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初冬,人民文学出版社决定重印《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要我校改。半年来我抽空校阅一遍,有些地方曾根据1957年莫斯科外文出版社出版的普罗科菲耶娃的英译本作了修改。黑龙江大学俄语系翻译组和俄语系72级工农兵学员合译的、1976年的新译本对我也很有帮助。校改后的译本比旧译本略好一些,但是肯定还有译得不妥和译得不好的地方,恳切希望读者和翻译家们指正。
这个译本最早是1942年由上海新知书店出版的。1938年春,八路军上海办事处负责人刘少文同志给了我这部小说的英译本(纽约国际出版社1937年出版,英译者是阿历斯。布朗)。他要我作为党交办的一项任务,把它译出来。当时很忙,白天工作,晚上还要编报,时译时辍,直到1941年冬才译完,有几章曾请姜椿芳同志校阅。书出版后不久,东北、晋察冀敌后根据地都曾翻印过。解放后,人民文学出版社又请刘辽逸同志和孙广英同志根据俄文原本再校一次,并把英译者删节的地方补译,先后印了十几版,将近二百万册。七十年代初期,人民文学出版社几次要求重印,由于“四人帮”诬陷译者,一再阻挠,未能印行。这次重印,距离文化大革命前最后一版,可能已经有二十年了.
奥斯特洛夫斯基这部作品,在抗日战争时期、解放战争时期以及全国解放后曾经鼓舞了和教育了许许多多的中国读者,特别是年青的读者。现在党中央号召全国加强安定团结,为在本世纪内把我国建设成为四个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强国而奋斗。我相信,保尔·柯察金将再一次和我们生活和战斗在一起。他将和我国各条战线上不断涌现的许多英雄人物一道,成为青年们的榜样,使他们明确目标,振奋精神,在各自的岗位上找到向四化进军的起点,充当新长征的突击手。
伟大的文学作品是超越国界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在中国读者心中燃烧起革命的激情是合乎规律的现象。根据这部小说的叙述,在十月革命的时候还没有成年的保尔·柯察金,只能从英国、意大利和美国的资产阶级作家的作.昂,如<牛蛇>、《裘斯壁·加里波的>、《斯巴达克斯》、《铁踵>等书汲取精神上的营养,而我国的青年却有幸从《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样的作品中得到教益。列宁的党培育出来的无产阶级英雄人物保尔·柯察金的英勇生涯和崇高的精神境界有力地鼓舞了我们,这是资产阶级作家的作品所无法比拟的。
奥斯特洛夫斯基是工人,红军战士和共青团的干部,又是革命时期的无产阶级英雄和第一代的社会主义保卫者和建设者。保尔·柯察金既是他自己的写照,又是他同时代那些在暴风雨中诞生的青年革命战士的典型。作者在他身上,概括了当时苏维埃青年的主要特征。正如罗曼·罗兰给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信上所说的那样:“您在他们里面,他们在您里面。”保尔·柯察金和他同时代的许多青年一样,是在老一辈的布尔什维克的教育下和在他们的长期斗争实践中成长为自觉的无产阶级战士的。他就是那些生于贫贱,在十月革命期间提高了阶级觉悟,在历次的战斗中锻炼成长的,为人类解放事业献出了全部精力,甚至献出了最宝贵的生命白寸苏维埃人中间的一个。保尔·柯察金的坚毅的意志和刚强的性格,不是天生的,而是在战斗和劳动中,在刻苦的学习和严格的律己中锻炼出来的,是党和共青团培养出来的,是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鼓舞出来的。世上并没有完人,作者也不想把保尔·柯察金写成为一个完人。保尔的一生,用他自己的话说,有着大大小小的缺点和错误,因为他年轻,无知和缺乏经验,有些则是十月革命后实行军事共产主义时期那些“左”的倾向的反映。但是他的奋斗目标是始终明确,坚定不移的。他一直按照党所指示的道路度过自己的一生,在斗争火热的时期他没有袖手旁观,在争夺政权的残酷斗争中,他找到了自己的岗位,而且在革命的红旗上,也有他的几滴鲜血。一直到他的心脏停止跳动,他始终把自己的整个生命和全付精力都献给人民,献给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奥斯特洛夫斯基这部作品象一面镜子,每一个要求进步的读者读后都会掩卷深思,认真想一想自己的生活和工作,想一想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什么,是否虚度了年华,许多的人将由此受到鞭策,从而产生了学习保尔·柯察金的渴望,把胸怀的理想和实际的行动统一起来。
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保尔·柯察金。我们的时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社会主义制度为造就人民英雄提供了极其肥沃的土壤。人民的事业和崇高的理想号召人们去进行伟大的革命斗争,而伟大的革命斗争必然锻炼出无数的英雄人物。这使我们想起许多抛头颅,洒热血的先烈,想起许多在林彪,“四人帮”横行时期英勇搏斗的象张志新同志那样的英雄;想起了许多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奋不顾身的勇士。现在,为了响应党的号召,许许多多无名英雄正默默无闻地在各条战线为建设和保卫四化而艰苦奋斗,简直到了入迷忘我的程度。他们以.新松恨不高千尺”的精神激励自己,他们都是些要求人们甚少而给予人们却甚多的人,都是些胸中只有人民,唯独没有自己的人。实现四化是向我们的伟大理想前进的决定性的一步。我们的祖国现在还很穷,很落后,万恶的林彪和“四人帮”给我们留下的创伤一时还很难愈合,眼下我们不满意的事情还很多,要实现四个现代化,还要化很大的力气,还要进行艰巨的斗争,还要过艰苦的日子,而对每个参加者来说,更要在思想情操的改造方面下一番苦功夫。在这时候,当代的英雄,历史上的先烈以及保尔·柯察金都为我们指明了前进的道路。
这个译本不久又将和读者见面了。想到1938年党组织交给我的任务,经过了四十一个年头之后仍有着现实的意义,这对译者说来,实在是非常快慰的事。
一九七九年四月十八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