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娘
金大用,中州旧家子也[1].聘尤太守女[2],字庚娘,丽而贤。逑好甚敦[3].以流寇之乱[4],家人离[5].金携家南窜。途遇少年,亦偕妻以逃者,自言广陵王十八[6],愿为前驱[7].金喜,行止与俱。至河上,女隐告金曰:"勿与少年同舟。彼屡顾我,目动而色变[8],中叵测也[9]."金诺之。王殷勤觅巨舟,代金运装,劬劳臻至[10].金不忍却。又念其携有少妇,应亦无他。妇与庚娘同居,意度亦颇温婉。王坐舡头上[11],与橹人倾语,似甚熟识戚好。未几,日落,水程迢递[12],漫漫不辨南北[13].金四顾幽险,颇涉疑怪。顷之,皎月初升,见弥望皆芦苇[14].既泊,王邀金父子出户一豁[15],乃乘间挤金入水[16].金有老父,见之欲号。舟人以篙筑之[17],亦溺。生母闻声出窥,又筑溺之。王始喊救。母出时,庚娘在后,已微窥之[18].既闻一家尽溺,即亦不惊,但哭曰:"翁姑俱没,我安适归[19]!"
主入劝:"娘子勿忧,请从我至金陵。家中田庐,颇足赡给,保无虞也[20]."
女收涕曰:"得如此,愿亦足矣。"王大悦,给奉良殷。既暮,曳女求欢。
女托体[21],王乃就妇宿,初更既尽,夫妇喧竞[22],不知何由。但闻妇曰:"若所为[23],雷霆恐碎汝颅矣!"王乃挝妇[24].妇呼云:"便死休!诚不愿为杀人贼妇!"王吼怒,妇出。便闻骨董一声[25],遂哗言妇溺矣。
未几,抵金陵,导庚娘至家,登堂见媪。媪讶非故妇。王言:"妇堕水死,新娶此耳。"归房,又欲犯。庚娘笑曰:"三十许男子,尚未经人道耶[26]?市儿初合卺,亦须一杯薄浆酒;汝家沃饶[27],当即不难。清醒相对,是何体段[28]?"王喜,具酒对酌。庚娘执爵,劝酬殷恳。王渐醉,辞不饮。庚娘引巨碗,强媚劝之。王不忍拒,又饮之。于是酣醉,裸脱促寝。庚娘撤器烛,托言溲溺;出房,以刀入,暗中以手索王项,王犹捉臂作昵声。庚娘力切之,不死,号而起;又挥之,始殪[29].媪仿佛有闻,趋向之,女亦杀之。王弟十九觉焉。庚娘知不免,急自刎;刀钝铁不可入[30],启户而奔。十九逐之,已投池中矣;呼告居人,救之已死,色丽如生。共验王尸,见窗上一函,开视,则女备述其冤状。群以为烈,谋敛资作殡[31].天明,集视者数千人;见其容,皆朝拜之。终日间,得金百,于是葬诸南郊。好事者为之珠冠袍服,瘗藏丰满焉[32].初,金生之溺也,浮片板上,得不死。将晓,至淮上,为小舟所救。舟盖富民尹翁专设以拯溺者。金既苏,诣翁申谢。翁优厚之,留教其子。金以不知亲耗,将往探访,故不决。俄白:"捞得死臾及媪。"金疑是父母[33],奔验果然。翁代营棺木。生方哀恸,又白:"拯一溺妇,自言金生其夫。"
生挥涕惊出[34],女子已至,殊非庚娘,乃十八妇也。向金大哭,请勿相弃。
金曰:"我方寸已乱[35],何暇谋人?"妇益悲。尹审其故,喜为天报,劝金纳妇。金以居丧为辞[36],"且将复仇,惧细弱作累[37]."妇曰:"如君言,脱庚娘犹在,将以报仇居丧去之耶?"翁以其言善,请暂代收养,金乃许之。卜葬翁媪,妇哭泣[38],如丧翁姑。既葬,金怀刃托钵,将赴广陵[39].妇止之曰:"妾唐氏,祖居金陵,与豺子同乡,前言广陵者,诈也。
且江湖水寇,半伊同党;仇不能复,只取祸耳。"金徘徊不知所谋。忽传女子诛仇事,洋溢河渠,姓名甚悉[40].金闻之一快,然益悲。辞妇曰:"幸不污辱。家有烈妇如此,何忍负心再娶?"妇以业有成说[41],不肯中离,愿自居于媵妾。会有副将军袁公[42],与尹有旧,适将西发,过尹;见生,
大相知爱,请为记室[43].无何,流寇犯顺[44],袁有大勋[45];金以参机务[46],叙劳[47],授游击以归[48].夫妇始成合卺之礼。居数日,携妇诣金陵,将以展庚娘之墓[49].暂过镇江,欲登金山[50].漾舟中流,一艇过,中有一妪及少妇,怪少妇颇类庚娘。舟疾过,妇自窗中窥金,神情益肖。惊疑不敢追问,急呼曰:"看群鸭儿飞上天耶[51]!"少妇闻之,亦呼云:"馋儿欲吃猫子腥耶[52]!"盖当年闺中之隐谑也[53].金大惊,反掉近之,真庚娘。青衣扶过舟[54],相抱哀哭,伤感行旅。唐氏以嫡礼见庚娘[55].庚娘惊问,金始备述其由。庚娘执手曰:"同舟一话,心常不忘,不图吴越一家矣[56].蒙代葬翁姑,所当首谢,何以此礼相向?"乃以齿序,唐少庚娘一岁,妹之。
先是,庚娘既葬,自不知历几春秋。忽一人呼曰:"庚娘,汝夫不死,尚当重圆。"遂如梦醒。之,四面皆壁,始悟身死已葬。只觉闷闷,亦无所苦。有恶少窥其葬具丰美,发冢破棺,方将搜括,见庚娘犹活,相共骇惧。
庚娘恐其害己,哀之曰:"幸汝辈来,使我得睹天日,头上簪珥,悉将去。
愿鬻我为尼,更可少得直。我亦不泄也。"盗稽首曰:"娘子贞烈,神人共钦。小人辈不过贫乏无计,作此不仁。但无漏言,幸矣,何敢鬻作尼!"庚娘曰:"此我自乐之。"又一盗曰:"镇江耿夫人,寡而无子,若见娘子,必大喜。"庚娘谢之。自拔珠饰,悉付盗。盗不敢受;固与之,乃共拜受。
遂载去,至耿夫人家,托言舡风所迷[57].耿夫人,巨家,寡媪自度[58].见庚娘大喜,以为已出[59].适母子自金山归也。庚娘缅述其故[60].金乃登舟拜母,母款之若婿。邀至家,留数日始归。后往来不绝焉。
异史氏曰:"大变当前,淫者生之,贞者死焉。生者裂人眦[61],死者雪人涕耳[62].至如谈笑不惊,手刃优雠,千古烈丈夫中,岂多匹俦哉[63]!谁谓女子,遂不可比踪彦云也[64]?"
据《聊斋志异》铸雪斋抄本
"注释"
[1]中州:指河南省。河南省为古豫州地,地处九州中央,故称中州。[2]太守:明清对知州、知府的俗称。
[3]逑好甚敦:夫妻感情很深。《诗
棋鬼
扬州督同将军梁公,解组乡居,日携棋酒,游林丘间。会九日登高与客弈,忽有一人来,逡巡局侧,耽玩不去。视之,目面寒俭,悬鹑结焉,然意态温雅,有文士风。公礼之,乃坐。亦殊智7种钙逦皆唬骸跋壬北厣拼耍尾挥肟投岳荩俊逼淙搜沸灰剖保技淳帧>种斩海袂榘萌龋舨蛔约骸S肿庞指海娣卟选W弥跃疲嗖灰┮房娃摹W猿恐劣谌贞荆诲劁涯纭7揭砸蛔诱罚交ム鍪樯胂ちⅲ裆易琛I偌洌ハ蚬茯蚓龋б桑鸱鲋唬骸跋范沃潦牵俊笔樯唬骸捌蛑龈多鋈耍鸶啃∩薄!惫忠熘剩骸班鋈怂俊痹唬骸奥沓伞!BR>
先是,公圉役马成者,走无常,十数日一入幽冥,摄牒作勾役。公以书生言异,遂使人往视成,则已僵卧三日矣。公乃叱成不得无礼,瞥见书生即地而灭,公叹咤良久,乃悟其鬼。越日马成寤,公召诘之。成曰:"渠湖襄人,癖嗜弈,产荡尽。父忧之,闭置斋中。辄逾垣出,窃引空处,与弈者狎。父闻诟詈,终不可制止,父赍恨死。阎王以书生不德,促其年寿,罚入饿鬼狱,于今七年矣。会东岳凤楼成,下牒诸府,征文人作碑记。王出之狱中,使应召自赎。不意中道迁延,大愆限期。岳帝使直曹问罪于王。王怒,使小人辈罗搜之。前承主人命,故未敢以缧绁系之。"公问:"今日作何状?"曰:"仍付狱吏,永无生期矣。"公叹曰:"癖之误人也如是夫!"异史氏曰:"见弈遂忘其死;及其死也,见弈又忘其生。非其所欲有甚于生者哉?然癖嗜如此,尚未获一高着,徒令九泉下,有长死不生之弈鬼也。哀哉!"
第155 回 姜鸿泄机祁河寺 王勇愤怒斗贼人
《莫恼歌》:
莫要恼,莫要恼,烦恼之人容易老。世间万事怎能全,可叹痴人愁不了。任富赛王侯,年年处处理荒草。放着快活不会享,何苦自己寻烦恼。
话说姜鸿正在洞内坐定,见王天宠进来,一伸手把他揪住,说 :"好一个奸细呀!你是不要脑袋了!今天说了实话,饶你 不死;如若不然,当时我把你碎尸万段!"那人吓得战战兢兢,说 :"尊驾你是福建台湾聚泉山公道大寨主小白龙王天宠王义 士么?"王天宠说:"然也,正是某家。你叫什么名字 ?"姜 鸿说 :"我有一个绰号,人称混海泥鳅。我在这里看着这一股 山道。我与赤发瘟神韩登禄是口盟的拜兄弟,每年给我四百两白银 ,叫我看守这一座山洞。由这一座山洞里面可通祁河寺, 里面可无消息埋伏。我这是一派真情实话,并无半字虚言,求好汉爷爷饶我这一条性命吧!"王天宠说:"我先把你捆上,你先受点委屈。我打这里进去,里面没有消息埋伏,回头我绝不杀你 。"姜鸿说 :"你老人家自顾前往,我不是虚言 。"王天 宠出去把顾焕章叫进来,说 :"大哥,你在这里看守着他,千 万别动 。"王天宠拿着雁翎刀,一直顺山洞往里面走,约走三
四里之遥,听见里面杀声一片,自己登着台阶上去,一看原来是五间大殿,格扇关着,里面灯光烁烁,外面是八路都会总吴恩、赤发瘟神韩登禄、白面太岁任凤山,还有刘寨主、李寨主,俱已在座。朱天飞、侯化泰在石桥梁两旁捆着。那一位浪里飞行翻江太岁李英,也被他等拿住了。王天宠吓得心中一愣,说:
"这李英乃当世的英雄,怎么也被他等拿住 ?" 原来,浪里飞行李英浮着逆水进了这一座青凤山,来到祁河寺的庙内,见朱天飞、侯化泰二人被擒,听见那里吩咐,要把他二人乱箭射死。李英蹿上岸来,说 :"好一干贼匪,今有 浪里飞行翻江太岁李太爷在此 !"吴恩吩咐人:"给我拿他!" 秦远拉刀蹿过去,摆刀就剁。李英往旁边一闪,用刀相迎。二人走了七八个照面,李英刀法精通,秦远往旁边一跳,伸手掏出迷魂袋,照定李英面门一甩,说 :"鼠辈躺下吧 !"李英闻着一股清香,直入鼻孔,觉着头迷眼昏,翻身栽倒就地。当时竟被贼人拿住,把他绳缚二臂,捆在桩柱之上,拿解药把他解过来,说 :"请祖师爷发落 。"吴恩用手一指下面李英,说:
"你是哪里来的?山人与你并无冤仇,今天要归降我山人,饶你一死!"李英哈哈大笑,说:"吴恩,你乃是国家的叛逆,眼下天兵压境,不久你就被获遭擒。你要知时达务,率众至老将军帐前请罪,尚还可以饶你不死。如若不然,你死无葬身之地,那时悔之晚矣 !"吴恩说 :"鼠辈,你今被获遭擒,你在山人跟前还敢摇唇鼓舌 !"吩咐 :" 来人 !先把这厮给我开膛摘心 !"手下人答应。秦远他要动手,来至桩柱临近,吩咐手下 人 :"拿过水盆来 !"自己拿着一把牛耳尖刀,把李英衣服解开,拿凉水往头顶之上一浇。秦远方才把刀要扎,后面王天宠把格扇一开,左手擎刀,右手托镖,照定秦远就是一镖。秦远躲闪不及,这一镖正中琵琶骨上,秦远"哎哟"一声,翻身栽
倒在地。王天宠蹿过去,手起刀落,将秦远结果了性命。
吴恩一见王天宠来到这里 ,又急又气 ,用手一指 ,说: "王天宠 ,该死的小辈 !"王天宠说 :" 今天就是你尽命之日 !"吴恩吩咐 :"众位会总,给我把他拿住 !"赤发瘟神韩 登禄拉了一条铁棍,跳至当中,照王天宠劈头就打。王天宠不敢用刀相迎 :"兵书有云 :'逢强者智取,遇弱者活擒 。'我 得变别招数赢他 。"两个人杀在一处。王天宠蹿奔跳跃,闪展 腾挪,速小绵软巧。韩登禄的棍分拨封扒打,分三十六手左门棍、四十八手右门棍、庄稼六棍。王天宠按门路躲闪,两个人杀得难解难分。王天宠往圈外一跳,把手中镖照定韩登禄哽嗓咽喉就是一下,韩登禄急忙一闪,这一镖正中左肩头之上。韩登禄嚷:"好厉害 !"白面太岁任凤山一摆手中朴刀,说:"待 我来拿他 !"一摆手中刀,照着王天宠就剁,王天宠甩雁翎刀 相迎。白面太岁任凤山也是久经大敌的英雄,知道王天宠会打暗器,两个人动手,任凤山暗暗的留神。八路都会总吴代光一瞧,就是王天宠在此动手,并无别人帮助,吩咐鸣锣齐队。手下人锣声一响,把队伍调来。贼人各执号灯器械,都预备齐了,把这一座祁河寺围得水泄不通。吴恩吩咐 :"先调弓箭手,把 这两个人先给我射死 !"
手下人正要动手,只听东山口号炮惊天,原来穆将军自朱天飞、顾焕章、王天宠、侯化泰走后,老将军一想 :"贼人白 昼防守甚严 ,夜晚必然懈怠 ,你我调齐大军前去 ,一鼓而 进 。"发个箭,派胡忠孝、李庆龙带五千飞虎云梯队攻打东山 口;二队发令箭,调韦佗保、韩三保、萨哩善、哈三保四个人,带五千接应队接应胡忠孝、李庆龙。发令箭。派参赞大臣汪平守粮台,副帅蔡将军护老营;派钢肠烈士欧阳善、铁胆书生诸葛吉、玉面哪吁张玉峰,带一万奋勇队,在青凤山祁河寺巡防
堵寨 。穆将军带领王绪祖、王金龙、邓龙、马成龙、马梦太、 白少将军、玉昆、神力将高杰,大小二百余员战将,三万马步军,浩浩荡荡,杀奔邦河寺而来。前队胡忠孝、李庆龙到了祁河寺的东山口,前敌飞虎云梯军支好了云梯,一棒锣声,大众爬上城墙。此时贼兵已然懈怠,并无大将管理,只有两个小头目,一名卢子厚,一名曹子高,此二人是酒色之徒,不理正事,兵无纪律,队伍交杂。这胡忠孝、李庆龙二人带大队已到,竟把东山口的关口夺过来。后面接应队是韦驮保、韩三保等四员大将,带接应队进了山口。金鼓齐鸣,杀声一片。里面贼营中一干诸战将正在睡梦之中,忽听喊声大震,大家惊醒起来,知道东山口已被大清营所破,大众弃甲抛枪,四散奔逃。穆将军大队随后也赶到,直杀得高坡之上人头乱滚,低洼之处血水成河。
吴恩在祁河寺正与王天宠动手,听见外面山口已失,吓得他颜色更变,连说"不好" ,一拉韩登禄,说:"你我趁此走 吧 !"韩登禄跟进大殿,从这股山路逃走。二人正要逃走,只 见刘会总、李会总一拨兵刃,说 :"吴恩别走!我二人奉元帅 之命,在此正要拿你 !" 书中交代,这二位会总,一位姓刘,叫刘洪太;一位姓李,叫李德太,乃是老筛海回教正的两个徒弟。刘洪太住家在天津,李德太住家在沧州。二人奉师傅之命,在云南府相会。这二人来到祁河寺正北秋家庄,投奔刘洪太的表弟,名叫秋胜祖,此人以保镖为业,也是一个清真回回。他在镖行里数年,因天下年荒岁乱,刀兵四起,归隐在秋家庄,江湖绿林中人送外号,称为粉麒麟银枪将秋胜祖。那刘洪太、李德太来到秋胜祖的家中 ,正赶着秋胜祖这里办团练, 二人在这里充当教习。
过了有两个多月,这日正操演队伍,忽见赤发瘟神韩登禄
带着手下人等前来拜望秋胜祖,邀请他入伙。秋胜祖把韩登禄让到家去,由刘洪太、李德太相陪,到厅房落座,手下人献上茶来。粉麒麟秋胜祖问道:"韩大哥,今天是从哪里来 ?"韩 登禄说 :"你我知己之交,我也不能隐瞒你。我是奉八路都会 总赛诸葛吴代光之命,镇守祁河寺。听说贤弟武艺精通,我特意前来请你入伙,帮助天地会杀退大清国的人马。如要得了江山杜稷,你我都是开国的元勋,定鼎的大将。"秋胜祖说:"小弟有老母在堂,不能奉命,兄长再另请别人 。"刘洪太、李德 太在旁边一听韩登禄之言,心中一动,说:"我二人来到此处,原打算立一件奇功,不想有此好机会。我二人先到祁河寺卧底,等候大清的官兵到来,我两个人里应外合 ,那时将贼人拿住, 呈送大清营,作为进见之礼 。"刘洪太想罢,开言说 :"韩会总,我弟兄两个人要效犬马之劳,不知尊意如何?"韩登禄说:
"甚好。我今至此,未领教二位教师爷尊姓大名 ?"刘洪太、 李德太各通了名姓。韩登禄说 :"既是你二位愿意前往,吩咐 外面鞴马,你我就此起身 。"刘洪太、李德太二人说:"且慢, 我两个吃素,到山寨多有不便 。"秋胜祖说 :"不要紧,我这里派二十个厨子伺候你们就是了 。"韩登禄说 :"甚好 。"就 叫秋胜祖派了二十个人,一齐鞴马 ,回归祁河寺。到了庙内, 就升刘洪太、李德太二人为操军会总 。这两个人就在这山寨, 与韩登禄、任凤山甚是合好,焉想到他两个人包藏异心,暗探天地会的机密。
后来吴恩带兵来到,两个人打算行刺,见秦远行坐不离吴恩,处处留心,未敢轻易下手。这两个人竟盼官兵前来,好做内应。今日见吴恩大势已去,韩登禄乃无谋的匹夫,任凤山尚与王天宠动手,手下人报上来,穆将军率带诸战将,将祁河寺围住。那韩登禄与吴恩要进大殿,从这座山洞逃走。韩登禄乃
是山中贼寇,在这里坐地分赃,他花银钱修的这股地道,怕是日后犯事有人拿他,好从这里逃走。派他拜弟姜鸿在山后预备一只小船。这条道除去他与任凤山知道,别人全不知晓,刘洪太、李德太二人在山里这些日子,全不知道有这股地道通至大江。今日韩登禄同吴恩要从这里走,又见方才王天宠是从这里出来的,刘洪太、李德太知道是一股地道,两个人拉刀,说 : "韩登禄、吴恩,你两个人休想逃走!我二人奉师命,特意在此等候拿你 !"吴恩、韩登禄两人并不答言,转身往地道就走 。刘洪太、李德太二人后面紧紧跟随。
方到了山洞的洞口,顾焕章正然在这里着急,见王天宠从这里进去不见回来,他这里看着这个姜鸿,又离不开身。忽听洞里有脚步之声,疑惑是王天宠出来,顾焕章说 :"贤弟,来 了么 ?"那吴恩往外一蹿,顾焕章一瞧是吴恩,摆宝剑就剁。 吴恩飞身蹿出山洞,顾焕章方才要追,韩登禄抡棍就打。顾焕章往旁边一蹿 ,摆宝剑搂头就剁。韩登禄用手中棍往外一崩, 只听"呛啷"一声响亮,韩登禄手中棍挥为两段。韩登禄方要逃走 ,后面刘洪太、李德太二人赶到,说 :"别放走了吴恩、韩登禄,我二人来也 !"韩登禄一回头,拿着半截棍,照定刘 洪太头顶打来。刘洪太一闪身,一避血劂将韩登禄打倒。顾焕章问 :"你二人是谁 ?"刘洪太、李德太二人通了名姓:"我乃是天津卫人氏。今奉我师傅老筛海回教正之命,在云南府聚会,定下金锁连环八卦计,捉拿吴恩。我二人在这里有一个表弟,叫秋胜祖,在这里办乡团,与赤发瘟神韩登禄有一面之交,韩登禄把我二人请至山上入伙 。"正说之际,忽见山洞脚步响 亮,马成龙等一干英雄赶到,大家分水旱两路追赶吴恩。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关云长夜走麦城
却说曹操封徐晃为平南将军,同夏侯尚守襄阳,以遏关公之后。二将辞去。操因荆州未定,就驻兵于摩陂,以候消息。
却说关公在荆州路上,进退不得,与都督赵累曰:"目今前有吴兵,后有魏兵,吾在其中,救军不至,如之奈何?"累曰:"昔日吕蒙在陆口,时常致书于主公以结盟好,共诛曹贼;今却与操结好,是背盟也。君侯暂驻军于此,可差人赍文与吕蒙,看彼如何对答。"关公从其言,遂修书差使赴荆州来。
却说吕蒙在荆州,传下号令,但系随关公出征将士之家,不许吴兵搅扰,按月给粮,依旧应付;如有患病者,遣医治疗。多官遵令,时时给予,并无缺少。将士之家感其恩惠,安堵不动。忽报关公使至,吕蒙出廓迎接,并马入城。荆州之人闻知使至,填街塞巷,尽皆观看,无不喜悦。使至厅上,蒙以宾礼待之。使呈书与蒙。蒙看毕,而言曰:"吕蒙昔日曾与关将军结好;今日之事乃国家所差,非蒙之罪也。烦使者回报将军,善言致意。"遂设宴相待,以金帛赠之。其将士之家皆来问信,有连名书信者,有口传音信者,皆言家门无恙,衣食不缺。使命宴饮二日,蒙亲送出城。回到寨中,见了关公。公问之,使告曰:"吕蒙不允,言非蒙之事,乃国家之命,岂蒙之本心也?荆州城中,君侯宝眷并诸将,家家无恙,供给不少,不必忧念。"公大怒曰:"此乃吕蒙之计也!吾生不能杀此贼,死务杀之,以雪吾恨!"喝退使命。众将皆来问信,使者如前所说。各将忻喜,皆无战心。
关公率兵来取荆州,军行之次,人报将士逃回荆州者数多。公加恨吕蒙,遂催军前进。忽然喊声大震,一彪军拦住,为首大将乃九江寿春人也,姓蒋,名钦,字公奕。钦勒马挺枪,大叫曰:"关公何不早降耶?"公大骂曰:"吾乃汉将,岂降贼乎?"骂讫,拍马舞刀,直取蒋钦。不三合,钦大败而走。公提兵追杀二十余里。喊声起处,左边山谷中,一彪军出,为首大将乃辽西令支人也,姓韩,名当,字义公,冲杀一阵。右边山谷内喊声又起,一军突出,为首大将乃九江下蔡人也,姓周,名泰,字幼平。三军并合,来战关公。公知深入重地,急撒军回走。行不数里,南山岗上白旗招,上写"荆州土人"。众叫曰:"本地人速来投降!"关公大怒,欲上岗杀之。山崦内两军撞出:左边一员大将乃庐江安丰人也,姓丁,名奉,字承渊;右边一员上将乃琅琊莒县人也,姓徐,名盛,字文响。前后五路军马,喊声震地,鼓角喧天,将关公围在垓心。手下将士,渐渐消疏。比及天色黄昏,关公遥望四山之上,皆是荆州士兵也,呼兄唤弟,觅子寻爷,喊声不住。军心尽变,皆应声而去。关公转怒,止喝不住,部从止有三百余人。当夜三更,正东上喊声连天,乃是关平、廖化分两路兵杀入重围,救出关公。四面招呼荆州之兵同回等语,不曾断绝。此是吕蒙之计。后有诗曰:
势去人离奈若何?休言百万甲兵多。吕蒙预定招降计,绝胜张良散楚歌。
关平救出父亲,脱了重围,平告曰:"军心杂乱,必得城池暂且屯扎,以待援兵。"关公从之。催促军兵前至麦城。公曰:"此城虽小,足以屯军。"遂入城,分兵谨守四门。公聚将士商议,平曰:"此近上庸,刘封、孟达守把,可速差人求救为上。若得这枝军马接济,姑待川兵来救,军心自安矣。"正议间,忽报城下吴兵四面围定,水泄不通。公亲自登城观之,见吴兵八面分布,整整齐齐,人马雄壮。公问曰:"谁敢往上庸求救于刘封乎?"廖化应声而出曰:"某愿往。"公曰:"但恐不得透其重围耳。"化曰:"以死不归,何所不至?"公即修书付化,藏于身中,饱食上马,开门出城。正遇吴将丁奉截往,被关平冲杀一阵,奉大败,廖化乘势杀出重围,径投上庸去讫。关平入城,坚守不出。
且说刘封、孟达自取上庸关,有太守申耽率众归降,因此汉中王加刘封为副将军,令孟达同守上庸。此时探知关公兵败,二人正议间,忽报廖化至。封令请入问之,化曰:"关公兵败至急,见困于麦城,八面皆是吴兵围绕,水泄不通。望二将军速起上庸之兵,以救其危。倘若延迟,公必陷矣。"封曰:"将军且歇,容某计议。"
化歇讫,封与孟达曰:"今叔父被困,如之奈何?"达曰:"今闻东吴兵精兵三四十万俱在荆州,九郡已属于吴矣,止有麦城乃弹丸之地。又闻曹操亲督大军四五十万,纵横江、汉,势若泰山。量我等山城之兵,以敌两家之强兵,正如驱羊入虎窟耳。"封曰:"吾亦知之。奈关公是吾叔父,安忍坐视而不救乎?"达笑曰:"公以彼为叔,彼以公为草芥耳。昔者汉中王登位之时,欲立后嗣,问于孔明,孔明曰:'此家事也,须问关、张可矣。'王遂致书,遣人往荆州问于关公。彼勃然曰:'立嫡不立庶,古之常理,又何必问于我乎?封乃螟蛉之子,使住山城之远,免遗祸于亲骨肉也。'以此观之,安得不以公为草芥乎?此天下皆知,公何隐耶?"封曰:"君言虽是,将何却之?"达曰:"但言山城初附,民心未定,不敢造次兴兵,恐失所守。"封然之。
次日,请廖化至,言此山城初附之所,未能救解。化大惊,以头叩地曰:"若如此,则关公休矣!"封曰:"一杯之水,安能救舆薪之火乎?将军可速回别求,勿致迟矣。"化大恸告求,刘封、孟达皆托病不出。廖化知事不谐,寻思须告汉中王求救。化遂上马,大骂出城,望成都而去。
却说关公在麦城盼上庸兵到,不见动静,手下止有五六百人,多半带伤;城中无粮,甚是苦楚。公与都督赵累商议曰:"似此危急,如之奈何?"累曰:"只宜坚守。"正议间,忽报城下一人叫,言:"休放箭,有话来见君侯。"公令放入问之,乃诸葛瑾也。礼毕,瑾曰:"今奉吴侯命,特来劝谕将军:'凡居人世,须识时务。'今以势言之,将军所统汉上九郡,皆已属吴、魏矣;止有孤城一区,内无粮草,外无救军,危在旦夕。将军何不从某之言,归顺吴侯,复镇荆、襄,可以保全家眷,光显祖宗。愿将军熟思之。"关公正色而言曰:"吾乃解良一武夫,蒙吾主以手足待之,安肯背义投敌贼乎?城虽破,但有死而已!为子死孝,为臣死忠。死归冥路,吾何惧哉!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改其节。大丈夫身可殒,名可垂于竹帛也。汝勿复言,速请出城,吾欲与孙权决一死战也!"瑾曰:"吴侯欲与君侯结秦、晋之好,同力破曹,共扶汉室,别无他志。君侯何执迷如是?"言未毕,关平拔剑来斩诸葛瑾。公叱之曰:"彼弟孔明在蜀佐汝伯父,今欲杀彼,伤其义矣。"遂令左右逐出诸葛瑾。
瑾满面羞惭,急上马出城,回见吴侯曰:"关公心如铁石,不可说也。"孙权曰:"真乃忠臣也!似此鲠直,如之奈何?"言未毕,帐下一人出曰:"某请卜其休咎。"众视之,乃汝南细阳人也,姓吕,名范,字子衡。权令卜之。范取蓍蓍,音诗。草三揲音舌,占成卦象,乃"地水师卦",更有玄武持应,主敌人远奔。权大喜,乃问吕蒙曰:"卦主彼远奔之义,卿以何策擒之?"蒙笑曰:"卦象正合某之机也。关公虽有冲天之翼,飞不出吾之罗网矣!某已算定这条路了,须得此人守之。若非此人,则有失矣。"吴侯问曰:"卿用何人?可守何处?"试看吕蒙欲用谁人,去守何处,且听下回分解。
第一百五十三回 焦大鹏独救余秀英 王凤姑力斩非幻道
话说徐鸿儒急将捆仙索向余秀英抛来,余秀英正在那里冲杀,忽见一道红光从自己顶上罩下,知道不好,急思躲避,那里来得及!早被捆仙索将他缠住、拉倒在地。徐鸿儒大喜,便急急抢过来。正要将余秀英拿去,忽见焦大鹏从空中飞下,先将宝剑在徐鸿儒脸上一晃。徐鸿儒一惊,望后一退。就在这点工夫,焦大鹏早将余秀英背在身上,腾空飞去。徐鸿儒一见焦大鹏救去余秀英,他就腾空追赶上去。那知等徐鸿儒飞身腾空,焦大鹏早已背了余秀英走了好远。徐鸿儒那里肯舍,还是紧紧追赶下来。
正赶之间,傀儡生又从迎面过来,拦住去路。徐鸿儒一见,更不打话,急在豹皮囊摸出一块压神砖,口中念念有词,直望傀儡生打去。傀儡生正要上前去杀,只见上面一道金光,光中闪闪烁烁,直望自己打到。傀儡生不敢怠慢,急将袖子一抬,口中说道:
"好宝,好宝,且到此处藏身。"一声说毕,只见那庄神砖轻轻落入傀儡生袖中去了。
徐鸿儒一见大惊,当下切齿骂道:"好恶道,胆敢将本真人法宝收去!若不将你捉住碎尸万段,誓不收兵。你既有如此神术,本真人今日与你拼个你死我活便了!"傀儡生笑道:"妖道,你有法宝,尽管放出,本师惧你,也不算本师法术高超,神通广大。你若再迟不放,本师就要拿你了。"徐鸿儒听见此话,直气得三尸冒火,七孔生烟,复又将口一张,又是一道黑气,直望傀儡生冲去。傀儡生看得真切,见他才把口张开,知道他有毒气冲出,却是预备停当;一见黑气冲出,即将左手一放,忽见一道红光,直射过去,接着一个霹雳,将那一股黑气震散空中;复又一个霹雳,便将徐鸿儒从空中打落下去。
傀儡生见徐鸿儒被五雷符打落下地,登时也就飞落尘埃,手起宝剑,预备结果他性命。
那知傀儡生方才脚踏实地,徐鸿儒已不知去向,却杂在乱军中逃走去了。
傀儡生说声:"不好,这妖道想是会五适的工夫,不然何以才落下来便即不见?若此次再被他逃走,我等可就惭愧了。"因即暗道。"我何不如此如此,权且将他摆下,等将非幻道人及余七捉住,再行前去捉他,料他也不能逃走。"主意既定,即刻用宝剑在地下一划,又向东南西北四面画了许多圈子。口中又念了两遍咒语,复将宝剑又向空中一划,也迎着东南西北画了许多圈子,口中也念念有词。你道他这是何故?原来傀儡生恐怕徐鸿儒借五道逃走,因此撤下天罗地网,使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终久总要将他捉住。傀儡生作法已毕,并不问徐鸿儒现在何处,却去帮着大众协拿非幻道人、余七二人。
再说非幻道人与一枝梅、狄洪道战得难解难分,却好余七反杀进来相救。非幻道人见余七杀到,也就抖擞精神,一同奋力杀出。走未多路,忽遇默存子、海鸥子、山中子迎面杀来,余七、非幻道人接着又杀了一阵,好容易杀出重围。走未多远,霓裳子、王凤姑、鲍三娘、孙大娘又迎面截住去路,非幻道人、余七接着又是一阵大杀。此时余七却是精疲力尽,万不能再顾非幻道人,只好腾空逃走。大家正杀之际,忽见风从地起,余七便随着风向东南方逃走去了。霓裳子也不追赶,只是围着非幻道人,不得让他出围。
非幻道人此时见是独身,师父、师弟一个不在此处,心下也甚着急,只得又用邪术,预备且捂一阵,好借此脱逃。一面暗想,一面即将坐下梅花关鹿头上一拍,那鹿把口一张,登时烟雾迷空,火光彻地,飞沙走石,骤雨狂风,一齐向大家扑了过来。霓裳子一见,哈哈大笑道:"本师早料你智穷力竭,无计可施,只好再用这邪术以为脱逃之计。
不知你这诡术只能吓那无知的愚人,若在本师面前卖弄这妖法,本师有何惧怕!"说着,将手中的宝剑一指,立时大朗气清,风沙顿灭。非幻道人知道抵敌不过,急急反身逃走。
霓裳子那里肯容他再逃脱过去,当下一声说道:"你等可用力将他捉拿过来。若他再有邪术吓人,尔等只管与厮杀,不要惧怕,自有本师破他的妖术。"王凤姑、孙大娘、鲍三娘等一闻此言,更加抖擞精神,复又团团将非幻道人围住,真个是围得如铜墙铁壁一般。王凤姑的双剑,孙大娘的双枪,鲍三娘的双刀,三个人直奔非幻前后左右,三处上下逼杀过来。非幻道人此时实在是精神疲惫,而且寡不敌众,只见他遮拦格架,并无还兵之功,直杀得他气喘吁吁,欲遁无门,欲逃无路,渐渐抵敌不住,却又无隙去行妖术,只得叹道;"罢了罢了!我今想与你等是个劫数,也罢,不如与你等拚个你死我活罢!"说着手起一剑,直向王凤姑腰下刺来。王凤始将身子一偏,让过这一剑,正要还剑刺去,却好孙大娘双枪从斜刺里向非幻左肋刺进。非幻急急去迎。接着,鲍三娘双刀又向非幻当头砍去。非幻万来不及遮格,左肩上中了一刀,只听"哎哟"一声,非幻望后边一闪。王凤姑看的真切,知道他肩上已中一刀,乘势起右手剑,趁非幻向旁门躲之际,迎着非幻左肋刺了进去。此时任他再有妖术,也不能施展,已是跌倒在地。王凤姑手急眼快,立刻起左手剑,使劲一挥,将非幻砍为两段。当下取了首级,挂在身旁。霓裳子见非幻已死,那些败残兵卒,也就不肯全行伤他,当时便带着王凤姑、孙大娘、鲍三娘出阵而去。
再说余七腾空而行,走到半空,忽遇玄贞子从背后击了一剑,余七急急掉转身躯,预备迎敌。可巧他才转身,却好那飞剑已经砍到。余七来不及躲避,却被玄贞子的飞剑将余七的头颅削去半个,余七登时也就跌落尘埃,死于非命。这也是他恶贯满盈,应该如此。三个妖头已死了两个,还有徐鸿儒一人不知去向。
且说傀儡生自将天罗地网散布起来,恐防徐鸿儒借遁之逃。果然不出傀儡生所料,徐鸿儒自从被霹雳打落尘埃,登时杂在乱军中逃走。他打算浑在里面脱逃得去,那知处处把守甚严。走到这里,也有人拦住去路,逃走不了;走到那里,也有人阻住去路,逃走不出。后来他急得没法,暗道:"我何不借土遁而逃?谅他们这些把守的人,再也寻不到我了。我只要逃出阵中,回到山上再练工夫,来报此仇。"因此他便借土道逃走。
那里知道早被傀儡生所料,已布了天罗地网。徐鸿儒各处走了半会,只是走不出去,就如铜墙铁壁一般,毫无隙缝可遁。徐鸿儒大惊,暗自说道:"难道他们布了地网不成?
也罢,我不由此逃走,且再向空中逃会便了。"于是又从地下飞入空中,准备腾空而去。
那里知道任他腾云驾雾,走到东,东有天罗;走到西,西亦如此。东西南北四面都已走遍,终久逃走不出。又走了一会,连方向都认不出了。心中暗道:"我敢是杀昏了,将一点灵性迷住了不成?且稍停片刻,定一定神,再作计议。"
正待歇下,忽见玄贞子、傀儡生二人驾着云头翩然而来,望着徐鸿儒笑道:"妖道,你何不逃走,还在这里等死么?本师今饶汝性命,汝尽管逃去,本师再也不追,好让你回山修炼工夫,再来报仇雪恨。你可速速去罢。"徐鸿儒一听此言,真是惭愧无地,明知玄贞子、傀儡生是有意嘲笑于他,知他逃走不出,反而使他速去。你道徐鸿儒被这一顿嘲笑可急不急、能忍不能忍么?当下也就怒道:"本真人误中尔等诡计,这也是我偶尔不明。尔等若果真让我回山,本真人若不来报此仇,也不能算生于天地之间。"玄贞子道:"尔罪当诛,尔尚不知自悟,还说什么报仇?给我归阴去罢!"说着一剑砍来。
毕竟徐鸿儒生死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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