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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才是银行的靠山






  毛泽民离开大哥那里,径奔项英主席住处。

  项英在院落里刚打完一套健身太极拳,转身回到屋里,见是泽民过来,忙着让座:“泽民啊,找我有事。”

  泽民回答:“今后你就是我的主管啦,找你请示的事就多了。”

  项英道:“那我们二人就多讲配合啦。”

  “我想找你说个事。”

  “请讲。”

  毛泽民道:“我认为,办银行不光需要金银财宝做本钱,更要有专门化的人才做靠山。”

  “说得好。”项英插话道:“说说你的想法?”

  “我们根据地内部早就办起了闽西工农银行,那里有个会计科长叫曹菊如的,是个人才,我想调过来急用,还需要你点头支持。”

  “君见与我略同。我支持。”项英立即拍板,并给泽民开具出介绍信。

  第二天一早,毛泽民和警卫员郭金水的马蹄声便踏碎了东方的红霞,径朝闽西银行的住地汀州方向扬鞭催马。马蹄踏处,一股烟柱升腾。日暮时,便到了汀州,通过闽西苏维埃主席张鼎丞,找到了曹菊如。

  这曹菊如是闽西龙岩人,早年曾在印度尼西亚从事救国活动,1930年回国后加入中国共产党。这年9月成立闽西工农银行,阮山担任行长,他担任了会计科长。毛泽民1931年7月从香港到闽西后,曾担任过一段时间的闽粤赣军区经理部长,与曹菊如自然是经常来往,彼此成了要好的朋友。一天,毛泽民路过一个书摊,发现一本《银行簿记实践》,高兴得不得了,立即买下来,送给了曹菊如,还建议曹菊如认真研读。想不到今天自己成了国家银行行长,他立刻想到了曹菊如。闽西苏维埃政府主席张鼎丞听毛泽民说明来意并看过项英的介绍信后,满口答应,并说要谁给谁,全力支持。曹菊如也非常乐意给毛泽民当助手,表示尽早将手头工作移交后赴任。曹菊如在全国解放后曾任中国人民银行行长,这是后话了。

  毛泽民向曹菊如简单谈了筹办银行的打算,说到要发行国家银行自己的货币时,他问曹菊如:哪里可以找到能设计国家银行货币的人才?

  曹菊如向他推荐了黄亚光,不过他提醒毛泽民:要找黄亚光,可要冒大风险的?

  黄亚光是长汀人,大革命时期就投身学生运动,南昌起义部队南下广东途经汀州时,由李立三介绍加入中国共产党。1929年3月,他与中共长汀临时县委书记段奋夫一起,迎来了朱、毛红军,成立了中共长汀县委,任县委宣传部长,后任中共汀连县委秘书长兼宣传部长。1931年6月底的一天,他和汀连县委书记段奋夫、县肃反委员会主席曾炎3个人,正在筹备召开汀连县工农兵代表大会。突然,中共闽粤赣临时省委派来一队武装人员,宣布黄亚光是“社会民主党”,要解除他的武装。黄亚光当时连“社会民主党”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出于对党、对军队同志的信任,他还是自动地将身上的手枪解下来。与此同时,段奋夫、曾炎两人,也以同样罪名遭逮捕。他们被捆了起来,遭到严刑拷打,随后被押往临时省委所在地永定县虎岗,投入大牢。

  应该说闽西的所谓“社会民主党”案,其实是一大错案。1931年初,闽西的红十二军召开纪念国际共运领袖李卜克内西、卢森堡、列宁的大会。卢、李都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和第二国际的左派领袖。第二国际堕落为修正主义后,他们又与之进行了坚决斗争。在红十二军的纪念大会上,一些缺乏国际共运知识的青年红军,呼喊了“拥护第二国际”、“社会民主党万岁”口号,这本不足为怪。但是,闽西党组织和红十二军的一些领导人,却大惊小怪,认为在闽西苏区存在一个“社会民主党”反革命派别。于是,立即在整个闽西苏区到处追查逮捕“社党分子”。中共六届四中全会精神传达到闽西苏区后,肃“社党”运动更为混乱,负责肃反的林一株等人,只凭主观臆断或严刑逼供得到的口供,就随便抓人杀人。整个闽西苏区一片恐慌。黄亚光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指为“社党分子”。

  尽管受到连续几个月的关押和严刑拷打,黄亚光死不承认自己是什么“社党分子”,也拒绝招供别人。于是,他被判处死刑。

  这天,黄亚光和另外十几名“社党分子”被反绑着拉到了一处河坝。行刑队拉出一名“社党分子”,喝问:“招不招?”那人不招,一柄梭镖便捅进了他的胸膛……

  轮到黄亚光了。他抱定一死,决不乱供。行刑队急不可耐,端起了梭镖……

  “刀下留人,慢点动手!”

  千钧一发之时,远处传来急促的喊声。

  黄亚光没有被杀,从刑场押回到牢房。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毛泽民救了他一命。

  原来毛泽民听了曹菊如的介绍后,立即找到闽西肃反领导机关,对那里的负责人说:“黄亚光在什么地方?中央政府要用他!”

  那位负责人板着脸孔问:“黄亚光是个‘社党分子’,你知道吗?他被判处死刑,已经拉到刑场去了!”

  毛泽民一惊,忙说:“你们不能杀他!”

  “你负得了责吗?”那位负责人问。

  “我负完全责任!”毛泽民双眼喷火,回答斩钉截铁。

  毛泽民救下了黄亚光,但不能马上带他回瑞金。要闽西肃反机关放人,必须得经过国家政治保卫局局长邓发签字批准。

  毛泽民只得和警卫员匆匆赶回瑞金,找到邓发,对他说:“老邓啊,福建被关起来的那个‘社党分子’黄亚光,你下令把他放出来。我银行要用!”

  邓发说:“他的问题还没弄清楚。”

  毛泽民反问:“有什么问题?即使有点问题,我们还可以控制使用嘛。”

  邓发只得签字放人。几天后,黄亚光果然被送到了瑞金,只是因为阻挠,他的党籍不让给恢复。

  毛泽民让黄亚光休养了几天。接着,与他一起商量国家银行纸币的设计要求,要他尽快拿出设计图案。

  1932年元旦这天,曹菊如也来到瑞金。他还带来了一个会打算盘,能用阿拉伯数字记账的同志。

  毛泽民非常高兴。即将成立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的全班人马,已经到齐。他们是行长毛泽民;业务处长曹菊如;刚刚学会记账的会计钱希钧;出纳一人,就是曹菊如从闽西工农银行带来的那个同志;勤务员一人兼管兑换,协助出纳工作。有人对毛泽民说,一个堂堂正正的国家银行,5个人太少了。毛泽民笑笑回答说:“是少了些。我们的银行要发展,人员肯定要增加。我们要抓紧培养人才。”

  不久,他们就在红军大学开设了一个“供给班”。后来,又根据毛泽民的意见,专门开办了一个银行专修学校培养苏维埃金融人才。国家银行在开办半年后也发展到设有两个处(业务处、总务处)、7个科和1个总金库,共有10多个人。

  国家银行的筹备工作在紧张地进行。

  毛泽民找到临时中央政府总务厅长方维夏,由总务厅出面协助动员叶坪村一户农民让出几间房子,作国家银行行址。这是一幢赣南农村随处可见的砖木结构的普通民房,与临时中央政府办公大厅和毛泽东的住处只隔约100米远。楼上楼下共两个小厅、3个房间。楼上的小厅用作财政部记账员的办公室。楼上两个房间,一间是毛泽民的办公室兼卧室,另一间和小厅前的走廊,是曹菊如等工作人员的宿舍,男女分开居住。楼下小厅,就算是银行的办公室和营业厅。房东是家富农。毛泽民和钱希钧对此并不介意,常与房主人打招呼,有时还给他们送点好吃的。

  有了曹菊如毛泽民如鱼得水,曹菊如不但是他的参谋,也成了毛泽民的得力助手。半年前毛泽民买的《银行簿记实践》一书,成了他们很好的老师。他们按书上介绍的知识和闽西工农银行的实践,摸索着设计出银行的各种业务账簿、单据表册;草拟了《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暂行章程》,对国家银行的组织、资本、业务、决算及红利分配等做出规定;先后制定了《国家银行往来存款暂行规则》、《国家银行特别往来存款暂行规则》、《国家银行往来透支暂行规则》等规章制度。

  一次,前线部队送来一批缴获的现洋。在现洋包封纸中,毛泽民发现有几张国民党的收税四联单。仔细阅后,毛泽民和曹菊如欣喜若狂。他们对四联单认真分析、研究,从中得到启发,终于制定出了银行金库管理方法。后来,毛泽民以国家银行名义发出通知。要求红军各级政治部、供给部,注意收集有关财政、银行、企业等管理知识的书籍、文件、账簿、单据、报表等实物,以作参考,哪怕是片纸只字,都不要轻易丢掉。

  筹备工作进展顺利。1932年2月1日,国家银行正式挂牌开张。“噼噼啪啪”的爆竹声中,曹菊如、钱希钧抬着国家银行的牌子,从营业厅出来。腰束皮带、足缠绑腿的毛泽民,像指挥打仗一样,指挥曹菊如和钱希钧将匾牌挂在大门左侧。

  临时中央政府各部门的负责同志和工作人员,纷纷前来道贺。

  毛泽东已经离开叶坪,去了东华山古庙养病。大嫂贺子珍按毛泽东的嘱咐,前来祝贺。

  蓄着胡子的周恩来,也由项英陪同来了。他一个月前才从上海来到瑞金,接替毛泽东担任中共苏区中央局书记。他握着毛泽民的手说:“泽民同志,前几年你在上海当‘书’老板,现在你在苏区当‘钱’老板了。祝贺你!”

  毛泽民摇摇头:“我这个‘钱’老板,金库里可没有多少钱,恐怕不能胜任,有负众望。”

  周恩来拍拍毛泽民的肩膀:“担子不轻,困难不少,相信你一定能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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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枪的银行家






  对于毛泽民来说,开办国家银行困难确实不少。最大的困难,就是银行缺少资金。

  世界上其他国家银行,都是资金雄厚,有金有银,有高楼有大厦,惟独毛泽民领导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金库是一间十几平方米的土坯房,营业厅只有一张小小的五尺柜台。按照中央人民委员会的决定,国家银行虽然将财政部库存的20万元现金和金库管库人员全部接收过来,但同时也将财政部原来的全部收支业务接收过来。国家银行还来不及发行自己的货币。它的业务,说穿了还只是代替中央财政部的现金出纳职责。

  毛泽民既是银行行长,又是中央财经委员会委员。中央财政部长邓子恢还未到任,毛泽民只好既管银行业务,又管中央财政部的日常工作。各部门各单位要钱要物,都来找他。每天,国家银行小小的营业厅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金库的现金支出日增,而收入几乎没有增加。毛泽民十分焦急。他知道,如不赶快增加财政收入,充实银行金库,银行业务不仅不能扩大,反而会逐渐萎缩。

  正在这时,红军集结重兵,开始攻打赣州。毛泽民一阵心喜,急急赶往赣州前线筹资。

  红军和根据地创建之初,经费的主要来源,一是打土豪筹款,二是红军的作战缴获。毛泽东早在井冈山时为红军规定的“三大任务”中,打土豪筹款就是其中主要的一项。毛泽东为红军制定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中也有一条:“一切缴获要归公”。靠着这两条,尽管红军由当初的不到5000人发展到当时的5万余人,根据地也扩大了许多倍,但红军的经费基本能满足需要,根据地群众的负担也不重。

  可是,随着根据地的巩固,苏区内的土豪越打越少,靠打土豪筹款越来越困难;而根据地内除土地税已开征外,其他税种尚未开征,税收收入有限。因此,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就靠红军的战争缴获,支持红军的开支就更紧张了。

  赣州是赣江上游重镇,历史上是赣南经济文化中心,商贾云集。毛泽民等待着红军攻克赣州后入城筹款。大哥毛泽东没说错,毛泽民成了带枪的银行家。他必须亲自到前线去,为国家银行筹集资金。

  谁知这次攻赣,执行的是王明“左”倾冒险主张。红军攻城月余,不仅没有破城,反而遭受重大损失,不得不撤围。毛泽民不仅未筹得分文,前线部队反倒要他拨款补充军费。

  在瑞金东华山古庙养病的毛泽东,应周恩来电召,急急赶往前线,参加苏区中央局江口会议,商议红军攻赣撤围后的行动部署。

  毛泽民找到大哥告急:红军再不赶快筹集资财,银行的大门就要关起来了。

  毛泽东告诉他:红军攻赣撤围后,本应向赣东北和闽西北方向发展,扩大苏区,筹集资财。可是在中央局江口会议上,有些人却偏偏死抱住攻打中心城市的圣旨不放,硬要将红军分成中、西两路军,夹赣江而下,往死胡同里钻。“不改变这个部署,要筹到很多现款,难哪!”毛泽东不无忧虑地说。

  “你们不是已经办起了钨砂公司吗?多挖些钨砂拿到白区去卖,发展经济增加财政收入,这是一条可靠的出路!”

  毛泽民两手一摊:“可这远水难解近渴啊!”

  毛泽东说:“我们再想想吧。”

  半个多月后,毛泽民在瑞金突然接到通知,要他立即从红军大学供给班挑选20名学员,赶往福建龙岩,随红军东路军赴漳州前线。

  原来,苏区中央局江口会议后,毛泽东以临时中央政府主席身分跟随红军中路军行动。中路军由红一、五军团组成,林彪为总指挥,聂荣臻为政治委员。行军途中,毛泽东耐心地说服林、聂并征得周恩来同意,将中路军改为东路军,入闽作战。4月10日,毛泽东指挥红军攻克了龙岩城。

  毛泽民带领红军大学的20名学员,以急行军的速度朝前线奔去。清明时节,春雨绵绵。毛泽民撑着一把破纸伞,走在队伍前头。他的腰间,扎着皮带,左边是一只布挎包,装着一只小算盘;右边是一支小手枪。山路泥泞,穿着的一双破胶鞋早已磨平了底,他一步一滑,几次跌倒在地,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待他们赶到漳州时,毛泽东率领部队攻占漳州城已经大半天了。

  漳州近海,是闽南一座历史文化名城,又是侨胞之乡,十分殷富。著名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就在漳州开设了商店。银行、钱庄也有好几家,规模都不小。毛泽东指挥红军攻取漳州,进占闽南,其战略意图,除歼灭闽南敌军张贞师、调动粤敌以巩固中央苏区外,筹款和征集资财,也是主要目的之一。

  红军入城后,毛泽东住在城西芝山南麓的小红楼,东路军司令部和政治部分别设在附近的“干之楼”和寻源中学的一幢楼房内。

  毛泽东在入城后的第二天,就在小红楼召开东路军师长、政委以上干部会,简单地总结了攻漳战役,着重讨论了下一步工作。为了更好地领导筹款工作,决定成立筹款委员会,由红一军团政治部主任罗荣桓为主任,毛泽民为副主任。毛泽民和他带来的红大学员的主要任务,就是协助罗荣桓工作,接收各部队上交的筹款所得,组织力量将它们安全运回苏区。

  毛泽民住在东路军政治部。他和罗荣桓一起,协助毛泽东制定了正确的筹款政策:没收土豪、军阀财产和官僚资本,动员其他民族资本家和中小商人捐款资助红军。

  漳州城的工商业,按行业分为43“途”,各“途”都成立有公会。各级筹款委员会下达筹款任务后,商界各途公会便承领捐助数目,然后视各商户经济地位和经济实力,分别派捐摊款,限期交纳。捐款额分大、中、小三等,每等中又有多级差别,数额由100元至2000元不等。交款后,红军发给“借款交清,给予保护”的证明。

  毛泽民和罗荣桓每天都要听取各部队的筹款情况汇报,发现问题,及时纠正。他还找商人谈话,做商人的工作,希望他们与红军保持经常联系,互通有无;逐个了解资本家的财产应没收多少,没收是否按政策办事。整个筹款过程中,红军都严格执行了政策。陈嘉庚先生在漳州开设的是家鞋店。店里的“家长”(老板)因对红军不了解,已躲避一方。红军打开店门后,只拿走了该店应捐款项价值的胶鞋,留下了收据。全国解放后,陈嘉庚先生谈起此事,还不断称赞红军讲信用、守纪律。

  一天下午,毛泽东的警卫员吴吉清跑来通知毛泽民,要他赶快到毛泽东住的小红楼去。

  毛泽民跨进毛泽东的办公室兼卧室,只见大哥的对面坐着一位圆脸大眼、矮小精干、身穿唐装的中年人,正在和大哥说话。见毛泽民来到,毛泽东指着那人介绍说:

  “泽民,这就是子恢同志,龙岩人氏。他呀,拜过孔夫子,留过洋,当过店员跑过行商,也带过兵打过仗,可是个有学问的人呢!”

  毛泽民赶紧上前握住邓子恢的手,高兴地说:“子恢同志,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我们盼望你这个财政部长上任,眼睛都盼穿了!”

  邓子恢一边请毛泽民坐下,一边说:“我是近几天才知道这事啊,没办法!”邓子恢原是闽西苏区的主要领导人之一,1930年3月被选为闽西苏维埃政府主席。同年8月,因对李立三“左”倾错误不满,受到错误批评,随后便调到福建省委任巡视员,在闽东、闽南各地从事农民运动,最近又调任中共厦门市委巡视员。

  毛泽东对邓子恢说:“你暂时先在这里,协助东路军工作一段时间。待这里的工作有个头绪后,你就赶快到瑞金上任吧。泽民跟我说过,国家银行的纸币,还等着你这个财政部长签字付印呢。”

  红军进占漳州49天,筹款百万元,还筹集了大量布匹、粮食、食盐、胶鞋、药品等物资。周恩来和福建省委、省苏政府,早已从苏区动员和组织3000多民工前来搬运战利品。毛泽民昼夜不停地安排民工们将这些物资往回搬运。他还让有关同志动员和组织漳州市的汽车运输工人帮助红军运输。一时间,公路上20辆汽车穿梭来往;永丰溪中百舸争流;通往龙岩、长汀、瑞金约700华里长的崎岖山道间,托运战利品的人流日夜不息。东路军2万多名红军指战员,也每人发到2套灰军装、1床被子、2双胶鞋、2双袜子和2块大洋。

  毛泽民将筹得的现洋和金银运回苏区后,按照人民委员会的决定,拨出其中的一部分,选择石城县一个叫烂泥垅地方的一个隐蔽的山洞,建立了秘密金库,并且规定,不经中央批准和不到万不得已时,秘密金库的钱不能动用。

  “带枪的银行家”,这在中国银行史乃至世界银行史上都是罕见的,只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红军时代,才能出现毛泽民这样“带枪的银行家”。1932年八九月间,临时中央政府任命毛泽民兼任中央财政特派员,专门负责红军部队在战区的筹款工作。他奔波于炮火连天的战场之中,实现了他上前线的愿望,也为苏维埃国家银行增添了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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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石成“金”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的银行家,都十分重视实业投资,将金融与实业结合起来,通过发展实业厚集资本,获得巨利。可是,极少有银行家像毛泽民那样,自己亲自在实业界任职,兼任中华钨矿公司总经理,亲自抓“石头”换现钱。

  国家银行成立不久,为发展生产解决资金问题,毛泽民身穿黑布棉衣,赶到铁山垅矿区,走访会挖掘钨矿的农民家庭,进行调查研究,动员了500多工人,组成5个中队。1931年1月中旬,正式成立公营铁山垅钨矿,蔡云飞任钨矿经理。这样,第一个公营钨矿就正式挂牌开业了。开业那天,毛泽民亲自剪彩。

  接着,毛泽民由交通员领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仁凤山。这是会昌、安远、于都三县交界的大山区,最高的山海拔1200米。1922年,美、英、德、日相继扶持矿商资本家,在这里办公司,开矿收钨砂。1929年春,赣南特派员刘义顺、陈奇来这里面开展工运工作。1931年驻地红军离开后,8月30日,反动民团放火烧山,山上1000多工棚化为灰烬,矿工被迫离矿。第三次反“围剿”取得胜利后,离山的矿工才陆续回来搭棚挖砂。这次毛泽民冒着寒风而来,就是察看钨砂恢复生产的情况和矿工生活情况。

  通过几天的调查研究,毛泽民对矿工的生产生活状况摸清了,在听取特支委委员、工会干部的汇报间,就矿山的任务作了六点指示:

  一、 立即组织矿工恢复钨矿生产。

  二、 像“扩红”一样,扩大工人队伍。发动在矿工人向亲戚朋友写信,特别是技术熟练的工人,要他们赶快回来。

  三、 特支委和工会要关心工人的疾苦,尽量帮助解决一些实际困难。

  四、 钨砂由苏维埃政府统一收购。

  五、 打算成立一个钨矿公司,领导苏区的钨砂生产。

  六、 矿工反映的其他问题,回去向临时中央政府汇报。

  此后,毛泽民又到上坪、庵前滩调查和解决实际问题,先后恢复了上坪、庵前滩、吴山、蜈蚣山的钨砂生产。并在会昌县白鹅墟成立“白鹅洗砂厂”,将公营矿山自产及收购民窿的钨砂,集中在这里淘洗,加工成钨精矿。

  毛泽民兼任总经理后,第一件事是抓调整干部,充实中队班子。撤销了挪用公款的工会委员长华太章的职务,并放在分队里劳动改造,对公营铁山垅钨矿的五个生产中队,由原来每中队仅有一名中队长,增配一名指导员,再发动工人选一名成分好、生产积极、群众中有威信的工人当工人长,中队形成“三股头用劲”,中队下设分队,分队长一人。

  第二件事是抓生活。铁山垅是个有名的摆子(疟疾)区,群众全赖封建迷信和采用“水斗”、“火斗”、“走摆子”、生吞癞蛤蟆等办法“医治”,不少人被夺去了生命。毛泽民知道后,和总务科长商量好,分头请郎中,找房子,办医院。

  再是组织消费合作社。由于蒋介石对中央苏区采取更毒辣的办法,企图“一面用碉堡政策,一面建筑公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封锁红军,并断绝其食盐的供给,使其坐困,使红军逃窜无路,整个就地消灭”致使红军生活物资,特别是食盐、布匹、药品等物资奇缺,市场价格昂贵:一斤钨砂竟换不到一两盐、或一斤鸡、或一尺白土布。毛泽民号召挖砂工人自愿入股,组织消费合作社。可以用钨砂折价入股,每股二斤,每人最多十股,入社自愿,退社自由。消费合作社所经营的生产和生活物资,由钨矿公司统一解决。参加了消费合作社的社员,凭“购买证”可以买到比市场价格低几倍的大米、油、盐和其他日用品。

  第三件大事是抓扩大生产,奖励生产。毛泽民主张一手抓公营厂矿,一手抓生产合作社,公司与合作社签订产、销合同。1933年春节前,将仁凤山、上坪两个矿区的分散、个体挖砂民工组织两个合作社,并根据规模、地域情况,自愿组成合作组。共组织158个合作组。

  开发新的矿区。毛泽民得到江西省第九分区的报告:泰和县小龙山沟里有钨矿。一个村都姓田,名叫过时村的群众,已开始淘洗,建议钨矿公司派人去组织开采。遇事深思熟虑,从不轻易行事的毛泽民,认为眼见为实,决不能凭这短短的百把个字,就贸然拉出队伍,浩浩荡荡几百里,说不定劳民伤财。因而,他派银行一位叫曹根全的干部和有挖钨砂技术、经验丰富的工人丁冬根一道去考察。一星期后,考察的同志回来了,他们说,除河沟见到露头块钨,附近的石山上还有好几条矿苗。按丁冬根的话说,是“很有开采价值的”。

  毛泽民高兴极了,立即将铁山垅钨矿的第四中队成建制调往小龙,并从仁凤山征集了300多名有开窿技术的民工,去开办公营小龙钨矿。任命李相生为经理,设立第二中队和第六中队两个建制,当年上马,当年就生产钨砂47吨。开采到1934年中秋节后,国民党的军队打来了,才被迫解散。

  为了奖励生产,1933年秋天的一个深夜,毛泽民刚刚躺下睡着,一中队有两个下班的工人在外面敲窗户。毛泽民惊醒后把他们请进来。原来,他们是来提建议的,说现在采钨工人都是“打单锤”,用左手握着尺把长的钢钎,“哼哟”一锤、“哼哟”一锤地打个小圆孔,孔内填满乌硝,插根引线点燃爆破,累得胳膊酸痛,一天还只能锤几寸深。“如果有12斤重的铁锤就好,一个人专门握钢钎,另一个双手抡锤,进度肯定会比现在快得多。”

  毛泽民听后,立即打好了绑腿,顺手在枕头下摸出手枪插在腰间,说一声“走”,就迈出了房门。警卫员小郭紧紧地跟着,来到七里外的畔田桥陈铁匠家里。说明来意后,陈铁匠立刻引着炉火,拉响风箱,师徒俩“叮叮当当”的当晚就打好一个长钢钎和大铁锤。第二天早晨,按好锤把,送给一中队试用,结果,一个班打眼深度一尺四寸,两个人完成了三个半人的工作量。

  毛泽民高兴极了。决定通令嘉奖一中队。他在一张大红纸上工工整整地写道:

  “提高生产效率,实行革命竞赛,增加生产的新方法。”

  写完以后,组织机关干部和各生产中队的中队长一起,送到一中队,贴在他们住房的厅堂墙上。

  与此同时,毛泽民还从自己每月仅有的两元办公费中,买一斤生烟奖给陈铁匠;组织两位深夜提建议的工人,日夜操练后,巡回到各中队表演、带徒弟。

  毛泽民认真执行临时中央政府的经济政策,发动群众,团结商人,利用国民党军内的“官贾”,使中华钨矿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显著变化。钨砂产量,1932年为648吨,1933年上升到1800吨,到1934年10月止,中央苏区共产钨砂4193吨,出口每百斤52银元。为粉碎蒋介石的经济封锁和四次围剿,增加财政收入,充实银行家底,起了巨大作用。毛泽民无疑立了一功!①

  ①龙焕奇《毛泽民办中华钨矿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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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民政府终于有了自己的票子






  苏维埃国家银行成立之前,根据地流通的货币十分混乱。既有江西工农银行的铜元券,也有闽西工农银行的银元券,还有光洋和国民党的纸票,甚至有清朝时期的铜板。人们购买物品,抓一把各式各样的票子出来,有时连账也算不清。有些红军战士思想单纯,认为革命战士不用国民党的钞票,有时在战场上缴获了国民党现钞,就放火焚烧,他们不知道这些钞票在国民党统治区可以买到许多苏区奇缺的物资,比如食盐、大米等。

  毛泽民看到这些情况,感到十分心痛,也十分着急。国家银行成立后,他把统一苏区的货币作为一件大事来抓。

  黄亚光不负毛泽民的厚望,在1931年12月底就将国家银行的纸币票样设计好了。他过去曾在长汀郡中学堂教过图画课,绘画功力确实不浅。根据毛泽民的要求,他共设计出壹元、伍角、贰角、壹角、伍分等5种面值的票样。

  “壹元”票币,正面为紫红色,上边横书“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国家银行”12字,中央有列宁头像,左、右两个大五角星,星内分别有“壹”“圆”二字,下边方框内横书“凭票即付银币壹圆”8字。四角小圆圈内,各有个“壹”字,号码为红色。票币下面左为国家银行行长毛泽民签字,右为中央财政部长邓子恢签字。背面为草绿色,票券中央方框内有英文“ONE”字样,两边五角星内各有大阿拉伯“1”字。票券上边横书“国家银行”4字,下边框内是发行年份。

  “伍角”票币,正面为紫色,中央有梅花图案,其他地方除数字不同外,与“壹圆”票币图案一样。

  据说在设计“壹圆”票币图案时,按国际惯例,有人提议,既然是国家银行发行的纸币,就应画上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毛泽东的头像。毛泽东不同意,说列宁才是无产阶级真正的领袖。

  印刷纸币,还得影制铜版,要有专印钞票的纸张、油墨。这些在苏区都没有。经请示项英同意,毛泽民派出专人,经过瑞金―永定―大埔―汕头―香港―上海的秘密交通线,携带数千元现款,前往上海影制各种面值的铜版,到香港购买印刷材料。可是,国民党统治严密,影印铜版实在不易。在香港购买的印刷材料,也因敌人重重封锁,一时运不进来。

  毛泽民食不甘味,睡不安席。他带着曹菊如,钻进深山老林,来到纸槽,与造纸工人商量自己生产印钞纸。赣南闽西多山,山上到处有茂密的竹林。当地人民历来有用毛竹造纸的手工作坊式的纸厂,遍布深山。

  工人们说:要造出能水浸耐酸碱又有韧性的印钞纸,必须选择纤维多的原料加工成纸浆才行。

  毛泽民请工人们进行试验。他根据工人师傅的建议,发动群众大量采集纤维多的树皮、竹子、麻,收集破布烂鞋,组织人力用石灰水漂,用米臼捣,用水碓舂,用木棒捶,终于做成合格纸浆,送到造纸厂。工人们很快将印钞纸生产了出来。

  毛泽民和曹菊如又来到纸厂,检验纸张质量。

  纸厂厂长指着一个个木盆告诉他们:“这张纸在醋水里浸了7天没烂;这张纸在碱水里泡了7天才化掉。这两种纸都适合印钞票。”

  毛泽民点头,问:“这种纸白区能造吗?”

  厂长说:“造得比我们好。”

  “敌人用这样的纸印刷假钞,怎么办?”毛泽民刚舒展的眉头又皱拢起来。

  几天后,他终于想出一个防伪办法:在纸浆中渗入少量细羊毛。用这种纸印出的真钞,一烧能闻出羊毛焦臭味,假钞一烧则没有这种味。他严格命令厂长指定一名共产党员专做这项工作,绝对保密,出了问题惟他们是问。

  毛泽民解决了纸张问题,又与中央印刷厂厂长陈祥生和副厂长杨其鑫一起,研究影制印钞铜版。

  中央印刷厂设在叶坪的下陂坞村,离国家银行不远。它的前身是东固印刷厂和兴国印刷厂。东固印刷厂的印刷机,是1930年10月毛泽东指挥红军打下吉安时缴获的。1931年九十月间,这两个厂迁到瑞金叶坪,合并在一起。后来,又从长汀的毛新铭印刷所迁来部分机器和工人。

  毛泽民问两位厂长:“能不能自己想办法影制铜版?”

  陈祥生半天不吭声,过了许久,才说:“江西工农银行原来准备印刷发行一元券纸币,在上海影制好了铜版。我看它上面的列宁头像和黄亚光现在画的差不多,字体也相似。”

  毛泽民眉毛一扬,大胆设想:“能不能利用这块铜版,剪制实贴凑合成我们需要的铜版?”他在上海当过多年印刷厂老板,这方面有经验。

  陈祥生和杨其鑫都是老印刷工人,一听,连说:“行,行!我们试试看!”

  俩人亲自动手,拼制铜版。毛泽民也连续几天蹲在印刷厂。符合设计要求的铜版,终于制成了。

  红军攻打漳州时,邓子恢通过厦门地下党,又购了一批油墨。国家银行的纸币,终于开机印刷。

  1932年6月21日,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发布第十四号命令,颁布国家银行钞票兑换办法,宣布:

  “在国家银行各地兑换处未普遍设立以前,各级政府各部队的经理机关要代理兑换国家银行发行之各种钞票,并须挂起‘国家银行钞票代兑处’的招牌,指定专人负责。”

  “对持票要求兑换者,须尽量兑付现洋,不得拒绝;同时要向持票人宣传,以提高他们对国家银行之钞票之认识和信仰。”

  “一切税收要完全缴纳国家银行钞票及苏维埃二角银币,其他杂币概不收受。”

  ……

  1932年7月,国家银行各种面额的纸币,在全中央苏区正式发行、流通。

  人民终于有了自己的票子。它的意义,不仅在于统一了苏区的货币,更是工农劳苦大众掌握国家政权的一种象征。毛泽民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除了发行纸币,国家银行还办起中央造币厂,铸造银圆。

  不久,红军在闽西武平攻克敌钟绍奎匪巢,果真缴获了一台铸币机和钢模。这台机器很快运回到造币厂,安装起来,实现了毛泽民用机器铸币的愿望。后来,红军又攻克福建沙县,又缴获了台铸币机。中央造币厂规模迅速得到扩大,发展到170余人,每天能生产银圆5000多块。

  “大头洋”“小头洋”在不停地铸造出来,银行金库又得到充实。可是没想到,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一天, 中央国民经济部长吴亮平和外贸总局局长钱之光,匆匆来到毛泽民的卧室。

  毛泽民躺在床上。他的胃病又发作了。1924年冬他患阑尾炎在长沙开刀时,留下了后遗症,常常胃痛。苏区生活困难,吃的是草包子饭,不仅肉蛋荤腥很少沾边,就是青菜也缺油少盐。艰苦的生活,紧张的工作使毛泽民的身体严重亏空,“收支不平衡”。此刻,他正胃痛,头上直冒虚汗。看到吴亮平和钱之光进房来,他支撑着从床上坐起,忙问:“有事吗?”

  看到他病成这个样子,吴亮平和钱之光欲言又止。

  “说吧,我还可以……”毛泽民示意他俩坐下。

  “是这样的,赣州商人最近不收我们造币厂生产的现洋,江口外贸分局对白区的贸易锐减……”

  中央国民经济部是1933年2月成立的,原先由邓子恢兼任部长,吴亮平任副部长;5月,林伯渠到了苏区,专任国民经济部长。不久后林伯渠改任财政部长,吴亮平接任国民经济部部长。外贸总局属国民经济部领导,专门负责苏区对白区的进出口贸易,其下设立了好几个外贸分局。赣县江口外贸分局是其中最大的一个,有100多名工作人员、4个采办处和3个仓库。分局局长叫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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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要有铁打的信誉






  公元1933年的一天,毛泽民刚从铁山垅回到瑞金,还没落座,金库会计钱希钧就悄悄地将他拉回楼上自己的卧室,焦急地说:“泽民,近来老乡们纷纷要求用纸币兑换现洋。金库快要见底了,搞不好要出问题的,你得想个办法来!”

  毛泽民一听,连忙来到楼下营业厅,果见柜台前挤满了等候兑换的人群。有人大声嚷嚷:“做生意的都不收纸币,只收现洋,我要换现洋!”

  有人接话说:“现在纸币不值钱了,留着有什么用?”

  毛泽民拨开众人,跨出大厅,翻身骑上白马,朝瑞金县城驰去。他在大街小巷走了一趟,果真看见一些商贩的小摊上插着小纸牌,上面写着:“只收现洋。”

  盐摊上的牌牌写的是:“每块现洋二元。”

  凭着一年来银行工作的经验,毛泽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银行界最忌讳的挤兑现象发生了!

  他急急忙忙赶到财政部,向邓子恢汇报。

  财政部办公室也挤满了人,不过,他们不是要求兑换现洋,而是要求财政部长签字拨款,自1932年下半年以来,苏区中央局根据临时中央提出的“左”倾“进攻路线”精神,决定取消红军原先担负的筹款任务,党政军民所有经费的开支,全部改为财政拨款解决。邓子恢感到压力越来越大,每天都被前来要求批款的人缠得不能脱身。同时他还兼任着中央土地部代部长,眼下正是春耕大忙季节,还要领导苏区春耕生产的开展。

  毛泽民将邓子恢从人群中叫出来,来到隔壁空空荡荡的土地部办公室,小声地谈了情况。

  其实,邓子恢早已得知这些。他正急于等毛泽民回来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

  毛泽民说:“我想,发生挤兑现象的原因,不外这么几条:第一,国民党加紧对我们进行经济封锁,使得我们的物资匮乏,物价上涨,纸币贬值;第二,敌人造谣破坏,制造假币大量流入苏区,扰乱了我们的金融市场;第三,各级苏维埃政府对拥护和使用国币的宣传还不够。”

  邓子恢完全同意这个分析:“我们必须采取紧急措施,制止这种状况。”

  “我想过了”,毛泽民说,“国币的信誉一定要保持,凡是来要求兑换现洋的,银行要保证兑换,严格规定一元纸币换一元现洋,任何人不得抬高现洋比价。”停了停,他又说:“我马上组织人员赶到前线,紧急运回一批缴获的日用物资,充实各个消费合作社的货架。”

  邓子恢完全赞同。他补充说:“我与国家政治保卫局邓发局长联系,请他们协助,坚决打击敌人制造假币的活动。同时,我与《红色中华》报社商量,组织人员写文章发表,做好宣传教育工作。”

  他们立即分头行动。

  国家银行从金库里拿出大批现洋,公开兑换纸币。

  一天、 两天过去了,老乡们争相兑换。

  一位老大爷手持几张撕成碎片的一元券纸币,来到毛泽民面前,问:“毛行长,我这些破钱能不能兑换?”

  毛泽民接过大爷手中的碎片,交给金库的同志:“只要能凑成整张,两端的号码数对得上,就给兑换!”

  老大爷捧着换来的现洋,高兴地离去。

  前来兑换现洋的老乡有增无减。银行的同志很担心。有的人对毛泽民说:“毛行长,现洋所剩无几,是不是停止兑换,以保证银行的金融?”

  毛泽民回答:“现在群众换币势头正高,不能停换。换出光洋是为了提高纸币信誉,只有提高纸币信誉,才能稳定金融!”

  又过了两天。邓子恢来到银行,悄悄地问毛泽民:“能顶住吗?要不要动用秘密金库?”

  毛泽民摇摇头:“还没到时候。不过,我们从金库拿出些金、银,搞个‘金山’‘银山’展览,唱一曲‘空城计’倒可以。只要前线缴获物资运回来了,就有办法!”

  “这倒是个好主意,”邓子恢表示赞同,“《红色中华》报要很快刊出一组宣传稳定金融的文章。财政部也已发出指示,要求各级苏维埃政府加紧做好拥护国币的教育工作。”

  第二天,一座“金山银山”,果真出现在国家银行营业大厅。那用一圈圈金砖、金条、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和银镯、银项圈、银圆、银锭起来的“金山银山”,金光灿灿。前来兑换银圆的人们都看见了它,啧啧地夸赞;“我一辈子也没有看见这么多金银,苏区银行的资本真雄厚!”

  关键时刻,派往前线的同志终于回来了。正好红军在周恩来、朱德指挥下,获得第四次反“围剿”胜利,歼灭敌人两个师,活捉了两名敌师长,缴获了大批现洋。

  毛泽民立即下令停止兑换。各合作社大量出售日用品,还有布匹,食盐,标价牌上写着:“只收国币,不收现洋。”

  老乡们纷纷议论:“哟,谁说纸币要过期,谁说纸币不值钱?你看政府还拿出光洋换纸币,现在卖东西又专收纸币呢。”

  人们又赶紧捧着光洋到银行兑换纸币,购回所需物品。有的人不买货物,也将现洋换回纸币。

  不几天,收回的现洋比换出去的还多。

  4月间,邓子恢又签发了中央财政部“第十九号训令”:严格控制现金出口,建立现金出口登记制度。

  后来,为把社会闲散资金聚集拢来,充裕银行资金,调剂有无,支持生产,便利群众生活,毛泽民又大力提倡开展储蓄运动,要求总行和各分行、兑换处,普遍开展储蓄业务。定期、活期、零存整取都有,5角即可开户办理储蓄手续,储蓄人如迁移地方,可在新的地方取钱。

  苏区再次兴起了一个储蓄热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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