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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加秦始皇。”






  毛泽东曾说自己要做“马克思加秦始皇”,当然是毛泽东的自哦画像,但这一勾勒粗描却是很奇特而形象的。话中自然含有诙谐、解嘲甚至反诘的内涵。

  他有马克思的革命精神、斗争意志、治学态度,他也有马克思的智慧才能、胆识气魄,但同时他似乎认为,为了完成他的历史使命,有时必须要强硬到几乎残忍的地步,甚至说他远远超出秦始皇,当温和妨碍他的原则和目标实现时,他只有把它放在一边,对人的价值的关心隐藏在目标价值的背后。因为在他的一生中,经历了大多的鲜血和死亡,他的对手们从未对他发过慈悲,他也决不宽恕不肯放下武器的敌人。他有顽强的意志和百折不挠的精神,困难和挫折的挑战对他来说,简直象强烈的兴奋剂,能激起他更大的热情和精力去拼搏。他感到“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从他一生的足迹看,他那桀骜不驯的个性和不讲情面的行动,几乎使他的上级没有一个喜欢他的,但对他领导下的人来说,却是取得最后胜利的象征和希望的化身。

  同马克思和所有的领袖人物一样,毛泽东也善于鼓舞和感染别人。而这种力量来源于他自己首先被崇高的理想所鼓舞和激励。他使人们意识到:为了整体的利益和远大的目标,部分的暂时的牺牲是必须的,有价值的;并使人感到,除了象他那样观察问题并跟随他以外,不可能有别的道路。

  他对马克思主义哲学所讲的存在决定意识、实践第一的观点坚信不疑,而他自己身体力行,取得了丰富的经验,并写出一部部煌煌巨著。

  他同马克思和其他领袖一样,不是从不失败,而是善于从失败中学习,他不仅从胜利的斗争中积累了丰富的领导经验,而且从挫折中学会领导革命。有人曾经问过毛泽东:你指挥打仗这么好,你是从哪里学了军事的?毛泽东笑着说:我在师范上学,当教员出身,从来没想到自己去搞军事,去打仗。后来自己带起队伍打起仗来,上了井冈山。在山上先打了一个小胜仗,接着又打了两个大败仗。于是我们从胜利和失败两方面的实践中总结经验,才产生了游击战的十六字诀。他的许多军事名著如《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抗日游击战争的战略问题》、《论持久战》等,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建国后,他还多次说过:如果有人说,有哪一位同志,比如说我自己,对于中国革命的规律,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完全认识了,那是吹牛,你们切记不要信。过去,特别是开始时期,我们只是一股劲儿要革命,至于怎么革法,哪些先革,哪些后革,哪些要到下一阶段才革,在相当长的时间内,都没有弄清楚。直到牺牲了多少党员、干部,吃了很多苦头,才懂得如何处理党内关系、党外关系,学会走群众路线。最终还是在实践中逐步掌握中国革命的客观规律,把革命引向胜利的。

  和马克思一样,毛泽东首先是一个革命家,同时,他也是一位通晓多种知识的伟大学者,他一生酷爱读书,但绝不是漫无目标的浏览,而是根据斗争的需要和可能,象安排打仗一样仔细地安排知识的占有,他同马克思一样,具备了领袖人物所必需的宽厚的知识基础。长征途中,因病躺在担架上行军时还在读《反杜林论》,直至他逝世时,在他身边还放着战争年代出版的《共产党宣言》。

  他同马克思一样,具有坚定的意志和强烈的自信,这也是任何一个领袖人物所必备的。毛泽东自幼年就显现出独立自主、敢想、敢做、敢为的品质和强烈的自尊自信。他曾豪迈地宜称:“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水击三千里”,“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并在文章中说:“老先生最不喜欢的是狂妄。岂知古今真确的学理,伟大的事业,都系一些被人加着狂妄名号的狂妄人所发明创造出来的。”他信仰马列主义,但对那些满口马列词句而不懂中国实际的教条主义却绝不盲从,因为他认为真理不在他们手里。他终于写出许多名篇巨著,从理论高度确立了中国革命的道路,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理论宝库。“独立自主”的思想,是毛泽东思想的灵魂之一,也是毛泽东个性烙印的体现。

  毛泽东同马克思一样,他集沉稳忍耐与果敢决断于一身。他讲话、走路、办事从容不迫,大有“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之风度。越是在危急的情况下,他越镇定自若,稳如泰山。我军主动撤离延安时,重磅炸弹震破窗纸,泥土落满了桌子,他拂去泥上,继续伏案办公。在牵着敌人的鼻子转战陕北时,经常要与敌人近距离行动。许多人为他的安全担心,他却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他走他的,我走我的,他上那个山头,我上这个山头,怕什么?”

  他的沉稳忍耐与果敢决断,还表现在他深深懂得一个成功的领袖必须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强硬,什么时候需要妥协,什么时候必须畅所欲言,什么时候需要缄默不语。他在《关于重庆谈判》中说:“‘针锋相对’,要看形势。有时候不去谈,是针锋相对,有时候去谈,也是针锋相对。从前不去是对的,这次去也是对的,都是针锋相对。”当时对是否去重庆,特别是毛泽东是否应该去,议论纷纷,迟疑不决,毛泽东毅然果断地决定:去!

  在延安时,有人间毛泽东:“反对‘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斗争能否早一些时候进行,使根据地和红军少受些损失?”他想了想说:怕不能。因为事物有一发展过程,错误有一暴露过程。如果早一、二年,譬如说,五次反“围剿”初期,虽然我已经看出教条主义宗派主义的错误,但是他们还能迷惑不少干部和群众。如果那时进行反对“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斗争,那末党内会发生分裂,在大举进攻我们的敌人面前,将对革命很不利。我们首先必须照顾革命的大局,教条主义者虽然很错误,但终究是内部矛盾。只有经过五次反“围剿”战争和长征第一阶段的严重损失的反面教育,绝大部分干部的觉悟才得以提高,认识才一致,在这样的条件下,才能瓜熟蒂落,水到渠成,“左”倾机会主义路线的错误才得以纠正,才会有遵义会议成功的转折。

  以上这些,正是毛泽东所说的要做马克思的一面。

  毛泽东要做秦始皇的一面,在建国后特别是在他生命的后期表现得更明显。1957年的反右斗争,后来他曾说:秦始皇焚书坑儒算什么,他才坑了几百个儒,和我们相比差得远。晚年的“文化大革命”,固然情况复杂,但基本事实是许多和他同时并肩战斗过来的老战友都遭到了不应有的析磨,甚至连性命都保不住。

  不过他毕竟是一位伟人,直到晚年,他还多次表示:自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他曾对身边的同志谈到:想写一部书,把自己的一生写进去,把自己的缺点、错误统统写进去,让全世界人民去评论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他说:我这个人啊,好处占百分之七十,坏处占百分之三十,就很满足了。我不隐瞒自己的观点,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不是圣人。

  所以,毛泽东说要做“马克思加秦始皇”,实则是一句诙谐幽默的自我画像,它以艺术的语言说明了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种话,有时是针对那些攻击他的人说的,有时是有意自我解嘲的。他的这种犀利的幽默的语言是来自他深刻的辩证法,并成为他语言的重要特色。这既能在顷刻之间推倒隔开领袖与普通人的无形高墙,也能使论敌无处遁形。进行论战时,他很少正面攻击对方,而是这里打一拳,那里踢一脚,从侧翼包围。最后再来一句俏皮话,对方就倒了。如他在批林彪时说:说我讲的活一句顶一万句。不设国家主席我讲了六次,一次就算一句,也有六万句,可他们就是不听,连一句也不顶??搞那么多塑像,大理石的、花岗岩伪、不锈钢的。你们在家睡觉,让我在外面站岗,风吹日晒雨淋,好不残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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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进步的中国,不爱落后的中国。”






  1953年2月,毛泽东第一次来到武汉视察,时间虽然只有几天,却对湖北、武汉的工作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也在湖北人民中间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但最使人难以忘怀的,还是他那发自肺腑的爱憎分明、褒贬恰当的话:“我爱进步的中国,不爱落后的中国。”

  2月17日晚8时10分,毛泽东请中南局、湖北省委、武汉市委的少数同志和他一起吃饭。饭后作了重要谈话。

  他说,有人说“要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还有人主张“四大自由”,我看都是不对的。新民主主义是向社会主义过渡的阶段。在这个过渡阶段,要对私人工商业、手工业、农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过渡要有办法。象从汉口到武昌,要坐船一样。

  还谈到全国解放后,富农不敢雇工剥削了。即使还没有搞完土地改革的地方,富农实际上也变成富裕中农了。斯大林建议我们在上改中要保留富农,为的是不影响农业生产,我们发展农业生产并不依靠富农,而是依靠农民的互助合作。

  还说,我们现在家底子很薄弱。钢很少、汽车不能造,飞机一架也造不出来,面粉、纱布的生产,还是私营为主。

  最后谈到私人工商业如何转,资本家转什么,他们如何生活,并说其中有些人会和我们一起进到社会主义的。

  面对建国后这些实际情况和落后状态,毛泽东曾说:要提倡进步,反对保守,反对落后。所以他反对所谓“要巩固新民主主义秩序”“四大自由”。他认为不能停留在新民主主义阶段,要向社会主义阶段过渡,而要过渡,就得实行改造。

  所以2月19日上午10时,毛泽东又叫中南局的几位领导同志来到他的住所谈话。他以非常鲜明的语言说:我爱进步的中国,不爱落后的中国,中国有三个敌人(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已经被打倒了,还有民族资产阶级、个体农业、手工业和文盲三个问题。当然对待这些人不能用对待前三个敌人的办法。个体农业,要用合作社和国营农场去代替,手工业要用现代工业去代替。手工业目前还要依靠,还要提倡,没有它不行。文盲要扫除。民族资产阶级,可以采取赎买的办法。

  毛泽东从提倡进步、反对保守的角度,明确他说:你们在东湖盖的两座房子(指甲所、乙所)象个乌龟壳,有什么好看?落后的东西都要逐步废除。木船是民族形式,要不要用轮船代替?为什么人们不喜欢旧毛厕,要有抽水马桶?飞机、汽车、坦克哪一样是民族形式?这是说,要提倡进步,反对保守,反对落后。还是大洋房子比小平房好。有些人对保护老古懂的劲头可大了。连北京妨碍交通的牌楼也反对拆除。

  在谈到反对官僚主义作风时,尖锐地指出:官僚主义作风主要在上边,你们要敢顶、敢抗,对于上边来的错误的东西,要筑坝、要消毒。对于上级布置的工作任务,要分别轻重缓急来执行。

  毛泽东在视察中,听取了各方面的汇报肯定了民生轮船公司公私合营的作法和经验,提出了征服长江的规划。当谈到三峡水库的寿命问题时。长江流域规划办公室主任林一山汇报说,三峡水库的总库容,大约二百年才能淤死。毛泽东沉思后说:这是百年大计,千年大计,只两百年太少了!又对治

  理黄河提出除害、兴利两大任务。为了把中国改造建设成进步的中国,毛泽东有许多宏图伟愿,对治理黄河他曾踌躇满志他说:人说不到黄河心不死,我是到了黄河也不死心。1964年,毛泽东在年逾七十岁高龄时,还打算徒步、策马从黄河入海口上溯黄河源,对黄河进行实地考察,并指示身边人员练骑马,查资料,做了各方面的准备。

  “我爱进步的中国,不爱落后的中国。”这是毛泽东的肺腑之言,也是他“我们不但善于破坏一个旧世界,我们还将善于建设一个新世界”的动力源泉。语言爱憎分明,褒贬得当。这正是毛泽东的语言总是分场合、看对象、讲分寸的特点的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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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各守本分的好。”






  三年生产救灾期间的一个星期六,卫士尹荆山利用送茶的机会提醒毛泽东:“主席,李讷回家了。两三个星期没见,一起吃饭吧?”毛泽东停下批阅文件的笔,望着尹荆山,嘴角微微一翘,流露出笑:“嗯,那好,那好。”

  李讷在毛泽东的卧室里同父亲谈话。她委婉他说:我的定量老不够吃。菜又少,全是盐水煮的,油水还不够大师傅沾光的呢,上课肚子老是咕噜咕噜叫。毛泽东轻声细语说:困难是暂时的,要和全国人民共渡难关。要带头,要做宣传,形势一定会好转,要相信共产党??他开句玩笑:大师傅掌勺连我也管不了。

  听说饭好了,毛泽东拎着李讷的手来到饭桌旁。李讷抓起筷子,鼻子伸到热气腾腾的米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啊,真香啊。她望着父母粲然一笑,那么天真可爱。江青看看女儿,又看看毛泽东,想说什么,又看到尹荆山后忍住了,勉

  强笑了笑,夹一筷子菜放进了女儿碗里。毛泽东看到这种情景,望着女儿:吃吧,快吃吧。话音刚落,李讷已经向嘴里扒饭。饭太烫,她咝咝地吹着气,吹几下便

  咽下去,都烫出了眼泪。毛泽东嘴唇有些哆嗦,不自然地轻声笑着说:“吃慢点,着什么急。”李讷见尹荆山在一旁,有点不好意思,腼腆地说:“在学校吃饭都很快,

  习惯了。”毛泽东声音很低地苦笑着说:“现在是在家里么。”“吃菜,多吃菜。”江青不停地往女儿碗里夹菜。她脸色有些苍白,虽

  然嘴唇依然保持着笑的样子,但已是僵僵的。

  尹荆山在一旁看李讷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愣住了,她几乎嚼不嚼地就一口口把饭菜吞下去。在她朝嘴里扒饭的时候,偶尔掀一下眼皮,目光沿着上眼皮匆匆扫过桌面,看看饭菜还剩多少。尹荆山作为卫士,他怎么相信毛泽东的女儿,能饿成这个样子!然而这明明又是面前的事实。

  再看看毛泽东,他默默地夹一筷子菜或饭往嘴里送,与其说是在吃饭,还不如说是在陪女儿吃饭,开始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点什么,渐渐地,他不说话了,停下了筷子,停下了咀嚼,怔怔地望着女儿出神。

  “哎,你们怎么不吃了?”李讷好不容易把嘴离开饭碗,诧异地问。

  “哦,”毛泽东身体一抖,漫不着边际地笑了笑,说:“老了,吃不多。我很羡慕你们年轻人。”他说着,不看女儿,也不看江青,拿起报纸,侧过身去,头轻轻晃动几下,仿佛念念有词。

  江青象是在赌气,她胸脯微微起伏,瞥一眼毛泽东似怨似嗔,忽然端起碗,把剩的半碗饭拨到李讷碗里。她又瞟了毛泽东一眼,很快转过身,低着头离开了,眼眶里溢满了泪水。她从毛泽东身边走过时,拼命抿紧了嘴唇,把头微微侧仰,再不多看一眼。

  江青离开后,毛泽东便抬头望住了女儿,慢条斯理地讲:我年轻的时候在湖南农村搞社会调查,有一次饿了一天,才弄到一块糍粑??可李讷的心思只在饭上。她吃得正香,说:“你们不吃我就全打扫了啊。”她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两眼可怜巴巴朝桌子上转,

  连一片葱花也不放过,仔细地夹起来,往嘴里送。一边说:“爸,我可能还要发育呢,饭量特大。这么大的窝头我能一下子吃三个。”她比划了碗口那么大。

  “今天的饭真香哪,可惜??”李讷瞟了一眼父亲,目光又在桌子上扫。

  她带着孩子气的狡黠望住尹荆山:“尹叔叔,还有汤吗?把这盘子涮涮。别浪费。”

  尹荆山猛地扭开脸,泪水夺眶而出,直朝厨房跑去。

  他到厨房找出两个白面掺玉米面蒸的馒头,不等炊事员放到火上烤,忙拿回饭桌旁,递给李纳。

  李讷摇晃着身子,不好意思地看看父亲又看看卫士尹荆山。掰一块馒头擦擦盘子便往嘴里塞。尹荆山拿来热水倒进菜盘,帮她一个盘子一个盘子地涮。

  毛泽东见此情景,喉咙里“咕噜”响了两声,站起身什么也没说便走开了。他先往院子走,到门口又折回卧室,没进卧室又走向院子,在院子里缓缓踱了几步,便住了脚,抬起头,凝视那七株古老的柏树,久久不动一动。晚上,江青进了他的卧室。半小时后她出来了,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卫士尹荆山原以为江青一定向毛泽东大闹一番,结果没有吵闹便走了。于是就走进毛泽东的卧室去倒茶。并对毛泽东说:“主席,李讷太苦了。我想??”

  毛泽东皱皱眉头:“全国人民比较来说,她还算好一些。”

  其实,毛泽东饮食很俭朴,有时一天只吃一盘马齿菜,有时一顿饭就只烤几个芋头,有时喝点麦片粥,??

  当国家处于困难时期,他对自己要求很严格,他原来住在菊香书屋,抗美援朝时,他把书屋每个外门各安一盏灯的规矩打破,而在院子里拉了一条线,只在院子中间点一盏灯。他说:“一盏灯就够了,不要浪费。”

  当行政处长拿来一份图纸,要给毛泽东翻修房屋时,毛泽东沉下脸,严厉批评:“全国人民捐钱捐物支援前线,你为什么就不想想前线只想到我的房子?我这里多点一盏灯都舍不得,你就敢花那么多?你脑子里到底都想些什么!房子不要修,你去吧。”

  所以,三年困难时期,毛泽东虽然看到女儿李讷吃饭时的情景非常难过,而且江青不满,卫士尹荆山也一再提议,但仍然坚持:“不要说了。我心里并不好受,她妈妈也不好受。我是国家干部,国家按规定给我一定待遇。她是学生,按规定不该享受就不能享受。”毛泽东深深叹了两口气,不无忧伤地说:“还是各守本分的好。我和我的孩子都不能搞特殊。现在这种形势尤其要严格。”

  “还是各守本分的好”,这是在情况错综复杂,感情交织委婉时常用的一种语言。这种语言里,有压抑的感情,有不可动摇的原则;有感情的抑扬起伏,也有理智的冷静思索,它是低沉的、舒缓的,又是适度的,坚定的。它体现了一种阔大的胸怀,展现出一种高尚的情操,它是伟人意志的流露,也是领袖以天下为己任远大志向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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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急,生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1927 年,毛泽东在井冈山建立了司令部,和部下忙于组织地方苏维埃,宣传共产主义,招兵买马,扩大根据地。

  当时的毛泽东,头发又长又乱,与其说是中国人,不如说更象个莫霍克族人。他常和人们拉家常,和农民处得很好。他常会走到一个男人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大哥?”或者对一位妇女说:“大嫂,怎么称呼你?”这样,人们的恐惧感很快就消失了,相处也自然了。

  解放后,毛泽东仍然是这样。1953年6月28日,他到了北京市郊区鱼池村,他走访的第一家,就是解放前给有钱人看坟的张振的家。并留下墙上挂着的那张六寸大小的合照:毛泽东站在草地上,上身穿着白衬衣,下身穿着灰色裤,脚上穿着一双圆口布鞋,捏着香烟的手微微抬起,面对群众微微笑着,好象正在和大家亲切聊天。张振一家人好象正被毛泽东风趣的谈话吸引,一齐仰头看着毛泽东笑,连那个席地坐在毛泽东脚跟前的六七岁的光腚娃娃小海子,也仰起头望着毛泽东笑,??

  当时张振的妻子那淑贞,一听说毛泽东来她家作客,哪顾得收拾,一手抱个娃娃奔出院子,抬头一看,毛泽东刚好正迎面走来,见到她,风趣地说:“嗬,你真行,一边一个,中间还一个。”这诙谐的语言把周围的人都逗笑了。

  毛泽东一走进院里就问寒问暖,他摸着院子里晾的一床露棉花的破被套问,冬天盖这样的被子薄不薄?又走进屋里间,冬天烧炕不烧炕?还问家里几口人?都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小孩子上学没有?庄稼长得好不好?当问到粮食够吃不够吃时,张振如实回答:“过去吃野菜,现在有吃的啦,不过还不大好,荒月还要吃些白菜团子。”

  毛泽东点点头,安慰他说:“不用急,生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十年后,毛泽东又访问了鱼池村,又到了张振家。

  领袖,在人们心目中,那是只能在屏幕上见到的,即使他真的走到人们中间来,人们也往往有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觉,或者敬而远之,或者虽在一起,也总觉得局促不安,但毛泽东深知群众的心理,因为他就是农民的儿子,一声“大哥”,一声“大嫂”,一句地方语,一句知心话,就能使人感到平易、亲切、温暖,气氛立即就活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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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错划的右派,要纠正,要平反。”






  适合需要是语言艺术的重要特色,即要求运用语言要看对象,看场合,看目的。作为处于领袖地位,特别是决策地位的毛泽东的语言尤其需要这样,而毛泽东的语言恰恰正是这样的。

  1962年末,当时在中央办公厅秘书室工作的崔英,向毛泽东报告大批错划右派的申诉情况时,毛泽东的许多谈话就反映了这种特点。

  毛泽东平时异常繁忙,只有每周周未晚会算是他比较空闲的时候,所以,崔英在一个周未晚会上,见毛泽东正坐在沙发上休息,便立即走过去,向毛泽东伸出手,自我介绍说,我是新调来的,在秘书室工作。毛泽东示意要崔英坐到他身边的沙发上。亲切地问崔英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当崔英告诉他叫崔英时,毛泽东风趣地说:“那么你的爱人可能是姓张了?”当崔英正不知所措时,毛泽东又笑着问:“你读过《西厢记》吗?”两人都会意地笑了。崔英回答毛泽东的问话,说自己的爱人原在中宣部工作,1960年下放到安徽基层锻炼期间,因医疗事故而去世的经过时,毛泽东立即非常关切地问:“你今年多大岁数了?有几个小孩?几岁了?”崔英说三十二岁,两个男孩,一个十岁,一个七岁。之后,毛泽东又说:“你还很年轻,孩子还小,有人帮助你照料小孩吗?”崔英回答说有婆母帮助照顾孩子。毛泽东又问:“你一个人拿工资家中生活有困难吗?”崔英说国家发给一个孩子的生活费,对婆母生活也有长期补助。毛泽东点点头,放心地说:“那就好吗,那就好好工作,好好学习吧,要把两个孩子抚养大,教育好。”这些话,对一个普通干部、普通党员,确实感人至深,以致崔英流着眼泪说:“大感谢主席了,我一定好好工作,好好学习,把两个孩子抚养大,教育好。”

  两周后,又一次周末晚会上,崔英又见到了毛泽东,她利用教毛泽东跳舞的机会,向毛泽东谈起了右派申诉信之多的情况。为了阐述得透彻,还列举了三个典型案例来说明反右派运动中,某些地方党委不执行政策,甚至趁机打击陷害同志,把一些好同志打成右派。他们不服,就不断给您来信申诉,希望您和党中央为他们平反。

  毛泽东听着听着,停下了舞步,问她:“划成右派的定案材料寄来了吗?”崔英回答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些定案材料,才更加清楚地证明很多好同志被错打成了右派。并问毛泽东:“这么多的右派申诉,主席知道不知道?下边有扩大化的错误,主席知道不知道?”

  毛泽东说,详情不太知道。当崔英告诉他对右派的申诉信件,领导有指示,原则上不作处理,说右派是敌我矛盾,不能平反??听到这里,毛泽东有点气愤地提高了声音问道:“谁说的?真正错划的右派,要纠正,要平反!”并当即要崔英转告秘书室的领导,把各地的右派申诉情况写一个综合材料报送给他。

  从上述情况可以看出,前面向崔英询问她家庭情况时的谈话,面对的是一个普通党的干部,谈的是关于个人和家庭问题,整个谈话平易亲切,语重心长,感人至深。后面谈的是严肃的政治问题,而且是涉及全国性的重大问题,是非曲直显而易见,所以毛泽东的谈话态度明朗,斩钉截铁,毫不含糊。这正是适合需要这一语言艺术特色的重要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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