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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不断总结中国革命道路的理论






  古田会议决议作出后不久,毛泽东没有满足古田会议已取得的巨大成功,而是进一步考虑另一个重大的决策问题,即如何从理论上回答中央二月来信反映的和红四军存在而为中央九月来信所明确指出的“红军中右倾思想如何取消”等问题。恰在1930年元旦,红四军第一纵队司令林彪要求进步,写信给毛泽东征求批评意见。林彪曾在1929年5月18日的一次会议上和一些同志对时局和革命前途发表过悲观言论,不相信革命高潮有迅速到来的可能,在行动上只赞成粤赣边界区域的流动游击,不赞成在游击区域实行毛泽东的建立巩固根据地的主张,希望用比较轻便的流动游击方式去扩大政治影响,先争取群众,后建立政权。毛泽东当时对这种错误观点进行过批评。在这次收到林彪的来信后,毛泽东趁此机会,经过几天思考,于1930年1月5日在古田村给林彪写了一封长信(即《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批评了林彪以及党内一些同志对时局估量的悲观思想。

  毛泽东在信中说:“全国范围的、包括一切地方的、先争取群众后建立政权的理论,是于中国革命的实情不适合的”,因为中国是许多帝国主义国家互相争夺的半殖民地,由此就发生统治阶级内部互相长期混战的现象,有了红军和游击队的存在和发展的可能,有了在四周白色政权中小块红色区域存在和发展的可能;红军、游击队和红色区域的建立和发展,是半殖民地中国在无产阶级领导之下的农民斗争的最高形式和必然结果,并且是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重要因素。

  毛泽东总结了各地红军、红色政权和农村革命根据地建设的经验,在信中指出:“单纯的流动游击政策,不能完成促进全国革命高潮的任务”,必须采取“有根据地的,有计划地建设政权的,深入土地革命的,扩大人民武装的路线是经由乡赤卫队、区赤卫大队、县赤卫总队、地方红军直至正规红军这样一套办法的,政权发展是波浪式地向前扩大的,等等的政策”。

  这封信还批评了那种把坚持无产阶级的领导同发挥农民的革命主力军作用对立的观点,重申“半殖民地中国的革命,只有农民斗争得不到工人的领导而失败,没有农民斗争的发展超过工人的势力而不利于革命本身”的思想。

  这样,毛泽东集中大家智慧,进一步发展了“工农武装割据”的思想,基本上形成了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的理论。当然,这个理论在后来又有进一步的发展并且趋于完善。

  毛泽东写完这封信后,次日率队离开古田,向赣南进发。2月初到达吉安陂头时,于这月上旬召开中共红四军前委、赣西特委和红五,六军军委的联席会议(称“陂头会议”或“二七会议”),确定赣西南党的任务是深入土地革命,建立革命政权和发展工农武装,在赣西南进一步发展“工农武装割据”的局面。

  5月,毛泽东同朱德率部攻克江西省寻乌县。这时,毛泽东深感党内和红军中教条主义思想的危害,写了《调查工作》一文(即《反对本本主义》)。这篇文章提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的著名口号,而且进一步说明,要到群众中去作实际的调查,“离开实际调查就要产生唯心的阶级估量和唯心的工作指导,那末,它的结果,不是机会主义,便是盲动主义”。文章批评党内和红军中存在的从“本本”出发的教条主义思想,提出“从斗争中创造新局面的思想路线”。为了反对把马克思主义教条化,文章指出:“中国革命斗争的胜利要靠中国同志了解中国情况”,“马克思主义的‘本本’是要学习的,但是必须同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我们需要‘本本’,但是一定要纠正脱离实际情况的本本主义”。这篇文章实际上初步地论述了党的实事求是、群众路线和独立自主的思想。

  毛泽东独立自主地开创中国革命的新道路。到1930年,他从革命实践中总结出来的以农村为中心,并以根据地的巩固和扩大来推动全国革命高潮的思想和主张,为当时中共中央以李立三为代表的“左”倾领导所不赞成,并且多次受到党中央和李立三本人的批评和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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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抵制立三路线






  立三路线的形成与推行

  在红四军党的七大至古田会议期间,李立三虽然支持毛泽东在红四军党内争论中的正确主张,但是他们两人之间在中国革命道路问题上的认识已开始出现分歧,在1930年以后,这种分歧越来越大。毛泽东从中国的国情出发,经过探索并总结斗争的经验,提出了中国革命要以农村为中心的思想;李立三则脱离中国的实际,夸大了革命的主观力量和反动统治的危机,坚持城市中心论,并由此发展成为“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后来被称为“立三路线”)。

  当时党内“左”倾思想的重新滋长不是偶然的。从党的六大起,这种错误思想就开始逐渐地发展起来。

  党的六大对中国革命的性质和形势的分析,对党的任务和政策的规定,是基本正确的。但是,这次大会对农村根据地的重要性和民主革命的长期性缺乏必要的认识。六大决议虽然肯定建立根据地和红军的作用,但仍坚持城市中心论,把城市工人运动的兴起看作是新的革命高潮到来的决定条件;而且认为全面实行武装起义的革命高潮很快会到来,那时就可以使革命首先在一省或数省之内取得胜利。因此,大会虽然着重地批判了“左”倾盲动主义,但并没有能够从根本上纠正“左”倾错误。六大决议中的一些错误观点,为后来党内“左”倾错误提供了理论上和政治上的依据。

  党的六大结束后的两年间,革命力量有了初步恢复和发展,在全国范围内出现革命走向复兴的局面,而国民党统治集团的内部矛盾却进一步地激化,1929年3月以蒋桂战争为起点,开始了长时间的各派新军阀的反蒋混战。在国际上,1929年资本主义世界爆发了空前的经济危机,一些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和群众斗争有了较大的发展。尽管如此,从总体上说,国民党统治集团在大城市的力量还相当强大,世界资本主义的统治也未临近崩溃,敌强我弱的局面并没有根本改变,可是,在国内国际形势发生有利于革命的变化时,党中央一些领导人的头脑开始发热起来。

  当时共产国际“左”的思想指导,又对中国共产党内“左”倾错误的产生起了很大的作用。1928年7月至9月,共产国际第六次代表大会提出了一个关于资本主义总危机已进入“第三时期”的理论。这次大会认为资本主义世界的稳定已进一步地瓦解,它必然会引起一个新的冲突时期,即帝国主义国家之间的战争、反对苏联的战争的时期,也就是大规模阶级搏斗的时期。在1929年2月、6月、8月和10月间,共产国际又接连给中共中央发来指示信和决议案。这些指示信和决议案都着重反右,把中共中央的路线、政策不断地推向“左”倾。其中影响最大的是10月26日发来的指示信,它改变了党的六大对中国革命的形势和任务的正确结论,武断地说:“中国进到了深刻的全国危机的时期”,“现在已经可以并且应当准备群众,去实行革命的推翻地主资产阶级联盟的政权,而建立苏维埃形式的工农独裁”,也就是要求中国共产党准备夺取革命在全国的胜利。当时共产国际的指示信和决议案对中国党来说,是带有指令性质的,而党内一些领导人存在着教条主义思想,把共产国际的决议和苏联的经验神圣化,这样,共产国际在中国革命问题上的错误主张对“左”倾冒险主义的形成发生了直接的影响。

  那时李立三是党中央的主要决策人之一,他和党内不少同志一样,在党的六大以后并未能从根本上肃清八七会议以来的“左”倾思想。长期以来,他在城市从事工人运动,没有深入过农村,不甚了解中国的国情;对中国的实际情况又缺乏调查研究,总想照搬俄国革命的模式;观察问题片面,往往夸大某一方面的情况而忽视另外一些情况,不能正确地分析客观形势和估计阶级斗争力量的对比。这些都使李立三容易接受和发展“左”的错误主张,也是他和毛泽东在中国革命道路问题上思想认识逐渐地产生分歧的重要原因。

  在1929年间,共产国际给中共中央接连发来的几次指示对李立三有很大的影响。李立三在3月12日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提出当前应特别注意右倾的危险。经他修改的第三十三号中央通告明确地说:“目前党的主要路线还在反对右倾思想。”这年秋,党中央接到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第十次全会的决议,说中国革命运动已开始了新的高潮。李立三认为“革命高潮与直接革命形势是一个东西”,1929年11月间他在中共江苏省委召开的第二次全省党代表大会上阐发了这个观点。他在会上的讲话中,过高估计世界革命和中国革命发展的形势,否认革命发展的不平衡性,认为中国革命高潮完全是客观条件造成的,与主观力量没有关系;革命高潮与直接革命形势是一个东西,而直接革命形势就是举行总同盟罢工和武装暴动。在这种思想指导下,他主张目前就应该行动,布置各地武装暴动。

  一个月之后,12月20日,中央政治局会议通过了由李立三起草的《中国共产党接受共产国际第十次全体会议的决议》。这个决议要求“更迅速的开展这一全国革命高潮走向直接革命的形势”,并且指出“在现在中国革命的形势之下,在城市在工人中组织同盟罢工,示威运动,发展到政治的总同盟罢工,扩大游击战争,组织地方暴动,尽量的扩大红军,组织兵变,是现在党领导各种革命斗争汇合起来成为推翻国民党军阀政权,建立苏维埃政权之直接斗争的主要策略”。显然,这是从外国搬来的城市中心论的主张和策略,同毛泽东所实行的以农村为中心的主张和策略截然相反。

  到了1930年初,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等军阀之间的战幕即将拉开,中共中央政治局于2月17日召开会议,讨论红军的行动问题。那时,毛泽东、朱德等正在赣西南深入土地革命,巩固和扩大革命根据地,这引起党中央的不满。这次会议批评了毛泽东、朱德,认为“在红军中不仅是深入土地革命的任务,红军应更集中地向中心城市发展,便于全国政治有影响,如只束缚在深入土地革命上,必然限制在农村中,朱毛就是如此。”李立三在会上作报告说:全国大混战又要爆发了,这一战争是比较持久的战争;今天在全国范围内固然没有直接革命的形势,但这一混战有可能爆发一个直接革命的形势。他还说:“在某几省的形势之下,组织一省或几省暴动,在今天就应有坚决决定,首先就是湖北问题。”他要求政治局“目前以湖北为中心布置暴动。”要注意全国的配合,采取更急进的策略。“对朱、毛亦应根据这形势有新的指示”,把各地的力量汇合起来,“便是全国总的暴动”。这次中央政治局会议结束后不到十天,党中央于2月26日即向全党发出第七十号中央通告,把准备武装起义、建立全国政权定为全党的总路线和总任务,并决定红军在战略上与战术上向着交通要道中心城市发展,以与工人斗争汇合,指责“朱毛与鄂西的红军中还保存有过去躲避和分散的观念”。

  1930年3月初,周恩来离开上海去莫斯科向共产国际报告工作,李立三成了中共中央的主要决策人。在有利于革命的形势下,李立三的“左”倾思想急剧发展起来。

  三四月间,李立三接连在《红旗》报上发表了《准备建立革命的政权》、《准备建立革命政权与无产阶级的领导》、《怎样准备夺取一省与几省政权的胜利的条件》、《中国革命与世界革命》、《论革命高潮》、《建立政权与革命转变》等论述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文章。5月,他把所写的上述六篇文章汇编起来,题为《新的革命高潮前面的诸问题》在《布尔塞维克》杂志重新发表。李立三在文章中,坚持城市中心论,强调城市武装暴动的重要性,并且指责毛泽东等关于农村包围城市的主张。

  最形象地表述李立三的城市中心论的,是下面这样一段话:“乡村是统治阶级的四肢,城市才是他们的头脑与心腹,单只斩断了他的四肢,而没有斩断他的头脑,炸裂他的心腹,还不能制他的最后的死命。这一斩断统治阶级的头脑,炸裂他的心腹的残酷的争斗,主要是靠工人阶级的最后的激烈争斗――武装暴动。”

  为此,李立三在文章中认为要“组织政治罢工,扩大到总同盟罢工,加紧工人武装的组织与训练,以创造武装暴动的胜利的基础,”并且明确地指出,“加紧准备夺取一省与几省政权,建立全国革命政权,已成为党的目前的总战略”,同时批评说,“想‘以乡村来包围城市’、‘单凭红军来夺取中心城市’都只是一种幻想,一种绝对错误的观念。”

  周恩来出国后,中央政治局于1930年3月10日开会,确定党的基本方针是夺取城市。李立三明确指出:“朱毛应向江西发展,与江西的红军汇合,争取江西的政权,以便配合武汉的暴动。”会上有人把毛泽东、朱德领导的游击战争指责为“兜圈子主义”,提出要“批评他们的兜圈子主义”。

  4月3日,李立三主持的中央给中共红四军前委一封信,传达政治局的指示。信中说:全国革命形势走向高潮,党的总任务“是准备实现全国的总暴动”,指出红军当前最主要的任务是“猛烈的扩大”与“坚决地向中心城市发展”。信中肯定地认为“目前先胜利的前途,最显著的区域是湘、鄂、赣省,而以武汉为中心”,毛泽东、朱德率领的红四军“应该成为争取湘、鄂、赣先胜利的主要力量”,这时,毛泽东、朱德率领的红四军相继攻克了江西南部的南康县、大余县,在闽粤赣边境同敌人作战,开辟闽粤赣革命根据地。李立三对这一行动很不满意,在这一封指示信中提出指责:“报载你们渐向大余、信丰进展”,这是“与全国革命形势和党的总任务是相背驰的,”并且严厉批评毛泽东说:“‘造成闽粤赣三省边境的红色割据,’或者是‘争取江西一省的政权’,这是你们历来的观念,在目前这是极端错误的了!前者是割据政策,是保守观念,是没有以全国胜利为前提,在目前革命形势之下,自然是极端与党的总任务相冲突的,而且割据保守更是失败主义的表现。”信中要求红四军同红三军联系,坚决向赣江下游发展,取得九江以保障武汉的胜利。

  随后,李立三主持的党中央又通过中共中央军委发布《军事工作大纲》对全国红军的行动作了部署,其中要求红四军“转变路线,猛烈地扩大,急进地向外发展”,并“领导第三军,协同动作向着赣江下游夺取吉安、南昌、九江”,以争取武汉及邻近数省的首先胜利。

  1930年5月爆发了酝酿已久的蒋介石同冯玉祥、阎锡山之间的中原大战。这次军阀混战,历时半年多,双方投入作战的兵力多达100万人以上,是国民党统治期间一次规模空前的新军阀大战。国内的政治形势为革命力量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这时李立三的头脑更加发热。他错误地估计形势,不承认革命需要主观力量的充分准备,没有看到整个力量对比仍然是敌强我弱,认为当时军阀混战的形势,加上红军运动的初步发展和白区工作的初步恢复,就已经具备了全国武装起义的条件,从而走上了“左”倾冒险主义的道路。

  这年5月中,在李立三主持下,全国红军代表会议和第一次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会议在上海秘密召开。这两个会对红军的建设、战略转变和苏区的建设起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但也明显地反映了李立三的“左”倾错误思想。如红军代表会议提出“红军革命的战争只有进攻,无所谓退守”,“要纠正上山主义,边境割据的残余”,而且这时的李立三已经改变了自己在去年6月间给贺龙等发出指示信的观点,认为“过去在游击战争中获得的所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的经验一般不适用”。苏区代表会议通过的决议案中,把过去的游击战争指责为“农民错误意识的反映”,认为目前苏区的“主要危险是右倾保守观念和富农路线”,并且明确指出:“全国革命高潮已经接近我们前面,迅速地准备我们的伟大的武装暴动力量,与帝国主义军阀决最后胜负的斗争。”

  接着不久,6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开会,李立三在会上作了关于目前政治任务决议案草案内容的报告。他在报告中开头就说:“现在中国革命形势上,革命高潮已到了,目前,夺取政权的任务已经到了我们的前面”。在这种形势下,“有首先在这一省或那一省爆发革命高潮而马上普遍到全国的可能”,而最有可能首先爆发这种革命高潮的地方,便是上海或武汉。李立三在报告中点名指责毛泽东是妨碍“猛烈扩大红军”的代表人物,他说:“在全国军事会议中发现了妨害红军发展的两个障碍,一是苏维埃区域的保守观念,一是红军狭隘的游击战略,最明显的是四军毛泽东同志,他有整个的路线,他的路线完全与中央不同。”李立三批评毛泽东对红军的发展,仍是保持游击战争的观念,而他认为游击战术是不适合当前战争的需要,现在是需要夺取中心城市,向敌人主力进攻,向交通中心发展,所以红军应当扩大充实。同日,根据党中央的精神,中共中央军委南方办事处致信红四军前委,要求红四军执行中央指示,向长江流域的路线发展,扩大政治影响,并帮助长江各区域党的工作。

  6月11日,在李立三主持下,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这次会议根据李立三6月9日的报告,通过了由他起草的《新的革命高潮与一省或几省的首先胜利》的决议。为此,以李立三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在党中央占据了统治地位。

  这个决议对形势作了错误的分析,认为“中国新的革命高潮已经逼近到我们的前面了”,全国范围内已有“直接革命的形势”,因此,“准备一省与几省的首先胜利,建立全国革命政权,成为目前战略的总方针。”决议坚持城市中心论的错误观点,强调“无产阶级的伟大斗争,是决定胜负的力量,没有工人阶级的罢工高潮,没有中心城市的武装暴动,决不能有一省与几省的胜利。”并再次批评毛泽东所坚持的以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正确道路“是一种极错误的观念”。在决议中,还混淆民主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的界限,认定“资产阶级已经是反动联盟的一部分,”主张革命如果在一省、几省首先胜利,“要没收中国资产阶级的工厂、企业、银行”,并且“必然需要从工农专政进到无产阶级专政”。

  随后,李立三又主持制订了以武汉为中心的全国总暴动和集中红军进攻中心城市的冒险计划。7月间,重点部署了武汉暴动、南京暴动和上海总同盟罢工的准备工作,并要求各路红军“会师武汉,饮马长江”,8月间,李立三得知红三军团攻占长沙之后,兴高采烈,冒险行动又有发展,他将党、团、工会的各级领导合并为各级行动委员会,并成立全国总行动委员会作为最高指挥机关,领导武装暴动和总同盟罢工。至此,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的错误发展到了高峰。

  6月15日,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统治党中央之后,中央又给红四军前委发出一封指示信。这封信一开头就指责说:“中央过去曾经屡次把新的路线传递给你们”,“可是这一个路线,直到现在你们还完全没有懂得,还是在固执你们过去的路线”。这封信批评毛泽东等“完全反映着农民意识,在政治上表现出来机会主义的错误”。信中把这些所谓“错误”归纳为四个方面:一是“站在农民的观点来作土地革命,如像你们认为:‘农村工作是第一步,城市工作是第二步’的理论”;二是“先完成三省边境割据再打南昌”的“割据观点”;三是“对于资产阶级更完全是一种机会主义的路线”,像“保护大小商人的口号”等;四是认为中央指示“争取武汉的胜利”不可能做到,因为“帝国主义力量大。”最后,指示信严厉地说:你们应当深刻地了解自己的错误,“中央新的路线到达四军后,前委须坚决按照这个新的路线转变”,“如果前委有谁不同意的,应即来中央解决”。

  从这封中央指示信中所列举几个方面的问题来看,恰恰说明了毛泽东、朱德等所坚持的路线是完全正确的,而李立三主持的中央却不顾实际情况,一再要红四军前委转变路线,也就是要毛泽东、朱德等把过去实行的建立农村革命根据地、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夺取城市的正确路线,转向执行他们的直接夺取中心城市、“会师武汉,饮马长江”的“左”倾冒险主义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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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一方面军撤围长沙






  红一军团在奉新时,前委获悉湖南敌军何键部向红三军团攻击前进,而红三军团曾经一度攻占长沙,后被敌军反攻,又退了出来。红一军团为了和红三军团会合并配合红三军团歼灭敌军,决定向湖南西进。8月18日,毛泽东率队进到赣西万载县黄茅市时,从情报中探知追击红三军团之敌何键部第三纵队四个团已进至湘赣交界的湖南省浏阳县文家市、孙家■一带。红一军团为了援助红三军团和消灭敌人主力,决定乘敌立足未稳,奔袭该敌。20日拂晓,红一军团主力进攻文家市,全歼敌军第三纵队三个团一个营和一个机枪连,击毙其纵队司令兼旅长戴斗垣,这是红一军团建立后取得的第一个大胜利。

  这时李立三等仍坚持汇合各路红军进攻武汉的“左”倾冒险主义,8月10日中央给长江局发出一封信,指责红三军团占领长沙后,没有“向武汉发展”,“这是很严重的错误”。又说:“据报常德又被我们占领,九江亦在垂危,南昌更为易得,这在客观上更促进武汉暴动之更快实现”,信中要求“五军仍须积极反攻长沙,??向武汉进迫”,“二、六军亦须向武汉进攻”,“一军更应切断京汉线,进攻武汉”,“三、四军如下南昌占九江,则应与八军取联络,逼武汉,以使在红军的进攻下取得与工人力量的汇合”。

  红一军团打下文家市后,8月23日,毛泽东率领前委机关赶到浏阳永和市,与由平江长寿街南下的红三军团胜利会师。会师后,两军团党的前敌委员会举行联席会议,决定成立红军第一方面军、中共红军第一方面军总前敌委员会和中国工农革命委员会。朱德任方面军总司令、毛泽东任方面军总政治委员、总前委书记和中国工农革命委员会主席。方面军下辖第一、第三两个军团,共三万余人。

  在永和召开的联席会上,就李立三关于再次攻打长沙进而夺取武汉的指示以及红一方面军的军事行动问题进行讨论。会议讨论得很热烈,不少同志受了“立三路线”的影响,坚持主张进攻中心城市,他们认为上次红三军团自身都能攻占长沙,现在两个军团在一起配合作战,更有把握打胜。

  红三军团第一次进攻长沙,确实取得了显赫的战果,具有很大的政治影响,但这次战争也是在“左”的指导思想的影响下进行的。红军乘虚攻占某个城市是可能的,但企图固守大城市,则是不合适的。毛泽东后来对红军攻占长沙有过这样的评述:“如果第一次的占领(指攻占长沙――引者)只是一种暂时的行动,不想固守这个城市,并在那里建立政权的话,那么,它的效果也可以认为是有益处的。因为这时全国革命运动所产生的反响是非常大的。企图把长沙当做一种根据地,而不在后面巩固苏维埃政权,这在战略上和在战术上都是错误的。”①

  在永和市会议上,毛泽东对中央关于再攻长沙的指示提出疑问,预计长沙不易攻下。朱德也表示怀疑,认为红军的装备和训练都不宜打阵地战,要攻打敌人坚强防御的长沙、武汉,其结果将是红军全部被消灭。但是,总前委多数人主张立即再打长沙,毛泽东和朱德同意先试一试。会议决定,再次攻占长沙。

  8月24日,红一方面军分三路向长沙推进,以“消灭何键部队,进占长沙”为行动目标。8月底,毛泽东、朱德率部进抵长沙近郊。这时获悉长沙城内有敌军三十一个团,而我们的兵力共十三个师,实际上相当于十三个团。敌人的兵力多我一倍多,而且敌有较好的装备和坚固的防御工事。根据这一情况,毛泽东主张诱敌出击,将长沙守敌诱出工事外进而逐个加以歼灭,然后乘胜攻入长沙。他提出了这样的十六字诀:“接近壕沟,引其出击,消灭出击,夺取壕沟”①。但是,敌军除9月3日由猴子石出击被歼两个团外,一直坚守不出。这时,我军指战员攻城心切,有的领导干部也主张再攻长沙。9月10日,毛泽东、朱德命令红军再次向敌军发起总攻击。红一、三军团连续多次向敌军阵地猛打猛冲,但仍未攻入长沙,而我军却遭到较大伤亡。后获悉国民党驰援长沙的桂军已进抵湘潭,形成对我军不利形势。毛泽东当郎决定将红一方面军部队调到机动位置,以便在敌军分路来犯时各个歼灭之,经过对干部的说服教育,毛泽东和朱德在9月12日下令红一方面军撤围长沙,进占萍乡、攸县、醴陵、株洲等地待机,第二次攻打长沙就此结束。美国作家史沫特莱在《伟大的道路》一书中曾经这样写道:1930年“9月13日(应是12日――引者)下午八点钟,朱德和毛泽东采取了一生事业中最重大的步骤之一,这一步骤扭转了中国革命运动中的一次严重的危机,他们推翻了李立三路线,亦即党中央委员会所通过的政策,而命令部队从长沙撤退。”红军撤围长沙后的第二天,毛泽东在株洲主持召开中共红一方面军总前委会议,初步总结围攻长沙的经验教训,并讨论红一方面军下一步的行动方向。这次会议决定回师国民党军事力量较弱的江西,红一军团攻取吉安,红三军团略取峡江、新干,并先在萍乡、醴陵、攸县三县解决部队的给养问题,同时开展群众工作。

  ①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第151页。

  ①黄克诚《我在红三军团的经历(上)》,载《中共党史资料》第22辑。

  9月17日,毛泽东在醴陵以中共红一军团前委书记名义给中央写报告。报告分析第二次攻打长沙失败的原因是:一、“未消灭敌主力于筑工事之前”;二、“群众条件不具备”;三、“技术条件不具备”。并且说:“依我们的经验,没有群众条件是很难占领中心城市的,也是很难消灭敌人的”。后来毛泽东回忆这段经历时,更明确地说:“这次失败有助于摧毁李立三路线,并使红军不必按照李立三所要求的那样对武汉作可能招致惨败的进攻。红军当时的任务是补充新的兵员,在新的农村地区实行苏维埃化,尤其重要的是在苏维埃政权的坚强领导下巩固红军攻克的地区。为了这些目的,没有必要打长沙,这件事本身含有冒险的成分。”①

  这次进攻长沙,从诱敌出击到强攻失利后调动部队到机动位置,再把部队分散到萍、醴、攸三县,最后决定一军团进攻吉安,三军团略取峡江、新干,这样,毛泽东一步一步地引导围攻长沙的部队撤出,并把部队从湖南带到了江西。撤围长沙,也就是在战争的实践中纠正了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错误,它也有助于在随后的红军战争中继续纠正和抵制这种“左”倾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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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一军团佯攻南昌






  1930年6月,红四军由江西重新开回闽西,在长汀休整。六月中、下旬,毛泽东主持召开中共红四军前委和闽西特委联席会议。会址先在长汀县南阳(今属上杭县),后移汀州城(这次会议称南阳会议,又称汀州会议)。会议对闽西土地革命的分田政策以及政治工作等问题作出了决议。会议期间,李立三主持的中央派特派员涂振农从上海来到长汀传达全国苏维埃区域代表会议和全国红军代表会议的精神,以及中央关于整编红军的指示。涂振农在会上作了两天报告,指出现时长江流域反动统治非常混乱,争取以武汉为中心的一省或数省首先胜利就成了迫切的任务,要求红四军等进攻南昌、九江,一面屏蔽武汉,一面胁迫南京。

  联席会议根据中央指示,决定对赣南、闽西的红军进行整编。红四军、红六军(后改称红三军)、红十二军合编为红军第一路军(不久改称为红军第一军团),由朱德任总指挥,毛泽东任政治委员;同时成立中共红军第一路军总前敌委员会,毛泽东任书记。红一军团成立后,开始由以游击战为主向以运动战为主的战略转变。

  联席会议还根据中央关于各路红军的发展路线是会攻武汉的指示,把原决定向赣东游击、攻打抚州的计划,改变为集中力量进攻的策略,准备夺取南昌、九江。这是李立三主持的中央驱使红军去攻打大城市的战略计划。

  毛泽东对这个计划是持怀疑态度的,但这是当时党中央的决定,而且不少同志对李立三的“左”倾错误并没有认识,这样,就不得不原则上接受中央的意见,在联席会议上也通过了接受中央指示的决议。朱德后来和美国作家史沫特莱的谈话回忆这段历史时说:

  “毛泽东和我对于整个方案都表示怀疑,但是我们久居山区多年,能够得到的有关国内和国际局势的情报很不全面。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接受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分析。我们知道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萧条,我们笼统地知道中国的情况比辛亥革命以前清朝执政时还糟糕,中央委员会认为全国已经处在总起义的前夕,我们只好接受。

  “话虽如此,就我们所知,我们的部队以及其他红军部队力量既弱,装备又不好。即或我们能够攻占几座工业城市,即或有些产业工人参加战斗,但能否坚守城市的确是大可怀疑的。反革命的部队在数量上占优势,在装备上更不知好多少倍,我们比过去还更坚信,支持国民党独裁政权的帝国主义会积极进行干涉,来保护那个独裁政权。蒋介石虽然正在跟冯玉祥作战,我们还是觉得他正在计划对我们发动一次大的攻势,而且不久就要开始。“除了毛泽东和我之外,很少有人反对李立三路线。我们别无选择,只有接受。”可以看出,当时毛泽东需要处理好这样一个问题:既不能公开违抗中央,同时又要能团结争取受李立三“左”倾错误影响的干部,坚持从实际出发,使红军的战争顺利地向前发展。

  鉴于这种情况,红军在进军南昌时,采取了极其谨慎的、灵活的方针。毛泽东当时和红四军参谋处长郭化若说过:“打不了,人家又在背后推着我们去打。怎么办呢?你们是起草作战命令的,我看可以做‘推’字的文章,这次行动叫推进,向南昌推进。先下命令集中,造出向南昌推进的声势,然后再搞个推进的计划,边推边看。”①

  6月22日,毛泽东、朱德在汀州向第一路军发出由闽西出发向江西广昌集中的命令:“本路军有配合江西工农群众夺取九江、南昌,以建设江西政权之任务,拟于七月五日以前全路军开赴广昌集中。”这样,虽然传达了中央关于进攻九江、南昌的指示,但是并没有对夺取九江、南昌作出进一步的部署和说明。

  红一军团开到广昌集中后,再到兴国地区集结。7月11日,毛泽东、朱德由兴国集结地发出向樟树(今清江县城)推进的命令,决定“进略樟树,窥袭南昌”,并颁发了一个推进计划表。命令没有按中央的指示说要“夺取”南昌,而是说“窥袭”南昌,这就包含着极大的灵活性,表明打下樟树后将看实际情况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路线。

  红一军团在向樟树推进途中先后攻克永丰、新淦(今新干)。7月24日,红军歼灭国民党军第十八师的两个营,攻占樟树镇。这时获悉敌军第十八师一个旅坚守南昌,一个旅在抚州(今临川)地区,一个旅在吉安北阜田地区,有由新干渡江来樟树之势。在这种情况下,红军下一步的行动是向东攻打抚

  ①见樊昊《毛泽东与郭化若》,载1993年第5期《人物》。

  州,还是执行中央指示向北夺取南昌、九江?毛泽东随即同朱德召开军团干部会议讨论这个问题。会议分析了南昌的敌情和四面临水的地势,认为敌军主力没有消灭,南昌难以攻入,决定既不向北夺取南昌、九江,也不向东攻打抚州或在樟树附近伏击可能由抚州、阜田两处来增援南昌之敌,而是佯攻南昌,再向敌薄弱处发展。于是,西渡赣江,乘虚向南昌对岸前进。毛泽东在8月19日给赣西南特委转闽西特委并转中央的信中对此作了详细的报告。信中说:红一军团攻占樟树后,“此时抚州有敌二团,戴岳部则有由新淦渡河来樟树之势。若去攻抚州,抚州敌人必然跑走,打不到手。若敌人前进,又不知何日将敌人结束。若直进南昌,则敌人主力没有消灭,且在我军后,南昌又四面皆水,于势不利,故乘虚渡河向南昌对岸前进”。

  毛泽东、朱德率部西渡赣江后,向北前进接连攻下高安、上高等十几个县。7月30日,红一军团推进到距离南昌城约30里处。8月1日派红十二军代军长罗炳辉率两个纵队攻击南昌赣江西岸的牛行车站,隔江向南昌城鸣枪示威,以纪念南昌起义三周年。敌军不还一枪,更不敢出击。红军完成“八一”示威任务后,撤离南昌近郊,转至奉新、安义地区,在那里休整待机,并进行扩军筹款和做群众工作。

  这段战斗历程充分地说明毛泽东、朱德的决策是高明的。他们没有机械地执行中央指示,既不强攻南昌,避免了可能遭受的重大损失,也不去打容易逃跑的抚州之敌,而是根据实际情况,审时度势,随机应变,灵活地改变了部队的作战方向,以实际行动抵制了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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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打南昌打吉安






  随着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的推行,党和革命事业遭到严重损失。在白区,两个多月内先后有11个省委机关被敌人破坏。武汉、南京等党组织几乎被全部瓦解。各路红军奉命进攻中心城市的冒险行动,也先后陷于失败。这种情况引起了党内越来越多的同志的不满,也引起共产国际的关注。李立三“左”倾冒险主义政策的制定在很大程度上是依据共产国际的理论和指示,但是李立三又有所发展。他在和共产国际的关系上,有过独立自主地解决中国革命问题的想法,但在形势有利时,他骄傲狂妄,所实行的“左”倾冒险主义,既造成了对革命的危害,也超出了共产国际所能允许的范围。例如他否认中国革命发展的不平衡性,夸大革命的主观力量和低估敌人的力量,以及取消党、团、工会的独立活动等等,是共产国际所不同意的。1930年7月下旬,共产国际政治秘书处召开扩大会议,讨论中国革命的形势和任务,通过了《关于中国问题的决议案》。批评了李立三的错误。

  1930年8月,周恩来、瞿秋白先后从莫斯科回到上海,召开政治局会议,传达国际的指示精神,纠正李立三“左”倾错误。后来,经过酝酿和准备,于9月24日至28日在上海召开中共六届三中全会,纠正了李立三等对于中国革命形势的极左估计,停止组织全国总暴动和集中全国红军进攻中心城市的冒险行动,恢复党、团、工会的组织和正常工作,从而在中共中央结束了以李立三为代表的“左”倾冒险主义的统治。在党的六届三中全会上,李立三作了自我批评,承认错误。这次全会传达了共产国际的指示,重视根据地和红军的问题,决定在会后派人到中央苏区成立中共苏区中央局,全权领导根据地的党、政、军、民。会议补选了中央委员和改选了中央政治局,毛泽东未出席会议,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这对以后事态的发展,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李立三仍被选为中央政治局委员,但不再担任中央政治局常委兼宣传部长和秘书长的工作,实际上离开了中央的领导岗位。

  ①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第151页。

  由于国民党政府对革命根据地的封锁和交通梗阻,中共六届三中全会的文件直到这年12月间才传到在江西的红一方面军党内。在这之前,在红一方面军中特别是红三军团不少领导干部仍遵循李立三“左”倾错误的指导,坚持要进攻中心城市。所以,自长沙撤围以来,在红军行动方向的问题上屡次发生争论,毛泽东采取原则性和灵活性结合的切实措施,以极大的忍耐心,继续说服干部放弃夺取中心城市的意见,在实践中纠正“左”倾错误,使红军战争顺利地向前发展。

  1930年9月28日,红一方面军到达袁州,毛泽东主持召开总前委会议。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仍然是行军过程中争论不休的红军行动方向问题。毛泽东坚持按原计划先打吉安,但是,一部分干部却主张攻打南昌、九江,认为攻打大城市是中央的指示,必须执行。会议争论很激烈。毛泽东耐心地说服大家,指出打吉安在战略上对我有利,而打南昌、九江则无把握。最后,大家统一了思想,还是按原来的决定,红一军团攻打吉安,红三军团进攻樟树,担任对南昌、九江方面敌军的警戒任务。

  第二天,毛泽东、朱德在袁州发出命令,令红一军团于30日向吉安前进。当晚中共中央长江局军事部负责人周以粟带着长江局的命令来了,准备说服毛泽东把部队开回去再打长沙。周以粟是湖南长沙人,早年曾同毛泽东、徐特立、何叔衡等一起从事革命活动,后来又在农民讲习所工作过,与毛泽东很熟悉。周以粟一到袁州,就受到毛泽东的热烈欢迎。毛泽东同他亲切地通宵叙谈,阐述打长沙与打吉安的利弊,说明没有群众条件与敌方士兵运动的配合,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依靠单纯的红军攻击,是很难占领大城市的。最后终于将周以粟说服,使他放弃了原来的主张,完全接受了毛泽东的意见。

  9月30日,在周以粟的支持下,红一方面军总前委在袁州再次开会。会议决定不再打长沙,也不打南昌,而是先打敌人力量比较薄弱的吉安。赣西南重镇吉安是座孤城,长期被我江西地方武装围困,它周围又都是红色区域。打下吉安,可以使赣西南广大红色区域连成一片,扩大革命根据地,深入土地革命,进一步经营“江西”。当时,受“立三路线”影响,热衷于攻打长沙的干部不在少数,把他们说服到来攻打江西的吉安,是在实际行动中纠正李立三“左”倾错误影响的一个重要成果。

  10月4日,红一军团在赣西南十余万群众与地方武装配合下向吉安发起猛烈攻击,守城的国民党军新编第十三师师长邓英所部及江西警察大队约四个团的兵力潜逃,当晚红军攻占吉安。随后,红军连续解放泰和、安福、吉水、峡江、新干、清干等地,赣西南革命根据地的局面较前大为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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