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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5年乙卯(民国四年)22岁






  上半年,和蔡和森、陈昌等一师同学组织课外哲学研究小组。

  1月18日,日本支持袁世凯称帝,向袁世凯提出了灭亡中国的“二十一条”,软硬兼施,迫袁接受,并于5月7日发出最后通牒,限袁世凯在48小时内答复。

  [消息传到长沙,民众激愤,反袁斗争和反侵略的呼声席卷了大街小巷,一师和各学校的师生们更是义愤填膺,齐声声讨日本帝国主义妄图灭亡中国的狼子野心和袁世凯可耻的卖国嘴脸。

  为同学集资刊印的《明耻篇》写跋及题词。

  愤慨中,毛泽东挥毫在《明耻篇》中批写道:“五月七日,民国奇耻。何以报仇?在我学子!”

  接到日本政府的最后通牒,袁世凯政府于5月9日向日本递交了文本,除第5条“容日后协商”外,全部接受了日本提出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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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6年丙辰(民国五年)23岁






  2月29日,致萧子升信,开列经、史、子、集77种欲读书目。

  致萧子升信(一九一六年二月二十九日):

  “右经之类十三种,史之类十六种,子之类二十二种,集之类二十六种,合七十有七种。据现在眼光观之,以为中国应读之书止乎此。苟有志于学问,此实为必读而不可缺。然读之非十年莫完,购之非二百金莫办。昨承告以赠书,大不敢当。一则赠而不读,读而无得,有负盛心;一则吾兄经济未裕,不可徒耗。前言即赠以二三串为限,今思之,即此亦请无赠。惟此种根本问题,不可以不研究。”

  3月20日(二月十七日)袁世凯召集国务卿,各部总长,参政院、平政院院长等会议,讨论撤销帝制问题。

  3月22日(二月十九日)袁世凯申令撤销承认帝位案,发还各省推戴书,停止所有筹备事宜。

  6月5日(五月五日)岑春煊通告成立滇桂粤护国联合军,并发布北伐布告。袁世凯病笃,召段祺瑞、徐世昌、王士珍口述遗令。

  6月6日(五月六日)袁世凯病卒(1859―1916)。世凯字慰亭,别号容庵,河南项城人。历任驻朝总理交涉通商事宜、浙江温处道、新建陆军督办、山东巡抚、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练兵处会办大臣、军机大臣、外务部尚书、内阁总理大臣。1912年3月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1915年12月帝制自为,次年3月被迫取消。

  (时萧子升(瑜)任教于长沙楚贻小学。)

  6月26日,与罗章龙一同步行去韶山。

  7月25日致萧子升信云:

  “日本诚我国劲敌,无论何人执政,其对我政策不易。二十年内,非战不足以图存,国人应磨砺以待日本。”日本帝国主义“诚我国劲敌”,“无论何人执政,其对我政策不易”。并说“二十年内,非一战不足以图存”,“国人”应“磨励以待日本”。

  7月至12月,毛泽东参加学校开辟后山建操场的劳动。

  7月25日,他在写给萧子升的信中说:

  大隈阁有动摇之说,然无论何人执政,其对我政策不易。思之思之,日人诚我国劲敌!感以纵横万里而屈于三岛,民数号四万万而对此三千万者为之奴;满蒙去而北边动,胡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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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8年戊午(民国七年)25岁






  2月19日与方维夏召集一师学友会职员会议,商讨本学期会务进行办法。

  3月起草《第一师范附设夜学招学广告》。参加主持续办工人夜学。

  4月14日出席在长沙岳麓山下刘家台子蔡和森家召开的新民学会筹备成立会,讨论通过他参与起草的新民学会简章,并被推选为学会干事。确定了:“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的学会宗旨。

  春,杨昌济受聘北京大学伦理学教授。杨开慧随父母迁居北京。

  题句: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

  4月间,罗章龙要东渡日本求学,化名纵宇一郎。临行前,毛泽东和几位同学到长沙北门外平浪宫聚餐,为罗章龙饯行。

  饯行中,毛泽东用“二十八画生”的笔名写诗相赠:

  七古――送纵宇一郎东行

  云开衡岳积阴止,天马凤凰春树里。

  年少峥嵘屈贾才,山川奇气曾钟此。

  君行吾为发浩歌,鲲鹏击浪从兹始。

  洞庭湘水涨连天,艟艨巨舰直东指。

  无端散出一天愁,幸被东风吹万里。

  丈夫何事足萦怀,要将宇宙看粒米。

  沧海横流安足虑,世事纷纭从君理。

  管却自家身与心,胸中日月常新美。

  名世于今五百年,诸公碌碌皆馀子。

  平浪宫前友谊多,崇明对马衣带水。

  东瀛濯剑有书还,我返自崖君去矣。

  [诗中可见毛泽东当时深受明朝王阳明及王船山哲学之影响。]

  4月15日,胡适在《新青年》杂志发表《建设的文学革命论》,主以“国语的文学,文学的国语”为建设新文学之宗旨。

  4月17日,毛泽东、蔡和森等在长沙成立新民学会,以“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为宗旨。

  夏初,同蔡和森赴洞庭湖、滨湖地区进行“游学”式的社会调查。

  5月10日,与方维夏召集一师学友会职员开会,总结学友会一年来的工作,办理会务移交手续,并对学友会此后的工作提出建议。

  6月在湖南省立第一师范学校本科毕业。

  [一师毕业后,毛泽东曾与蔡和森、张昆弟等到岳麓山,野餐露宿,进行社会改造问题的探讨,计议在此办工读同志会,从事半耕半读。

  毛泽东接杨昌济从北京的来信后,得知赴法勤工俭学运动的情况,即同何叔衡等召集新民学会会员开会,决定组织湖南留法运动,并由蔡和森赴京筹备。]自第一师范毕业后,与朋友寄住岳麓山湖南大学筹务处。

  《自传》:

  “我是1913年入师范学校的,于1918年毕业。”

  7月,收到蔡和森的几次来信,积极准备前往北京。

  8月15日,与罗学瓒、张昆弟、李维汉、罗章龙等24人离开长沙,19日抵达北京。

  李敏回忆:

  “1918年8月15日,爸爸和25个青年,开始了他们的北京之行。路上遇洪水阻隔时,他即组织大家轮流到北方近农村,了解农民的情况。

  到北京后,爸爸没有经济来源,经杨昌济先生介绍,北大校长蔡元培写了条子,交给了图书馆,他于是得到了图书馆助理员的位置。在这儿他第一次见到了李大钊。

  北京是新文化的中心,北大则是新文化的发源地,也是新旧思想、新旧文化交锋的战场,爸爸在这儿受益匪浅,他一边贪婪地读书,一边了解、吸收新的文化思潮。

  李大钊非常器重爸爸,爸爸表现出了非凡的常识与才干,深得李大钊的赞扬。

  在他的引导下,爸爸开始了解了十月革命,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并接受马列主义的启蒙。”

  [1918年夏,毛泽东为组织留法勤工俭学,第一次去北京,开初住在豆腐池9号杨昌济家里。杨先生和师母见到毛泽东,十分快慰;豆蔻年华的杨开慧也很高兴。杨开慧喜书法,懂诗词,不事粉黛,志存高远,毛泽东非常爱慕。有一天,毛泽东向杨开慧要诗。杨开慧说我喜欢诗,但作不好,临时应酬更写不出来。去年在长沙时,我送周南女中李一纯两册精装的诗韵,她买了两盒菊花回赠,我曾作过一首诗答谢。诗词是:

  高谊薄云霞,温和德行嘉。

  所贻娇丽菊,今尚独开花。

  月夜幽思永,楼台入暮遮。

  明年秋色好,能否至吾家。

  毛泽东用心听着,小声重复着,听完后,笑着说:“霞,这诗赠给我不是很合适吗?”开慧脸色腓红,细一回味,确像一首爱情诗,忙申辩:“你不要曲解人家的诗,我对你说了,是给李一纯的”。毛泽东说:我最喜欢最后两句:“明年秋色好,是否至吾家?”25岁的毛泽东流露了自己的心意。

  为便利留法勤工俭学的组织工作,毛泽东搬到地安门内三眼井吉安东夹道7号,同蔡和林、罗学瓒等8人住在一起:“‘隆然高炕,大被同眠’,过着清苦的生活”。到京之初,毛泽东、蔡和森的主要精力从事赴法勤工俭学组织工作,先后在北京大学、保定育德中学、蠡县布里村、长辛店,开设留法预备班。然后,经杨昌济介绍,毛泽东在李大钊任主任的北京大学图书馆任助理员,登记来馆的读者姓名。他在这里认识了李大钊、陈独秀、胡适、蔡元培,同他们讨论各种新思潮。也在这里认识了新文化运动的头面人物傅斯年、罗家伦等,还和张国焘、段锡朋、康白情打过交道。毛泽东曾回忆,这个时候,“我对政治的兴趣继续增长,我的思想越来越激进。……我的思想还是混乱的,用我们的话来说,我正在找寻出路。我读了一些关于无政府主义的小册子,很受影响。我常常和来看我的一个名叫朱谦之的学生讨论无政府主义和它在中国的前景。在那个时候,我赞同许多无政府主义的主张。”]

  8月19日,应扬昌济、蔡和森邀,第一次到北京。寄住景山东街三眼井吉安所左巷七号。

  组织预备班,准备赴法国勤工俭学。

  由杨昌济介绍任北大图书馆图书助理员,月薪八元大洋。在这里,广读新书。对同学说:“革命起于图书馆。”

  对北京大学图书馆的工作,毛泽东后来回忆:“由于我职位低下,人们都不愿同我来往。我的职责中有一项是登记来图书馆读报人的姓名,可是他们大多数都不把我当人看待。

  在那些来看报的人当中,我认出了一些新文化运动的著名领导者的名字,如傅斯年、罗家俊等等,我对他们抱有强烈的兴趣。我曾试图同他们交谈政治和文化问题,可是他们都是些大忙人,没时间听一个图书馆助理员讲南方土话。”

  寄住杨家,与杨开慧相萌爱意。

  毛泽东到北京工作期间,一直和杨昌济先生一家保持亲密的关系,他常去地安门豆腐池胡同9号的杨家拜访。此时,杨开慧已是17岁的少女,身处异地,得遇同乡知己,自然情怀暗生。毛泽东要赴上海时,两人彼此心照不宣,相约分别后互通信息。这年4月,毛泽东转道上海回到湖南,杨开慧写给毛泽东的信,称呼已是一个“润”字;毛泽东回信,称呼亦是一个“霞”字。

  在京期间,与蔡和森一起从事赴法勤工俭学的准备工作,请李石曾等介绍情况,制定计划,筹措经费。

  9月28日,北京政府定夏正八月二十七日为孔子诞辰纪念日。

  10月经杨昌济介绍,到李大钊为主任的北京大学图书馆当助理员。在这里,读到了李大钊的《庶民的胜利》、《布尔什维主义的胜利》等文章,获得广泛接触各种新思潮的机会。

  11月初到长辛店机车车辆厂和留法预备班了解情况,向工人们宣传革命道理。

  12月22日,李大钊陈独秀主编之《每周评论》在北京创刊。1919年8月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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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7年丁巳(民国六年)24岁






  1月1日(丙辰年十二月八日)胡适在《新青年》杂志发表《文学改良刍议》,主文学改良应从“言之有物”,“不摹仿古人”等八事入手。

  2月1日(一月十日)陈独秀在《新青年》杂志发表《文学革命论》,提出文学革命三大主义。

  3月30日(闰二月八日)中华革命党通告海内外各支分部、交通部,准备恢复国民党名称。

  4月,毛泽东因不满校长张干的“统治”,率领学生反对校长,发起了“驱张运动”。张干十分恼火,下令开除毛泽东等17名带头闹事的学生学籍。由于杨昌济、方维夏、王季范等老师极力反对,毛泽东受到保护,没有被开除。不久,张干被免职。

  [但建国后,对于这位校长,毛泽东并未记仇,相反一直惦记着他,并给予很多帮助。解放后,他获悉张干仍然从事教育工作,生活困难,对他深表同情。1953年,毛泽东邀请他来到北京住进中南海。](五十年后,毛泽东任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1953年延请张干到中南海款宴之。并任其为湖南省文史馆馆员。)

  《自述》:

  “学校里有一个国文教员,学生给他起了‘袁大胡子’的绰号,他嘲笑我的作文,说它是新闻记者的手笔。他看不起我视为楷模的梁启超,认为他半通半不能。我只得改变文风。我钻研韩愈的文章,学会了古文文体。所以,多亏袁大胡子,今天我在必要时仍然能够写出一篇过得去的文言文。”

  春,毛泽东与萧三联名写信给来长沙参加黄兴国葬的日本友人白浪滔天,要求会面、赐教。

  致白浪滔天信(一九一七年春)。

  “植蕃、泽东,湘之学生,尝读诗书,颇立志气。今者愿一望见丰采,聆取宏教。”

  [白浪滔天(1871―1922)即宫崎寅藏,日本熊本县人。早年受日本自由民权思潮熏陶,积极支持和帮助孙中山领导的中国资产阶级民主革命,参加兴中会,与黄兴等交往甚密。]

  4月1日,毛泽东以“二十八画生”笔名撰写长篇论文《体育之研究》,在《新青年》第三卷第二号上发表。

  黎元洪在重新出山的段祺瑞的同意下就任了中华民国大总统,冯国璋任副总统,段祺瑞为内阁总理,黎元洪宣布恢复了民国元年的《临时约法》。

  6月一师开展德智体优秀的“人物互选”活动。全校400多人参加,当选者34人。毛泽东在“敦品”、“自治”、“文学”、“言语”、“才具”、“胆识”六项中得的总票最多,而且“敦品”、“言语”单项票数获第一,“胆识”一项,唯他独有。

  7―8月间毛泽东采取“游学”形式,与萧子升作社会调查。历时月余,步行千里,到长沙、宁乡、安化、益阳、沅江五县,考察了广大农村和一些城镇、寺院、劝学所和学校,走访了一些社会人士。

  女儿李敏回忆录:

  “爸爸穿一件白色旧上衣,带着一把雨伞和一个布包,布包里有一套换洗衣服、毛巾、笔记本、毛笔和墨盒。他从楚怡出发,直奔宁乡,随行的还有老同学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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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已未(民国八年)26岁






  1月1日(戊午年十一月三十日)北京大学学生傅斯年、罗家伦等组织新潮社,创办《新潮》月刊,出版新潮丛书。

  1月25日,北京大学哲学研究会成立。毛泽东参加了该研究会。

  2月19日,毛泽东出席在北大召开的新闻学研究会改组会。成为该会会员。

  [在京期间,毛泽东经常去北大旁听一些重要课程,到杨昌济等人家中拜访求教,组织在京的新民学会会员到北大文科大楼听蔡元培、陶孟和、胡适等人讲演,还结识了其他许多新文化运动的人物。]

  3月12日,毛泽东同一批准备赴法的青年离京,14日抵达上海。

  3月28日,离沪回湘。

  4月6日由上海回到长沙。

  毛泽东被聘任修业小学历史课教员,同时从事政治宣传活动。

  [1919年4月,毛泽东经上海回到湖南。他对在修业小学任教的周世钊说:“北京、上海等地的学生正在因外交失败消息引起悲痛的愤怒,正在酝酿开展爱国运动,湖南也应该搞起来,我想在这些方面做些工作。”

  5月9日,长沙《大公报》报导了北京的五四运动,毛泽东立即领导新民学会会员进入长沙各校发动学生响应。5月28日,成立湖南学生联合会,决定6月3日全省学生罢课。随之,组织湖南各界联合会、湖南救国十人团等组织,进行罢课、罢工、罢市,抵制日货。7月17日,创办《湘江评论》,“以宣传最新思潮为主旨”,满腔热情赞颂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把五四运动视为十月革命开始世界革命的一个组成部分;强调从实际出发和物质生活的重要性,“世界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要踏着人生社会的实际说话”;号召民众大联合,肯定十月革命的胜利是民众大联合的胜利,辛亥革命就是没有发动人民群众实行民众的大联合而遭到失败。这些观点说明毛泽东从思辩哲学和圣人创世的唯心史观里跳出来了,彻底抛弃了康梁思想,比“五四”前的思想前进了一大步。但还是把社会上的剥削和压迫现象看成是一种思想主张的“谬误与不幸”,还以实验主义作为《湘江评论》的指导思想,并且对新村主义、工读主义抱有浓厚的兴趣。在1919年12月起草《学生之工作》,构设“新村”蓝图。空想社会主义已成为他思想中的主流。]

  [4月28日致舅信所述日期与“自传”回忆有所不同:“甥在京中北京大学担任职员一席,闻家母病势危重,不得不赶回服侍。于京三月十二号动身,十四号到上海,因事勾留二十天,四月六号始由沪到省。亲侍汤药,未尝废离,足纾廑念。”]

  5月上旬“五四”运动爆发,在湖南开始组织领导青年学生运动。

  5月3日,北京学生代表为反对巴黎和会允许日本继承德国在山东权益,特在北京大学开会,决定翌日举行示威。北京国民外交协会全体职员会议议决,如在巴黎和会不得伸我国主张,即请政府撤回专使,并定于5月7日在中央公园开国民大会。山东籍会议员谢鸿涛、沙明远等提请将卖国之交通总长曹汝霖、币制局总裁陆宗舆、驻日公使章宗祥撤职法办。

  5月下旬在楚怡小学召集新民学会会员和长沙各校学生代表开会,请来湘的北京学生联合会代表邓中夏等介绍北京爱国运动情况,商定恢复湖南学生联合会,发动全省学生进一步开展反帝爱国斗争。

  5月25日,组织“湖南学生联合会”,任文版股干事。

  27日,参加学联成立大会,通过总罢课决议,以响应北京“五四”学生运动。

  6月3日参与组织长沙20多所学校举行总罢课。

  6月长沙各校先后放暑假,毛泽东与省学联负责人彭璜等研究,组织学生分赴各地城乡,开展爱国宣传活动。

  6月,到各校讲演,反对21条和抵制日货。

  在周南女校开会,被选为新民学会评议员。

  7月14日,毛泽东主编的湖南学生联合会会刊《湘江评论》创刊号出版。该刊办至8月中旬,被湖南督军兼省长张敬尧查封,共出版五期和一期临时增刊。从组稿、编排、付印校对到发行,都由他负责,并在前四期和临时增刊上,发表了《创刊宣言》、《民众的大联合》等40余篇文章。

  在《湘江评论》刊文呼吁营救因“五四”学潮被捕的陈独秀。

  [《湘江评论》创刊宣言(一九一九年七月十四日):自“世界革命”的呼声大倡,“人类解放”的运动猛进,从前吾人所不置疑的问题,所不遽取的方法,多所畏缩的说话,于今都要一改旧观,不疑者疑,不取者取,多畏缩者不畏缩了。这种潮流,任是什么力量,不能阻住,任是什么人物,不能不受他的软化。

  世界什么问题最大?吃饭问题最大。什么力量最强?民众联合的力量最强。什么不要怕?天不要怕,鬼不要怕,死人不要怕,官僚不要怕,军阀不要怕,资本家不要怕。

  毛泽东此时不赞成搞激进的暴力革命,倾向于克鲁泡特金的无政府主义,而不是马克思的无产阶级专政。《湘江评论》“创刊宣言”上,针对“打倒强权”提出了一番颇为温情的理论:

  “(一)我们承认强权者都是人,都是我们的同类。滥用强权,是他们不自觉的误谬与不幸,是旧社会旧思想传染他们,遗害他们。(二)用强权打倒强权,结果仍然得到强权。不但自相矛盾,而且毫无效力。欧洲的‘同盟’‘协约’战争,我国的‘南’‘北’战争,都是这一类。所以我们的见解,在学术方面,主张彻底研究,不受一切传说和迷信的束缚,要寻着什么是真理。在对人的方面,主张群众联合,向强权者为持续的‘忠告运动’,实行‘呼声革命’――面包的呼声,自由的呼声,平等的呼声,‘无血革命’。不主张起大扰乱,行那没效果的‘炮弹革命’,‘有血革命’。”]

  8月上旬,张敬尧派军警查封《湘江评论》。

  24日,北京《每周评论》介绍《湘江评论》。认为是全国言论最有份量的刊物之一。

  住岳麓山湖南大学筹备处,发起成立“学生周刊联合会”接任汀雅学生会周刊《新湖南》(自第七期起)总编辑,第12期后被查封。

  9月,开始主编从第7期起的《新湖南》周刊。

  10月5日,毛泽东的母亲患瘰疬去世。终年53岁。葬湘江南岸楠竹山,回家守棂,撰写《祭母文》。

  毛泽东悲痛万分,在母亲灵前含泪写下了情意深切的《祭母文》,称赞母亲:“吾母高风,首推博爱。远近亲疏,一皆覆载。恺恻慈祥,感动庶汇。爱力所及,原本真诚。不作诳言,不存欺心……洁净之风,传遍戚里。”

  毛泽东后来描述母亲说:

  “我的母亲是个心地善良的妇女,为人慷慨厚道,随时愿意接济别人,她可怜穷人,他们在荒年讨饭的时候,她常常给他们饭吃。”

  关于自己的家人,毛泽东晚年曾说:“老祖宗是不能忘记的,我至今还很怀念我的母亲,我母亲非常善良,非常慈祥,济困扶贫,爱老怜幼,我不能忘记她啊!”

  [毛泽东致邹蕴真信说:世界上共有三种人:“损人利已的人;利已而不损人的人;可以损已而利于人的人。家母正是最后的这种人。”又作“祭母文”及挽联:春风南岸留晖远,秋雨韶山洒泪多。]

  《自传》:

  “我在学校的末一年,母亲去世了,这样,更打断我回家的心向。是夏,我决定到北平(那时叫北京)去。当时,许多湖南学生都计划到法国去工读,在大战时,法国就是用这个方法来招募中国青年的。

  在出国以前,这般青年预备先在北平读法文。我帮助他们实现这个计划,在这一群留学生中,有许多是湖南师范学校的学生,后来大半都变成了著名的激进分子。”

  “北平在我看来非常浪费,我是向朋友借钱去北平的,所以一到就得找事。

  杨怀中[杨昌济]在北京大学做教授。我就去求他帮我找事。他将我介绍给北大图书馆长,这人就是李大钊,后来变成中国共产党的创立人,结果被张作霖处决。李大钊给我工作做,叫我做图书馆佐理员,薪俸是每月八块大洋。

  我的职位如此之低,以致人们都不屑和我来往。我的工作之一就是登记来馆读报的人名,不过这般人大半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在这许多名人之中,我认得有几个是新文化运动的著名的领袖,是我十分景仰的人。我很想和他们讨论关于政治和文化的事情,不过他们都是极忙的人,没有时间倾听一个南方口音的图书馆助理员所讲的话。(据《西行漫记》载,这几个人依次分别是陈公博、张国焘、谭平山和康白情。)

  在这里我也遇到了杨开慧,而且发生恋爱,后来结了婚。她是我的好友杨教授的女儿。

  我对于政治的兴趣继续增高,同时我的头脑愈来愈激烈。不过,当时我还在仿徨,还有“找出路”。我读了几本无政府主义的小册子,很受影响。我和一个常来看我的北大学生,时时讨论无政府主义和它在中国的可能性。

  我自己在北平的生活是十分困苦的。我住在一个叫三眼井的地方,和另外七个人合住一个小房间,我们全体挤在炕上,连呼吸的地方都没有。每逢我翻身都得预先警告身旁的人。不过在公园和故宫的宫址我看到了北国的早春,在坚冰还盖着北海的时候,我看到了怒放的梅花。北京的树木引起了我无穷的欣赏。”

  11月被湖南《大公报》聘为该报馆处撰述员。

  为长沙一女士赵五贞因不满包办婚姻而自杀一事,在《大公报》和《女界钟》等报刊上,先后发表了《对于赵女士自杀的批评》、《“社会万恶”与赵女士》等10篇文章。

  12月长沙各界群众举行的焚烧日货大会遭军阀张敬尧武力干涉,毛泽东召集新民学会会员和学联干部开会。会议决定发动全省学生总罢课,联络省内外力量,正式开展驱逐张敬尧的运动。

  长沙各校学生罢课前后,召集新民学会会员开会,并与学联负责人、教育界进步人士研究,决定组织各界驱张代表团,分赴北京、上海、广州、衡阳、郴州、常德等地开展请愿和宣传活动。随即,率驱张代表离长赴京。

  到上海。同胡适见面。交谈出国留学的得失,讨论马克思学说。

  3日,在白沙井枫树亭易培基家开会,商议发起“驱张”(张敬尧)运动。

  7日,北京《晨报》刊文评湖南赵女士自杀案,特别介绍毛泽东的两篇评论文章。

  任湘公民代表团团长,率驱张代表团自长沙出发赴北京。在武汉召开记者会。

  18日,第二次到北京。住杨昌济家。毛泽东、杨开慧的爱情公开化,并得到杨家的承认。

  [毛泽东为驱逐军阀湖南督军兼省长张敬尧,第二次到北京,毛泽东这次看到了更多的社会主义书籍,李大钊的文章,同时也读了胡适的论文。他的思想有了很大的变化,更多地倾向于马克思主义。但是,也还没有最后确定。他1920年3月14日在北京给周世钊信:“老实说,现在我于种种主义,种种学说,都还没有得到一个比较明了的概念,想从译本及时贤所作的报章杂志,将中外古今的学说刺取精华,使他们各构成一个明了的概念。”

  他把他看到的学说观点,作了归纳,同李大钊、邓中夏等人讨论。4月他到上海送别留法勤工俭学的萧三等人后,又与陈独秀讨论了“改造湖南联盟”的计划(即湖南自治促进会),“讨论我读过的马克思主义书籍。陈独秀谈他自己信仰的那些话,在我一生中可能是关键性的这个时期,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即是说,在1920年6月间,马克思主义已成了他思想中的主流。]

  12月22日与罗宋翰在北京组织平民通信社,以扩大驱张宣传。毛自任社长,每日印发稿件150余份,送京、津、沪、汉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