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回 抢囚车头回中计 劫法场二次扑空_续小五义(清)石玉昆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九十八回 抢囚车头回中计 劫法场二次扑空

 

  且说纪小泉要帮着玉仙劫夺木笼囚车,他本为的是就中取事,玉仙听他说出万死不辞的言语,自己更觉着喜爱于他。遂问道:"我们在哪里去等才好?"纪小泉说:"我们奔信阳州管辖的地方。那里有个孤峰岭,岭下有个洞,叫烟云洞。洞前有段沟,叫石龙沟。由南阳上京,总得打此经过。这个地方最幽僻,只要囚车一到,伸手可劫。"玉仙闻听,十分欢喜,两个人一同扑奔孤峰岭而来。当日晚间找店住下。一男一女同行,若要是真正烈女,再遇着真正君子,也还可以,类乎玉仙与纪小泉这样的男女,焉能保得住清白,二人就于当夜晚间,做出了苟且之事。这一来,纪小泉把死豁于肚皮之外。书不絮烦。这日到了石龙沟南面,有个小镇,叫孤峰镇。二人找店住下,就说是叔侄。玉仙也改了姓纪,有人问他就叫纪玉,小泉是他的亲侄儿,小泉也扮了一个武生相公的形象。二人虽是一男一女,这一打扮,还是真像两个宫宦的少爷,行事又慷慨,终日小泉出去打听囚车的信息。

  这日天交晌午的光景,小泉回来告诉玉仙说:"囚车明日不到,后日准到。"到了次日,吃完早饭,小泉又出去打听囚车,离此只有数里之遥,给了饭钱出来,就在石龙沟偏北,有个小树林内一等。天到日色平西,就见官兵在前,都是些老弱残兵,扛着刀枪棒棍,三三五五乱走,谁也不留神这两个是劫囚车的。见囚车后面有几个骑马的,一个是本地守备,姓阴叫阴兆武,他是行伍出身,外号人称大刀阴兆武。酱巾摺袖,蛮带扎腰,面如冬瓜,骑一匹豹花马,马上挂着一口青龙偃月刀,上首是邢如龙,下首是邢如虎,后面骑马的是张龙、赵虎,紧后面有两个步下的,是韩天锦、于奢,一个拿着一条铁棍,一个拿着铜棍。韩天锦、于奢走的透乏,在石龙沟南面树林内歇息去了。又皆因天气暑热,还有十几匹马拉在后头,是开封府的班头韩杰、杜顺带着十数个伙计。这些人将走到小树林外,忽见树林中蹿出两个人来,说:"作死呀!"把那些兵丁吓了个胆裂魂飞,撒腿就跑。阴兆武闻听喊声,一抬腿,先把偃月刀摘将下来,就奔了玉仙来了。玉仙早把一对链子槊手中一提,阴兆武用的青刀,头一手就是青龙出水,玉仙往旁一闪,让过刀头,一抖左手链子槊,正打在手腕之上,右手一抖链子槊,又打在肩头之上,反斛斗坠马,仗着伤不重,爬起来就跑。邢家兄弟,一拉刀就上,这两个人,不偏不倚每人右手上受了一链子槊,撒手扔刀,掉头就跑。张龙、赵虎、韩杰、杜顺早被纪小泉杀得弃囚车而走,那些兵丁谁也不敢上前,转眼间尽剩了囚车。玉仙一见,欢喜非常,先过去奔囚车,那赶囚车的早就逃命去了。玉仙、纪小泉来至囚车之前,玉仙叫了一声:"哥哥,都是你不听妹子之言,至有今日之祸。"那囚车里面之人,蓬头垢面,满脸是血迹。玉仙把链子槊收起来,拉出刀,与纪小泉用刀剑把囚车一劈。纪小泉说:"你老人家慢动手罢,我大伯父不是花白的胡子么?这可是黑胡子。"玉仙细细一看,说:"哎哟,不好了,中了他们的诡计啦!"纪小泉说:"你细看看。"玉仙说:"不对,是假充做我哥哥。"玉仙拿着刀就杀,那个囚犯人说:"爷爷且慢,我有几句话容我说完。"纪小泉说:"别杀,让他说。"那人说:"我本是南阳府问成死罪之人,那日牢头进来净找有胡子的,谁愿假充东方员外,半路之上遇救,也把前罪免了;半路之上不遇救,到京也把前罪免了。我们都不愿意。有一位蒋四老爷,他便硬把我装在囚车之内,爷爷要把我放了,我指你一条明路。"纪小泉说:"杀了你也是无用,你说什么个明路?"那人说:"东方员外走的是小路,你们还可赶的上哪,如若追赶不上,到京都枫楸门外,那里劫脱法场,伸手可得。"玉仙就依了他这个主意。纪小泉说:"便宜你这老头子罢。"二人回头就走。原来这都是蒋爷出的主意,听见冯渊说他们要在商水县劫囚车,故此设了一个假的。真的东方亮,发髻里头给他按上迷魂药饼,多少人护送,小四义,刘士杰,南侠,请着冠袍带履,所有大众,保护差使,用的是一辆太平车,走小路入都。那边护送囚车的人,遵着吩咐,遇到有人劫车扔下就跑。张、赵、邢家兄弟连守备走后,韩天锦、于奢一见破囚车,问明情由,把囚车打碎,那犯人才出来,谢了二位站殿将军,独自去了。这二人也就投奔京师来了。

  且说玉仙与纪小泉,依了犯人的主意,就奔京都小路而走。一路之上,并没碰见,沿路打听,并没人知道。那日行至枫楸门外,在关厢路北,找了个店暂且住下。可巧那店有一个东跨院,上房三间,路西另有一个小门,南面的墙临街,就住在这里,打听差使。吃完了早饭,纪小泉进城打听,天色平西,方才回来,告诉玉仙说:"开封府真有能人,差使今日早晨进城,不是囚车,就是寻常的车。包丞相大概明日奏明,早晨就降旨意,在晚膳后标进去。"玉仙说:"咱们打听明白,哪时出来哪时劫。"莲花仙子点头说:"咱们既来在这里,绝不能误事。"二人把主意定好,就在店中等信。

  且说蒋爷押解着差使到了京都开封府,叫差役把东方亮搭下车来,班房内看押。展爷请冠袍带履率领着众人进去,就是刘士杰不能进去,也在班房等着听信。众人来到里边,见包公行礼,展爷把冠袍带履往上一献,公孙先生把包袱打开。包公正了正官服,参拜万岁爷物件,大家全都跟着行礼,然后用香案供奉。包公复又坐下,问大众怎么把冠袍带履取来,展南侠把始末根由,一五一十地回禀了一番。包公叫公孙先生打折本,以备明日五更奏明万岁。随吩咐升二堂,带东方亮审问,一摆手大家出来,二堂等候。

  蒋爷出来,先把东方亮迷魂药饼起将下来,然后用铁链子把他锁上。忽听内面吩咐下来:"带东方亮!"蒋爷带着他进了角门,来至二堂。东方亮双膝跪倒,俯伏在地。包公在上面把惊堂木一拍,说:"抬起头来。"东方亮抬头一看,这开封府如森罗殿一般,包公居中落座,类若冥府阎君,怎见得,有赞为证:堂咸振,东方亮细把包公看,难免贼人心中有些动摇。分明是五殿阎君居中坐,令人一见怎不发毛。带一顶,三山帽,明珠嵌,镶异宝,细丝叠,金龙绕,如意翅,花儿巧,正面上,有绒桃,原来是颤颤微微一顶金镶貂。穿一件,品级袍,锦簇簇,绒绕绕,蟒翻身,龙探爪,穿五云,海水闹,八吉祥,水上飘,寿山福海一件紫罗袍。玉带横,玲珑妙,白壁身,蓝田照,刀口细,巧匠雕,恰正是一条银龙串满腰。皂缎靴,底不薄,包毡篆,灰土少,走金阶,步御道。论骨格,神威奥,文根本,武将貌,两额阔,立眉梢,目光正,三山妙,土形满,福不小,方海口,大耳朝,满部刚须颊下飘。性最直,多刚暴。菩提心,怜忠孝,恶逆子,把权奸恼,一任你皇亲国戚势大如天,犯之时也不饶。

  且说东方亮揭去迷魂饼,忽然心中明亮,见包公端然正坐,恰似森罗殿一般,就觉身不摇自颤,体不热汗流。又见包公把惊堂木一拍,问道:"你就叫伏地君王么?暗地勾串贼匪,盗去万岁爷冠袍带履,家中摆设藏珍楼,害死两个校尉,暗地私通襄阳王,种种皆是不赦之罪,快些招将上来。"东方亮一想,不招不行,如若不招,也怕经不住三拷六问,倒不如一口招承免得受刑,或者有自己的朋友前来救我,也是有之。他就招了:藏珍楼是上辈所遗之楼,楼内虽放着冠袍带履,是白菊花所盗。私通襄阳王,是朱英传信,虽是种种不法,全不干他的事情。包公叫他画招,他就画了招供。把他钉时收监,叫先生打好折本,包公退堂,预备次日五鼓,奏闻万岁,呈进冠袍带履。

  再说这日玉仙正要叫纪小泉出去打探,忽听外面一阵大乱,店家过去说:"二位相公,不看热闹去吗?"小泉问:"看什么热闹?"店家说:"明天这西门外头,杀反叛呢,今天瞧热闹人都去了。"小泉说:"明天剐人,为什么今天全去看?"店家说:"你们不知,有胆子小的,是今天去看,胆大的是明天去看,明天一者人多,二则地面哄得大利害。"小泉问:"今天看什么?"店家说:"看搭棚的,设立公案桌,栽上桩子,拉上绳网,明天马步军队,都在那里把守,全是弓上弦,刀出鞘,外面人想进去,一个也不能。"小泉说:"我们不爱看那个热闹,今天倒可以得便,少刻我们瞧瞧去。"一摆手店家出去。玉仙与小泉商议,是今天从牢狱救出来哇,还是明天劫法场好哪?小泉说:"今天晚上不行,一则隔着一道城,二则牢里人太多,咱们没到过里头,里面道路不熟,倘若哥哥与大众收在一处,大家一嚷,倒坏了事啦,若要劫牢反狱,非得人多不行,倒不如我们还是劫法场。可别容他到法场,一到法场,不容易救了。"玉仙先要到法场看看,小泉不教她去,说:"开封府人有往团城子去过的,倘若教人认出来,大事全坏。"玉仙被他一拦,也就下去了。小泉亲身去了一趟,半天方才回来。玉仙问他法场的情形,小泉说:"你老人家也不用打听,也不容他到法场,一到法场,就不好救了。此时城里关外,乱跑官人,全为明天护法场的差使。"玉仙又问:"你看那些官人,像有本事没有?"小泉说:"难道你没瞧见那些官人吗?杀一个全跑了。"玉仙说:"可惜那些钱粮给他们吃。"当夜早早安歇。次日五鼓之时,外面吵吵嚷嚷,玉仙起来拾掇利刀,带上链子槊,纪小泉挂上宝剑,先出来把西边小门关上,怕店家过来,复又进来,在屋中听信。听有马匹来回的乱跑,又听见说总没见差使到,纪小泉和玉仙在房中急得乱转。又等了半天,只得出去打听打听,开了西边小门,到了前面,店面已是大开,此时天已红日上升,往外一看,街上之人全站满了。外面营兵全是卒巾号坎,扛的是长短家伙,纪小泉打听说:"差使还没到么?"那人说:"不但差使没到,连城还没开哪,我们传的是五更天的差使,这个时候城还下开,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往常城门早就开了。"正说话间,从正东飞跑卜来了一个骑马官人说:"闲人闪开,差使到了。"纪小泉往回里就跑,进了东院,关上小门,叫玉仙,二人奔到那墙下,听见墙外破锣破鼓的声音,二人往墙上一纵,玉仙往外面一瞧差使,"哎哟"一声噗咚摔下墙来,纪小泉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要问什么缘故,且听下回分解。

 

 

第100 回 马梦太夜逢三险  验兵刃绝处逢生_康熙侠义传(清)贪梦道人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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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 回 马梦太夜逢三险  验兵刃绝处逢生

 

  诗曰:

  人生天地常如客,何独乡关定是家。

  争似区区随所遇,年年处处看梅花。

  话说马梦太接过书信来,看见上面封皮上写的是 :"内函 由京都前门外广庆茶园发,名内详 。"后面是"康熙 年 月 封 。"自己拆开一看,见上面写的是:

  敬请梦太兄台大人福安。弟孙兆英自拜别后,时常想念,知己之交,不叙套言 。想吾兄大展鸿才,扫荡邪魔, 虽吕望六韬,不过如是。敬启者,今有叙盟兄欧阳善、拜弟诸葛吉、张玉峰三人,棍棒纯熟,文韬武略,乃当世英杰也,意欲投效军营,如到之日,兄千万照应,则弟幸甚!

  书不尽言,并请台安。片纸草草,面见再谢。

  康熙 年 月 日

  兰弟孙兆英拜冲

  马梦太看罢书信,说 :"哪位姓欧阳名善哪?"欧阳善说: "我叫欧阳善 。"诸葛吉笑嘻嘻的说 :"我叫诸葛吉 。"又指 那白面模样的说 :"他叫张玉峰 。"马梦太说 :"你三人不认 识我,就应该把我杀了。要不杀害,就该尽朋友之道才是。你

  三人这一耍笑我,连我的朋友你们都瞧不起了!幸亏我马梦太是不怕死之人,倘若怕死,连我那朋友都不好看哪 !"欧阳善 连连赔罪,说 :"一时的莽撞,情甘认罪,望乞宽恕 。"张玉峰说 :"老哥,都是小弟错了!此事还得商议一个万全之策才 是 。"马梦太说 :"你三人因为什么落在这天地会八卦教中?

  是所因何故呢?"张玉峰把上项事说了一遍,又说 :"今日之 事,我想定一条苦肉计,将马老哥捆上,送至大寨,到那里就说拿住奸细了。只要见着马凤山的面,把老哥你放开了,你我四人拿他。你想好不好?"马梦太说 :"这不是万全之计。这 山寨内的喽兵、教匪要一齐动手,你我该当怎样呢?依我之见,我先回大营,见了元帅,定下计策,我再回来。到了这里,等至天晚,再依你们那条计策,把我捆上送至大寨,见了马凤山,你我四人将他拿住,外面有官兵接应,方能一战成功 。"张玉 峰说 :"也好。马老哥,你先走吧,把大营的官兵调来,再作 计较就是。"马梦太说 :"你三人明夜晚间还在这里等候就是, 我要告辞了 。"马梦太往外走,张玉峰三人送出来,说 :"老哥,我等专侯捷音就是了 。"四人分别。

  马梦太出了后山往东,自己走着,心中盘算 :"这是天助 我马梦太该成这件奇功,我也想不到有此奇遇 。"正思想之间, 抬头一看,见山路崎岖,树木森森,不是来的道路,自己无奈,在各处一找,并无路径。信步往前,方走了有七八里之遥,腹中饥饿 ,想要吃点饭才好。心中思想,仰面一看,皓月当空, 清光似水,月朗星稀。马梦太出了这道山口,见面前有座村庄,自己信步进了庄门,到十字街,看那街道平坦,是东西一条街,南北一条街,也有围子砖墙,四个大门。他走至十字街,往东一拐,闻见一阵羊肉香味。见路北一座大庄门,双门半掩,羊肉的香味从这大门内出来的。马梦太一看门内,是路东一间门

  房,见里面灯光闪闪。马梦太蹑足潜踪,走至临近,往里一看,屋内南边是床,地下一张八仙桌,桌子上一盏灯,地下一个炭火炉子,上有一个带盖的沙锅,炖着一锅羊肉。八仙桌上有一把大瓷茶壶,两个茶碗,一锅白米饭。可巧屋中并无一人。马梦太说 :"我也饿了,不免我吃点饭吧 。"用手一摸,那茶还热,自己斟一碗,自斟自饮。连喝了几碗 ,把炖羊肉端下来, 放在八仙桌上,打开盖一看,热气腾腾。又把饭也盛来。正在饥饿之际,端起碗来,狼吞虎咽,吃了一个不亦乐乎。正在得意洋洋,心中说 :"有福不在忙,这是应该我嘴中之食 。"

  正想之际,忽听那北边有人说话 :"二哥,我今日炖了三 斤羊肉,煮了一锅饭,请你吃点。你我二人谈谈心。"说着话,门一响,进来了两个人:头前走的身穿月白布裤褂,足下青布快靴;年有三十以外,黑紫面皮,粗眉大眼,高颧骨,准头端正,连鬓落腮黑胡子样儿。后边那人也是这样的打扮。一见马梦太,就问 :"你这人是从哪里来的?快些实说!你倘不实说, 我立刻鸣锣,把你拿住 !"马梦太饭也吃足了 ,说 :"朋友, 你先别着急。在下姓马,名梦太,是京都人氏。从此过路,我实是饿了,我把你的羊肉全给吃了 。"那人一听 ,气往上撞,说 :"好哇!你还这么大模大样的 ,见了我连个惧怕那没有。

  黑夜之间,你无故进我门房,你是因何缘故?"说着话,他伸手一抓马梦太。马梦太一闪身,用手一磕他,他"哎哟"一声,说 :"好大胆的贼人,你来与我动手 !"马梦太站起来,那两个人一齐扑他来,他全闪开了,三拳两脚,将那二人打倒,乐嘻嘻地说 :"不要脸的匹夫!老太爷一闹,全把你们这伙人要 了命 !"说着,往外就走,又气又笑。

  走了没有三步,听见那门房一阵铜锣响,震动天地。马梦太说 :"不好,我快走吧!出了这个村庄就好了 。"正思想之

  际,忽听那东南迎面一阵锣响,西、东、北三处皆是如此,锣声齐响。那四面八方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大小巷口儿全都有人把守,刀枪如林,那灯笼上有字,写的是"守望相助"。

  马梦太情知不好 ,连忙拉出短把刀、避血劂来,站在那当中。 只听有人说 :"这次别叫他跑了 ,拿住他,把他活埋了就是!

  那两天埋了一个,今日他们又来了。好哇,这次可跑不了啦!"

  那马梦太一摆刀,说 :"你这群狗党羊群,老太爷岂把你们放 在心上 !"只见从正南跳过四人,各执长枪,照定马梦太分心 就刺。马梦太用短把刀相迎,四人把他围上。马梦太看前顾后,并无一点惧色,把刀法展开了。那四面八方的人也都赶到,灯笼火把照耀如同白昼一般。马梦太一瞧,约三百多号人,把自己围上。此时四面铜锣不止,马梦太想不到有这些人,要走也走不了啦,无奈与众人动手。这些人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棍搠棒,各施所能;还有弓箭子、飞抓手,这些人个个奋勇,人人争先。马梦太先前可以招架,到后来刀法迟慢。又听西边一阵锣鸣,挠勾手飞来,这两斑人齐到,把马梦太闹得浑身是汗,想走不能,稍一失神,被人家一把抓住,说:

  "这可走不了他啦!捆上他 !"马梦太情知不好,把刀一扔, 躺在就地,一语不发。

  那众人过来把他捆好,把身上带的避血劂也搜出去。内中有一个庄丁说 :"把他送在庄主那里发落吧 。"内中有一位年老之人说 :"这时庄主也早睡了,不如把他埋了,明日告诉就 是了 。"众人齐说 :"你老人家说的是 。"马梦太说 :"你们这地方好万恶,拿住活人就敢埋了 !"那众庄丁一听,都哈哈 大笑,说 :"呸!你别不要脸啦!我告诉你吧,我们这庄村先 前埋了两个啦,连你是三个啦。你们众人别等着,抬起就走吧!"

  把马梦太抬起来。庄兵说 :"把这兵刃送在庄主那里去,是一 

  口刀、一个避血劂 。"内中有人拿了去了 。众人抬起马梦太,出了西村口,往北走了不远,到了一个深沟,这地方是埋人的所在。马梦太此时心如万箭钻心,刀剜肺腑,一想 :"我要是 死在贼人之手,还算为国尽忠哪!不想我死这里,合营的朋友不能见面,也不能与张玉峰等共破剪子峪了。"那些人说:"这边有一个坑,把他扔下去吧 。"那些庄丁把马梦太提起来要往 下扔,只听那村口里边跑出一人,说 :"千万可别埋 !"庄主升了大厅,为这件事甚是着急,说你们办事太粗。快把他抬回去吧,见了庄主,看是如何 。"马梦太一听,心中说 :"我又要不死了。这个庄主莫非是故友?"一想这里没有朋友,不知是怎样一段缘故,越想越闷。

  众庄丁又把他抬回去,到了村中方才他吃饭的那座大门以外,只见大门已开,里面灯笼辉煌,从里面出来两个人,把马梦太腿上绳扣解开了,说 :"朋友,你是哪里的人?姓什么, 叫什么?你说明了,我好回禀我家庄主 。"那马梦太说 :"我京都人氏,住家在安定门内国子监,姓马,排行在末,名梦太,外号人称瘦马老太爷。你告诉他吧,我是大清营的副将,奉元帅令来探剪子峪来的。我误走至这里,因为我饿了,偷了你们这里些饭吃,就把我拿住了。你问完了我 ,我也该问问你们, 这庄主姓什么?叫什么 ?"那人说 :"姓黑,你许认得。"说着,走进去了。马梦太一听,心中说 :"我不认识这么一位姓 黑的朋友,这事不定怎么样。我也都说了,他们这厢离剪子峪临近,可全是天地会八卦教。我此时死生由命,富贵在天了。"

  正自心中犹疑之际,忽见从里边出来两个家人,说 :"马老太 爷,我家庄主有请 。"马梦太说 :"我这里还捆着呢,也不能会朋友。你等既不杀我,来吧,劳你驾,给我解开吧 。"那人 果然给马梦太解开,说 :"你跟我进去吧 。"

  那人头前引路,马梦太跟着。进了二门,见里面是北大厅,上房五间,东西配房各三间 。上房垂着帘子,里面灯烛辉煌。 马梦太跟那家人上台阶 ,家人掀起帘子来。马梦太进去一看, 那正面八仙桌儿一张,两边太师椅子,墙上名人字画、挑山对联,桌上有烛灯一盏。在东边椅子上自己落座,说 :"你家庄 主哪里去了 ?"家人说 :"在后面更衣,少时就出来。"不多时,家人引路,从外面进来一人,身高七尺,膀粗腰圆,面如刃铁,黑中透亮,扫帚眉,大环眼,准头丰隆,四方口,年有三旬以外,精神百倍;身穿宝蓝洋绉大衫,足下白袜云鞋。一见马梦太 ,连忙作揖说 :"师弟,愚兄不知,你是从哪里来?

  贵姓尊名?哪里人氏?"马梦太听他说话,知是自己同门,随说道 :"我姓马,名梦太,家在安定门内国子监便是。你是哪 位同师弟兄?如何知道你我是一门之人呢?"那庄主说 :"我 姓黑,名锦太,是你七师兄。这村庄名叫回回峪,我是此村首户,有什么公事都和我说。我方才正在看书,听见这村庄传锣响,我知道这必是有事。因连年闹邪教,各处有土贼,这回回峪成立团练乡勇,守望相助。这里开创是成头,本村公凑五百人。我今夜正要问是什么事鸣锣,他们说拿住人了。把你的短把刀并避血劂拿出来,交给我看,我才知道是咱们师兄弟,连忙派人去请你前来,多有受惊。你要是早来三天,还可以见着咱们师傅呢。师傅是昨日走的,要去逛四川去了。"马梦太说:

  "我也好运不善交。我是奉令来探这剪子峪,到了后山,我受了人家的绊腿绳,我知是一死,不想遇见故友 。今来至这里, 我要不是遇见兄台,我今性命休矣。我饭也吃了,我还不能久待 。"黑锦太说 :"知道师弟军令在身,不能久待,我把你侄儿叫进来见见你 。前者我遣他拿书信一函去上军营找你去了, 不想走至半路,遇见一个朋友,他二人知道你在四川,也不想

  去。今日你同马成龙来破剪子峪,我想要看你去,托你招你侄儿提拔提拔 。"马梦太说 :"那有何难?我见见我的侄儿,你把他给我叫来 。"黑锦太吩咐家人 :"去把少庄主叫来 。" 不多时,从外把黑英叫来。一进来说 :"师叔,你好哇!" 给马梦太行礼。马梦太看黑英年有十七八岁,五官端正,方脸大耳,长眉朗目,鼻直口方;身穿蓝绸子长衫,足下白袜云鞋。

  马梦太说 :"坐下。你今年十几岁了?"黑英说 :"我今年十八岁 。"马梦太说 :"你都会练什么拳脚?使什么兵刃?"黑英说:"我会练短拳,使的是短把刀、避血劂。"马梦太说:"好!

  你明日跟我到大营内练两趟,没有事我把平生所学教给你练几趟 。"黑英答应说 :"是 。"马梦太复又问说 :"你奉你父命找我去,为什么走到半路你又回来呢 ?"黑英说:"我走至半 路,遇见一个朋友,名叫卢杰,他与我结为昆仲。在半截村遇见大清营的玉斗、巴德哩,传说顾焕章探峨嵋山被妖道拿住,用三根铁钉钉在木板之上。卢杰是要投奔顾焕章去的,听说这个信,他定要回家。我也不知你老人家在那里是如何,故此我二人回来了 。"马梦太又说 :"总是你二人年青,就投奔我去,我也可以给你找事。如无事,你二人再跟我练几套拳也好,我指教指教你二人。你去把他给我叫来,我见见他就是 。"黑英 出去。黑锦太说 :"贤弟,你再吃点什么?歇息歇息,明日回 营吧 。"马梦太说 :"我此时就走。饭也吃了,我还有紧急军情 。"正说着 ,黑英进来说 :"师叔,我那个朋友并没在家, 他去访友去了 。"马梦太说 :"你候他回来,跟我至大营,我也正想有几位知己之人才好呢 。"黑英答应。马梦太说 :"师兄,我要告辞 。"黑锦太说 :"把你的兵刃带起来。我也不留你,你去吧。明日我叫你侄儿投你营里去 。"马梦太答应,出 了客厅,黑家父子送至门外。

  马梦太出了回回峪,自己心中说 :"好险哪!我这次是绝 处逢生。"正在思想,走了有一里之遥,只听眼前有人说:"呔!

  过往之人,留下买路金银,我饶你不死!若要不然,我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马梦太听罢,说:"是合字吗?"那人说:"你 不必说那些江湖话。我告诉你:我不种桑不种麻,全凭利刃作生涯。要献金银来买命,以免英雄刀下杀 。"马梦太听了,气 往上撞,拉出短把刀来,跳过去要和那人动手 。那把刀一摆, 上下翻飞,走了几个照面,马梦太被人一脚踢倒,翻身躺于就地。那人摆刀,分心就刺。不知马梦太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捕鱼仙_耳食录(清)乐钧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捕鱼仙

 

  捕鱼仙者,不知何许人也,出捕鱼得仙,故云。

  仙性憨而诚。家近大溪,捕鱼为业。兄某甲客于边地,十馀年末归。仙竭力本母,未尝缺乏。

  一夜宿溪畔,闻鬼语曰:"明午铁拐仙人过此,吾辈当远避,"仙尝闻里老谈说,知铁拐乃八仙之一,并识其状类丐者,因跪而俟之。

  次日午晌,果见一丐者蓬头跣足,蹒跚而来,疮秽臭恶,不可向迩。仙候其过,抱其足,乞大仙度世。丐者笑曰:"尔知我仙乎?视尔缘分,"因探葫芦中得药一丸,如樱桃大,谓仙曰:"是尔造化,尚带得此丸,可将去。"仙拜受之,视丐者,忽不见。

  仙得丸,喜极玩弄。归以告母及邻人,人咸嗤之。后偶以丸置鱼瓮巾,鱼死者尽活,仙益喜。每鱼死,辄以丸活之,用是卖得数倍利,乡之人始闻其异矣。有谲者私计是丸殆莫仙丹也,以投鱼,活鱼,若以咽人,当不死;谋夺之。仙觉而吞之,忽点首大悟曰:"原来如此!"自是言未来事,无不奇中,而神施妙用不可测识矣。

  一日,谓母曰:"儿当迎兄归,计明日可到。"母虽知其术,犹未甚信。仙别去,明日兄果归。母惊问其得归状,兄曰:"弟昨暮省我。我以离家久,初犹不识,叩其姓字,乃知弟也。大怪其来,弟乃言来迎我。我辞以程远费乏,不然,且早归。弟笑曰:"无虑也,顷刻即至耳。"我深嗤其妄。弟言:"试一行,何害?"固令我附肩上,坚戒闭目。时已四更馀,但觉风声贯耳,云气侵肌,迅鸟奔马莫喻其速,殆凌虚也。终食之间,倏已投地,令我开目,曰:"兄可步行以归,吾访青城山人去,不日亦返。"言讫不见。我视其地,依稀记是某村,去家十馀里,遂寻路得归。今见阿母,犹疑梦中也。"母告以吞丸之事,于是咸知仙盖已仙云。

  数日,仙归,曰:"母于兄弟阔绝多岁,今得聚首,良可乐也。当大会宾客亲朋,以贺斯遭。第舍宇太隘,当少谋之。然明日便可召客,毋迫于事。"至明日,舍外甲第大启,杰阁重门,雕栏曲榭,广十馀亩。供帐之盛,埒于公侯。酒肴歌舞,莫不极精尽妙。鲜衣盛饰,进母及兄。客至,罔不骇异,见所未见也。庆宴三日,远近来观。

  先是,溪旁有高塔,名会仙塔。新宅甫成,适当门庭之要。仙漫言当移之他所,乃不碍车马辐辏。言罢,伏几而寐。有顷,客且至,兄乃呼之。仙醒而愠曰:"适移塔南海之岸,安置末正,兄乃促我归,亦缺事也。"兄趋视门外,塔已不见。后有乡人游南潜,见塔于岸上,"会仙"二字依然,虽欹侧而终不倾塌,盖仙故为之,以留奇迹也。

  后辞家人入武夷山,遂不返。其捕鱼敞笱,一日风雨之际,忽化为青龙,腾空而去。

 

 

第九十八回 徐鸣皋火烧送氛∥陨交⒈焕г婺玖七剑十三侠(清)唐芸洲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中国古代小说

      

 

第九十八回 徐鸣皋火烧送氛∥陨交⒈焕г婺玖/span>

 

  话说徐鸣皋在聚义厅屋上,见对面房间里跳出守山虎,手执钢刀,正欲出去,徐鸣皋急将那一包硫磺焰硝之类,取了火种引着,认定守山虎劈面抛去。徐鸣皋也随着火种,跳下屋面,拔出刀来,急急砍去。守山虎正望外走,忽见对西屋上抛下一个火球,有碗口来大,直向自己面门打来,不觉一惊,望后便退。那时可实在飞快,徐鸣皋也就跳到守山虎面前,手起一刀,连肩带背砍下。守山虎先被那火球一吓,已是吃惊不小,瞥眼间徐鸣皋的刀又到,急欲招架,那里来得及,早被一刀连肩带背劈分两半。

  徐鸣皋方将守山虎砍死,那屋内火已大着。正欲冒火跳出,早见从右首房内接连又跳出两人。徐鸣皋急跳至院落,大声喝道:"俺乃总督军务征讨江西草寇都御史王大元帅麾下先锋将军徐鸣皋在此!尔等众寇向那里走!眼见死无葬身之地。"那右首房内跳出两个强寇,正是飞山虎、镇山虎,一听此言,急急跳到院落,正欲举刀与徐鸣皋对敌,忽听寨后喊声大震,自己的住宅火又着了。又见一阵喽兵急急跑来,高声喊道:"大事不好,各处火皆起了。寨前寨后,不知有多少兵马杀到。螺丝谷房屋已烧得干干净净,请大王速速定夺。"飞山虎、镇山虎这一听,可实在吃惊不小。徐鸣皋听得真切,复又喊道:"徐将军在此,速速前来授首!"说着舞动钢刀,只望飞山虎、镇山虎杀来。飞山虎与镇山虎也就急急招架。徐鸣皋力战两贼,毫无惧色。三个人且战且走。

  一霎时,聚义厅又复延烧着了,只听见满山内喊声震地,火光烛天。飞山虎与镇山虎正与徐鸣皋拚命死战,又见一起喽兵高声喊道:"出山大王在螺丝谷口被敌将杀死了。"接着又有一起报道:"守山大王也伤命了。"飞山虎、镇山虎一面与徐鸣皋死战,一面听了此话,心中暗道:"我等五虎,已伤二虎,恐怕今番不能取胜了。"正各暗想,飞山虎稍一出神,手中的兵器略慢一慢,徐鸣皋看得真切,早一刀将飞山虎砍倒在地。

  镇山虎知道不妙,不敢恋战,急急向外逃走。此时俱已出了聚义厅,那厅屋已变成灰烬。

  徐鸣皋见镇山虎逃走,也就急急追杀出来。

  合该镇山虎恶贯满盈,万难逃脱此难。正往外跑,不料迎面来了一阵喽兵,也是狂奔进来报信的。镇山虎只知性急向外逃命,就这一出一进,皆是跑得飞快,两下一撞,不提防将镇山虎撞跌一交,栽倒在地。那些喽兵不曾看得清楚是自家寨主镇山大王,反误认为敌将,当下不分皂白,合力将他按住,群起乱殴。镇山虎倒在地下,也不知是自家喽兵。也误作官兵前来厮杀,便大声喝道:"尔等这一起牛子,潜入山来,各处放火,咱爷爷误中你等诡计。不要走,吃咱一刀!"说着,一转身从地上爬起来,手舞钢刀,才砍死了两个喽兵,徐鸣皋早又赶到,见他们在那里自相践踏,实在好笑,却又不敢怠慢,冷不提防飞至面前,认定镇山虎一刀,早结果了性命。当下便大声喝道:"你等喽兵听着:现在山中共有精兵两万,大将十数员。你家五虎已被我军杀死四虎,尚有一虎,大概也被杀死了。尔等此时顺我者生,道我者死。要命的快快请降!倘若仍然执迷,本将军定然杀你鸡犬不留,那时侮之晚矣。"正在招呼众喽兵归降,杨小舫已带领各军掩杀进来。接着,那五百名校刀手也一齐杀到。徐鸣皋一见杨小舫,彼此欢喜无限,当下合兵一处。

  徐鸣皋说道:"这山中五虎,愚兄已杀死三虎,闻得贤弟杀死一虎,还有那卧山虎,贤弟可曾将他捉住么?"杨小舫道:"那卧山虎,小弟当放火烧螺丝谷的时候,他与出山虎前来抵敌。出山虎被小弟一刀砍死,那卧山虎与小弟战了十数合,听见喽兵报知大寨火起,守山虎被敌将杀死,他就无心恋战,望着小弟虚刺一枪,拨马逃走。小弟急急赶去,只见他转了几个湾,不知去向。小弟因此地路径不熟,那时螺丝谷的树木尚未烧毁尽净;又因火光烛天,照得各处一色通红,不辨路径,小弟不敢深入险地涸此不曾追去,只督率着小军各处放火,呐喊助威,并搜寻那些喽兵砍死。现在,山上的喽兵,十分之中已杀有八分了,还剩二分,小弟实在不忍再杀,故此急急来与吾兄合兵一处,听候调遣。"

  徐鸣皋听说大喜,复又说道:"那卧山虎虽未捉获,他定由七湾溪暗渡去了。贤弟可辛苦一趟,急急带领所部驰往枣木林,前去接应尤保,吾料卧山虎必至此处。枣木林虽有五百名长枪手在那里埋伏,怎奈该处没有主将,尤保恐不能督率众兵。又闻卧山虎本领也非平常,但有五百长枪手,恐不足以拦截。贤弟急往该处,俟彼到来,务要将他捉住,万不可让他脱逃,以免遗孽。"杨小舫当下答应,也就急急率领所部精兵一千,如风卷残云一般舞下山去,直望枣木林去了。

  且说卧山虎与杨小舫正在酣战之际,忽听守山虎又被杀死,当下不敢恋战,急急虚晃一枪,拨马便走。沿路遇着败逃的喽兵,闻说镇山虎、飞山虎俱已杀死,大寨烧得干干净净,他这一吓,真个是魂飞天外,魄散九霄,那里还敢耽搁,便带了数十名败残喽兵,急急走到七湾溪,上得船,飞掉而去。

  此时已有四鼓,七湾汉离枣木林尚有五六十里,又是逆水。常言道:"顺水行舟。"

  行船走顺水,要快得多了;若是逆水,比如顺水每日可行百里,逆水只能行六七十里;那时又当落潮的时候,更加行不快。看看已是日出,只不过行了十余里光景。卧山虎恐防有人追下来,即命喽兵并力向前荡去。他断不料枣木林那个地方有了埋伏,实指望走到枣木林便有了生路,因此急急直向枣木林荡去。

  约有晌午的时候,已离枣木林不远。那树林内的代兵,远远听见摇橹之声,渐闻渐近,知道是贼人逃走来了。当下一声暗号,五百名长枪手便预备起来。不到片刻,只见有五六只小船泊至近岸,船内的人,大家纷纷弃舟登岸。尤保在树林内看得真切,便道:

  "那浓眉怪目、矮短身躯的,便是卧山虎。"众兵丁一听,立刻一声呐喊:"不要将强盗放走呀!"喊声未完,那五百名长枪手早出了树林,一字儿摆开,拦住去路,大声骂道:"你这狗强盗的卧山虎!咱们奉了将令,在此等候多时。你向那里走,快快俯首受缚!"卧山虎正自暗想:"到了此地,有了生路了。"忽听一声呐喊,从林子内冲出这许多兵来,这一惊可实在不小。复又想道:"不如与他决一死战罢。"心中想定,便大喊一声,口中骂道:"尔等鼠辈,敢拦截爷爷的去路,看爷爷的刀罢!"说着,飞舞前来,势不可当。众兵丁一见来势凶猛,复发一声喊,将卧山虎团团围住,手执长枪,奋勇来刺。卧山虎一见,毫无惧怯,只见他飞动钢刀,将长枪削断的不少。怎奈各兵了围绕甚严,如铁桶一般,左冲右突,只是不能杀出。官兵却也不敢近身,只是在那里围裹着,不放他走。卧山虎杀得性起,大喊一声,急将钢刀一摆,向四面一阵乱砍,只见那些枪杆纷纷抛落在地。各兵丁看看有些要望下退,忽听背后人喊马嘶,当先一骑飞入阵来,举戟就刺。不知此人是谁,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一回 正典刑奸臣被诛 忆妃子宋主伤情_五虎征西(清)李雨堂_少林功夫_<a title="shaolin shop" href="http://mart.shaolingongfu.com/">shaolin</a><img class="jvcl-newwin" src="https://shaolingongfu.com/media/com_jvcl/assets/images/signal.gif" border="0" alt="" style="padding-left:2px;align:middle;" />gongfu.com

 

第一百一回 正典刑奸臣被诛 忆妃子宋主伤情

 

  诗曰:

  害人反害自身亡,到底奸臣不久长。

  作恶难逃终报应,今朝正法在刑场。

  当时包公听了万岁要改轻庞洪之罪,后来正法,即称:"陛下哎,臣乃照律定罪,如何改轻的来?"天子说:"包卿,贵妃的杀罪已蒙太后娘娘减等赐绞,难道庞洪孤赐他不得绞么?"包爷说:"启陛下,这是太后娘娘的恩典,贵妃的造化。"天子说:"太后娘娘的旨你依,难道孤你必不依么?包卿太把寡人欺了!"包爷说:"圣上哎,庞洪除去谋害功臣的罪且不计较,只把私通外国,贪赃不法而论,重罪如山,那有可赦轻之处?"天子说:"包卿何故如此,劝你不要执偏,逆。许寡人吧!"包爷说:"臣为受陛下洪恩,未得报效,除却了奸贼,一刻之念难忘,照律除了欺君卖国之臣,稍尽臣报国之心。"天子说:"包卿,你又愚了,你说知法律,岂不晓得从无宰阁之刀?你自家条律未明,又不依从孤旨,必要将庞洪照本罪断续迟,除非你再到南清宫,待太后娘娘仍旧出头为主,方能准你。"包爷说:"陛下何须无宰阁之刀?但庞洪自有滔天大罪,非轻若减轻了,不能警戒乱臣惊惧之心,伏乞我主依臣所奏,照律将庞洪正了典刑,则朝政肃清,人心说服了。"此时,包公与嘉王许多辩论,天子心中带怒说:"你真乃一个无情面之臣!故意违逆寡人之命,也该当何罪?你须讲明说来。"包爷说:"臣逆旨该斩。陛下,且将臣斩首吧!"当时,天子呆呆不语,包爷也不做声,有众位公卿大臣,看此光景,一同俯伏金阶,同声奏道:"臣等请问陛下,照若包拯所定之罪,圣上龙心以为太重,如今圣上欲定何罪?乞祈降旨。"天子说:"依朕主见,庞洪亦照贵妃赐白绫,未为不可。"包爷说:"庞贵妃本是袅首之罪赐白绫,伏乞龙心详察。"天子说:"众卿家公断如何?"众臣说:"臣等只求陛下将庞洪照依贵妃枭首之罪,正法便了。"天子一想,总是庞洪活不成了,只得准奏。将庞洪枭首,恩免夷族,妻儿回籍,安分守法。内监王仁改为军罪,余具依拟施行。传令苏文贵监决复旨。当时,包公也难再奏,天子驾退回宫。众臣多退回朝,个个也说,天子心慈,皆由庞妃面上来的,闲话体题。

  再表苏都督回转府中不延迟,即差人吊出天牢犯臣。当日,庞洪。孙秀两个奸臣,懊恼前日为非,一心图害狄青。害他不成,反害自身,要受过刀刑。是时,有千千万万的百姓,远远观瞻。当时,国丈还在牢中,未曾释放,所以不得来送别。有庞飞虎在外打听明白,吓得魂飞天外:"我得圣上天恩,妻儿无罪,所以方敢前来送别父亲。"孙秀的夫人抱了三岁的孩儿,也来送别丈夫。当下,子哭父,妻哭夫。庞洪呼声:"我儿,你不必伤心了,包公将我定了凌迟夷族之罪,全叨圣上天恩,减轻了斩,还是死来的造化。但我死之后,你与母亲收拾棺柩与妹丈的棺椁,一同还乡吧。全叨圣上天恩,和顺才好。如今朝内无人,势头也没有了,须要回去守分度日,侍奉母亲。"飞虎泪如珠雨,哭倒尘埃。孙秀叫声:"夫人,今日你休来埋怨于我。若我死后,你还故里,与我娘、兄弟苦守门户,养育孤子,长成传嗣,免得孙门绝了香烟,遗言切紧记的!"夫人只悲哀痛哭。时刻将到,这些远远旁观的人,拥至越多。三刻时分到了,即时刽子手开刀砍下头颈两颗。子捧父头,靴底踏穿,妻把夫头,哭泣晕迷,苏爷打道回衙,先往说知包公,然后往天牢放出庞洪夫人,前往法场收拾丈夫尸首。包爷又备文书征发,要两名官差吩咐庞家子母、孙秀之妻,限三日内起解回籍,不许在京担捺。内监王仁得性命,即行发配。王正加升三级,多叨天子洪恩。

  包爷又吩咐秃狼牙:"你混进中原,应该有罪。念你出首说明奸臣之案,兹且姑宽,放你回国。"秃狼牙说:"包大人,我今回邦,思量狼主容不得我。如若不还故国,丢不下儿女,实在两难,如何是好?"包爷一想,说:"你也虑得不差。罢了,你且耽搁一天,待本官来日奏明圣上,请旨一道与你,自己还邦与狼主观看,要你复还旧职便了。"秃狼牙称谢不已。次日,包爷上朝,有苏爷复旨启奏:"已将庞洪。孙秀正了典刑!"天子听奏点头,暗暗咨嗟。又有包爷俯伏说:"臣包拯有奏。"天子说:"包卿如今没有说了,还有何奏的?"包爷就将秃狼牙之事奏明,天子准奏。降旨一道,着令秃狼牙自带赉文还邦。是日,支部天官文彦博升为首相,抵了庞洪之缺,不必多谈。包爷朝罢归府,付银子二百与秃狼牙,以作路费回邦。秃狼牙大悦,叩谢而去不表。

  再说仁宗天子回宫,暗暗伤心:"追思庞贵妃的玉貌花容,娉婷袅娜的体态,深悦朕心。陪伴宫中六载,别无差错。单有父女递连,想他为其女而护其亲,乃人之常情也。原是庞洪为人不好,又不该贪赃人己,与外国私通。只道暗为,瞒得众人耳目。又不该暗中图害狄青,害他不得,反伤其身。他两次平西奏绩回来,功劳浩大,多少众臣得为助于他。今日庞洪败露机谋,乃连累了孤的美人,死得实乃伤惨。若是包拯议罪,群臣共效,必要寡人作主,庞家父女决不死于如此刑惨!偏偏是母后出头。他无非要与侄儿报仇,拆散寡人的美对鸳鸯,孤心何日放得下愁怀?"叹道:"贵妃哎,你玉骨冰肌,抛荒何处?但不知卿魂还在宫否?"又思他魂渺渺茫茫地府中,不知何去了。越想越伤心,目中的珠泪纷纷滚流。宫中物件般般在,单单不见相爱相怜的美人。咳!寡人每临幸此地之时,只见庞夫人袅娜轻盈,上前接孤。芙蓉玉貌,带喜带羞,殷勤尽礼。莺声细语,慢慢言来,皆实为孤之爱。驾凤衾中陪着朕,温存体态,多少的美情!有无穷之妙,无限之趣。指望同偕白发,岂知平地风波起,使孤恩情永绝。今朝物在人亡,玉体抛荒野外,深可悲也。咳!美人哎,非是今日寡人辜负于你,谁知父亲与狄青结下深仇,连累你的。包拯一班同党,助着狄青,同口同声奏参你父,又使狄母后为主,内外来攻,使你父女一刻同日而亡,总是弄得寡人从此无人陪伴。美人哎,你有多少妙音可解寡人愁怀!"这多情天子伤感之际,忽想起一事在心,瞒了母后,不与王后、妃子得知,即差一构监,私出宰门,吩咐关了贵妃坟,并因丈尸骸好好收殓。另赐黄金千两与国太,以为扶柩回乡的路费。这仁宗天子为着庞妃面上有许多情,只为爱其生,如今不忍其死,加宠国丈所以如此。龙心终日恢恢纳闷,不怪他人,只恨着包文拯。他虽然正直无私,然而与寡人面上太觉无情的。

  不言天子烦闷,再说太监何荣奉旨藏了千金,悄悄出了后宰门,觅着庞妃停柩所,命人扛抬了,来寻国太。先说庞飞虎痛恨着包文拯、狄青是杀父仇人,后日图报的。当下国太来到法场,看到尸首分开,心中痛哭哀哀,好不凄惨。又思量长女伴君,深得宠幸,岂知今日白绫赐死!儿哎,皆由你父连累,害你死得好惨刑也!丢下老娘,魂归阴府,渺然无踪,未知他可能随娘得转故乡否?如今单剩下次女飞凤在身旁,女夫又被国正了典刑,母女双双为嫠妇,此仇此恨,教老身怎生清消?国太正与孩儿收拾尸骸之际,忽来了太监何荣,丢了贵妃棺柩,到来交待黄金,说明天子之意。正是:

  生离死别生何切?义重情深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