅太后既列至尊,涑山举裕惺碧讣疤侍螅怪焙粑襄?鞯猛跽乩春突海挥爰平希陨械孟喟病U蕴蠓裳嗍乒率г慈シ畛懈堤螅蚨缎模屎蛴佬殴煌ば殴L侍笏淙话免辏蚋凳先Ψ绞ⅲ仓挥忻闱咳萑蹋7裳嗖坏蒙浦眨颜子诖恕BR>
  博与玄又接连上奏,请复前高昌侯董宏封爵,谓宏首议帝太太后尊号,乃为王莽师丹所劾,莽丹不思显扬大义,胆敢贬抑至尊,亏损孝道,不忠孰甚。宜将莽丹夺爵示惩,仍赐还宏封爵食邑。哀帝当即批答,黜师丹为庶人,令莽出都就国。独谏大夫杨宣上书,略言先帝择贤嗣统,原欲陛下承奉东宫。注见前。今太皇太后春秋七十,屡经忧伤,饬令亲属引退。借避丁傅,陛下试登高望远,对着先帝陵庙,能勿怀惭否?说得哀帝也为耸动,因复封王商子邑为成都侯。

  会哀帝屡患痿疾,久不视朝,待诏黄门夏贺良,挟得齐人甘忠可遗书,妄称能知天文。上言汉历中衰,当更受命,宜急改元易号,方可益年延寿。哀帝竟为所惑,遂于建平二年六月间,改元太初,自号陈圣刘太平皇帝。那知祯详未集,凶祸先来,帝太后丁氏得病,不到旬日,便即逝世。哀帝力疾临丧,忙碌数日,身体愈觉不适,索性奄卧床上,不能起身。幸由御医多方调治,渐渐就痊,遂命左右调查夏贺良履历。仔细钩考,实是一个妖言惑众的匪人。他平生并无技能,单靠甘忠可遗书,作为秘本。甘忠可也是妖民,曾制《天官历》《包平太平经》二书,都是随手掇拾,似通非通。忠可尝自称为天帝垂赐,特使真人赤精子传授。当时曾经光禄大夫刘向,斥他罔上惑民,奏请逮系,卒至下狱瘐死。向当哀帝初年去世,夏贺良乘隙出头,就将甘忠可邪说,奉为师傅,入都干进。可巧长安令郭昌,与他同学,遂替他转托司隶解光,待诏李寻,代为举荐。解光李寻便将贺良登诸荐牍,奉旨令贺良待诏黄门。此次切实调查,报知哀帝,哀帝已知他学说不经,那贺良还不管死活,复奏言丞相御史,未知天道,不足胜任,宜改用解光李寻辅政。自己寻死,尚嫌不足,还要添入两人。哀帝越加动怒,诏罢改元易号二事,立命捕系。贺良问成死罪,并将解光李寻谪徙敦煌郡。解光阿附傅氏,应该至此,李寻未免遭累。

  傅太后既减削王赵二外家,独揽国权,自然快慰。只有从弟傅喜,始终不肯阿顺,实属可恨,应该将他夺去爵邑,方好出气。当下嘱令孔乡侯傅晏,商诸丞相朱博,要他追劾傅喜,夺去侯封。博欣然领命,待晏去后,即邀御史大夫赵玄到来,请他联名劾喜。赵玄迟疑道:"事成既往,似乎不宜再提。"博变色道:"我已应许孔乡侯了。匹夫相约,尚不可忘,何况至尊。君怕死,博却不怕死!"原是叫你去死。玄见他色厉词刚,倒也胆怯,只好唯命是从。傅又想出一法,恐单劾傅喜,反启哀帝疑心,索性将汜乡侯何武,亦牵入案中。当下缮成奏疏,内称何武傅喜,前居高位,无益治道,不当使有爵土,请即免为庶人等语。这奏疏呈将进去,总道与师丹王莽相同,立见批准,不料复诏未下,却由尚书令奉着密旨,召入赵玄,彻底盘问。玄始尚含糊,及尚书说明上意,已知是傅晏唆使,教玄自己委责,老实说明。玄性尚忠厚,不能狡赖,遂将晏嘱使朱博,傅强迫联名,备述一遍。当由尚书复报哀帝,哀帝立即下诏,减玄死罪三等,削晏封邑四分之一,使谒者持节召博入掖庭狱。博才知大错铸成,无法求免,不如图个自尽。当即对着谒者,取出鸩酒,一喝即尽,须臾毕命。鼓妖预兆,至是果验了!冰山未倒,先已杀身。

  谒者见博已自刎,回宫销差。哀帝特进光禄勋平当为御史大夫,未几即升任丞相。当字子思,籍隶平陵,以明经进阶,官至骑都尉。哀帝因他经明禹贡,使领河堤。当尝奏称按经治水,只宜疏浚,不宜壅塞,须博求浚川疏河的名士,共同监役,方可奏功,哀帝却也依议。当有待诏贾让,具陈上中下三策。上策是顺河故道,中策是凿河支流,下策是随河筑防,时人叹为名言。贾让三策,随笔插入,是不没名论。平当专主中策,择要疏浚,河患少纾。至拜为丞相,正当建平二年的冬季,汉制冬月不封侯,故只赐爵关内侯。越年当即患病,哀帝召当入朝,意欲加封,当称病不起。家人请当强起受印,为子孙计,当喟然道:"我得居大位,常患素餐。若起受侯印,还卧而死,死有余罪。汝等劝我为子孙计,那知我不受侯封,正是为子孙计哩!"言之有理。说罢,遂命长子晏缮奏,乞请骸骨。哀帝尚优诏慰留,敕赐牛酒,谕令调养。当终不得愈,春暮告终,乃擢御史大夫王嘉为丞相。

  嘉字公仲,与平当同乡,也以明经射策,得列甲科,入为郎官。累次超擢,竟登相位,封新甫侯。才阅数月,又出了一场重案,几与中山情迹相同,也有些含冤莫白,枉死多人。王嘉为相未久,不便强谏,只得袖手旁观,付诸一叹罢了!先是东平王宇,宣帝子。受封历三十三年,幸得考终,子云嗣为东平王。建平三年,无盐县中出二怪事。一是危山上面,土忽自起,复压草上,平坦如驰道状。一是瓠山中间,有大石转侧起立。高九尺六寸,比原址移开一丈,阔约四尺。远近传为异闻,哗动一时。无盐属东平管辖,东平王刘云,得知此事,总疑是有神凭依,即备了祭具,挈了王后谒等,同至瓠山,向石祀祷。自去寻祸。祭毕回宫,复在宫中筑一土山,也仿瓠山形状,上立石像,束以黄草,视作神主,随时祈祷。想是祈死。这消息传入都中,竟有两个揣摩求合的妄人,想乘此升官发财,步那张由史立的后尘。一个叫做息夫躬,系河阳人。一个叫做孙宠,系长安人。躬与孔乡侯傅晏,籍贯相同,素来认识,又曾读过《春秋》大义,粗通文墨,遂入都夤缘,得为待诏。宠做过汝南太守,坐事免官,流寓都门,也曾上书言事,与息夫躬同为待诏朋友。待诏二字,并非实官,不过叫他留住都中,听候录用。两人都眼巴巴的望得一官,好多日不见铨选,怀金将尽,抑郁无聊。自从得着东平王祭石消息,躬便以为机会到来,密对宠笑语道:"我等好从此封侯了!"异想天开。宠亦嗤然道:"汝敢是痴心病狂么?"躬作色道:"我何曾病狂?老实相告,却有一个绝好机会。"宠尚未肯信,经躬邀至僻处,耳语了好多时,宠始心下佩服,情愿与躬同谋。躬遂悄悄的撰成奏疏,托中郎右师谭,转交中常侍宋弘,代为呈入。大略说是:

  无盐有大石自立,闻邪臣附会往事,以为泰山石立,孝宣皇帝遂得宠兴。事见前文。东平王云,因此生心,与其后日夜祠祭,咒诅九重,欲求非望。而后舅伍弘,咒以医术幸进,出入禁门。臣恐霍显之谋,将行于杯杓;荆轲之变,必起于帷幄,祸且不堪设想矣!事关危急,不敢不昧死上闻。

  看官试想,这荆轲霍显两语,何等利害!就使是个聪明令主,也要被他耸动,何况哀帝庸弱,又是连年多病,能不惊心?当下饬令有司,驰往严办,结果是势驱刑迫,屈打成招,只说东平后谒,阴使巫傅恭婢合欢等,祠祭诅祝,替云求为天子。云又与术士高尚,占验天象。料知上疾难痊,云当得天下。所以大石起立,与孝宣皇帝时相同。这种案词复奏上来,东平王夫妇,还有何幸?哀帝诏废云为庶人,徙居房陵。云后谒与后舅伍弘,一并处死。廷尉梁相,急忙谏阻,谓案情未见确实,应委公卿复讯。尚书令鞠谭,仆射宗伯凤,都与梁相同意,奏请照准。那知哀帝非但不从,反说三人意存观望,不知嫉恶讨贼,罪与相等,应该削职为民。三人坐免,还有何人再敢力争?东平王云,愤急自尽。谒与伍弘,徒落得身首两分,冤沉地下。那息夫躬得为光禄大夫,孙宠得为南阳太守。就是宋弘右师谭,亦得升官。杀人市宠,可恨可叹!居心叵测,一至于此。

  哀帝还想借着此案,封一幸臣。看官欲问他姓名,乃是云阳人董贤。父名恭,曾任官御史。贤得为太子舍人,年纪还不过十五六岁。宫中侍臣,都说他年少无知,不令任事,所以哀帝但识姓名,未尝相见。至哀帝即位,贤随入为郎,又厮混了一两年。会值贤传报漏刻,立在殿下,哀帝从殿中看见,还道是个美貌宫人,扮做男儿模样。当即召入殿中,问明姓氏,不禁省悟道:"你就是舍人董贤么?"口中如此问说,心中却想入非非。私讶男子中有此姿色,真是绝无仅有,就是六宫粉黛,也应相形见秽,叹为勿如。于是面授黄门郎,嘱令入侍左右。贤虽是男儿,却生成一种女性,柔声下气,搔首弄姿,引得哀帝欲火中烧,居然引同寝处,相狎相亲。贤父恭已出为云中侯,由哀帝向贤问知,即召为霸陵令,擢光禄大夫。贤一月三迁,竟升任驸马都尉侍中,出常骖乘,入常共榻。一日与哀帝昼寝,哀帝已经醒寤,意欲起来,见贤还是睡着,不忍惊动。无如衣袖被贤体压住,无从取出,自思衣价有限,好梦难寻,竟从床头拔出佩刀,将袖割断,悄然起去。后人称嬖宠男色,叫做断袖癖,就是引用哀帝故事。想见当时恩爱远过后妃。及贤睡觉,见身下压着断袖,越感哀帝厚恩。嗣是卖弄殷勤,不离帝侧,就是例当休沐,也不肯回家,托词哀帝多病,须在旁煎药承差,小心伺候。南风烈烈,难道是无妨龙体?哀帝闻他已有妻室,嘱使回去欢聚,说到三番四次,贤终不愿应命。哀帝过意不去,特开创例,叫贤妻名隶宫籍,许令入宿直庐。又查得贤有一妹,尚未许字,因令贤送妹入宫,夤夜召见。凝眸注视,面貌与乃兄相似,桃腮带赤,杏眼留青,益觉得娇态动人,便即留她侍寝,一夜春风,绾住柔情,越宿即拜为昭仪,位次皇后。皇后宫殿,向称椒房,贤妹所居,特赐号椒风,示与皇后名号相联。就是贤妻得蒙特许,出入宫禁,当然与哀帝相见。青年妇女,总有几分姿色,又况哀帝平日,赏赐董贤,无非是金银珠宝,贤自然归遗细君。一经装饰,格外鲜妍。哀帝也不禁心动,令与贤同侍左右。贤不惜己身,何惜妻室,但教博得皇帝宠幸,管甚么妻房名节,因此与妻妹二人,轮流值宿。俗语叫做和窠爵。

  哀帝随时赏给,不可胜算,复擢贤父为少府,赐爵关内侯。甚至贤妻父亦为将作大臣,贤妻弟且为执金吾。并替贤筑造大第,就在北阙下择地经营,重殿洞门,周垣复道,制度与宫室相同。又豫赐东园秘器,朱襦玉柙,命就自己万年陵旁,另茔一冢,使贤得生死陪伴,视若后妃。二十岁左右就替他起冢,显是预兆不祥。惟贤尚未得封侯,一时无功可言,不便骤赐侯爵。迁延了一两年,正值东平巨案,冤死多人,告发诸徒,平地受封。侍中傅嘉,仰承风旨,请哀帝将董贤姓名,加入告发案内,便好封他为侯。哀帝正合私衷,遂把宋弘除出,只说贤亦尝告逆,应与息夫躬孙宠同膺懋赏,并封关内侯。一面恐傅太后出来诘责,特将傅太后最幼从弟傅商,授封汝昌侯。不意尚书仆射郑崇,却入朝进谏道:"从前成帝并封五侯,黄雾漫天,日中有黑气。今傅商无功封侯,坏乱祖制,逆天违人,臣愿拚身命,担当国咎!"说着,竟将诏书案提起,诏书案系承受诏书,形如短几,足长三寸。不使哀帝下诏,扬长而去。忠直有余,智略不足。

  崇系平陵人,由前大司马傅喜荐入,抗直敢言。每次进见,必著革履,橐橐有声,哀帝不待见面,一闻履声作响,便笑语左右道:"郑尚书履声复至,想是又来陈言了!"道言甫毕,果见崇到座前,振振有词,哀帝却也十依七八。就是此次谏阻封侯,哀帝也想作罢,偏被傅太后闻悉,怒向哀帝道:"天下有身为天子,反受一小臣专制么!"哀帝经此一激,决意封商为侯。傅太后母,曾改嫁为魏郡郑翁妻,见九十五回。生子名恽,恽又生子名业,至是亦封为信阳侯,追尊业父恽为信阳节侯。郑崇虽不能谏止封商,但素性戆直,不肯就此箝口,因见董贤宠荣过盛,复入内谏诤,哀帝最爱董贤,怎肯听信?当然要将他驳斥。尚书令赵昌,专务谄媚,与崇积不相容,遂乘间谮崇,诬崇交通宗族,恐有奸谋。哀帝乃召崇责问道:"君门如市人,奈何欲禁遏主上?"崇慨然道:"臣门如市,臣心如水,愿听查究!"哀帝恨崇答言不逊,命崇系狱逮治。狱吏又壹意迎合,严刑拷迫,打得崇皮开肉烂,崇却抵死不肯诬供。司隶孙宝,知崇为赵昌所诬,上书保救,略言崇宦咏溃瘴抟淮牵缆范继娉绾粼3伎殖缬胝圆赜邢右桑蛟馕芟荩附徊⒉榘欤枋椭谝伞0У劬古獾溃骸八玖ケΩ较仑枭希荚簦γ馕耍 北Ρ悔毓樘铮缇共∷烙小BR>
  哀帝复欲加封董贤,先上傅太后尊号,称为皇太太后,买动祖母欢心。再令孔乡侯傅晏,赍着封贤诏书,往示丞相御史。丞相王嘉,为了东平冤狱,尚觉不平,此时见诏书上面,又提及董贤告逆有功,不由的触起前恨,因与御史大夫贾延,并上封事,极力阻止,哀帝不得已延宕数月。后来待无可待,毅然下诏道:

  昔楚有子玉得臣,晋公为之侧席而坐。近如汲黯,折淮南之谋,功在国家。今东平王云等,至有弑逆之谋,公卿股肱,莫能悉心聪察,销乱未萌。幸赖宗庙神灵,由侍中董贤等发觉以闻,咸伏厥辜。《书》不云乎?"用德彰厥善",其封贤为高安侯,孙宠为方阳侯,息夫躬为宜陵侯。

  息夫躬性本狡险,骤得宠荣,便屡次进见哀帝,历诋公卿大臣。朝臣都畏他势焰,相率侧目。谏大夫鲍宣,慷慨进谏,胪陈百姓七亡七死,不应私养外亲,及幸臣董贤,就是孙宠息夫躬等,并属奸邪,亟宜罢黜。召用故人司马傅喜,故大司空何武师丹,故丞相孔光,故左将军彭宣,共辅国政,方可与建教化,图安危,语意很是剀切。哀帝因宣为名儒,总算格外优容,但把原书置诸高阁,不去理睬罢了。小子有诗叹道:

  熏莸臭味本差池,黜正崇邪两不宜。

  主惑如斯民怨起,汉家火德已全衰。

  欲知鲍宣生平履历,俟至下回再详。    朱博计救陈咸,颇有侠气。乃其后晚节不终,甘附丁傅,曲媚孔乡,劾傅喜,弹何武,意欲缘此固宠。不意反动哀帝之疑,坐陷诬罔之罪,仰药而死。富贵之误人大矣哉!东平冤狱,不减中山,息夫躬孙宠,犹之张由史立耳。哀帝不察,谬加封赏,且举董贤而羼入之,昏愚至此,可慨敦甚?然观汉书佞幸传,高祖时有籍孺,惠帝时有闳孺,文帝时有邓通,武帝时有韩嫣,成帝时有张放,豢畜弄儿,几已成为家法。董贤则以色见幸,且举妻妹而并进之,无惑乎其得君益甚,受宠益隆也!特原其祸始,实自祖若宗贻之。其父杀人,其子必且行劫,吾于哀帝亦云。

 

 

第九十七回 猛姜维北伐丧师 老丁奉东兴杀敌_后汉演义(民国)蔡东藩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九十七回 猛姜维北伐丧师 老丁奉东兴杀敌

 

  却说曹爽被诛,祸及宗族,无论男妇老幼,一概丧生。惟爽从弟文叔早亡,妻夏侯氏,青年无子,乃父夏侯文宁,欲令女改嫁,女名令女,号泣不从,甚至截耳出血,誓不他适;及爽被诛,令女适归宁母家,不致累及。文宁方为梁相,上书与曹氏绝婚,又使家人讽女改嫁。令女佯为允诺,悄悄的趋入寝室,取刀割鼻,蒙被自卧,女母迭呼不应,揭被审视,血满床席,不禁大骇。家人忙为敷药,且劝解道:"人生世上,如草上轻尘,何苦出此?况夫家夷灭已尽,尚与何人守节呢?"令女泣语道:"仁人不以盛衰改节,义士不以存亡易心;曹氏盛时,尚欲保终,及今衰亡,便思背弃,这与禽兽何异?我宁死不肯出此。"贞节可风。家人闻言,无不感动,乃听令守节。事为司马懿所闻,也觉起敬,因使令女乞子自养,为曹氏后。烈女足怵奸雄。还有晏妻金乡公主,系是操女,为操妃杜夫人所出,性情端淑,夙有贤名,晏自诩风流,雅好修饰,粉白不去手,行步顾影,无丈夫气,时人号为傅粉何郎。惟性亦渔色,又尝嗜酒,日与曹爽等为长夜饮,不问家事。金乡公主归语母杜夫人道:"晏为恶日甚,恐难保身家。"杜夫人还疑公主妒忌,笑言诘责;谁料晏阅时无几,竟至杀身。晏有一男,年才五六岁,由杜夫人取匿宫中,遣人向司马懿缓颊,请勿连坐;懿素闻公主贤明,并看公主同母兄沛王林情面,乃赦他母子,不复加诛。但晏好清谈,与夏侯玄荀粲王弼等,引为同调,虽身已受戮,尚煽余风,魏晋清谈的流弊,实自晏始。特志祸根。这且慢表。

  且说司马懿计杀曹爽,得专政权,光禄大夫刘放孙资等,咸称懿有大功,应升任丞相,并加九锡;少主芳不敢违议,便使太常王肃,赍册授命,懿固辞不受,方将册命收回。是年改元嘉平,即蜀汉延熙十二年,后主禅进监军姜维为卫将军,与费并禄尚书事。维具有胆略,尝欲继丞相亮遗志,北伐中原,独费不以为然,隐加裁制,但使维统兵万人,不令逾限。且与维相语道:"我等才智,远不及丞相,丞相尚未能戡定中原,何况我辈?不如保国安民,静待能人,今不可希冀侥幸,轻举妄试,一或挫失,后悔无及了。"未始非持重之言。维因权在手,不便与争,只好蹉跎过去。会有一魏将奔入蜀境,叩关请降,自述姓名,叫作夏侯霸,当由关吏报知姜维。维惊疑道:"霸系夏侯渊次子,与蜀有仇,何故前来乞降;莫非怀诈不成?"渊死于定军山,事见前文。维系魏人,应该知霸履历。遂嘱关吏严行盘诘,嗣接关吏复报,才知霸为曹爽外弟,官拜护军,归魏征西将军麾下,爽被诛后,玄奉诏入朝,改派雍州刺史郭淮代任;霸与淮有隙,又恐坐爽亲党,必将及祸,不得已奔入蜀中,路过阴平,仓皇失道,甚至随身粮尽,杀马为食,步行荆棘,履穿足破,千辛万苦,始得入蜀逃生。既已情真语确,当然由维召入,霸跪伏地上,泣诉前情,维亲为扶起,用言抚慰。复引霸入见后主,后主亦慰劳一番,令为维参军,霸拜谢而出。维问霸道:"司马懿专政,未知他来窥我国否?"霸答说道:"懿方营立家门,无暇顾及外事,惟锺士季年少有才,他日得志,必为蜀患。"维问锺士季为谁?霸谓故太傅锺繇子,现为秘书郎。维听到此语,乃欲先机伐魏,遂上表固请,奉诏出师。夏侯霸随维同行,到了雍州境内,审视地势,见有曲山可据,即引兵占住,分筑二城,使部将勾安李韶居守,自募羌胡遗众,往略诸郡。魏征西将军郭淮,急令雍州刺史陈泰往攻二城。泰发雍州兵前往,把二城团团围住,令他水汲不通,城中无水可取,将士枯渴;亏得初冬下雪,融作饮料,尚得苟延残喘。维闻二城被困,引兵趋救,方至牛头山,即被陈泰阻住,泰才识炼达,料知维军来援,必过此山,故就山设垒,亲自守候。维连日攻扑,终不能克,突有探骑入报道:"魏将郭淮,前来援泰,先驱已渡过洮水了。"维亟与夏侯霸商议道:"郭淮进至洪水,定来截我归路,如何是好?"霸皱眉道:"看来不如速退,免得丧师。"维乃令霸先行,自为断后,星夜退归。那曲山二城,待援不至,守将勾安李韶,无术图存,只好降魏。姜维初次出师,便丧二将,不利可知。独维还入汉中,心下未惬,因拟约吴夹攻,遣使东下。

  吴主孙权,年已昏耄,为了许多内宠,遂致嫡庶争权,内政尚且丛脞,还有何心外略?所以对着蜀使,模糊应付,当即遣归。自从吴主权称帝以来,差不多有二十余年,初次纪元黄龙,越三年改号嘉禾,又越六年,改号赤乌,又越十三年,改号太元。权元妃谢氏无出,纳妾生子,长名登,次名虑,登已立为太子,虑未冠而亡。权有外弟徐琨女新寡,貌美无双,为权所羡,复纳为妃。琨父名真,真妻为权姑母,琨女初嫁陆尚,尚卒,乃为权妃,事见史传。谢氏恚恨成病,不久即殁。权使徐氏抚养子登,登得为太子,群臣请立徐氏为后。偏后宫又有步氏袁氏,及王氏两夫人,步氏亦有姿色,与徐氏可称伯仲,徐氏性妒,步氏量宏,故权复右袒徐氏,终至后位不定。步氏无子,只生二女,长名鲁班,小字大虎,前配周瑜子循,后适全琮;次名鲁育,又字小虎,前配朱据,后适刘纂。何孙氏多再醮妇。至徐氏病殁,步氏因未曾生男,亦不得为后。袁氏即袁术女,品性最良,也无子嗣,步氏又不幸疾终,权欲立袁氏为后,袁氏以无子固辞。两王夫人,一生和霸二子,一生子休。后来权复得一犯女潘氏,娇小玲珑,使充妾媵,几度春风,生子名亮。赤乌四年,太子登卒,和依次立为太子;和弟霸受封鲁王,群臣谓母以子贵,应立和母王氏为后,权颇欲依议。哪知全公主即鲁班。与和母有嫌,屡进谗谤,权竟信女言,常责和母,和母王夫人无从辩白,忧郁致死,和亦因此失宠。和弟霸为权所爱,与和同居东宫,礼秩如一,群臣多上书谏诤,权乃命分宫别僚,二子自是生嫌。霸阴谋夺嫡,交结朝臣杨竺全寄吴安孙奇等人,谗构乃兄,权渐为所惑,嫉和益甚。上大将军陆逊,已代顾雍为丞相,仍守武昌,闻得太子兄弟,不相和协,因上书切谏,略言:"太子正统,鲁王藩臣,当使宠秩有差,然后上下得安。"权置诸不理,逊书亦数上,仍无影响。太子太傅吾粲,请遣鲁王出镇夏口,并出戍杨竺等,不准留京,词尤激切,反触权怒。霸竺乘间谮粲,粲愤无可诉,致书陆逊,自鸣不平,偏又被霸竺所闻,诬他交通外臣,蓄谋不轨,竟致下狱毙命。权复遣使责逊,逊年已垂老,禁不住连番愤闷,也即病终。逊子抗为建武校尉,代领逊众,送葬东还;权召抗入问。抗陈乃父苦衷,声泪俱下,权稍稍感悟,才知霸竺所言,不情不实,于是霸宠亦衰。后宫里面的潘夫人,尚在华年,独承恩宠,眼见和霸二子,俱已失爱,乐得乘机献媚,为子谋储;且与全公主往来日密,并纳公主侄孙女全氏为子妇。权可纳姑母孙女为妃,亮亦何妨娶阿姊之侄孙女为妻?于是彼此益亲,日在吴主权面前,谗毁和霸,劝立幼子孙亮。权内惑宠妃,外信爱女,遂欲废和立亮,密语侍中孙峻道:"子弟不睦,恐将蹈袁氏覆辙;指袁谭袁尚。若使朕不为变计,后患且无穷了。"峻为权叔父孙静曾孙,有姊为全尚妻,尚女嫁亮,亲上加亲,当然袒亮母子,赞成权议。惟权虽有此言,尚因废储事大,难免众谤,复延宕了好几年。

  赤乌十二年间,右大司马全琮病殁,全公主又致守孀,年近四十,还是好淫,因孙峻壮年伟岸,即多方勾引,与他私通。乃母步氏以仁惠称,不意生此坏女。两下里暗地绸缪,密商长策,决拟将太子和廴ィ牧⑺锪粒胶镁猛几还螅蚕砘队椤N幢亍>胧涛庵魇保焖烈馕苊锾樱嵌庵魉尴樱菇雍陀娘辣鹗摇f羝锝炀荩惺槠蜕淝喂腾刹惶饺四嗍鬃愿浚辗冢肷馓樱詹患怼N弈延匠抡逵匠孪螅庵米笥椅弈延种梦逵魃杈健I鲜榍汹桑粗伦逯铩>萦牖吻冶磺H氲睿髡劝傧拢鼐菸へ饣喂槔铮惶雍捅环衔耍阒霉售怠B惩醢砸嗤贝退馈0缘逞铙萌奈獍菜锲娴龋惶迨苤铮炝⑸僮恿廖樱聊概耸希尤槐幌蠓E衣,进位皇后,统掌吴宫。吴王改年太元,便是为了册立潘后,有此特举。惟潘后得如所望,免不得恃宠生骄,比那前时的柔媚情形,迥不相同。吴主权亦瞧透三分,始悟太子和无辜,转生怜惜。是年八月朔日,天空中忽起大风,江海汹涌,平地水深八尺,吴主先陵所种松柏,尽被拔起,直飞到建业城南门外,倒插路旁,权因此受惊成疾,月余不能视事。到了仲冬,才觉少瘥,乃亲祀南郊,途次又冒风寒。及还宫后,复至患肿,意欲召和入侍,全公主及侍中孙峻,中书令孙弘,力言不可,方才罢议。好容易挨过残年,权病不能起,命立故太子和为南阳王,使居长沙;王夫人子休为琅琊王,使居虎林;还有一子名奋,乃是后宫中仲姬所出,年比太子亮少长,授封齐王,使居武昌。过了月余,权稍有起色,有司奏称凤凰来仪,乃复改年神凤。不料皇后潘氏,遽尔暴亡,权力疾往视,见潘项下有痕,舌不能藏,料有他故,因令左右秘密调查。嗣得察出破绽,乃是潘后待下甚暴,各有怨言,她见权老病垂危,即使宫人出问中书令孙弘,考察汉吕后称制故事。宫人因潘后临朝,必好残杀,不如先机下手,俟她夜间熟睡,竟将她项中扼死。权亦知她咎由自取,但看到惨死情状,不免悲愤交并,乃将与谋行凶的宫人,杀死数名。嗣是心绪不宁,病益沈重,又拖延了两三月,气绝身亡,寿已七十有一。太子太傅诸葛恪,太常滕胤,中书令孙弘,侍中孙峻,将军吕据,并受顾命,立太子亮为嗣主,夹辅朝政。弘与恪积不相容,意欲矫诏诛恪,商诸孙峻,峻反向恪报知,恪遂诱弘议事,把他杀死。然后为权发丧,追谥权为大帝。亮既嗣位,改元建兴,进恪为帝太傅,胤为卫将军,领尚书事,孙峻以下,俱进爵有差。

  恪为诸葛瑾长子,少年颖悟,词辨过人,权闻名召见,欲试恪才,特遣人牵入一驴,用笔题面云:"诸葛子瑜"。子瑜就是瑾表字,瑾面似驴,故以此为戏。天子无戏言,权以驴戏瑾,亦太失体。恪即跪请道:"乞赐笔更添二字。"权将笔给恪,恪在诸葛子瑜下,添入"之驴"二字,举座称奇,权亦为称赏,便把驴赐恪。恪年甫弱冠,便拜为骑都尉太子登宾友,已而升任抚越将军,出平山越,更擢任威北将军,封都乡侯,望重一时。惟瑾谓恪非保家子,引为深忧。及瑾病殁,恪自矜才智,好陵上位,丞相陆逊,辄贻书相诫,恪不少悛。既而逊又去世,恪竟得为大将车,代领逊众,驻节武昌。吴主权病笃,召恪受遗,恪遂为首辅,欲收时望,缓逋责,除关税,宣布惠泽,远近腾欢,乃修筑东兴堤,左右倚山,夹筑两城。堤在巢湖东面,久废不治,恪恐湖水泛滥,并为吴魏冲道,故集众兴修,使全端留略二将,分守二城。复因休奋二王,封地濒江,关系重要,恐他据境谋变,特将琅琊王休,徙封丹阳,齐王奋徙封豫章。奋不肯遵行,由恪致笺恫吓,然后迁往。恪有族叔诸葛诞,仕魏为征东将军,闻吴修堤筑城,当即详报魏廷,请先机伐吴。时司马懿已死,长子师进任抚军大将军,代父执政,颇善诞言;再加征南将军王昶,征东将军胡遵,镇东将军毋丘俭,各献军谋,力主东征,师遂令诸葛诞集兵七万,会同胡遵,直攻东兴。又遣王昶攻南郡,毋丘俭攻武昌,三路进发,探报驰达江东。诸葛恪忙率同将士,昼夜兼行,往救东兴,吴冠军将军丁奉,老成炼达,愿为前驱,恪令他将吕据留赞唐资三人,引兵二万,与奉并进;自率二万人为后应。奉向吕据等申议道:"兵多行缓,若被贼据险,难与争锋,我宜速往,君等随后接应,方可无虞。"说着遂率麾下三千人,轻舸前行,顺风扬帆,两日余即达东关,据住徐塘。魏将胡遵,已在湖滨,筑造浮桥,渡过军士,结营东兴堤上,分兵攻扑两城,三日不下。适值天寒雨雪,未便急攻,遵高坐营中,与将佐置酒豪饮,闻得吴兵来援,乃遣将探望,返报吴兵寥寥,不过二三千人,遵不以为意,仍然畅饮;仿佛酒鬼。但命兵士数百人,守住营门。丁奉见魏兵未出,即拢船近岸,顾语部众道:"取封侯爵赏,正在今日,愿诸君努力。"说着,即脱去战袍,轻装持刀,一跃登堤,兵士亦相率解甲,甚至袒裼露臂,左执J,右执刀,随奉上岸。魏兵瞧着,以为天寒至此,不战先僵,相率大笑,谁知丁奉用刀一挥,众皆踊跃,直扑魏营,魏兵始仓皇入报。魏前部督韩综桓嘉,起座出战,摇头摆脑的趋至营外,曲摹醉态。可巧碰着丁奉,一刀砍来,正中韩综头颅,倒毙地上,综系东吴叛将,屡为吴害,奉正欲枭取首级,不防桓嘉一戟刺来,亏得奉眼明手快,用刀格开,嘉酒尚未醒,倒退了两三步,被奉趋前一刀,砍伤左肩,又复倒地。魏兵见两将毕命,统皆逃入营中,奉得从容枭首,麾兵再进,三千吴兵,冲入魏营,胡遵即上马对敌,哪禁得吴兵厉害?所向无前,慌忙弃去前屯,退入后寨。可巧吴将吕据留赞唐资等,陆续杀到,眼见得魏兵骇走,连后寨都不能保守,你贪生,我怕死,纷纷向浮桥渡回,人多桥坏,溺死了好几万人;胡遵飞马先走,幸得逃命,所有辎重甲仗,尽被吴兵搬归。魏将王昶毋丘俭,接得胡遵败报,也烧屯退回。诸葛恪行至东兴,赏劳诸将,奏凯还朝;特将叛将韩综首级,献入大帝庙中,声罪报功,恪得加封阳都侯,领荆扬二州牧,都督中外诸军事。

  越年,恪复欲出兵伐魏,群僚固谏不从,当即遣司马李衡,西行至蜀,约同举兵。蜀大将军费,方被降将郭修刺死,将佐多不愿出师;独卫将军姜维,有志北伐,以为有机可乘,不行何待?乃率数万人出石营,经董亭,进围狄道。诸葛恪得李衡归报,也领兵入淮南,环攻新城。魏大将军司马师,用主簿虞松计,使毋丘俭等堵御吴兵,坚壁勿战;另檄征西将军郭淮,雍州刺史陈泰,尽发关中士卒,速援狄道。淮与泰奉檄驰援,甫抵洛门,那姜维已探知消息,自恐粮食不继,撤围引去,诸葛恪却尚屯兵新城,连日督攻。城将陷落,守将张特,佯为乞降,只言魏法须守城百日,方可出降,家族免罪,今被围已九十余日,乞恩许满限,然后开城拜纳等语;恪信为真言,饬兵缓攻。不意特乘夜修城,补阙完残,至次日登城大呼道:"我情愿斗死,岂肯降汝吴狗?"特为一牛之称,牛固不宜事狗。恪闻言大怒,再饬攻城,竟不能克,军士锐气已衰,更兼天气蒸闷,多半遇疫,死亡相继,恪尚虐待将士,说他不肯尽力,众益离散。魏将毋丘俭等且乘敝进援,吴兵大恐,不战自溃,恪也只好逃归。沿途散失军械,不可胜计,于是吏民失望,怨怀耍〔蛔砸穑纯燎蠼艄В蛑锘蝼恚廴詹痪G铱炙税邓悖鄣镁窕秀保奘巢话病O仁倾〕霰茨希敖校鲇幸蝗寺硭胤魅敫笾校诶粑饰问拢磕侨宋街了略河壮觯灰馕笞咧链四冢艚吵觯锿饷攀刈洌阊猿中蛋衙牛⒉患幸蝗私矗笾诙嘉镆臁<俺鲂泻螅鄢底笥遥庇邪缀缁啡疲抑刑荻傲海薰首远希胰硕寄课幌椋驺〉S牵∪窗踩还榧遥芩阈沂拢坏脬∮锛埃∫簿蹙摹R蝗赵缙痤孪矗潘杏醒绕资瑁热绻剩链鞴诩右拢鹿谏弦嘤行绕杉洌鍪讨兴锞遐嚼矗巽∪胙纭c∫喾烙兴洌┭愿辜玻槐阋疲λ档溃骸疤熳由柩缧伲胩倒惨榇笫拢胩盗惨恍校蝗粢蛴撇槐阆乱】勺躁逡┚疲嫔泶ァ!币哉┯φc∫蚓乩辞仔牛苹艿剑衔匏保肆罹刃校砸壮雒拧C拍诨坑谢迫恢零∏埃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