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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还是侵略?”






  运用反语和揭穿谎言进行讽刺,是毛泽东语言艺术的一大特色。这集中表现在《评战犯求和》、《丢掉幻想,准备斗争》、《别了,司徒雷登》、《“友谊”,还是侵略?》等篇目中。

  明明是侵略,却偏偏说成是“友谊”,明明是战争,却硬说是“和平”,明明是掠夺,却美化为“慈善”。这显然是反语讽刺。在《评战犯求和》一文中,通过批露蒋介石的声明,对蒋介石的谎言予以讽刺。文中写道:“蒋介石说,‘要知道政府今天在军事、政治、经济无论那一方面的力量,都要超过共党几倍乃至几十倍。’哎呀呀,这么大的力量怎样会不叫人们吓得要死呢?姑且把政治、经济两方面的力量放在一边不去说它们,单就‘军事力量’一方面来说,人民解放军现在有三百多万人,‘超过’这个数目一倍就是六百多万人,十倍就是三千多万人、‘几十倍’是多少呢?姑且算作二十倍吧,就有六千多万人,无怪乎蒋总统要说‘有决胜的把握’了。为什么求和呢?完全不是不能打,拿六千多万人压下去、世界上还有什么共产党或者什么别的党可以侥幸存在的呢,当然一概成了粉末。由此可见,求和决不是为了别的,完全是‘为民请命’。”蒋介石由气势汹汹地进攻、围剿,结果连连失败,转而变为防御,又不得已转入退却、收缩,而现在连这种局面也维持不下去了,才求和,但蒋介石却打肿了脸充胖子,硬是吹嘘自己军事、政治、经济如何如何强,力量如何如何大,又如何超过共产党多少倍。但问题却出在既然这么强大,“为什么求和呢?”结果只好以“为民请命”为遮羞布来遮挡一番,这一番拙劣的把戏,实在令人可笑。

  蒋介石在求和声明中还说,只要“人民能够维持其自由的生活方式与目前最低生活水准,则我个人更无复他求”。毛泽东则揭露说:“中国买办地主阶级必须维持其向全国人民实行压迫剥削的自由和他们目前的骄奢淫逸的生活水准,中国劳动人民则必须维持其被人压迫剥削的自由和他们目前的饥寒交迫的生活水准。??而要这样,当然就要维持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公教人员目前这样饥寒交迫的‘自由生活方式与最低生活水准’。这个条件一经我们的可爱的蒋总统提了出来,几千万的工人、手工工人和自由职业者,几万万的农民,几百万的知识分子和公教人员,惟有一齐拍掌,五体投地,口称万岁。倘若共产党还不许和,不能维持这样美好的生活方式和生活水准,那就罪该万死,‘今后一切责任皆由共党负之’。”把剥削阶级的“自由生活方式与最低生活水准”,建筑在成千上万的劳动人民的痛苦之上,反过来人民还要称“可爱的蒋总统”,还要“一齐拍掌,五体投地,口称万岁”。如果把蒋介石自我吹嘘视为可笑的话,那末,这种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伎俩简直可以说是可恶了。

  毛泽东称艾奇逊是“经手发布白皮书的一位可爱的洋大人”,是“不拿薪水上义务课的好教员”。并在揭露他的白皮书时说:“原来美国的所谓‘国际责任’和‘对华友好的传统政策’,就是干涉中国,干涉就叫做担负国际责任,干涉就叫做对华友好,不干涉是不行的。”这些地方都是以反语达到讽刺的目的。此外,如说艾奇逊“如此诲人不倦地毫无隐晦他说出了全篇的真理”,“艾奇逊的可爱的坦白性是有限度的”等都属这种情况。

  毛泽东称司徒雷登是“滚蛋大使”,当人民解放军横渡长江,南京的美国殖民政府如鸟兽散时,毛泽东说:“司徒雷登大使老爷却坐着不动,睁起眼睛看着,希望开设新店,捞一把。??总之是没有人去理他,使得他‘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没有什么事做了,只好挟起皮包走路。”通过对司徒雷登的形象的描述和对他心理的剖析,嘲讽了司徒雷登那种穷途末路、无可耐何花落去的可怜相,实则是对美国侵华政策的鞭笞和暴露。

  在《“友谊”,还是侵略?》中,毛泽东针对艾奇逊的一派谎言给予了揭露讽刺。

  文中说:“美帝国主义给予中国的‘友谊’,特别是最近数年帮助蒋介石杀死几百万中国人这一项伟大的‘友谊’,都是为着一个目的,就是‘始终维持并且现在依然维持对华外交政策的各项基本原则,包括门户开放主义,尊重中国行政和领土的完整,以及反对任何外国控制中国等等”,这里“友谊”、“尊重中国行政和领土完整”、“反对任何外国控制中国”,用的是艾奇逊的原话,反映的却是相反的意思。接着毛泽东又用嘲弄的口吻,摆出事实予以揭露。他说:“现在,只有广州、台湾等处一小片地方的门户,还向艾奇逊们开放着,第一个神圣的原则在那里‘依然维持’着。其余的地方,比如上海吧,解放以后本来是开放的,现在却被人用美国的军舰和军舰上所装的大炮,实行了一条很不神圣的原则:门户封锁。”这里用美国对中国的军事封锁的事实,揭穿了艾奇逊“始终维持并且现在依然维持对华外交政策的各项基本原则,包括门户开放主义”的表白不过是谎言罢了。艾奇逊说的是“门户开放”,搞的是“门户封锁”,口是心非,言行不一。

  “现在,只有广州,台湾等处一小片地方的行政和领土,还算叨了艾奇逊第二个神圣原则的光,‘依然维持’住了它们的‘完整’。其余地方,一概倒运,行政和领土都是破碎得不象样子了。”“叨光”即沾光,可沾光的只“广州、台湾等处一小片地方”,其余地方都沾不上光,而沾光的恰是美国及其扶持的蒋介石占领区,其余地方则是共产党的解放区,所以,其行政和领土的“完整”则不保证“依然维持”。这就是“美国老爷的逻辑”,而且“看完艾奇逊信件的全文,就可以证实这一项高明的逻辑。”

  毛泽东还通过美国侵略者在中国的种种的罪行来嘲讽艾奇逊的谎言。他说:“治外法权是‘废除’了,强奸沈崇案的犯人回到美国,却被美国海军部宣布无罪释放,也算一项‘友谊’的表示。”美国海军陆战队士兵皮尔逊等在北平强奸北京大学女生沈崇,美国却将皮尔逊送回美国无罪释放。毛泽东用这一铁的事实来揭露美国艾奇逊们所标榜的中美“友谊”。

  艾奇逊还将帝国主义的侵略,说成是“外来者带来了进取性”,对此,毛泽东批驳说:“看呵,多么美丽的名称――‘进取性’,中国人学了这种‘进取性’,不是进取到英国或美国去,只是在中国境内引起了‘骚动和不安’,即是革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的命。可惜没有一次成功,都给‘进取性’的发明人即帝国主义者打败了。于是掉转头去学别的东西,很奇怪,果然一学就灵。”(去学别的东西,指学苏联,学马克思列宁主义)中国人用“外来者带来了”的“进取性”却得不到进取,而是屡屡失败,而这种失败又恰恰是失败在“进取性”的发明人即帝国主义者手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总之,毛泽东以卓有成效的语言讽刺艺术,入木三分地剖析和嘲讽了美国艾奇逊们的无耻伎俩,使其丑恶嘴脸暴露无遗,把它们标榜的“友谊”的遮羞布扯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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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中国照样前进,地球照样转!”






  1961年9月。英军元帅蒙哥马利前来访华,以李达上将为首组成一个陪同小组,熊向晖是成员之一,浦寿昌担任毛泽东的翻译。

  毛泽东决定9月23日会见蒙哥马利元帅。周恩来通知熊向晖、浦寿昌于9月22日立即乘专机去武昌,先向毛泽东汇报主要情况和主要问题。当天下午,他们飞抵武昌,并马上赶到东湖毛泽东的住处。

  熊向晖在汇报中,提到蒙哥马利对毛泽东很钦佩,对中国很友好,但也对中国进行战略观察。然后又讲了周恩来讲过的情况和迹象。

  毛泽东听后说,这个元帅过去打仗很勇敢,打败了隆美尔。这次在北京也很勇敢,讲了三原则。谁是我的继承人,为什么他不敢问呀?是不是也象中国人那样怕犯忌讳。

  接着,毛泽东对熊向晖说,你讲他是来搞战略观察的。我看,他对我们的观察不敏锐。这也难怪,他是英国元帅,是子爵,不是共产党,对共产党的事情不那么清楚。共产党没有王位继承法,但也并非不如中国古代皇帝那样聪明。斯大林是立了继承人的,就是马林科夫。不过呢,他立得太晚了。蒙哥马利讲的也有点道理,斯大林生前没有公开宣布他的继承人是马林科夫,也没有写遗嘱。马林科夫是个秀才,水平不高。1953年斯大林呜呼哀哉,秀才顶不住,于是乎只好来个三驾马车。其实,不是三驾马车,是三马驾车。三匹马驾一辆车,又没有人拉疆绳,不乱才怪。

  毛泽东接着说,这位元帅不了解,我们和苏联不同,比斯大林有远见。在延安,我们就注意这个问题,1945年“七大”就明朗了。当时延安是穷山沟,洋人的鼻子嗅不到。1956年开“八大”通过新党章,里头有一条:必要时中央委员会设名誉主席一人。为什么要有这一条呀?必要时谁当名誉主席呀?就是鄙人。鄙人当名誉主席,谁当主席呀?美国总统出缺,副总统当总统。我们的副主席有六个,排头的是谁呀?刘少奇。我们不叫第一副主席,实际上就是第一副主席,主持一线工作。刘少奇不是马林科夫。前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改名换姓了,不再姓毛名泽东,换成姓刘名少奇,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选出来的。以前,两个主席都姓毛,现在,一个姓毛,一个姓刘。过一段时间,两个主席都姓刘。要是马克思不请我,我就当那个名誉主席。谁是我的继承人?何需战略观察!这里头没有铁幕,没有竹幕,只隔一层纸,不是马粪纸,不是玻璃纸,是乡下糊窗子的那种薄薄的纸,一捅就破。我们没有搞“抽样调查”,英国元帅搞了,一搞,发现了问题。中国一些群众也没有捅破这层纸。这位元帅讲了三原则,又对中国友好,就让他来捅。捅破了有好处,让国内国外都能看清楚。什么长生不老药!连秦始皇都找不到。没有那回事,根本不可能。这位元帅是好意,我要告诉他,我随时准备见马克思。没有我,中国照样前进,地球照样转。

  9月23日,蒙哥马利元帅到达武汉,晚上6时半,毛泽东在东湖会见他,并共进晚餐。

  会见中,蒙哥马利提出许多问题。如1949 年建国时,毛泽东主要考虑的是哪些头痛的问题,现在考虑的又是哪些问题,对解放以后的中国怎么看,“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现在是否还适用,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有何区别,对他提出的三原则有何意见,等等。两人彼此问过年龄(当时毛泽东六十八岁,蒙哥马利七十四岁),但蒙哥马利并未问及毛泽东的继承人是谁。

  这次会见,从6时半到9时半,共谈了三个小时。

  使蒙哥马利喜出望外的是24日下午2时半毛泽东又同蒙哥马利会见了一次。寒暄几句后毛泽东说:元帅是特别人物,相信能活到一百岁再去见上帝。我不能。我现在只有一个五年计划,到七十三岁去见上帝。我的上帝是马克思,他也许要找我。蒙哥马利说:马克思可以等一等。这里更需要你。

  毛泽东说:中国有句话,七十三、八十四,阎王爷不请,自己去。蒙哥马利借这个机会提出:我认识世界各国的领导人。我注意到他们很不愿意说明他们的继承人是谁,比如象麦克米伦、戴高乐,等等。主席现在是否已经明确,你的继承人是谁?

  毛泽东说:很清楚,是刘少奇,他是我们党的第一副主席。我死后,就是他。蒙哥马利问:刘少奇之后是周恩来吗?毛泽东说:刘少奇之后的事我不管。蒙哥马利说:中国现在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很需要你。你现在不能离开这条船放下不管。

  毛泽东说:暂时不离,将来学丘吉尔的办法,随时准备死亡。接着他讲了五种死法:被敌人开枪打死;坐飞机摔死;坐火车翻车压死;游泳时淹死;生病被细菌杀死。这五条,我都已准备了。人死后最好火葬,把骨灰丢到海里去喂鱼。

  1962 年,蒙哥马利把他1961 年访华时的见闻和观感写成一本书,起名《三大洲》,其中详细地介绍了毛泽东同他谈话的内容,其中有一段是这样写的:

  涉及的问题之一是年龄。我说,自从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几年中,他排除了混乱,取得了伟大成就;但是要做的事情仍然很多,他必须健康地活下去,保持精力,以便使这个国家坚定地沿着他所安排的道路前进。他的答复是有趣的。他说,有一个古老的中国传说,把七十三岁和八十四岁作为人的一生中的困难年代,谁要是连续闯过这两关,就能活到一百岁。他本人不想活到七十三岁以上,那就是还有四年。以后他希望去陪伴卡尔?马克思,这是他的英雄――几乎是他的上帝。我强烈地抗议说,中国人民需要他,他必须至少活到八十四岁这一关。他说,不,他有很多事要同马克思讨论,而在这里,再有四年就足够了!我说,如果我知道马克思在什么地方,我要就这一问题同他谈几句,这把他逗得大笑!我接着就问到他的继承人。我的经验是,国家领袖们非常讨厌提出他们的继承人,我举出几个例子――印度的尼赫鲁,葡萄牙的萨拉查,联邦德国的阿登纳,英国的麦克米伦,法国的戴高乐。谁将继承他呢?他说在中国,继承是清楚的,并且已经确定了――那将是刘少奇。我问,刘以后是谁呢?他说他不知道,也不过问;他本人将同卡尔?马克思在一起,他们在中国能够为自己解决这件事。

  毛泽东与蒙哥马利会见中,长时间的谈话有一个突出的特点――潜台同的使用。即在说话时,要说而又不直接说或不全部说出的话,留有言外之意、未尽之言。这些话虽然没有直接说出,但它的意思已体现得十分明显,听者只要稍加注意,就完全可以理解。特别是在特定场合,一些话不便于直接说出,或没有必要全部说出,就可以用潜台同把要说的话的某一部分潜伏起来。

  如“何需战略观察!这里没有铁幕,没有??一捅就破”,“被敌人开

  枪打死;坐飞机??这五条,我都已准备了。”含有言外之意,未尽之言。

  “没有我,中国照样前进,地球照样转。”也是一句潜台词。即是说没有我――失去权力不再执政或者如前所说只当名誉主席,或者会见马克思。中国照样前进――中国的政权是巩固的;社会主义方向不会改变,地球照样转――人类社会终究要向共产主义发展,中国的社会主义方向也不会逆转,如同地球按照它的规律转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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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尝我们湖南的苦瓜吧!”






  毛泽东对清朝末代皇帝溥仪一直很关心。在溥仪还在抚顺战犯管理所的时候,毛泽东就动员他的七叔载涛和三妹金蕊秀去看望他,并为他七叔、三妹购置服装,安排好沿途的食宿参观事宜。

  1961年溥仪释放后,毛泽东在丰泽园特意用家乡菜设家宴招待他。坐陪的有毛泽东的家乡故旧章士钊、程潜、仇鳌、王季范。

  毛泽东拎着溥仪的手步入饭厅,并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毛泽东对溥仪开玩笑他说:“你是我的顶头上司哟,我作过你下面的老百姓呢!”又夹过一口苦瓜放在溥仪盘内:“尝尝我们湖南的苦瓜吧!”毛泽东看看溥仪吃进这口菜,问道:“味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溥仪连声说:“好吃!好吃!”

  毛泽东还问到溥仪的婚姻问题,并说:“还可以结婚嘛!”“不过你的婚姻问题要慎重考虑,不能马马虎虎。要找一个合适的,因为这是后半生的事,要成立一个家。”

  毛泽东和“五老”的照片就是这次家宴后照的。溥仪生前一直珍藏着。

  作为溥仪,由皇帝而成为战犯,确实象吞下一颗苦果(苦瓜);又由战犯变成公民,也确实尝出了其中的“味道”。吃下了,还觉得“好吃”,这又何尝不是溥仪又获新生的表现呢。“尝尝我们湖南的苦瓜吧!”言约而意丰,诙谐而风趣,它既指由毛泽东这个湖南人制订的对战犯的改造政策及其有效性、可行性,又反映了毛泽东对溥仪的态度和看到他重获新生的高兴、得意,暗示了党的政策的正确性和执行政策的信心和决心。

  毛泽东对溥仪是以诚相待、实心实意。对他的日常生活不断地给予过问和关怀。1964年2月13日,毛泽东在春节座谈会上说:“对宣统要好好地团结,他和光绪皇帝都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我做过他们下面的老百姓。听说溥仪生活不太好,每月只有180多元薪水,怕是太少了吧!”接着,他又向在场的章士钊先生继续说:“我想拿点稿费,通过你送给他改善改善生活,不要使他‘长铗归来乎食无鱼’,人家是皇帝嘛!”

  这对思想已经改变了的溥仪来说,岂不又是一种甜瓜吗?所以溥仪知道毛泽东要赠稿费的事后,对夫人李淑贤说:“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很好吗?靠劳动吃饭,这就是幸福!”又说:“主席的钱我们不能收,盛情我们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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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们当名誉校长。”






  尼克松曾经这样描写毛泽东:他经常从日常工作中摆脱出来,独自做长时间的内心自省。有时,他会花几个钟头去征询政策问题专家的意见,然后又信步踱进花园,就一问题向卫兵求教。

  毛泽东经常同警卫人员交谈。为了便于了解全国形势,他要求警卫中队战士不但要来自不同省、市、自治区,而且要一个专区一名,不要重复。这些士兵从五湖四海聚集到毛泽东身边,既为毛泽东服务,也受到毛泽东的关心照顾和教诲。他们分工不同,大目标一致,朝夕相处,逐渐建立起深厚的感情和友谊。

  一次,毛泽东沉思着说:“仗打完了,第一个五年计划开始了。我们的士兵要学会建设社会主义才行。”他望着警卫战士,慢慢他说:“参观了工厂;你们有什么感想啊?能听懂生产道理吗?”

  有一个战士说:“有的懂有的不懂。”

  毛泽东说:“搞建设没有文化没有科学知识不行。你们搞警卫工作将来也要参加建设。我现在给你们加一个学习任务。我想给你们办个学校,我给你们当名誉校长。”

  不久,毛泽东把叶子龙、李银桥叫去,提议办起中南海机关业余学校。毛泽东以他的名义请来语文、数学、历史、地理以及教时事的老师。负责毛泽东警卫工作的一中队战士以及毛泽东身边一组的卫士都参加了。毛泽东叫李银桥从他的工资和稿费中拿出钱,为大家买了书包、课本、作业本、字典和笔墨一应学习用具。

  毛泽东对他们说:你们要学一点。你们正年轻,不要把年轻的时间荒废掉。

  毛泽东还常用张宝金的学习事迹来教育和鼓励警卫战士积极学习。他说:“你们要有志气,要学习张宝金。张宝金以前给人家放牛当雇工,没有读过书。他后来跟着我,他就有眼光,肯学习。他到人民大学去读书,还考第一名。你们要以他为榜样。”

  一中队警卫战士,在学习文化上,几乎个个都受过毛泽东的直接关心和教诲。他亲自给战士讲课,就是休息散步的机会,他也有意识地跟战士谈天说地,开拓他们的知识面,激发他们的学习积极性。毛泽东经常是不放过任何一种机会。

  一次,毛泽东在广州二沙头观潮,内卫张木奇在身边,毛泽东从陶醉中醒来发现了张木奇,脸上浮起一层浅笑,说:“张木奇,你说大海为什么会涨潮退潮?”

  张木奇说:“这是月亮吸引作用形成的。”

  毛泽东点头:“嗯,又进步了。你那个‘吸引’再加上个‘力’就好了,月球引力,这是力学知识。再问你地理知识。什么是暖流?什么是寒流?”

  张木奇说:“暖流我不清楚,寒流么是西伯利亚来的喽。一到冬春它就常来。”

  毛泽东开心大笑说:“你讲的那是寒潮,是说的冷空气大规模南侵。我问的是洋流,懂吗?”

  张木奇一时答不上来,毛泽东就耐心地给他作了讲解。说:“世界大洋中有两条重要的暖流。一条是墨西哥湾暖流,一条是台湾暖流。”警卫战士觉得,和毛泽东闲聊,不但可以加深感情,而且往往比读书更能学到知识。

  天长日久,警卫战士都了解了毛泽东的习惯。他夜里办公时常出来散步。每次出来一定要问问气温,所以,毛泽东一出门,值班的警卫战士就开灯看温度计,看后报告温度,然后借机和毛泽东搭话聊天。1958年除四害运动刚开始,一天夜里张木奇值班,毛泽东走出门,象每次那样先粗重有声地呼吸一阵儿,问:“今天多少度?”张木奇报告了温度,便凑到他身边关照:“主席,今夜天凉,您散步要走动快些。”

  毛泽东“晤”一声,一边散步一边活动手臂,还扭过头来说:“天凉,你们值班也要多注意,不要感冒。”

  毛泽东踱了一圈,忽然问:“现在除四害,你知道四害是哪四害?”当张木奇说出麻雀时,毛泽东便脱口说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接着便讲起了认识论。讲起矛盾的特殊性与普遍性,讲到调查研究,分析综合。

  张木奇又说到老鼠,毛泽东便问老鼠有哪些害处?张木奇说:“传染疾病,毁坏衣物。”

  “老鼠为什么毁坏衣物?”毛泽东问。

  “想害人么。”张木奇答。

  毛泽东笑了,说:“老鼠还没进化成反动派那样想着害人。老鼠是为了活命。它的牙很特殊,不停地长,就要不停地磨短。它想活得好,人民就活不好,所以要消灭它。”

  毛泽东在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相处时,他的语言是那么平易、亲切,没有官腔,没有套语,这不能不说是毛泽东生活语言的一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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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可是个续字谜啊。”






  邵力子和傅作义应邀来到毛泽东的住处。进屋后,邵力子发现书桌上的文房四宝还没收拾,写好的纸幅上的墨迹也还未干透。于是问道:“主席正在写字?”毛泽东神秘地笑笑然后说:“是啊。我刚才做了个谜,想请你这位清朝举人给解一下。”说着站起来,拿起宣纸递给他。只见上边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治淮”。毛泽东说:“邵先生,我这可是个续字谜啊。”正在邵力子端详琢磨的时候,毛泽东朗声大笑起来:“邵先生,我这续字谜只有两个字。”邵力子左思右想,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说道:“方案!”毛泽东高兴他说:“对啊,我今天请二位来,就是为治理淮河的方案,听听你们的意见。”

  知人才能善任。毛泽东为什么单找邵力子和傅作义呢?因为毛泽东了解邵力子在解放前任国民党陕西省主席的时候,很重视黄河水利,先后修建了泾惠和洛惠两大渠,还有龙门闸、风陵渡的浩大工程。所以毛泽东风趣地对邵力子说:“先生当年做过西京王。记得我们红军一到陕北就听到老百姓美传先生当年大禹治水。??陕西的老百姓至今仍在流传先生当年治水的故事。”又说:“先生那时的作为,今天看来也确实是难能可贵啊!今天请先生来,一是想听听先生的意见,二是如先生能离京去实地考察,那是最好不过。这就是我那续字谜底。”

  对傅作义,毛泽东知道他博学水利工程,所以建国后就委任他做第一任水利部长。这次邀他来正是研究兴修水利的问题。所以毛泽东对傅作义说:“将军是新中国第一任水利部长。虽将军带兵打仗几十年,但将军博学水利工程,对我国的水利情况是了解的。请将军拟定一个全面的兴修水利方案。要想改变我国的贫困面貌,看来首先要大兴水利建设。能把几千年来的水患化害为利,那可是造福于民啊!”

  “我这可是个续字谜啊!”用语巧妙,一举两得,既是一种乐趣,又是一种征询。寓政事于娱乐之中。

  年近七旬的邵力子老人,真的带着秘书离京一个月沿淮河两岸做了实地考察,返京后写了一份报告。

  治淮方案就是这样定下来的,向水患宣战也是从治淮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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